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检讨情绪 “今天我在物理课上和老师顶嘴很不对。” 周小波在讲台上对着乌鸦鸦的群众做着检讨。台下的观众都兴致勃勃地听着, 没一个瞌睡的,没一个溜号的。他们脸上带着微笑,和蔼地看着讲台上的周小波, 像看马戏表演一样地个个精神抖擞,专心致志,生怕走漏了搞笑的场面。 班主任和物理老师坐在最后一排,像审判长一样气质庄重,挺胸昂首,傲倪众 生。物理老师翘着二郎腿,两手交叠着放至胸前。用下巴指着周小波对班主任说。 “你看这态度,现在还不知道错呢。” “先听听他检讨怎么说的,然后再处理他。”班主任忿忿地说,在台下隔着老 远瞪了周小波一眼。 周小波打了个哆嗦继续照着念稿。“我们作为学生应该全心全意,废寝忘食, 勤勤恳恳,尽其所能地扑在学习上,不应该……” 物理老师用胳膊肘撞了班主任一下。轻蔑地乜斜着台上照着检讨书一字一板念 的很专注的周小波。 “这检讨可能是别人代他写的,就他那语文成绩,还什么废寝忘食,我估计他 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就看他现在那个态度也不像能写出检讨来。八成是找人对付的。” “周小波,把稿放起来,呆一会儿我再看。现在你先做口头检讨。”班主任严 肃地对台上的周小波下放命令。 “欧!”班里学生都对班主任的决定表示赞同。 “这下更有好戏看了。”同学们都幸灾乐祸地看着台上一脸苦相的周小波。显 然他不情愿但又不敢违逆。 周小波一个大男生脸在瞬间变得通红,悻悻地放下手中的稿件,头也不抬地继 续说。 “我们作为学生,违反了学校的……” “就你违反了,还想把全班同学都捎上?你以为谁都像你啊?”物理老师在后 排冒出一句。全班哄堂大笑。不是因为好笑,是因为想笑。为什么想笑不知道,就 是认为不笑吃了亏。 物理老师的“幽默”得到了普遍认可,自己也满意地笑了。二郎腿翘的更高。 周小波咬牙切齿地用眼角瞥了物理老师一眼,前排的同学一见之下都差点窒息。 物理老师陶醉在成就感中,干脆没发觉。班主任倒看得一清二楚。 “怎么的?怎么的?说错你了?你还有不满情绪?继续往下说,说不好今天你 就在台上站着吧,一直站到放学。”班主任声严厉色。台下的余笑嘎然而止。 物理老师也极不自然地敛起笑脸,重新换上一幅严肃认真,冷若冰霜的面孔。 “我……不该违反学校的规章制度……上课不听讲作小动作……还……还……” “还什么?”班主任吼到。“敢做不敢说啊?你顶撞老师的时候那勇气都跑哪 儿去了,现在怎么蔫了?” “还顶撞物理老师……”周小波嗫嚅道。 “大点声!给蚊子做检讨呢?你要么就不说,要说就大点声。”班主任不依不 饶。 “你就让他继续说吧,到正经的就完了,他能有什么本事?除了上课捣乱,-- 不光是我,上什么课都是吧?”物理老师提高了声调,冲着周小波发问。 “没听着物理老师问你啊?”班主任又吼起来。看那架势,如果不是教室里有 桌椅隔着,她就已经飞奔过去给周小波一耳光了。 “啊……”周小波低声回答。 “啊什么啊?是还是不是?别好象谁又冤枉了你似的,让同学说,是不是?” 班主任大声问泰然地坐在座位上隔岸观火的爱徒们。 没有回应。 “是还是不是?” 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班主任感到面子丢尽,又不好向众人发威。悻悻地坐回原位。“你继续说,大 点声。” “我不该上课说话,不该顶撞老师……” “你那是检讨啊?你做没做过检讨?还得我教你是不是?像写作文似的,起因, 经过都说清楚了,为什么顶撞,怎么顶撞的……”班主任怒气难消,大声指责。 物理老师洋洋得意地看着看着周小波,好象在告诉他应该为顶撞了自己而感到 懊悔--“要是不得罪我能落到现在这部田地?”物理老师心想。 “我今天上第三节课,上课铃响了,我就坐到自己座位上,然后就听课……” 周小波慢慢吞吞地陈述。 “还挺会说话呢?‘然后就听课’,嗤,根本就一直没听,我一直盯着他来着。” 物理老师满脸的不肖。 “听了一会课我就有点分心了……一分心了我就有点听不进去了……然后我就 爬了一会儿……然后我就看了一会书……然后看书看了一会觉的没什么意思……” “说重点。”物理老师在下面接茬。“就你着语言表达能力?哼!还不赶小学 生呢。” 又是一阵哗然。 物理老师挺满意,放下一条翘着的二郎腿,换上另一条架上。脸还是老样子, 一点没放松。 “老师说我和同学说话……我不承认……我就摔了书本……老师就冲我喊…… 冲我…… 批评……然后我还不接受还嘴不啷叽的还带口头禅还……老师就让我出去我还 不听还还嘴还顶撞老师……老师拉我出去我也不听,就跟老师打起来了……就打上 了……我其实也没骂就是顺嘴……我本来也没说话……”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物理老师像一枚炸弹轰地爆发了。好象屁 股遭了炮烙一样地从凳子上窜了起来,在半空中两眼溜圆,几欲喷出火来。嘴巴咧 得比脸都宽,好象一只深海的大嘴鱼,血盆大口几乎可以把自己吞掉。 后排的学生被吓出了一裤裆尿。脑袋被震的像波浪鼓一样摇摆不定。 周小波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断喝吓得登时打了一个寒战,血液瞬间停止了流 动,脸刷的白了,很快又变了紫色。明显看出他阅历不深,经验不足。当时失了分 寸,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比斗还大的汗珠清晰地悬在了额上,头发像扫把一样竖了 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真是反了你了,现在还执迷不悟,还说你没说 话……” 物理老师指着周小波的手直哆嗦,眼睛红的如要流出血。牙齿敲的像架子鼓一 样震耳欲聋,连最前排的学生都听的一清二楚。 “真是反了你了?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学生?全班这么多学生怎么就能出来你 这么一个败类?上午顶撞老师的还没和你算完呢,现在又若老师生气……”班主任 义愤填膺,也站起来替物理老师说公道话。 “你说说有没有这样的?我教书教了十几年了,第一次碰到这么一个寡廉鲜耻 的货色,这种人将来到社会上可别说是我教出来的。”物理老师喘了口气,平静了 一下心情,然后坐回座位。认为自己很有风度。 “真是他妈一条鱼腥了一锅汤,难怪咱们班老评不上红旗,就有这样的一个在, 那还有的评,不被人评成反动团体我就应该感谢你作的还不够了。”班主任用手中 的教案指着周小波。说完一句话狠狠地一甩手,教案砰地打到前面的一个学生头上, 那学生“呀”地叫了一声,埋怨自己点背。 “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这要是我儿子我早就一刀给 攮死了,还能留到现在?”物理老师忿忿地感慨,好象已经看到了自己大义灭亲的 壮举一般。 “这种孩子送到学校来干吗?不就是给学校添麻烦吗?”班主任说。 “这种孩子还能有什么好家长?有其子必有其父母,有文化有水平的家长也教 不出这种儿子来,什么东西?家长也肯定不是东西,只会给国家社会添麻烦,生出 来的儿子自己教不好就扔学校来了,不负责任。不能教生出来干吗?……” “跟我父母有什么关系?”周小波终于嘀咕道。 “还顶嘴?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物理老师无比惊讶。愤怒与激动刺激得他 已经开始难于表达。 “你还敢顶嘴?啊?你上午顶的还嫌不够是不是?……” “我上午怎么了?我本来就没说话,他硬说我说话了而且也屈打成招了还怎么 的?凭什么侮辱我家长?”周小波霍地变了一张脸,适才的软弱与龌龊顷刻消失殆 尽,突然变得大义凛然,不卑不亢。 “你倒充起孝顺来了啊?你孝顺别给你爸你妈丢人啊,我说你爸你妈怎么了, 他们什么德行我没见过?……”班主任冷笑着说。“真是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也见过,不是什么好东西,工人么?”物理老师轻蔑地笑笑,瞅着周小波。 “就这套货将来也比他父母强不了多少……” “我父母怎么了?比你们强!”周小波拍案大喝。 班主任,物理老师和学生们都被这一喝弄得一惊。一瞬间教室变得像通了真空 一样没有半点声响。走廊内其它班教室里传来的读书声突然间变得十分清晰。楼下 一辆蓝色的面包开入操场,“吱”地拉了个悠扬的长声刹住了。 “反了你了!你给我出去,到走廊站着去,待一会我送你去教务处,管不了你 了呢?” 班主任像只蚂蚱噌地从凳子上窜了起来,蹦的比自己都高。 “无法无天啊这是!这样的就得开除,要不然这校风是没法树立了!”物理老 师像只蛤蟆咕地一声从椅子上弹起来,已至顶峰难以自制的怒火使他情不自禁地放 了一个闷屁。幸好没人听到。 “叫你出去你没听到是不是?给我出去!听到没有?”班主任发疯似地喊。 “看看!看看!连班主任都敢反了!真行啊你!”物理老师也接近了发疯的边 缘。一触即发。 “好!好!你看着!这次如果学校不开除你我就不干了!”班主任狠狠地发誓。 周小波冷冷地看着这两个理智已经完全丧失在他看来就是兽一样的人。他表现 得无动于衷,对他们的话更是置若罔闻。 台下的观众一个个洋溢着满足的快乐,像喝过酒一样脸上都泛起一层红荤,这情 况是他们希望看到的。在他们看着自己两个怒发冲冠的上司的表情里,充满了期待 与快慰。 “你还不出去是不是?”班主任的眼珠和眼白全变成了红色,像太上老君的炼 丹炉一样放出滚滚热浪。 “怎么的?我就不出去,你们能把我怎么着?瞧你们那德行,还说我父母,我 父母没像你们这样过。整个俩疯子!”周小波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充满浩然正气。 “你骂谁?你还敢骂我了是吧?你连班主任都敢骂了是吧?” “骂你怎么了?就你那样的还当班主任呢!找只母猪来当都比你当的好!”周 小波气急败坏地嚷。显然也已完全失去了自控能力。 “你说什么?从小到大也他妈没人敢这么侮辱我!你行啊你!谁都敢骂了!你 行!你行! 你不是厉害吗?有本事你去教务处撒野啊?” “我凭什么听你的?我就不去,别以为自己是班主任就怎么地,别人吃你那套 我可不吃。 我又不靠你啥少跟我耀武扬威的。你要管管给你卖命的班干部去,少在这管我。” “谁给她卖命了!”观众中不知哪冒出来一句,全班都听到了。 “谁说的?谁接的话?谁?”班主任头上青筋暴出,睚眦欲裂,那张牙舞爪的 样子活象一香港影片里黑社会的女流氓,就差找把片刀来开抡了。“谁说的自己站 出来!别等我下去揪啊!我现在可没时间再因为这无聊的事当误教学工作。” “谁说的自己站出来,我可都听到是谁了,赶快的,自觉点,等我再说出来性 质可就不一样了啊!”物理老师突然变得冷静沉着,气定神闲。 “你们都听到物理老师说了吧?快点……” “我说的!你能把我怎么着吧?少在那装腔作势的,摆什么臭架子?” “周小波你别以为不能制你啊!你揽把!揽的越多处分的越严重,你还装上义 气了,你问问刚才说那句话的人领不领你情?”物理老师态度冷淡,完全恢复了人 民教师应有的修养。 “我愿意!你管得着吗?装的跟个人似的,道貌岸然,别不要脸了!” “我道貌岸然?我不要脸?”物理老师刚要爆发,一想不值。保持自己的形象, 冷笑了两声。“行!行!你厉害,你流氓啊,真给咱们学校争气啊……还有你父母……” “少他妈用你那*嘴提我爸我妈,你算什么东西?” “我算什么东西?我是你老师我算什么东西?你……”物理老师竭力保持冷静 也有点控制不住了。眼睛变的一大一小不成人样。 “我就这样!怎么着?” “你就这样是不是?你就这样是不是?你……”物理老师笑的痛苦,满腔的怒 火含在胸口,膨胀成一个充满气的气球,再稍加压力一腔热血便会冲涌而出。 周小波恶狠狠地看着物理老师。 两人眉目之间已经不知道打了几个回合了。台下的观众们屏息凝神,都怀着焦 急的心情等待着他们实实在在地交手。 周小波先发制人,“嗤”地丢下一个不肖。 “山货”物理老师像糟了雷劈一样,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根根汗毛倒竖,面 目变得狰狞,恐怖。 啪地把手中的教案摔在地上。 “你马上给我滚出去!”班主任吼道。 这一吼倒着实把物理老师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班主任和自己的配合会这么默契。 自己摔了书本她就喊,像经过排练似的。 班主任像上了弦的箭搜地射了出去。夹着一阵风从后排瞬间窜到讲台上,女生 们的头发都随之一飘。 物理老师见班主任有了实际行动心马上安了,缓缓地弯腰拾起刚刚摔在地上的 教案。再抬起头的时候又是笑模样了。 班主任一把揪住周小波的衣服往门口就拉。周小波一挣,班主任的手“嘭”地 被弹开了,身体向前的惯性未消,踉跄了两下,险些栽倒。 “我还不信了……”班主任一次受挫仍不灰心。赶上一步重新抓住周小波的衣 服,一只手扶着讲桌,用劲全身力量连拉带扯。真如蜻蜓拈柱一般,班主任的身子 眼见就要和地面平行,胳膊抻长了半截,呲牙咧嘴,汗如雨下,血管突出,五官挪 位,如同一个伏而加河上拉纤的。这种形态,任谁也难以相信她平时是以一种端庄 秀气的气质来往与人群之间。 周小波稳稳地立在当间,任她拉,扯,拽,揪仍纹丝不动。脸上的泰然与无畏 随便一个有感情的人看了都要为之敬佩。 班主任终于精疲力竭。狠狠地甩开周小波的衣服。“好!你厉害……你……你 等着!” 说完破门而出。 观众骚动起来,学生们开始交头接耳。 “班主任走了就开始说话是不是?我还没走呢啊。”物理老师喊。 没人听。 物理老师慢条斯理地走到讲台前。把教案轻松地丢到桌子上,冷冷地看了周小 波一会儿。 平静地说:“你看你把你班主任气的,你说你象不象话?” “我愿意!”周小波瞪了物理老师一眼,嘴唇蠕动着说了又说了两句。有口型 无声音。 物理老师已经猜出他说的什么,仍旧一脸坦然,拿出宽容大度的气魄没和眼前 的这个小毛孩子一般见识。 “你看什么?少在这儿看我,回家看你妈去!”周小波抓起讲桌上的粉笔盒摔 在物理老师脚旁。 “你就摔吧,我看你还能作多一会儿?……” “滚你妈的……”周小波完全丢了矜持,把自己想得到的脏话一口气说了个七 八成。 “好啊你!你……你这整个一小流氓啊……这要让人知道你是这学校的以后那 就甭招生了……” “你还真把自己学校当个物了?什么狗屁学校,你们除了教出流氓以外你们还 教出什么来了?这社会上的败类一半是从你们学校出来的。” “欧!”台下的观众为周小波直言不讳的勇气感到由衷的钦佩。 “这话你敢到校长那去说?”物理老师终于又一次被气得嘴唇打颤,两手发抖, 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少拿校长吓唬人。校长怎么了?就她那老驴脸谁见到都反胃,带着眼镜不做 人事,整天道貌岸然。她除了会蹲茅房遐想以外还会干什么?我还能怕着她吗?大 不了开除呗,谁怕谁啊?” “你说话怎么这么不干净,还敢骂校长呢!你还是学生吗?走!走!上什么教 务处?去校长室,你把刚才说过的话再和校长说一遍……” “少碰我!”周小波一抡胳膊把物理老师拒于千里之外。 “不是女老师抓不动你我还抓不动你了?”物理老师掳起袖子,微微哈下腰, 像个准备给畜生放血的屠夫,一步步逼进周小波。 台下观众此时都收了声,聚精会神地观赏这即将到来的师生大比拼。 周小波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刚要把放在讲台上的手抽走。物理老师眼疾手 快,伸出他那只犹如油炸过的鸡爪子一样瘦骨嶙峋的手一把将之捞住,往自己的方 向扯过来。 观众席顿时沸腾了。观众们同时发出“啊”的一声惊叹,为周小波的处境掐了 一把汗。 周小波也一惊,顺着物理老师的力道向前一倾的同时立刻反应过来。一手扶住 黑板,用力往回一抻。 物理老师见自己的攻势不揍效,也加大了力度。周小波当然也不肯示弱。 两人在讲台前拔起了河。 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之后,周小波的耐性已到极限。 “滚!”他大吼一声,倾注全部的力量于一役,连手带人一齐猛的向后跃去。 不知物理老师是被这一吼下到了还是突然不想再和他争持了,总之他一下放开 了抓着周小波的那只手。这使全力以赴的周小波像导弹一样向后飞去。 然后就是“砰”的一声。 一切在这一瞬间沉寂了。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地听到了玻璃的碎片从窗台, 桌面,周小波的衣服和脸上陆续掉到地上的声音。 短暂的寂静后,观众席轰的一声炸开了。学生们如同爆米花一样,整个教师开 了锅。同学们高呼着,雀跃着。为这一壮举表示出他们应有的惊讶与慌乱。 物理老师当时没了方寸,这种事完全超乎自己的教学经验以外。 班主任与教务处的老师刚刚火速赶到。刚到门口的时候班主任还忿忿然一幅中 国妇女受了糟蹋欲哭无泪的样子,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傻了。教务处老师初时温文 而雅,一向面带慈祥微笑的脸也瞬间凝固了。 三个人同时变成了三尊形态生动,表情含糊的固体雕像。 到底还是教务处的老师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快扶他到医疗室!”一声断喝 打断了两位老师的静止状态。物理老师首先冲上去。当胸挨了周小波的几拳。没再 吱声。 物理老师班主任一人扶一只胳膊把周小波架起来往外就走。 经过讲桌的时候,周小波一把挣开两个老师的搀扶,抓起讲台上的检讨书捂住 自己的伤口,然后拿下来撕了个粉碎。 带着血腥的碎片落的满地都是。 两个老师面面相觑。 观众们像看话剧一样看着讲台上的三个演员。眼神中充满迷惑和还未消失的期 待。 下午强烈的日光从窗口打进来。把周小波脸上的鲜血映的像玻璃那么透明有光 泽。一闪一闪的反射刺目的光辉。 “用不着你们管!”周小波用恶毒的眼神看着两个老师。 血一滴一滴从他的脸上滴到地上,坠入厚厚的尘土和散落在地上的检讨书的碎 片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