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云贵高原 文/玄子 火车穿梭于山峦之间。天已放亮,两山的树摇曳的影子注满盎然的绿意。此 刻山风抖动着我在七月里被放飞的思绪。 我们所乘的列车是从上海站始发的,因贵阳附近的一个隧道发生塌坍,列车 临时绕道广西走南昆线。从时间计算几乎多花了我们一天的路程。列车在群山深 壑中像一条舞动的蛇不断前行。经过两昼夜的行驶,列车已告别土地丰饶的广西 进入贵州省山区。凝目窗外,一带溪流冷不丁从山间杀出,听不到水流动的音响, 涌动的水簇拥着朵朵水花,能让人感到生命内部激荡着旋律。许是这种距离给人 的空间存留下大片想象的天空。水流潺潺而去的方向依稀是几间屋舍,山泉从他 们的屋旁淌着,群山之间,山民的存在给我们找到了自然界伟大的吸摄力。 有山便有水,一架架挺拔的山代表着男子的阳刚之美。 一条条的溪流欢快地歌唱,代表着女子柔情的倾诉。 山是绿的,它显示一种青春与朝气。 水是清的,这透着灵动的秀美。 贵州自古被人称为“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人无三分银”的穷乡僻壤。 午后,列车穿过贵阳站,逐渐向云南方向驶去,群山峻岭完全包围了我们的视野。 沿路可以从窗外感受到列车是在一直向上行驶的,海拔似乎在渐渐上升,这是从 云朵的距离与列车外千丈深谷揣测的。黛色的山谷与极远和处的山峰构成一道不 可逾越的堑壕。于是,这里的遂道就特别的多,我列数着,几乎每几分钟列车便 突入一个黑幽的人工遂道,从山的另一边驶出,沿路这样的遂道不下数百个。我 的惊叹曾停止于此,我想,行群峰之上,路又何其不易,要用人类的力量征服这 块土地,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这一道道开拓了的隧道,多少给这块土地注入了希望。山道弯弯,群峰之上, 零零落落散着几户深山人家,简陋的屋舍旁,,葳蕤着无数的植物,满山的树木 杂草总让我唤不过名来。远处的山路上,我从飞跑的列车内看到一队山民艰难行 走着,内心有了一些感动,征服与被征服的念头闪现心里。 同一节车厢里,有一位云南纳西族的女教师,她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女 教师的家就在我们要去的丽江地区。旅途的寂寞,给我们之间的沟通创造了条件, 她十分地健谈,她的热情和善意使我们有了了解少数民族生活的机会。纳西族是 个热情好客的民族,从她的言谈中,我们已强烈感受到纳西民族质朴的风土人情, 热情好客的纳西风情成了我们旅途渴望谈论的话题。我们更把海洋文化的精髓介 绍给他们。在与他们的东巴文化交融过程中,我们惊喜地发现,虽然地隔千里, 可沉淀在民族内部的文化还是有许多相通和共鸣处的。 列车继续在高原处穿行。从地图查知,这里的海拔已经有3000米。因人在高 处,看周围山峦也不觉特别的高耸,沿途经过一座座的山,梯田上有满坡以苞米 为主的庄稼,也有芭蕉叶一般大的烟草植物。有一位皮肤黝黑泛着古铜色皱纹的 山民坐在山腰上,悠闲地抽着自己制作的水烟,眼前驶过的列车在他眼里是一道 流动的风景,也是他了解现代文明的手段。抽水烟的山民捧着手臂一般粗的筒子, 一缕轻烟从他的眼前袅袅升起,尽管他的形象一闪而过,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 忆。 我的视线中还有一种风景,那是山与山之间的峡谷小屋,在这深山老林的云 贵高原,小屋的主人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他在山里播种着大片的玉米,收获着 成捆成捆的烟叶,大山的宁静与空旷对他有着外人体验不到的经验,我想,那一 定有快乐的成分,就像外面任何一片风景都抵不过家园的安恬所给予的诱惑。 经过三昼夜的行驶,列车已穿越上海、浙江、江西、湖南、广西、贵州,进 入云南。云南虽然地处高原,但它同贵州多是山地不同,它似乎视野更开阔一些, 山地之间的平地更为灵秀动人,我们可以见到水稻,这给我们带来惊喜。 云南地处大西南,日差同舟山群岛相比迟了那么一两个小时,晚9 点天才黑 下,这时列车内的旅客都知道终点站昆明已不远,写满一脸旅途疲惫的乘客开始 纷纷收拾行囊。 午夜时分,列车的长鸣声盖住了喧嚣了一天的城市。我走进了夜色中的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