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骚一把 ——《新版兰若寺》选角花絮注:小说!(《骚动季节》三部曲 之一) 严正声明:本文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人物均为信手拈来,观众请 勿对号入座 一、 某影视基地。 上午,天空万里无云,风和日丽。 娱乐记者小胡开着一辆半新的北京吉普,一边看着一张揉得几乎粉碎的纸条, 一边打着方向盘。车子慢慢地行驶,沿着马路拐了十几个弯后,终于停下车来。 “应该是这了。”胡娱记自言自语地下了车,看到一幢硕大的建筑,墙上用红 漆标明“临27号摄影棚”。他点点头,顺手将纸条甩了。 前面停了几辆看不出型号的杂牌车,一辆金杯面包车和一辆破旧的大客车,将 大门堵得差不多了。 胡娱记很灵活地在间隙中穿行,不一会儿就到了门口,只见一根门柱上贴着: “《新版兰若寺》剧组”,另一根门柱贴着:“《新版兰若寺》拍摄现场”。 门口一个胡子拉茬、穿着件旧军装的老头拦住胡娱记,厉声问:“站住,什么 的干活,再动我就开枪了。”说着端起一把气枪作瞄准状。 胡娱记忙说:“记者,来采访的。” 老头马上放下气枪:“快进去,导演都等急了。” “往哪走?” “我带您去。”老头把气枪随手一甩,在前面领路。 大门内走道上到处都胡乱地摆放着各式各样式各样的道具:明晃晃的是刀剑, 黑黝黝的是桌椅板凳,几卷五颜六色的布匹上横七竖八地着印着大小不同、风格炯 异的鞋印,唯一整齐的是挨着墙根码得方方正正的一堆纸箱,纸箱上印着“马师傅 方便面、口味纯正、包您满意”等字样。 “注意被碰着刀枪。”善良的老头提醒说。 胡娱记点点头,踮起脚在散乱的物件中寻找塌实的落脚点。 “小心,别踩!”老头一声大吼。 胡娱记一惊,停住了,抬起的一条腿悬在了半空。定睛一看,前面一个不大的 铁丝笼里,几只肥壮的老鼠正旁若无人地耳鬓丝摩。 “这也是道具,排戏用的,花钱买来的!”老头怕记者不懂,一再解释,“不 便宜呀,几只老鼠几十块呢!” “我懂我懂。”胡娱记一脸高深莫测状,昂首又往前冲。 “别往前了,就这边。”来头纸着左首的一扇门。 胡娱记走到门边,就听到一个底气十足的声音正说“……来了没有,这些记者 派头真大,给他脸不要脸,真TMD.砒霜同志,去打个电话催催,过五分钟还不到, 就叫他别来了!” “是,甘导。”一个清脆的声音答了一句。随即门开了,出现了一个满脸雀斑 的女青年。乍一看到胡娱记,雀斑似乎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快很有职业素养地问: “同志,有事吗?” 胡娱记一脸尴尬地掏出一张名片,自我介绍说:“我是《娱乐先驱周刊》的记 者,胡栾硕。” “请进,请进。”雀斑笑脸相迎,扭头向屋里喊道“甘导,人家记者同志来了。” 胡娱记有些局促地进了门,右手立即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一个洪亮的 声音响在耳边:“记者同志,欢迎啊欢迎!” 过了几秒钟,胡娱记才恍若隔世地看清了对方,那是一位个头不算很高的男子, 微微发福的身体仍不失剽悍。他不长的头发染成了褐黄色,光这一头好皮毛就令那 些哈日哈韩族的青少年都自惭形秽。再仔细一看,那一脸的沧桑似乎说明了他情感 历程的曲折离奇,但那双有神的眼睛却显示了他在艺术道路上的不懈追求。 雀斑及时介绍:“这是我们《新版兰若寺》剧组的导演甘堕落甘导。”马上将 胡娱记的名片递给那男子,“这位是《娱乐先驱周刊》的胡栾硕记者。” “欢迎啊欢迎,记者同志。”甘导演爽朗地笑了。 “不好意思,迟到了。路不熟,拐了很多弯,实在对不起。”胡娱记象犯了错 误的小学生一样低下了头。 “别放在心上。”甘导演宽宏大量地说,“小问题嘛!我们没什么话说,记者 同志都是无冕之王,我们就算多等几个小时也心甘情愿呀!” “请坐请坐。”甘导将沙发上的一大堆杂乱的报纸收拾成一堆,招呼胡娱记坐 下,自己拉了一条折椅坐在对面,脸上兀自挂着那种成熟男人的富有魅力的笑容。 “对了,你是哪家报社的记者?” “《娱乐先驱周刊》!” “哦!对,对!” 甘导拿起那张名片仔细看了一下,很亲切地说:“《娱乐先驱周刊》办得很好 呀,在我们北方各省很有名,我平日也是贵刊的忠实读者。” “不不。”胡娱记诚恳地说,“我们的工作还要努力,我们总部设在广州,读 者基本是南方的群众,目前我们还没有能力在北方开办发行业务。” “噢,也不错啦。”甘导仍笑脸不变的说,“贵姓?” “胡,名片上有。” “对,嗯?胡乱说?……” “胡栾硕,这名字念起来有些拗口。”胡娱记将茶几上几个摘落了烟屁股的烟 灰缸推开,拿出纸笔摆上。 “好名字呀,上口好记。”甘导将名片放入衬衣口袋,转头对雀斑说:“砒霜 同志,去拿瓶矿泉水来给记者同志。” “矿泉水还没送来,只有白开水。” “那也行,快去,顺便打个电话催催赞助厂商。”甘导返头对胡娱记说,“让 你在百忙中抽出空来,辛苦你了,小乌同志。” “小胡。其实我是休大假来这旅游,总编打电话要我顺便来采访一下,也没什 么辛苦,辛苦也得干,总编交代了的。” “我和你们总编关系很好,打小我们就一起逃学打架,一起偷农民的地瓜吃, 多少年的老兄弟了。唉,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对不起,我们现在的总编是个女的,你说的可能是我们的名誉顾问。” “噢,也是。你们主编也是号人物呀,她小孩结婚了没有?” “我们主编才三十多岁,女儿还刚上小学!” “可能是我记错了,小伙子,你多大呀?” “二十一。”胡娱记回答。 “好,好。年轻人,大有作为啊!那我们开始吧,小吴同志。” “小胡!” “对,小胡同志,你看,我事情多,想的东西又杂。”甘导有些歉意,用手揉 揉自己的太阳穴。 胡娱记很理解地点点头:“那我们开始吧!” “开始,你问我答。对了,这是我的名片,请多联系。请提问吧,小伍同志。” “……” 胡娱记看了看名片,上很干净地只印着“甘堕落、导演”几的字, 其余就是一片白茫茫的真干净。 “甘导,听说你这次是拍一部带网络性质的电影?” “可以这么说,因为启动资金是国内著名的网络公司——流都公司提供的。影 片拍摄完成后我们会在网络中安排播映。当然,传统影院也是我们的发行对象。我 坚持认为,艺术嘛,是不应划分什么领域的!” “打断一下,什么公司?牛肚?” “流都,英文名LUDOO !” “请接着说。”胡娱记低头一阵速记。 甘导一怔,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刚才说到哪了?” “流都,说到LUDOO 公司。”胡娱记抬头看了看甘演。 “对,对。”甘导身体后仰,很安稳地靠在椅背上,沉吟了半饷才说:“流都 公司在众多投资计划之外,出于对电影事业的支持,义无反顾地捐赠了二十万人民 币给我们剧组作启动资金,可见他们对我们剧组是充满信心的;从另一个侧面来说, 也证明了剧组的实力是不容忽视的。LUDOO 公司已经向我们的制片人保证了,以后 还会分批将大量资金送达剧组,他们为艺术所做出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我们不应 该忽略这一点。” “还有哪些合作单位——我指投资方面。” “要求和剧组合作的企业甚至个人都有很多,象国内有名的‘四合院’影业公 司和本地最出风头的‘大马金刀’影视公司都是我们的伙伴,当然,出于艺术的原 则问题,我们已经婉拒很多很有诚意的企业。他们无奈之下,已经在和我们洽谈, 想以赞助的形式尝试另类些的合作,比如国际知名企业‘甜水叮咚’饮料集团就提 出要赞助我们日常所需的‘唏哩哩’牌矿泉水,我们要多少,只管开口。” “其他单位的情况也说一说。” “好的。再比如本地的以生产畅销服装‘百花香’西服为主的春风镇永顺服装 厂厂长——李大嘴先生就曾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示,要无条件地赞助剧组演员所有 的戏服,宁可他们停工不生产西服,也要为我们赶制戏服。” “还有呢?” “嗯,还有……今天暂时就说到这儿。因为出于商业的秘密,就不透露那么多 了。 我要考虑的东西很多,最主要是全心全意地拍出一部电影精品,奉献给广大影 迷们……“ “甘导,能不能先谈一下你的创作历程?” “好的。我正准备说到这。我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从学院出来,就投身于火热的 电影事业。第一部作品是和名导张导合作的《代号长耳驴》,就获得了厄瓜多尔电 影节的金奖。紧接着又帮张导持导了《大号短裤高高挂》。之后陈导找我合作《八 王背姬》,当时由于在立场问题上出现了小分歧,我就和陈导友好地分手了,另起 炉灶单独导演并主演了电影《半夜捉鸡》……” “但据我所知,《半夜捉鸡》一片受到了影评人和观众们的许多批评,都说你 把一个很朴素的民间故事改编演绎成了一部低俗荒诞的恐怖片。” “我不这样认为。一部影片受到一些片面的批评是在所难免的。相反,我觉得, 一个虚心上进、有作为的导演的成长是离不开批评的。导演关键是要摆自己的位置, 观众就是我们的老师——淳淳教导、诲人不倦。我们只是学生,认真学习,虚心接 受。我发现,国内外很多导演都忽视了这一点,令人痛心疾首啊!” “甘导你还有哪些近作?” “说来惭愧。前几年我将创作量收缩了。这是因为我出于对完美艺术的追求, 坚持了少导片、导好片的原则,谢绝了许多公司的邀请。在半退隐的状态了,我用 了几年的心血写了电影剧本《湘江绝恋》,后来推荐给了冯导,冯导凭该剧果然一 炮打响,誉满黄河上下、大江南北,在尊重我个人意愿、征得本人同意后,冯导仅 将片名略作改动,其他部分均保持了原貌。” “您作为导演这一方面呢?” “本来我是不愿再亲自持导了,那样太劳心费力了。但前两年张导三番五次来 找我,一再恳求要和我合作。没办法,盛情之下,于是有了《我的干爹干妈》这部 万人瞩目反响不错的影片,该片在毛里求斯电影节上获得了评委会大奖。” 甘导演掏出一根皱巴巴的烟点上,继续说:“去年,我正想在创作上求新求变。 恰逢其时,某公司找我指导由一部网络畅销小说改编的电影,我看了剧本后很不满 意。但考虑到它题材比较新颖,勉强答应了,花大力气修改剧本后,于是有了那部 《第一次的秘密接客》。之后,我又日以继夜地赶赴《艳舞迷城》的拍摄现场担任 监制。同时我也有几部新片约在商谈之中……” 二、 导演休息室内,胡娱记继续采访甘堕落导演。 “甘导,请谈一谈剧组的情况。” “噢,好!我说过,我对艺术是一贯以高标准、严要求自律的,一般是不随便 接片约的。但一看到这部《新版兰若寺》的剧本后,就爱不释手了。该剧本是国内 顶级编剧牛黄解毒丸同志执笔写的。解毒丸同志的早期代表作例如《冰山下的花环》、 《英雄男女》等都是国内观众喜闻乐见的,中期剧作如《女人的一半是男人》由名 导谢导改编成了电影,在国内获奖无数。他对儿童电影也尤为观注,他写的剧本 《叫声阿哥》拍成电影后在卢旺达电影节上获得了最佳剧本奖;九十年代他的创作 更丰富了,他参与创作的电视连续剧《奢望》播出后,造成了万人空巷的收视盛况。 该同志的工作态度是严肃的、认真负责的,即使是由他加工润色的剧本《火烧动物 园》也让香港名导李导在国际上风光了一把。另外由他执笔的电影剧本《不见也散》 更是国内票房的一个里程碑。他取得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 “接着说。” “担任艺术顾问的是电影圈知名人士——人间凶器同志,他参与的影片多不胜 数,例如由谢导拍的《木马人》和冯导拍的《甲村乙村》与《没男没女》等等,创 造了国内影业的一个个奇迹。我们是制作人是万花油同志,他就更不用我说了,他 制片的如电影《鬼子跑了》、古装电视连续剧《唤猪格格》是深受观众喜爱的,也 是国内影视作品中不可或缺的!” “听说剧组的摄影是个新人,名不见经传。” “不,你错了。我们剧组的摄影——末世纪风骚同志是国际著名人士,在国内 早有‘中国第一拍’的美誉。风骚同志代表作如张导的电影《枯井》、电视连续剧 《火铳·男人和鸟》是观众们熟知的。前几年他在好莱坞发展时,由他掌镜的《嫖 客帝国》、《霹雳骚娃》先后获得了两届电影节最佳视觉效果奖。在回国前,他更 是不顾胃痛的折磨,一鼓作气连拍了《拯救女兵雷丽》和《神棍传奇》一、二集等 畅销大片。由于强烈的敬业精神、超负荷的工作,使他不得不推迟了历史巨片《蒸 猪港》的拍摄任务,回国静养,至今仍未痊愈。但他得知我要拍《新版兰若寺》后, 马上主动请缨担任这项艰巨繁重的工作,他的精神值得我们每个人学习。” “其他人的情况也说说。”胡娱记乘甘导点烟的停顿时间问。 “其他例如剧务砒霜尤物、场记喋血街头、道具幻影风云等同志都是国内同行 业中首屈一指的人物。对了,武术指导我们指名叫的是香港著名武指、曾指导过无 数经典动作片的袁四平老师,他刚刚指导完大型武侠电视连续剧《笑闹江湖》,接 到我们的通知后,他已放下手边繁忙的工作,正马不停蹄地赶来,估计明天就到了。” “下面请谈一下剧本的故事情节。” “关于这一点,我恐怕要保持沉默。我们是一个讲纪律守规矩的团体,早有协 议任何人不得擅自透露剧情,一切都等观众到影院或在线收看时就真相大白了。” “甘导,多少透露一点剧情给我作独家新闻资料啊!” “这样嘛,好吧。我在原则允许的范围内,向你提示一点点。我们这个《新版 兰若寺》是根据蒲松龄小说集《聊斋志异》中《聂小倩》一章改编而成的。大陆和 香港在此之前均拍过不少版本的影视作品,略有反响的如余克导的《倩女有魂》, 而我们的剧本在创作上更是在求新求变的方面下了很大功夫,解毒丸同志的剧本写 得很好,既结合了国情民俗,又牢牢把握了主旋律。从艺术上讲,它是一个不可多 得的好本子,另外从其深刻的教育意义上来说,它又从侧面宣传了移风易俗、破除 迷信的口号,捍卫了邪不胜正的思想方针,宏扬了中华民族的巍然正气,写得好呀 ……” “能具体谈点情节吗?” “为什么叫《新版兰若寺》呢,请注意,着重点就在这个‘新’字上,我们就 是要以新思路、新方法、新时代的精神来看待一些陈年旧故事。解毒丸同志编剧时 更是从新角度、新视点来重新编写故事,风骚同志将用新技术、新效果来拍摄这部 电影,我更是会用新思维、新概念来演绎这段传奇。小顾同志,我说这么快,你能 记下来吗?” “说了等于没说。”胡娱记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提高音调说,“小胡,我姓 胡。 对了,甘导,影片将新在什么地方,比如有哪些出奇制胜的情节?“ “例如人物的关系上就会有一些特别是改动,或有些方面会让一部分观众一时 难以接受。但是不碍事,我坚信新世纪新时代的人民最后还是会认同的。噢,你看, 不留神又透露过多了。我还是那句话,一切内容等观众看到后,这部新面貌新风格 的电影会使观众眼前一亮,为之倾倒。即使有些观众眼前一黑,也会立即苏醒后被 它迷糊得不知天南地北。” 甘导说到动情处,右手在空中用力一挥,继续说:“我可以负责任及毫不夸张 地说,我们呈现给观众的是一部有特色的精品电影,我们的原则是宁缺勿滥,用我 们圈内人的话说,就是‘宁啃排骨半碗,不吃肥肉一锅’,请观众们拭目以待吧。” “下面请甘导介绍一下演员阵容。” “我一接下剧本时,投资方就向我提供了一份主要演员的名单,具体方案是: 宁采臣由有‘师奶杀手’之称的卜村西同志扮演,聂小倩由香港女歌星张薄脂担纲, 燕赤霞由当红小生路遗饰演,姥姥一角在著名笑星赵笨三或潘尝姜中任选其一,连 聂小倩的姐妹何小花一角都建议由窜红女星邹薰来演……” “打扰一下,我个人意见认为宁采臣与燕赤霞二人的演员互换一下比较好。” 胡娱记小声地建议。 “你的意见提得好!其实我们也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我们第一次调整演员阵 容时就有了这一决定。很明显,卜同志年龄大了些,演这类青春戏怕不适合,而路 同志又脸嫩了些,大侠形象也不符合,所以转换了一下。聂小倩一角因涉及同期录 音的问题,而香港艺员普遍国语太差,就另定了《唤猪格格》里的主演之一范饼饼 小姐,她美艳的形象是比较贴切的。姥姥一角的人选将赵潘二人都搁下了,请了国 内风云人物刘大姐,何小花也改定由主持人倪香来演。” “这个阵容倒也是很不错的。”胡娱记由衷地说。 “是啊,初步决定后,与各位演员联络了一下,他们纷纷表示要排除万难、不 怕艰辛、尽一切能力将角色演好。但在我们剧组主创人员深入地研究几次后,又将 上列人员都否定了。” “啊!为什么?”胡娱记惊讶地问。 “在是经过我们几个主创人员慎重地考虑后决定的。一方面,是我们深感国内 影坛老题材老面孔过多地重复,观众早已发出了食古难化、望而生厌的呼声。所以 我们决定,坚决要出新作、推新人。一定要培养新人,让他们走上光辉的艺术道路, 以满足观众们日益高涨的看到新面孔、吃到新鲜饭的精神文明需要;另一方面,我 早就一再呼吁并强调了一个基本原则,那就是根据剧本选演员,而不是围绕演员写 剧本。目前国内影视圈内能真正做到这一点的太少了啊!我们挑选演员的唯一标准, 是要他们能真正把握角色内涵、符合角色要求、展示角色风采、刻划人物性格、演 出人物精髓。我想,只要我们剧组团结一致、上下一心,拍出一部精品电影是不在 话下的。同样,我认为,只要我们沿着既定的原则方针路线走下去,假以时日,问 鼎好莱坞将不再遥远……” 这时,一个头发油光水亮,整齐地梳成中分的男人推门进来,甘堕落导演马上 站起,向胡娱记介绍说:“小虎同志,这就是我们剧组的制片万花油同志。” 两人亲切地握手,万花油问甘导演:“剧组其他同志都见了吗?” “没来得及。你瞧,光顾着说电影了。咱们这就去,都在隔壁呢!这边请,小 古同志。” “胡······” 推开隔壁房间的门。里面几个围坐在桌边打麻将的人立即停下了工作。甘导演 热情地指着胡娱记说:“大家都过来认识一下,这位是《娱乐先驱周刊》的大记者, 小呼同志。” 几个人都站了起来,甘导演一一介绍,先指着一个干干瘦瘦、双眼无神的人说: “这就是著名编剧牛黄解毒丸同志,他可是有名的快枪手,人称——神笔。” “你好,我是解毒丸。” “你好,我姓胡,古月胡。” 而后甘导演指着旁边一个又黑又壮如雷锋塔般的汉子说:“这是名摄影师末世 纪风骚。风骚同志拍出的电影,那叫一绝呀!” “你好,久仰大名啊!你——贵姓?” “你好,我姓胡,胡来的胡。” 甘导再指着一个长发蓄须、两眼红肿、类似摇滚歌手的人介绍说:“这是艺术 顾问人间凶器。凶器同志这双眼睛厉害呀,那叫一个毒!有空你们好好聊聊,小谷 同志。” “你好,我姓胡,胡搅蛮缠的胡。”胡娱记主动地说。 “你好!” 甘导继续指着边的雀斑脸的女青年说:“这是剧务砒霜尤物同志,刚刚你们已 经见过了。这一位是道具幻影风云同志。” 胡娱记抢先和幻影风云握手:“我姓胡,胡天胡帝的胡。” “你好,啊,什么胡?” “二胡的胡!”胡娱记斩钉截铁地说。 万花油对甘堕落导演低声说:“明天的选秀大会的场地已准备好了,准时下午 两点半开始。” “好好,辛苦了,万花油同志。” “要不,我们和胡娱记坐下再仔细谈谈。” “好,我们接着聊聊。”甘导演对其他几人说,“大家都来参与讨论吧——这 边坐,小巫同志。” “胡,我姓胡!胡说八道的胡!”胡娱记再一次义正言辞地说。 几人在小房间内,个个表情严肃、正襟危坐。 “记者同志,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不要受拘束。”万花油很关切地说。 “既然剧情不能透露,那么最后的演员阵容可不可以说说?” 甘导侃侃而谈:“可以的。但目前唯一全体表决通过的只有姥姥一角的人选, 我们一致同意要请同样是著名笑星的刘裙同志来扮演。本来刘裙同志有很多工作, 但他得知消息后,非常高兴地一口应允。目前他正在办理一些交接手续,在某大学 兼的教授职务也打算辞了,专心地来剧组将角色塑造成功。其他角色的人选仍未最 后敲定,我们还要再讨论,一方面在圈内演员中继续挑选,另一方面我们安排了新 秀选技大会,在广大人民群众中发现合适的新苗。我们的工作方针之一也是如此, 拔苗助长,责无旁贷嘛。” “那最后演员名单什么时候公布?” “说不准!从严要求——尤其对艺术。我们不能保证在什么时候公布名单,自 然在最后确定后,我们会在记者招待会上通知各大媒体。” “我插一句。”一旁坐着的万花油站起来说,“演员的挑选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们从未掉以轻心,不拿出最佳方案决不出手。而且,莫说开拍前调整人选,那怕 是拍摄中途临时换角也是有可能的,一切视角色需要而定。追求艺术的完美,是我 们的一贯宗旨,我们的口号是‘宁可费钱费力,也要精益求精’,是吧,甘堕落同 志。” “是啊!”甘导诚挚地点头,“艺术容不得半点马虎,在这方面,我们的想法 与国内名导黄导是有共识的。” 牛黄解毒丸深有感触地说:“我们反对伪艺术,就是要立场坚定、旗帜鲜明。” 末世纪风骚接着话茬说:“解毒丸同志说的太对了,对演艺圈某些艺员对艺术 不负责任的举动,我们要有黄导那样壮士断腕的精神,既是是要中途换角,我们也 在所不惜。” 砒霜尤物发言:“演员的品质道德也是很重要的。实不相瞒,我是这两天才赶 到剧组的,我之所以义无返顾地从《青森森,绿油油》剧组辞工,过来辅佐甘导, 就是因为看不惯某些艺员骄傲自满、狂妄自大的歪风邪气!” 人间凶器慷慨陈词:“砒霜同志说的情况我也见了不少,演艺圈的确是良莠不 齐。 我最看不起那些凭一、两部偶有反响的电影混了个脸熟就不知天高地厚的艺员。 其实他们算什么呢?纯碎是些肤浅无知的愣头青!“ 幻影风云接着说:“刚才大家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也说两句。前些天,我看了 一部所谓的青春偶像片《猿,妙不可言》,他们的演技实在不敢恭维,我在呕吐不 止中勉强看了一半后,坚决要求退票!” 甘导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对幻影风云说:“风云同志,休息好了吧!现在时 候也差不多了,该准备中午饭了。” 幻影风云点了点头,套上拖鞋“噼里啪啦”地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甘导又叫住了他:“算了,风云同志,这一顿我们都出去吃吧, 我们和小卢同志初次见面,理当尽地主之谊,就到前几天去的红高粱酒家吧,那儿 口味还不错!” 一行人鱼贯走出摄影棚,看门的老头拿着一个铝制饭盒迎了上来。 甘导演对胡娱记说:“差点忘了介绍,这是我们的老场记,喋血街头同志,他 在行内做了几十年,鞠躬尽瘁,劳苦功高。”掉头又对喋血街头说,“这是小库同 志。” 喋血街头满是皱纹的脸上堆起了笑容,象一朵在春风中怒放的金丝菊:“我们 早就见过了,小库同志。” “我姓胡,刘胡兰的胡!”胡娱记生硬地挤出了一丝笑容。 几人有次序地钻进金杯面包车,万花油坐上了了驾驶位置,捣鼓了几分钟后, 金杯才闷哼着,扬尘而去…… 三 次日,新龙门客栈。 胡娱记在饱受蚊子和臭虫折磨了大半个晚上后,昏沉沉睡去。醒来一看表,已 是下午二点十三分。 当万花油来接他的时候,他顾不得洗漱,提着采访包,跟着去了何日君再来酒 店。 选秀大会已经在《爱江山更爱美人》的音乐中拉开了序幕。 甘堕落看到胡娱记,亲切地招呼在自己的旁边坐下。胡娱记这才发现,包括喋 血街头在内的所有剧组人员都穿着一套簇新的西装。 甘导用手抓了抓头皮,对喋血街头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喋血街头正埋头扯着西服袖口的线头,听到这呼喊后,马上迈着军人的步伐走 出,拉开对面的房门,用孙栏相形见绌的嗓门开始唱号:“首先进行的是聂小倩一 角的演员挑选,一号,新潮女孩进去面视,二号梦幻公主准备。” 胡娱记看到一个剪着板寸、周身坠满金属片的大龄女青年走了进来,她宽阔的 脸庞上一颗痦子令人触目惊心。 甘导低声对胡娱记大:“我们的选秀要求是歌舞俱佳、色艺双全。”然后扭头 平静地对新潮女孩说:“载歌载舞,尽情发挥吧!” 砒霜尤物按下了录音机的PIAY键。 一阵排山倒海的摇滚震撼着胡娱记的耳膜。新潮女孩在甘导前两米处站定。三 秒钟之内,胡娱记看到她很利索地完成了提臀、扭胯、缩肩的一系列动作,然后张 开她肥厚的嘴唇,脑袋凑近左手紧握的矿泉水瓶,吼到:“装着不在意,学着全忘 记,冷眼看待各种折磨炎凉的交替······人山人海中,又看到你,一样迷人 一样美丽······DON ‘T BREAK MY HEART!再次温柔,不愿看到你那保持的 ……”此时,新潮女孩叉开右手,五指向天,“沉默!” 新潮女孩头猛地一甩,粗犷的黑眼圈向剧组人员逼视了一遍,结束了演唱。 新潮女孩退出了房间。 甘导热情地拍了拍胡娱记的肩膀:“不该昨晚非拖着你打麻将,耽误了你的休 息不说,还赢了你的钱,不好意思啊!” 剧组人员此刻展开了讨论。末世纪风骚说:“我认为一号在形象上与聂小倩相 比有一定的差距,歌喉虽然动听,动作也不失刚劲,但我一看到她那大屏幕的脸, 就想起了‘广阔天地炼红心’那句老话。” 砒霜尤物建议:“听说某电视台要拍电视连续剧《孙二娘传奇》,我看可以安 排她去,也好拿一点中介费。” 喋血街头在门外继续唱号:“二号梦幻公主过来面视,三号轻舞飞扬做好准备。” 一个戴着黑眼镜、身材瘦弱的女中学生羞涩地走了进来,站定后对众人说: “下面我演唱的是通俗歌曲《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说完,她很矜持地露出 一笑,一片明晃晃的光芒刺得众人半眯了眼。 胡娱记心里恍然大悟:原来是位“四眼钢牙”。 “等一下。”剧务砒霜尤物同志对梦幻公主说,“这块伴奏带中间有一段退磁, 你能把握好过门吗?” 梦幻公主阴沉着脸,冷冷地说:“没有自信,我会来吗?” 胡娱记天到一阵哀怨的声音开始了演唱:“每个夜晚在猛的旷野,我是骄傲的 巨人,啦啦啦啦啦啦……却发现自己活在剃刀的边缘,啦啦啦……” “啦…唉?…啦…”忽然,梦幻公主满脸通红、低声地对众人说:“我…忘、 忘词了…!”然后捂着脸夺门而去。 “三号轻舞飞扬!” 胡娱记看到一个身材略为臃肿的妇女同志横冲直撞地进来了,脖子上手指粗的 五彩玻璃项链灿灿声辉。 人间凶器抬头大问喋血街头:“这位婶婶是谁?” 轻舞飞扬很不满地瞟了一下人间凶器,然后大大方方地对众人自我介绍:“俺 就是轻舞飞扬,芳龄二十八,家住河东村狮吼岭岭,早年毕业于胡穿魁艺术学校金 蓓蕾舞蹈速成班,因为俺在艺术道路上特执着,所以俺至今未婚。” 说完,她很用力地拍了一下手:“各位老师,开始吧!” 在慷慨激昂、旋律雄伟的《红色娘子军》伴奏下,轻舞飞扬有板有眼、动作规 范地跳起了革命舞蹈。 胡娱记和全体剧组人员都被艺术气氛感染了,纷纷跟着节奏摇头晃脑。 音乐进行到一半时,众人看到轻舞飞扬一个高踢腿,随即听到一声沉闷的巨响, 低头一找,轻舞飞扬已经口吐白沫、四脚抽搐地摆在地板上。 甘导演喊了一句:“快去叫保安!” 胡娱记不无担心地说:“这情形,怕是要叫救护车才行。” 当轻舞飞扬被四个虎背熊腰的保安费劲地抬出去之后,万花油婉惜地对幻影风 云说:“要不是我们早决定了由刘裙同志出演姥姥一角,那么她也可以在我们的备 选名单之内。” “四号冷月玉露。” 进来一个风情万种、风姿绰约的妙龄女子使胡娱记眼前一亮。旁边的万花油忍 不住称赞道:“正点!” 冷月玉露顾盼有神地扫视了众人一遍,甜甜地笑了一声说:“我演唱歌曲是,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唱得不好,请大家多包涵哦!” 音乐缓缓地响起,胡娱记听到一个嗲得发腻的声音,柔情蜜意地演绎着:“爱 过就不要说抱歉,毕竟我们做过这一回……美丽的相约曾经以为我会是你,浪漫的 爱情故事,永远不变的回忆,是我自己不能承受……” 众人都被这种吴侬软语所吸引、打动,沉迷于音乐和幻想的海洋中,唯有砒霜 尤物从衣袋里掏出一小药瓶,倒了几片胃药服下。 冷月玉露唱完退场了。甘堕落导演仍在暇想的空间里遨游,久久不能自拔。旁 边的人间凶器推推他:“哎,怎么了?” “没什么,”甘导摇摇头,转而向砒霜尤物交待工作:“砒霜同志,把四号记 下来。这是个有待培养的新人。” “甘导,她报名表上职业一栏填的可是夜总会公关。选上她恐怕不合适?”砒 霜尤物提出质疑。 “有什么不好?都是劳动人民!砒霜同志,我看你有些思想还得改改,陈腐的 观念要及早抛开,才能适应新形势。古语有云:职业不分贵贱。我也经常这样苦口 婆心地教育大家,尤其我们艺术工作者更要身体力行,艺术么,本来就是来源于群 众嘛!”甘导解开一个衣扣,继续推心置腹地说, “撇开其它因素不说,夜总会 公关本身就是一个富有挑战性的工作。人家容易吗?不容易!既然她自认为在是常 的工作生活中,积累了一些演艺经验,想找一个合适的环境发扬光大,我们应该给 她一个尝试的的机会。同志们哪!不要一叶障目、不见森林。我们电影工作者的任 务之一,不正是要从每一个演员身上,发现、培养、壮大他们的闪光点吗?我有一 句话送给你,同时地让我们大家共勉:拨开乌云见红日,笑迎世上艳阳天。” 胡娱记听到甘导演适才一席话,敬仰不已,连连点头。 砒霜尤物若有所思地低头沉思着。 甘导诲人不倦地接着说:“砒霜同志,我是从艺术的角度出发考虑问题的。既 然碰到了一个根正苗红的新人,理应不遗余力地扶持一把。这样吧,你赶紧和四号 联系一下,通知她留下来,今晚我要对她进行艺术的单独辅导;同时也深入地发掘 一下她的艺术内涵,看看是不是可造之才。” 牛黄解毒丸击节赞赏:“甘导一番话,令人茅塞顿开。我坚决认为不能从一个 人目前的职业上断下结论。事物总是不断发展变化的,职业也会因追求的升级而改 变。 不说你们不知道,国内许多名导其实都是半路出家的:张导修过雨伞;冯导摆 过地摊;谢导卖过盒饭;黄导收过破烂······但这些,都没有妨碍他们在之 后的艺术道路上昂首阔步。再说我吧,也曾是个胡同串子,可现在不是一样地对人 民掏心掏肺,为艺术呕心沥血!“ “五号玫瑰夫人。”门外喋血街头唱号声适时地响起。 胡娱记先听到一阵干涩而悠长的干笑,他心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好家伙! 学的全是王熙凤的勾当呀。 过了几秒钟,一个身材五短、脸色铁青的、年约五十左右的妇女,出现在门口。 她先在门口站定了,脸上露出急死宋玉、吓晕潘安的笑容,又停了五秒钟后, 才迈开那双罗圈腿,走到了房中央。 “大妈,您走错地方了吧?”幻影风云礼貌十足地问。 “没错,你们不就是新版兰若寺剧组的人吗?” “是!哎?我们刚才叫的进玫瑰夫人呀!” “错不了,我就是玫瑰夫人,玫瑰夫人就是我!我老伴姓梅名贵,所以我不正 是玫瑰夫人吗?” “可这报名表上填的年龄是二十一岁呀!大妈!!” “VERY简单,因为我老伴梅贵一直说,我现在的样子,和当初二十一岁嫁给他 时毫无二致,还是那么青春靓丽,娇艳动人······” “保安,把她叉出去!”万花油大声地叫道。 甘导摇摇头,对胡娱记解释说:“因为我们选秀活动的侯选人,都是通过网络 报名的。有些情况,我们掌握得不是很准确。没办法人总是有三六九等的嘛!只是 我也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自以为是的人。” “是啊!”胡娱记一边附和,一边揉着双眼,抿紧的嘴唇蓦然张开,长长地吐 出了一口气,同时声带制造的一个含混的“哈”声地小范围的空气中扩散。 “小胡同志有些倦了,不如让风云同志送他去休息吧!”万花油向甘导建议。 “哦,记者同志困了吗?”甘导关心地问。 “不要紧,你们继续忙,我实在顶不住的话,靠在椅上休息休息就行!”胡娱 记连忙说。 “那我们就尊重你的意见了!”甘导善解人意地顺水推舟。 人间凶器把喋血街头叫了进来,神态严肃地低声说:“这次报名的人很多,我 们的工作又繁忙,是不可能一一仔细过目的。再说很多人又是有意隐瞒了真实情况, 在报名表上填写了虚假的信息。喋血街头同志,你在唱号时要严把第一关。聂小倩 一角的演员人选,必须年青貌美,外表看上去年龄要在16岁至26岁之间。长得太困 难的,你立即叫她开路。” 说到此处,人间凶器用更低的声音说:“另外如有相貌出众的,等她面试退场 时,把我的电话悄悄地告诉她。不要声张,以免让有些媒介知道了又要大事渲染, 闹得沸沸扬扬。我们搞艺术的,培养新人态度也要低调。悄悄地进村,别让人打扰, 我教诲起来也专心。” “是,保证完成任务!” 胡娱记看到喋血街头很庄重地点头,脸上刚毅肃穆的表情定格了。这使喋血街 头看上去犹如革命战争片中,刚从上级那里争取了艰巨任务的、久经考验的、年青 革命战士。随即喋血街头雄纠纠、气昂昂地走了出去。 强烈的疲倦感再一次涌进胡娱记的心头,他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索性靠在了 桌上,头深埋在双臂之中。 “九号魔鬼天使。” 胡娱记本想抬起头来,看一看九号究竟哪里象魔鬼,哪里象天使。无奈睡意犹 如万蚁噬心,迷迷糊糊地听到些声响,终于坚持不住地睡着了。 胡娱记大梦初醒,就发现原本坐在旁边的甘堕落导演已经不见了,身边只剩下 砒霜尤物和幻影风云二人。屋子中央有一个神情委琐的瘦小男青年,正在边跳边唱: “对你爱——爱——爱——不完······” 胡娱记低声地问砒霜尤物:“怎么只剩你们两个了!” “哦!甘导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办了。” “这男的是谁?” “是男二十二号飞人乔丹。忘了告诉你,我们现在已经在进行宁采臣的演员挑 选了。” “啊?”胡娱记看了看表,“我只睡了两个钟头,你们就已经完成了聂小倩一 角的选拨,真是高效率呀!” “您过奖了,我们做的还不够。”砒霜尤物谦逊地说。 瘦小的飞人唱完了,但站着不走,眼神迟疑地看着众人。 砒霜尤物拉长了脸说:“你可以下去了,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 “请等一下,让我再说几分钟行吗?”中国的“飞人”仍有点不甘心。 “你这人怎么这样呀,说了等通知的不是,没听见吗!”幻影风云也是一脸的 怒火。 “我就说五分钟,你行行好!我是大学生,可谓才貎双全!我是优秀共青团员, 还是学校的文学社社长,我从小有理想、有抱负,是真正的四有新人,我******” “出去!你烦不烦呀,你不烦我还烦呢!”幻影风云叫道,“四有新人怎么了, 我还是劳动模范和三八红旗手呢!” “我走,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呀!”当喋血街头很轻松将“飞人”推出门时, 他仍气壮山河地说道,“明告诉你们,不选我是你们的损失!” “二十三号,电光闪客上场。” “好家伙,”胡娱记自言自语地说,“我的网名就叫晴空雷电,今天遇到知音 了。” 一个中等身材、长着一双金鱼般泡泡眼的中年汉子大步走了进来,他首先冲几 人抱拳施礼,三四个戒指金光闪闪。然后瓮声瓮气地说:“我是个粗人,书读得不 多,但我喜爱艺术,对拍电影很感兴趣。报名后,我就寻思,也要让咱们露露脸了! 要考唱歌是吧?没关系,通俗、摇滚、民族、美声,我都会!我有备而来!我不怕! 谢谢各位,哦!几位抽烟吗?喏!来一根。” “不会,不会!”胡娱记摇摇手,推辞了汉子递来的烟。 汉子给幻影风云发烟点火之后,笑吟吟地对胡娱记说:“您是导演吧?” “那倒不是,我是记者。” 汉子的眼神闪过一丝失望,问:“请问谁是负责人?” “我是。”砒霜尤物冲汉子点了点头。 “是这样,我干脆直话直说。我从小就特想当演员,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班 上的文艺积极分子。老师和同学都说我有气质,演得好!可惜初中没念完,我就去 经商了。如今手上有钱了,我就想要追回失去的年华,实现小时候的梦想。” “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是做演员各方面素质要求很高,这是我们的原则。” 砒霜尤物冷冷地说。 中年汉子从遐想中回过神来,陪笑道:“您的意思我明白,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包括我的演技!如果您能让我演个角色的话,我可以赞助贵剧组一笔钱。” 中年汉子顿了顿,看了看众人的表情,又继续说:“您看怎么样?考虑考虑吧!” 砒霜尤物沉吟了一下,问:“你想演个什么角色?” 汉子来了精神:“我特崇拜英雄,扛着钢枪保卫祖国。当然了,越古老的越过 瘾,什么荆柯啦!秦始皇啦!吕布啦!他们有事没事,就站在山上唱歌:我站在烈 烈风中······铁梅,拿酒来······”汉子学唱了几句,“一想起他们 这样,我就心驰神往,不能自拨。” “那恐怕我会让你失望了,我们要拍的这部电影里没有英雄。”砒霜尤物不无 遗憾地说。 “是吗?”中年汉子如遭电击,脸色暗淡了许多,他摸索着拿出一根烟,点上 后狠狠地抽了一口,缓缓地说:“其他角色呢?群众演员总要吧,没台词的也行。” “这个嘛······” “我看这哥们挺执着!”幻影风云同情地说。 汉子热切地看着砒霜尤物:“您就想想办法吧。” “你能拿出多少钱出来?” “钱是小事!只要能上回电影,让观众知道了我,十万八万,我压根就不在乎!” “你等一下,我要和导演他们商量一下。他们去了摄影棚,我去打个电话。” 砒霜尤物站了走来。 “您别动,我这有哪!”汉子从怀里掏出一部手机递了过去。 “你上网吗?”胡娱记问中年汉子,“你这电光闪客的名字还不错!” “有时也上,净是诱姑娘们聊天!家里买了台电脑,让儿子玩玩,不是说电脑 要从娃娃抓起嘛!”中年汉子而有得色地说。 “你做什么生意?”胡娱记好奇地问他。 “什么赚钱做什么!现在年纪大了,不想跑了,就办了个养殖场。不怕您见笑, 养猪!呵呵。” 胡娱记目瞪口呆,正想说话,汉子已回过头急切地问放下手机的砒霜尤物: “怎么样?导演他们怎么说?” “唉!”女剧务幽幽地叹了口气,“导演他们和我一样,实在不忍拒绝象你这 样对艺术执着追求又有诚意的的要求。” “谢谢,谢谢,”中年汉子眼圈都快红了,紧紧地握住砒霜尤物的手,摇了几 下,“你们才是真正的伯乐啊!” “应该的!”砒霜尤物也被汉子的真情流露感动了,“向观众推荐有潜力的新 人,是我们的工作嘛!” 喋血街头走了过来,指着中年汉子说:“可以收队了,他是最后一个应试者。” “请各位赏个脸儿,我请各位吃顿饭!”中年汉子拍了拍胸脯,大声说,“要 吃什么,尽管开口。” 末了,他又补上一句:“走呵!老刑我今儿个,真呀真高兴。” 四 白棉花酒楼. 老刑领着喋血街头、幻影风云、砒霜尤物、胡娱记几人鱼贯而入。 在一个包厢里,经过对菜单的一番仔细研究和热烈讨论,终于达成了共识. 老 刑又忙着给喋血街头和幻影风云上烟,正要递火,喋血街头很矜持地谢绝了,从自 己口袋里摸出一个类似女性身体形状的一次性打火机来,接连“啪嗒”几声,总算 打着了。 幻影风云用筷子敲着碗,大声地责问一旁的服务员:“还不上菜?愣在这儿干 嘛?催去呀!” 服务员只得低头退出了包厢。 幻影风云哈哈大笑:“瞧那德行,站着象SB一样,她还蛮以为她看上去很美, 真是!” “就是!”老刑附和了一声,扭头问砒霜尤物,“导演他们去哪里去了?是不 是请他们也来吃个饭。” 砒霜尤物正低头和胡娱记说着什么,闻言头也不回地说:“哦,他们正忙着呢!” “这不太好吧,他们赏不赏脸上小事,咱得先请示一下,要不您先打个电话?” “不说了嘛!他们没空!”砒霜尤物口气中透着点烦躁。 “没错,甭管那么多了,他们真有事,咱们吃咱们的,他们呀,也没闲着!” 幻影风云劝老刑,“以后有的是机会呵,慢慢再请就是。” “可不,导演他们这会儿可不清闲……”喋血街头那张老脸上尽是暧昧的笑, 朝着幻影风云又是挤眉又是弄眼,两人同时会意地大笑。 老刑无奈并无聊之下,只得找胡娱记说话:“记者同志,你和导演他们很熟吧?” “这个嘛……”胡娱记支吾了一下,随即很自然地说,“还行!” 砒霜尤物抢着说:“是这样的,我们的电影虽然自信是部好作品,但宣传还是 要的嘛,你说是不?” “那是,那是!”老刑赶紧点头。 “所以,我们请很有影响的<<娱乐先驱周刊>>的名记——胡栾硕同志跟我们合 作,不,应该说是协作。对,协作!由他们代为发布有关拍摄动态。”砒霜尤物很 平和地说,一张本来不大的脸,不知不觉地舒张开了,星罗棋布在其上的雀顿时有 呼之欲出之感。 胡娱记忙说:“这事,恐怕要和我们主编商量一下才行,我做不了主。” “还商量个啥?!”老刑一副事甚关己的姿态,还没喝酒就似乎酒劲冲头,涨 了一脸的红,“你是大记者,还不是你说了算!” “话……虽这样说……”胡娱记意犹未尽地说,摆出一种思想者的模样。 服务员及时地将菜送来了。 “得,都别说了,上菜了。”幻影风云叫喝着,“来,别客气,动手,动手!” 于是几双筷子既狠又准地伸向了盘子。 老刑端着酒杯举在半空中的手只得又缩了回来,挤着笑容说:“对,别客气, 吃,千万别客气——谁客气我跟谁急!” “放心,没人跟你客气,”喋血街头不愧是久经风霜、见多识广的老同志,百 忙中抽出时间答了一句,“我们吃饭的原则就是那什么?对,胃不出血死不休!呵 呵。”那老脸上突兀的一张大嘴油光闪烁。 酒至半酣,各人脸上都工润了不少,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老刑再次询问:“既然导演他们同意了我的事,那应该以后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吧?” “没事,说了让你演就会让你演,让谁演不是演呀!哦,当然,艺术还是摆在 首位的。但是我们认为你有潜力,就会让你上戏,你还操什么心呀?!”喋血街头 用牙签剔着牙答腔道。 “这点你放心,我们剧组是守信用讲道义的。”砒霜尤物再次庄严地作出保证。 胡娱记此时借口去卫生间溜了出来,转到背人处,从怀里掏出手机来拨号。 “您好,<<娱乐先驱周刊>>,请问您有什么新闻线索?”一个动听的声音在小 胡的耳边响起。 “我是小胡,亲爱的,主编在吗?” “是你呀!”声音顿时从动听变成了动感,“你死到哪去了?也不打电话给我 请安?到外面泡妞,是不是忘了我?” “没,哪有呀!说正经事,主编在吗?”小胡脸上犹自挂着兴奋的笑,但语气 严肃了不少。 “她不在,可余春风那老家伙在。” “也行,我就找他吧!”小胡不假思索地说。 “好,就给你转,不过,明天你要打电话给我,要不我老公过几天就要回来了。” 声音在胡娱记耳边斩钉截铁地说。 “嘟”的一声后,胡娱记听到一个略为苍老的声音很诗情画意地说:“春风秋 雨总是愁!我是余春风,你哪个?” “我是小胡呀,现在和<<新版兰若寺>>剧组的人在一起,我看没什么要采访的 了,什么时候我可以回总部?” “西湖歌舞几时休……啊?不行!你暂时不能回,我们经研究决定,让你随组 采访,记得多发点新闻。” “我不是已发了两条新闻了吗?这剧组还能有什么新闻呀!我看没必要呆着了。” 胡娱记话语中充满了倦意。 “望断天涯路——独上高楼!什么?没新闻?你知道什么呀!!你没看报纸呀? 我们的老对手<<娱乐天堂报>>昨天踢爆了大内幕,说刘大姐对<<新>>剧组毁约换角 一事大为震怒,扬言要保留通过法律手段追究的权利。” “啊?有这事?我都不知道呀!”胡娱记如遭雷击。 “把酒问青天——明月几时有!你不明白的事还多了,小子,好好学着吧!眼 尖点、耳灵点、腿快点,挖掘些有价值的新闻来。幸好我和老甘是多年的哥们儿, 打小一起偷农民的地瓜吃,唉,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胡娱记心想:这些人怎么说话都一个操行?只得又不甘心地问:“那我就算留 定了?” “那当然!”这次余春风总算没先抛诗词,“我和老甘说好了,以后你就跟着 剧组采访吧,算是上山下乡体验生活嘛。我在苦旅中发出千年般漫长的一叹,只为 难耐那没落文化里的霜满长河……” 胡娱记不等余春风白抒发完感慨,忙关了手机,怏怏地回到包厢。 这会儿,包厢里下争执得热火朝天。 “怎么回事?”胡娱记问砒霜尤物。 “是这样的。”幻影风云一把拉过胡娱记,喷着酒气说,“你来评评理。老刑 刚才要求陪我去洗桑拿再来点节目。可喋血街头也非要去不可。那是什么地方呀?! 我说让我一个人肮脏点就算了,亏了我一个嘛!就别让他这样的老同志晚节不保了, 但他死活不答应。” “我老吗?啊?不就是年纪比你大上一点罢了。我虽然老骥伏枥,可我还是志 在千里的嘛!” 喋血街头不依不饶地说。 幻影风云推开挡在面前的胡娱记,朝喋血街头说:“听过这话没有——自古英 雄出少年!你以为你真吃得消呀?说句贴心话,您该歇歇了——干了多少年的革命 工作了?!” “我老当益壮,我自信不会输给你!别看我老,结实着呢!”说着,喋血街头 一捊袖子,露出一条蒙层皱巴老皮的胳膊。 老刑见状赶紧打圆场:“都去,都去!好不好?!不是我紧张那几个小钱,我 是担心你不好这个!” 喋血街头一拍大腿说:“不好这个?我不就是好这个调调吗?!” “不行!这事不能让老年人去,会出事的!”幻影风云象是抽筋似的。 喋血街头愤怒地说:“谁不是肉长的,非要分出个彼此干啥?明说了,我还真 有兴趣见识一下!” “不行,”幻影风云连连摇头,“我是为你想,您岁数不小了,这种青春戏不 演也罢,多让人笑话!” “让老刑一起去吧!”“胡娱记劝说道,心想反正这个顺水人情做得便宜。 喋血街头把老刑拉到一边,诚挚无比地说:“小刑,和你说句贴心话吧,按理 到了我这年纪,那些龌龊事我也是心有余几不足了,可咱们既然是哥们儿,还能不 一起共进退么?!再说了一起去对你我都有好处——我不能雷厉风行,还不能为你 们站岗放哨吗?” 老刑忙握紧喋血街头的手说:“千万别这么说,都是哥们,找乐当然一起去— —您经验丰富呀!要说您有心无力,那是寒碜我,弄不好我还得现场学艺呢!” 此时一直噤若寒蝉地独坐一边的砒霜尤物终于开口了:“干什么?干什么?当 我不存在呀!” 顿时包厢里呈现出“整个场面更加尴尬”的局面,其他人都不说话了只有幻影 风云一脸坏笑的说:“砒霜同志要是愿意一起去桑拿一下,也无妨!据我所知,现 在的娱乐场所都能满足名个层次的顾客的要求,不过这事要是让解毒丸老师知道了 ……” 砒霜尤物冷冷地看了众人一眼,从桌上拿起老型的手机,一言不发地拨号。 几秒钟后,砒霜尤物说话了:“甘导,我是砒霜尤物,……啊?你们回摄影棚 了……什么? 刘将军和毛先生会来?甘导,向您汇报件事,幻影风云他们要去捧乐子。啊? 不行?好,我们马上回去!。“ 胡娱记看到喋血街头和幻影风云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瞪住 砒霜尤物那张独有风格的脸。 老刑倒笑容可掬对砒霜尤物说:“既然导演说要我们去,那咱们就走吧!”回 头对喋血街头说:“真遗憾,今儿这事算是泡汤了,没法子,正事要紧嘛,以后兄 弟一定补上!” 喋血街头不理话茬,端起桌边的一杯茶,狠狠地灌进嘴里。 老刑问走到门边的砒霜尤物:“刘将军和毛先生是什么人?” 砒霜尤物头也不回的说:“见了就知道,问什么?” 老刑紧随着走了出去。胡娱记想到余春风的嘱咐,忙跟上去,刚出门口,隐约 听到幻影风云和喋血街头的对话: “TMD ,就许自个儿吃肉,让我们当和尚,什 么东西!” “呸!”喋血街头长叹一声,“连别人请我们吃肉的机会都没了。” 不一会儿,众人回到《新版兰若寺》的摄影棚。 一下车,幻影风云迫不及待地冲到一棵数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很响亮地 开始小便。 喋血街头走在最前,一打开门,胡娱记就象回到自己的家一样,撒腿就往里冲。 砒霜尤物关心地叫道:“别这么急呀!” 喋血街头嘟哝着说:“幸好这两天把东西收拾了一下,要不染,他不是被刀枪 插死,也会把那几只老鼠踩死。” 老刑走最后,只得停下掏腰包付车钱,怏怏地跟在后面。 胡娱记已冲到导演休息室,里面亮着灯,没人,隐约听到隔壁有搓麻将的声音, 于是又忙往外跑。 刚到窗口,只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那妞才叫绝呢!” 胡误记忙停住脚步凝神听了一下。 接着是甘导演那爽朗的笑声:“呵,你那是小菜,我那个才叫花样年华呢,这 一次把我折腾得……” “腰断了没?”这是牛黄解毒丸的在说话。 “放心,留得了青山在!” “爱好艺术的青年多,我们也累呀……哈哈。”一屋子的略带怪异的笑声,胡 娱记正拿不准是进是退,不想后面的人己经赶上来了,只得硬着头皮往里走。 一进门,屋子里的人一怔,甘导脸色很和气地说:“来了,好,正有事要找你 呢!” 胡娱记在想:该怎么说呢? 幸亏幻影风云一把推开胡娱记,冲到麻将桌边,大声说:“谁让位?” 甘导问跟在后面的砒霜尤物:“和记者同志说了没有?” “说了。” “那就好,小胡呀,你往后就呆这儿了呵!” 胡娱记心想:老甘终于记住了我姓胡了。忙回答说:“好的,甘导,我正想能 有一个向你们这些艺术大师学习的机会!” “别客气呵。”牛黄解毒丸笑逐颜开地说。 末世纪风骚向胡娱记招手说:“来打牌,我正想下了——手气臭!” “不,不,你打,我不会。” 最后走进的老刑满面春风地朝甘导说:“你是导演吧,我姓刑……” 甘导先问砒霜尤物:“这位就是你说的老刑吧?是?好,那就好,老刑呀,咱 们去一边谈谈吧。”然后对胡娱记说,“小胡,你上!我有点事要谈!”说着拉上 老刑出了门,砒霜尤物想了想,也跟了出去。 “我真不会玩,”胡娱记很谦虚地对幻影风云说,“还是你上吧。” 幻影风云刚拉开椅子想坐,万花油发话了:“小胡还是你来,你别客气!什么 不会呀,前两天还玩过,装什么嫩?!” “嘿嘿……”胡娱记心里这才想到:我都忘了昨天和他们打过牌了,这记性, 真是。 胡误记坐下,一边摸牌,一边竖起耳朵听隔壁的响动,但估计那边说话声音很 小,加之这厢又吵,就什么也没听到。胡娱记心想:可惜又错过了一点内幕。 又是三圈过后,末世纪风骚坚决地下了桌,让幻影风云上。 牛黄解毒丸叫住末世纪风骚:“风骚同志,你打个电话给人间凶器,这家伙到 这时候还不见人影。催一催,玩归玩,别误了正事。一会流都的人要来!” “好的。”末世纪风骚答应了一声,却坐在一边不动了。 “催也是白催,那家伙你还是第一天认识?这会儿怕是仍在宾馆鞠躬尽瘁死而 后矣吧!”万花油笑着说。 “就是,甭催。”幻影风云接茬说,“凶器老师有句名言:艺术是我的生命, 可一见了爱好艺术的女青年,我就不要命了!” “哈哈……”其他人都笑得前抑后倒,胡娱记也跟着大笑起来。 喋血街头进来了,好奇地问:“笑什么呢?” “没事,没事。”大家纷纷说。 “要不您来?”胡娱记对喋血街头说。 “不用,你玩吧——我没钱了。”喋血街头摇头说道。 “小气!你昨晚不是也赢了钱吗?”牛黄解毒丸斜了他一眼。 “我一年能赢几次?大多数的时候,哪次不是姓宋?!想起来就让我伤感不完!” 喋血街头长叹一口气说。 “九万!”胡娱记边打牌边问万花油,“向您打听件事,刘将军和毛先生是什 么人?” “哦!那是流都网站的两个创始人,都是流都的C 什么O ,一个是鼎鼎有名的 野猫基督——毛继都毛先生,一个是路人皆知的飞流斜下——刘夏非刘将军,两位 都是名人呵,你不知道么?”万花油说着打出一张牌,“四条!” “这个嘛……”胡娱记字斟句酌地说,“不是不认识,只是没机会当面采访他 们呀……” “碰!”幻影风云及时地叫。 “碰什么?!我胡了!”牛黄解毒丸将牌推,“条一色,双番呵,给钱给钱!” 众人纷纷掏钱,牛黄解毒丸说:“要采访他们有机会,一会来了就一定给你安 排……找你二十!” 这时甘导、老刑、砒霜尤物三人进来了,甘导脸泛红光地说:“谁胡了?看来 又是老牛吧?! 来,来,人多再架一桌,砒霜同志去拿麻将!“ “好,咱们四个刚好凑一桌,我拿去。” “什么刚好,我来了我上!”人间凶器乐滋滋地窜了进来。 “你还能来?我们正准备去所出所交钱赎人呢!”万花油打趣说。 “累呵,只怪那姑娘太热情了,我想走了她非拖着我要谈签约,要不是乘……” 人间凶器瞧见胡娱记也在座,这才适时住口。 一旁很快地也摆好了牌桌,深夜里只听到唏哩哗啦的搓牌声。 胡娱记问甘导:“毛先生和刘将军什么时候会来?都半夜一点四十分了……” 说完,胡娱记又打起了哈欠。 “说不准,你要是困了就先在那边休息休息,等来了我们再叫醒你,好吧?!” 砒霜尤物代甘导说。 “我还真困了,老同志,您来吧,我得眯会儿!”胡娱记再次邀喋血街头。 喋血街头不太情愿地坐下,嘴里呢喃着:“毕竟是年青人呵,精力就是不行。” 幻影风云很有正义感地帮着胡娱记反唇相激:“老鬼,别这时候嘴硬,看你能 撑多久?” “都别吵,打牌打牌!”万花油劝说道。 胡娱记往一张躺椅上一倒,很快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胡娱记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了。他刚想伸手揉揉眼睛,好起身 听个究竟,模模糊糊中听到牛黄解毒丸在说话:“……刘将军,我们是在等到你们 来,没事就打了几圈,真没料到这一等就是一宿。” 流都的人来了?胡娱记心里一怔,转念想起余春风说的要多挖些新闻,忙抑制 住揉眼睛的冲动,继续装睡。 一个陌生的声音开口了:“你们没事娱乐一下我没有意见,可正经事还得办好 了,我们投资出去是要看到效益的,但我们一来看到了什么?布景没有搭好,设备 没有运来,演员也没人影!万花油同志,你还是我们投资方的代表,你说说,是怎 么回事?” 万花油咳了几声,有条有理地说:“刘将军,这些方面我们都作了详细的安排 了:设备明天就运来,摄影机一定好位置,就搭活动布景,外景嘛,我们派出去找 外景的呼吸困难同志这两天也会回来了,至于演员,我们已按照在流都网站报名的 人员中进行了挑选,当然,最后的名单我们正等你们来定夺。” 刘将军粗犷的声音响起:“这还差不多,不过,我作为流都的首席财务官,有 必要提醒你们抓紧时间工作,多浪费一天时间就是多用一天的冤枉钱……” 甘堕落这才用那浑厚的语调说话了:“刘将军,说到钱的问题,我插一句,20 万的启动资金实在是太少了,前期工作多,摊哪儿都是钱,你们还得赶紧决后继资 金问题。” 胡娱乐悄悄眯开左眼,向众人瞧去,屋子里剧组的人都在,只有老刑没有在其 中,另外,屋子中央坐着两个陌生人。心想:这两个人就是流都的人吧!一个戴眼 镜的人腾地站了起来,一开口,胡娱记就猜到这是刘将军。 刘将军嗓门更粗了:“什么?20万就用光了?老甘,合着你们是烧钱哪?!哥 儿几个偷摸拐骗多少年,才攒下这个网站,你信说要拍电影,看着咱们几十年的交 情,我们左扣右省拿出钱,你们也太不当一回事了吧?老猫,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开口只管要钱呀!” 胡娱记眯眼看去,屋子里众人眼睛全盯在另一个陌生人身上,胡娱记将眼睛略 为挣大了点,但仍没有看到这个几乎是背对着自己的人的模样。 屋子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这时,一个冷静的声音说话了:“发生的事过去了 也就让它过去了,钱的问题,我们也有办法解决,这个等一下再说。先说点事吧, 有关演员的最后确定,有一个大的变动,网络选取秀的事不能算数了,当然,事先 已经和老甘及凶器同志打了招呼了,万花油同志也是知道的,明天,老甘和我们去 参加个见面会。” 末世纪风骚很惊讶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冷静的声音再次说:“先不谈这个,说件更重要的事。诸位,大家都知道,这 年头钱不比往年好挣了,有多少风流一时的网站都关门大吉了,当然,我们流都是 顽强地生存了下来。但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道理大家都明白,我和老刘是想 做大事的人,这阵子一合计,觉得先要把蛋糕做大,这得找一些同样有实力的同志 搭把手。目前,网络公司的合并风潮方兴未艾,我们正赶上了潮流,这方面,让老 刘来说。” “好的,在座的虽不是流都的的职员,但和在流都签了约没什么区别,你们其 中很多人都有是我们的老哥们了,这些 事没必要瞒着你们。刚才,老猫说了,我 们要扩大实力,打算和别人组建一个更大的网络公司,和一些公司老总们谈了谈, 现在已和三家公司谈妥了,具体准备在三个月后签订正式合同。” “和什么公司全作?这事连我事先都没有消息呀?!”万花油不解地问。 “那对咱们电影的拍摄又有什么影响?”牛黄解毒丸说。 “这不关我们什么样事吧?”幻影风云急忙表态。 “都别吵,安静!”刘将军声音更显烦躁,“一个个说,这象什么话?一哄而 上,还有点组织纪律性没有?” 冷静的声音第三次响起:“听我说下去。”顿时,众人一瞬间都平静下来,屋 子里静得连门外的虫鸣声都清晰得刺耳。 “我们流都开了董事会,已经通过了决议,确定了和国内三家网站合并,它们 分别是以新闻见长的木头木脑网、以摄像著名的水车网、以文学著称的害群之马网。 我们和木头木脑网的CEO 假行僧同志、水车网的坛主水蓝同志、害群之马网的掌门 老妖同志已协商了,组成集新闻、摄影、文学、电影等等方面的综合性大型艺术网 站,集各家之长,发扬光大,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木流车马网!诸位可以放心, 新的公司集体将团结一致,可以以更大的资金保障每项投资计划,咱们的电影更加 能够如期地拍摄,这点,大家可以放心大胆地干下去,当然,变动也会有一点,那 就是我刚才所说的演员阵容会有一个大的调整。” 刘将军插言:“三个网站老总听说了我们流都拍摄这部电影,他们很感兴趣, 合并在即,他们表示愿意额外投资来协助我们流都完成拍摄任务。人家肯出钱是好 事,但同时也提出了条件,那就是主演人选要由他们参与商定。说白了吧,三个网 站各有一部分签约人员都想来影视圈来露露脸,所以,三个网站要求各出一名主演, 至于剧组成员就不变了,我们也认为这个方案是值得肯定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嘛!” “那我们选好的人怎么办?我们都答应了人家了!”牛黄解毒丸问。 “推掉!不是早透了风声了吗?形式是要走一走的,达到宣传的目的就行了嘛! 再说,你们也没吃亏……”飞流邪下刘将军说。 “要是她们闹意见呢?”万花油不无担心地说。 “这样吧!”野猫基督毛先生说,“能推则推,推不掉的,就以我们流都的名 义和她们签订一纸空合同,不让她们上戏就行了,或者只给龙套,也叫她们知道, 艺术道路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 “还有件事,刘大姐前几天在《娱乐天堂报》上制造了点新闻,这些你们知道 吗?”刘将军问道。 “略有耳闻。”甘堕落导演漫不经心地说。 “这事也得处理好,不要因为小事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更不要让她成为绊脚石!” 毛先生冷冷地说,“凶器同志,你跑一趟,把这事解决了,这人你熟呀!” 人间凶器答应:“好,我去办吧,摆平她容易,她不就是想出点风头嘛!这个 刘大姐,又坐不住了。” 胡娱记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毛先生站起来:“不早了,老甘和我去参加一个见面会吧。老牛,你也去,那 几个想出名的准主演你应该都认识,全是网络写手。” “到底是谁呀?”牛黄解毒丸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去了就知道了。对了,老刘,你留这儿好好安排一下其它工作,那个什么 《娱乐先驱周刊》的记者不是要访问我们吗,他醒后,你和他聊聊,要让他紧密地 团结在我们周围,余春风那里我再去个电话,争取在新闻效益上能有所突破。” “行呀,你放心吧,”等毛先生和甘、牛三人出去后,刘将军对余下众人抬手, “咱们去另外一个地方再开个小会,有点细节和大家说说。” 众人跟着飞流邪下刘将军出去来。胡娱记想跟着去,又怕众人发现,只好一装 到底,索性继续躺着,耐心地等下去。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