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 一 我还有多少时间?你的脸,透着病态的渴望。 我还有多少时间?你总喜欢这样子固执地问医生。 医生却总对你说,你要保持良好的心态,勇敢地与病魔斗争,有个乐观的心情 生命才有希望。 你说,医生的心最狠,等你大了,千万别找医生做老公。 二 原来是梦,梦里人的影象清晰得很,那个人的脸,怎么那么清楚? 什么样子?母亲问我。 很年轻很象我,但眼睛是单眼皮,为什么我感觉象我的儿子将来大的样子? 别乱说。母亲脸色苍白,抱着我哭着晕了过去。 为什么? 三 说说你最大的愿望,你对我说。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很多钱,能治好你的病。 你的病,能好吧? 四 想吃点什么? 母亲近几天总是问我相同的问题. 不想活了,为什么没什么想吃的,活的没味 儿。 母亲又哭了。 五 这次我醒来,周围都是白色,这就是你最恨的地方,也是你认为最无情的那伙 人呆的地方。 你怎么样?这个医生怎么不是梦中的样子,梦中的医生,有一双好木的眼睛, 而这双眼睛,灵动里透着热情。 父亲来了,他手里拿束花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年轻人,不都喜欢这种情调么, 你哥非让我买给你。 六 你有点出息行不行?护士开始呵斥我,老公觉得没面子,也有点不耐烦. 我还 在哭,我疼我不舒服我不坚强。可是哥哥来了,一把将老公推开,指着护士的鼻子 大骂. 我跟你说,我就这一妹妹,如果你再这态度,小心我告到你没地儿呆。 哥一口京片子,虎虎的态度,让小护士傻了眼。后来哥哥抱着我,感觉象你在 抱我,我在哪里见过你,你是谁? 我又见到你了…… 七 妈,你怕我去见他吧,你害怕,所以那天你晕了。 你全知道了? 我拉住父亲的手说,我永远爱您。 他转过身去了,我知道,他流泪了。 我们都很疼你。哥哥也在流泪么?虽然七岁前的梦里哥哥没出现过,而七岁后 的生命里哥哥一直在呵护我。 八 那个小孩子是六岁的我吧,你的脸,比床单还白。 以后,要听妈妈的话。 多么老土的告诉,我想,为什么爸爸永远只会说这样的话,而我,又什么时间 不听话来着?我一直讨厌白色,因为,我实在不喜欢后来他们盖在你脸上的那块白 布,你不也说么,你不喜欢医生,他们的心是冷的,而医生也是穿着白色。 九 我再醒来,看见全家人在笑,我也笑了,我知道,你在不知名的地方,也在笑 是么,别人说我的病遗传自你,妈妈固执,非得说出时代不同了. 她不晕了,她也 不再怕我到梦里见你,妈妈说,她再也不迷信了,她觉得她应该想到人在脆弱的时 候是最容易想到自己最亲的人。我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吧. 她说,不是你来找我的,是我一直在找你。 而你始终在我心里!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