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女人什么样 作者:余佳 德国女人什么样?这是我常听到的问话,闲聊时候重复率很高。 男生往往使用比较暧昧的调子问,满心向往藏也藏不住。女生提问的当儿, 无意间下巴已微微昂起,一个自我定位不言而喻,反正人种及文化迥异,又是在 谈一般的德国女人,不是影星名模,女生目光预先下视着答案,那么无论听到德 国女人可褒,抑或可贬,都是可以表示包容的。 女人看女人,一般很难拿出包公式的评断。别人问我德国女人什么样,我总 是试图用“这个很难说清楚”,或“我又不是男人或同性恋,没事儿看德国女人 做什么”等等塘塞。朋友圈子里实在混不过去,我就说,我个人对德国女人其实 做不出什么评价!在有限的时间范围观望下来,只得了句感慨,德国女人,怎么 这样啊?! 十几岁的花季,德国的女孩子就已经绽放,蓓蕾的感觉多半只剩在眼神里。 多数妈妈不古板,很少横加限制,女孩们可以尽情地“臭美”,很早熟悉各类化 妆品,懂得染发修指甲,她们光顾的那类价格适宜的服装店,往往也是追赶时尚 的先锋。一如新鲜水果般的女孩子,大多数身材本钱正足,穿上现今腰腹暴露的 流行夏装,尤其青春无忌,阳光一样耀眼。那些被人类绞杀的紫貂若是有思想的 话,必会躲在角落盘算,一旦动物能够掌握人类的生杀大权,定要捕捉这种女孩 子,紫貂,也是喜欢占有柔嫩细致的贴身皮件的。 不仅外形早熟,女孩到女人这一步,德国人也是跨得很早。不少幼年妈妈, 唾沫当然有,但她们不至于被逼得自挂东南枝,政府福利扶她们一把,母子沦不 到缺吃少穿。早早谈恋爱涉世事,德国女人的思想也早熟,只要经济状况允许, 她们立刻离家租房,独住,或同居,至于喜欢伴侣固定,还是偏爱走马灯,完完 全全是私人的事情。同居极普遍,没有什么舆论压力。 非婚生的下一代,可以用上“冤有头债有主”的比喻,极端的情况做个亲子 鉴定,有法律督着,赡养责任包括付钱和定时探访,除非女方抬手,没有男人能 够逃掉。 见到或听到,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竟可以在做女人的道路上走得这样有余 地,隔着文化和国界,我叹,德国女人怎么这样啊?! 男耕女织。男主外,女主内。一般德国人也认同这种传统分工概念,后来加 上一段战争的历史,德国女人除了传统的角色,更添了一种家庭支柱的权威。结 婚生子后,一般德国女人便当起了全职主妇,之前上班的女性,公司依法为她们 留职,并给予相当长的育子假,假终,妈妈们既可以选择重返岗位,逐渐由半天 班递增到全职,也可以届时再决定辞工。 每一个新生宝宝,政府不仅给家庭减税,还每月发放儿童补助,直到孩子十 八岁。有多个孩子的家庭向银行贷款盖房,更有相应的优惠支持。 德国男人主外,象所有上班族一样,这个外,总会有主到头昏脑涨的时候, 爬回家来,抱得一瓶啤酒眼盯足球节目终得舒坦,别说窗外事,就算屋内事,他 们也懒得管,或者说实在是顾不过来管了。于是,煮妇的角色,就潽到了锅外, 德国女人拍板,主妇修成正果。德国男人大多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他们牢记女 士优先,更懂得谦让自己的老婆,猛然记起老妈当年在家里也说了算,那么老婆 跳进跳出的,也就随她去了。 中文俗话说起男人怕老婆,用了气管炎的谐音,借字意诠释一下,病是天灾, 男人患上气管炎,仅是个传染的受体,女人的威风在此耍得不甚明了。德文口语 里用“站在拖鞋之下”(unter dem Pantoffel stehen),具体释意,哪怕人高 马大的日耳曼男人立着呢,不用老婆亲自出面,一小破拖鞋就把他压扁了!怎能 不叹,德国女人怎么这样啊?! 乍一瞧德国的法律,很高兴有些条款向着女人。比如同居到了一定年限,结 局一拍两散,女人是可以坠着前伴侣吃几年饭的。比如离婚案,女人更是可以卷 走最大限量的财物保障。家务事向来难断,男人真若不是个东西,女人有权剥他 个精光,痛快之至!可男人也有好的,落到被坏女人抽筋扒皮还不算谷底,常年 背负子女前妻赡养费,生活坠入愁苦深渊的,也不乏其例。 我又要叹了,德国女人怎么这样啊?!虽是同类,这种个案仍为法律击掌叫 好,实属草率。看来女人还是得趁早,该配眼镜的配眼镜,勤滴些个珍珠明目液, 找地儿擦擦心镜,洗洗脑筋,届时祈祷嫁的那一只青蛙,在漫长的时日里面,有 望慢慢被自己驯养成一位类王子。 人生有很多时候,心力付够,运气不好也会遭遇坏结果。要是折腾半天,还 是嫁给了癞蛤蟆,过一段日子,还发现他不仅癞,还有毒,那么德国女人遇到同 类状况,还是率先站得上风了。 传统德国女人,守着清洁和条例的准则,家里一尘不染,爱心由一个手工小 窗花儿,浸透到很大工作量的自制桌布,各样家中物件,自有确切的地方,小到 碗碟,大到汽车,无一不是精心呵护。日历必是元旦刚过,就抄齐下年间每个亲 友的生日,慢慢添上医生或理发预约,假期安排等等,三百六十五天,过得从容 有序,几乎一切都在掌握中。例如生日,纪念日或是圣诞节,礼物的内容或送或 收,事先双方问个仔细,接过来的一刻装做惊喜,也属于意料当中。碰上人多的 家宴,德国女人鬓发不散,衣装整洁,香气淡绕,不慌不忙与此小谈,与彼稍坐, 一个转身的功夫,开火给热菜加温,到了用餐或咖啡时间,稳稳当当现场摆上餐 具就可以了。主食,配菜,几个蛋糕,烹饪烤制头天业已完成。从没见过哪个女 主人,在烟熏火燎的厨房里大吼出来,你们先吃别管我再一道菜就好! 人活成时钟一样,恐怕也需要一种虔诚吧? 新潮德国女人,热爱急冻食品,实在懒得动用烤炉和微波炉,叫个简单的外 卖也很好。德国传统食品是些大肉大土豆,油炸的肉肠和薯条也常见,连续吃到 十几岁,多少是要积出些膘来的。自立以后,嫁人的,或没嫁人的新潮一族,特 别关注商品卡路里,没当妈的,定时跑健身房,当了妈,再多出来的膘进行饥饿 水果疗法,攒钱进美容院挨刀的也有,孩子胡乱喂饱,打幼儿园开始到学校,老 师管着就够了,瞄好了什么聚会活动,拎出拖鞋朝丈夫晃一晃,一扭身把家事当 垃圾扔掉,撒开玩到几更,或者远行几天,放心喝的七七八八,无论当妈的是回 家,还是友人处借宿,反正孩子半夜喊的,从来是那个叫做爸爸的人。 母亲这般潇洒,是不是该算女人的优秀基因之一呢? 与东方女性相比,德国女人少年老相,但她们仿佛到某个年纪就停了不再老 下去,一贯得体地收拾打扮,某些太奶奶,太姥姥翩翩出现在跳舞派对,身段扭 得尽管不大利索,但是绝不会看见她们,就让人联想到一些腐朽的东西。 再说德国女人的极端,老太太找个小自己二十几岁丈夫的嫁了,老菊偎青青 草。与五个不同男人生了七个子女的未婚女人,声明只要找到爱情她就还要生。 带着三个幼儿的女人,把深爱她的单身帅哥甩了另奔新感情。想出名的半老徐娘, 半裸混入一名人聚会,果然就上报出名了。一女人,同时爱着丈夫和情人,孩子 长到四岁,她突然心血来潮做亲子鉴定,言明谁是孩子父亲她就跟谁走。当然, 无论哪个国家,也是挑得出很多特例的。 德国女人素描到此,想提一提大学艺术团的辅导老师,一个王洛宾迷。有次 暑期演出路上,他即兴指挥我们练一曲无伴奏合唱,音符无比的可爱俏皮, 阿拉木汗什么样?身段不肥也不瘦。 她的眉毛像弯月,她的身腰像细柳, 她的小嘴很多情,眼睛能使你发抖。 阿拉木汗什么样?身段不肥也不瘦。 …… 勾勒一个叫做阿拉木汗的新疆姑娘,可以多么具体而直接! 写一群德国女人,借猎豹打个比方,可以说有心食肉,却碰到刺猬一只。转 圈瞧了瞧表面,终是难以找到地方下嘴。放弃。走开。 德国女人什么样?恐怕还得各人亲临,自己眼里的德国女人什么样,那么她 们就是什么样了。 二零零三年七月于德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