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深处人寂寞 在波浪般的灰暗云块之下,月亮并不算明澈;夜色下的成都可以称得上有一种 静谧的妩媚,只是偶尔传来的火车长鸣声会让人清醒,城市终究是城市,珍惜它片 刻的宁静,只是因为饱受了它平日的喧嚣。校园的一切在这若隐若现的月光下显得 模糊朦胧;不过嘛,在成都能看到月亮的影子,或者说能有单独一个人“欣赏”月 色的心情,也可当作一种奢侈了!对我来说。 然而,尽管是在这还称得上清静的月夜,独处宿舍顶楼的我仍然构画不出一篇 平淡的散文。我知道,随着因为时间流逝而换来的一种所谓的成熟意识的增长,许 多事情已经开始或者说正在不断地变得复杂:思想遭到禁锢,感情也不能肆意,以 往所向无忌的自由不断地妥协于现实,所有的一切,很难判断是一种进步还是一种 世俗…… “我和她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能和她聊聊天,见面可以打一声招呼, 我就心满意足!”在许多次“现实”的深思之后,我终于失去了往昔那种追求的勇 气。“本来嘛,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是很难达成一种逾越的!”于是常常麻痹自己。 顶楼的风有些大,似乎已经有些凉意了。在路灯的闪烁下,校园的四周愈趋朦 胧;好在我还能分清方向,一直都是面对化工学院所在的方向,一直都是心随水瓶 King的方向。有时候,明知只是一个幻想,却要坚持幻想到最后一刻。幻想水瓶King 突然之间出现在我面前,幻想水瓶King的“幡然悔悟”,幻想水瓶King的“回心转 意”……明明知道是一种不可能,却还要义无反顾地去折磨自己! 对于自己的无奈,在生活中我把其掩饰得天衣无缝;而在灵魂的深处,终究不 能坦然接受。一次次地望着东方,一次次又抬头望着月亮,竟然很难相信,在这个 悠闲而又不乏活力的成都,我会活得如此迷惘…… 月色还可以,对成都来说,然而我终于不堪顶楼的凉风! 我总是喜欢爬到宿舍的顶楼,在我迷茫的时候! 依在顶楼的围栏旁,看着月亮,寻找方向……以身上仅有的那点“文人情怀”, 假装着“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假装着“爱上层楼,为赋新辞强说愁”…… 或许,我真的已经开始厌倦城市这个东西了!它的大楼越建越高,大楼间的阴 影也就越布越深;它的繁华越显得热闹,它的人们就越觉得寂寞。对我来说,每天 都在这城市的高楼林立间穿梭,表面上是春风得意、惬意从容,然而这也仅仅是表 面而已,因为生活本来就只是在这城市的表面维系! 正如一句拉丁谚语所说,“一座城市如同一片旷野”,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在高楼大厦的林立间,总是很难找到一种归属感,重庆如此,昆明如此,成都也如 此!是谁说过,“这里很美,但我不会留下来,因为这里只是我旅途中的一个驿站 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在成都生活了三年多,到头来却是一片厌倦?是因为爱情吗? 因为水瓶King吗? 曾经烙印在心上的“成都女孩印象”:热情,大方,还有美丽……如今,难道 都已随水瓶King而去?甚至,这个城市也随之而去? 或许,这只是一个平凡的“爱情”故事:幻想式的单恋、小心翼翼的表白、善 意的拒绝……因为平凡,所以就不足以煽起所谓的“恨”…… 又或许,是我爱得太深了,所以我沉默了;就如水瓶King在电话中解释那个 “错误的时间”时,我只是将一切的话语都梗塞在喉咙里一样。是我默认了她的理 由吗?是她说服了我吗?一切真如那句“爱到深处人寂寞”所说的那样吗? 那么,我还在幻想着什么呢?水瓶King的幡然悔悟?水瓶King的回心转意?这 仅仅是为了折磨自己吗?……那封未曾送出的情书——“青鸟不传云外恨”——只 能永远收藏在日记中了;那番无语凝噎的电话表白——“丁香空结雨中愁”——也 只能成为心中一道凄婉的回音了…… 爱情没了,我如何安慰自己呢?“我和她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能和她 聊聊天,见面可以打一声招呼,我就心满意足!”真是这样的吗?更何况,当那一 道感情的墙纸被戳穿之后,我和水瓶King还有聊天的话题吗?就算偶尔在校园里碰 见了,还可以像以前那样轻松地说笑吗? 然而,爱情确实已经离去了!从考研之中离去,从对前途的追求之中离去,从 一幂秋风秋雨的夜色之中离去…… 心,平静了吗?一年后,或五年后,或十年后,当我已远离这西部之都,是否 还会为今日的这份寂寞心情耿耿于怀,是否还能从水瓶King身上回忆起那种“成都 女孩印象”,是否还能从这段“爱情”中想起这份对成都的“厌倦”……对这些问 题我无法预知。 “我只明白一件事,爱一个人是那么痛苦!”或许这正如《大话西游》结局时 紫霞仙子对孙悟空说的这句话,只不过孙悟空是因为要去护送取经,而我和水瓶King 却是因为考研…… …… 是的,爱情的潮水已退,湿润的却是心上的一片沙滩……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