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毕竟是小说 ——欢迎金庸的十个理由 自新的武侠小说流行以来,金庸先生以其渊博的历史知识,爱恨分明的创作激 情和出神入化的文笔功力笑执通俗文学之牛耳,随着其作品影视剧的改编开播,声 誉和影响一浪高过一浪,连以创作言情小说闻名的琼瑶都难以与之比肩。常言毁誉 参半,骂他拒绝他的也是不少,不承想倒更成就了他。为了那些眼睛为他的作品所 吸引而嘴巴却喋喋不休地指责他的“忘恩负义”者,我干脆把话再讲透一点,举出 欢迎的理由,如何? 第一,现实多严酷,人世有悲苦。金先生深知江湖之险恶,却于重重乌云中拨 开几处缝隙,让充满美好追求和情思的阳光透射出来,给人以希望。当他的作品被 人们美称为“成年人的童话”时,其功效应不下于给人带来美妙暇想的格林兄弟和 安徒生。 第二,中国数千年的封建专制文化窒息人们的头脑,反叛正统崇尚自由从来都 是世所难容。我们在金先生的作品中倒可呼吸到“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 自由故,二者皆可抛。”的西方人文精神的气息,不至于给令狐冲们戴上一顶“资 产阶级自由化”的帽子吧。 第三,世间的恩怨错综复杂,然而正义和邪恶终究誓不两立。让步和妥协都是 暂时的,天下之大是任何“英雄”都主宰不了的。即使“会盟天下英豪”,称霸也 没有好下场,这似乎是金先生的一点提示。 第四,“落后就要挨打”可算是“发展才是硬道理”的一个小小的注角。金庸 小说中以武功决胜负,无非讲的还是实力。倘若中美实力倒过来,还会有炸我大使 馆和在我沿海的撞机事件吗?技不如人谈什么“费厄泼赖”?练“功”吧,这是正 道。 第五,退隐江湖是金庸小说中某些有特别见识的人的一种状态,与当今主潮流 自然是格格不入。不过且慢一票否决,自动“出局”对自己来说未尝不是一种痛苦 思考的结果,这比起那些终日图虚名不惜搞得水响,求实惠胆敢造假蒙骗的一类市 侩不是强去许多么。 第六,现如今商品社会人们谈论的都是交换,一眼望去满世界的利欲得失,在 熟人中不被“杀熟”不被算计就不错了,那里找为你两肋插刀的朋友?人与人之间 的真情,朋友之间的互相支持和扶助属道德品质,大可不必与法律对立起来,更大 可不必说武侠小说宣扬江湖义气不懂法治而找金大侠的碴。 第七,武侠小说中固然血雨腥风,但处处可见侠骨柔肠,对于弱势群体总有一 只侠义有力的手在帮助他们。虽然这虚幻如同神话,但却是在呼唤社会的公平,当 “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不就有了“希望工程”吗? 第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机未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 此言可看作消极的因果报应观,也可看作抑恶扬善的铿钪誓言。在金庸小说中,后 者的比重可能更大一些。这句话人人都会说,就是味道各各不同。 第九,金庸的武侠英雄基本上不是为了武功而练功,不是为了打斗而打斗,也 不是单纯的杀富济贫和锄强扶弱,他们或是为了追寻一种理想,一种境界,或是为 了人间最美好纯真的情感在江湖上漂泊,真正注重的是人。从这个意义上看,人们 所说的人文精神大概是不错的。至少他们不是“御猫”。 第十,金庸的作品风靡华人世界,“金庸迷”们按自己的理解对作品及其中的 人物进行诠释而自得其乐。在通俗文学领域里,他奉上了一道别具风味的大菜,足 可和法国的大仲马、美国的西尔顿齐名。有些“金庸迷”咬着牙忍着泪“拒绝”金 庸,生怕被其征服,这比某些“无知无畏”者狂犬吠日般的贬损别人要可爱得多。 然而,小说毕竟只是小说。把它比作“麻醉剂”进而批它与法治不容有悖时代 精神,就有些可笑了。和一些“主旋律”文学作品不同,武侠小说并不干预生活。 拿起金庸的书,就象看足球世界杯赛一样,无论你当时看得如何血脉贲张,最后放 下书关上电视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该打工的打工,该挣钱的挣钱,那包“二奶” 的照包不误。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