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来玩我吧 作者:元杰123 我爱上了一个女孩。在我爱上她时,她正和我最好的朋友赵蓬莱同居。我觉得 她这时候已很注意我了,因为她问过我:“一个女人能不能同时爱上两个男人?” 我的回答非常君子:“当然不可以,我是不会爱上有夫之妇的!” 两个月前,赵蓬莱在车祸中撞断了双腿,她每天在医院里陪着他,终日以泪洗 面。我去看望他时,见他这么惨,不禁非常高兴。他说他这样活下去真没意思,我 在心里鼓励他:“快自杀!如果你知道自己的死可以为你好朋友带来幸福,你会觉 得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了。” 赵蓬莱好像听到我心里的话,说:“我真想死。我活着不但自己痛苦,也让别 人为我痛苦烦恼。你注意到了吗?小婷最近都瘦了一圈了。”这时他女朋友何婷不 在,我无法印证他的话,心里就想:“既然你知道自己活着害人,不如干脆点,最 多死得壮烈点。至于小婷,更不必担心,我会用爱滋润她,让她胖——不对,让她 迅速快乐起来,美丽起来。” 他说自己决定自杀,但放心不下的是小婷。我明白这叫托孤,心里很感激。但 嘴上只好安慰他,劝他不要悲观,告诉他生活如何美好,生命如何宝贵,差点举出 张海迪的例子,一想不行,要是真激发了他的生趣,他又不想死了,我可不是拿石 头砸自己的脚吗?适可而止行了,他要死就死,我可不能阻止他,再说我也没劝他 死啊。虽然我心里是很想的。 半个礼拜后,赵逢莱自杀了。当时的场面很有震撼力,他好像变成有腿的正常 人一样,居然爬到了病房窗户上,一个倒葱头栽下去,血液和脑浆在住院区内流了 一地。自杀事件上了晚报头条,指责医院的服务素质,说院方逼死病人。医院方面 在第二天的晚报上澄清:“因病人的悲观情结决定他走上自杀的途径,本院负有病 房看护轻忽之责,愿意承担死者的殡葬费等一系列费用……” 我得到消息后,只有佩服赵逢莱的英明果断,连死都能给家里省钱和创收,整 体塑造了一个独立自强的完美人格。 此事后一个月里,我都在设法接近何婷,可是她总对我若即若离,甚至非常无 礼。有一次我俩一齐参加朋友的生日宴会,她将整盒蛋糕都扑到我脸上,跟着又浇 了一杯啤酒,人的承受力总有个限度,我不再见她。隔了几天,她居然又打电话来 找我,向我道歉,我约她见面,她非常爽快地答应,说了时间地点,我提醒她不要 放我鸽子,她笑说:“骗猪骗狗也不会骗你呀!”她的不礼貌我早已习已为常,只 要她愿意给我机会,我是什么也不计较。 我在约好的餐厅等了她三个小时四十二分钟,她来了,不是一个人来,而是挽 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孩一起来,娉娉婷婷从我身边走过,还对我嫣然一笑,两人离 我座位三步外的台子前坐下。那男孩问她吃什么,她声音清脆地说:“我要一杯爱 情狂咖啡,一客快活林银鱼炒饭。”我用力踢开槐木椅,在安静的餐厅里造成很大 的音响效果,我的脚隐隐生痛,转身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大声说:“耍 我很过瘾吧?!你他妈还真变态!”那男孩站起来,伸手推我,我一拳挥过去,那 男孩倒在地上,鼻子流出血来。 她也站起来,叫:“你才变态!你最好的朋友住在医院里时,你就希望他死, 每次从医院出来,都一脸得意,当我不知道吗?”我叫道:“什么叫一脸得意?赵 蓬莱只是我朋友,又不是我老子,我还要哭吗?”她满脸轻蔑,说:“你是什么样 的人,经过这件事,我已经非常清楚。哼!赵蓬莱这个下场,你很满意吧?你难道 不感到有一点儿不安吗?你……你也太卑鄙了吧!” 我对赵蓬莱的死,正像她说的,只有高兴和满意,从来没有一点儿不安,可是 这种心里话被她指着鼻子骂出来,倒真有点儿挂不住脸了,我刚想找些话来说,眼 角余光看到刚才那个男孩已经站起来,拿起桌上烟灰缸向我头上砸过来,我下意识 地伸手去挡,已经来不及了,只感到额头一阵剧痛,便不省人事了。 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脑子里还昏昏沉沉,我伸手摸头,发 现手上扎着针管,连着一个滴滴嗒嗒的药水瓶,里面是什么药我也没心情去考虑, 我换过一只手摸头,摸到了纱布。过一会儿护士小姐进来,笑说:“你醒了。你额 头缝了两针,没什么事,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拔掉我手上的针管,说:“为什 么要打架呢,年纪轻轻的……”她长得还可以,不过有点八婆,遇到脾气不好的病 人只怕不会对她客气,我还算谦虚,只说:“我一向不闹事的,这次是为情所困, 很悲哀又很冲动,而且我很纯情的,你再给我上政治课我会哭的。”她被我的话弄 得笑起来,说:“你这人还真幽默。”我学着港片上的人物对话:“有一点点的啦。” 下午律师朋友李鸿宇来看我,拎了一箱子香蕉,我剥着香蕉皮笑说:“你把我 当猴子吗?拿这么多香蕉来涨我。”,他也笑,摸着我头上的纱布说:“你小子挺 能打嘛,据说当时一拳就把何婷的男朋友放倒了。”我说:“对啊,所以我现在就 躺在这里吃香蕉。”他坐正身子,说:“他把你送到医院里时,大概也吓坏了,一 个劲的问医生你有没有生命危险。”停一下又说:“怎么样,想告他吗?”我拿香 蕉指着他说:“李鸿宇同志,不要三句不离老本行嘛!现在是我们两个老朋友在谈 人生理想的大问题呢。”他说:“你少跟我扯淡。当时是你先动手打他,餐厅很多 人都可以作证,他后来拿烟灰缸砸你可以作为自卫,虽然我可以帮你推翻这一辩词, 但你的伤势不算严重,这件事只能算民事纠纷,上不了刑事。再说他给你付了医药 费,我找他谈过,他还愿意赔偿一定限度的营养费和误工费。你告不了他,法庭也 会劝你庭外解决。我的意思是你多要点儿钱算了。”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本 来就不准备告他,要钱是一定不能少。你帮我查一下法律条文,摆出来吓他一下。” 他笑了:“你真是死性不改!还好他家里日子还过得去,这种有钱人最怕上法庭做 被告,以为做被告就是等着坐牢。” 我出院时,据说何婷已经和那男孩分了,那男孩也算倒了霉,被李鸿宇一吓, 赔了我不少钱,又没有因这件事令何婷感到患难相知。 这一天,我请李鸿宇和另外几个朋友到酒吧喝啤酒,看到何婷穿着非常讲究, 眼光在酒吧里扫瞄,一个朋友先叫起来:“这边,这边!”她走过来,那个朋友笑 嬉嬉地说:“嫂子,请上坐。”她瞪了他一眼,说:“我是你嫂子吗?不要乱叫! 别人不敢要我的。”我笑说:“我要你呀。”她眼光在我脸上左转右转,慢慢说: “小刘居然没打死你,为民除害得不算彻底嘛。”又转向在座几位朋友,说:“对 不起,我约了人,改日让我凯子请你们吃大餐。”嘴角挂着笑意地扭腰走了。 我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桌上沉默了起来,不知谁说了一句:“这婊子真烂!” 我眼光扫过全桌,找那个说话的人。李鸿宇拍我肩膀说:“算了吧,这种女人 不要也罢。长得不算很漂亮倒是其次,性格实在让人受不了,根本不把你当人嘛。 老实说,男人活在世上,吃饭问题解决之后,不就是要个面子吗?爱情算什么?你 也别太纯情了。”我摇头,引了一句张信哲的歌词:“我用情付诸流水,爱比不爱 可悲啊。”朋友们都笑起来,李鸿宇捶我一下:“你他妈少肉麻了。” 回家后洗过澡躺在床上,点燃一根烟,认真考虑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李鸿宇的 话还在我耳边回绕。“根本不把你当人嘛”我用力吸了一口烟,浓烟从我咽喉处艰 难地游下去,其实何婷也不见得多有吸引力,我为什么就是抓着她不放呢?人贵自 知,总要找一些自己有把握的事去做,我为什么总要找一些没把握的事做? “操你妈!”我将半根烟捺灭,自言自语:“老子非追到你不可。你说我死皮 赖脸我也不管,老子追定你了!” 第二天我到花店里订一束花,在留言单上写道:“何婷:我真爱死你了!你好 像特别喜欢耍我。告诉你,我生下来就是让你耍的。亲爱的,来玩我吧!”(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