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所以才去爱 作者:每木 我是一个古怪的女生,他们都那样说。既任性又固执,甚至有人用“邪”来 形容我,他们发现个性嚣张这个词用在我身上都有些相比抑下。我就是如此的一 个人。夏天我喜欢捂着厚厚的衣服去吃火锅涮麻辣烫,一星期三次,从未间断。 冬天我让人觉得凉意习习,我大口大口的吃着冰棒,大声的嚷着过瘾。早上我要 么沉默不语,做沉思状,要么蒙头大睡,睡眼朦胧。而晚上,我大口吃饭大声唱 歌大嚷大叫,踏着拍子跳着疯狂的disco 扭动着有点儿baby fat的身体。我喜欢 这样。我鲜艳又妖娆的红头发高高的竖着,我往头发上喷着香的呛人的啫哩水, 当别人呛的打喷嚏时,我会发出由衷的开心的笑。我的左耳上嵌着让人看了心里 发毛的一排耳针,右耳上则孤零零的吊着一个耳环,但它放肆的垂在我的肩上。 我冲望着我吐舌的人还击一样的吐吐舌头,让他们看到我舌头上更让他们意料不 到的铁丁,看到他们如遇狼一般从我身边逃之夭夭,我哈哈大笑,吹着响亮的口 哨。但我的打扮和举动不会让熟悉我的人感到轻浮,我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古 惑妹,我现年二十有三,我有固定又令人羡慕的工作,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款, 所以我说我是小资我怕谁,并且我绝对的作风正派,陌生男士休想靠近我半步, 我的父母对我百分之二百的放心,他们还怕我不使坏,所以我旁若无人的乱打扮。 我喜欢如此。身边的男士对我表示无限好感,但是从未有人敢找我做女朋友,他 们统统胆小如鼠对我望而却步,他们觉得我做哥们儿会比较合适,所以至今我这 块朽木尚未雕琢,甚至我有些怀疑我的情商是否为零。所以一个礼拜的国庆长假 我只有窝在家里看VCD. 刚经过一个长假回到久违的公司,我冲望着我直皱眉头的老板打了个招呼, 他遍笑盈盈的迎了上来。我理解他此时有多痛苦,一个礼拜前我还是一只染着红 色头发的火鸡,现如今整个变成一吉普塞人,他望着我五颜六色的头发,我觉得 他开始发晕,于是我故意挑衅的说,您觉得我的头发如何啊。意料之中他很难受 的挤出一堆笑。其实真有些难为我的老板了。在他的三申五令下全公司无人上班 不穿职业装,可我却例外并更加嚣张,最可悲的是我可怜的老板竟拿我毫无办法, 因为我是骨干中的骨干,是他的公司学此专业为数不多的女性,而更重要的是我 们是忘年之交。所以他没有解雇我,于是他叫我去办公室,给我加薪,放我长假, 可我依旧,最后他说我求您了,我说不行啊,这是原则不能改,我喜欢这样,那 我走好吧。最后来他开大会,他对全体员工说,算了,饶了她吧,就让她成为公 司的一道风景线吧。所以,我成了公众,我依旧我形我素。我看着我那肥胖的可 怜的老板,我说您找我有事吗?他终于如释重负,他很官腔的对我说话,我却一 再强忍着我的狂笑,我说这里没有别人,假正经,老顽童。然后放肆的低头大笑。 他小声喊我,我的姑奶奶,您正经点儿。于是我抬头看他。这才看到在老板的旁 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男生,那是我第一次见他,我盯着他那张精致的脸,顿时, 我脸红了,知道自己对老板的失态,而更重要的是我那犯贱的眼睛竟不能从他脸 前移动,他也是看着我的,四目相对下,我看到了他贼贼的笑,他眼中我那彩色 的头发,夸张的打扮。于是我不在奢望什么,我抖擞自己我说,老板,请您关照 吧。我知道这鬼老头看出我的反常,于是我心虚的看他,像一个学生等待老师的 批评,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像个真正的长辈。老板压着他的笑说,水默,这是新来 的负责人,叫黄亦沉,你们相互关照了。他那故意重读的后几个字让我浑身不舒 服,于是我急忙领着我的新上司走进电梯。逃离我老板那意味深长的笑,我第一 次发现这个鬼老头的阴险。 走进电梯我如释重负的松口气,可当我环视四周后我再次呼吸紧张,偌大的 电梯里竟只有我和那个陌生人。他站在我的旁边,可我分明感觉到他看我那灼热 的目光,我不能读懂那双深邃眸子里是怎样的想法,于是我再次不安,局促不定。 我常常只对陌生人看我那千奇百怪的眼神轻轻一笑,绝不让他们的想法左右我, 我几乎是不在乎那些的。可此时我是真的想知道他眼中的我,很想从他眼中看出 些什么来,可我竟然不敢迎上他的目光,而且我明显感觉到我的脸在燃烧,在心 中我对自己说我对他也许一见钟情了。我想着电梯就到了八楼,我其实是想让他 先出去的,可他却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于是走向门口,并且神经质的抬 头看着他,我知道那一刻我的大脑是不兼存这一点的,可我一意孤行,仿佛那时 自己真的变成色女了。他也低头看着我,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眼中。那一刻 仿佛一个世纪般长,我也像顷刻掉进了一片温柔,难怪人家说Fallinlove,原来 就是掉进去的感觉。他像一个魔鬼,当时我那空白的大脑只有这一条信息无缘的 滑过。如果不是旁人的经过,我猜想那时的目光是不会停止的,我甚至希望就如 此的继续下去。他看了看那旁人抱歉的对人家笑,然后他拉着我的手走出了电梯, 并且倚在我的耳边说,你真美。我很长时间的呆立在那里,我终于知道了他眼中 的我,第一次破天荒的有人说我很美。我不相信的看他,他说我一声傻啊,我任 他拉着我的手走进办公室,抵住同事们那好奇的目光,我抬头笑着对他,不管他 说的是真是假,我一直觉得他看懂了那华丽服饰下真正的我。 我和亦沉就如此这般的坠入情网,说不上谁勾引了谁,而且我们一致认为老 板那糟老头是我们的月下老。在我和亦沉认识以后,我大胆的尝试着更加夸张的 打扮,并且这也是他鼓励我去做的。我离奇的扮相惊的旁人喷血,可亦沉却幸福 的笑着说我清纯无比,我也差点吐血说亦沉你少贫嘴少哄我开心,他举手盟誓说 真的。我假装生气却最后还是被他甜言蜜语征服,我也开心的笑了并且很认真的 说,亦沉我明天想披上黑色的长发。于是,当我穿上一袭白裙,披上我重新自然 的长发时,我看着亦沉惊奇的张着O 字型的嘴,像所有我认识的人一样他MYGOD 的叫了一声,然后轻轻拥我入怀,他说,我爱死你了,臭丫头。而后对我说了声 谢谢,我于是泪如雨下。我们就这样幸福的生活着,我差点就想和他生活在一起, 虽然他尚未向我求婚。 直到发生了那件事。 我是在咖啡厅里碰见他们的,不是我故意盯梢,那是我常去的地方在我和亦 沉认识之前,后来那成了我们常常约会的地方。我是在无意中看到一个女人趴在 他的肩头哭,这是不足以让我生气的,喜欢亦沉的女人一大堆,可惟独我只让他 喜欢,可当亦沉的手抚着那女人的发去试图安慰她时,我的头脑发热,我走向这 对令我感到恶心的人身边,可以想象亦沉的吃惊,他想去说什么想去解释这一切, 可不等他做到,一杯热咖啡泼向了他,然后再是一记巴掌。我说,黄亦沉你够了, 我水默算是让你耍了。我看到整个咖啡厅的人都在看我们包括那个女的。水默, 你这个蠢女人,他愤怒的吼到,并拉着即将离开的我的手,我说,黄亦沉你放我 走,我是蠢,你也真会挑地方啊。我挣托他的手逃了出去,我发觉我的心冷到了 极点,虽然我最好了被欺骗的准备,可是却不希望我被人骗,况且,不知什么时 候,我发觉我爱上了这个人。亦沉没有追出来,倘若他追出来我定会原谅他的, 可他没有,他根本就毫不在乎我。 他踢开我的门闯了进来,把我刚刚放进行李箱里的衣服统统扔进衣柜,他将 我推向沙发,我从未见过如此愤怒的他,不知平时温温而雅的他也有如此冷酷的 一面,但我也是一样的愤怒。我说,你滚,你算我水默什么人啊,前任男友吗? 不过,在你玩够我之前,我会先甩了你的。然后我继续收拾着我的衣服,不理会 这个发怒的男生。可他却笑了起来,从身后拦腰抱住我,他的温柔的气息穿透了 我的皮肤,他说,我会以为你是在吃醋。我是差一点就被诱惑了,凭着仅存的理 智,我挣托开他,我说,你少臭美了。他依旧笑,说水默你离不开我。我说,这 个好玩,你试试看我能吗?然后我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那个自信的他。 我去了我一直幻想的云南疯玩了一个月,然后再用一个月的时间窝在我祖母 留给我在乡下的房间里看周星驰的喜剧片。我不亦乐乎,乐不思蜀。直到2 个月 后,老板给我发了短信息水默,快回来,公司离不开你。当时我不憎恨这可恶的 信息扰乱了我与世隔绝的生活,相反我感谢它给了我回去的理由。可是我很悲切, 我是多么希望这是亦沉发给我的,多么殷切的想听到他说水默,快回来,我离不 开你。 我简单的收拾后,回到了公司。老板依旧是贼贼的笑。他说,你们可玩的是 不亦乐乎啊,亦沉说你们要去旅行,我就准假了,没想到这么久,我云里雾里不 知所措。他又问到,亦沉呢?我有点迷惑了,我重复到老板的话我和亦沉去旅行, 可是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啊。我告诉老板我听不懂您说的话。老板更加得寸进尺的 笑,他说,水默你少装了,蜜月旅行后也得发喜糖啊,然后他又是一阵大笑。在 他诡异的笑容下,我内心一阵阵发秫。 我说您让那小子耍了,在这几个月里,我没有见他一次。老板一阵惊讶然后 自顾离开,自言自语说那这小子去哪了啊。后来的一个星期里,亦沉依旧没有出 现,我竟然有些担心,茶不思饭不宁,后来我再次请假,我大街小巷的寻找他的 踪影,狂打他的手机,他的电话,可答复是以停用。亦沉真的从这个世界消逝了 吗?或者,我企盼又天真的想他一定是去找我了,而后者一个更加强烈又令我厌 恶的怪念头冲入我的脑中,他一定是和那个女人远走高飞了。并且这种想法越来 越强烈,更可悲的是我发觉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家伙,像他说的我离不开他 了。 我漫无目标的走进了那间咖啡厅,坐在我们常常约会的那张桌子前。我有种 故地重游的感觉,不由的悲从心来。服务小姐端来我常喝的清咖啡说,小姐,您 好久不来了啊。我轻轻的笑笑不知说什么好,重复到,是呀,好久不来了。我尝 了尝咖啡,第一次觉得它是这般的苦,怪不得亦沉常给我杯子里添上大量的牛奶 和冰糖,我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他,要是平时他一定在旁边的那张大桌上摆着米 诺骨牌。 于是我起身来到摆满米诺骨牌的桌子前,我颤颤巍巍的摆弄着,我的手不由 自主的发抖着,这不是平时的我,我小心的摆放着一个心型,可是每次到最后几 块我那不争气的手总是碰倒牌。我想,这就像我的心,破碎的心,被爱情玩弄后 伤痕累累的心是怎样都不能修复好的。爱情,我算是知道了。就这样三番五次, 我心浮气燥大手推开了我面前的牌。我重新回到桌旁,我想喝完这杯不加糖的咖 啡一切就都过去了。我端起咖啡杯,可它却空空如也,在杯子的旁边放着一张心 型的卡片,上面写着水默收,我好奇的摊开,一行熟悉的字印入我的眼帘。“你 好吗?亲爱的水默,清咖啡真是不好喝啊”。亦沉你终于出现了。 我站起来环顾四周,没有他,我冲出咖啡厅,来往的人群没有他。我觉得我 一点也不生气,相反的我想哭,我终于知道了他还是活着的,而且很好,我不必 担心。要命的眼泪滴在那张纸上,我低头继续看,“你想知道爱情吧”,我再次 环顾四周,我觉得他就在我旁边,要不他怎样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个像魔 鬼一样的人。“在我看来呢,爱情应该是五个一,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只让一个 人爱,只谈一次恋爱,只结一次婚。”我轻轻撇了撇嘴一句经典的话却从一个浪 子的嘴里说出,可惜了。我撕了卡片,让他们自由落体,其实我是故意这么做的, 那小子一定在这里某个角落里正瞧着我呢。伴这满天纸花,我再次踏进咖啡厅, 又一张纸条放在我的桌上,当时我很想破口大骂,亦沉你给我滚出来。可想想还 是和他玩一玩,这挺好玩的。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自欺欺人呢。于是我看到他写 “你别撇嘴啊”。我再次觉得他就在附近,连我撇嘴都能看到,那么我的眼泪呢。 “我发誓我这一辈子,只会爱我的那个唯一,可是不知人家爱不爱我”。我再次 撇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觉得我还是赶紧离开,要不然我会疯了的。我走向门口,与一个女孩撞了 个满怀。我连连喊着对不起,对不起。她却笑出了声,我抬头看她,我认出她就 是那个在亦沉怀里哭泣的女孩,我不自然的看着她,她拉我坐在位子上,我很吃 惊我就这样任着她拉我。她很美,我应该承认亦沉爱上她是应该的。她要干什么 呢,对,嘲笑我,恩,她是有这个自由的。我抬头看着她,她笑着,温柔的样子 让我陶醉,何况亦沉呢。他们一定是渡蜜月回来了,瞧她一脸的幸福壮,于是我 说,我祝福你们。她竟笑出了声,她一定是开始嘲笑我了,我耸耸尖振作一下做 好准备听她嘲讽我,我对自己说,一会儿就过去了,以后都不会发生了。她又开 始说了什么,我没有听进去,我大脑一片空白。 我最后只听见她说,水默,我叫黄亦佳,是亦沉的姐姐。我抬头望着她,嘴 张的大大的,我的大脑开始短路了,她又说,傻水默你明白了吗?我哦的叫了一 声,身后传来哈哈大笑声,我转过身,看到了消失了几个月的亦沉,我有点不知 所措,我幻想我要是再见到他时一定做出个优雅的样子,不会让他看出我半点的 不舍;或者,我会上去抡他一拳,可是无论如何不是现在这样,我看到他龇牙咧 嘴的笑着,他说,嘿嘿,知道离不开我吧。我的眼泪莫名其妙的流出,继而它止 也止不住的流着,我想我是不能维持我的骄傲了,干脆就哭到底吧。 这下我看到轮到亦沉不知所措了,他说,臭丫头你别哭好吗,我错了还不行, 可是我就是不能止住眼泪,他又说,姑奶奶我求您了,别哭。然后他拥我入怀, 在我耳边说,其实,我也离不开你。我看着他,我失而复得的他,我听着他说的 那些话,他满脸的真诚让我不容怀疑,然后我又哭了,这次是高兴的哭,他是爱 我的。然后我又神经质的笑了。我对他说,我想做一件事让你配合我,可是你不 能生气。他说只要你不哭了什么事都可以做。 我冲他笑笑,问他真的啊,他点了点头,于是我的拳头抡向他的下巴,满咖 啡厅的人都望着我们,我问他你生气吗?他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说,既然你不 能优雅,打我一拳维系骄傲还是可以的,他说的时候,我用手抚着他被我打痛的 下巴,他是了解我的,我问他,痛吗?他说我活该啊,谁让你是我女朋友啊,而 后我们相拥。整个咖啡厅里充斥着刺耳的口哨声,可是我的心里觉得它很悦耳动 听。 后来,我才知道老板早就知道我们的事,他和亦沉故意导演了这一切,所以 我现在对老板是必恭必敬,不知为什么我有种莫名的感觉,我觉得我以前一定是 愚蠢无比,现在才发现老板的高不可深。某日,我喝着清咖啡拒绝亦沉放入我杯 中的糖,但我发觉咖啡一点也不苦而且芬芳异常。我想问,亦沉你为什么会喜欢 上我。于是我看着他但不说话,他也看着我说,水默,你知道谢霆锋的《因为爱 所以爱》吗?我大笑说这是一个好答案。他说,你傻啊,胡说些什么啊。我说, 我离不开亦沉。他也哈哈大笑,无比幸福说,这是一个好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