41 张跃凯在椅子上整整坐了一下午,给所有的朋友打电话,想办法高利抬钱,最 多两个月,他宁愿付一万利息,没有消息传回来。钟丽留下来的笔记本迷人地躺在 桌角,散发着希望,她也去弄钱了,指望她可以吗?甚至相信她对吗?从她第一次 敲开他的房门,就不象个生意人似地跟他谈话,她的安全感就是一条径直通往她内 心的路途,不弯曲,也不用裁剪,她的幽默感甚至性感,把人系在左右,又不敢太 靠前,她有刺,她眼睛里有丈量距离的标尺,提醒你可以再靠近或者止步。有这样 一个女孩儿在身边,张跃凯也觉得安全,而且需要,他发觉她能给他灵感。 眼看天将暗下来,没有电话,在搞到钱以前想什么都是徒劳,牟晓晨白天打来 电话问过广告的事,现在拒绝为时过早,即使他自己做,她依然有用,那个初经理 也积极地要请他吃饭,但他不喜欢初河的过份“精明”,一句话就听出他的“弦外 之音”,钟丽说过他不可靠,张跃凯决定不找他,钟丽能喜欢牟晓晨吗?她们俩好 象除了有条一样的裙子外还有点儿什么相象,说不出来,虽然表面看两个人完全相 反,恐怕两个个性都十分鲜明的美丽女孩儿很难处到一起吧。 前几天一起吃饭的陶女士下午派人送了个果蓝,令张跃凯在心烦意乱的电话机 旁感动了好一会儿,说实话他不喜欢戴眼镜的女人,还有她一板一眼带着“大姐” 的语气,但钟丽紧张她,她们的对话令他好奇,他听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张跃凯换好鞋,准备去外面随便找点儿什么吃,回来开门的时候电话一直响, 接起来又断了,一会儿又响,“钱有着落了,一定”,他预感。 “喂,是张跃凯吗?”电话里疲倦的声音。 “钟丽,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了。” “真的吗?太好了,你真能干,怎么搞到的?”张跃凯激动得甚至出汗。 “别问了,我很累,明早我去你那里,准备好合同,什么事面谈,Bey。”钟丽 挂断电话的时候听见张跃凯还在说话,一行热泪流下来。 她想不出是哪一次他们分手时,他能跟在她身后一直送她进“大众”她都不知 道,敲门的是他,令她险些握不住手里的水杯,白老板在他身后偷窥她的脸,试图 分辨他们之间的暖昧神色,刁钻的眼角分明提醒钟丽:别把外人领进门,这是租给 你睡觉的地方,不是谈情说爱的伊甸园。 她是那么疆硬地把他让进屋,把白老板沙白的脸关在门外,然后为他倒水,没 有多余的杯,她只好干巴巴地坐在床边看他,他阴沉着脸,无奈的眼里拒绝语言的 粉饰,一口把水喝干。 “我一直想,我想帮你,因为我爱你,我牺牲太大!”卫大伟的声音很低。 “别这样,大伟,我没逼你,我们还是朋友……” “不行,我不能忍受你再找杨超那混蛋……” “大伟,我没有,我……” “你能,为了做直销你都可以牺牲,别说这次这么好机会,没有别的办法,钟 丽,我给你好生活你不要,你的事业就那么重要,我却为了我喜欢的人可以什么都 不要……” “大伟,没那么严重,我没让你为我奉献,我肯定还,而且加倍还……” “你当然能还我,你不爱我,没别的办法,你肯定会成功,从来我都认为你行, 你一定还去冒险,我受不了,看你因为钱被别的男人欺侮,我做不到……” “你别这么说,大伟,我又不是去干什么,没有男人欺侮我。” “啥都别说了,钟丽,明天我们去拍卖行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他起身准备离去,又突然转身抱住钟丽,滚热的泪和唇在钟丽脸上灼伤她的视 钱,那是爱的无奈和仇恨,她感觉力量从他手掌中间升起,她被感染,被感动,宁 用无意的关怀和自私的距离关闭了她对其它男人的选择和幻想,而这个男人却用单 纯的真爱和忘我的信任带来了男人世界的光彩…… 他的舌尖象一条游蛇猛烈在钟丽的唇边肆意流动,宽大的肩膀与双臂象天衣无 缝的虫茧把钟丽团团包围,坚硬的安全和炽热的唯一形成无法抗拒的依赖感在没有 间隙的两个人中间蒸腾,心灵不能躲开饥渴,情感需要融化的重合。钟丽大脑一片 空白,她闭上眼睛接受令她感激的舔尝,迎合他的一切给予。 男人象没有视觉的厉兽,带着骇人的喘息在他的梨园摸索,颤动的身体带着乞 求的哀怜分明不是占有的炫耀,钟丽柔软的皮肤在45度的灯下闪着暗暗的幽光,象 天使般鼓励、拯救、安抚一个人间的男人…… 当她平躺在床上看着男人莽撞地脱下最后一道屏障时,被自己莫名的激情震惊 了,她尽量不去看男人最黑暗的部分,她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和颤抖的恐惧,不自 觉地闭上双眼,高挺着胸膛,那里在膨胀,被他吻过的乳头还带着丝丝阵痛,他在 看她,拼命抚摸她大腿内侧又无所是从,他还是压上来,重重地、粘粘地,一团肉 硬硬的抵在她小腹下面,双腿被分开,她感觉她被彻底解剖裸露了,男人没有进去, 却依然猛烈地用整个身体撞击她,很痛,她忍奈,身体已失去了自主能力,没有思 想…… 男人呻吟了一声,停止动作,泄气地坐在床边望着自己的生殖器发呆,结束了 吗?钟丽坐起来,腿贴到一滩冷冰冰的液体,那是他的体液,在床上,她随手打开 毛巾被盖住让人羞却的裸体,然后看见他浑圆的身脊上汗水淋淋。 他没看她,甚至没再抬头,站起来默默地穿上衣服,低着眼说“我走了”。 “等等。”钟丽把毛巾被围在身上,走过去,他没勇气看她,她不明白,已经 那么贪婪地看遍了她全身,为什么却羞于再直视她双眼。她用一只手轻轻地抚摸了 他的脸颊,终于明白原来他第一次的尝试失败了,她甚至是怜悯地点起脚尖吻他的 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