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伴娘 作者:ruohuan 没有给我任何解释,他便离开了我。也许根本就不需要任何解释,因为我们之 间根本就不曾有过任何承诺。 但屈辱是因为他的离开,我不肯将自己容入到周围的世界里,为了他而将心紧 紧地说起来,一个人默默地回忆着和他在一切的点点滴滴,咀嚼着他曾经对我说过 的话语。在我所有爱的世界里很早很早便只有他一个人,而他,却在三年前,在我 不经意的时候偷偷地溜走。 和他,应该说是青梅竹马。小时候就一起玩,小学和中学又是同班同学,除了 上厕所外,便形影不离了。 我读高中时,是在外地,他也一声不响地选择了到我读书的那座城市读中专。 每个周末他都来看我,我便毫不顾及地把一周里发生的事统统地抛给他,和谁闹了 不愉快,便外呢他怎么办。他则极像个大哥哥似的处处关关心我,照顾我,给我讲 故事,带我看电影,陪我散步,听我倾诉。我们谁都不说什么,但直到现在,我还 是认为那个时候,我们都是心照不喧地爱着对方——至少那个时候我便开始爱上了 他。也是因为他的鼓励,我的成绩不断地提高。那段日子,在记忆中总是充满阳光。 后来,我上了大学,记得临走的那天,我还哭着不肯走,说是不想一个人再去 陌生的地方,其实,我知道,这次他不回陪我去,因为他实习的医院已说了要他留 下。他劝我说:“别怕,有时间我就会去看你,也会常给你打电话,现在都快成地 球村了,你还怕什么?”听了他的话,便不再说什么了,也许只是为了得到他的一 句话,让自己知道他的心中还有我。 与突然相隔千里之遥,却没有阻断我和他的联系。在记忆中,他对我的关心似 乎从未间断过。 刚到学校的第一天晚上,由于累了一天,也就没顾得上给他打电话。他便把电 话打到了学校,又经过系、舍务才一点一点地查到了我寝室的电话。他的第一句话 就是“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疯了”。我感动的哭了,说了 “我想你,想现在就见到你”。他一笑便说:“过几天,我去看你。”后来,他也 真的来了,带我玩了一天,便又急匆匆地回去了。 渐渐地,我养成了习惯,一有不开心的事就把电话打给他,临班的男生追我, 我也问他怎么办。有的时候,仅仅是为了向他倾诉,他也总是很有耐心,劝我要学 回宽容,学会包含。再后来,有的时候,在电话里,他一句话都不说,我一个人说, 他耐心地听,“我说完了,拜拜!”便挂了电话。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吧,他便开始为自己设置“逃跑路线”,而我却什么都不知 道,现在想想,如果那个时候我能意识到这一点,也许我能留住他。、、、、、也 许,他根本就不曾爱过我,是我一相情愿罢了。但我真的为了他而拒绝了所有的爱, 一直以来,我都把他当成是我的男朋友。他来学校看我,同学说“你男朋友又来看 你了,他对你可真好!”我也不否认。但是到了现在我也不明白,既然他不爱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摆明我们之间的关系,难道他看不出我爱他?也许,也 许是后来他遇上她才改变了主意,我不得而知。 大三那年,他突然打电话给我。“明天请个假,到我这儿来,后天参加我的婚 礼。”那一刻,我觉得全身的血液倒流,我几乎忘记了呼吸,忘记了电话那头还有 他,大脑一片空白。 我连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不会背叛我—— 虽然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承诺与誓言。 “明天我到车站接你,记得多穿点衣服,明天这儿有雪。”他的话把我带到形 式现实中来,但从他的话中,我听不到一点惋惜、无奈与自责,他是那样的平静, 和往常没有一点不同。 “我去那儿干什么?”我想,也希望我刚才是听错了。 “参加我的婚礼,后天我就要结婚了。对了,我跟她说了,要你做她的伴娘, 我已特意为你准备了礼服,你明天过来就行了。” 我彻底地失望了,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说了只能徒增我的痛苦和他尴尬, 更何况,在此时,我已无力再多说一句,便什么也不说,默默地挂了电话。 直到现在,我还记不起那天我是任何过来的。也许,那天我是死了。在我的记 忆中,只有第二天在车站,我见到了他,他还和以前一样,对我问长问短,问寒问 暖。 我没有问他有关他婚礼的事,也没有问他的新娘是谁,没有问他为什么到了事 已无法挽回的地步才告诉我,更没有问他,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像幽灵 一样,将一对情侣表放到他手上,上面也许是前一天晚上写的:一生一世,分分秒 秒祝福你们——字体有些颤抖。我也许说了恭喜他的话,他也许说了谢我,也许还 说了我脸色苍白之类的话,我记不得了。我只记得,我是微笑着向他说学校有急事, 不能参加他的婚礼,微笑向他挥手道别,又微笑着踏上了返回的列车。 只有在列车把我从他身边带走的那一刻,我才放声地大哭。我知道,随着列车 的这一声长鸣,我将永远回不到他身边。 记得我再一次看到他,也是最后一次看到他,是一个星期以后,在医院,他是 带着他的那个温柔美丽的妻子来的。 后来我才知道,我那天在返回的列车上昏到了,是列车张把我送到了医院,医 生说是由于过度悲伤。医院便把电话打给了学校,学校又告诉了我的室友,室友又 理所当然地告诉了他,他当然也就像往常一样地来了,只是多了他姣美的妻。 在医院里,我昏睡了一周,我很安静,没有喊叫,只记得做了很多有关我和他 的梦。我也的确是被他给唤醒的。在我昏睡的一周里,有五天是他陪我说话。睁开 眼,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他,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是他的妻子替我擦掉的,这时, 我才又一次清醒的认识到:她是他的妻子,我是她的伴娘。 在我醒来的第二天,他就带着他的妻子从我身边离去。后来,只有他的妻子偶 尔打电话给我,总是用“你哥让我问问你的身体怎么样”,“你个让我问问你最近 怎么样”。再后来,我毕了业,去了更遥远、更陌生的城市,和他的妻子也失去了 联系。 但我知道,在我的心中,永远也无法忘掉他,更不可能不与他联系,虽然这种 联系只有我一个人去用心联系,虽然他也许不曾感觉到,虽然我也明白这是徒劳的, 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不去想他。 我简直知道这三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我拒绝任何人。除了女友,在这里,没 有人知道我的过去单位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我的朋友,我也从不给别人接近我的机 会。这里的同事,只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在这里无亲无故,不容接近,没有一个 人知道我的内心世界。也许是当时爱他太深,也许是离开我他突然,一直以来,我 拒绝周围的一切,不管外面的世界任何,我总是尽心地为自己营造一个只属于我的 或是只属于我和他的宁静世界,在这里,为自己轻轻抚平伤口。 女友也时不时地来劝我忘了他,不要让他毁了我一生的幸福。“我忘不了他, 我也想忘掉他,但是、、、、,相信我,好不好?再给我一点时间。”女友只能预 言又止,只有同情地叹着气。 这一夜,女友将我约了出来。在一个幽静的咖啡屋里,女友试探地问我“想不 想知道他的近况?”过了良久,我点了点头。“他现在很好”女友说“他的妻子一 直都很温柔体贴,处处关心他,前不久又有了个儿子,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工作上 更必说了、、、、、” 早已听不清女友都说了些什么,累已扑扑地流了下来,心已不再是痛,只有到 了现在才知道:一直以来,我期待着的,并不是让他在回到我身边,我只是希望他 幸福,只要有人来告诉我,他现在很好,这就足够了,本来,我就只是他的她的伴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