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街寓言 1 东西街,南北走 出门看见人咬狗 拿起狗来打砖头 又怕砖头咬了手 2 天气冷了,浴室的生意好了起来。 罗屏坐在浴池里,她的目光透过薄薄的一层雾气,捕捉到了青雅的身影。这时 候人不多,青雅正在为一个女孩子擦背。那女孩子胖得骨碌碌地圆,衬得青雅越发 的秀气。 她背对着罗屏,为了好用力,她的两条细嫩的腿稍稍叉开一些, 身体随着擦 试而上下倾动。她的头发在脑后整齐地梳成一个髻,这跟洗澡的披头散发的女人有 所不同。 可能因为天天泡在水雾里的缘故,青雅的身体越发的洁润了。 罗屏的目光恋恋不舍地从青雅的身上收了回来。起身站到花洒下,冲了一下身 子,等着青雅。她总是喜欢最后一个让青雅搓背,喜欢跟她赤裸裸地贴近,喜欢她 的手不疾不徐地在她的身体上游走。 青雅把手中的搓澡巾放进小桶里,拿起一条干净的毛巾走到罗屏跟前。青雅给 罗屏搓澡从来不用手套式的伤皮肤的搓澡巾,她总是把毛巾拧干卷成条,来来回回 地给她擦拭,不紧不慢地,一边还跟她家长里短的说说话。 罗屏,你这身子干净,都不用搓的。 罗屏笑了笑,几乎每天晚上都来洗澡,能不干净嘛。 青雅,大佐今天晚上在店里喝酒了。 啊!都跟谁呀? 还能有谁,那一帮酒肉朋友呗。 青雅听了停下来,眼里生出一丝惧意。罗屏自顾自地抹了一些沐浴露,然后站 到花洒下冲净,闭着眼睛说,今晚到我那去吧。 青雅叹了口气,开始收拾东西。她最怕大佐喝酒了,他喝酒乱性,不会饶过她。 半小时后,罗屏和青雅穿好了衣裳走出“龙潭浴室”。往街西的“龙凤居”大 酒店去。 这是一条东西方向的街,在雁归港是条主街,还有一条丁字形的南北街。街的 最东头是“龙潭浴室”,因为浴室盖在一条运盐河——龙潭河的桥边而得名。最西 边就是进城的车站了,罗屏所经营的“龙凤居大酒店”就在那里,招牌很显眼。 青雅是去年下岗的,二十九岁还下了岗,这令只有高中毕业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场里的效益不好,显然“坐吃”丈夫一个人的工资是不行的。走吃总比坐吃好,她 不等不靠地自找出路。 原先青雅在“龙凤居”工作,做得好好的,要不是大佐不让做了,要不是出了 和罗屏的那事,她也不会来当个搓澡工。 大佐是青雅的丈夫。不但人长得五大三粗的还有股大男子主义习气。他就是由 不得老婆给别的男人端盘拿碗的。更何况雁归港这屁掉不过腚的地,谁不认识谁呀! 去“龙凤居”吃饭的不是同事就是邻里,让自己的老婆为人家使来唤去的,他从心 里不乐意。 青雅如果忙得回来晚一些,他就会把脸拉个老长,那气就出在蛮劲上,闷不吭 声地非把累了半死的青雅再折磨个半死。 大佐就喜欢强奸似地蹂躏女人,让女人 在身下鬼哭狼嚎地才更有快感。 青雅心里很苦,她把独居的罗屏当作知己,因为罗屏总是帮着她呵护着她。青 雅喜欢跟她说话,象离不了的话匣子,装得了她所有的牢骚和苦诉。 罗屏未婚, 风传她有狐臭。狐臭是会遗传的,所以虽然她精明能干,漂亮又 有钱,但是还是没有男人明目张胆地追求她。她倒我行我素的,三十岁了还一个人。 罗屏不喜欢男人。从小到大她都讨厌男人身上的味儿,她喜欢又香又软的女人。 这种朦胧的感觉在遇上了青雅后一下子萌发生长起来。青雅的笑让她失神,青雅的 哭诉让她怜惜,青雅的痛苦让她心疼。 罗屏一直认为她和青雅的“结合”是日久生情的必然结果,但是青雅心里知道 那是大佐把她吓到罗屏身边去的。 那是有一次大佐跟朋友去“龙凤居”吃饭,看见自己平时最看不顺眼的一个同 事正和青雅在那说笑着,一下子气不打一处来了,丢下筷子出了饭店,那天晚上, 他差点把青雅日弄死了。 第二天,饭店打烊的时候,罗屏和青雅去“龙潭浴室”洗澡。脱衣裳时青雅眼 红红的,还轻轻的皱着眉头。 青雅,那个变态狂又欺负你了?罗屏问她。 青雅这时候眼泪象没关好的花洒,她掀起衣裳让罗屏看。罗屏倒吸一口冷气, 她看到她那雪白的胸脯上好几处的深深的牙印,青紫青紫的。一个乳头处结了痂, 看来是差点被咬了下来。再看大腿根处,淤青黑紫红肿一片。 这个畜牲。罗屏狠狠地骂了一句。 他不是人,罗屏。你不结婚是对的, 我恨透男人了。 就是!青雅,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总是欺负女人。 罗屏,他晚上又喝酒去了,他一喝酒就往死里糟蹋我,我不敢回家。 青雅啜泣着,放下自己的衣服。 青雅,洗完澡别回家了,到我那里去。 那天晚上,青雅因为害怕喝了酒乱性的大佐,吓得没敢回家,在罗屏那睡了一 晚。那一夜的事情让青雅知道了罗屏原来是同性恋。 3 青雅和罗屏走进酒店。柜前的服务生告诉罗屏,超爷来了。罗屏就让青雅先上 楼,她去招呼一下。 超爷是雁归港有名的“海大款”,也算是罗屏的后台老板。跟罗屏的缘源可以 追溯到小时候跟罗屏抢她妈妈的奶吃。超爷的爱人是罗屏的表姐,也是个有两把刷 子的女人,是当地派出所的所长。所以在这方圆百里,超爷算是有钱有势有头有脸 的人物了。镇上搞城建的时候他帮着罗屏建起了这个三层楼的大酒店,有他的照顾, 生意也比别人家红火。 “龙凤居”的三楼都是客房,罗屏起先打算做旅馆用的。只是一个人忙不过来, 暂时闲置着。只有她自己住一间,四服务员住两间,两个小厨子住一间。 罗屏的房间里丝毫没有女人的脂粉气,干净利落。一张双人床,铺设着蓝白相 间的五件套,一样蓝白相间的窗帘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仅有的一丝柔和的晕。 忙活了一天的青雅,看得出又累又乏,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直到罗屏回来,给 她做全身的按摩,方才醒了。每一次罗屏都这样先为她解乏,然后再和她做爱。 你呀,叫你在我这做点事,不要做那个鬼工作,你偏自己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罗屏细长的手指轻压着青雅绵软的背。 青雅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罗屏的手指过处,让她舒服得眯上眼睛。虽说 每一次感觉都差不多,最让青雅记忆犹新的还是第一次跟罗屏在一起的淫乱。 那也是秋冬吧,屋子里开着空调,春兰般地温适。两个人起先平躺着看着天花 板说话,青雅给罗屏讲大佐前一天晚上强奸式的蹂躏,说得自己抽噎起来。罗屏听 着听着就揽过了她,让她的头埋在她的胸前,她的手开始四处的滑动,温柔地爱抚 着她,她的气息渐重。 青雅显得有点迟钝,她有些明白又不太明白罗屏这是在干什么。不过,大佐从 来没有用这么温柔的方式对待过他,从新婚之夜开始,她就有了上床恐惧症。他总 是在她体温还正常,花园还干涩的时候要她。不象是明媒正娶倒象是哪偷来的强奸 似的那么办。 要是喝了酒更不当她是个人了。 她后来看电视看书得出个结论,她的丈夫是个性变态。这令她难以启齿,好在 罗屏能理解她,安抚她。 而现在,罗屏在干嘛?她的手那么轻柔地卷起她早已潜伏在身心深处的激情, 有一丝不愿但不禁的呻吟从喉间挤出来。 罗屏一个劲地在她耳边问,我的手好吗,好吗,我的手好吗? 青雅在她的手的戳弄下,觉得没有比罗屏的手再好的了,就象女人对男人所说 的“坏”一样,她情不自禁地叫着,你这只坏手,哦,坏手......她也想伸出手去 摸她,然后听到她的呻吟......青雅后来回想起那一夜,一直有些恍惚,她竟然跟 一个女人做爱了。她在清醒过来的时候,傻乎乎地问罗屏,这就是同性恋了?! 罗屏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她说,我爱你! 青雅没有害羞的心跳,只是不住地默默地自问,我是同性恋了?难道我是同性 恋了? 一年多来,青雅还是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既不能象罗屏那 样全心投入状态,却又会沉迷到其乐之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也浸淫乱语的 青雅一听到罗屏说“爱”这个字就会一下子清醒过来,快感也会骤然消失。 因为跟罗屏有了这种关系,有时候在酒店忙得晚了,罗屏就留她住下了。时间 一长,本来就勉强同意她在“龙凤居”做事的大佐更不乐意了,说什么也不让青雅 在那干了。 她想了想,也觉得不能太沉迷了,应该离罗屏远一些,就辞了工作。偶然的机 会,到龙潭女浴室当起了搓澡工,这事大佐倒是挺乐意的,一是他没本事供养女人, 二是他放心那地方没男人。 4 青雅和罗屏在床上正要进入状态的时候,电话响起来。 是大佐打来的。他散了酒席回到家,见青雅还没回来,就打了“龙凤居”的电 话,他知道她肯定躲他跑到罗屏那了。 果然,是罗屏接的电话。 他有些醉熏熏地说,青雅呢,她妈的让她回来睡觉。 睡什么觉啊,你还算人吗,把女人睡成那样。 你她妈算什么东西,管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我自己的老婆你管我怎么睡呢。 你这是婚内强奸,家庭暴力。罗屏听着大佐那粗口就生气。 他妈的,臭女人,我又没强奸你。 大佐摔了电话,骂了一句,迟早老子干了你。 一个人倒在床上,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妈的,自己的女人都睡不成还算男人 吗?他恨恨地起来,带上门就地往“龙凤居”而去。 被大佐搅黄了好事的罗屏跟一肚子邪火的大佐吵了起来,虽然最后被人劝架劝 开了,但青雅还是被大佐连骂带责的领了回去。 第二天,青雅就住进医院了,足足挂了几天消炎针。罗屏来看她,见她肩胛处 有条不浅的刀痕。青雅拿出一把两用的啤酒起子给她看,说是被刀锋刮开的,要是 躲得慢点,命就没了。 看到青雅泪水涟涟的样子,罗屏的心说不出的疼。她握紧手中那柄可以当小刀 用的起子,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有一股杀气隐隐地藏在眼底。 5 天不算太晚,只不过冬天,天短。 罗屏从龙凤居出来,先去医院给青雅送了一些鸡汤。然后对青雅说去找大佐。 青雅问她找他干什么,她说我去帮你说说他,这样下去,谁都不是个事儿。 青雅叹了口气,没用的,他就这变态德性。 可是,我不想你再这么受苦了。 罗屏临出门时对青雅说,为你,我得试一试! 大佐在家里烧了个小火锅,他心情也不是太好,一个人喝着闷酒。当罗屏推门 进来时,他斜了一眼,没理她。 昨天晚上要不是给这个女人气得,他也不会下手那么重。 有什么事吗?他没好气地问她。 这个女人管他家的事比妇女主任还勤快。他有时也纳闷这女人怎么就那么护着 非亲非故的青雅呢? 大佐以为罗屏是来兴师问罪的,所以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怎么着,他就是不买 她的帐。 她有个当所长的表姐又怎么的,这是家务事,清官也难断的。 谁知道罗屏竟然坐到了他旁边,说,大佐,今天我跟你好好谈谈,边喝边谈。 大佐有些锈逗了,这女人怎么给他这么好脸色了? 怎么,没有杯子了吗?要不要我回店里拿一套过来呀。罗屏看着他说。 罗屏这一着让吃软不吃硬的大佐有些挂不住了,脸上也有了点憨傻的掬态。 有,我这就拿去。 罗屏用手摸了摸衣袋,里面硬硬地那把啤酒起子,她紧紧的握了一下。 酒过三巡。大佐的舌头开始打麻花了。罗屏再端起杯来,他更男子汉气慨十足 的一饮而尽,罗屏脱了皮衣,露出紧身地咖啡色毛衣,还往他身边凑了凑。大佐不 由自主地嗅嗅鼻子,心想都说这女人近身有股狐臭味,他怎么闻不出来呢?看那架 势整个一闷骚味儿。想到这些,有东西立马立定了,裤子一下子撑起了帐篷。 大佐真的有些把持不住了,他瞅着罗屏咽了几回唾沫,一股理智还在欲火之上, 他感到一种彻骨的煎熬,他又干咽了几下,防止口水掉下来,却管不了眼珠子,直 盯上罗屏的高高的胸脯。 罗屏看着他那样子,又举起杯子,眼里闪着近乎挑逗的光。 大佐把酒一饮而尽,象是给自己壮胆似的。那边就将罗屏搂将过来亲吻。罗屏 半推半就地让大佐乐晕了头,连忙抱紧了。他看不到女人的眼中那生生的彻冷。男 人一旦发了情,那一刻就是头脑一片空白的猪,大佐目前就是,毫无预警。 到了青雅的床上,罗屏对眼前这个男人更加的嫉恨起来。大佐似乎跟青雅所描 述的不一样,他对着一具陌生的胴体,有些不知如何下手的生涩感,他在那亲着, 却不知道如何下手。 罗屏把手中的东西塞到手能触及的枕头下,然后抱住大佐,在他的耳边问,你 跟青雅是怎么做的? 大佐一愣,你想要那样? 罗屏表现得很羞涩的样子,嗯了一声。 大佐的脑袋瓜子一灵光,他以为他明白了, 这个女人为什么投怀送抱,原来 是喜欢被虐啊。他一下子亢奋不已了,他骑在罗屏的身上,这回找着感觉了。驾轻 就熟的就冲女人撒起野来,衣服撕了,巴掌扇了,女人尖叫了,出血了,看到血, 他似乎更兴奋了,一时间象一匹要吃人的狼,用撕碎的方式对猎物进攻。 女人强忍着,心里想,青雅就是这样的受着非人的苦痛,青雅,青雅,罗屏闭 上眼睛不看令她嫌恶的男人,心里默念着青雅的名字,因为青雅,她忍受着这非人 的苦痛。 忽然,一种穿刺般地痛感从身体的最底处漫延开来,使得她闭上的眼睛一下子 睁开,发出一声惊叫,啊!痛! 大佐浑身一颤,他妈的,这不会是真的吧,这骚娘们还没开苞哪。这一念头从 心理上加深着生理上的快感,他欲罢不能了,象一头结实得无与伦比的牛,激情得 红了眼。 这时候,罗屏不配合他了。 怎么啦?出来了的他有些急,伏在她身上问。 罗屏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他立刻从她身上滑了下来,躺在那里,闭上眼睛, 等着更刺激的..... 他感觉到她的手握住了自己,就像春风吹到了心坎里那样的舒 服,接下来......他在那臆想着,等待着......女人这时候目光狰狞恐怖 ,后牙 交错地咬紧了,缓缓地低下头,以借此伸手摸出了那把带刀的啤酒起子,看到自己 腿根部的血,她忽然发狂似的啊地一声长啸,将刀深深地插进了大佐的等待里...... 随即而来的是男人声声惨不能闻的惊叫,翻滚下了床,立即晕死过去....... 6 一场轩然大波象海潮一样快的传送开来。当青雅在医院里看到罗屏和丈夫大佐 的时候,她差点晕了过去。 丈夫竟然强奸了罗屏,被罗屏伤了命根子。罗屏似乎吓坏了,从来没有看过她 那么的恐惧的模样。 大佐在醒来后青筋暴起地说罗屏诱惑他,谋杀他。但是无论他如何的嘶声力竭, 都没有人相信他。 罗屏是正当防卫。她满身的创伤足以说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是如何施暴的。 最有说服力的是处女膜最新破裂,再加上她平时的言行举止,一个如此正派的女人 会用自己的第一次诱惑一个男人强奸?办这案子的罗屏的表姐义愤填膺,表明要将 这种不把女人当人的男人严办。 在青雅心理,罗屏是同性恋,她怎么可能去诱惑她那有性变态的丈夫呢? 他 显然在说慌! 没有人相信他!大佐整个人都崩溃了,他骂青雅,骂罗屏,见人就骂,歇斯底 里的疯狂。后来他不骂了,沉寂了,不言不语了,整个人又处在精神的积压之中。 伤好后的大佐还是因为强奸罪被判了刑。 青雅跟他离了婚。 青雅一直没有问罗屏那天晚上的事,她觉得大佐是罪有应得。她觉得对罗屏有 些亏欠,她是为了她才遭遇不测的。罗屏却待她如故,她说任何事情都不能消除她 对她的感情。 入冬是浴室生意最好的时候,青雅却失去了搓澡工这份工作。原因是“龙潭浴 室”为了节省水费,暗地里从桥下的龙潭河里抽水让群众洗澡。带着咸气的水洗在 身上,粘粘乎乎地不清爽。青雅有一天夜里下班后,忘了东西在浴室。回去拿时看 见老板正在用水泵往水池里抽水,她感到很愤然。第二天当有人说这水洗在身上不 舒服时,她就把这事说出来了。 人们一下子愤怒起来,差点把老板给揍了。于是青雅又一次的下岗了。 罗屏再一次向青雅伸出了手。青雅反复考虑后,来到了“龙凤居”。罗屏的眼 里闪着泪花,拥抱着她说,青雅,我知道你终会来的,你终会来的。 罗屏因为青雅的到来倍添了许多的干劲,她把三楼的房间全部清理了出来,开 起了旅馆。 没了丈夫的青雅跟罗屏在一起有些自然而然了,她们在黑夜里相互慰藉着,青 雅有些模糊了自己的状态。虽然疑虑会向罗屏的手和嘴投降,可心里还是觉得什么 不对劲,似乎缺少了什么。 有时候她依然会自问,我是同性恋吗?我真是同性恋 了吗? 青雅知道罗屏是真的对她好!她虽然感到跟她在一起不对劲,却又不嫌恶心。 而且,她竟然闻不到罗屏的狐臭,难怪罗屏总是说,青雅你是上天专门为我捏造的 . 7 如果不是超爷,青雅或许会一直陷在那种变态的抚慰之中。超爷和青雅倒不是 不认识,只不过君有妇,妾有夫的,谁也没有往那什么缘上想。 超爷是个走四方的买卖人。 又碍于老婆是管一方太平的头,他从来不在家边 惹风流。 罗屏和大佐的那一场风波,超爷也是知道一二。背底下在酒桌上还跟人议论过 大佐如此性变态,那如花似玉的青雅如何能受得了。 当在“龙凤居”看到柜前的青雅,穿着一套深蓝色的制服,风韵一点儿也不输 外面的那些自命清高的女人。而且还有股说不出的同饮一河水的亲切感。 跟着了魔似的,超爷开始经常到“龙凤居”吃酒。跟青雅也就日渐熟络起来了。 青雅跟超爷超常接触是在一次留宿后,那天罗屏进城采购物资去了,青雅一个 人在店里。超爷喝了酒又耍了一会儿钱,说夜深了,就在客房里歇,不回家了。 青雅临睡前亲自给他提了一壶水过去。超爷那会儿正在被窝里胡思乱想来着, 一见了她更是想入非非了。说是正渴呢,你送水来了。 青雅一直都很钦佩这个男人。长得一表人材,还有个特别灵光的会生财的脑袋。 对人也体贴入微的,是个值得女人为之解渴的男人。 青雅把水杯递给超爷的时候,超爷连那只手也捧住了。青雅的手一抖,身子也 倾斜了一下,那弧度正好让超爷的手搂了个正着,也没有什么暗示了,两张嘴就合 一块去了,超爷得寸进尺,把她放倒了就真解了渴了。 青雅想起大佐,不由得身子硬了起来,眼里明显得流露出对男人的惧怕。超爷 明白了,竟然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疼惜感,这样如水的女人,竟然没有享受过真正 的性爱,他仿佛有种心思,想告诉受过伤的女人,真正的男人是这样的,是让女人 成水,是让男人在水中溺化的......青雅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那种硬中有柔的 男人的手,那温存地男人的占有,那不再虚空的感觉,那霸道而不践踏的征服,挑 起了她所有的激情和柔情,飘着荡着晕着,那是一种真正的巫山云雨,让蓓蕾逢霖 重放,那是一种自然的召唤,一种正常的盛开,如二度梅开,如沐春风......他的 舌头从她的背部来来回回的舔砥着,他看着那细细的汗毛一下子乍起,皮肤就红了 一片,湿了一片,润了一片...... 8 那一夜,青雅爱上了超爷。 青雅她似乎理解了罗屏经常对她说的“我爱你” .她也有说出那三个字的欲望。 她知道什么叫爱了,爱就是她能为所爱的人去奉献,去承受,甚至,去死......超 爷也似动了真感情,生了情的男人和女人的眼睛是与众不同的,再掩饰也是徒然的, 青雅的眼睛看到超爷就会自然焕发的欲闪还迎的光彩。那天超爷酒醉,扶上楼去, 送茶的青雅久上未下,罗屏去看看时,撞破了他们的事情。 那天晚上,罗屏和青雅第一次吵架。和大佐不同,罗屏对超爷有种震慑,毕竟 两个男人给女人的感觉不一样,一个是平视着甚至想的是俯视,一个却是时常得仰 视着的男人。所以,超爷给罗屏所带来的压力比作为青雅丈夫的大佐来得强烈的多。 罗屏说你怎么能跟超爷呢,这种男人你驾驭不住的。 我不管,我就知道我想跟他在一起。青雅拿出了她下岗女工不认命的劲头。 青雅,你忘了你吃过的男人那些苦头了吗? 罗屏,男人是不一样的。真的很不一样。 不一样,什么不一样?还不都是骑在女人身上?糟踏着女人!伤害着女人!罗 屏的声音有些激动。 不是,真正相爱的男人和女人是可以身心交融的,这你永远可能都不会懂。青 雅的话也过激了。 相爱!青雅,你别做梦了,超爷不可能真爱你的,如果说大佐伤害的是你的身 体,那超爷他会伤害你的心的。青雅,爱你的只有我,你要知道,只有我是真正的 爱你的! 罗屏,我们没有爱情。这世上也许有同性的爱情,但必须是同类的人群。罗屏, 我不是,我不是同性恋啊。青雅这话是喊出来的。 青雅,你忘了?我们在一起也很快乐啊?! 青雅走到窗前,窗棂上有很重的雾气,她的手指轻划过,出现了一些指迹。 我也一直为此恍惚着,直到现在遇上了超爷,我才知道,我不是同性恋。我只 是遇上两个变态的人。一个有虐待倾向的男人,他让我以为男人就是痛苦;一个是 你,一个同性恋的女人,你让我迷惑,因为你弥补了一点我生理上的需要。 当超爷给了我一个女人所想要的一切的时候 ,当我的心理和生理都不再空虚 的时候,我知道了,我是个正常的女人,我不是变态的同性恋! 青雅! 罗屏,你放手吧,我不适合你的。自从认识了他,我甚至觉得如果一个人一辈 子只属于一个人,而那个人又不是真正的懂得爱与被爱,是不人道的,即使是道德 的! 因为说的急,青雅呼出来的热气,让那划过的指迹重新雾上。 你,你,你贱! 啪地一声,罗屏给了青雅一个响亮的耳光。青雅愣住了,捂住脸看着她,罗屏 好像气红了眼,一种绝望的眼。 良久过后,青雅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罗屏什么也没说,只是拎了一瓶酒,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也不理会青 雅,视若无睹一般,眼睛里是一种死灰一样的绝然。青雅不忍了,她不想她因为自 己而出什么事情,她忽然产生出一种想法,她想帮她,帮她走出那两性的误区。 她走过去,一声不响地收拾起酒瓶和酒杯,并把坐在那里的罗屏揽进怀里。每 一次都是她在罗屏面前哭,这一次,换了一下。 9 青雅继续留在了“龙凤居”,与以往不同的是,她换了一间客房。 青雅再跟罗屏说话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讲男人。但罗屏似乎没有一丝的兴 趣,更多的是沉默不语,青雅觉得就是要让罗屏彻底死了那条心,然后慢慢地再转 变。所以跟超爷在一起也不再瞒着她。 每当他们在一起姘居时,罗屏就会看着那那扇门发呆,她在心里说,青雅,我 会让你看清男人的真面目的 .过了些日子,罗屏不知道从哪弄来几个女孩子,打扮 得花枝招展地呆在饭店里,白天是服务员,晚上成了小姐。 有臭蛋的地方当然招苍蝇,来找乐子的几乎什么人都有,就连海边的鱼贩子, 盐贩子,菜贩子, 都晚上经常过来宵夜,住宿的人日渐多了起来。 青雅眼看着有些着急。这天她来到罗屏的房间。 罗屏,你怎么做起这种生意来了,这可是犯法的啊。 罗屏抱着双臂,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青雅,我就是想让你看看,男人们都是什 么样的,白天人模晚上就是狗样的,而有些女人也是自愿犯贱,愿意让男人压碎。 罗屏!我知道你的意思,那些男人是不好,但是也有好的啊,那些只是一部分 啊。罗屏,别玩了,听我一句话,赶紧把这些女孩子辞了吧。 青雅,看来你还是被超爷的伪装迷住了心窍。我会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的,他 不爱你的。 青雅没有辨解,只是说尽快辞了那些小姐。 罗屏很认真很认真地握住青雅的手,青雅,离开超爷,我们会很快乐。 不,不!青雅毫不犹豫地站起来,罗屏,我不会为你离开他的,我爱他,他也 爱我。 罗屏听了,霍地站起来,她大叫:青雅,你醒醒吧!知道吗,我把我自己弄成 那个鬼样子,才把你从下贱的男人身下解放出来。可是你又自甘贱落,又让男人骑 在了你的身上,为什么,为什么? 罗屏......青雅有些迷糊了,她象是伤透了心,她冲她喊着:青雅,为了你, 我引诱大佐那个变态狂,让他去坐牢,让他再也不能睡你,让我们能够在一起,都 是因为我爱你,你明白吗? 青雅呆了,她想起大佐那些语无伦次的没人相信的“疯话”,原来都是真的! 原来......天哪,她差点又一次的晕厥。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我残忍?青雅你说什么?我残忍?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知道谁是最爱你 的! 青雅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的,她觉得自己真的该走了, 她医不了罗 屏的。 元旦节快到了,她想等元旦节过后就离开,帮她忙过这个节日。 10 元旦节的那天晚上,超爷又留宿了。 青雅说,超爷,我要离开“龙凤居”了。 也好,想好到哪去了吗?你到哪我都会去找你。 多么动听的话啊,多么温热的身体啊,多么甜蜜的爱情啊,青雅醉到想哭了。 罗屏站在门口,看着那房间里的灯光熄了,还有好几间的房间里都传来黑夜里 的呻吟。 她拿起了电话,神色很黯然。 十几分钟后,三楼的房间整个地被派出所的民警围住了,超爷没有了往日的威 风,在自己穿着警服的老婆面前羞惭地穿着衣服。青雅下意识地往超爷的身后躲, 想借他的身躯遮一些丑,但是超爷好像逃似地下了床,衣衫不整地样子狼狈不堪。 罗屏上前把衣服披在青雅的身上,青雅看了她一眼,那眼光象是象穿了什么, 她拒绝了她的衣物。 一杆人等全部被带到了派出所,女所长的脸色黑铁得象这冬天的青瓦。超爷和 青雅站在一圈子人中间。 第一个审的就是他们。 姓名。 超爷看妻子一眼,不语。 我问你姓名!女所长一拍桌子,把那记录员的笔都震得掉桌上了。 王超。 你跟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青雅看着超爷,罗屏看着青雅,超爷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妻子,头一低,冒出 两字,嫖娼。 女警察的脸上一缓又一凛,多少次了? 一次。超爷又从牙缝里崩出两字。 他的声音虽小但听在青雅的耳朵里如雷轰顶。她看着他,她感到心痛得受不了。 他说什么?她的心在滴血,他竟然说是在嫖娼!? 青雅感觉到罗屏的目光了,她觉得是怜悯是嘲讽是......不!青雅忽然叫起来。 不是这样的! 屋子里的人都看着她,青雅却只看着超爷,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不是这样的! 不是一次,是十次。 青雅!青雅! 超爷和罗屏一起叫起来。 没问你们别说话,让她自己说。女警察失态地发怒了,桌子拍得咣咣响。 于是青雅“如实”地坦白交待了。最后她对罗屏说,我是个贱女人,哈哈,罗 屏,你说对了,我是个贱女人......罗屏冲过去抱住青雅,青雅,你不是,不是,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那些贱女人招到店里来,青雅! 超爷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直喊,这些女人疯了,她们有什么理由这么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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