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烟鬼的自白 作者:幻想天堂 我是一个大烟鬼,对于这一点我毫不避讳. 我曾经吸食过鸦片,海洛因. 也曾 经吃过罂粟的果实和花朵. 当我每一次吞食这些东西的时候. 我都会真真正正的感 觉到我是一个大烟鬼. 我不知道我为了什么而吸食它们. 也可能是因为那一瞬间的 快感,也可能,什么都不为. 听全家人人说,我出生的时候就显现出了一个大烟鬼的样子. 就连我的哭声都 和别人与众不同:居然打着哈欠. 奶奶却说这是遗传的结果. 因为我的爷爷就是一 个十足的大烟鬼. 在解放前因为吸食大烟而病死了. 我现在的模样就像我的爷爷.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爷爷是什么样子的. 因为在我出生之前,他早已死掉了. 什么也 没有给我们家留. 不!严格意义上说还是留了一点东西的:一个破烂的家以及一摊 的欠帐. 以至于在他死之后的很长时间里. 我的父亲都不敢回家. 只留下年迈的奶 奶和我的母亲. 再后来又多了一个骨瘦如柴的我. 我不知道我的出生意味着什么. 可是我的父亲显然知道,尤其是在奶奶说我像他的父亲我的爷爷之后. 有很多次他 都想把我给扔掉──────- 如果不是我的母亲和奶奶极力阻拦的话. 但从那以 后,他就认定我是这个家的灾星. 这也就决定了我在这个家的地位! 从小. 家里人就严禁我接触关于鸦片之类的东西. 我想这到不是怕我吸食了鸦 片后会落的和我爷爷一样的下场. 他们是害怕我会像爷爷一样,把这个家给败光了 .可是,在云南这个地方.只要你想要,就随时可以得到鸦片或者称做海洛因. 而且价格便宜的出乎你的想象. 我也不清楚我怎么就吸食了鸦片────── -在我还刚刚懂事的时候!现在看来,一半是由于对父亲的报复,另一半可能就是我 从没有见过面以后也不可能见面的爷爷所起的作用了. 于是在我懂得和可以吸食鸦片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一发不可收拾的吸上了 .于是,外表上看来那么瘦弱的我在别人还刚刚会用筷子吃饭的时候,就已经满脸哈 欠的到处找人要鸦片抽了. 我渐渐的懂的了怎样吸才不浪费以及什么样的才算是好 的,纯的鸦片. 我把家里我力所能及的东西都般出来卖掉然后换回来鸦片. 等家里 的东西偷光卖光之后. 我又开始偷别人家里的东西. 刚开的时候,父亲只要看到我 吸鸦片或者偷家里的东西卖,必然会把我吊在竹楼的中央用棍子抽打我. 直到有一 天晚上我站在父亲的床边,拿着一把到对他说:“如果你以后再敢打我,我会杀了 你然后自杀!”我清楚的记得父亲当时浑身发抖的看着我,用一种人类看恶魔才会 有的眼光. 从那以后,父亲看见我的时候,都远远的躲开. 而我的母亲每天只懂得 伺候我的父亲和我的奶奶,其他的事她从来不会过问,或许她是不想过问. 我的奶 奶见了我却只会说一句话:你是你爷爷的化身!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面. 我度过了我的整个的童年生活. 我敢说我的童年是全世 界孩子里最自由的一个童年了:没有人会管我,没有人想管我,也没有敢管我. 我 的年龄逐渐的大了起来. 这个遥远而又贫穷的村落似乎已经容不下我那颗骚动的心 .于是我想要到外面的世界去闯一闯了.当然我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 只是慢慢的 准备着外出的东西. 鸦片是不会少的,还有钱,这是一个最另我头疼的问题,因为, 在我生活的村落,每个人都是那么的穷,都不可能有拥有太多的金钱. 最后的结果 就是我在一个夜晚洗劫了整个的村子. 然后把偷来的东西换成了钱. 虽然为数不多, 可是我想足够我的出行之资了. 就这样我背着一个破烂的包开始了我的流浪. 我想 谁也不会想到这个破烂的包里装着价值几十万的毒品! 我爬上了一列火车,隐隐约约的觉得它是向北方去的. 我在这个装煤的火车里 度过了整整十天. 在我觉得自己就要窒息的时候. 火车最终嘎然而止了. 跳下车厢 时,别人告诉我:这就是上海!当我还没有打干净身上的灰时,我就已经记住了上 海的繁华和上海的高楼大厦. 在那一刻我告诉自己:以后我也会住进这样的高楼大 厦! 我知道我身上带的钱并不多,可是说是少的可怜. 虽然我拥有大烟可是那并不 能当饭吃并且我也不知道它们的价值. 我要生存. 在最初的时候,我干过很多的工 作,作为一个没有上过学的人,我所能干的事其实少的可怜,我捡过破烂,偷过东 西,曾经为了一个垃圾箱和别的人拼个你死我活,目的只是为了垃圾箱里那些还能 换一些钱的垃圾. 也曾经因为偷了别人一点东西而被人追的无处躲藏. 我睡过火车 站,地下道以及公园. 最终当我看到大街上有很多人是吸食鸦片的人的时候─── ───对与我这个吸了好多年鸦片的人来说,我一眼就能分辨出谁吸食鸦片,并且 能知道他们吸食的程度有多深. 这个结果使我明白了我那个破烂包里的东西可以换 来很多钱!于是我开始向那些人兜售我的“东西”,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谁也不敢 买我的“东西”,过了一段时间,人们不再有疑惑,我的“东西” 也因为价格便宜而受到了欢迎────- 我不知道该怎样用金钱来衡量它们! 于是我拥有了钱!我开始适应这个繁华而又喧嚣的社会. 我开始出入那些灯红 酒绿的地方,学会了商品社会的语言. 虽然我很土. 可是没有人敢小看我,因为我 有钱. 当我喝的大醉不止的时候,当我搂着夜总会那些小姐沉沉睡去的时候. 不知 怎么了,我突然怀念那个我曾经诅咒了许多遍的村落,那个家庭. 我在又次的酒醉 之后决定回家看看. 回那个我从来没有当作是家的地方看看. 这一次我不用再爬那些装煤的火车. 我坐着我从来没有坐过的飞机从上海回到 了云南. 在享受飞机上小姐们殷勤周到的服务的同时,我也盘算好了回家的任务: 多带一些鸦片回来. 当我回到我生活了十几年的村落的时候,我永远都忘不了村人的眼光,他们用 看神一样的眼光看着穿西服打领带的我. 那种近乎崇拜的眼光使我陶醉了很长的时 间而不能自拔. 依旧是那个破烂不堪的村落,依旧是那个破烂不堪的家. 唯一改变 的是奶奶死了,我的父亲和母亲更加苍老. 听母亲说奶奶临死的时候,一直在叫我 和爷爷的名字. 叫爷爷的名字我并不奇怪. 可为什么要叫我的名字呢?小时侯她可 是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 或许是因为我像我的爷爷吧. 对此我不屑一顾. 像爷爷怎 么了,至少我现在拥有很多的钱,而你们呢?拥有的只有贫穷!当我拿出包装精美 的香烟和食品给父亲时,父亲颤抖的手就像受了电击一样. 在他老泪纵横的脸上看 到的不再时小时侯对我的凶狠和畏惧. 分明的,只有感激和崇拜. 我并没有在家过 多长的时间. 不是因为我讨厌村子里的人──────每一个. 而是我早已不再适 应这个破烂的环境. 早已不再适应这个破烂的生活!我布置好了一切;让几个孩子 帮我带鸦片过去,和我当初一样,爬运煤车,这样不会有多少人注意,即使被别人 发现了,也不会找到我的头上. 在我给了他们每人几块钱以后,他们全部都毫不犹 豫的答应了. 我交代给了他们该做的事. 然后我坐着飞机回到了上海. 事情出乎意 料的顺利. 我的口袋里又多了许多的钱. 我从不把我的钱村寸入银行. 长期的一个 人的生活使我只相信自己. 于是我频频往返与云南与上海之间. 从那里带来很多的 孩子,很多的鸦片. 然后换回很多的钱. 供自己挥霍. 就在我沉醉于花天酒地之中时,厄运悄悄的降落在我的身上. 警察最终发现并 逮捕了我. 在我被逮捕的那一刻我并没有意识到我将面对的命运. 我一点也没有害 怕,因为我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个时候;长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所遗憾的只是 还有一大部分的鸦片没有出手. 在我居住的豪华的房间里,警察带走了我,以及我 屋里的一大包鸦片和一箱一箱的钱. 在警察局的审讯室里,面对警察的逼问,我承认了我所做的所有事. 警察所不 能理解的是我最后提出的那一个问题:剩下的那些鸦片,他们准备怎么处置? 是否要卖给别人?我可以给他们介绍买家. 我想当时他们一定以为我疯了. 都 已经死到临头了,还想着这些问题. 我所贩卖的鸦片的数量足以使我死上个几千次. 可是中国的刑法却很宽容,他 们不提倡株连九足. 我自己死就足够了. 于是我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接到了我的 死亡通知书!我没有痛哭流涕,也没有喊冤. 我每天好吃好睡,静静的等待着死亡 的来临. 在我就快要失去耐性的时候. 警察终于要枪毙我了. 一个长相和蔼的人对我宣读了判决书. 然后我签了字.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 给别人签字. 我被五花大绑. 然后跪在地上. 在执行这个动作的时候,我没有让警 察们费一点力. 我自愿的顺从的跪在了地上. 当枪声响起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我 的爷爷,他在天空中向我招手. 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也没有见过他的照片. 可是我 的直觉告诉我:那就是我的爷爷────────一个已经死掉了的大烟鬼! 最后,枪声响起. “地狱里又多了一个大烟鬼!”:我想.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