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烟花——happy valentine's day and birthday version 杰把坑用土填上。我问他那是什么东西。他哈哈大笑,很毛骨悚然的样子。他 说那是云。 一、 说 不 出 的 味 道 云是迪吧里的服务生。我明显看出了我兄弟杰对她的感觉。她领着我们到一个 易于入舞池的桌旁问我们是否满意。 杰告诉她我们不跳舞,于是她把我们带到了出口旁的一张桌子,问我们要什么 东西。 杰说我们都是穷人,要最便宜的东西,比如一杯冰水。 她笑了,说你们真强,既不来跳舞也不喝酒。 我说那只是我们的保留说法。 她说冰水要25元一杯,而法国矿泉水只要20元。 我说行,就听你的。 现在大概刚九点的样子,我们来的早了些。杰躺在椅子上,脚搭在另一张皮椅 上。 真的分手了?我问他。 他把放在裤包里的手伸出来抄在胸前,合不来自然分开了。 我抵了抵他的肩,你似乎压根儿没爱过她。 我怎样地爱…你看得见吗?他耸耸肩。 她把矿泉水端了上来。杰把帐结了。 你知道的,我不谈感情,只耍朋友,杰看着我说。 真想看看你被感情折磨的样子,我把水递给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些。我想 他的意思是我不会看见的。 迪吧的人越来越多了。她把零钱找给我们,刚好一直放着的黎明的歌也停了。 杰把她的手抓住,能坐下来吗? 被抓住的话我就失业了。她把手缩了回去。 那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云。 杰不爱下去跳舞。他就只是坐在一旁喝矿泉水,然后加冰。我在跳了N 久后, 昏眩地从烟雾中走回座位。 杰盯着某处发神,踏着他的视线,我看见那个服务生云与一个男人坐在一起。 我搭着杰的肩,爱上了? 杰回过神看着我,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云经过时,杰站了起来,抓住云的手,一把搂过她,抢住她的嘴就吃。云想挣 脱,但稍后就不再抗拒了。杰拉着云往厕所里冲。 这不象杰,他今天怎么了? 二、 再 相 聚 是 不 容 易 的 我挂上了和杰的电话,急忙往电台跑。我在电台有两档节目,一个在星期日到 星期四播送的八点文学节目,还有一个在星期五,也就是今天,送出的介绍前卫音 乐“音乐异界”节目。 我刚跨进广播室,助手就把一份女友小桃寄来的包裹递给了我。原来是张CD, 是我喜欢的BJORK 的最新专辑。但封面少了几分怪异多了些淡淡的幽雅。 做完节目,助手送我回家。楼下有家超市,我买了些速食。 我感到很奇怪,真的。我看见云和一个男人在最里面的一个货架背后拥吻,肆 无忌惮的。 本来这没有什么好惊讶的,杰不可能和她玩真的,但我确实对她有那么些的好 奇。 把便餐热来吃后,我想起了小桃送我的那张CD. 于是我把它放来听。 这时小桃来电话,问我收到CD没有。 我告诉他我刚开始听。我把话筒拿到音箱前,问她听到没有。她停顿了一会儿, 然后我听见她很慢地说她那儿没有CD机,她还没有听过。 我转移了话题,我尽我的努力让她感到好受些。我问她习不习惯澳大利亚的生 活,澳大利亚的人怎样,吃的东西怎样等等。最后我说我好想你。 小桃哭了,很压抑的那种,我知道她在电话那头尽量忍着不哭出来。她说她也 好想我,希望我尽快过去。 我向她许诺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的。 其实我们都知道再相聚是不容易的事,毕竟我们的家境是不同的。 三、 不 过 是 在 玩 一 个 游 戏 我第二次和杰到那家迪吧时,发觉杰和云似乎已经很熟了。不明白其中发生的, 但任何人都能看出他们不过是在玩一个游戏。 云一直站在我们旁边。 杰说他要一些冰放在嘴里慢慢嚼,他正在戒烟。 云让另一位服务生去拿冰,而自己还站在那儿。 我笑了笑,说你真要戒烟啊。然后就下去晃晃脑壳。舞池不断有烟冲出来,和 着一种扑鼻的香味。 我脑里一直想着小桃,想着BJORK 新专辑里的愁绪。 去年,我们四个人一起放烟火,小桃很喜欢拿在手里玩的银色小火花。她捏着 一把,挥舞着它们转圈。我记得我还为她把我送给她的围巾被烧个洞而发火。其实 她也很难过,我知道的。杰在那时还笑我们。那天,他也很快乐吧。我这样想。因 为他爱她,她爱他。 当我回到桌上,云还站在那里,只是杰不见了。我问云他去厕所了吗?云说他 也许走了。 杰从来不是不打招呼就走的人,特别是对他的朋友。他只是对感情比较随便而 又比较神秘。 我本想走了,但云还站在那里,勾起了我对她的好奇。 你有男友了吗?我直截了当地问她。 没有。 在这种喧闹的环境下对话需要一种默契。我不知她是否听清了我的话。所以我 站到她的身旁,背靠在椅背上,贴近她的耳朵,你在玩弄杰吗? 她笑了,正欲开口,一个男人从她背后搂住了她。她从容地转过头吻了一下。 男人在她耳旁说了几句,她摇了摇头,男人便走了。 她接着对我说,如果你先前问的是这个意思,我重新回答你:我有但都不是。 那就是在玩弄?我问。 她叹了口气,你的朋友不是吗? 四、 说 自 己 不 任 性 的 人 通 常 会 做 出 冲 动 的 事 然后她谈论了她悲观的世界。是一种从冰箱里端出来的复仇心。 她说她对爱迷失了方向,她一直在找寻。 我说你没有心怎么能找到真爱。 她说她在某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情里丢了她的心。 我告诉她只要你愿意拣起来,就没有你拣不起来的。 她的头搭在我的肩上,我们之间的话彼此听得清清楚楚。她说她爱上了一个梦。 她没有抓住。梦醒了,她已残缺了,不再完整。 我说我不懂。 她告诉我她曾经有追求,她不是一个任性的人。 我想,一般说自己不任性的人通常会做出冲动的事来。 她很爱他,但他带着另一个女孩到了某一个地方过着半隐居的日子。她说她现 在愿意跟他走。 我问她你当时没有下决定吗? 她说她选择了自己已有的生活。 我说路既然是自己选的,为什么还要埋怨? 他带走的女人不过只是充当他的女佣。而我不是。男人都是懒鬼。 我笑了,你不愿意为你爱的人做一点事? 她说她只是恨他爱的不是她,而是一个机器。会做饭、会洗衣,仅此而已。 我说你不是说你现在愿意跟他走吗? 她说假如历史可以重演,她会选择跟随,因为爱一个人会包容他的缺点,然后 一并爱上他的缺点。她说他的缺点是她身旁男人所不全有的,是他的特点。她现在 恨他,她说这至少让她知道了他们之间的爱有多深。男人是种嘴边挂着诺言的动物, 她最后这样说。 我说这是不完全归纳。她没有笑。我想她是个不具幽默感的女人。往往没有幽 默感的女人会慢慢成为一种动物,失去理智的那种。她太爱他了,所以她还恨他, 甚至排斥所有人,拒绝别人的爱。 五、 T H E Y E S T E R D A Y C A F E 大年初七,我从老家回来,看得出来,父母不再象从前那样担心我了。我很高 兴他们能够安然地享受匀称的生活。 然后,我换了行李,往大理去,杰已在那儿等我了。 到了大理。很有节日的气氛,我看着挂着灯笼的木屋、拿着小鞭炮的孩童、三 三两两穿得有中国情结的外国男女这样想到。 然后我看到了有用黑色和红色油漆漆着“某年烟花”字样的木墙的木屋式小酒 吧。门上的匾上写着“THE YESTERDAY CAFE”。在这种充斥着快乐的环境下,这家 店还保持着朴素,很特别。 我确认是这里后,边走了进去。只有一个男人坐在店里弹吉他,我坐到了他旁 边。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停下吉他,他说上面有人在等我。我便起身朝楼上走。 楼梯设计得很有味道,每一格梯度上都有一张照片——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 我想,女孩叫云,男孩是个弹吉他的酒吧老板。 六、 爱 情 不 是 所 有 快 乐 的 原 因 杰正在穿衣服,看来他相当累。 你为什么来这里?我问他。 他从包里拿出烟,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出来聚一下了。 我说大概有半年没见了。他连抽了几口烟。我站在窗边向外看,人们很轻松, 斜对面的pizza 店老板站在门口伸懒腰。书吧老板抬了张椅子在门口睡觉。 有些女人是危险品,他终于吐出了一句话。 比如说是…… 炸弹。 我笑了,阳光从窗户的缝隙里闪进来,在地板上划出一把利剑。我说我不是问 这个,我问你那些女人是谁? 他只是抽着烟。 云?我的声音让他的眼睛从地板上的利刃回到了我的脸上。 他从床上爬起来,今天天气不错呢。 你爱上她了?我追问。 他似乎思考了一会儿,说他对爱情很盲目,但他很清楚对云不是一种爱,只是 同情她,可怜她。 我问她什么地方值得同情、可怜了。 因为爱而迷失了自我。他在烟雾的围绕中淡淡地说。 我说看起来你到是受伤的样子。 他说不是为爱所伤,是被人生所伤。如果自己无法说服自己去面对,那就去逃 避。他没有具体说什么,他还是坚持着他的神秘。 后来我提起了木墙上的“某年烟花”,我告诉他我很喜欢这四个字给我的感觉, 一种怀旧,一种经历。 他于是问我记得那年大家一起过年放烟火的时候不?我说我记得我们是四个人。 他说他那时以为自己拥有爱情,所以很快乐。 我打断了他,爱情不是所有快乐的原因。他盯着我,冷冷的,小桃走了,你现 在快乐吗? 我楞住了。突然提起小桃,让我想到自己极有可能从此再也见不到她了,永别 一类的“轰” 地钻了出来。 其实我很厌倦那种平凡的生活,他接着说,我从来不是一个古典的人,我知道 我太过于随便了。但又有谁不希望自己得到一个美满的家庭呢?我曾以为我到这个 年龄会教我孩子攀岩、跆拳道或是玩滑板,而事实上我再也办不到了。 我走过去,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你太悲观了,快乐是自己寻找的,不是等失去 后才开始怀念的玩意儿。 这时老板阿武上来叫我们下楼吃午饭。 七、 一 个 自 己 都 无 法 控 制 自 己 的 人 饭菜不只很简单,而且难以下咽。我们基本上在喝酒,后来索性把桌椅抬到了 外面。然后他们不知怎么就谈论到了一个女人 :云。 杰说他自己只是对一个自我毁灭的女人感到好奇。 老板先不说话,喝着闷酒。 阿武,你说你必须离开她,但你没有告诉我原因,杰问道。 阿武放下酒搔了搔头,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但她自负。可能是她的家庭给她 的影响太大了。她大概是八年前离家出走的。她告诉我她的母亲很漂亮,而父亲很 有钱,但她从来没有发现家庭中应该有的爱。她爸只是把她妈打扮得更美丽更富贵, 然后带她妈去参加宴会。有时她妈带着身上的伤痕再装得恩爱地赴宴。云为她妈哭 过很多次,她觉得她妈不值得,对她来说,“父亲”只是挂在嘴边的名词,象是一 个提款机。她常常问我漂亮女人能得到爱情么? 我说我爱你。但她从未抛开过童年的阴影。她说她母亲最后是上吊死的。我从 未告诉过她我怀疑这见事的真实性,如果她母亲真的死了,真正的内幕或许只有她 知道。对于一个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人,我只有离开,躲得远远的。她对爱情的 期望值太高,而我又远远没有她想的那般好。 我和杰都没有说话。我不知道杰在想什么,但我一直想着“某年烟花”这四个 字。烟火在我心里燃烧、炸开,在我脑海中发热发光。 然后看见太阳在我的左前方,散着金彩,射出余光。它在沉入这座古城。 八、 想 在 那 儿 生 活 其实大理很舒服,我倒真的想在那儿生活下去,但我还有工作,还有现实的生 活。也许杰会如他所说的留在那里。在我们道过别后,我有点难过,我不知道他会 漂到何方。作为他的朋友,我还是不大了解他。他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但又无法 用虚伪来形容他。我深刻地感到他的愤世,他的无奈,他的寂寞。 我真的希望他这段时间把他内心的矛盾都解决掉,勇于接受命运。 九、 很 废 , 不 只 是 颓 废 我没有问过云的住址,但从大理回来后,我在楼下的超市里见过她三次,总共 有不同的男人四个。她似乎越来越憔悴了,我看不出她继续活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三个月来,杰给我来过一次电话。他说他要回来开始找个工作,适应现世的一 切。我说好啊好啊。其实我知道这对杰是很难的,他不会这么快就对这个世界妥协 的。 但杰真的回来了,他没有联络我。我是在紫庙街那儿遇到他的,同时还有云。 他们没有看到我,我正蹲在地上挑打口CD. 要不是我听说那儿CD品类繁多,我 是绝对不会去那儿的。因为那儿充满色情、暴力和毒品,是最乱的一条街了。 我真的不敢相信那是杰。他很废,不只是颓废。我很冷,杰无所谓的样子让我 陌生。而云在他旁边,很老很不快乐。那始终是云。他们抽着烟拐进了一个胡同。 我没有去追。但我下定决心要杰离这个危险的易炸的女人远些。 刚回家就接到银行的电话通知,我有汇款到了,来自澳大利亚。我不清楚小桃 怎么在生活中找到钱的,但我明白签证所需的银行存款证明现在是有了。 十、 我 没 有 跳 , 但 我 吓 坏 了 这天做完了电台的节目,我想干脆现在就去杰那儿吧。 杰住在顶楼。很不巧的,他不在。 我想既然来了,何不多等一会儿呢?于是我上到天台。我知道他在顶楼上放了 板凳,以前他常约我在上面喝酒的。 结果在天台上我看到了云。她双手撑在雉墙上,向前方望着。我站到她旁边。 她默默抽着烟。 你的高跟鞋掉了,我把刚才捡起的高跟鞋递给她。 她随手放在墙台上。 光脚舒服吗?我问。 她说还有一支在楼下去了。 我问她刚才在墙台上跳舞吗? 她说差不多是那样的。 我说你并没有跳下去,你是不可能跳下去的。 她笑了,有种让人心痛的凄惨感,我没有跳,但我吓坏了。她盯着我,从上往 下的,然后她莫名其妙地说其实我挺帅的,人也不错。接着她回过头望远方,然后 深深地抽了口烟,紧闭着眼睛,把头微微抬起,全身抽搐了若干秒。然后烟从鼻子 出来,再从嘴里出来。她用手抹了一下眼睛,你看那儿好漂亮。她用手指给我一片 天空,是紫蓝色的云。层层的云象叠叠的烟。天空的几颗星,不很亮,不很显眼。 云说她从傍晚的天空观察到现在。太阳是悄悄地不起眼地就消失在城市的大楼里了。 然后镶金边的云开始变成灰色、黑色,到现在有些泛紫的样子。一切都显得那样寂 寞、那样鬼魅。 我不明白她想要表达什么,所以我盯着她。然后她问我要不要烟。我接过,她 替我点燃。 我抽上一口,身心都觉得轻了许多,头脑中飘现出五光十色。但我还是咳了几 声。我抱怨味道很怪,而且太有劲,让我头昏。她说多几口就会好得多。于是我吸 上了第二口、第三口…… 感到硬直的背包柔软下去,思路特别清晰。这种烟棒极了,我说。 十一、 杰 不 爱 她 . 她 说 杰 爱 我 这种烟真的棒极了,云说,你会越来越喜欢它的。然后她开始大笑,笑得很颤 抖,然后颤抖着抽烟,然后颤抖得哭了。 我问她怎么了,到底他妈的都怎么了。 她不说话,只是抽烟。 我问她为什么不离开杰。 她的表情很痛苦,你问过她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吗? 我看着她。她继续抽着烟。 我们就沉默着。直到楼下吼起了云的名字,还有我的名字。 我问云杰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云笑了,笑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他不知道你在这儿的。他只是想你。 我笑了,欲往楼下走。 云抱住了我,她说她是真的爱上杰了。 我说是吧。 她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问她到底怎么了。她哭得很厉害。我说你在我印象中从未哭过。 她说她也恨自己哭。但杰不爱她。她说杰爱我。 我转过身扶着云的肩,问她什么意思。 只听见楼下咆哮着:谁在上面,谁在上面。 云说下去吧。 于是我和她开始下楼。在楼梯上的几十秒,我头脑一片混乱。杰是我的哥们儿 ……然后,某年的那场烟花又在我眼前浮现。我记得杰以前的女朋友偷偷地告诉过 我,她是爱杰的,只可惜杰不爱她。她希望杰能爱她,但杰爱的是另一个人。然后 她在我脸上留下了一个吻。她说爱我是既幸福又痛苦的。 现在我明白了,既幸福又痛苦对两个人而言的。一切都越来越清晰了。 十二、 为 了 报 复 所 有 的 人 我们跟着杰进了屋。云说她要下去散步。她的用意很明显。 我抽着烟,杰也拿出一支烟。 抽了一会儿,我说我有话要问你。他让我直接问,他说我肯定已经知道很多了。 我笑了,直截了当地问他你爱谁,是不是云?我知道我挺傻的,但我还想挣扎 一下。 他否定了。他说他是爱上我了。本来他是爱他上个女友的,但对我的感情越来 越深了,于是他停止了伤害那个女孩。 我说真的是爱情吗? 他说他很牵挂我,看见我就会很舒服。 我是我从没看出过。 他说没有人了解过他。 我说你把自己藏得太隐蔽了。 他说他没有其它想法,也不愿意突破和我是好朋友这层关系。 我说好,兄弟,我们还会是兄弟。 他短暂地笑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我这烟是不是云给我的。 我说是。 他冲上来抢过我的烟,扔在地上死命地踩。然后一脚把茶几踢翻了。他说怎么 办怎么办。 我问他什么怎么办。 他说那婆娘还在报复,她不会离去,就是为了报复所有的人。 十三、 我 恨 自 己 这 么 没 有 用 小桃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很难受,那种烟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我也许把她 吓坏了。她在电话那头哭了。她说她拼命打工,已经落下了腰病,现在手都是肿的。 她让我赶快过去,我是她的精神支柱。我骗她我的签证已经办下来了,只要处理完 在这儿的事,我就过去。 挂上电话,我就哭了。实在忍不住了,我哭了。我恨自己这么没有用。哭完了, 我带着已所剩不多的小桃寄来的被兑换成人民币的钱去买白粉。 回到家如饥似渴地吸了几口,杰就来了。 他很痛心我变成这样。他说他做对了。我不解,他沉默。接着他说:走,出去 散心。 杰开着他爸的车朝他家祖坟所在的那座山驶去。我们在路上都沉默地抽烟,想 着什么事。 到了目的地,杰要我帮忙抬一个人般大小的垃圾袋。很重。他向我示意搬进前 面的大坑。 然后他独自用土把它埋了。 我问他那是什么。他笑了,哈哈大笑,他说那是云。我这才回想起垃圾袋里的 腥臭味。呕,我想吐。 七X2、 我 们 就 这 样 分 别 了 吧 杰告诉我他要走了,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我说好啊,我们就这样分别了吧。在这种凄寒秋末的死气沉沉的山上,我的心 被人死命地揪到淌血。 杰把我送回了家。走前告诉我一定要把毒戒掉,否则一切就都完了。接着他亲 了我的嘴。 我说别为我担心,你要保重。 然后我开始听BJORK 的CD. 忽然心头一紧,全身无力又抽搐得厉害。然后我翻 出床下砖下仅存的一包白粉。我想到了在澳大利亚干苦工的小桃,她红肿的腰,她 粗糙的手……于是我把白粉拿到了厕所的马桶前。 马桶里的水在旋转,有一个旋涡,它象一个烟花般的灿烂地爆炸,然后瞬间消 失得无影无踪。 吸食一口白粉后,我又得到了舒展,接着又是满心的罪恶感。我听见BJORK 在 诉说: ……one of these days soon : very soon love you til then love you til then feel my breath on your neck and your h e a r t will race don ‘t say no to me you can ‘t say no to me i won ‘t see you denied i ‘m sorry you saw that i ‘m sorry he did it an echo a stain... a s t a i n . . . i can ‘t say no to you i c a n ‘ t s a y n o t o y o u say nothing f r e e f a l l i n g complete 我把白粉全部推到地上,“见鬼去吧!”我哭着嚎叫。 我想给小桃打个电话,让她别担心我。我已经买好了机票,马上就出发。要不 了多久就会到她的身旁。很快,很快…… 最后我又伏在地上小心地把白粉聚在一起。 零、 后 记 and C A S T 我基本让这篇文章的顺序保持了原样。我想这就是某种人的生活顺序:无法扭 转,无法控制。 这也是我所有作品中情节交代最清楚的了。当然,吸烟有害健康,吸毒贻害万 人。 PRODUCED by : VIGIL WRITTEN by : VIGIL TYPED by : VIGIL NAMED by : SWING finished @ 15. Dec. 2001 I used some words of Bjork‘s “an echo an stain” from “Vespertine”, tax. op : vigil office ltd. sp : vigil music house studio F I N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