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爱人天堂也是灰色的 我是一个“无聊人”,孤独、寂寞的漫步于摩肩接踵的城市中。呆滞的眼神望 向来来往往的行人,替他们幻想着他们的身世,替他们编织着他们的故事。当焦叶 落地时,我仔细聆听秋风的萧萧;当白雪皑皑时,我认真感受冬花的轻柔。别人说 我太沉默。的确,我不太爱说,所以我也没有反驳。 我是一个学生,年龄就在十几岁的尾巴上。我不能确定我是否真的无聊。老师 曾说过:我们这个年龄缺乏真东西,有的不过是庸人自扰和自欺欺人的多愁善感。 我想,她说的对,可我又不能否定我的心。 所以我依然无聊,依然孤独,寂寞的漫步——我微微笑,挥挥手,与叶子相对。 “嗨!无聊人,你相信爱情吗?”电脑屏上“小凡子”打来这样一串字。 “不。” 我打字很慢,所以力求简洁。真的,我不相信爱情。可仔细想想我又相信什麽 呢?政治? 我不屑。权力?我讨厌。金钱?我不缺。实力?不错,我只相信实力。可我却 无法对它做任何包证。 所以,我依然无聊,依然孤独,寂寞地漫步——我微微笑,挥挥手,只能与叶 子相对。 “我从来就是一个孤独的人,在游行中生存。 灰色的城市抛弃了我的颜色。 使我已习惯了麻醉——“ 一直就喜欢听唐朝之类的摇滚而非任贤齐,张信哲等等的流行。因为他们并不 孤独却都冷冷酷酷;因为他们太不深刻,却都自以为是;因为他们的产生就意味着 他们的必将速朽。 “在漆黑的夜里,在干枯的眼里, 在生死的空间里,在漂荡的岁月里 看到人们展示自己,恶心增强了我的困意。 ——" 我突然想起了老师的那句话。或许她说的对。我应该高兴点,千万不要让这阴 晦的日子把自己弄的发了霉。 “你真的不相信爱情?” "Sure." “why ?” “因为这世上根本没有爱情。” “怎麽会?你是不是太偏激了?” “爱情其实就是一种自私,只不过它有一个特点——对人而非物。” “不会吧?” “你客观点想想就知到了,你会看见你的男友和别的女生成天嘻笑而不恼怒?” “当然——会。” “这就对啦!自己买的房子却被别人舒舒服服住着——怎样的感觉呀!” “可有许多人曾为爱情牺牲自己啊!我可没见过为房子牺牲的人。” “人至少比房子更贵重些吧!” 三毛就曾报怨过南希太自私——死在自己前头,让自己去承受痛苦与孤独。 这是一句有力的辩词。可我没有打上,因为这句话我不是对“小凡子”说的, 而是给某个人讲的。这报怨不是对“小凡子”发的,而是对某个人发的。她已离我 远去,就像南希。 突然间,我发觉我离,不!这个世界渐渐离我而去,仿佛它将要下沉而我却要 腾空一样。 我对这世界感到一种从为有过的陌生感。一切都那麽不真实,像附着一层水雾。 这种感绝在叶子死了以后常常出现,但这一回更强烈的撼动我的心。它使我恐惧, 使我像掉进了一个漆黑的深不见底的枯井。只能做一件事——像疯子似的狂摆着双 手乱抓。 我抓到了记亿—— 我也终于明白:唯有记忆才能救我。唯有回忆才能让我麻木。 “你难道没见过情意绵绵的女主角,都应当是对男生三缄其口,至少也应是文 文静静的吗? 而你为什麽一定要和他们成天嘻笑?“ “因为我不漂亮嘛。”叶子一脸痴笑:“漂亮的女孩本身就有吸引力,所以她 们成天像高人一等似的——这可是装的呦!——对谁都爱搭不理。哎!有吸引力嘛!” “真——是装的?” “当然,冷艳的女侠都很漂亮,从剧情看,她们是不喜欢男生的,但她们依然 衣着华丽的衣裳,画漂亮的妆。她们要是真的对男生那么漠视甚至所谓憎恨,就应 当把自己打扮成一头猪——恶心死他们!” 无论在哪里,总会有人谈论“爱情”。“爱情”似乎成了一种最好的谈资,而 非什麽所谓的人间最真,最纯,最——的情感。因为“爱情”的确是一个不可捉摸 的东西——追求爱情它高飞,逃避爱情它跟随。也惟其如此,世人才会如此的摸玩 它,就象玩弄一个变化多端其妙无穷的智能拼板。 那番谈话之后大约三个月,我开始天天送叶子回家;再两个月后,她被一辆小 卡车的车尾撞倒,头碰到铁硬的石栏上;再两天后—— “张小叶,女,17岁,脑部因锯烈撞击——死亡。” 当我刚听到消息时,我没有任何感觉,有的只是麻木。叶子的音容笑貌,特别 是她的谈吐和对俗世的不屑一顾一齐挤进我脑,使它不断发涨,像快要崩裂似的。 太阳穴上的两根筋也随即凸起,“咚咚咚”的不断跳。我抱住头,蹲下—— 良久,当班长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说别太难过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我是应当 伤心的。 我怎麽能不伤心呢?叶子已经逝我而去了,我再也不能与她相挽而行,再也不 能她说她说而我只听了, 我们天各一方永不能相见—— 两天后,叶子的家属来到学校取回叶子的遗物。看着叶子的眼睛红肿的母亲, 和瘦小、背还微驼的父亲。我发觉我的伤心多麽微不足道。所以我把伤心深深的埋 在心底,带着它在这个灰色的城市中漫游。我这麽做决不是发泻什麽不满,或进行 什麽抗争。我不过是想通过这种方法再和叶子多接近一点而已。 我不信基督,也没有看过这方面的书。所以,西方的天堂到底什麽样,我不太 清楚。中国的所谓天宫,我也近晓得它富丽堂皇,但到底怎麽个富丽堂皇法,我也 不太清楚。我较了解的仅是马克思主义,而马克思主义却教导我相信没有天堂。 不!我不信!我不信叶子真的已经逝我而去了——完完全全,不留痕迹。 因为每次我在街上游荡,总能感到叶子紧靠在我身旁。她的心跳是从前的心跳, 她的呼吸是从前的呼吸;她的挤眉依然那麽调皮,她的弄眼依然那麽淘气。每次我 都与她相拥,虽然每次都扑个空。她冲我噘嘴,我向她微微笑;她对我呼喊,我向 她挥挥手—— 我们就这样游荡,一个人和一个魂—— 我一直都搞不明白为什麽叶子要从天上下来,与我做伴,与我相拥。也许是那 个她已知道我也将明白的——没有爱人天堂也是灰色的。 姓名:赵玉川笔名:赵川 地址:山东省济宁市中区南柴禾市街七号 邮编: 272000 电话:(0537)2258601 Email : yuchuanzhao@sohu.com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