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数学联赛湖南赛区的决赛在李永平他们学校举行。作为东道主,他们学校自己 举行初赛,而且参加决赛的人数只要在一百人以内就可以。这可是一个很大的优惠, 这样可以让他们很多同学有机会参加决赛,但同时他们也失去了一次决赛前的实弹 演习。 考试那天李永平提前半小时就到了考场。考试是早上8 点钟开考。前一天家里 所有人都对他说:“永平,别紧张,你都考过这么多次试了,没什么可怕的。”李 老师也对他说:“李永平,我相信你能考的很好,因为你是我们班最用功的一个” 李永平心里想:“不用功行吗?我这么笨。”他说:“谢谢李老师,我会尽力 的。” 李永平静静的坐在考场里,心里尽量的想一些轻松的话题,可是他越想放松, 心里却越紧张。手心里不断的冒出汗来,湿漉漉的。头也不是很清醒。考试分两部 分考,先考客观题,考完之后中间有15分钟的休息时间,然后接着考主观题部分。 客观题不算很难,李永平觉他做得很算不错。 接下来考主观题。主观题一共3 道,每道50分。一般的,如果客观题做得好一 点,主观题只要能做对一道,拿省二等奖就差不多了。他从头至尾看了这3 个题, 觉得第二个题目比较熟悉一点。是一个立体几何题。于是他就先做第二题,可是内 容看是熟悉,而解答起来并不简单,他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才有了思路。可是在具 体的解答中,又有很多问题很让他费神。等他把第二题做完的时候,时间也走的差 不多了。第三个题是个数列综合题。虽然他知道这个题目要用柯西爬坡的思想去证 明,可是他却在条件上总是集合不起来,无法找到连接有理和无理的关键。总感觉 条件用不到实处,而有些推论又明显的条件不足。最后没办法,在这个关键得分点, 他含糊的点之辄止。匆匆而过,去掉了这个关键点,他自然很快的“完成”了这个 题目,但他自己很清楚,这个题目他根本得不到几分。 第一个题目更让李永平费神,它几乎涉及了所有的高中重点知识考点,而且在 求几何体的曲面面积时,居然还要用到微积分。虽然数学联赛的考纲规定只考高中 所学知识,不鼓励竞赛者学习大学内容,但每年的试题总会或多或少的考到一些大 学内容。这也就是他们要自学大学内容的原因。不过当然,所考到的大学内容只是 一般的公式应用。所以这个题目李永平唯一能得到的分数就在这。 现在想起来,李永平那天真的是已经发挥到了及至,他没有放弃任何一个得分 点,他尽量把他所知道的一切数学知识都利用上去了。而且在思维上也激起了几星 难得的火花。 每次考试总有考得好的和不好的。李永平在他们班上的成绩不算拔尖,能够考 到这样,他已经很满意了。 不管怎样,竞赛已经结束,无论结果如何,李永平接下来应该准备高考了。尤 其英语。已经一路灯笼高挂。 他也不指望英语能有多么的好了,只要它能及格就成,可是这也要发很大的功 夫。从六十几分到及格,还有很远一段距离。但他觉得他不会是一个失败者,只要 他努力去做了,他一定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他学英语一点方法也没有。问同学问老师,他们都说,要考自己去体会, 然后是:多背,多读,多说,多写……他听的一片糊涂,罢了罢了,他想。 他的第一步就是背单词。他估计自己当时的词汇量顶多在500 字。这样的词汇 量怎么去高考?可是李永平这人做事从来不知道急,他背单词的计划计算到7 月6 号打止。反正他的目的在于高考,只要在7 月7 号之前完成了,任何计划都是有效 的。从9 月14号到7 月6 号,除去中间一个月的寒假,他还有9 个月的时间。九个 月也就是270 天,每天掌握十个单词,一共是2700个单词,加上他原来的500 个, 就有3000的词汇量了,加上构词法的了解,相信可以应付高考。 第二步是看语法书,说是第二步,其实是与背单词同时进行的。李永平所有复 习都是同时进行。因为他觉得这样虽然效果在短期内不会很明显,但当他把所有复 习过程都完成以后,总的效果将会更好一些。 背语法书,是一个很笨的办法。可是对于应试,很适合李永平这种英语一窍不 通的人。如果要他努力的去听英语读英语,一来他没有这样的耐心,(他有耐心去 研究语法,就是没耐心去读英语)二来,在短期内效果不会那么明显。于是他找了 一本很厚的“薄冰语法”(不记得是否是这个名字了)。更笨的是,他开始从头至 尾的抄写这本语法书。他也是计划到7 月抄完的。但这个任务没用那多时间,没到 来年3 月他就完成了。这是他最引以为豪的壮举。李永平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毅力让 他抄完了那么厚的一本书,也许是被逼的吧。 李永平的第三个举措是,做大量的英语模拟试卷。不知道今天我把李永平的经 历写出来,会不会给高考复习的朋友带来负面影响。不过也许我的这些废话根本不 会有人理会,我的顾虑原本多余了。 李永平找到近十年来所有地区的高考试题。他尤其重视上海市的高考试题,从 这点看,李永平简直有点聪明了。每份高考试题李永平都做3 遍,先用铅笔做一次, 再用篮圆珠笔做,最后再用黑水钢笔做一次。做到后面,每次上课,只要老师上课 用高考试题做例题,他都能准确地说出此题出自哪年哪个地区的试题并且第几题。 虽然李永平的英语成绩很差,但他的毅力是很多同学都佩服的。他就用这些很 笨的方法来打发这些时间,并心安理得。 但是他的英语分数却上来的很快。虽然他不敢说他的英语比以前好了,但是可 以肯定的是——他的英语分数开始大幅度提升。到邻近高考的几次模拟考试,他居 然可以考到120 几分。当然,里面的题目根本不能跟高考相比。 李永平复习的主要部分在英语,数理化只要跟着老师走就够了。所哟他感觉到 高考复习这段时间反没有竞赛那段时间那么有压力。这也许跟李永平英语的低定位 有关,复习中不管他的英语考到多少分他都能接受。他要做的只是不停的复习。 复习英语,祝莉帮了李永平不少的忙。他什么问题,都不喜欢问老师。所以有 不明白的地方李永平都是问祝莉。祝莉总是很耐心的给李永平讲解。其实英语那东 西也没什么好讲解的,所以大部分是在给李永平证实答案。每天他们除了下午有点 时间在一块,他们都没有时间在一起。对李永平来说,上大学比什么都重要。 祝莉可以帮李永平读英语,李永平却什么也不能帮她,文科的历史政治换在平 时说说玩玩还可以,但是具体的做题,李永平却不行了。只有数学,可是祝莉足以 应付她的数学。高考的复习,如果你有很大的漏洞,那需要自己去补。其实跟着老 师,有系统的复习,那是效果最好的。一步步的稳打实扎。也许你在过程中并没觉 得自己有很大的进步,那种潜移默化的能力的进步,你是一时感觉不到的,但只要 你扎扎实实的按老师的去做了,高考会给你一个惊喜。到时候,也许你自己也不敢 相信自己有那么大的进步。高考复习不需要太多的激情,要得只是稳稳当当,脚踏 实地。其实很多事都是这样。循规蹈矩可能对很多事不好,但对高考绝对有用。一 步接一步的全面的去做,相同的程序,每天重复。那么你绝对会是一个高考赢家。 所以说高考很容易,你只要耐得下心去做那些每天一成不变的事就行。可是他 又很难,正因为他每天做的事一成不变,你又得有很强的毅力。 在这方面李永平绝对具有天赋,所以每天他并不觉得高考复习有什么不好,所 以现在他还有点怀念那种单纯的日子。学习就是学习,没有任何杂质。 一说到高考,很多人的第一反应是——暗无天日。那是对高考的偏见。李永平 从来不觉得高考有什么不好,也不觉得高考复习有什么累,有时觉得高考生活别有 风味。而且给李永平影响最大,印象最深刻的也是高考这段时间。 这里面有件很“沉重”的事须与大家分享。其实在高考复习期间,发生这样的 事,用老师的话说,是很不应该的。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不过李永平的班主任却 从来不会那么认为,他那天那张恨铁不成钢的脸啊李永平可是永远也忘不了。 星期六嘛,大家复习的烦闷了,想轻松一下,可是这轻松的时间挑得太不好了, 别班的同学都已经在梦游天国了,可是李永平他们却还歌兴正浓丝毫没有入睡的雅 兴。可是事情就是这么不凑巧,以前李永平他们乖的时候他寝管员从未亲自视察过 寝室,今儿个,他偏偏就来了,于是被逮个正着。 更狠毒的是他要整李永平他们却连招呼也不给打个,原本晚上只说了句:“同 学们,睡吧,明天上自习课呢。”(李永平他们学校从来就是一个星期上六天半课 的。)声音也挺温柔的。只是第二天早上李永平他们才知道,他们以前教他们的“ 做人要诚实“有点不是出自肺腑啊。从李永平他们班主任的怒斥声中你可见一 斑——”你们昨晚上怎么了?疯了?半夜三更在寝室里大吵大闹。“有位哥们不服, 还希望寝管员为他们作证,”没有啊,只是讲了一会笑话,要不您问寝管员。“因 为据他说,他以前与寝管员挺有交情的。 可是班主任居然暴跳如雷,他狠狠的拍着桌子,当然他不会为拍坏桌子担忧的, 因为李永平他们每年交的学费足以买让他拍十万年也拍不完的桌子。所以他一边心 安理得的拍桌子,一边把手指指到了那位哥们的鼻梁边大喊道:“还让寝管员作证? 他把罚分单都发下来了。看看!看看!0.5 分啊。评一次优秀班集体才加0.1 呢,说吧,你们准备评几次优秀班集体?!“ 也许是因为从小被班主任骂习惯了,对于班主任的教导,李永平他们从来是以 低头沉默来对付。可是其中还是不乏勇士的。不过李永平现在也记不起那位勇士的 名字了。不过当时的那番话却很难让李永平忘记。现引用如下,仅供参考: “李老师,请您听我说,我们也不是故意的,你犯不着发那么大火,再说,同 学们都学了一个星期了,挺累的,学校又是封闭式管理,心里郁闷也没地方去发泄。 所以唱歌发泄一下,这是人之常情嘛,我就不信你睡觉之前从来就没哼过一回? “ 这位可敬的兄长说这话的时候是大义凛然的。可是班主任丝毫没被他感动。后 来这位兄长回忆他当时的心态说:“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不过 据李永平猜测,这为仁兄当时大概头有了那么的一点儿不好使,以致铸成大错。 不知道班主任听到这话之后到底有没有真怒过,如果没有,那李永平觉得当时 他的表演是在是太出色了。暴跳如雷!当时李班主任暴跳如雷。李永平以前总是专 心读书的,就算有些不合学生规则的作为,也是在老师没见着的情况下干的,所以 以前老师对李永平都挺和蔼可亲的,说老实话老师如此大的责怪还是头一次。所以 当时他觉得好委屈啊,居然想哭。不过他到底还没哭出来,爸爸不是常对李永平说 男儿有泪不轻弹嘛,关键时候它还是起了一定作用的。 看来此件事情的解决办法除了任班主任宰割,别的方法已经非常渺茫。你再有 天大的委屈也无处伸冤。况且按大众的逻辑,他们简直就是该罚,何委屈之有?所 以李大班主任做出了如下裁决:“你们先给我站着,等我什么时候气消了再来跟你 们说。” 于是他们就满怀期待的等啊等啊,从早上7 点盼到中午1 点,可是李大班主任 就像皇帝临幸一样让人等的肝肠寸断啊。但是据我估计李大班主任是去医院照顾他 老婆去,因为今天他骂人的话中有那么一句:“你们不知道我爱人现在正住院吗? 整日给我添乱!“可是李永平听着这话就是觉得不服——不知道是谁给谁添乱 呢。 李永平他们能等,可是他们那0.5 立方分米的胃可受不起这份洋罪。于是有人 开始引用克林顿嘴边飘浮率最高的四个字——侵犯人权。别小看这些书呆子哦。 千骂万咒始出来。出是出来了,可是现在已经下午3 点了,而且还没完——“ 每人给我写800 字说明书。“知道什么叫说明书吗?《一个共产党人的自白》 见识过吗?对了。差不多就是那么回事。可是班主任有说,除诗歌以外体裁不限。 要不我们一定可以写出很多好诗来,一定不会亚于《一个共产党人的自白》。现在 顺便说一句啊,高考好像已经不见了这么一句话——除诗歌以外体裁不限。所以以 后你们就可放胆的写诗歌了。此乃后话。 这种事发生在高考复习期间是不是很不应该? 李永平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捷报报来,李永平全国数学联赛荣获“省一等奖” 听到这个消息,李永平差点高兴得疯了过去。除了李永平外,他们班还有一个全国 一等奖,入选国家队集训,等待来年3 月的国际奥赛。其他还有十几个获奖的,个 个奖级都有,李永平也记不清了。 祝莉第一时间到了李永平身边,这让李永平感到很温暖,现在没难可同当,能 有一个跟你一享福的也很感动的。祝莉没说什么话,不过她的那个微笑给李永平留 下了很深的印象。让他觉得,还是女朋友笑得真。 回家途中,李永平又想,哎,也没什么啊,人家入国家队才风光呢。人心就是 无底洞。 不管李永平满足不满足,妈妈已经是绝对满足了,当晚宰鸡杀鹅。给李永平以 进士级待遇,李永平不满足的心渐渐也舒坦起来。爸爸对李永平表现出空前的温柔, 这让李永平觉得这一年来的工夫发的还真是值。终于李永平的爸爸打心里对李永平 的乖孩子的定义确定不疑了。都这样,你说很努力学习了,没出点成果来,谁也不 会信你,尤其当你不象是个傻子的时候。 每年到这个时候,就是保送高峰了,那位入选国家队的同学自然不必说,T 大 学已经早为他量身定做了整套的校服,据说去之后还免学费。另外还有几位保送的 T 大学,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同学,这是无庸置疑的,大家都没围攻过天安门,所以 思想品德想都不用想是皆优的。李永平记起来了,那次被人打伤住院回来之后,校 长找他谈了一次话,校长的面皮起先是那种严肃惯了的脸。开场也很沉闷:“高三 (2 )班的,叫李永平吧。”“嗯,李永平。”“上个月住院。”“嗯,对,住院。” “见义勇为?”“不是,校长,是被人打。”“你倒还不算太糊涂。管闲事,也不 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两。”诶,这话好熟悉,好想听谁说过。李永平心里头直犯嘀咕。 李永平习惯了低头不语。“好吧,你回教室去吧。看你成绩还不错,不像坏孩子。 你走吧。” 走出办公室后李永平才敢说:“我成绩不好,可是我绝对不是坏孩子。” 都说到哪去了,保送与思想品德有什么关系呢?说了这么一大堆废话,校长听 了气愤不说,李永平也不一定全同意你。因为他也在保送之列,虽然学校不见得很 好,不是名校啊。所以他犹豫着是不是要去。他从来是不服输的,有那么多同学上 T 大学,而且他一直以上T 大学为奋斗目标。而且张虎物理竞赛弄了个全国二等奖 也进了所相当有实力的大学。 所以李永平拒绝了那所大学的保送资格,李永平此举受到了很多反对。但是可 喜的是,他爸妈还有祝莉都站在他这一边,他们说:“你现在有20分的加分了,只 要把英语赶上来,你一定可以考上T 大学的。”听了这话李永平很受鼓舞。他也从 来没觉得自己有这么自信过。 即使在省一等奖的捷报传的第一秒钟,李永平也还是在复习英语的,所以我们 完全可以断定,李永平的英语高考不会低分。 李永平的英语复习到寒假的时候,已经进行到一半有多,对他来说,这些任务 不是很沉重,只要耐得住性子,并不是什么难事。记一遍不行,记两遍,两遍不行 还可以三遍四遍,李永平就是这么个认死理的人。 这样,寒假很自然没有时间玩了,李永平把自己锁在小屋子里足不出户。刘琦、 张虎都大骂李永平脑子出了问题,既然选择进竞赛班,还不是为了保送,可是有保 送了,却给推了。非的进T 大学?迂腐!现在受这份罪。其实他们说得挺有道理的, 李永平这英语就是让竞赛给弄下来的,既然要靠高考升学,以前又何必那么孤注一 掷,害的现在好补。 可是李永平理都不理他们,他振振有词——我这是置于死地而后生,我就喜欢 挑战。既然如此,朋友么,也应该给打打气的,所以他们也就违心的挑最好的话给 李永平说,什么李永平必胜,李永平是天才啊,我们永远支持李永平啊,一大堆好 话。说得李永平心里头暖呵呵的。朋友啊,多几个总不会错的。 可是到了大年初一,我们的李永平同学总该放下书本了吧,在李永平的家乡, 大年初一除了玩干什么都是犯忌的。没办法,为了来年不再干同样的累事,李永平 只好放弃这一天了,因为如果大年初一也在读书,意味着来年将重复着去高考,也 就是今年会落榜。呵呵,这种事啊,不提没关系,一提啊让人心惊肉跳心里发虚。 李永平绝对不是个唯心主义者,他只不过为了让自己心里踏实点,不过后来他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读也不踏实,不读也不踏实,究竟要他怎么办? 不过他大年初一终究还是没有读成英语,但主要原因不是因为怕犯忌,主要是 家里的客人实在太多了,就算他那间斗室再密封,声波还是无情的从那些防不胜防 的秘密渠道辗转而来,爸爸爽朗和略带点得意的笑声,姐姐夸张的打招呼声,不过 是一年没见的老同学嘛,犯得着那么大声吗?甚至邻居小孩唱的无名小调都在折磨 着他。接着下来就是那可恶的洗麻将牌的声音,那是老哥在造孽了。不用说,等一 下象棋子敲击棋盘的声音将是主角。如果爸爸偶尔赢了,那就不得了了,先是起身 将椅子弄得一阵吡呖吧呐作响,接着是那唯恐别人听不见的“精辟”的对残局的分 析。与李永平爸爸下棋者此时无论是谁都绝对会虚心接受的——赶紧再下盘,要不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输了。 李永平再也受不了了,此时他才认识到毛主席于闹市静读是多么的难得。哎, 伟人啊,就是不一样。 这样呆坐在着还不如出去走走,而且祝莉刘琦他们呆会肯定会来玩的,等下和 他们一起出去吧。那就睡觉等他们吧,“他们来了妈妈肯定会叫醒我。”哎,李永 平实在太累了,好想好好睡一觉啊。一定可以做一个很甜美的梦。什么英语啊,先 搁搁再说吧。 “李永平,又在做什么白日梦啊?”刘琦将李永平一把推醒。他睡得不沉,揉 揉睡眼,见刘琦、张虎、祝莉他们就站在他的床边。“闷在家里干什么啊?哎,外 面下雪了,很难得啊,我们出去打雪仗?”刘琦说。张虎直楞楞的看着刘奇说:“ 你多大了?打雪仗?去堆个雪菩萨我可能还会考虑。“”对啊,打什么雪仗啊。 没事去帮我妈做饭。“李永平也随和着说。”不去就不去,大年初一我可不想跟你 们吵。 这可是我妈特别交代的,我妈特别关照说,张虎那小子平时最爱跟你吵了,今 天你就让着他点。张虎听到了吗?我今天可是在让你啊。“刘琦得意的说。”好, 你让我,你毛小子经常让我的,你这恩情我可忘不了啊。哪天你娶媳妇儿也让给我, 看在你让了我一辈子的份上我不会介意的啊。“想不到平时木呐不下于李永平的张 虎,也是如此油滑。不过这说话啊正正经经的也就象是一锅白水汤,适当的加些酱 盐油醋,也就变得有滋有味,美味可人了。不过雅致人士是绝对不会只简单的将油 儿加到白水汤里就了事。那样可能味道不是太好。 “你们别像活冤家一样了,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呢。”为了避讳,祝莉将死冤家 说成了活冤家。 “好好好,我出去堆雪菩萨。”刘琦还真的让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刘琦既然出去了,张虎自然就没话了。“堆雪菩萨去。”祝 莉也出去了。那么李永平自然也要出去了。张虎还留在屋子里干什么?只好出去一 起堆雪菩萨。 等他出到外面,刘琦他们早已滚了一个小雪球,做个小和尚差不多,只差没修 饰了。“你们别瞎忙活了,这雪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融了。堆了也白堆。”张虎还是 没忘了泼冷水。可是没人理他。他自觉没趣,又走进屋去,“我去看电视也比堆雪 球好。” 果然,中午的时候,出太阳了,“这雪真不够意思。”李永平心里说。李永平 挺喜欢雪的,可是今天才下了一会雪,他也正在睡觉错过了。现在又偏赶上了出太 阳,好不容易等到有场雪啊。南方人见场雪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罢了罢了,要不 是他这么来去匆匆我又怎么会这么喜欢他呢? 到爷爷家拜年,到外公家拜年,到大姨家拜年,到大姑家拜年……走得李永平 头昏闹张,本来指望寒假看看英语的,可是这些主子可是一个也得罪不起啊。去了 爷爷家不去外公家李永平妈妈会放过他吗?大姨家李永平是很乐意去的,但既然去 大姨家,大姑家也不能漏,这是李永平爸爸的理论。然而更倒霉的是在大姑家拜年 时,二姑三姑也都在,这不去二姑三姑家又太说不过去了。 这样一路拜下去,自然寒假很快结束了。最后到学校去的时候,妈妈还让李永 平给老李班主任提瓶廉价酒去,这年可是一直拜到了学校啊。 到学校后,李永平怎么也不好意思将那瓶廉价酒给办主任送去,临行时慈母细 细叮嘱:“这酒放在家里你爸是不会碰的了,你拿去给你们班主任拜个年吧。” “妈? 就不能给瓶好点的?这什么酒啊?这不是丢人吗?“”你细伢子懂个啥啊?你 送去就是了,说不定这酒将来还会再找会咱们家。“”好好好,我送就是了。“李 永平实在没办法了。 可是他下了好几次决心,这酒他始终没勇气送给李老师,可是那种酒他也是没 兴趣尝。最后周末回家的时候,他又偷偷的放回到家里。正如他妈妈所言——酒又 回来了。 复习到了最苦闷的时候了,每天除了做题,除了听老师讲解试题,反而觉得无 事可干。李永平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兆头,这证明你没有进入复习的状态。李永平不 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睡懒觉了。以前睡得晚,可是从来都是跟着学校的起床铃起床, 从来没睡过懒觉,可是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他反而开始变得好睡,其实这是晚 上没睡好的表现。可以想象,他是有很大的压力的,T 大学,保送弃权,他押了太 多的在高考上,押的如此多,压力当然小不了,尤其当你还有一科毫无保障毫无自 信。 所以每天早上当室友们自习完回宿舍的时候,李永平才开始慢腾腾地从床上爬 起来,缓缓的到水房去洗漱,有是如果实在太迟了,只好放掉心爱的面皮,不管他 脏还是不脏径直去教室。起先几次,班主任没有对李永平的行为兴师问罪。可是次 数多了,班主任终于是忍无可忍了。一次,早自习上到一半的时候,李永平头脑糊 糊涂涂的悠哉游哉晃进教室来。正好被李老师碰个正着。李老师脸色铁青,丝毫不 给李永平留面子的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子对着李永平大喊道:“给我站在外面。”全 班同学都被镇住了,读书声嘎地停了。 李永平很识趣地走到教室外面去站好。班主任随后走了出来,“跟我到办公室 来。”李永平就只好乖乖的跟着。他感觉到好多同学都在盯住他看,很不自在。 李老师问道:“说,为什么这几天天天迟到,而且还有几天旷课?” “没理由。”李永平到回答的爽快。这是李永平从《西点军校》中学到的。上 面说,当一个需要被你尊重的长官训斥你的错误时,如果他给你机会辩护,你最好 的辩护是:“报告长官,没理由!” 这一招还真的很管用,李老师脸上好看多了。接着他说:“李永平,我知道你 有晚睡的习惯,可是为了高考,你需要把你的生物钟好好调整一下了,高考可不是 在半夜考啊。”李老居然以为李永平是因为晚上睡的晚而晚起,少说话就是能给人 神秘感。看来《西点军校》他是没白看。 可是第二天早上李永平起来得更迟。他刚爬起来来,室友小甲已经到了寝室。 李永平看上去一脸憔悴。小甲手里做着猥亵的动作,对李永平打趣说:“这么 憔悴,昨晚上干那个了?”李永平斜眼看着小甲:“想说我手淫就直说嘛,何必将 大伙都搞得像君子似的。”说完走出寝室,径直往李老师办公室去了。 到了李老师办公室,李永平先发制人,“李老师,昨天我9 点半就睡了,可是 我就是睡不着,看来生物钟还没调整过来。明天我一定起得早点。”有此诚心,李 老师也不好再责备,反而好好陪他聊好一会天。出了李老办公室后,李永平在心里 说,“李老师啊,其实我也没骗你,我是真的睡不着。” 离高考也没几天了,不过请各位放心,李永平的“晚上不睡觉”习惯慢慢的改 了过来。不过对于一个如此固执的人来说,要想改掉这个毛病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知道大家信不信佛教,或者说相信不相信佛经帮助李永平改掉了这个习惯。 不过事实如此也容不得大家信与不信,不过李永平也不是位佛教信徒,他只不过靠 看佛经来催眠。他特地跑到书店买了本《大乘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从“发会因由 分第一”开始,是一个故事,“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 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 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这不算难懂。但等 到看到“妙行无住分第四”时,李永平再也经不住那困了,“啪”的倒在床上睡的 像死猪一般。只是可怜那庙里的和尚啊,不知道他们平时读不读经书。 所以有如此丰富多彩的物理化学给我们读,我们理应满足了。从此后,李永平 更加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勤学好问,不耻上问,发奋图强。 可是不管是说笑还是认真的,离高考真的时日无多。不过李永平已经做好了一 切准备,当然英语也一样。该完成的任务都完成了,做完了桌上摆的最后一张试卷, 李永平抬起头来,黑板上方的倒计时器显示的数字是:3.“我是该放假休息了,不 管学校放不放。”李永平心里想。按照学校以前的规矩,一般是7 月3 号放假的。 李老师该到了。 想曹操,曹操也到。李老师果真来了。“说几个事。”李老师习惯性的开场。 同学们就开始安安静静地等李老师讲下文。 “第一件事啊,还过3 天就要高考了,大家复习的怎样了?但不管复习的怎样, 你们对自己都要充满信心,你们是我们省的精英,你们完全有理由骄傲,害怕根本 不应该属于你们。”李永平觉得自己的血液有点热了。 李老师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接着说:“第二件事,填准考证,每人贴上一张 三寸免冠相片,我现在发下来,大家赶快填好,为了防止大家不小心丢失,等大家 填好后我要再收上来,7 月6 号下午三点我在我办公室里发准考证。”教室里于是 就叽哩呱啦的出现了一些声音,被憋了很久的各种声响开始抬头。李老师也不再像 以前那样制止了。“好了,班长来帮我发准考证,填完交好了之后,大家就可以回 去了,放假3 天,记住了,7 月6 号3 点我在我办公室里发准考证。大家都听好了 吗?” “听好了!”大家异口同声,然后大家就哄堂大笑。 然后李永平就看到了李老师那少见得可怜的笑容。呵呵,虽然没少被李老师折 磨,可是到现在,李永平突然觉得对李老师好留恋。他想起那次李老师和他谈祝莉 的事时,他拂袖而去。不知道李老师现在还记得起吗?真想上去给他道个歉。可是 他怎么也鼓足不了那个勇气。“算了吧,李老师为人师表,不会计较我的。”他心 里想。 填完准考证,李永平跑上去将准考证交给李老师,李老师对他微微一笑说:“ 这两天玩的痛快点啊,我知道你们都累了。“李永平赶紧点头不已。 到校门口时,祝莉已经在等他。“这三天打算怎么过?”他老远就问祝莉。祝 莉笑而不答。“我们去划船?”他又接着问。祝莉这才说:“我们和文蕊,刘琦, 张虎他们好久没聚到一块了。明天我们大家一起出去走走吧,至于地方,等明天我 们一起商量决定吧。” 祝莉的话让李永平想起了王亮,想起了那次出游。可是如今人事两非物往景迁, 让他不由的心底生出几丝惆怅。他说:“好主意啊,尤其文蕊,一直忙着读书,好 久没见她了。”“那好,你通知刘琦和张虎,我告诉文蕊。我们明天在哪见面呢? 几点?”李永平想了想说:“我们明天早上8 点在你家见面吧。”“嗯。”祝莉应 了声。 在回家的路上,李永平想,不知道李泽现在怎么样?不知道他现在身处何处? 过的可好?王亮和李泽都是他最好的朋友,可是如今一个阴阳相隔,一个千山 万水,怎么能让他不思念? 回到家,李永平狂呼:“放假了,还有三大战役中原就解放了,解放军战士势 如破竹啊。”“妈,今天炒的红烧肉给我多放点辣椒啊,我要好好的痛快一回。” “那怎么成?现在天气这么热,应该吃得清淡点,放那么多辣椒干什么?”妈妈向 来反对李永平喝酒和吃太多辣椒。“嗯,吃清淡点,吃得我口水都青了。”李永平 显得很不高兴。可是妈妈好像还有更狠的招等着李永平。“永平,过来看看妈给你 设计的这几天的饮食单子。”“饮食单子,妈您,不会这么夸张吧?您这样做我会 很紧张的。”“紧张关饮食单子什么事啊,你看这几天天气这么热,不注意一下, 万一身体出现什么问题怎么办?”“妈,不会了,还不跟平常一样的吗?”“对, 对,是跟平常一样的啊。我只是说这几天天气很热。”“妈,好了,谢谢您了。单 子我不用看了,随您怎么做吧。反正我只要有的吃就行了。”“好好好,不看就不 看,我去做饭去了。 等回就有吃了。“ 李永平也就进自己房间去。一进屋就看到墙壁上自己写的那个草体的大“黄” 字。那是刚上高中时他仿写的“怀素体”. 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三年就过 去。现在看这个字未免觉得很糟糕,可是记得当初他是很满意的。他想上去把那个 字揭下来,不过想了想,他还没有揭,这个字毕竟代表了他当初的很多的东西。还 是让它留着吧。 他静静的坐在书桌前,正对着窗子,记得好多个月明星稀的夜晚,自己从书本 中抬起头来,看朦胧的群山,看缓缓流动银带般的资江河,看河流中忙碌的大小船 只……他手托着下巴,把眼光收回到桌面上,“这块我开垦多年的土地啊你是如此 的亲切。”李永平不由得感慨万千。桌上的那根长笛是李泽送给他的,他拿起来弄 弄笛膜,凑到嘴边吹了《梅花三弄》的第一弄,挺难吹的曲子,是李泽钞来两人一 起试着吹会的。好久没吹有点生疏了。一吹笛子,就想起了李泽,不知道他现在怎 么样了?篮球打的应该更好了,当时是1 米84的个子,现在说不定有1 米9 几了, 是块打篮球的料。傻大个,找到意中人了吗?是不是还记挂着祝莉。 想了很多很多,一直到他妈来叫他吃饭。“永平,吃饭了,吃过陪妈去买东西。” “好,爸回来了?”“你爸今天不回来吃了。” 下午李永平陪他妈去买东西。李永平以前不敢跟妈出来买东西,因为她买东西 总是挑三拣四的,在李永平看来完全没什么区别的两件商品,经他妈一看,总能说 出其诸多不同。比如就说买个饭勺子吧,该说这种有外皮包着且没有日期限制的东 西,总该挑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她拿起来又放下的也要走七八家才能决定。李永 平心想,幸好这毛病没遗传给我,要不考试的时候可没卷子给我挑。 再说这还价,李永平妈也是颇有心得,像市场买衣服、买鞋等这些当然是讨价 还价的主要区域,自然不必多说。就说那买八毛钱一斤的西红柿,五毛一斤的白菜, 一块的韭菜,按说这种小本经营,人家不会让还价,最多在后面快卖完的时候给你 贱价处理,这当然不在还价之列。可是每次李永平他妈总能买到七毛五的西红柿, 四毛五的白菜,九毛五的韭菜,总能比人家少上5 分钱一斤而且要的还是最好的菜。 他曾经给李永平算过一个细账,“我们家人口多,单说这过年这一个月啊。你 哥你嫂回来了,你姑你姨他们要来拜年,这三邻四舍的来也得招待招待,少说也要 50斤羊肉,50斤牛肉,50斤猪肉,鱼要得多一点,可能要80斤,还有鸡啊鸭啊可能 各要二三十斤。各种蔬菜加在一起少说也要百八十斤。还有些贵重的菜,当然数量 不多,不是常吃的不算。”“要这么多啊?”李永平有点不信。“这菜到底是你买 的还是我买的?你听我把账算清楚。这荤菜一共算230 斤,妈每次买的时候总能比 人家便宜4 至5 毛钱一斤,你算算一共是多少?”“100 块钱左右。”李永平随口 答出。“算细致点,妈妈好不容省下来的钱,被你这么一句就打发了。”“92块至 115 块”这回李永平答仔细了。他妈接着说:“这蔬菜一百斤多少?”“五块。” “那一共加到一块是多少?”“97块到120 块不等。”“现在觉得少吗?”“不少。 不过妈您还忘了把鸡鸭计算在内,要不还多。”李永平越说越乐。不过对这还价再 也烦不起来,就像他妈说的一样:“要不是妈妈这么节省着,哪有钱供你和你姐上 学?” 整个下午,都陪着妈妈跑,李永平觉得有点累了,回到家,澡也不洗就想睡了, 但他妈妈绝对是不会同意的。哎,还要等到吃完饭才能洗澡,这是他妈为了防止李 永平不吃饭就睡觉而定下的规矩。 当晚,李永平睡的香香甜甜,好久没有睡得那么沉了。跟妈妈在一起,李永平 感到自己活得最踏实。临睡觉前,他对他妈说:“妈,我明天跟同学一块出去玩。 可能要早点吃饭。“他妈笑着说:”早知道了,只怕你明早睡着不肯起来。“ 他感到奇怪,明明他没告诉他妈。她怎么会知道呢?”妈,您怎么知道的?我好像 还没告诉您啊。“”刘琦他妈打电话来了,跟我商量要不要让你们去。“”那您怎 么说的啊?“”放心,老妈不会拉你的后腿的。傻小子。“李永平听了朝他妈扮个 鬼脸:”谢谢妈妈。“然后是一个标准的少先队队礼,然后进屋去睡觉。心里盘算 明天该往那个地方去玩。”还去L 山吗?现在去除了路上热了点,山上还真是个避 暑消炎的好地方。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建议。他们平时比我玩得多,知道的好玩的地 方比我多。好是他们说了算吧。好了,睡觉了。“ 有事牵挂着,李永平总能起得早,天刚蒙蒙亮他就醒了,这是他妈都还没起来。 洗漱完毕后,他决定自己做早饭,也不知道他最近一次做饭是什么时候了,能 再次拿起锅瓢盆勺,足显其勇气不小。李永平自信做餐早饭还是难不倒他的。他妈 教的那些东西他还依稀记得些,这做饭啊,淘米是关键,米陶的好那么这整个过程 则完成了三分有二后面只要机警自然水到渠成生米成熟饭。而淘米的关键就是加多 少水了,他记得他妈是这样交代的,如果你买的米看上去像是往年的米则他们家那 盛米的一筒子配放一升水,也就是拿他家那水瓢刚好一水瓢,如果这米看上去是今 年的,那么相应的减两成就是了。关键部分解决了,这饭自然必拿下无疑了。问题 是该做什么菜?其实这问题供参考的答案本也不多,而且他妈有明文规定,这几天 天气热要吃的清淡点,不能吃多的辣椒,可能家里原料不足。果然不出他所料,将 厨房翻了个遍,就是不见辣椒的踪影,不过如果家里有辣椒,你要不让吃还真做不 到。李永平突然想起来,家里不是用坛子装有几坛子酸辣椒吗,不会连这也藏起来 了吧。 可还真给藏起来了。至少李永平找不到。罢了,没办法这饭还是别做了。他记 起来,昨天回家的时候将军寺旁边不是新开了家辣子店吗。现在正开业优惠,去那 吃得了。 注意打定,他赶紧给爸妈留条子:爸妈,早安,妈您做饭也挺累的,尤其要起 的这么早,我看我还是到祝莉家去吃吧。祝我玩得开心吧,谢谢!儿永平今晨。 放在桌子上然后赶紧开溜去辣子店。辣子店的早餐是李永平最喜欢吃的,整个 的辣椒放在盐水里泡几个小时,待它里面的咸味足了之后用铁丝碗盛好放在热油锅 里来回的烫,等整个辣椒鼓涨起来之后就拿出来。然后趁着热气用小刀儿在辣椒皮 上割上几十刀,这就是这道菜最关键的部分,你拿刀割辣椒皮却不能将辣椒皮完全 割破了,要不里面的热气和油水就全跑出来了。皮割好后,再将胡椒粉、香料、葱 皮等一些伴料浇在上面然后放在另一张油锅的铁丝网上用油气熏烤,等到香气弥漫 之后就可以给你解馋了。 李永平常常被它馋的不成,用它伴着吃粥沫真是神仙待遇。一口咬下去,辣椒 里香辣迷人的油汁喷射而出,伴着热气细腻而周到的触摸着你的每一寸口腔内壁, 刺激你的每一丝口腔神经,你的舌头绝对闲不住,辣神经、香神经、咸神经还有许 许多多极其细分的味觉神经都是极其受用。等它们极尽爽快之后,麻神经将唱尽主 角。每次吃完之后,李永平都会觉得其味崤绕十日而不消,任你怎么漱口也是去除 不了。而且李永平也欢喜它们不走。 等到李永平在辣子店里欲神欲仙完之后,8 点也就差不多要到了。赶紧跑着去, 天气热,刚才又吃了个火炉进去了。这内外一起烧直把李永平弄的火烧火燎,苦不 堪言。一到祝莉家就直嚷着要喝冰水要冲凉。 张虎这可不干了,“说好8 点走8 点就得走。”李永平火了:“你小子就不能 体谅体谅吗?8 成是看我吃的爽嫉妒了。”还是文蕊人好,每次他们有争吵,她总 会现身调解。这次也不例外,不过李永平曾经做过“对不起她的事”虽然道过歉了, 但每次李永平都觉得她的调解有“公报私仇”之嫌。不过这次她倒是帮了李永平, “你看李永平都热成这样了,我们就等等吧,让他去洗个澡,我们顺便把去哪玩好 好商量一下。”李永平赶紧说:“你们商量,我弃权,你们说去那就去哪。”然后 赶紧去洗澡,趁现在反对的人还只有张虎赶紧行动。“这说去哪只是一会的功夫, 等你洗澡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张虎不放过他。可是李永平也不管他那么多了。 第一次体会到洗澡的妙处,李永平奇怪自己以前为什么总是那么不爱洗澡。凉 气从脚底升上来,一直升到头顶,在从头顶弥散开来笼罩在身体四周正好将体内体 外的热气给压制了下来,惬意极了。要不是张虎他们在外面催,他还真不想出来。 “想好到什么地方去了吗?”他一出来就问。“我们想好了,去鲫鱼山脚下的 那个小湖去玩,那里背阴,天这么热刚好消暑。”“好啊好啊,我们可以带上钓竿 啊,还可以带上锅去野炊。”“你别去破坏生态环境了。”“我们带上煤油炉去不 就行了。 吊几个鱼也破坏环境吗?你们等着我回去拿钓竿。“李永平说完就要冲出去。 祝莉赶紧说:”你别走,我这有钓竿,等你回去拿钓竿,天都黑了。“”那最好不 过了。“ “出发了。”就像两年前一样,这几个好朋友再次集体出游,只是事过境迁, 王亮已经不在人间未免遗憾。但这群伙伴今天一定会玩得很开心。 鲫鱼山不远,先坐半小时车然后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说起这鲫鱼山其中还有 个传说,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回黄山的半山腰山住着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只住 着两口人——黄老爹和他16岁的女儿黄莲儿,父女俩以砍柴为生,相依为命。黄老 爹出身贫寒终生未娶,莲儿是他50岁那年在西山脚下捡到的。有天晚上观音菩萨在 梦里接见了他并对他说,你行了一辈子善,佛主要奖赏你,明天下午你到西山脚下 去砍柴,佛主有礼物送给你。第二天下午黄老爹就去西山脚下砍柴,看了好一会, 也没见佛主派人送礼物来。等得不耐烦了,心想这观音菩萨怎么也骗人啊?正在这 时候他听见几声婴儿的啼哭声,循着哭声他一路找去,于是就在一棵松树下发现了 现在的莲儿。有了女儿,黄老爹的日子就越过越有精神了。这么一转眼16年就过去 了,今年黄老爹都66了,女儿也出落的越发水灵了。年纪大了,柴砍不动了,黄老 爹就在家织竹器,然后莲儿就拿去放到集市上去卖,这样日子虽然过的紧了点,但 父女俩总算生活有个着落。这样有天下午莲儿从集市上回来,路过山下的小溪时, 看到溪里有很多的鲫鱼儿,莲儿就下溪抓了几条带回家去。回到家后,她将鱼儿养 在水缸里准备明天再吃。晚上黄老爹和莲儿都早早的睡了,半夜里莲儿起来上厕所, 他听到爹的屋子里有动静,他以为黄老爹不舒服,就准备去看看。当他推开房门时, 吓呆了,借着月光她看到一条大鲫鱼趴在黄老爹的床上张着嘴在啃黄老爹的肉。莲 儿吓得不敢出声,又不敢去对付那妖精,只好一个人跑出去。她跑啊跑,突然撞在 一个过路人的身上,那人见她匆匆忙忙的就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就把这件事告诉 了他。那人听了说,“这是一只鲫鱼精,老夫会斩妖之术。让老夫去杀了它为你爹 报仇。”莲儿就领着这人到她家去。到家后,那人拿出一把长剑就跟那鲫鱼大打出 手。最后一刀将鲫鱼砍成两截,那鱼头掉在了小溪上阻住了流水就成了今天的小湖。 而那鲫鱼剩下的部分也就是今天的鲫鱼山。 “久违了,清可见底的鲫鱼湖,久违了我可爱的鲫鱼儿。”这鲫鱼湖不愧是鲫 鱼精的头围成的湖,里面盛产鲫鱼,每天到鲫鱼湖来钓鱼的人成群结队。不过从古 至今这里就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许钓鱼,不许大规模的捕鱼,因为鲫鱼湖毕 竟很小,经不起捕捞。听老人们说,以前进京赶考的学子临行前都要来拜鲫鱼湖, 希望鲫鱼神保佑。 “希望鲫鱼神也能给我带来好运。”李永平在心里默念。“现在到了,大家准 备怎么玩啊?”文蕊问。李永平说:“大家自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我给大家钓 鱼,呆会再给大家烤鲫鱼吃。”“你钓你的鱼,我和张虎去游泳。”刘琦说,“这 湖里的水可凉快了,去年我和表哥到这游过。”“祝莉,那我们就在这看李永平钓 鱼吧。”人长大了,玩起来也不像以前那样疯了。也许是数学竞赛磨去了李永平的 性子,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越来越喜欢静了,不再喜欢许多人在闹糟糟的玩。钓鱼 就是他喜欢干的一件事,这说起来好像与正值青春的年轻人的性格不合。李永平自 己也感到奇怪,因为他原本不是个内向的人。后来他又想也许这就是长大成熟的标 志吧。 该是属于少年老成之类吧。 李永平先将带来的香料在计划要下钓竿的地方洒了些,这主要是为了吸引鲫鱼。 然后他就开始上饵、放线,接下来的也就是钓鱼中最主要的部分——等待。钓 鱼有很多的技巧,手竿钓鱼丰收的秘诀是:心中有鱼、手不离竿、眼不离漂,钩不 离窝。 心中有鱼。钓鱼与做其他工作一样,思想必须集中,心中时刻想着有鱼索饵吞 钩,不能象寓言故事“小猫钓鱼”中的小猫那样,钓鱼时三心二意,就是有鱼咬钩 也不知道,怎能钓到鱼呢。垂钓时要专心致志,心不离鱼这是垂钓成功的秘诀之一。 手竿钓鱼通常采用的都是一线一钩,或一线双钩,其主要特点是反应灵敏、直 观。 浮漂是垂钓者的哨兵,鱼在水下索饵咬钩,浮漂马上就有反应。当然在野外自 然水域中垂钓,鱼儿的食物一般不太充足(还有小鱼咬钩),它们常常处于饥不择 食的状态之中,咬钩猛,吞死钩,拉黑漂是有的,但更多的鱼儿(鲫鱼为最),尤 其是在深水域或冬季垂钓,浮漂的反应常常是仅有轻微的动一动,或上下浮动一两 厘米,垂钓者如果思想不集中,眼不盯漂,就有可能错过最佳的提竿时机,丧失获 鱼的机会。只有眼不离漂,手不离竿,就能最敏捷地捕捉这种轻微的瞬间即逝的讯 息,及时提竿而多获鱼。 钩不离窝,是多钓鱼的重要方法。在静水沟河、池塘、湖泊、水库中垂钓,打 窝是聚鱼的好手段。当水温升高到适宜鱼类生活的温度时,鱼儿活跃,觅食积极, 成群结队四处游弋,见到投下的诱饵,自然不肯离去,这就给钓手提供了上鱼的机 会。打窝的目的是让四处分散活动的鱼儿招集在一处。不打窝是不可能集中在一起 让你垂钓的,垂钓时鱼钩投离窝点时要轻,准。否则是很难钓获鱼的,偶然有几尾 鱼儿咬钩,也只是少数散兵游勇。 思想集中,手不离竿、眼不离漂,确是一件比较艰辛的事,尤其是风雨天垂钓, 地滑风吹浮漂,整天握着渔竿、眼睛长时间盯着浮漂,的确很不轻松,但仍有众多 的钓友情愿付出这般艰难困苦,他们认为这是苦中求乐,乐在其中,李永平也是其 中一员,不过他钓鱼最主要的动力源还是烤鱼可人的香味。 谚语云:“春钓滩,夏钓潭,秋钓阴,冬钓阳”. 这充分说明季节变化对钓位 选择的重要性,所以它一直是钓友选拔择钓位遵循的一条准则由于我国幅员辽阔, 四季划分在不同地区有很大的差异。立春,南方已经是郁郁葱葱,鸟语花香。而北 方仍是钱里冰封,银妆素裹。同样,立夏,立秋,立冬,东西南北中各地气候也多 是与季节错位的。故又有钓谚云:“春钓桃花水,夏钓大深潭,秋钓阴晾处,冬钓 背风向阳钻冰眼”. “春钓雨雾,夏钓早。秋钓黄昏,冬钓草。”等,也进一步阐 明了按季节变化选择钓位的要决。 “一日三迁,早晚钓边”,“早钓近,午钓远”,“夕阳西下,钓鱼最佳”. 这是说,在一天之内,各种鱼都有自己的活动规律和范围,有一定的栖息活动场所, 选择钓位时,必须熟悉各种鱼的生活习性。“钓鱼怕参观,避开马路边”. 为了防 止干扰,除了“避”,还要坚持“上午钓东,下午钓西”. “钓鱼不钓草,等于瞎胡跑”. 有草的水域不仅饵料多,而且比较安全,鱼类 家族中的多数成员都愿在这样的水草丛中栖息,寻食,生儿育子者来说,水草虽然 挂钩饶线,增加垂钓难度,但仍不矢为钓鱼的理想场对垂钓所。其它如“选桦尖, 钓半岛,陡坡下面钓鱼好”,“桥蹲旁,鱼场”,“方钓诸角,长钓腰,不方不长 把漩涡找”,“水库钓沟汊,浮钓要靠坝”. 这些都说明,选择钓位必须善于观察 和占据有利地型。 “雨后放晴,钓鱼早行”,“溪水响动,鱼跃活动”,“涨水钓河口,落水钓 深潭”,“雨天鱼靠边,且莫甩长线”,“宁钓下风,不钓平静”,“和风细雨, 鱼儿贪食”. 这些谚语说明,在小风吹拂,细雨朦朦的天气,特别是涨水,流水处, 水中溶氧量充足,是鱼儿最活跃场所,钓位适宜选在河口处和下风处。 而这鲫鱼湖天生就是个钓鱼的好去处,而且现在正是在夏天,在胡里钓鱼是最 好不过了。里面不仅鲫鱼多,其他也还有很多的鱼类。湖南盛产草鱼、鲢鱼、鳙鱼 和鲫鱼,世称“四大家鱼”. 而李永平最爱吃的就是鲫鱼了。所以今天他带的也只 有鲫鱼饵,不过鲫鱼儿钓上鲢鱼和鳙鱼也是常有的事。 鲫鱼湖真不愧是鲫鱼湖,才下钓竿几分钟,就有鱼儿拉钩了,看浮瓢一上一下 很有规律的跳动,就知道这鱼儿一定不小,这种试探是大鱼捕食惯有的前序。李永 平小心翼翼的收线,突然,浮瓢猛地往下坠。机不可失,李永平赶紧一把提起钓竿。 “哇!好大一条鱼啊!”祝莉忍不住叫出声来。李永平把鱼儿往后甩,刚好甩到祝 莉和文蕊坐的地方。他指着那条大鱼喊:“快点抓住它,别让他跑了。”“跑不了。” 祝莉双手将那鱼按在地上。鱼是动不了了,可是钩却也挂在鱼嘴上没取下来啊,不 能总是这么按着不动吧。“你别老是按着不动啊,把鱼钩取下来啊。”“哦,”祝 莉显得很为难。“好了,你先别动,还是让我来吧。”李永平放下钓竿过去抓鱼, 他按住了鱼头,说:“祝莉,你放手,让我把钩取下来。”祝莉也就把手放了。谁 知由于李永平按住的是鱼头,她刚一放手,那大鲫鱼尾巴一摆朝他的脸上扇过来。 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挡住脸却把鲫鱼给忘了,鱼儿趁着这个空档腾身一跃就跳开 了,李永平赶紧再去抓,可是那鱼儿比他更快,他使出了浑身解数,但终于没能够 将鱼抓住,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鱼儿就这样给飞了。“糟了,钓竿。”他突然记起 来鱼儿上的钓钩还没有解下来。他赶紧去抓钓竿,可是钓竿已经被鱼儿拉到湖里去 了。“完了,赔了夫人有折兵。”“你不是说让你来吗?”祝莉笑着说。“你还笑 我!” 李永平来不及脱衣服就往湖里跳。等久了只怕来不及了。“一斤鱼十斤力”老 祖宗们留下来的话可还真是有根据的。到了水里面就是鱼的天下了,李永平使劲的 游,好不容易追上了钓竿,可是在水里面拔河却拔不过那条鱼,居然让它拉着他在 湖里面跑。最后那鱼儿可能是精疲力尽了,“轮到我拉着你跑了。”李永平得意洋 洋的想:“这就是‘敌强我避之,敌弱我击之’,你一条小鱼儿,就算成精了也不 可能懂得‘孙子兵法’啊,所以你注定要成为我的饱腹之物。”他得意的冲着站在 岸上的住莉说:“还不照样抓到了!”. 祝莉朝他扮个鬼脸说“厉害啊,落水狗。” 好不容易游到了岸边,一上岸,李永平赶紧把钓竿拉起来,可是结果却是大大 的出乎他意料之外。你猜怎么回事?原来鲫鱼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一团水草了。“原 来这鱼也懂兵法啊。这招叫做‘偷梁换柱’,不是不是,应该是‘暗渡陈仓’,鲫 鱼兄弟我没说错吧?幸好不是孙子兵法,要不我这个孙子迷的脸可就丢大了。”再 看祝莉和文蕊,两人早已笑倒在地。“看在这鱼兄跟我是知己的份上,今天我就不 再钓了。”李永平准备收拾钓具,其实他是没面子再钓了。祝莉连忙阻止说:“那 可不行,你今天说过要给我们烤鱼吃的。”“可是我的衣服全湿了,我要到太阳底 下去晒干啊。”“那你到有阳光的地方去钓啊。”“不行,夏季鱼都藏在深处,当 阳那边全是浅水滩,钓不到鱼的。”“那我不管,反正这天有不冷,你就穿着湿衣 服钓好了。” 只好这样了,谁叫他早早的夸下了海口呢。不过这鲫鱼湖有这么多鱼,钓个鱼 上来应该不用太久时间。果真才一会儿的功夫,又有鱼儿来触钩了。这次可要做好 了,不能再有失了。“祝里,把我包里面的那个桶子拿出来,”李永平转过身去对 祝莉说,“等一下我把鱼甩到桶子里。” 过了一会,浮瓢又开始大幅度的升降了,李永平大声的问道:“桶拿出来了吗?” “拿出来了。” 李永平就转过身去打量桶子的大概位置,然后用力将钓竿提起来,可是提起来 一看,什么也没有。“慢了。”文蕊说。 李永平闷不作声,将鱼儿又甩进湖里,“都是那该死的桶子。” “钓鱼大仙,怎么样了?鱼烤熟了吗?我们肚子饿了。”张虎从湖中央游过来 大声的问。 “早熟了,等着你们上来吃呢。”李永平没好气地说。 张虎信以为真,赶紧爬上岸来,边走边说:“小声点,别让刘琦听见了。”然 后她就问祝莉:“莉莉,鱼在哪?”“我们吃完了,等你上来吃骨头呢。”李永平 一脸坏笑说地说。“好啊,李永平,你敢骗我啊。”他冲过去就抱住李永平,“快 说‘哥哥对不起,我错了。’”李永平一本正经的看着张虎:“张虎你说我们认识 这么久了,你看我像个被吓破胆的人吗?” “那你就到水里面去凉快凉快吧。”一把将李永平推倒水里。李永平正求之不 得呢,说:“不愧是兄弟啊,祝莉,现在你可不能怪我了,是你张虎哥不让我钓的 啊。你找他要鱼去吧。”张虎大呼上当,抢天呼地。 这下张虎是走不掉了,李永平在湖里得意的说:“张虎兄,记好了,这招叫作 ‘欲擒故纵’,好好干,小弟赏你点东西。”他手里拿着一把东西,使劲的朝岸上 抛过来。张虎没接着刚好砸在了头顶上,张虎拿下来一看,是李永平的裤子。他咬 牙切齿的说:“李永平,你小子狠,看你今天不穿裤子回去。”李永平在湖里悠然 自得的说:“我早就料到你有这招了,你看看你放在草堆上的裤子还在不在。呵呵, 老老实实帮我把裤子晾干了,等我上来做等价交易。”把张虎气得在岸上发疯似的 大叫:“李永平,将来我一定强奸你女儿!你等着瞧吧,我老了还有我儿子,我张 家和你黄家从此势不两立。”“呵呵,还有点张”大虾“的味道。不过说脏话可不 是好孩子啊。”李永平还嫌不够。 钓鱼还是要耐性子的人,看张虎上场才一会,可是鱼却已经钓了不少,大的小 的已经够吃了。有文蕊在这接下来的事更轮不上李永平和刘琦了,所以张虎就骂他 俩是寄生虫。骂这话的时候,祝莉在一旁也显得很不高兴,因为今天她除了抓了一 次鱼之外,也是什么也没做,而且还没成功,要说李永平是寄生虫,他有过之而无 不甚。不过这两位被骂者反而自得其乐,不仅一点不羞,而且还有种超然物外的洒 脱感。张虎,你要说就说吧,让你逞口舌之快吧,现在暂且先笑脸相向,等吃完了 再跟你算帐也是不迟。 文蕊烤的鱼还真是好吃,文蕊曾经有次公开说,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找个好丈夫 做个好的家庭主妇,现在看来她做个好家庭主妇确实是绰绰有余。 “吃饱了,刘琦你呢?”李永平问刘琦说。刘琦知道李永平要干什么了,说: “我还吃最后一口。”然后狠狠的咬了最后一口鱼。说,“动手吧。”两人相视坏 笑,向张虎包抄而去,张虎原以为刘琦和李永平虽说不会对他感恩涕零,但还不至 于反戈相向。因此当刘琦和李永平将他举起来的时候他还在吃得满嘴香甜。刘、黄 两位将他举过头顶,威胁说:“快说,对不起两位哥哥。”张虎生来就是宁死不屈, “你们两个做梦吧,士可杀不可辱。”“那你到湖里去凉快去吧。”于是张虎让给 “ 啪“的一声丢到湖里去了。”你们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不得好死。“张虎在湖 里还没忘了大骂几句。”你先管好自己再说了,你今天杀了这么多鱼兄弟,小心他 们的家人找你报仇啊。哈哈!“ 在回家的车上,张虎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众人避而唯恐不及,原本挤死人的车 子,居然给他们让出好大一块空间。李永平得意洋洋的对祝莉说:“还是我和刘琦 有先见啊。”张虎就差没拿刀砍他俩。 一直到家,李永平还笑不拢嘴。他妈见他如此高兴,就问他:“永平,什么事 这么高兴啊?”李永平忍住笑把事情的全过程都讲给他妈听了,他妈听了也忍俊不 止,说:“你们几个到一起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 闹了一天,累的不行了,李永平洗完澡就上床睡觉了,临睡前他说:“明天还 去找张虎他们玩。”然后睡觉的时候还在笑。 第二天,李永平一觉睡到上午9 点多,从上高中开始,还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等他把家里他该做的一切料理完毕,已经是该吃中饭了。“妈,我不吃了,我 到刘琦他家去玩游戏,我好久没和他玩了。”“你总该吃了饭去啊。”“不吃了, 我吃了才一会啊。”“好、好,你去吧,晚饭记得回来吃啊。”“好的,妈我走了, 爸又去下棋了?”“嗯,他呀一吃完早餐就去了,你们父子俩一个样,闲不住。” “妈,我这几天先痛痛快快的玩几天,等我高考完了之后啊,一定好好的陪您说说 话。”“说的比唱的好听,去吧。”“是,孩儿得令。” 李永平到刘琦家的时候,刘琦他们刚吃完中饭,刘琦他妈正在收拾桌子。“姨, 吃么子菜呢?我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早到一刻钟就好了。”“姨家没么子好吃的呢, 你要是想尝尝姨的手艺啊,下午就在姨家吃得了。”“那我就谢谢姨了。”李永平 从来就不知道客气的。 “你是来玩游戏的,老跟我妈在那唠叨干嘛啊?快点啊。”刘琦已经等得不耐 烦了。“来了,马上到,”李永平边走边说,“我看你八成是怕我在你家吃饭。” “ 谁有心思跟你贫啊,快点,你还玩不玩啊?“”当然玩了,要不我大老远的跑 来干什么啊?“”要玩就动作快点啊。“ 玩游戏,李永平向来不是刘琦的对手,刘琦常说李永平玩游戏像小学生,所以 可以这么说,刘琦跟李永平玩游戏实在是看在两人的交情的份上。所以玩不到半个 钟头,刘琦就不想玩了,他说:“你跟机子玩吧?要不我打电话叫张虎来,或者你 到网上去找人玩得了。我实在不想玩了。”“你再跟我玩半小时,我就跟机子玩好 了。”“好,可说好了,就半小时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人了?”“你?的确是 没骗过人!” 半小时很快没了,没办法,李永平只好玩单人游戏了,他不喜欢玩单人游戏, 不过总比没得玩要好。 说不好玩,也一直都玩到了吃下午饭。“永平,我知道你最爱吃辣椒了,姨今 天特地给你多加了辣椒。”“姨,我就不在这吃了,我妈说好要我回去吃的,我怕 他们等呢。”“不怕,我早就打电话告诉他们了。你就放心的吃吧。”“呵呵,那 我就谢谢姨了。”有辣椒吃总比在家吃要好。 回到家里,李永平他妈问他,是不是应该把考试的东西清点一下了,李永平说, 不急的,明天还有一整天呢,我今天玩得很累了,我想睡了。然后就洗澡、睡觉。 第二天起来的更晚,差不多到快中饭的时候才起来。吃罢中饭,请点东西,把 一切做完之后,休息片刻,就应该去祝莉家等祝莉去学校了,今天下午发准考证。 可是到祝莉家才知道,祝莉睡午觉还没醒呢,“姨,快叫祝莉起来,下午发准 考证,迟到了不好呢。”他对祝莉她妈说。“这妹子,我去叫他。永平,你自己坐 啊。” 祝莉她妈去了好久,祝莉才慢悠悠的出来了,睡眼朦胧,头发也乱蓬蓬的。“ 还不快点,最后一次了,别让老师不高兴啊,而且4 点半到6 点半开放考室, 迟了就不让进了,看你明天到哪去找座位。“”谁叫你不早点来叫我啊?迟到了你 负责。“”今天我不跟你抬杠,你快点就是了。“”哦,我快点。“祝莉冲回房间, 过了片刻又冲出来,”好了,头发是不是很乱?“”我什么也没看见。算了,走了, 迟到了。“”走就走啊,干嘛那么凶啊?“”走了走了“李永平拉着祝莉的手就跑,” 快点了。“ 等他们俩到学校后,大家都已经在看考室了,赶紧到班主任那拿准考证。班主 任没说什么,都最后一次了,大家舍都舍不得,怎么还会责骂呢?班主任说:“李 永平,考完后,我们班说好了要开个小晚会,9 号晚上6 点我们在教室集合吧。到 时可别迟到了。”“老师放心,迟不了。老师我去看考室了,快来不及了。” 李永平和祝莉不在同一个考点,因为时间来不及了,他们原本说好的一起去看 考点的计划也只好改为各自行动。考试这几天也是各自行动了,李永平问过祝莉: “考试这三天我还要来叫你吗?”“算了吧,这几天我妈没事的,她会叫我的。” “那也好的,那你自己注意点。”“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祝莉笑着说。李 永平也说:“是啊,我也不比你大,说得我好像个小老头似的。”“嘿嘿,小老头, 永平小老头。”李永平在祝莉头上敲了一栗子说:“不许你叫,再叫我还敲。” “不叫就不叫嘛。”祝莉突然拉着李永平的手凑近他说:“李永平,你说要是我们 考的不好,爸妈会不会很失望,人家会不会笑我们?”“你是说我们俩在一起的事?” “嗯。”“不会考不好了。再说考不好跟这个有什么关系?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啊,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嗯,也是啊,管它呢,考好就是了,考好了他们就 没话说了。” 祝莉像个小孩子似的。“别想那么多了,嗯,到你家了,进去吧,我不进去了。” “ 嗯,“祝莉放下手。笑嘻嘻的看着李永平,李永平说:”进去啊。“祝莉说:” 你没有话说了?“”祝你好运!“李永平想起来了。”这还差不多。你也考好啊。 “祝莉说,”我进去了。“”嗯,进去吧。考完试我再来找你。“说完李永平也不 管祝莉进没进去就走了。 都说高考前的一晚是最难熬的,李永平睡得很早,9 点刚过,他就上床了。起 初他怎么睡都睡不着。脑子里老是想着如同祝莉讲的那个一样的问题——要使没考 好怎么办?父母会不会很失望?人家会不会笑话啊?……越想心里越烦躁,越烦躁 越睡不着,越睡不着心里越烦躁,如此恶性循环。最后李永平想起“潜能大师”— —安东尼- 罗宾的一句话“当你去面试的时候请假想你已经是老板,当你月薪5 万 时请假想你月薪500 万,凡事往好处想。” 于是他就假想自己考上了T 大学,祝莉抱住他的脖子送他长长的一个香吻,妈 妈拿出珍藏多年的好酒,那即使是爸爸也是只能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在得到妈妈的许 可的情况下才能喝上那么一小盏的。而爸爸更是笑脸相迎。颇有一定范进中举的境 界…… 这样想着想着,他就放松了,然后就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一夜安枕,他一 觉睡到第二天早上7 点,把一切收拾停当,吃罢饭还不到8 点,考室离他家不远, 10分钟就到了,最后把该拿的东西再检查一遍,确定无误之后,他决定先到考点去 等。于是他就向他爸他妈说:“爸、妈,我去考试了。”他爸他妈就都说:“永平, 好好考,放松去考,爸妈都支持你。”李永平笑着说:“爸妈,放心吧,我一定会 考得很好的。”他反过来安慰他爸妈了,因为他知道,其实这个时候,他们比他更 紧张,而且他们的紧张还不能表露出来。哎,高考可不单是考生一人的事啊。而且 也已不仅仅是考试那么简单。 看起来每位考生跟平时相比除了脸上的表情更严肃点更正经点并没有太大的不 同,进了考室之后,考生都把考试用具和准考证正规正距的摆在桌子上。然后一丝 不苟的坐在那等待监考老师发卷。有些同学可能是过分紧张吧,显得有点儿手足无 措。而有的则在做脑部按摩、眼眶按摩、面部按摩……在这平静如水的考场里面其 实暗含了无穷的杀机。每位考生只要一不小心就可能失足成恨,因此大家都小心翼 翼如履薄冰一般。 这时李永平也没闲着,刚进来的时候,李永平感到很压抑,胃部很不舒服。于 是李永平也就开始做按摩。从头至脚,逐块肌肉放松。等他做完按摩,监考老师也 就开始发卷了。第一堂语文,选择题中有几个是平时模拟考试的原题,古文阅读两 个星期前老师刚讲过,现代问阅读的文章在模考中也见过只不过问题改了。作文题 也是去年的同种类型题,老师带我们练过很多遍了。“高考不过如此。”李永平心 里想。 第一堂下来,李永平感觉不错,事实上大家感觉都不错。见识过第一堂考试之 后,李永平的信心更足了,以后的考试也没遇见太大的困难,有时有些题目解不出 来,但他也不着急,最后总能有个比较好的解答。在考试中,他也出现过一次脑中 空白的现象。当时他确实很着急,心想这下完了,以为是用脑过度所至,但着急也 没有用。他干脆就停下来不做了,在草稿纸上画了一只大鸭子,等他画完鸭子,再 去做题,先前的不适感觉就全消失了,后面的答题自然很顺利。 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了两天,到了最后一天考英语,这是李永平最弱的一科, 也是他花时间最多的一科。不过李永平觉得他只要英语能得90分以上,也就是能及 格了,那么完成他的目标则是很有把握。所以考英语的时候他也不是很紧张,而且 又是最后一门了,思想上居然也有些放松。以至于做到阅读理解第三题时,他居然 有种沉不下去看题的感觉。颠来倒去的看题,看了后面忘了前面,单是阅读理解题 就花一个多小时。所以虽然前面的题目做的很快,幸好单词填空题,改错题和作文 是在前面写好的,要不作文都没时间写。就算如此,情景对话题还是没时间做了, 最因为前面还有答案没抄上答题卡,只好放弃这个题目了,胡乱的填了一气A ,B , C ,D ,E.前面几个空着没做的题也只好乱填了。不过填了总比空着好。等到交卷 时他倒也不慌不忙的交了卷。 在回家的路上碰到李老师,李老师问他考的怎么样?他说,总的还不错,英语 怎么样不知道。整个高考的过程没留下太大的印象,不像数学联赛那样让人难忘。 李老师听了还挺满意的。然后他就说:“今天晚上我们班开晚会啊,你平时最 爱迟到了,这是最后一次了你可不要给同学们留下不好的回忆啊。”李永平笑着: “不会了,李老师您放心,不是上课我一定不会迟到的。”李老师听了佯怒说:“ 你小子,该打!” 跟李老师分手后,李永平直接去祝莉家。刚好在祝莉家前不远处碰到了她。祝 莉向他飞扑过来,李永平一把抱住她,说:“怎么了,这么高兴?”祝莉说:“解 放了,当然高兴了。”“考的还好吧?”“嗯,还不错。你呢?”“感觉也挺好的。” 祝莉就笑不拢嘴的说:“呵呵,高考终于过了,不过如此嘛。”“现在就这么肯定?” “ 差不多也可以感觉的出来了。“祝莉说,”对了,你好久没背我了,背我到我 家去。“”什么?我刚考完试呢,我很累呢。“李永平不肯,”你再这么蛮不讲理, 我可不理你了。“”你敢!“祝莉马上变脸,”你敢不理我。“然后挣脱李永平的 怀抱,背过身去不理他。李永平一看不对,以前他们俩抬杠祝莉从来不发脾气的。 他小心翼翼的碰碰祝莉的肩膀,说:”莉莉,对不起嘛,我只是开玩笑的,我怎么 会不要你呢?我每天都担心你不要我呢。“祝莉还是不理他,他又摸摸祝莉的头发 说:”莉莉,我说对不起了,我背你好了。“祝莉还是不理他,然后他又说:”莉 莉,你不理我了?那我走了?“祝莉这才转过身来说:”不许走,“她狠狠的捶打 着李永平的肩膀,说:”以后不许再开这样的玩笑,“停了一下她接着说:”你知 道我有多担心吗?“李永平感到奇怪:”担心什么啊?“祝莉接着说:”前几天我 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你像王亮一样,说着奇怪的话,说一些伤害我们感情的话, 你知道吗?“他停顿一下接着说:”我最害怕你步王亮的后尘了,所以我一听到你 说,说不理我了心里就紧张。“原来如此啊,李永平定定的看着祝莉,弄了弄祝莉 有点乱了的头发说:”傻丫头,这怎么会呢?我跟王亮不一样的。“祝莉严肃的看 着他说:” 谁希望会了?不过我看你同王亮有很多相似之处哦,所以我先要防着你。“李 永平再没话说了。只是紧紧的把祝莉抱在怀里。 过了一会他说:“莉莉,我向你保证,有你在我身边,我一定不会变成王亮, 一定也不会不要你,只要你不离开我。”祝莉这才笑了说:“有你这句话我就不担 心了。背我。”说完又趴在李永平背上不动了。李永平只好从命。 晚上的晚会说是晚会,其实只是同学们临别的小聚会,到的同学不是很多,因 为这次分别之后,其实大家还有很多机会碰面,不管大家上什么大学,寒假暑假依 然还可以再见面。大家主要相互问一下考试情况,和老师说再见,说一些感谢老师 的话,然后老师就送同学们祝福,和同学们合影留念。大家虽然不至于流泪不舍, 但临别之时总有几分留恋。不过以前有过何瓜葛,今日都一洗前嫌极尽欢颜。当然 对于那些平时相处很好的朋友来说,比如李永平和刘琦他们。因为这对他们根本不 会有丝毫影响。所以晚会没过多长时间就完了,此次晚会的最大成果就是订立一条 规矩——每年的正月初八举行本班同学聚会。而且地点都是在校门口集合,然后大 家再确定到什么地方去玩。 但是不管怎么说,高中三年好歹算是过完了,不管高考考的怎么样,总得画个 句号了。而这个句号是否画的圆妥,那就视各人而言了。不过怎么说,高中的学习 生活已经结束,但并不意味着整个的高中生活已经结束,因为接下来的填报志愿也 很关键,如果你志愿填报不恰当也会让你前功尽弃。因此同样不可轻视,如果马马 虎虎对待,你一定会尝到恶果。这并不是在吓唬你,每年高考落榜生中都有一些是 因为志愿填报不合理而导致。而且其中不乏高分者。那时候,采用的还是估分制, 所以此种情况更甚。各个省份可能具体情况不同,一般的在7 月13号至18号共5 天 填报志愿的时间,其间由于高考分数尚未得知,所以考生都要由自己对考试情况进 行细致的估计,得出最可信的分数范围,然后再结合往年各个学校的取生分数情况 来确定自己相应填报的志愿。填报志愿还有很多细节问题,这里我就不一一列说了。 大家各说再见之后,也就各自散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大家好聚也好散,不 要说难舍难分,那是不真实的,为了前程大家各奔东西,没有什么不可分舍的,也 许你会带有一丝眷恋,但我相信大家很快就会淡忘。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 交甘若霖,但不管是水还好,是霖还好,相处才是真正的需要。友情可以用来牵挂, 可以用来依靠,可以用来珍藏,但绝对不是用来伤神的。所以朋友分别是不会有切 肤之痛的,有切肤之痛的是恋人的分别。“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没有伤痛只有牵挂。 对于李老师,李永平以前对他存有很多误会,以至于掩盖了李老师对他的诸般 好处,但这天晚上,李永平却突然觉得以前有很多对不住李老师的地方,其实李永 平并不是个调皮的学生,但他却有许许多多毛病,而李老师却又是一个要求严格的 人,所以他们在平时有很多针锋相对的地方。现在李永平每每想到这些都会对李老 师生出许多感激之情,正是因为李老师的严格要求,他在高中才得以有那么一点点 的成绩。到今天,李永平还珍藏着李老师的照片。他那些教育的话语依然清晰于耳。 正应了那句老话,只有等到失去后才懂得去珍惜。是啊,人海茫茫,可是你一 生又能找到几个真正关心你的人呢? 听儿子说考的不错,李永平他爸妈别提有多高兴了,虽然不敢说,他们人生在 世最大的愿望就是儿子能够考个好大学。但可以肯定他们对李永平寄予的期望是那 么大。老两口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十岁,做什么都觉得轻松自如了。虽然他们现 在还不知道分数,但他们相信李永平,相信李永平三年来的努力不会白费,尤其是 高三这一年来,他们对李永平的勤奋有目共睹,所以只要李永平觉得考的不错,那 一定是真的考的不错了。 接下来的几天,李永平和祝莉简直就要玩疯了,整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每一个 商店都被他们俩走了个遍。祝莉就像疯了一样的买东西,这可苦了李永平,大包小 包的挂满全身。每天都被折磨的筋疲力尽。但他却觉得乐在其中,也许这就是爱一 个人的感觉吧。 这样折腾了3 天,到了7 月13日,又是一个让人紧张的日子。因为这一天就要 估分了。如果说以前的感觉不真实,那么对较答案的估分却大致代表了你的得分情 况。李永平和祝莉两人凑在一块紧张的察看着答案。不过还是有惊无险,对完答案, 李永平、祝莉的估分都是很不错的成绩。两人高兴的跳起来,工夫终于不负苦心人。 接下来两人就是填报志愿。李永平准备按照自己的理想填报了T 大学计算机系。 而祝莉准备填报了B 大学英语系。但是他们也不敢自作主张。所以就将志愿书带回 家去跟父母商量。最后在征求了个方面的意见之后,他们最终都填上了自己理想的 大学。然后接下来的就是不短也不长的十几天等待。在这段时间里,祝莉他妈为了 嘉奖两位勇士,打算带他们出去旅游,而且地点也由他们自己选。为此李永平和祝 莉准备了整整一天。最后祝莉妈妈说,带的东西太多了,于是他们又为该放弃什么 而大费周折。最后一切总算是打点清楚了,但却又发生了不好的事——李永平他哥 从深圳传来发生车祸的消息。李永平全家就又急急忙忙的赶去深圳。祝莉只好独自 和她妈一起出去了。虽然她心里很不乐意,但是李永平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也 不可能那么蛮不讲理。 于是,这对小恋人一个去马来西亚旅游,一个去深圳看大哥。只好暂时分开一 段时间了。两人虽然有点不舍,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如此了,却也是没有办法。两人 临行前细细话别,好像这一别就不能在相见一般。但不过你再怎么惜别,分别的日 子还是会来。祝莉本来考虑过不出去旅游了,但所有准备都做好了,不去觉得对不 住她妈,她们母女俩也是好久没一起出去过了。而且李永平也不会同意她这么做。 李永平和他一家人急匆匆赶到深圳,他哥已经住在医院了。幸好,没有生命危 险,而且身体也无缺残,只要住上一个月的院估计就差不多了。呆几天之后,李永 平他爸放心不下家也就回去了。李永平他姐因为也有很重要的事情也走了。只留下 李永平和他妈照顾他哥。李永平还顺便帮哥照看一下他的生意。他哥的生意不大, 是他白手起家的一家广告公司。公司里除了他哥,另外还有几个员工。现在他哥住 院了,人手就显得不够了。所以他哥就让他去帮忙打点一下。李永平说:“可是哥, 我对广告一点都不懂啊。”“等一下,哥的同事们会来,哥给你介绍,你跟着他们 做就是了,不难的。”“嗯,我试试吧。”李永平还是觉得不大放心。“他们不会 觉得烦吧?”“不会的,他们也都是从这一步过来的,不会的,你放心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 下午的时候,他哥的同事们果然都来了,他哥就将他介绍给他们认识,并说了 自己的打算。他的同事们也都非常赞成。于是他哥就说:“既然你们都同意了,李 永平你明天就去公司做事吧,好好向各位大哥大姐学习。”他的同事们也就客气几 句就这样决定了。 然后从第二天开始虚心的学习,学习怎样接待客户,学习广告创意的基本原理。 李永平就开始去哥的公司上班。哥的同事们就手把手的教他。他很永平的文学 根底好,所以学习起来进步非常快。起先他们还不敢让他进行广告创意,后来李永 平做了一次之后,不仅他们觉得不错,客户也非常满意,所以他们也就很放心的让 他去做了。李永平他自己也没料到自己在广告上这样好的天赋,其实他本来就有文 学天赋,凡是跟文学有关的东西都不会差,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只是他以前不自 知罢了。 这样做了几天,这天晚上,他接到祝莉的电话,祝莉在电话里告诉他,她和她 妈明天上午就起身回来。坐明天上午9 点半悉尼至上海的客机。李永平就说,你怎 么现在才告诉我啊,我也来不及去上海接你了。祝莉就说,我本来要早通知你的, 但我妈说你可能离不开你哥,你哥住院需要人照顾,所以她就没让我打了。李永平 说,你妈想得还真周到啊,你妈真好,不过你们可要小心点,路上当心坏人啊。 这样越说,思念越浓,就盼望着能快点见面。祝莉说,一到上海我马上就赶往 深圳,到时就要你接我了。李永平就说,那当然了。于是祝莉就说,等我到了上海 再给电话啊。 挂了电话,李永平就开始盼望着祝莉的第二个电话。在办公室里老是发呆,有 时就会想着他和祝莉以前的趣事而暗暗傻笑。 这样等到第二天晚上,还没接到祝莉的电话。李永平心想可能祝莉和她妈在上 海要逗留一段时间。于是也没放在心上。这时他打开电视看新闻,刚打开电视就听 到一则新闻:“北京时间今天下午3 时左右,从马来西亚某地飞往上海的中国航空 公司2457客机在途中遇事坠毁,残骸坠落在中国南海某处,由于抢救及时,机上乘 客有部分生还……听到这则新闻,李永平简直被吓懵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打电 话,快点打电话,打电话……“他嘴里念叨着,可是却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好一会 之后他才拨通了祝莉的电话,听到祝莉的声音,他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一半。他急 切地问祝莉:”莉莉,你们现在在哪?“那边传来祝莉的哭腔,”李永平,你快来 接我啊,妈妈不见了,快点来啊!快点啊……“李永平说:”莉莉你别害怕,你先 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我马上就来。“”我也不知道,我们掉进海里,等我醒来就 已经在医院了,妈妈不见了,我打她电话没人接。李永平你快来啊,我好害怕。 “”好好,莉莉,你别害怕,我马上就来。“放下电话,李永平马上打开电视,电 视上一定有报道抢救空难者的医院的名字,果然不出他所料,这是广东某地的一家 小医院。 离深圳不远。 李永平来不及去通知哥哥,只是让他同事代为转告。然后十万火急的赶往那家 医院。几番周折,李永平在医院里找到了祝莉,见到祝莉的第一眼,李永平有点不 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头发蓬乱的缩在床角边,两眼黯淡无光,看到李永平进来只知 道傻傻的哭。李永平看的心都碎了,他紧紧的抱着祝莉发抖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的 抚摸着祝莉的头发,伫立在他怀里哭的海潮汹涌,哭的声嘶力竭。李永平吻着祝莉 冰冷的额头,一次又一次的安慰她说:“莉莉不要爬,你妈不会有事的,他们一定 可以找到她的。”可是祝莉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最后李永平就任由祝莉在他怀里 哭,他知道哭出来对祝莉反而会好一点。 世间万事最是难测,前几天还天真浪漫地对男朋友撒娇的祝莉,一夜之间就经 受人生最大的变故,遭受空难,母亲生死未卜,父亲远在天边,唯一可以依赖的就 是李永平了。想到这,李永平也忍不住要流泪,但是他没有,因为他知道这时候他 带给祝莉的应该是坚强而不是泪水。 护士进来给祝莉打针,祝莉说什么也不肯打,李永平使出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才 劝服她。他用各种办法安慰着祝莉,尽他最大的能力去抚平祝莉的伤口。祝莉也并 不是不愿接受李永平的安慰,但是要她从恐惧和失去母亲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不是 一天两天的事。李永平也深深懂得这个道理,这也让他想起了王亮的死。祝莉妈妈 平时对他和祝莉总是关心倍至,对他就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所以她生死未卜这么 多天了,他同样心痛不已,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祝莉最需要的是他的安慰,如 果他也沉浸在悲伤里不能自拔,那么祝莉将会陷的更深。 最后,政府停止了打捞,祝莉妈妈也被宣告事故死亡。祝莉怎么也不愿接受这 个事实。李永平就细致周到的关怀着她,体贴着她。李永平那次住院,祝莉每天都 来给讲话。现在也轮到李永平给祝莉讲笑话了,李永平看的书多,肚子里有的是笑 话,但是每次讲笑话的时候,祝莉都听得走神,每次都目光呆痴的望着天花板出神。 但偶尔祝莉也能听完他讲的一个笑话,有时她也会开心的笑笑,但是却很难得。 事故的第二天祝莉她爸就从加拿大赶回来了。这个走南闯北的生意人显得倒还 算坚强,他抱着女儿,轻轻的安慰着女儿。但李永平知道,他这是装出来的,他只 是不愿意让祝莉看见了更伤心。因为李永平常常见到他在外面一个人躲着流泪。一 夜夫妻百日恩,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人莫过于他了。而且他还要将自己的悲痛深深 的藏在心底不能让女儿知道,因为女儿承受的已经够多的了。 李永平不能眼看着祝莉在痛苦的沼泽里不能自拔,他对祝莉说:“莉莉,你不 能这样对自己,知道吗?你妈也不希望你这样,而且你想想你爸,你这样他该有担 心啊?这世界有这么多爱你的人,他们都不希望你这样,你一定要坚强起来。” 这样过了几天,祝莉慢慢的恢复常态了。李永平知道,要想抚平她心中的创伤, 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需要他以后慢慢的用爱去关怀祝莉。经过这一次变故,他觉 得自己好像成熟了许多。好像就是片刻的功夫,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想问题与 以前有了很大不同。他和祝莉的感情也更加牢固了,两人都已经彼此离不开对方。 他们各自已经成为对方的精神依托,谁也放不下谁。 祝莉受伤的是心里,所以李永平跟他哥说,他要陪祝莉先回家去。 回到家,熟悉的家,回到家什么都觉得舒适了。祝莉的气色也好了许多。看到 祝莉家里井井有序的一切,李永平心头又有无限伤痛,这种感觉跟当年对王亮的又 不一样。王亮的死好像砍了他的一条胳膊一样,而祝莉她妈的死就好像有人冷不防 从背心捅了他一刀,让他不敢相信,这种痛更是致命,虽然他不如断臂那样痛的久 长。等到最后,这种痛就会化为一种怀念,一种想念,一种祝福。这也正是朋友和 家人的区别。所以他知道,祝莉的伤痛需要时间来治愈。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帮组她 度过难关。除了她爸,他是她在这世界上最亲近、最信赖的人。也只有他才能帮组 她。 高考分应该出来了,分数跟预料的差不多,所以上大学的事暂且不用去管了, 只等录取通知书就好了。他现在要想的就是怎样让祝莉更高兴点。他曾想过陪祝莉 出去走走,但又怕祝莉心中阴影未去,这样更勾起她心中伤痛。他突然想起他初中 那次参加“春蕾杯”诗歌赛时认识的那位评委——少林寺方丈“行空大师”. 他说 今后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去找他。所以他想带祝莉去少林寺住一段时间,一来那里环 境清静事和养心,二来他希望“行空大师”好好安慰安慰祝莉,“行空大师”博古 通今,大智大慧,能够让他开导祝莉那是最好不过了。 于是他就把自己的打算跟祝莉说了,祝莉答应了,家里人也没有谁反对。祝莉 她爸不放心,一定送他们去,但李永平觉得没那个必要。祝莉她爸也就不坚持了。 他说:“那也好,你们路上多小心就是。我回加拿大打点一下,马上回来。” 走的时候他对李永平说:“祝莉有什么事就都靠你照顾了,不过有你陪着她我也放 心。”李永平向他许诺说:“叔父,您放心,等你下次回来,我带一个快快乐乐的 回来给您看。”“有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我们现在都老了,也不了解你们年轻 人的心思,安慰祝莉还要靠你。你以后多关心她。”“知道了叔父,您就放心吧。” 送祝莉她爸走了之后,李永平他们俩马上启程去嵩山。几番颠簸,终于到了少 林寺。李永平认识“行空大师”已经快五年了,他俩是名副其实的忘年交,行空大 师已年逾古稀,但却精神矍铄,行如风,坐如钟,站如松,一幅活菩萨的样子。其 实他和李永平也就一面之缘,但他们却很投缘,李永平不叫他大师,叫他爷爷,他 也不叫李永平施主,叫他永平,好像真的爷孙一样。他很赏识李永平的诗才,鼓励 李永平一定要坚持下去。那次分手之后,李永平和他也通过不少的信,但自从高三 之后由于学习繁忙,已经很久没跟他联系。想起行空大师以前夸他的那些话语,李 永平心里就不是滋味,觉得辜负了大师爷爷的期望。 由于他们分别的时候李永平是个半大小伙,如今五年没见,虽然行空大师的相 貌没怎么变,但是李永平却变化很大。单说那嘴边的胡须就够让行空大师认的了。 所以当小和尚领着李永平进来,李永平叫他爷爷的时候,他愣得没回过神来。 好半晌才哈哈大笑说:“永平,是你吗?怎么长这么大了。看来爷爷真的是老了。” 他掐掐手指想了想说,“快五年了吧。”李永平也笑呵呵的说:“爷爷是活佛祖, 爷爷怎么会老呢?”“还是永平会说话,还跟以前一样乖,懂得逗爷爷开心,”他 又和蔼的看了祝莉一眼,说:“永平,给爷爷介绍一下,这位女施主是……?”李 永平赶紧说:“爷爷,她是我的朋友,是专门来找爷爷学下棋的,爷爷,您以后也 不要叫他女施主了,那多别扭啊,她叫祝莉,我叫她莉莉,你也叫她莉莉吧。”行 空大师就说:“好好,我就依你。”然后他转对着祝莉说:“莉莉啊,我们李永平 这几年有没有调皮啊?有没有欺负你啊?告诉爷爷,爷爷打他屁股。”祝莉第一次 见到这样一个活菩萨一般和蔼可亲又葆有一颗童心的老人,亲切感油然而生,就好 像见到自己的亲爷爷一般,心中的委屈就全部释放了出来,靠在行空大师的怀里放 声大哭。其实行空大师早就看出了事情的端倪。李永平不禁打心里佩服他,不愧为 洞悉人间万般事的行空大师。 第二天李永平将祝莉的事细说给行空大师听,行空大师说:“爱之深,痛之切, 莉莉一时不能接受那是很正常的。我相信有你在她身边照顾她,她很快就会好起来 的。你们在少林寺多住一段时间,这样对莉莉可能会更好点。”李永平就对行空大 师说:“爷爷,祝莉也很喜欢下围棋,您能不能教教她啊?”行空大师就说:“这 不急,你们既然来了爷爷先应该带你们到四周走走。” 行空大师首先带他们去大雄宝殿,大雄宝殿是少林寺的正殿,也是寺内最大的 殿宇。原为金代建筑,清雍正十三年重修,1928年毁于兵火,1986年重修。面阔五 间,长26.57 米;进深四间,宽20.34 米;高19米,重檐歇山式建筑。殿内中央供 奉横三世佛塑像,两侧为十八罗汉塑像。该殿为寺内进行佛事活动的中心场所。 大雄宝殿内供奉的三尊佛像,从右至左分别为:东方净琉璃世界的药师佛,娑 婆世界的释迦牟尼佛和西方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因其是指地域范围来讲,故称“ 横三世佛“. 大雄宝殿内东侧有一铜钟,该钟铸于明万历十七年(公元1589年)。钟的下面 端坐地藏王菩萨木雕像。这是佛教界的固定格局,称这口钟为幽冥钟,称地藏王为 幽冥教主,因其有“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大愿,故传为阴曹地府的主宰者。 大雄宝殿屏壁后面,悬塑有紫竹观音像。他是中国佛教中四大菩萨之一。相传, 观世音菩萨为使众生便于接受佛理,根据不同对象相应的示现出身份的形态。他的 名号叫“正法明如来”. 观世音菩萨在人海潮音中常以大慈大悲心观照世间,寻声 救苦,因此,人们都很喜欢他。紫竹观音像,栩栩如生,自然安祥。 看完大雄宝殿,行空大师又领着李永平他们去天王殿、普贤殿、文殊殿、千王 殿、藏经阁……把少林寺里面都看了个遍。 最后他说:“我还带你们去看个有趣的。”李永平就问:“爷爷,是去那里啊?” 行空大师说:“你先别问,呆会你就知道了。你们跟着我走就是了。” 于是他们俩就跟着行空大师一路走去,走了好久,终于到了,李永平一看,却 是“嵩山书院”他撅着嘴巴说:“爷爷,您也骗人啊?这有什么有趣的?”行空大 师就看着他说:“看来你挺了解的,你说说看。”李永平就说:“嵩阳书院在嵩山 南麓,登封县城北约三公里处。东西山岭环抱,逍遥谷溪水缓缓南流,嵩岳寺溪水 汩汩西来,两道清澈的溪水,在嵩阳书院前面汇合,名曰双溪河,然后蜿蜒东南入 颍。书院南面是开阔的沃田。站在嵩阳书院门口四望,可仰望嵩岳诸峰,可俯瞰登 封城全景。环境十分幽美,为读书胜地。它与雎洲的‘雎阳书院’,湖南的‘岳麓 书院’,江西的‘白鹿洞书院’,共称为宋代四大书院。嵩阳书院在历史上曾为佛 教、道教场所,后来为儒家独占。嵩阳书院始建于公元484 年,五代周至宋时,儒 教洛派理学大师程灏、程颐在书院聚生徒数百人讲学。嵩阳书院经历代多次增建修 补,规模逐渐形成,布局日趋严整。书院的建制,古朴雅致,大方不俗。爷爷,我 说的对吗?”“对,一字不差。可是你知道的只是书本上的东西啊,其实世界上还 存在着很多书本上找不到的事啊,所以做人眼界不能太窄,要看得宽点,大点,远 点啊。你懂吗?永平?”李永平说:“谢谢爷爷指点。”行空大师又问祝莉说:“ 莉莉,你说呢?”祝莉说:“爷爷,我有点迷惑。”行空大师说:“慢慢来,别急。” 然后他说:“你们知道将军柏吗?”李永平他俩都摇头。行空大师就接着说;“ 这将军柏啊,有个传闻,我们边走边讲,相传在两千多年前,汉武帝刘彻来游 嵩山,走到嵩山南麓的嵩山书院,刚一进门,只见一棵柏树,身材奇伟,枝叶茂密, 武帝仰望许久,随口封为“大将军”. 穿过二进院又见一棵柏树比“大将军”还要 大,武帝颇为懊悔。但自己贵为天子,不容改口。遂封为“二将军”. “大将军” 高兴的大笑,笑弯了腰,成了弯腰树。“二将军”心生闷气,肚子气炸,变成了空 心树。“ 三将军“为此十分恼怒,它突起一枝直插天际,好象与人争斗的样子。可惜它 在明末被火焚烧。”说到这的时候,他们刚好到了将军柏前面。看着那两棵松树的 样子再想着行空大师刚才讲的传闻,李永平和祝莉都忍不住笑出声来。等他们笑完, 行空大师问道:“游客到此一般会大笑,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李永平 和祝莉都猜不透行空大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行空大师停了一会接着说:“这人啊 就跟这树一样,心是根本,只要伤了这颗心,这人也会变成畸形,或者干脆消亡。 再大的事也比不过幸福重要,这世界万物如果活在这世界上没有了幸福,有的只是 伤痛,那活着有又什么价值?”李永平这才明白,行空大师正在开导祝莉。看祝莉 的样子好像也有所体会。她看着行空大师说:“谢谢爷爷。”行空大师会心的笑了 笑。 然后行空大师又带他们参观了塔林,塔林位与少林寺西三百米处的山脚下。“ 塔“即和尚的坟莹。寺僧们圆寂后,根据其生前在佛教界的修养,学问,地位 和威望等,修造大小不一的墓塔,安葬骨灰(尸骨)于其中,并刻石纪念,表其功 德。 塔林中现有唐,宋,金,元,明,清各代砖石墓塔二百四十余座。是国内最大 的塔群。因其朝代不同,塔的形式多样,制式不一,在砖石建筑和雕刻艺术上有很 大的研究价值。 最后,行空大师说,“看完达摩洞我们就回去,明天再带你们去看其他的,一 定要带你们看完整个少室山和太室山。”李永平曾经看到一本书上说过达摩洞的达 摩人像石谜。相传,气功禅师达摩曾在少林寺少室山洞练功,面壁静坐9 年。由于 他9 年如一日地苦修,竟把自己的影子映入石壁,形成了古今中外罕见的人像石。 人像石旁有诗曰:“九年面壁拂祖在,灵石显影精气神。” 热衷禅学气功修炼者认为,人像石是达摩修行功深时身体超俗产生的特殊光解 作用日渐形成的。 光解作用的现象在现实中到处存在。比如经常戴着手表在露天作业的人,手腕 上会留下一圈印记;军人的前额一般都会有帽檐的痕迹;苹果上的“欢度春节”等 字样,是园艺师把剪纸贴在快熟的苹果上,靠阳光照射形成的……这些都是光解作 用的缓慢效应造成的。 练气功有素者可以形成较大的生物电磁能辐射源,在特殊的观测条件下,观者 可以看到这些人身上发出的强弱各异的光环。达摩是位气功大师,具有超人的生物 电磁场。我们试作这样的推测:当达摩在少室山后山洞里面壁练功时,其体内便发 出超人的生物光,这种生物光作用到山洞里的某种物质如尘之类,经过9 年,终于 形成了古今罕见的人像石。当代的静电印刷术也可以从另一角度解释这种光解效应。 静电印刷术俗称静电复印。它是把带阴电的油墨粉喷洒在带阳电的硒板,再转 印在纸上。这种印刷术靠的就是电磁场的作用。少室山洞中虽无粉末,但却有尘埃, 加上达摩具有电磁特性的人体能场,便产生了移影如石的特殊功效。《面壁石赞》 曰:“全身精入石,灵石肖全形”,则暗示了人体电磁场的光解作用。在中外名胜 古迹中,达摩人像石一类莫名其妙的像,使人们千百年来百思不得其解,似乎充满 了神秘的色彩。 回少林寺的路上,李永平发现与今天早上相比,祝莉的气色明显好多了,因此 心里更加佩服行空大师,以前自己说了那么多,只是一些废话,却没有抓住根本, 其实现在最需要的是帮祝莉找一个解脱痛苦的理由,要不她打心里就不愿意去解脱, 而没有她自己的努力,外人的劝说都是无用。而行空大师一眼就看出了玄机。所以 李永平觉得自己应该抓着这个机会好好向行空大师学习学习。尤其藏经阁里有那么 多书,嗜书如狂的他更不可能错过,只要行空大师愿意给他看。不过相信行空大师 一定很乐意。而且行空大师琴棋诗书画样样精通,如今要找到这样一位老师的确是 难上加难。 回到少林寺,李永平问祝莉;“莉莉,怎么样?累不累?”他走近拉着祝莉的 手说:“莉莉,看你气色好多了哦。”祝莉深情地看着李永平说:“李永平,这些 天让你们担心了。我现在没事了。”她靠在李永平的肩膀上,李永平楼着她的肩膀 说:“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前些天看着你痛不欲生的样子,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吗?以后你不能再这样折磨自己了,也不能再这样折磨我了。”祝莉抬起头来再次 深情的看着李永平说:“我爱你。”这是祝莉第一次如此直接地对李永平表示爱意, 李永平听得心里狂跳不止,脑袋好像也有种眩晕的感觉。虽然他们都深知对方的爱 意,但今天李永平听来还是感到幸福无比。所以爱人们啊,请不要吝啬向你深爱的 人儿说“爱”,也不要因为习惯了彼此的爱情而使你们的爱情老掉。要知道,你的 一声“我爱你。”会给深爱你的人儿带来多少幸福啊?李永平将祝莉紧紧的抱在胸 前,他真希望整个世界就此静止,让他和祝莉在幸福中死去。可是那仅仅只是个希 望,一个最不真实的希望。 在少林寺的这段日子是李永平和祝莉今生最快乐最值得回忆的一段时光。经历 了风风雨雨之后,两颗年轻相爱的心真正交合到一块,纯洁无暇的心灵交合,没有 任何来自肉体的污染。 有行空大师的开导,也通过祝莉自己努力,她的情况一天好胜一天,开始跟李 永平有说有笑了,性格也开始恢复到她先前那种天真活泼的性格。 行空大师果真教祝莉下围棋,祝莉以前也跟李永平学过一点围棋。不过以李永 平那样的水平,可以想象他教出的弟子好不到哪去,何况祝莉以前也没用心学过。 所以行空大师教她也是从最基本的开始的。 行空大师首先给他们看唐朝王积薪的《围棋十决》: 一。不得贪胜二。入界宜缓 三。攻彼顾我四。弃子争先 五。舍小就大六。逢危须弃 七。慎勿轻速八。动须相应 九。彼强自保十。势孤取和 还有北宋刘仲普的《棋决》: 一曰布置 盖布置棋之先务,如兵之先阵而待敌也。意在疏密得中,形式不屈,远近足以 相援,先后可以相符。若於他境,或於六三、三六下子,及九三、十三之着,思不 执一,进退合宜。诀曰:“远不可太疏,疏则易断,近不可太促,促则势赢。”正 谓此也。善棋者不困在此,使困在彼;壮在已势,赢在人势。此乃为格。 二曰侵凌 夫棋路无必成,子无必杀,乘机智变,不可预图。且布置已定,则强弱未分, 形势鼎峙,然后侵凌之法得以行乎其间,必使应援相接,勾落相连,多方以拥逼, 迤逦而侵袭。侵袭若行,则彼路不得不促;拥逼渐急,彼势不得不赢。矣乎忿而先 动,则视敌而索其情,观动而制乎变。此之谓善应者也。 三曰用战 用战之法,非棋要道也。不得已而用之,则务在廉慎以守封疆,端重而全形势。 封疆善授我者逸矣。夫以实击虚,以逸待劳,则攻必破,战必克矣。 四曰取舍 取舍者,棋之大计。转战之后,孤棋隔绝,取舍不明,患将及矣。盖施行决胜 谓之取,弃子取势谓之舍。若内足以预奇谋,外足以隆形势,纵之则莫御,守之则 莫攻,如是之棋,虽少可取而保之;若内无所图,外无所援,出之则愈穷,而徒益 彼之势;守之则愈困,而徒壮彼之威,如是之棋,虽多可舍而委之。 别说这棋理,但是这字面意思也很是难以理解。所以行空大师教的时候的确费 了不少功夫。不过,李永平和祝莉学得都很认真,这期间,李永平也读了其他一些 关于围棋的书籍和文章,有张靖的《棋经十三篇》,有《敦煌棋经》的抄本的再抄 本的印刷本,听行空大师说此经的原本现在大英博物馆,李永平听了心里很不是滋 味,我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我们自己却保不住啊。 不过他看这些棋经也收获不大,语言理解难是一个方面,本身棋艺局限也是一 方面,不过行空大师要他尽量多记点经书和棋谱,说等以后他棋艺更深点自然而然 就会有体会了。 行空大师说,这下棋就象做人一样,实践和理论都不能少。所谓行万里路读万 卷书就是这个道理啊。 他又说,棋者意同於用兵,古人所谓“怯敌则运计乘虚,沉谋默战於方寸之间, 解难排纷於顷刻之际。动静迭居,莫测奇正。不以犹豫而害成功,不以小利而妨远 略。” 在对弈方面李永平倒是有了些进步。行空大师很高兴,说:“爷爷老了,下棋 是你们年轻人的事,老了,想不动了。”李永平说:“才不是呢,想在年轻人没几 个喜欢下棋的,我倒是见到很多象你一样的老爷爷下棋。”“噢,是吗?爷爷很久 没出去了,很多事都不一样了啊。”李永平就说:“爷爷,您有空就到湖南去玩, 对了,您有个师弟不是在衡山吗,下次云游去他那可别忘了到我家做客啊。到时候 我一定陪您下三天三夜棋。”行空大师说:“你这么说啊,爷爷被你吓得不敢去了。” 李永平觉得很委屈,“爷爷,你不是说你最喜欢下棋的吗?我拿您最喜欢的东西招 待您,您还不去啊?”行空大师说:“永平孝顺爷爷,爷爷会去的。”“那我就放 心了,爷爷您说话要算数啊。” 行空大师问李永平是不是每天坚持读诗写诗,李永平面有愧色,说:“爷爷, 对不起,高三这一年,我一整年没写诗了。”行空大师并不觉得奇怪,说:“我其 实也猜到了。你也一整年没给我写信了,以前你只要写了新诗都要给我看的。所以 我猜你是功课紧没时间写。”李永平点点头说:“为了高考我牺牲了很多。我想进 了大学可能空间会更广一些。到时还要爷爷看我的诗。”“嗯,爷爷盼着你有出息 的那一天。”“爷爷,永平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好,永平有抱负,爷爷没 白喜欢你。” 祝莉没有李永平那样喜欢棋,学几天之后就不如以前认真了,行空大师知道这 学棋也要讲缘分,不想学当然不会勉强她。所以也不要求她一定要去下棋,随她想 干什么就干什么。于是祝莉每天就去菜地帮那些僧人们种菜割菜。少林武功虽然名 扬中外,但其实少林寺里也很少人练武,而且他们跟武僧们也不住在一块,要不连 李永平也会忍不住去偷学武功了。跟这些善良的僧人们每天处在一块,祝莉恢复的 很快,已经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佛门清静地,佛光普照,让你心静如水,没有一丝 痛苦一丝烦恼。所以李永平有时候又很羡慕那些僧人们,羡慕他们那份清单那份悠 闲。但此时的李永平心中尚有把烈火燃烧,有远大的抱负。要不他真想永远呆在少 林寺。 就目前而言,他首先牵挂的是录取通知书。昨天,李永平打电话到家,问他爸 通知书到了没有,他爸说还没有道,不过数着日子也快到了,但学校其他填T 大学 的同学的通知书也还没到,所以不用担心。祝莉的通知书也还是没到。所以在耐心 的等几天吧。 在寺庙的住,真的可以忘记很多东西,让你想到的始终只是现在,始终只是快 乐。所以这种日子也过的特别快。僧人寡欲,但是李永平觉得僧人却是最会享乐的 一群,他们贪婪的享受着每一天,他们独自享受着自己的全部,不让任何人分享。 正因为他们寡欲,所以他们才能享受到快乐,正因为他们寡欲,所以才没有让 欲望瓜分自己的快乐,独享它的全部,每一分每一秒。 李永平觉得自己做不到这一点,他牵挂的东西太多,失去的也必然更多。他不 可能去淡忘他现在急切地想拥有的一切,名誉,地位,金钱,说到底,他还有着虚 荣。但在所有的凡人眼里,这一切并不是虚荣,相反的,他们认为这是最实在,最 真实的东西。象行空大师所讲的所谓幸福快乐才是虚无飘渺的。也许正是圣人同凡 人的区别——一个求远功,一个图近利。近利当然更容易让人接受当然更易蒙蔽你 的双眼。更容易满足你的一时之需。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