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有 作者:onlyred 序 写下这段故事的时候,我还是一个未毕业的学生。我正与我的男朋友处于冷战 中。而故事的男主角并不是我的男友,而是我的同班同学。 记得那是个多雨的冬季。他因为某种原因被退学了—— (一) 从班主任办公室里出来,他急冲冲地上楼,我叫住他,轻声地问道:“你是不 是应该出去逛逛?”他停了下来,看看我,“一起去吧”。我无语,默默地跟着他 走出了安静的学校。 天下着雨,似乎也在为他婉惜,四年的学业将毁于一旦,任谁也受不了这样的 打击。他一直没有说话,我则是踩着湿湿的水泥路,很多话不知从何说起。灯红酒 绿的街头,男男女女都在欢笑,可我们只是并肩走着,走着,谁也没有说话,谁也 不想说话,也许是一种默契,也许是谁也找不到话题。 雨越下越大,淋湿了头发,淋湿了衣服,也淋湿了我们的心,就要分开了,四 年同学啊,在毕业的前一个月,他就要先我们一步走上社会,离开学校,一切将有 一个新的开始,一个谁也不能预料的开始,我不敢想象。他并不是我最好的朋友, 可是我却是如此的不舍,心里像装了什么东西,难过得不知是什么滋味…… 我的嘴角有股涩涩的味道,其实我不想哭,我只是突然想到张学友的一首《心 如刀割》,我想把其中的两句歌词改成这样“其实我不想对你恋恋不舍,是什么让 我辗转反侧,不觉我走着走着雨下大了,我的唇角尝到一种苦涩,我是真的为友情 而哭了,你是真的要离开我们了,就在这一刻,全世界伤心的人,不只是你一个… …” 雨太大了,第一次发现秋天的风很冷很冷,雨点打得我睁不开眼睛,眼前的景 色模糊地如同梦中一般,分不清东西南北。他拥住了我的肩,街上已没有了行人, 只有昏黄的路灯在大雨中挣扎地透出一团团微弱的光。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 我感受得到他的心跳地很快。他在担心吗?他在害怕吗?我不知道。脸上有一丝丝 的温暖,是他用手背擦去了我那夹着雨点的眼泪,他微笑着理理我乱糟糟的头发, 水珠顺着他的手滴到我的衣服上,手臂上,也滴到我的心里。他的眼角明明也闪着 泪光!是啊,现在已没有了挽回的余地,他该怎么办?怎么办?我帮不了他,也不 知要怎么安慰他,我只是一个劲地流着眼泪…… 我不清楚我为什么哭得这么历害,也许是我真的累了,也许是对这么多压抑的 日子的一种发泄。我没有想过我现在应怎么做,也没有想我以后该怎么做,我的脑 里一片空白。路上没有了行人,我突然觉得,大千世界,竟无我容身之处。 谁也不想回去,他拉我进了一家通宵电影院。院里稀稀落落坐了没几个人,男 男女女,或拥或抱。我有点发窘,我们算什么关系,我们不应该来这里。正当我想 往回走的时候,他抱住了我,然后,吻我……我呆住了,我不知该怎么做,我怎么 做? (二) 我语无论次。 我目瞪口呆。 我尖叫。 我推开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的初吻,我的初吻就这样没有了,什么都来 不及了,要是男朋友知道了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办?我不仅是花心,而且要背上喜 新厌旧的罪名。老天,我做错了什么? 他说:“red ,我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而且很久很久了。” 我笑了。莫名其妙地笑了,我不知道自已心里想的是什么东西,可是我是真的 笑了。在我的脸上印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我明白,原来人欲哭无泪的时候就是想——笑! 老天,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没人照顾的时候孤孤单单,现在却一 下来了两个,要我怎么做?要我怎么做?是在考验我吗?我受不起啊,我只是好平 凡好平凡一个女孩子,当然希望有人疼有人爱,可我不要这样啊,我不敢拒绝他, 怕他更加难受,但是我能因为这个理由和我的男友分手吗?说我从来都没爱过他? 天啊,太难了! 我不要啊,不要。他推推我:“red ,你怎么啦?”我看着他:“你说的是真 的吗?”他点头,很认真很用力的点头,“可是我是有男友的啊,你应该知道的。” 他抬起头:“red ,我不介意啊,我只要你知道我喜欢你就够了啊,那你呢? 你喜欢我吗?”我不知怎么回答,其实我心里在想:这简直是废话,我一直以来当 他是朋友,怎么会有喜欢的成份?可是我现在能这么回答他吗?不能啊,我在心里 问自己,他人如何,他家如何,他性格如何?我不知道吗?还是我并不在乎?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我只知道我不能拒绝,我不忍看他再次伤心的眼神。 于是,我成了他的女友,也成了两个人的女友,我算什么?我在做什么?我不 止一次地骂自己。 我很心烦,每天晚自修结束后都会去喝酒,每天晚上不能入眠。我对不起以前 的男友,不管我们吵架还是怎么样,始终是我先背叛了他,背叛了我们的感情。 可是,我无法向他提出分手,我的心仍有一部分向着他,但是我这样对他公平 吗? 我很……可是能怪谁呢?只是自已不对罢了,你可以拒绝,也可以接受,你为 何要给自己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我觉得我自己坏透了,我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离开这个让我无奈的地方。可是,我不能,我不能丢下我快完成的学业。我不能丢 下我以后的荣耀,我不能丢下父母希望的眼光。那么,我能做什么? (三) 我约了以前的男友海在网上见面,我和他说了分手,但是我没有告诉他原因, 也许是我真的很自私,我不想让他知道是我变了心,不对,不是变了心,而是将为 了一个可怜的人而放弃了和他的一段美好感情,放弃了幸福,放弃了他。我能告诉 他吗?我心里很想,可是键盘上打出来的却是:“我不太适应有男友的日子,我想 放松一下。”他沉默了,而后说:“是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无语,他也无语, 最后,他说:“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不要说不。我马上下了,六点钟,我到你学 校门口。”他果真说完就关了QQ,而我竟然在6 点钟准时去了学校门口,也就是说 我给了他机会,那么这意味着什么?我看着镜子问自己?一个花心的女人,一个脚 踏两只船的坏女人。 这个人怎么会是我?我只想要平平凡凡,开开心心的爱情,而现在,是什么在 折磨我,是什么让我心神不宁?是爱情。每个人都想要却有人太多有人要不到的东 西。 已经这样了,日子还是要过的,学习还是要学的,那是什么变了?是心情?是 气氛?还是压力?我不知道。 让我不安的是,那天以后,杭——就是做了我的新男友,他如同什么也没有发 生过一样。其实这样也好,日子也就这么过去,这件事就当是一时冲动,一时失误。 我慢慢平静。 有天晚上,杭打电话叫我过去,然后说了很多以后如何如何之类的话,还说要 在毕业之后公开我们的关系。说实话,我心里也是比较开心的,毕竟有个人对我如 此,我也不会再要求什么了。 但是以后杭仍旧冷冷冰冰的,在一起玩的时候也都不会看我一眼,我不知道他 是怎么样的心态,但是我知道我自己想来他对我好一点,我很想告诉他,感情是可 以培养的,不管我以前如何,当我决定与他在一起时,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地关心他, 爱他。 那天是杭的生日,我打电话给他,问他要不要过生日。他说他的朋友们要为他 过,他说不好意思他不想在现在公开我们的关系,所以……我叫他别说了,我知道 所以以后是什么,就是不希望让我出席。他问我你会不会生气,其实他又何必问, 任何一个女孩子都是会生气的。可是我只是根他说:“这样很好啊,你要开心一点 哪!” 事情就这样过去,我的生日和他只差了两天,正好那天学校有舞会,我问他会 不会去,他说不一定,可是后来他还是去了。去了又怎么样,他一句话也没有对我 说,也没有请我跳舞。好像当我不存在一样。我受不了这样,我不喜欢这样永无天 日的爱情。我需要的是关心,是温暖,是明目张胆的爱。 可是他给不起。 或者他根本就不想给。 是我错了吗? 我不明白。我不止一次的向海提出分手,可每次说到一半就被打断,海说“不 管怎么样,让我们的感情持续到你毕业吧,那个时候让我们一起失恋。”其实我在 想,只是一个人失恋罢了,而另一个人则是为了另一份感情的开始,这公平吗? 世界上有公平的事吗? 日子在挣扎中过去,很快就毕业了。听说杭有了女友。当然,这个女人不是我。 (四) 好笑吗?自作自受吗?我怜悯自己。那么多痛苦的挣扎只是为了这样的结果, 那又何必。天气很睛朗,阳光很好。血色在我脸上一寸一寸地退去。心是透明的。 天是蓝色的。 此时风中竟有一首优美的歌:我的天是灰色,我的心是蓝色,触摸着你的手, 竟是透明的。你的悠然自得,我却束手无策,我的心痛竟是你的快乐。其实我不想 对你恋恋不舍,是什么让我辗转反侧,不觉我说着说着天就亮了,我的唇角尝到一 种苦涩。我是真的为你哭了,你是真的随她走了,就在这一该全世界伤心角色,又 多了我一个,我是真的为你爱了,你是真的跟她走了,能给的我全都给了,我都舍 得,除了让你知道,我心如刀割…… 不长的一段日子,不同的心情同样的歌,老天的安排月老的错误,伤得我竟有 那么深,以为自己能收发自如,不会为了感情折磨自己,可是事实上,我真的不明 白是我是怎样的一种心态才把自己搞得疲备不堪?我是真的爱过了吗?我是真的付 出太多了吗?没人告诉我结果,这种结果只有自己明了,只有自己承受。 我怨吗? 我恨吗? 我有资格怨恨吗? 如果能重头,不管伤了谁,我也不想伤了我自己。 毕业了,真的毕业了,我想毕业的不只是学业吧?空中有一层薄雾,我坐上了 火车,海送了我。一路无语,他说了再见。也说了会想我,也说了会等我,也说了 那三个字。 我什么都没有说,我想我们不会再见了,我不想再回这个城市,短短3 个月我 的伤痕太大。我不想让自己痛苦,因为我也是个自私的人。走出这个城市,我将一 无所有。 火车开了。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