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图书馆 一栋宅子。立在阳光的背景里。寥落的文字弥漫着沉香断屑的气息。 白天的时候,我喜欢在有太阳的天气里借书,把那些小家伙们从阴郁潮湿的老 馆里带出来,晒晒太阳,也晒晒我远离尘嚣的属于校园的单调心情。那些或薄或厚, 或新或旧的小东西在校园里流动着的阳光和微风中,散落着关于这个校园的旧迹。 我常常会在不经意间想起,曾经都有谁或谁,将他们悄悄拿起,又轻轻放下。 只看八十年代的诗。于是便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个时代的书页上深深浅浅的激情 留言。我时常用手抚摩着那些已经被岁月千百次洗礼过的淡淡的笔墨痕迹,就像用 手轻轻的掠过那些沉淀在母校土壤中最中坚的热力。我常常因此而激动,趴在老馆 三楼宽大的自习室的书桌上,看那些卷着角的诗歌集,或其他。一边读着,一边用 手将那些卷角一一复原。书读过了,便又是好的了。而那些沉积在书里的原汁原味 也水到渠成般的灌注进了心底。 按流行的话说,我无法抗拒老馆的魅力。我固执的偏爱着老馆。我喜欢她带给 我平实坚定的感觉,我喜欢她的内空高大,她的祥和宁静。靠在她的怀里,可以什 么都是什么都不是。但是安全,那种安全的气氛让你对文字不可抵抗。 在临近阴雨的时候,我一个人站在作为校园标志的愚蠢的可以的喷水池前,听 几个人摆弄着类似吉他的玩意,那时的老馆是凝重的,可以看见一些搭耸着脑袋无 精打采的人从老馆昏暗的门里一一浮现出来,而后又一一散开。这让我想起了庞德 的一首诗以及诗里清晰描述的那些湿漉漉的脸。这个场景如同定格的立体着历史画 面,在我的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最终成了心头一抹无法认清也不愿认清的陈迹。 也就在那一刻,我发现,我们呼吸的空气是如此的相似,我们离的是那样的近。 晚上,我常常在月色里,踏着玉兰园里年久不衰的笛声,随风潜入了内里高大 的老图书馆。我坐在三楼的自习室里看张爱玲、拜伦、尼采、宋词及其他。在那里 读书,是因为我喜欢那里特有的大书桌。我在那里像猫一样趴着啃那些或华丽或凄 美或高深的文字,几年下来最终读透的是校园的夜色。但是我想真正的思想的形成, 便也就是这种,可能连你也无从察觉的潜移默化。单从这点,我便觉得老图书馆离 我很近。那些浮动在历史里大大小小的人物即便是离的再远,在我,都逃不了老图 书馆窗棂上淡淡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