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娜丽莎的眼泪 作者:朱古力 开局 “达芬奇所画的蒙娜丽莎美不美?” “美。” “你认为什么地方最美?” “微笑,她的微笑是那么的神秘那么美!” “每个男人的心中就像达芬奇一样也有个蒙娜丽莎,你有没有呢?” “有。” “你心中的蒙娜丽莎肯定也是很美?” “是的。” “那么你心中的蒙娜丽莎什么地方最美呢?” “眼泪,她的眼泪是那么多情那么的富有感染力!” 一 敌手 无情是一个人的名字,追命也是一个人的名字。 无情很喜欢看武侠小说,追命也是。他们不光喜欢看武侠小说,而且还喜欢 看同一位作家写的武侠小说,这位伟大的作家就是温瑞安。 温瑞安写了很多很多的武侠小说,但最让无情追命感兴趣的还是他写的四大 名捕系列。 无情、铁手、追命、冷血就是四大名捕的名字。这四位名捕中,无情最喜欢 的就是无情,追命最喜欢的就是追命了——所以在学校时期,同学就给他们两个 人取了外号,无情和追命这种奇怪的名字就出现了。 虽然外号很恐怖,但他们都认了,并都喜欢这称呼,所以久而久之,这两个 恐怖的外号就成了他们的名字了。 在武侠小说中,无情是位有点冷有点傲的清秀少年;在现实生活中的无情也 有点冷有点傲,长得也同样清秀。 在传说中,追命从不追女人,只追别人的命;不过现实中的那位追命好象就 有点对不起大家了,因为他从来不追别人的命,只会追女人的心。 而且还什么女人都喜欢追。 不用不信,昨天她还在追一位七十岁的老婆婆呢……追着扶她过马路;前天 也追过一位不到七岁的小女孩呢……追着替她找妈妈。 现在呢?现在追命只想追一个人,这个当然也是个女人。 学校不小,里面的操场也不小;学校很大,里面的花园也很大。所以陈茜梦 一进入这学校,就有花香扑鼻而来,使人感到心旷神怡。 在以前,她进学校的目的是上学,因为那时的她还是个学生;今天她进学校 的感觉有了很大的不同,因为从现在起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学生,而是一位教师。 虽然她教的是小学生,但毕竟也是位老师。 今年的秋天很爽,今天的阳光很灿烂,它们都很给某人面子,知道今天是某 人很有意思的一天。 这一天学校里没有学生,因为这天不是学生开校时间,而是学校里的老师报 到时候。 虽然学校里没有学生,但陈茜梦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着自己学生时代。从小 学到中学、从中学到高中、从高中到大学…………尤其想到自己的大学生涯,她 的脑海中又浮现了两张脸——一张开朗微笑的脸,一张冷俊的脸。 可惜这张开朗微笑的脸已经到北京去当教师了,这张冷俊的脸却去了上海当 教师。 “陈茜梦。” 陈茜梦恍然从记忆中醒来,一醒来,她的眼前就看到了一个跟她年龄差不多 的女孩。 她的发很长,她穿的衣服很华丽。 “冷雨。”陈茜梦失声道。 冷雨并不冷,现在她还很热情地对陈茜梦道:“我们有三年没有见面了吧?” “可能还要再多点。” “虽然有三年多没有见面了,但你看起来好象没有变。” “你也没怎么变。”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漂亮。” “你也还是像以前一样苗条。” “你的发型也没有改变,还是那么的短。” “你的头发依旧留着那么长。” “你穿着还是那么自然。” “你穿着还是这么华丽,是不是每个月的工资都花在打扮上了。” 三楼,《语文》办公室。 所谓《语文》办公室就是语文老师的办公室。这所学校的老师办公室是安排 得十分井然,几楼语文老师有几楼语文老师的办公室,几楼数学老师有几楼数学 老师的办公室,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冷雨陪着陈茜梦走进那里。 “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我们两人的办公室了……咦?” 说话的冷雨,发出“咦”声响的人也是冷雨。 “怎么了?”陈茜梦忙问道。 冷雨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着一张办公桌。 陈茜梦朝她的方向望去,就发现一张办公桌上放着两扎玫瑰花。 红玫瑰。 白玫瑰代表着友谊,红玫瑰代表着爱情。 “刚才我出去的时候桌上空空的。”冷雨自言自语道。 陈茜梦走上前,拿起玫瑰花。两扎玫瑰花里都各有一张卡片,上面都写着四 个字:陈茜梦收。 “哇,你可真有福气呀,第一天进学校就有人给你送红玫瑰。”冷雨羡慕道。 “只是不知道是谁送的。”陈茜梦道。 “废话。”一声音从陈茜梦和冷雨的后面传来,“除了我还会有谁呢?” 冷雨回头,陈茜梦也回首,她们同时看到了一张开朗微笑的脸。 他走了进来,办公室里的气氛突然也有点活跃起来。 “追命。”陈茜梦又失声道。 这是她一天之内的第二次失声。 追命调皮道:“正是在下是也。”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这里可是我工作的地方呀,我为什么不能来呢?” “什么?这里是你工作的地方,你不是要去北京当教师吗?” “北京那边风沙太大了,我一去那里就整天流泪,而宁波这里不同了,空气 新鲜,环境又好,所以我就调过来了。” 陈茜梦笑了,但她的眼神却有点哭意,显然她被感动了。 北京的风沙是有点大,但有人可以到那边发展就没有再愿意回来,可追命回 来了。 看着陈茜梦的眼睛,追命知道她被自己感动了,为了不让她被自己感动得流 泪,追命故意扯别的话题。 “哦,对了,这玫瑰花还可以吧?” “可以是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一下子送两扎,好象多了点。” “怎么会呢?我只叫人送一扎呀?” “一扎!”陈茜梦奇怪地问道,“那还有一扎是谁送的呢?” 追命看着桌上的两扎红玫瑰也怔住了。 突然,他发现陈茜梦的眼神很不对劲,直勾勾看着自己,不,是直勾勾地看 着自己的背后……难道…… 追命顿然感到了一股寒意。 追命回首。 一回首他看到了什么呢? 天上的星星——不可能,哪有大白天看到星星的呢? 地下的石油——更不可能,他又不是李四光。 那么他就只能看到人间的无情,一张冷俊的脸,一个看起来冷傲的人。 看到这个人,追命的人更冷了。 看到这个人,冷雨也不禁一阵寒战,仿佛进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开着 冷气的空调。 “无情。”陈茜梦失声又道。 这是一天之内的第三次失声。 “是你。”追命开朗的脸也显得有点不自然了。 无情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走到放有红玫瑰的办公桌,然后拿起其中的一扎红 玫瑰,缓缓地交给陈茜梦。 自进来到把花交给陈茜梦之间,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陈茜梦。 “送给你。”无情淡淡道。 “谢谢。”陈茜梦接过红玫瑰,“只是……” 无情没有说话,他等着,等着陈茜梦继续说。 “只是你不是在上海吗?” 无情还是不说话了,只是对陈茜梦笑了笑。 他笑的时候很俊很迷人,就如同春风淋漓般,这一点就连追命也不得不承认。 有一种人平常话不多,但他每说一次话,大家都会觉得他说的话很中肯。这 不光是因为他讲的话有道理,同时还要归功于他很少说话。 有种人平常总是寒着脸,很少笑,但他偶然笑一次,你就会觉得他笑得他很 动人。这不光是因为他长得很俊,同时跟他很少笑也是有密切关系地。 看着他的笑,陈茜梦的眼中又有了“醉”意。 追命出去了,无情也随后走出了陈茜梦的办公室。 冷雨看做他们的出去,好奇地问陈茜梦:“他们两个都是你的朋友吗?” “是的。” “我说的朋友是指男朋友吗?” “我说的是的就是这个意思。” “真看不出,你竟然这么花心,脚踏两只船。” ——“不,她并没有脚踏两只船。”说话的追命,他不知道又为了什么而回 来了,“就算她真的是脚踏两只船,那么其中一只船肯定是草船,一踏即沉的草 船。” 接着,追命又道:“至于谁是草船吗……” “看他德性就行了。”后面又有人来了,那人一来就插了追命一句话。 追命没有回头,他不回头也知道是无情来了。 也只有无情才会这样插他的话。 “喂,你刚才不是走了吗?现在怎么又来了。”追命问无情,但他的头依旧 没有回。 无情冷冷道:“你呢?” “我之所以又上来,是想问茜梦几个问题。” “我也是。” 陈茜梦道:“你们想问我什么呢?” 追命马上接道:“我想问你,等会儿你要干什么?” 陈茜梦一愣,随即道:“等会儿学校不是要开会吗,我当然是去开会了。” “哦。”追命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开完会后你又想干什么?” 陈茜梦一笑:“开完会后,我想也应该到了吃饭的时间,所以我自然去吃饭 了。” 听了一句话,追命得意地笑了:“正好,那时候我也要去吃饭,不如我们一 起去吃吧?” 现在,陈茜梦终于明白追命的用意了。 这时,无情忽然转身离开了。 “无情。”陈茜梦叫道。 无情停了停。 “你刚才不是也有问题要问我吗?” “现在没了。”无情缓缓道,然后缓缓走了上去。 在走上楼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手正在使劲地捏拳头,捏得拳头咯咯 响。 就在无情走后不久,追命也下来了。他要去的地方是四楼《数学》办公室。 这是他以后工作的办公室,不过今天他还没有去过,因为他关心下层子民吗? “一间办公室里有两位老师,茜梦运气好,在办公室里遇到了一位老同学, 我呢?”追命边走边自言自语道,“我的运气不知道好不好呢?要是我的办公室 里有一位女老师的话?” “最好这位女老师还是位年轻漂亮的。” 冷雨很奇怪,她很奇怪陈茜梦为什么现在老是笑。 “茜梦,你现在发神经了,为什么老是笑呀?” “因为我忽然想起了件可笑的事情。” “什么事情这么可笑呀?”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追命走出去的时候是往哪个方向?” “好象是上四楼。” “那么无情呢?” “他好象也是上四楼。” “那么我再问你,这幢楼最高有几层?” “四层。” “追命和无情都上四楼了,你说他们会不会被分在同一个办公室呢?” “也许吧,不过这又有什么好笑呢?” “你不知道呀,他们两个人在学校的时候是坐在一起的,但他们两人却常常 斗嘴,假如现在他们两人又分在同一办公室……哈哈……一想起他们斗嘴的经过, 我又忍不住笑了。” “是吗?不过你好象也不用高兴的太早,虽然他们都上了四楼,但四楼有很 多办公室的。” “虽然四楼有很多办公室,不过我认为他们应该都会进《数学》办公室。” “为什么?” “因为他们在学校的时候,两人的数学都是非常的优秀。” 四楼的《数学》办公室。 追命整整自己的衣服,再理理自己的头发,还弄了弄自己的领带,然后面带 微笑地走了进去。 里面有一个人已经先到了,至于这个人是男是女,追命还不大清楚,原因很 简单,这人在看报纸,还把报纸遮住了大半个上半身。 “可可”。这是追命的咳嗽声,虽然咳嗽得不大像,但对方显然知道有人来 了,所以对方就把报纸一放。 追命想知道对方是谁,对方也想知道来人是谁。 当报纸放下以后,追命看到了一张脸,一张男人的脸。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看到那男人有一张很冷很傲的脸。 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了下来。 办公室里的那位男老师就用这种冷冷的目光飘了他一眼,然后又继续看报纸。 对方很沉得住气,他一下都是很沉得住气。 二情敌 每个人都有所谓的缺点和优点,追命当然也不会例外。 他有一个很不好的缺点,就是爱迟到,不大守时。你约他十二点吃饭,他很 有可能一点钟才来,你约他明天见,他很有可能后天才来。 他也也一个很好的优点,就是他跟女人约会的时候却很准时,不,有时候还 有早退的现象。假如你是女孩子,而他又约了你的话,那么他约你十二点,很有 可能十一点半就已经到了。 陈茜梦当然是个女孩子了,所以追命就早早地到了陈茜梦的办公室,请打算 请陈茜梦一起吃饭去。 冷雨显然很知趣,见到追命跟陈茜梦在一起,就马上道:“不好意思,两位, 我有些事情,先走一步了。” 她会有什么事情呢? 冷雨缓缓地下了一层楼,四楼的下层楼岂非就是三楼吗? 无情看了看手表,是到时间吃饭了。想起吃饭,他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人家成双成对的去吃饭,自己呢? 他边想边走出办公室,一出办公室就碰到了一人。 冷雨。 冷雨并不怎么冷,相反,好象还挺热情的。至少她一见到无情就马上打招呼。 “你好。” 无情点了点,算是跟对方打招呼了。 接下来,冷雨继续走自己的路,无情也缓缓走了下去。 二楼。 无情忽然道:“你吃饭去吗?” 冷雨点点头:“是的。” 然后他和她沉默是金了。 底楼。 冷雨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你是不是也吃饭去呀?” 无情又点点头。 然后他和她又不说话了,两人继续走自己的路。走着走着,很快就到了学校 门口了。 在学校门口,冷雨看到对面有一家餐厅。 无情不看也知道,因为他在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了。 “不介意一起吗?”无情又说话。他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冷雨,又看了一眼 对面的餐厅。 两个男人一起追求一个女的,当一个男人追求到请女的吃饭机会,又在餐厅 里发现另外一个男的也在同一餐厅里吃饭,那可就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了。因 为你可以在故意向女的大献殷情给另一个男人看,让他气愤气愤岂非很过瘾。 追命现在就有这样的机会,不过他并不感到十分高兴,因为无情根本就没有 看他一眼。 骂人无疑很痛快,不过当你发现你骂的人根本就不作理会,你就会感到很无 趣了。 更令追命感到无趣的是:无情竟然不是一个人吃饭,他的身边还有另一个年 轻貌美的女孩陪他一起吃。 不过最令追命感到无趣的是——陈茜梦竟然在跟他吃饭的时候时常去看无情 他们吃饭,且眼神中还带着悠悠的醋意! 这种醋意虽然并不明显,但追命还是感觉到了。 这不禁使追命脸上无光,还好,在这种时候,他又发挥了另一样优点:死要 面子。 记得某年某次聚餐,同学都带着自己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一起去,可他没有 女朋友,怎么办呢?他当然不会不带了,因为这样实在太没有面子了,所以他就 把他的一个表妹给叫去了,还逢人就说她是他的女朋友。 现在呢? 在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追命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唯一令人感到特 别就是他从吃饭到饭后都是保持着一种笑容,一种很开心笑容。 不过到底开心不开心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人生有时就如走棋,当你感到自己的棋要输时,最好不要乱发脾气,说自己 不该走这招走那招,更不该催别人走棋走得快点,这样你不光输棋还会输人。 追命显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有时候他的那种死要面子精神反而成了他的一 大优点。 在吃饭的时候,追命和陈茜梦没有说过多的话。在回来的路上,追命和陈茜 梦更是一言不发。这气氛不禁又使追命喘不过气来了。 一直到四楼,陈茜梦的办公室时,追命忽然道:“你吃醋了!” 陈茜梦一惊:“你说什么?” “我说你很酸呀,像醋一样酸溜溜的。” 陈茜梦干笑道:“你又开玩笑了。” “我还会开玩笑地对你说,你在餐厅里眼神真的很酸呀,无论谁被你看一眼, 都会被你给融化的。” “你真幽默。” “这是幽默吗?”追命说完这句话就走下了楼。 陈茜梦没有立即走进办公室,而是愣愣地站在外面。 (我吃醋了吗?) 这好象是个难题,所以陈茜梦在外面站了很久。 忽然,一阵疾风吹醒了昏昏欲睡的陈茜梦。 冷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她的眼前。 “想什么呀?”冷雨道,“我走上楼了你还不知道。” “没,没什么。”陈茜梦断续地回答。 “哦,我知道,你肯定是在想我跟他的事吧。” “他,他是谁呀?” “你别装了,我说的是无情呀。” “我想他干什么?” “想他为什么会跟我在一起了。” “怎么会呢?大家都是同事,一起吃吃饭有什么关系呢?” 冷雨故意松了口气:“还好呀,我还以为你一时想不开,在吃我的醋呢?” 陈茜梦马上道:“怎么可能呢?你看我像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再说了。”陈茜梦接道,“我男朋友又不只他一个,还怕没有要吗?” 冷雨笑了:“说得也是。” “不过——”冷雨走进办公室前又说了加了一句,“你在餐厅的时候,那双 眼睛好象有点酸溜溜地。” 陈茜梦浑身一颤…… 那天可以说是陈茜梦工作的开始,但她没有想到那天也是某些事情的序幕。 在以后的日子里,无情就没有主动请她吃过一顿饭,更没有主动请她看电影 什么之类。还有,从那天后,他见到她或者偶尔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过多 的语言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习性。有人天生就喜欢说话,就像追命那样;但也有 人天性不大喜欢说话,就如无情。 然而在以前,无情只要跟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人就会显得开朗多,话也会 显得健谈多。 现在呢?现在陈茜梦发觉,她跟他单独一起的时候,他的人似乎比平常见到 的更冷更傲。在交流方面,他几乎更是一言不发,好象他根本就不认识她。 从那天起,他对她的感情好象已经消失,就算有的话,他的感情也是属于被 动了,因为在这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对她主动过。 然而,令陈茜梦很难接受的是,他常常对某个女孩主动,主动请她吃饭、主 动请她看电影、主动…… 请她吃饭的时候,他常常跟那个女孩嘻嘻哈哈,话显然特别多,人也显得十 分开心,就像以前他对她一样。 更令陈茜梦感到不能接受的是,这个女孩还是她的朋友。 “叮铃铃。” 办公室的电话响了,陈茜梦听着电话铃的响动无动于衷。 她不想接这个电话,自然有人想接。 “喂。”冷雨接了电话。接着,冷雨就在电话中连声道,“好的,好的,好, 好,那就这样吧。” 事后,陈茜梦也没有问她这电话是谁打来的,但当你上完上午最后一节课到 外面的餐厅里吃饭时,你就会发现她跟无情在一起吃饭。 这世界有很多事情陈茜梦不敢做,也有很多事陈茜梦不敢问,要问了,可能 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可不问,还能不能保持以前的关系呢? 陈茜梦不大清楚,她只清楚冷雨最近跟她的话也越来越少了。她还清楚得感 觉到,她们虽然在同一办公室,但感觉上这间办公室里好象隔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她更清楚,这道无形的屏障就是她人生的一大无奈。 人活在世上就有那么这么的无奈,这些无奈像一条无形绳子捆绑着你,让你 感到痛苦但又不能解开。 这就是无奈,无奈是解不开的,就算能解开也不是你想什么时候解开就能解 开的,假如无奈能随便解开的话,就不叫无奈了。 然而,更无奈更无情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某月某日某时,这个某时通常是陈茜梦办公室响起电话铃,冷雨接电话的时 候。 今天的此时,电话铃没有响,无情却忽然出现在陈茜梦的办公室,这使陈茜 梦和冷雨都感到很惊奇。 无情自第一天进校来过这里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无情好象是请陈茜梦吃饭的,这一次呢? “下课后有空吗?”这是无情进来后的第一句后。 外面的阳光很好,外面的空气也很流畅。 里面呢? 陈茜梦忽然寒着脸,没有回答他的话。 冷雨也没有说话。 里面的空气忽然凝固了。 陈茜梦之所以寒着脸不回答是因为无情的眼睛。 以前,只要有她的地方,无情的眼睛总是看着她。这一点,常常令她感到十 分自豪。 现在这种自豪已经被别人给占领了! 现在这种自豪已经变成了一种妒忌。 无情自进来的现在还没有看过陈茜梦一眼,他只注视着冷雨,仿佛这个屋子 里就只要冷雨一个人。 “下课后有空吗?” 无情又重复了一下,可陈茜梦和冷雨又都没有说话。 陈茜梦不说话是因为无情的眼睛,冷雨不说话却也是因为无情的眼睛。 当她看到无情这么专注地看她时,她突然有了一种紧张感,紧张得令她不知 道说什么好。 一个女人看到一男人,或者一个男人看到一个女人如果有了莫名其妙的紧张 感,这就从中说明一个问题,一个很微妙又很复杂的问题。 这个问题常常令人感到烦恼而又令人感兴奋。 这个问题也常常另人睡不着觉但又使你欲罢不能。 “下课后有空吗?” 无情又说话了,他说的还是这几个字。 冷雨终于开口了:“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无情淡淡道:“你说呢?” 冷雨一笑:“假如是跟我说话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下课后我很有空。” 无情很平静地道:“那么一起吃饭。” 冷雨不禁一呆。 这是无情第一次正式约她吃饭。在之前,他也常常在这个时候约她吃饭,可 每次都是在电话中约的。 他和她好象都有一种顾虑,虽然双方都没有说出来,但都感觉得到。 如今,无情挺身而出,当着陈茜梦的面前冒然打破这种顾虑。 “老地方见。”无情对冷雨说完这句话后离开了办公室。 他走的时候好象也没有正眼看过陈茜梦一次。 冷雨呆呆地看着无情的离去…… 无情缓缓地走下楼。 缓缓的、缓缓地、缓缓得……每走一步阶台,他的脑海里浮现着几个片段。 这些片段的拼合就成了刚才陈茜梦办公室里发生某些特写镜头。 “那么一起吃饭。”当无情对冷雨说完一句话后,他并没有注意到冷雨的一 呆,然而他却注意到陈茜梦的脸色陡然刹那一变。 虽然只是刹那,但无情还是注意到她的脸色变得特别的阴沉,阴沉得就像暴 风雨天的气色。 这世上没有一个女孩子能眼看着自己裙下之臣,当着自己的面,一直注视她 人而不注视自己,更不能忍受他请别的女孩子吃饭而不请她。 陈茜梦也不能,虽然她的脾气不错,然而这世界不发脾气的女孩子也许还能 偶然找到一两个,但不吃醋的女孩子却连一个也找不到。 想着陈茜梦当时阴沉的表情,无情不禁冷然一笑。 他笑得很冷,但笑得还是很兴奋也很迷人。 谁也不知道,他的眼睛虽然一直没有正眼看过陈茜梦,但他的心思却一直都 在陈茜梦。 一个人只要用心看一个人,就算不用正眼用斜视也能看清她的一举一动。 忽然,还在发愣的冷雨感到了一股寒意。 她转头。 一转头她就看到了陈茜梦的眼睛。 对,这股寒意就从她的眼睛里发出来的。 没注意陈茜梦的眼睛时,冷雨只感到一股寒意,注意到她的眼睛后,她才发 觉她的眼睛不光冷,还很酸。 像醋一样的酸。 不令最另冷雨感到发寒的是——她在陈茜梦的冷眼醋意中竟然还看到了两双 字。 妒忌。 嫉妒。 然后,陈茜梦就带着这种眼神也走了下楼…… 三 敌手与情敌 两个男人一起追求一个女人,追到半途,一个男人忽然去追别的女人了,这 对另一个男人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无论是谁,能少了一个几年如一日那般痴情的情敌都是一件好事,一件值得 庆幸的事。 对一个男人来说,最好的庆幸的方式就是喝酒。 酒是万能物。 当你高兴的时候,喝上几杯,就能感到天空很明朗,天气很温和,微风很爽 快,世界很美好。 当你痛苦的时候,当你遇到挫折的时候,当你遇到不顺心的时候,当你失恋 的时候……喝几杯,你就会发现这世界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没有什么烦恼可以难 倒你。 虽然等你醒来的时候会发现问题仍然在,痛苦仍然在,但人类还是十分喜欢 在不得意的时候喝上几杯,因为在喝得时候,你真的能忘却一切烦恼。 大概就因为这样,酒才会成了人类的一大饮品。 是饮品就有人喝,至少追命会喝也喜欢喝。这一点跟传说中的追命更相似。 不过他从来也没有在陈茜梦的面前喝,只是…… 今天,春风得意,阳光明媚,又是一个好天气。 追命开着窗户尽情地让春风吹拂着他的人,他的头,他的心。 他整个人都十分的放松,刚上完课,是应该要放松放松。 就这他放松的时候,无情从楼上走了下来,他是带着一种得意的笑意下来的。 看到这种笑意,追命的眉头突然直跳,他有一种预感,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就在无情回来后不到一分钟,他才放松一分钟的肌肉又忽然紧张起来了。 这回他是看到了一个人。 在这个世界上,能让追命紧张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三个,陈茜梦恰恰就是这三 人之中的一个。 看到她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追命显然吃了一惊。在这段日子里,追命常常 到陈茜梦的办公室去,但陈茜梦从来就没有到过他的办公室。就在以前大学里, 她也从来不主动进他们的宿室。这是第一次,相信不会是最后一次。 办公室里除了追命,无情也在,不过陈茜梦好象没有见到无情,她的眼睛一 直盯着追命,还挺脉脉地盯着追命,从进来就一直盯着。 在她的眼中就只有追命一个人。 这又是一件很反常的事。陈茜梦看人从来不会这样长时间地盯着,倒是那个 冷酷的无情经常这样看人的。 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被另一个人一直这样盯着,都会感到很不好意思地。 追命也不例外。 “喂,你别这样深情地看着我呀,虽然我知道自己长得很帅,但你这样看着 我,人家也会不好意思地。” 陈茜梦没有理会追命的话,还是这样看着他,只是这回边看他边说了一句话: “下课后有空吗?” “什么。”追命一时没有听反应过来。 “下课后有空吗?” “哦,有空,怎么,想请我吃饭。”追命随口道。 这只是追命随口说的,因为他知道陈茜梦根本就不可能请他吃饭。从大学的 现在,他还没有看到陈茜梦请谁吃过饭的。 陈茜梦又道:“那么下课后我就请你吃饭。” “什么……你请你我吃饭?”追命结巴地道,“你请我?” 追命又愣住,这回就连一旁的无情也吃了一惊。 这绝对又是一个反常的现象。陈茜梦请人吃饭,真是新闻呀!追命追了她几 年,不光从来没有见过她请人吃饭,连听也没有听说过她请人吃饭。 无情也是,他只看见别人请她,从来没有听说她请别人。 她请别人吃饭,这绝对是第一次,但相信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无情请冷雨吃饭的地方是在学校对面的那家餐厅。 陈茜梦请追命吃饭的地方恰恰也是那里。 在餐厅中,无情和冷雨坐在靠左边的位置,陈茜梦他们就坐在对面。 无情点了好几盘菜,尤其点了盘糖醋带鱼时,对冷雨说了一句话:“这是你 最爱吃的。” “服务员。”陈茜梦忽然大声道,“给我来瓶啤酒。” “啤酒?”追命小心翼翼问,“你会喝酒吗?” “不会。” “不会你点什么酒呀?” “我是不会,可你会呀。”陈茜梦道,“我知道你这人特别喜欢喝酒,不过 你跟我一起不敢喝,怕我说你是酒鬼吗?” 无情夹菜的手忽然一抖。 追命又吃惊了。记得某次追命请陈茜梦吃饭,那时他自己要了瓶酒,结果陈 茜梦不光说他是酒鬼,还说出了一大堆喝酒不好的例子,吓得他以后再也不敢在 她面前喝酒了。 被她这样说的不只追命一人,无情曾经也有类似的经过。 他和无情不光在喝酒问题上被陈茜梦批判过,还在吸烟问题上有过严格的教 育。 酒来了,追命倒了一杯,然后看着无情举杯向他示威。 无情根本没有理会他,他现在只理会冷雨。他夹了一口菜,放在冷雨碗前, 冷雨冲着无情微微一笑,然后也夹了筷菜放在无情的碗前。 他和她好亲热呀! 追命看着他们的亲热劲,不禁暗暗叹气:“什么时候,陈茜梦也会夹菜给我 呢,那该多幸福呀!” 他的幸福马上就到了。 陈茜梦夹了一块鸡腿过来了。 无情夹起自己碗前的菜,这是刚才冷雨夹给他的菜。别人夹的菜总是特别好 吃,无情吃进嘴后就有种感觉。可当他吃到一半想咽下去的时候,他忽然被呛住 了。 呛住的时候,他的眼睛还一直盯着陈茜梦…… 陈茜梦夹着鸡腿并没有放到追命的碗里,而是停在空中道:“把嘴巴张开。” 追命喝了口酒:“什么?” “我说把嘴巴张开。” 追命看着陈茜梦,看着当中的鸡腿,又看了一眼对面的无情,然后缓缓把口 张口。当他张开口后,鸡腿就堵住了他的嘴巴。 “鸡腿好吃吗?”陈茜梦笑眯眯地对追命道,但眼睛却“飘”着无情。 “好吃。”追命微笑着,含糊地回答。 他回答得很含糊很含糊很含糊! 无论哪个男人,当他的女朋友夹东西给他吃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应该感到很 幸福、很兴奋、很开心,然而现在的追命却例外。他的表情虽然在笑,但笑得实 在令人感到勉强;他的眼睛好象也很笑,但在笑意中你不难发现他笑得很尴尬。 尤其是他眼神,在他的眼神深处竟然还流露出一种东西,这东西不叫高兴, 而叫悲伤。 追命拿起酒杯,一仰而尽…… 那天,他喝的酒实在不多,就喝了两瓶啤酒,可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他醉了! 他就喝了两瓶啤酒醉了。 陈茜梦在以前虽然不让追命喝酒,但她知道追命的酒量一下很好,至于究竟 有多好呢,她就不大清楚了。 她不清楚,无情却很清楚,曾经有一次,他跟追命一起喝啤酒。他喝一瓶, 追命就喝两瓶,那次他喝了三瓶就差不多了,可追命喝了六瓶却还挺精神。 可如今他就只喝了两瓶啤酒就醉了,这实在是反常呀! 在那天,所以的人好象都很反常,唯一没有反常的可能就要算天气了。那天 的天气很晴朗,那天的阳光很明媚,那天的春风很得意。 你们有没有发现,酒这东西其实很像一种人,一种见风使舵的小人。 这种小人有一大特征,就是当你得意的时候,他会给你锦上添花;当你失落 的时候,他会给你雪上加霜。 酒岂非也是这样。当你心情好的时候,就算你不会喝酒也能喝上两瓶而不醉; 当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就算平常很能喝,说不定喝不到两瓶就醉了。 一下酒量很好的追命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而醉的呢? 没有人知道,知道的好象就只有追命他自己了。 夜深,人静。 月圆,星烁。 追命就在这寂静的夜中醒了过来,他一醒过来就开灯穿鞋打开门走了出来。 外面是块操场,这里是学校,追命是住在学校的宿舍里的,不光他住在这里,就 连无情陈茜梦冷雨也住这这里。 这里住着很多老师。 他颠颠倒倒地走向操场,一阵冷风吹来,他不禁一颤,显得是那么的弱不禁 风,好象随时会被这风给吹走的。 操场的对面也有宿舍,只是追命深更半夜不在自己的宿舍里呆着,到对面的 宿舍里干什么去呢? 终于,他用醉八仙的脚步走过了这块操场。 201 ……202 ……203 ……204 ……205 …… 月光幽幽,幽幽月光洒在操场上,洒在宿舍边,也洒在学校里的某幢宿舍楼 上。 楼上人,修长的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深沉,她的眼神也十分的深沉, 深沉地望着下面的追命。 忽然,她的头一叹,遥望对面的宿舍,对面宿舍楼上好象也有一双眼睛在看 她。 借着星光月芒,追命就在206 室前停住了。 宿舍旁边有两棵老树,看着追命的手在不停地动。 “咚咚咚咚……” 这声音为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份薄礼。 “咚咚咚咚……”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咚咚咚咚……” “谁呀?”里面总算有人出声了,咦,这声音好熟呀! “我。” “你是谁呀?” “追命。” 里面又沉默了,良久,里面的灯亮了,接着追命听到了拖鞋声,门开了—— 无情就出现在追命的眼前。 无情不愧为无情呀,深更半夜起来,两眼还是那么的精神,人还是那么的冷 那么的傲。 “怎么,不请我到里面坐坐。” 无情的宿舍跟追命的宿舍一样大,但无情的宿舍却远远比追命的宿舍干净得 多,东西也比追命放得整齐得多。 通常这种时候,别人就算请追命进来,也会催他有话快讲,有事快说,好等 他说完走人,然后自己睡觉,可现在请追命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无情。 无情一向很沉得住气,他请追命进来后,先是给追命一块口香糖:“你口很 臭。” 无论谁喝醉了酒,口气都会很臭的。 然后他再拿出两包咖啡,剪开会又泡了两杯,一杯给追命,一杯当然是自己 的了。 追命看了看放在自己面前的咖啡,又看了看无情手中的咖啡,然后缓缓道: “现在喝咖啡,会睡不着觉的。” 无情冷冷道:“你来了,我就失眠。” 追命一笑:“对不起,这么晚来找你,实在是打扰你了。” 无情没有说话,而是微微喝了一口咖啡。 追命也微微喝了杯咖啡:“咖啡很苦。” 无情没有理他,继续喝自己的咖啡。 追命又道:“失恋的滋味也很苦。” “我失恋了!”追命补充道,“我输了,你赢了。” 无情还是在缓缓地喝咖啡。 “陈茜梦很有魅力,所以追她的人不少,可据我估计,明着追她少说十对, 可这十对人马都被你我打败了,最后留在她身边的就只有你和我。” 追命继续道:“然而,我却一直没有办法打败你,而你也一直没有胜我,陈 茜梦也没有被别人夺去,她一直徘徊在我们俩人之间,我们俩从进大学一直明争 暗斗,都没有分出胜负,可是现在——你赢了,陈茜梦已经爱上了你!” “我没赢,你也没输。”无情开口说话了。 追命坚持道:“不,你赢了,我输了。” 无情冷冷道:“我已经退出了。” 追命忽然笑了,大笑:“你已经退出了?哈哈哈哈哈……你说你不爱陈茜梦 了,而改喜欢冷雨了吗?哈哈哈哈哈……” 无情冷然道:“很好笑吗?” 追命仍然大笑了:“当然好笑了,这简直就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一个笑话了 ——你为了陈茜梦跟我斗了好几年,你又为了她放弃到上海去工作而到宁波来, 你付出了这么多,不是为了陈茜梦,而是为了来追求冷雨?是吗?” 无情浑身一颤,然后大口喝了一杯咖啡。 追命接道:“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别人见你忽然放弃陈茜梦而改追求 冷雨,都以为你移情别恋了,就连陈茜梦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我却知道你没有。 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而跟另一个男人斗了几年,这种男人又怎么会轻易退出这 场三角恋爱呢?一个男人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最有前途的工作,这种男人又怎么 会再轻易爱上另一个女人呢?” 空气忽然停顿了。 灯光照在无情的脸上,他的脸忽然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他的眼睛忽然变得异 常明亮,他专注着追命,好象这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追命又道:“你轻易地退出这场三角恋爱是为了最后的胜利,你轻易的爱上 另一个女人是为了让你自己最爱的女人爱上你——你这根本就是以退为进、欲擒 故纵!你想借此来吸引陈茜梦的注意力,借此让陈茜梦妒忌。” 追命喝了一口咖啡后又接道:“这些天陈茜梦对我很特别,尤其在你面前, 她对我更是出奇的好。她从来不请人吃饭,可她却当着你的面请我吃饭;她不喜 欢别人跟她一起时喝酒,可她又当着你的面请我喝酒;她吃饭从来不夹菜给别人, 可她却当着你的面夹菜喂到我的嘴边。别人见到陈茜梦这样对我,以为我有福气 了,找了个这么温柔多情的女朋友,可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她这么做却不是为了讨 我欢心,而是在讨另一个男人的嫉妒。” “与其说她在讨你的嫉妒,不如说她是在讨你的欢心吧!你们两人的手段都 是如出一辙,都是在利用别人来达到吸引对方的目的!” “结果怎么样呢?我不大清楚,我只清楚一件事,妒忌能使人恨你一辈子, 但有时候也能使人爱上一辈子!” “你时刻在引起陈茜梦的妒忌,就表示你还爱着她;陈茜梦一再想使你嫉妒, 所以,她也爱你的——所以,今天我才会喝醉酒,因为就在今天,我才明白了陈 茜梦原来爱你比爱我多一点点,所以退出的是我而不应该是你……” 追命走了,就在他说完那番话后不久走出了无情的房门。不过他在走的时候 又说了一句话,一句令无情最烦恼的话:“你胜了,但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胜得好 象有点卑鄙,因为你在得到陈茜梦的同时却又伤害了另一位天真的女孩。” 天际滑过一线流星,不知是饱尝艰辛后的苦涩,还是终得幸福的美满…… 结局 追命缓缓地走在出无情的大门,大门不大,门外却很宽,可惜无情的酒精并 未全部散去,他走出去的时候,心情也是依旧有点沉重。 他开朗,但并未像他的笑那样开朗,那么拿得起放得下。 这通常是一个重感情之人的通病。 也就因为以上这两点,所以当他走出去的时候,好象没有发觉门外旁还站着 一个人。 当追命走出来的时候,那个人一直在看着他。 望着追命的背影远去,无情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走到门前,正想关上大门 时,一人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追命走在旷静无人的操场上,一步一趋,显然,他的酒精还没有化了,不过 他的步伐却轻松了许多。 步伐轻松,脸上却并不怎么轻松,瞧他这副模样,实在很担心一向笑傲江湖 的他以后再也笑不动了。 可是他忽然又笑了,用一种很诗意的笑。 然后他就带着这种笑意缓缓转身,他的眼睛深深地望向无情的宿舍。 前方是什么? 是天堂? 是天使? 还是无尽的黑暗? 望着无情的宿舍,他忽然小声道:“祝你们笑口常开!” 然后他竟然又出人意料地向宿舍旁边的两棵大树招了招手。 “祝你振作精神!” 他是在跟树说话吗?“ 无情张大着嘴巴吃惊地看着陈茜梦——相信这是他一生中最吃惊的时刻,他 实在想不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陈茜梦还是那么的美丽,尤其在月光的洗涤下,她显得更是那么的宁静剔透。 她的人就像月光那样一样幽静,她的眼睛就像月光,幽幽地、忧郁的、幽静 得。 可是这些还不是最美的,最美的是她的那双月光般的眼睛所流出来的晶莹泪。 四周无声也无息。 此时无声胜有声。 空气也仿佛不流动了,动的只有他和她的心。 突然,她动了,她不动则已,一动就像脱兔,闪电般靠近无情的身体。 瞧她的架势实在很容易想到她想杀人。 她想杀人,被杀的人当然不会轻易认输,所以无情也张开了手。 她和他深深地拥抱了。 然后她忽然动嘴,动嘴“咬”人。 她“咬”人,无情显然也不是吃素,他也咬她。 两人忘情地“咬”着对方。 忘情地…… 宿舍旁边的两棵树也在忘情地看着她和他的忘情。 月光下,两棵树中的某棵树忽然闪出了两点光芒。 那是什么呢? 好象是泪光? 树流出了两滴晶莹灿烂的泪。 树也会流泪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天晚上那个地方的某棵树上真的有两滴眼泪! “达芬奇所画的蒙娜丽莎美不美?” “美。” “你认为什么地方最美?” “微笑,她的微笑是那么的神秘那么美!” “每个男人的心中就像达芬奇一样也有个蒙娜丽莎,你有没有呢?” “有。” “你心中的蒙娜丽莎肯定也是很美?” “是的。” “那么你心中的蒙娜丽莎什么地方最美呢?” “眼泪,她的眼泪是那么多情那么的富有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