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脱的仙人梦境 春日的光景,垂柳缠绵,白水青田,花团锦簇,风和气新……一对对游玩者, 迈着轻捷的步履,在扶桑风色中,暮偎着松茵香柔。校园的郊外,也有如此轻然然 的画面。 李岚靠在一棵桃花树下用笔记本电脑和无线网卡上着网。 这轻飘飘的意境里,他这一俊逸的少年给这满天春色增加了一道七彩露滴。突 然林茜从后面用双手捂住他的眼睛,李岚要用力扒开,林茜却死死不肯放手“要让 我猜猜你是谁吗?”这双手好让人觉得亲切,李岚也没有再费劲去挣脱,就很幽默 的说出了这句话,“我猜——你是——”李岚还没说出就猛然回过头,一下拉着她 的双臂把她拉倒在草地上。“噢,原来是你啊!还不出一点声音不让我发现你!你 好啊——”很快他把她按在草地上打弄起来…… “不要啊——”林茜一边用手臂挡一边喊着,她在阳光铺满的草地上粲然的笑 着,躲闪着…… 笔记本落在旁边的绿茵上,轻音乐还在四处回荡着,飘漾在整个春境中,也传 荡着这愉悦的笑声…… 突然一道闪光,林茜从李岚的闪光中消失了不见了,“林茜!”李岚惊然的叫 着,可是刚才那个活跃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了,青翠的草地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四处寻觅着,“不,这不是幻境,刚才明明触到她的心跳了!”她还笑得如春花 般灿烂,那么清新而又阳光。 寻找那个身影,她又在哪里呢? 林茜走过长长的走廊,继续把自己的“书案”搬到了楼道里的窗台上,让清爽 天然的风吹过,心中的不快如何去涤荡仍然一层一层地接踵而来,淡然忧郁的颜容 任凭春风抚摸也舒展不开……感冒的时候宿舍里的那几个是把她当瘟疫一样躲避, 还动不动就嘲弄。她真不知道这样下去还如何呆?天天活在战火弥漫的世界里,谁 受的了呢?可是她只是一个被孤立的猎物,而她们,是一个团伙,也许是代表一股 势力,这股势力还是不鲜见的,人群中那么轻易就会出现。 她倚在窗前,凝神细思着,仿佛生活越是给她孤独和蹂躏,她越是深沉的可爱, 那股细细情思如同远处飘散而来的花香,又吸引着那些蜂蝶般的男生们的目光,不 知道他们的目光到底蕴含着什么意思,把她当做一个怪物,一个美人,一个异类? 可是无论怎样的眼光,她都没有过分在意过,她的眼睛里反射不出他们的影子,却 散发着一种不寻常的希冀。如果一个单只是漂亮的女该,不会吸引那么多目光,毕 竟校园里也有长的漂亮。穿的非常好看的女生,可是她之所以能赢得那些目光纯粹 是靠气质与内涵。 也许有个秘密没有人会说出,它被掩在地表之下,林茜更无心察觉。那些男生 对她宿舍里的女生的出击无异是冲着她来的。曾经,潘飏也承受着那个花心男前女 友的攻击以及这个对她“护爱倍加”的高川的保护,他们每天那么亲亲我我的在一 起,可是她是否意识到,男生们的花招太多了。可是这样下来结果受伤的又是谁呢? 三败俱伤吧! “不要难受,那几个神经病就不要理她们!”宁蕊又在林茜身边安慰她了,虽 然林茜没有告诉她,但是她也能微微感觉到她们平时会在背后怎样对待林茜,她和 方璇也是一个班的。 “其实,她们也是很热情很友好的……”林茜又慢慢的开口了,她执意要隐藏 住那些矛盾,还记得曾经林茜刚转来的第一天,还是她们帮她搬东西,平日里她们 也知道关心别人。对林茜来说,也许只有看到别人好的一面时她才会释放那种宽容, 化解自己的苦闷,然后保持住对生活明媚的期待。 “你还这样说啊?你知道她们怎么认为的吗?会觉得你虚伪,假惺惺的,口蜜 腹剑,诡计太多……”宁蕊睁大了眼睛,旁观者清,宁蕊当然知道她们在故意欺负 她。 “我是说真的。”林茜低下头,虽然她心中的一半是在恨她们,可是另一半又 必须强迫自己去发现她们的闪光点,也许有一天战争停住了,她们又会“和好起来”, 可是即便是那时,也只会成为见面只打招呼的过来人,而不会成为朋友。 “我相信有一天,这种游戏她们会玩厌的!”她轻轻一笑,到底是坚强融化了 痛苦,还是希望点缀着她的视线?而她又看到了遥远的星光。 我该怎么做?现实中无人知晓的心境,可是自己多么想逃脱,多想挣掉那层枷 锁,向远方去飞,去飞……听说幸福就在那不远的地方,可是那远方,究竟是多么 遥远的地方呢? “你太能原谅她们了!平时只要不用在意她们就行。”其实宁蕊只是听她们对 她暗地里怎么怎么样,可是却完全不知道她的矛盾已经激烈到什么程度,平时回宿 舍关上门以后,她都是怎样经受的,当然这些,班里的男生也不会知晓。 我又该怎么做? “既然改变不了她们只能改变自己了!”她说话总是三分优然,三分哲性,还 有三分深刻。但是这点,有很多人是受不住的,人群中太多人不想被那些“大道理” 套着,让人看起来好像就他(她)懂得多。要处处“施教于人”似的,也许有些人 表面上还会夸赞几句,但总会感到有一点据然,他们想要的,就是那种平淡俗味的 感觉。 “很经典!”宁蕊睁大了眼睛,很是赞赏。 林茜望了望她,原来生活中也会有一些人会对自己真诚,能遇上她也是很幸运 了。 林茜随宁蕊来到七班,要找一个同学,可是她又遭到七班男生的起哄。宁蕊一 马当先走在前面,然后对林茜说:“别理他们,他们都是在耍你!”林茜抬起头, 那些早就习惯了,中学时代的孩子太调皮,对自己玩这种游戏,可是“耍人”这个 词觉得好别扭,自己这个很少接近男生的女孩有什么可以耍的吗? 这次林茜没有逃避,她已经越来越胆大的面对现实了,轰然躁动中,她静静的 等待着,仿若那一切都不存在。 回到那个让人窒息的宿舍,好不容易今天可以享受片刻安宁了,她们都还没有 回来,潘飏和高川亲密浪漫去了,赵璐去串宿舍。她突然感觉好疲惫,一下子栽倒 到床上,这学期她搬到了下面,也许感冒刚好她就一刻不停息的奋战学海,太累了! 这种感觉或许很多人都有,一天的拼搏结束的时候,全身都沉甸甸的。 而她,更多的是心里的疲惫,同宿舍的那两位经常喧闹到晚上十二点多才睡觉, 她们要把整个大街小巷都聊尽,而她,经常会捧着书逃到楼道里。高中的宿舍管理 不是很严,其实学校也不会重视这一方面的。 经常晚睡早已给她的身体造成了一定的冲击,何况天天还要承受那些骂名的压 力——尽管她有一个衡量的标准,知道她们还不成熟,可是天天承受着也感觉不自 在——那是一种精神上的强烈的压抑。 “在夹缝中求生存”——没有人能给自己尊严……一片片花瓣凋落了下来,飘 散在整个夜空。 潘飏又揣着门进来了,她气冲冲的把包甩在桌子上,然后又猛烈的摇晃着阳台 的门锁,到阳台上用手机发起短信来。看来,今天晚上她又发火了,只要高川有一 点让她失望。有一点对她不好,她就会大发雷霆,把火气都向林茜身上撒。 门的震动好强烈,震得人好不安,每天都处在这种不安中,她的心都紧紧的揪 着。她多想离开这个宿舍,可是妈妈却始终不肯让她回去,一个人去住那么大的一 套房子。林茜知道尽管外面的世界很乱,安全很难有保证,可是那也只是万分之一 的几率,这里比外面更让人不安,连自己想要的最基本的生活都没有保障。她渴望 宁静自由的环境去学习——尽管没有人知道她的目标,还会禁不住骂她傻——这里 的冲击真的很像大海中的怒涛巨浪,翻卷着她这只小船。 “吓死我了!还以为看见死人了呢!”潘飏刚从阳台上走出来,就看见林茜躺 在床上一动不动,还用毯子蒙住上半身和头。 林茜又吓了一跳,对于她来说,每次出击的总是她们,而她,却是一个柔柔顺 顺的小绵羊,每一次,林茜多么想反抗,她恨不得也踹门踢椅子,用最讽最辣的话 反击,甚至她恨不得拉着那个潘飏狠抽一顿……可是她一直在抑制着自己没有暴动 起来,一种秀女的风范一直影响着她,以至于她从未骂过人,说过一个脏字,另一 面也许她太会忍耐,太会宽容了,更想以理服人,也一直都在给她们机会。 可是她却不知,有一些人是不讲道理的,她的宽容只会增加她们的放纵与泛滥。 想起曾经最初的时候,她们还不是这样,但是日子久了,人的本性都会暴露出来。 林茜太疲倦了,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每一次她们都让自己的心情狠狠的 跌落,如同被摔打一样的难受——如果她是一个不顾及自己的自尊。不自爱的人, 她完全可以豪不羞耻地承认自己是个“变态。傻瓜”,她可以任凭自己的人格处处 被践踏,可是她需要尊严啊!对于尊严这个词,每个人最初的时候都会那么重视它, 被触犯的感觉就是那样难堪。 这个晚上仍旧是想睡也睡不好,她们几个都是“熬夜高手”,时常欢愉到很晚 才睡自然也就不在乎什么了,这和林茜早已适应了早睡早起的生活习惯造成矛盾冲 击,可是无论怎样,林茜斗不过她们。 “多希望每天都能安详的睡在一个温暖的摇篮里……”可是妈妈不会理解的, 想要得到那个条件或许太难。 无奈,她又拿起了一本书,来到了楼道里,楼道里的白色灯光也颤抖着,如同 她微弱的心跳,远处,迷蒙的校园,灯光也渐渐暗去,只有路灯还在静静的照耀着 ……该怎么办?她不只一次两次的这样问自己。 等到夜深已久,才得以沉入了昏睡。 在梦里,她梦见一群青春洋溢的漂亮女孩,穿着绿色的衣服,在春天的花梢中 尽情的游玩着,她们一路跑着。笑着,一片清爽柔和的春风吹过,拂过麦田,拂过 溪流……她们一路欢呼雀跃,脸上绽放着清纯的笑,那个画面好美妙,柔和的可爱。 然后她又听到了一个声音,不知从哪传过来,那声音对她说:“不是别别人让你痛 苦,怪就怪自己修养不够!”这是她曾经看到第一句格言,如今又在梦中浮现出来 了,接着她站到了一片戈壁悬崖上,这里少有绿色,一片荒凉,下面是急速奔腾的 河流,因为流速太快,以至于看不清那翻滚的波涛,然后又有一个声音对她说: “快跑!快跑!你再不加快速度跑就要落后了!这个时代发展的太快了!看见那奔 腾的浪潮了吗?它们是向后流的,你若不想落下来被浪翻卷走只有往前跑……”林 茜飞快的转过身来,正要使出全身劲头奔离这个悬崖,可是脚却因为鞋里的一粒沙 被磨得好惨…… 突然她惊醒了,才发现这是个可怕的梦,自己差一点因为没跑快就要掉下去了。 她嘘了口气,抱在枕头上,让心绪平静下来,继续睡吧!不要害怕…… 第二天,她又逃课了,尽管闹钟响了又响,她按了以后继续昏睡下去,身体的 疲倦像是魔神,死死地缠着她,大脑更是一片迷昏状。幸好宿管今天没有来查她们 宿舍,她通常是串着检查的。 等到上午十一点她才苏醒过来,好好休息了一场,果然感觉有力气多了,但是 班主任那还不好过去,她是否会因为林茜缺勤而找到她数落一番还不知道呢。可是 林茜已经不怕了,违纪就违纪吧! 很快,又想起昨天晚上做的那个噩梦,自己被鞋里的一粒沙缠住了前进的脚步, 脑海中又真实的回荡起那句话:“再不跑就要被落下了,快跑!快跑!”她知道这 个梦告诫着她什么,她必须要铲除鞋里的那粒坚硬的沙砾了,可是又不觉惊恐起来, 面对现实,如何解决?如何逃脱呢?无情的现实,又如何撕出一条路呢? 这一天她都无心学习,处在这种矛盾中,四处寻找着出路,妈妈是不可能放弃 南方那个家来北京陪她的。像北京。上海。天津这些直辖市里随处都可见外地生, 他们是为了追求高考低分数线迁移过来上学的,只要一个户口在手,什么都可以解 决,可是林茜却不在乎那什么分数线,她若不是被父母逼迫着她宁愿把户口迁到浙 江去,线高又怎么样?也比在远方整天受这气强,这里连生活的环境都不能保障。 要求妈妈是不管用了,以前她求过。逼迫过多少次都无动于衷。被母亲劝回,她又 想到要自己在外面租房子,可是没有钱,北京的房租又是那么贵,难道就这样下去 吗?想到整个高三,最关键的一年里,也要天天受这种气吗?时间不等人,急浪翻 滚的节奏永远要求她快点跑,加快步伐……没有钱租房子,自己挣钱去!她不是一 个甘于被现实左右的人,“总会想到挣钱的办法的!”下定决心后,无论用什么样 的方式一定要挣到钱。 这个周末,她又一下睡到了十二点,醒来后很清爽,然后她梳洗装备后就边听 着MP3 边向网吧走去。这里的环境还不错,她选了一个单间走进去。 上了两个多小时的网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挣钱方式,她既不像大学生那样可 以在外面找兼职,她才十六!也不像那些早就辍学混入社会的年轻人,首先没有太 多的时间,其二,没有经验,她只有一个周末可以混出去,她能做什么呢?做家教 吧,估计他们很难收高中生,再说又不能做全职,就更难挣到足够的钱。 她失望的低着头,眼看三个小时的苦苦涉猎就要化为泡影,又想哭。外面的社 会真的好无情,工作如此难找,钱,如此难挣。其实生命中她是从来不为钱担忧的 那种,毕竟她比较有创见,可是现在她又急需要钱,就必须要下海靠打工来赚,但 望着社会上那些稀落的岗位,什么适合她呢?一个高中生,一个还肩负着太多学业 的高中生,无论是当餐厅服务员还是销售员,都是得不偿失的,那小得可怜的薪水 她能干什么?一天的工资还比不上自己一天的生活费,并且有没有人会接受她这种 周末只来工作的学生。 也许那些岗位都不适合她,她更不适合给别人打工。 林茜被网上形形色色的文化冲的好晕,再单纯的人也会因为那些而多几分“见 识”,她失魂落魄地摊躺在椅子上,皱起眉头,真的要选择到外面流浪吗?她想了 想,最后还是斩钉截铁地坚持自己最初的想法,错就错吧!谁让错误都是从夹缝中 诞生的呢?不能再甘受欺负了! 离开网吧,独自走在繁华的街上,望着这高楼阔宇下的热闹,茫茫人海,何处 去寻找自己的着落? 一颗纯洁但不单纯的心渐渐的被都市的浮沉浪卷着。 但是她还是坚持不懈地走着,找着,用眼光寻觅着…… 跋涉了一下午,等到夜幕早已降临的时候,她还只是人手空空,又疲倦又失落, 最后只得先落脚于一家饭店里,歇息一会。外面的世界真的好残酷,想要挣到钱, 谈何容易?”外面的世界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处处都是金钱与利益的关 系,她已经能够感受到这点了,可是自己要叛离父母,做一个大胆的“造反者”, 又谈何容易? 这一天都没有找到一点线索,眼看时钟要走到九点多了,她也越来越担心一个 女孩在外面跑,不仅是孤单,还有一点点害怕。街上的霓虹各色异彩的绽放,车辆 在迷烁灯光的照耀下更是川流不息。这里的节奏很能让人产生幻想。可是幻想也只 是冰冷世界中的彩泡,一碰到现实,马上就破灭了。 对面的那个夜会好热闹,劲舞团的音乐在那里响荡,林茜也被这动感的旋律吸 引了。突然,她的眼前一亮,如同在沙漠中看到了一丝水源,她不顾身体的疲倦, 奋直奔涌过去,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升起——她走进那个酒吧,挑了一个不太显眼的 位置坐了下来,初次进入这类场合,要先观察一下这里的环境再说,这里的人几乎 都比她大,形形色色,什么样的都有。她望着舞台上正在炫舞地DJ,一种火爆的节 奏又从体内燃烧起来,也许平日外表看起来她是很静雅,可是她也和众多人一样, 喜欢这种疯狂的感觉,也许比那些人更要狂热几分。可是再打量这里的环境,她望 着那些随意搂抱的男男女女,那些打扮花俏的冷艳女子,那些行为不端重的痞子。 她知道,很多酒吧就是所谓的高级风月场,在这里打工是个女孩估计有九个都要变 坏,再想一想那随时可能袭来的侵害……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内心升起一种强烈的 亢奋与据然。社会,怎么像一条用来排放工业水的河,什么都能融在一起? 可是走到天涯无绝路,除了这里,她再也无法找到一个能挣足房租费用的工作, 也许有些地方就是专门给那些走投无路的人提供的,既然十个女孩中有九个变坏的, 自己就做能顶得住冲击的那一个,最重要的是,无论在哪里,都要时时刻刻的保护 自己…… 可是一触及到那纷纷扰扰的俗事,她又感觉好恶心,那些一点都不懂得洁身自 爱的人,她怎能愿意和他们混在一起?虽说是当DJ,可是和他们所处的环境还不是 一样吗? 她苦恼地矛盾着,再看看时间已经不够了,必须要赶回宿舍了。然后她抓起包, 飞快地穿过人群,向外面的黑夜扑去…… 回到宿舍,脑海中她还是反复的挣扎着,在抉择中思索着,只是害怕,那种地 方本来就不合乎自己的品味,她还只是个清纯的学生,况且那里,太容易受到伤害 了!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要么继续在这里承受着压抑与痛苦,要么大胆的闯出 一条路,逃离被围困的境遇…… 夜已深,人已静。此夜潘飏不在宿舍里,她却还能处处感受到那个盛气凌人的 女生的蛮横与霸道……留刻在记忆里的伤痛,还完全未愈合上,还能处处鲜活的浮 现在她脑海中。剧烈的头痛,一想到那些她都会剧烈的头痛……静静的躺在床上, 一个人在默默的流泪……“此夜无人来轻轻叩打她的窗舷?”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