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石五娘从嘴里吐掉了最后一颗南瓜子壳,双手搓了搓放到嘴里哈了哈热气。 娘稀皮的,这天看来是露了,冻得老娘双腿都酥了。石五娘揉了揉双腿,卖了 个媚态。 咋,骚婆娘又想汉子了?石大娘拢了拢风吹下来的一束枯发。 唔。想想都不行?我也不偷。要偷的话你家那口子早钻到我裤叉里来了。 你偷啊你偷就偷我看你偷偷看,石大娘放了个闷屁,咱那口子你要是真偷到了 你不回来求我叫娘把他接回去我还真佩服了你石五娘。 怎的? 还能怎的,我那口子干事就跟他吃面一样,忽的一声面吸进去了,忽的一声就 完事了。 石五娘坐在趴趴凳上笑弯了腰。 就你们两个喜欢卖,石二娘打着线活,头也不抬。 瞧瞧,瞧瞧,石五娘向前探了探身子,你看咱家二娘就是那么正经,这叫那什 么来着,饱人不知饥人饿,我说二娘,你家那口子每晚十上山吧? 去,别瞎扯谈了。石二娘停了停手上的活,你真那么想汉子啊,我看,石二娘 望了望桥头边瞎子空荡荡的那张三根脚的桌子,你找那瞎子去,那可是只老子鸡了。 就是就是,石大娘跟着搅和,前些年听说那瞎子身体闹得慌,尽盯着河里淘米 的姑娘伢看,以我看啊,这瞎子瞎了这么多年,那眼是越来越不瞎了,说不定练得 更准了。 咋,你以为我不敢怎的?娘稀皮,那瞎子要不是一身子骨的臭味难闻,我还真 跟他干一腿去。石五娘皱了皱眉,仿佛又闻到了瞎子身上的那股茅坑味。 谁身子骨臭味难闻呢,找我干啊,我身子骨香着呢,上两天我还搓了个热水澡。 石大娘石五娘石二娘抬头一看,原来是镇长石旺正捧着个保温茶杯,溜达过来 了。 娘稀皮,我敢干你?石五娘对着石旺开着玩笑,首先咱不论这辈份乱伦的问题, 就是我真想来干你,也没那个胆呵,背后人家怎说,人家说, 你石五娘这回可是 老来得春了,连共产党员你也给干上了。 石大娘石二娘石旺都笑了起来。 甭听她瞎扯谈,我说旺伢啊,你院子里的取暖器不够暖还是咋的,有空出来吃 北风? 石大娘止住了笑问。 卵空,我家老头子今天六十大寿,咱这是回家去瞧瞧。石旺拧开盖子,夹了口 茶说。 哟,你看这事办的,你说旺伢啊,这可是大事,你咋也不早点支会一声,赶紧 咱也备点薄礼,瞧瞧你爷子去,你嫌咱穷的咋的?石二娘收了线活,看着石旺。 嫌个鸟,看你这话说的,你们这几位贵客我打着灯笼都请不到,送啥礼?我石 旺是想求礼的人不是?晚上八点钟开宴,咱一会会在镇广播里播播,全镇人都去, 热闹热闹。 哎,我说这石高啊石高,你这前生修来的福啊。石五娘学着年前镇头大戏里听 来的调子,从裤袋子里掏出块棉布手帕,摇到嘴边,做了个小姐碧玉态。 看来你这石五娘想汉子真快想疯了,石旺哈哈大笑,不跟你们扯鸟蛋了,我得 赶过去帮忙张罗张罗,你们可记得来啊。还有,大娘你可得回去千万把你家那口子 从被窝里揪出来,咱就喜欢跟他干那酒,嗖的一声就干了,喝得爽快喝得过瘾。 石旺说完,对着三个娘们摆了摆手,走了。 石大娘看着石旺摇着的大摇大摆的身子,叹了口气。哎,你说这石高是咋整出 来的这个乖孝儿子。大有世事变化沧凉,富贵贫贱人情冷暖倒转变化无常。你说这 瞎子今晚会不会去? 去不去他还咋的,他也只能这个鸟样了。石五娘接过了嘴,站起来拍了拍屁股, 走了。 她得回去收拾收拾,培养好情绪晚上好跟几个厚生伢打打情。 石二娘收了线活,也站了起来,对石大娘说,咱这也回去吧,这太阳像个糠粑, 瞧着就寒心,越晒越冷。 石大娘跟石二娘一路上又走着小声扯了几句嫌谈,一会儿功夫,这街就彻底冷 清了。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