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安乐西游 1 在对郑韶秋一家灭门成功后,众人踏上了凯旋的归途。 其他人装扮如旧骑马赶路,东方不败趴着养伤,又和尹长老共一车,幸好在路 过一个集市时,东方不败灵机一动,挣扎着下车买了个香囊,从此总算解决了呼吸 困难的问题! 童百熊有幸分派和陈长老同车,于是每天躺着听陈长老的教诲,后来就有了耳 鸣的毛病,加上原来被张老夫人砸出的鼻窦炎,所以不管是他自己说话,还是听别 人说话的感觉,都是嗡声嗡气的。唉!可怜! 一行人日夜兼程,奔波赶路,倒也相安无事。 任我行等人很开心,经常谈论在行动的细节,例如一刀下去郑家的家丁是如何 被分家的,再比如一锤下去郑家护院是如何变成一团糨糊的,诸如此类,不厌其烦 地一次再一次地高谈阔论,真是“指点江山,激昂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西归 的路上自由自在,似乎原来的冻疮都长到别人身上了,肉体上的痛苦被胜利的兴奋 一扫而光。 在众人的高涨情绪带动下,连童百熊都莫名地激动,虽然在此次行动中,他基 本上没参与什么,可谓虚了此行;又没有亲眼目睹众人下手时的情景,郑韶秋到了 眼前,也没能伦到他动一下手,反而受了伤。但此时天仍忍不住时不时地掀开车帘 插上几句,总是被别人奚落却也不生气。 只有东方不败沉默不语,偷偷笑了几回。这一次他没有建功立业,风头全被任 我行抢尽了,他很是伤心。尹长老整天装睡,但这一切全看在眼里,也不说破,暗 地里直乐。 一路上说说笑笑,众人终于回到了日月神教的总坛。 在黑木崖上,他们受到了众教们的热烈欢迎,享受了英雄般的待遇。陈长老在 欢迎大会上说了四个时辰,终于把行动经过说完。接着对众人进行了表彰,任我行、 向问天等人均得到了大红奖状和丰厚的奖金。东方不败虽然在行动中没有什么成绩, 但在陈长老的陈词中充分肯定了他不惜自身安危保护未来教主的义举,所以他也被 神教颁发了一个特别奖。童百熊最不济,好在神教表示重在参与,也颁了个鼓励奖 给他。 第二天,向问天等人都收到许多的情书。大多是新生代的女孩写的,内容一致 是阐述对壮士的爱情深度,以及表达要生死相许的决心!当然也有些是神教的寡妇 们的杰作,她们出于对英雄的崇拜,都纷纷才、表示要为教“捐躯”。 而此时,东方不败和童百熊两人住在神教医务室里。因为众女生的追星行为与 他们基本无关,所以觉得百无聊赖。 东方不败还好点,有蔡依人来探望。童百熊就真的成了皇帝的自称——寡人。 气得他闹了几回,声称要自杀而猛找毒药,说要毒死自己。一个专职大夫无赖之下, 为图耳根清净就给了他一瓶巴豆。童百熊冲动之下,一口气吃了下去,连拉了几天 肚子,连老鼠们也抗议他晚上起来的次数太多而坏了他们的好事,后来童百熊脸都 拉绿了! 2 这期间,长老们可不轻闲,又召开了五次会议,商讨老教主的退位以及新教主 的即位问题。 因为老教主的病情每况俞下,老年痴呆症到了晚期,现在已经大小便失禁,弄 得教主寝室臭气冲天;而且看样子这病已经有了传染性,有几名侍卫都有了轻度的 “少年痴呆症”。 这在现在的医学界都是难以解释的。为防止整个神教变成疯人院,必须采取相 应措施。 所以众长老郑重决定:在迫不得已的事态下,对老教主实施“安乐西游”计划, 这是神教的传统,也是老教主的光荣。 日月神教备有许多的专门法器和装备,供一些诸如“安乐西游”计划等特殊时 期使用。 一般来说,“安乐西游”是在非常时期,由教主和众长老集体表决,对教主或 长老实施的一种匪夷所思的措施,,目的就是为解决类似现在老教主曾智伟的这种 不治怪症,以防止神教高层的职位上无法正常更替的情形,当然象曾教主这样的无 法正常行使教主职权的状况更是在计划所涉及之列。 日月神教之所以能有今天,正是由于对任何事情,都有一系列的严密程序,来 应付各种突发事情。因此神教高度集权,领导班子扎实过硬,从而无往而不利。 决议过后,众长老前无教主寝宫向老教主说明“安乐西游”计划的必要性。众 人都在进门后用厚布掩住了口鼻,以避免污浊的臭气,由此为这个计划平添了几许 严肃。 虽然老教主早以神智丧失,根本不知道也不可能清楚他们在说什么;虽然众长 老也清楚这一点。但仍按规矩认真详细地将计划一五一十得说得再明白不过了。至 于老教主同意不同意,就不必要知道了,也不可能知道。 计划是在晚上实施。 傍晚时分,众长老撤去了寝宫的侍卫,携带着专门的器材进了寝宫的密室做好 准备。眼见天色渐暗,日落长河,正是日月交替的时候了,仪式正式开始了。 3 老教主的“安乐西游”是在秘密而庄严的气氛中举行的。 首先,老教主曾智伟被捆成一个大粽子。这一环节出了点小问题。本来老教主 的手脚早就不使活动了,谁知在众长老拿麻绳捆绑的时候,老教主突然清醒了似的, 竟然手脚能自如的活动了,所以挣扎了很久,神智也似乎一下子恢复了,虽然不说 话,但仍“嗬嗬”地叫着,与众长老展开了一阵近距离的自由搏击。 所幸众长老人多势众,按手的按手,拴脚的拴脚,将老教主基本上制服了。可 是老教主身大会不能动了,但双眼象要喷火一样,一双金鱼眼死死地盯着众人。在 陈长老捆手的时候,老教主不知从哪来的一股神力,竟曲起上身,照着陈长老就是 一口咬下! 这一口咬得真是不轻。陈长老痛地眼泪都流出来了,几十年没哭爹叫娘了,这 次都破例地叫了一阵。在别人的帮助下,用铁棒终于把老教主的嘴巴撬开,崩掉了 老教主几个牙齿,才把陈长老的胳膊解放了。后来陈长老在临死时也患了老年痴呆 症,别人都说是被曾教主那一口咬下时传染的——当然,那是后话。 经过一点波折,老教主曾智伟被捆绑好了,安放在特制的一张躺椅上。然后众 人用从曼佗罗的花叶中提取的液体,神教称之为“木泥黑”的东西,将老教主麻醉。 这种东西能使人产生幻觉,从而进入一种无任何痛感的兴奋状态。 接着众人围绕老教主,边走边唱起神教的一首颂歌,祈祷老教主的英灵早日回 到大魔神莫梭利尼的身旁,享受永恒的欢乐与自由——这个环节是原来的魔神教的 教规,大魔神莫梭利尼是受崇拜的最高神魔。三教合并为神教后,这项仪式被保留 下来了。 在一柱香的祈祷后,开始下一步,用一种叫“叶路沙冷”的糊状物质,均匀地 涂在老教主的脸上。这情形象是在做面膜,不同的是鼻孔和嘴的位置不留出气的空 隙,干了之后就是一个完整的面具。由于老教主先前已经进入无痛苦状态,所以在 此环节就会慢慢地不知不觉地忘记了呼吸。 等面膜半干后,再用两根样子象微型漏斗似的空心银针,分别插入老教主的双 手血管,另一端连接一个长颈银瓶。同时由四名长老发动真气,加速老教主的血流 速度,使血液尽快流光。 再检查老教主的脉象,的确没有了气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众长老七手八 脚地解开绳子,取下面膜。没想到调制“叶路沙冷”时比例略为失准,所以揭面膜 时连老教主的脸皮也撕下来一些,不得以,为防止老教主死后“没脸见人”,只得 又花了一个时辰帮老教主的遗体化妆。 之后将法体经过类似古埃及制作木乃伊的方法,将老教主进行防腐处理。装入 透明的水晶圣棺,封闭定好。 老教主的遗体最后被送到日月神教的英烈祠中的圣堂,接受教众们的永久膜拜。 4 第二天,日月神教举行老教主的法体告别仪式暨追悼大会。 大会上,黑木崖上的教众们井然有序地绕着老教主的神位环行三周,许多老教 徒们追诉老教主的丰功伟绩,年青教徒们思念老教主的亲切慈祥和温和教导,众人 无不凄然,以至于哭声震天,三里之外声犹在耳,这场面谁见了都会忍不住陪着伤 心。 十位长老更是伤心欲绝,在老教主灵位前长跪不起,各人手中用来拭泪的毛巾 都能拧出一碗水了。长老们都曾追随过老教主南征北战,老教主的音容笑貌浮现在 脑海里,如今天人一方,怎不叫人揪心地痛!尹扬仁长老哭得那双红眼睛肿得老高; 蔡国卿长老本来这几天哮喘病犯得正厉害,但他坚持在哭灵;陈伯祥长老更是动情, 他一只手被老教主咬伤了,缠着厚厚的白布,另一只好手就不断地挥舞着,捶胸顿 足;张果荣长老哭得最有特色,哭声中带着戏腔,教徒中有人在感叹,《卧龙吊孝》 里诸葛亮哭周瑜也不过如此,哪有这等感人肺腑呀…… 由于众人伤心过头哭得太动情。原计划用两个时辰举行的遗体告别仪式结果竟 花了四个多时辰。日月神教的大食堂准备好的饭菜早已冷了。在食堂工作人员的再 三催促下,仪式才不得不结束,众人排队去用午膳。 许多教徒早以饥肠漉漉,有几位长老哭得几近虚脱,正要补充体力的时候了。 虽然是冷饭冷茶,但仍是如风卷残云,一扫而空,食堂的伙夫们不得已,赶快下厨 又做了一顿。 下午接着举行追悼大会。 大会在神教大礼堂举行,由“冷面神魔”罗达佐长老主持。先安排几个教徒代 表上台发言。代表们忆往昔,叹今朝,追诉老教主的善行教诲,说到感人处,台上 台下又是一阵痛哭。 然后是神教长老代表发言。由于在执行老教主的“安乐西游”计划之中,陈长 老最是劳苦功高,所以他主动要求代表日月神教广大教徒在大会作总结悼词。众长 老被央求不过,无奈只得依允。 陈长老带伤发表了声泪俱下的演说。演说太精彩了,“德配天地,功彰日月, 千载伟业,万世光辉……”等等,一字一句,无不寄托了日月神教对老教主的无比 崇敬和无限哀思。 演说持续了三个时辰,原来计划用两个时辰的,这样不至于耽误晚饭时间,这 一来,晚饭只得又推迟。食堂的大师傅们本来听得流泪不止,后来一察觉时间太长, 心想今晚又休息不好了,无不暗地里跳脚大骂。陈长老觉得自己肚子也饿了时,才 欲言又止地中止了演说。 大部分教徒们都跪着,但听着听着都睡着了,直到罗长老宣布“一个月后举行 新教主任我行的登位大典,现在散会”时,才纷纷醒过来,随即欢声雷动,高呼口 号直奔食堂去填肚子了。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