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我记不住你的名字 你把我的思念打湿 我记不住你的样子 开始我就把你已经忘记 ……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盐水煮面时哼上了歌。妈的。我也不知道这样过了 几天,只是白天我和她总是相拥而眠,到了晚上饿了,起来煮面。我喜欢把那些软 绵绵热腾腾的面条夹起来,吹出一口气,让那些热气在昏暗的灯光下慢慢的飘散, 然后喂到她嘴里。一根。两根。三根。四根。五根。九根。尽管她只笑,她不说话。 她喜欢半夜之后拉起我的手,出了门靠到我怀里,一起看着街上偶尔经过的人。 静静的擦肩。虽然从来我看不到一个钱包会被擦落下来,我还是很小心,很仔细的 搂着她。更多的时候是我们相拥着站在街头空寂的公车牌下,看偶尔经过的空着的 客车在面前停下来,然后在那些支呀的开合声中,缓缓的关上门,孤独的在路灯下 又慢慢的驶远。 在相同的夜晚,两个人去相同的人不多,甚至有时就我们两个人的空大的影院, 看一部每天重复的黑白电影。当影片中那首《The Grateful Dead 》(愉悦死者) 响起的时候,她便倒在我怀里不停的轻轻的抽泣。这时候我会像影片里的那些黑白 境头,从外衣口袋里掏出张叠成方块的灰棉手帕,把她脸上的泪一滴一滴的擦干。 那个时候,我觉得我就要这样平静的死去。那种从胸口平和安然得无法呼吸的 悸动。我甚至有想法觉得在很久以前,我和她是一个人,然后在某个起风的夜里, 她被吹散了,飘落到了我身后, 站立成了现在的我和她。而在那个雨夜,她又被 吹回了,回到了我的身边。身上。 我们很少做爱。在第一次我把那东西洒落在她那地方的时候,我感觉她那里就 像一朵被春雨打湿的桃花,透着雨水,红艳的绽开着。于是我便不再忍心去刺破那 娇嫩,温暖的花心。我怕在花心刺破的时候,那些红艳的花瓣会从枝头一片一片的 飘落下去,最后落进春泥里,没有了痕迹。 她却永远只是对我笑着。嘴唇上弯。在那些干冷的冬夜,躲在被子里,倦缩着 软小的身子,双手勾紧我的脖子,平和的睡去。 慢慢的,我开始了试着白天走出去。有时也会出去几天。海口,湛江,西安, 厦门,武汉,北京天南地北的跑。只是我从不逗留。把那些以前的老客户拉倒朋友 的公司,然后把那些不厚不薄的薪酬存进卡里,转身返航。我知道她在等我。 亮着的。温暖的。守望的。不会灭去的。灯。 有时候我还会买一些当地的小纪念品带回来送给她。我喜欢收获她从不言语, 却突然灿烂的笑容。只是我从不去广州,没有任何理由。 更多的时候,我喜欢上了在赶回来时刚刚到了房门前的那瞬间的感觉。在锁匙 转动生锈的门锁的时候,她会跑过来,轻轻的把门拉开。然后她的,我的,笑容, 朵朵绽开。那个时候,我便会忘了很多,也不想再记起很多,只想一遍遍吻着她那 微微弯曲的嘴唇。忘了去问你从哪里来。 有对着冬日冷白的阳光,我用眼睛去盯着寻找冷夜过后的那些不留痕迹的灰冷 光晕的时候,我知道我已经走出去了。那些过去。贴在灵魂上不停抽动的冰冷绝望。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