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你爱我 有一位平日忙着和男朋友腻在一块的女友近日常约我出去,或逛街,或喝茶, 我问她怎么会这么有空?她说和男友分手,我尽朋友的职责安慰她,并痛骂那位薄 情寡义的负心男友,她却笑着说了一句歌词‘情尽时就要放过’。做为很了解她的 挚友,我相信这是她的真心话,她没必要,也从不对我掩饰。 相对于失恋一有般会带给人的巨创而言,她实在是太平静,甚至连我以为应有 的怨气和怀恨都没有。所以我对她说,你真洒脱,退下情场不带伤痕,告别旧情不 带遗憾。女友说,以前她总以为离开他会痛不欲生,实际上当事情真的发生时,并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苦,她说:“该怎样就怎样吧,难道哭死?” 也许你会说,她一定没有用心爱过。不,就我亲眼目睹,她这场情事虽不曾惊 天地、泣鬼神,也算是轰轰烈烈。面对她这样安之若素几乎有些无所谓的态度,真 不知该为她欣然还是为我们的爱情观感叹。 对于我们这个年代的都市人,速食爱情早已不是什么新鲜的话题。还处在对异 性朦胧状态的中学年纪就跟着哥哥姐姐唱现代爱情故事—‘别离没有对错,我怎会 想穿心窝,现代说永远已经很傻……’,受这种爱情启蒙教育的我们以为‘谈一分 钟的恋爱’就是最前卫的爱情理念,于是,不谈永远,再接着广告词也说‘不在乎 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这句阿Q式的句子也很快被不谈永远的我们所接受。 不屑谈永远,曾经沧海又如何?除却巫山又怎样?那实在是因为元稹眼界太窄, 天涯何处无芳草?屈原也说:“何所独芳草兮,尔何怀乎故宇?” 不谈永远,难免伤害对方,也伤害自己。我们对心痛的承受能力似乎日益锻炼 得无比坚强,一句爱了不该爱的人,转身便唱‘寂寞的鸭子也可以不要你。’更有 甚者改头换面以爱情杀手的身份再次粉墨登场。 喝一杯咖啡,爱情就象手中的Cappuccino,只是可有可无的消遣。昨日还依稀 听见你唱‘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今天你说‘往事不要再提’。 满街的音乐,都是‘把回忆都甩啦甩啦,都甩啦甩啦,天空一片蔚蓝,把悲伤 都甩啦甩啦,都甩开她啦,不爱就无伤,甩开它,你若爱过就值回票价。’爱情若 口香糖吗?嚼得没有味道就随手可弃? 生活里上演着一出出的爱情悲喜剧,到最后,连或悲或喜都没有,谁来谁去都 无所谓了,看得人心味素然,只要去书里寻,电影里找。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多美的句子,谁看了都会说杨贵妃和 唐玄宗的爱情生死不渝啊,只是白居易的这种诗人的赞美却是违背历史真实的,她 纵然笑得百媚、千媚、万媚生,后宫佳丽比得三千、三万、三千万都没了颜色,又 怎样?到头来还不是一尺白绫送了性命,白居易最后一句倒没说错,真是‘此恨绵 绵无绝期’。 不看真实的历史,去翻虚构的故事。因为启蒙教育的关系,对完美的事物自然 持着怀疑的态度。 罗密欧和朱丽叶没死,有情人终成眷属。当他们最处最狂热的爱恋慢慢沉淀, 自己失去亲人的痛楚渐渐在心里苏醒,真不知这个故事又该是怎样的结局。 穷画家Jack幸存下来,娶了高贵美丽的Rose为妻,他对她的爱也一样可以幸存 到永远吗?更讽刺的是莱昂纳多在生活里扮演的是个以追逐漂亮女性为乐的花花公 子的角色。 梁山伯说服祝英台的父母,喜结良缘,共结连理。祝英台相夫教子,夫妻二人 举案齐眉,梁山伯进京赶考,中了状元,衣锦还乡,你能保证他不是第二个陈世美? 童话故事里常以‘公主嫁给了王子,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为结局,是因为安 徒生们太知道公主嫁给王子以后有趣的故事就编不下去了,幸福的生活实际上是平 淡乏味的讲不出故事的生活,或者公主和王子之间也许会出现第三者,接着闹离婚, 这当然不符合童话的意境,所以聪明的安徒生们到此为止,绝不续写下去。 不愿相信爱情永远并不是我们的错,年少的梦想是一朵永不凋零的花,当‘爱 的代价’付出一次又一次时,难道你永远不学着自己长大?有人曾说‘得之,我幸; 失之,我命。’这话听来象是位处世豁达的人所说,可其中又有多少让人心酸的无 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