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女孩去流浪 作者:周雪儿 风儿还在吹着/ 鸟儿已经飞走/ 人们还在看着/ 人们奇怪了/ 检查一遍行囊 / 看着别人繁忙/ 收拾破烂衣衫和我美丽的梦想/ 到明天的世界去冲撞/ 我不想 流浪/ 不想要所谓的安详…… ——游戏《虚拟人生》(第二代)片头歌 (1 ) 1996年秋天,23岁的辛梅带着一份梦幻从师范学院分配到了的西南地区最大 的现代化钢铁公司――明珠钢铁公司的技工学校做教师。 到技工校的第二天,公司团委特邀她们同去的五名大学生参加了“青春诗歌 朗诵会及青年特长表演”。 特长表演时,第一个上台的是一名30岁左右的长发男子,他表演现场绘画, 长发男子上台后双眼在台下快速地扫视了一下,目光落在了坐在前排的辛梅身上, 他彬彬有礼地对辛梅说:“请你当一下模特儿好吗?”辛梅迟凝了一下,在众目 睽睽之下还是起身走上了表演台。长发男子让辛梅坐在一张椅子上,便快速挥笔 落墨,大约有4 分钟时间,一张辛梅的写意画胸像跃然纸上,全扬一片欢呼声。 大约是两小时后,诗歌朗诵及特长表演结束,舞会开始。 第三支舞曲开始时,那位长发男子来到辛梅身边,躬身作了个优雅的邀请姿 势,嘴里轻轻说:“请你跳支舞好吗?”辛梅抬头见是长发男子,没有半点迟凝 便欣然接受子。跳舞时,他们相对无言,舞曲快结束时,辛梅主动夸奖他画的画 不错,并请他将那张画送给她。辛梅得知他叫张俊威,毕业于师范师大美术教育 专业,在公司子弟校任教美术。他同时向辛梅介绍了这里的一些情况。舞曲再次 响起时,辛梅主动去邀请他,目的是想和他多谈谈。辛梅还得知,他不但喜欢美 术,业余时间还喜欢写作,他说他最初的理想是想报考服装设计专业,但没能如 愿,后来才报考的师范大学的美术教育专业,他的远大理想是想成为一名画家, 更没想到毕业后到了企业子弟校教书。1993年他曾经去海南闯了一年,但效果不 理想,如今他除了教书,基本上已放弃了美术专业,主要精力都用在写作上,他 写的服饰美容美文,很受欢迎,他还是多家时尚杂专的特约记者和专栏作者。他 说他正在采写“普通女人的编织情结”糸列报道,问辛梅愿不愿意接受他的一次 小采访,辛梅欣然答应,舞曲结束后,辛梅暗示他和她坐在一起,辛梅是学中文 的而且也爱好写作,她们的谈话很投机很愉快。 (2 ) 教师节的下午学校放半天假。 两点钟左右张俊威敲开了辛梅的宿舍,张俊威是来向辛梅作采访的,他的采 访花了近两个小时,采访完毕后辛梅也请张俊威为她斧正文章。辛梅喜欢诗歌, 也在报刊上发表了许多,张俊威读了辛梅的诗歌后便又口若悬河地侃起了诗,张 俊威说,现在的诗歌巳经没有市场了,张俊威建议辛梅多写散文随笔类。张俊威 的话对辛梅日后的发展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当夜辛梅就写了一篇散文。 第二天,下午放学后,辛梅询问着去了张俊威家,请张俊威为自已的散文斧 正。张俊威的家不宽敞,但装饰的很有现代艺术味,体现了他自己的个性。他的 妻子是职工医院的医生,女儿上幼儿园。他妻子是个典型的事业型女性,他们是 读大学时相爱的,他是为了爱情随妻子来的,张俊威夫妇很相爱,张俊威妻子任 晓林还热情地留辛梅吃饭。那次以后辛梅成了他家的常客,尤其是双休日,辛梅 好多美好的时光都是在他们家度过的。 在张俊威的推荐下,辛梅的散文也开始见报刊了,每次领到稿费辛梅都要买 上好吃的东西去张俊威家同喜同乐。 渐渐地辛梅发已融入张俊威家成了张家的一员,辛梅称张俊威的妻子任晓林 叫任姐,任晓林也亲妮地称辛梅为梅梅,特别是张俊威可爱的女儿静儿干脆就叫 辛梅姑姑。任晓林最关心的是辛梅的婚姻大事,一口气给辛梅介绍了三个男朋友, 但辛梅都是接触几天后就“拜拜”了。 任晓林说:“梅梅,我真搞不懂你的想法,这么几个优秀的男人你都不喜欢, 你到底要个什么类型的男人?”辛梅眼睛盯着电视,脱口而出:“我想找个象张 老师那样的男人。”任晓林笑着说:“这种男人有什么好的,心比天高,命比纸 薄,除了教书还能干什么?熬更受夜的爬格子,又得不到几个稿费。”辛梅有些 惊讶地说:“任姐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张老师人不错又有才华,而且还象贤 妻良母。”任晓林又说:“才华又有什么用,你看他整天只围着家庭转。”本来 是女人间的家常话,辛梅却牢牢地记在了心中,辛梅想,难道他们的恩爱只是表 面现象?张老师这种男人真是不好找,辛梅也发现,张老师对任姐似乎也有不满 意的地方,只是他埋在心里没有言表而已,张俊威夫妇之间到底有什么呢?辛梅 竟然莫明其妙地关心起来。 (3 ) 国庆节学校放假,张俊威接受了公司安排的一个任务,去帮助邻镇的和采中 学作校门环境设计,恰好任晓林要加班,他们的小女静儿没人照看,任晓林便委 托辛梅照管。 辛梅觉得呆在家里也没多大意思,便决定带着静儿和张俊威一同去和采中学。 汽车行驶了3 个多小时后他们才到目的地,镇里的领导把他们当成了夫妻,安排 下住进了镇政府的招待所,因为天气变化,第二天夜里静儿生病了,夜里一直发 高热,这可急坏了他们,辛梅特别内疚,因为是好坚持要去和采镇的,去镇医院 打针吃药后回到招待所,辛梅不敢入睡,生怕他静儿有闪失,张俊威也不敢离开 女儿,他们都坐在的张俊威住的房里守护静儿。 和张俊威单独在一起,辛梅心里萌生出一种莫明其妙的感觉,这种感觉暖暖 的,带着一种情不自禁的冲动。辛梅问起张俊威与任晓林之间到底有些什么隔阂, 辛梅说:“你说出来也许我还能帮你们对症下药,女人最知女人心嘛。”张俊威 说:“哪有什么隔阂,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明白,这是结了婚的人才有的感觉。” 辛梅突然明白了,也大胆地说:“是不是性生活不协调呀?”张俊威的脸马上红 了,看得出这句话触动了他的内心,张俊威没有回答。辛梅又说:“其实我早就 看出来了,任姐是个事业型女人,而且有一种女强人才具有的那种个性,而你呢? 一看就是一个充满浪漫情调的男人,学艺术的人内心世界总是丰富的,我也看得 出来你生活得非常压抑”。张俊威没吭声,只是不停地抽烟。过了好一阵张俊威 才说:“辛梅,我们不说这些好不好,有些事你现在是体会不到的。”辛梅说: “你太小看我了吧,要知道我是学过心理学的。”张俊威没吭声,只顾低着头抽 烟。辛梅又说:“假如有另一个女人愿意在婚外给你一点这方面的补偿,你会怎 样对待她。”张俊威很果断地说:“拒绝!”辛梅笑着,象开玩笑似地说:“恐 怕你是口是心非吧。”张俊威也笑着说:“这是真话。” 那次谈话后,张俊威的形象在辛梅心中变的高大了,而辛梅也一直坚信,男 人在美色面前大都会心旗动荡的,但张俊威面对辛梅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却有坐 怀不乱的稳重。张俊威这种对待辛梅的态度倒使辛梅敬佩不已。辛梅有时也想, 假如我主动向他献情,他会拒绝我吗?辛梅天真地想着在张俊威身上作一次这样 的“试验。” 第二天下午,任晓林接到辛梅打去的电话后匆匆赶到和采镇接走了静儿。辛 梅留下来了,辛梅准备开始她的“实验。”晚上辛梅闹着要张俊威陪她去歌舞厅 放松一下。跳舞时,辛梅尽可能地贴紧张俊威的身体,让他感觉一下自已的温情, 但张俊威却用手硬撑着,并问辛梅今天怎么了,是不是不太舒服。辛梅不着声, 仍然我行我素贴紧他,张俊威终于用手搂住辛梅了。辛梅心想,自已是不是已成 功了一半。但张俊威除了搂得紧一点,对辛梅仍在尽力回避,辛梅丰满的身子, 对他好象没有丝毫的诱惑,辛梅主动把自已的漂亮脸蛋贴向张俊威,但张俊威始 终把脸扭向一边,被动地让着辛梅,张俊威的无动于衷令辛梅失望到了极点,辛 梅耍小孩脾气地仍下张俊威回到了招待所。 但辛梅还是很不甘心,张俊威回到招待所后睡下后,辛梅说睡不着,要张俊 威出来陪她摆龙门阵,张俊威已经警觉到了辛梅的反常表现,提醒她别破坏了美 好的友情。辛梅低头轻语:“难道你不知道我已经爱上了你吗?”张俊威装出没 有听见似的,以大哥哥关心小妹妹那样的姿势,拍了拍辛梅的肩膀说声该休息了, 又转身因了房间。 辛梅失望极了,面对他的状态,辛梅心里想好的话,设计好的情节也被忘的 干干净净了。张俊威很明白辛梅巳经爱上了自已,张俊威的这种举动,更让辛梅 有些疯狂,那夜辛梅失眠了,满脑子装的都是张俊威。 第二天,张俊威冷冷地叫辛梅回去,辛梅不肯,非要和张俊威在一起,张俊 威作画她就在旁边看,张俊威拿她也没办法。回到公司后,张俊威尽量不单独与 辛梅相处,但辛梅仍没放弃对张俊威的那份爱,辛梅常在张俊威面前大放温情, 经常在公用电话上给他打电话,告诉张俊威自已爱他,要他接受自已纯洁的初恋, 辛梅去张俊威家的次数少了,辛梅不愿看到张俊威和妻子在一起的情景,另一方 面辛梅更在自作多情地同情张俊威被压抑的内心世界,辛梅想,只有我才能给他 心里和生理上的满足,但张俊威却稳如泰山! (4 ) 被这种感情冲昏了头脑的辛梅,竟在电话里向张俊威的妻子表白自已对张俊 威的爱情,任晓林心平气和地说:“只要他愿意,我会成全你们的。”辛梅原以 为任晓林会与张俊威“大闹天宫”后离婚,但任晓林平和的心态又让辛梅改变了 想法,辛梅告诉任晓林她和张俊威在和采镇时,她与张俊威巳发生了性关系,还 说张俊威巳同意与任晓林离婚。任晓林回答说:“离与不离是我们的事情。”任 晓林还说,她理解辛梅这种感情,希望她冷静点,她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清 楚。她丈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辛梅巳没有勇气再跨进他们的家门,只好去 子弟校找张俊威,要张俊威爱她、娶她做老婆。 有一天夜里,辛梅服了大量的安眠药后,打电话告诉张俊威,如果他再不同 意娶她做老婆,她就会死去。但等她吃力地睁开双眼后,见站在她面前的是任晓 林。任晓林开口说的一句话是:“我们都是女人,你何苦自寻烦恼呢?活着才是 最美的,爱情那里比得上生命,为一个男人犯这种轻视生命的傻事很不值得。” 辛梅没有说话,但心里很难受,任晓林说:“你们好好谈谈吧”,说毕转身 关上房门出去了。张俊威坐在床沿上,双手紧紧捏住辛梅的手说:“我很谢谢你 的爱,但我是不值得你爱的,既使现在你得到了我的爱,你今后同样会后悔的。” 辛梅没说话,两行眼泪流了出来。 张俊威松开辛梅的手说:“要问我爱不爱你,说句心里话,象你这样年轻漂 亮的姑娘,那个男人不动心呢?但爱情除了表面的爱以外,还有一份深层次的责 任与忠诚,我与任晓林很相爱,为了爱,她为我付出了很多,这是我这一辈子都 无法补偿给她的。”停了停张俊威又说:“三年前,我去九寨沟写生时不慎摔下 悬崖,差点儿丢了小命,但就是那次留下后遗症,基本上失去了婚姻中起码的性 生活,你也知道性爱是夫妻生活的阳光雨露,作为一个健康的年轻女人,面对一 个性功能残疾的丈夫,这和守寡有什么区别,任晓林能正视这些,已经是够令我 感动一辈子的了,我还能苛求什么呢。”辛梅发现张俊威的双眼也变的红润润的, 泪涟涟的了。张俊威没有再说了,只是望着辛梅。 辛梅不说话也直视着张俊威的目光。 张俊威说:“辛梅,我一直把你当着妹妹,你还是我的好妹妹。”辛梅再也 受不了张俊威这种述说了,突然大声地吼:“不,不,我不是你的妹妹,你不要 再折磨我了,你走?”说毕将脸转向一边。张俊威并没有走,仍坐在辛梅床边。 辛梅伤心地哭了……,其实辛梅很想对张俊威说:请你原谅我,是我伤害了 你们,但她说不出口。 辛梅关上宿舍门,在床上闷闷地躺了一天,想来想去,辛梅感到自已真的对 不起张俊威夫妇,她觉得自已真的无颜再面对他们,辛梅无知而疯狂的爱情伤害 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这对相爱的而且是患难与共的夫妻。 这件事在公司里闹的沸沸扬扬,辛梅已觉察到了“四面楚歌”的生活状况。 新年放寒假的时候,张俊威作出了退职的决定。 (5 ) 带着心灵的伤痛,辛梅离开工作了明珠钢铁公司。 辛梅首先想到的是回老家自贡市去,想着能在国企里当领导的父亲那里去打 工。但当她踏上自贡这块留有她儿时记忆的热士时,辛梅突然又改变了主意,该 如何向父母说辞职的原因,如何面对希望自己有所作为的父母呢?想着这些,辛 梅心里涌起一种怕见父母的恐惧,她坐下来,在汔车站的小食店吃了一碗“自贡 凉粉”后,又踏上了开往成都的长途汽车。 一到成都,辛梅立即找到报刊零售亭,花了近30元钱买了10余种当天的 报纸,在旅店住下后,开始查找报上的招聘广告,终于在《华西都市报》上找到 了一家合资企业招聘秘书的广告。第二天,辛梅精心打扮一番后,便去了那家企 业,和辛梅同时应聘的共有13名女孩,初试后留下3 名,辛梅顺利地通过了复试。 命运对辛梅如此钟爱,这是辛梅以前怎么也无法想象的。辛梅的工作就是帮助周 总干一些办公室的杂活。和辛梅以前想象的写材料,为经理出谋划策的工作相差 甚远,有时周总有应酬,辛梅也得陪他去。 上班第一周,周总就给了辛梅一个装有1000元钱的“红包”,周总说,这是 公司先预支给辛梅的,如果辛梅干的好就将作为奖金。大学毕业几年来,第一次 领到这么多钱,辛梅有些兴奋,下班后直奔商场,买衣,买皮鞋,辛梅要好好武 装自己,周总见了辛梅的打扮连夸她欣赏水平高,周总给辛梅的印象是彬彬有礼, 和谒可亲。 有一天,辛梅赶写一份材料,晚上近8 点钟才忙完,正准备离开办公室,周 总提着一个饭盒来了,说:你只顾工作,不要饿坏了身体哦。辛梅真的饿了,就 大口吃起来。周总又取下毛巾讨好地给辛梅擦脸,辛梅连忙夺过毛巾自己擦。下 楼时,周总要伸手扶辛梅,要辛梅小心别摔着。辛梅把这一切理解为周总对自己 的关心。后来听人说,周总以前的秘书就是因为拒绝周总这种“关心”而被炒 “鱿鱼”的,辛梅对他有了份戒心,特别注意别同他单独相处。有一次周总要辛 梅陪他去陪客人吃饭,酒过三巡,客人便开起辛梅和周总的玩笑来,辛梅又感觉 到大腿上有什么东西,伸手一抓,是周总的手,辛梅狠狠地抓了他一下,周总仍 谈笑风生,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饭后,周总又要辛梅陪他跳舞,在昏暗的 舞池中周总搂着辛梅,越搂越紧,直到辛梅向他发了警告时他才放开。第二天, 周总找辛梅个别谈话,含沙射影向辛梅摊牌,要辛梅做他的情人。辛梅拒绝了他。 结果,辛梅与周总的前任秘书一样,只干了一个月零八天就被周总“炒”了鱿鱼。 辛梅又失业了,无家可归,提着行囊,辛梅找到市区一家比较偏辟且价廉的 某企业驻成都的办事处招待所,白天辛梅又去人才交流市场应聘,这次她不再应 聘秘书,但适合辛梅的工作又的确太少,连续几天过去了都没有着落,那天夜里, 辛梅因白天淋了雨,患感冒,夜里头痛得厉害,去服务台找服务员问她有没有感 冒药,服务员秦大姐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去帮她找了几包“抗病毒冲剂”,当秦 大姐知道辛梅的处境后,突然想到最近她们招待所有个清洁工住院了,正好差个 人,如果辛梅愿意,她可以去给所长说,连续奔波几天的劳累折磨,辛梅也顾不 上是什么工作了,满口应承下来。第二天早上8 点左右,秦大姐敲开了辛梅的房 门,欣喜地对还在熟睡中的辛梅说,所长同意了,要辛梅马上去见所长,辛梅听 后也很高兴,好象感冒病也好了。所长是一位年轻女人,她对辛梅进行了一番审 问后就同意今天就上班辛梅。她的工作是打扫前厅和厕所的清洁卫生,每月工资 350 元,而且所长还给了一间放枕巾被单的房间让辛梅免费住。辛梅总算有了一 个安稳的窝。做清洁工其实很轻松,有很多的空闲时间,辛梅不喜欢玩牌,便买 了好多杂志回来消磨时光,读了杂志上的文章,辛梅也萌发了写作的念头,辛梅 将从服务员摆谈中得知的事情一个一个地写出来,辛梅吃惊地发现自己写的文章 并不比杂志上的差。辛梅认真抄写后投寄给了几家杂志,辛梅对自己还是很有信 心,毕竟,辛梅是学中文的,而且也子了不少的散文。 大约是两个月后吧,辛梅收到一家杂志社寄来的样刊,随后寄来了400 元的 稿费,400 元,这是辛梅扫一个月地,清刷一个月厕所的报酬呀!辛梅流出了幸 福的泪水。那天,辛梅在昏暗的灯光下写了一夜的文稿。辛梅写的文稿多了,也 陆续发表了几篇文稿,辛梅的稿酬也越来越多,辛梅惊奇地发现,原来写稿子也 能挣钱过日子呀!辛梅没有因此而辞去清洁工的工作,招待所里的姐妹们发出惊 叹,原来你是作家呀!秦大姐说的更弦:“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不是一般 的姑娘。”辛梅只是笑笑,说,我那敢跟人家作家比呀。姐妹们很尊重她,辛梅 也喜欢与她们聊天,辛梅的文稿的许多素材都是从她们口中了解来的。 (6 ) 招待所党支部书记老刘的儿子准备考重点高中,请辛梅去做家教,领导要她 去辛梅无法推辞,辛梅每天夜里7 :30分至9 :00去他家,每小时10元钱,老刘 是死了妻子的中年男人,对人友好,在所里也极有人缘,他原来是一个科长,因 为俩口子闹矛盾,妻子服毒自杀,老刘背上了谋杀妻子的嫌凝,去年才调到招待 所工作。辛梅为他儿子做家教,所里的姐妹们在辛梅背后指手划脚,桃色新闻接 踵而来。辛梅想向老刘提出中止家教,但面对他的一脸诚恳,话到嘴边辛梅又咽 下去了,辛梅也相信老刘不是那种会制造桃色新闻的人。但有一天晚上,辛梅去 他家,他儿子正好生病在床上睡,辛梅坐了一会儿后,准备走,老刘却执意要辛 梅留下,老刘说,所里对我请你做家教的事议论纷纷,其实我只想到了儿子,忘 了我是一个单身男人。接着他讲了他的过去,见辛梅有些同情,他话锋一转向辛 梅求爱。辛梅没有答应他,委婉地说自己年轻不想过早涉入婚姻,老刘跪在辛梅 面前,强行要吻她,辛梅使劲推他,他仍抱着辛梅的头要强吻,辛梅扬手给了他 一耳光,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招待所,老刘家辛梅是再也不敢去了,也不敢在他面 前提及钱的事。几天后招待所里传言开了,说辛梅为了长期在招待所工作,用美 色去勾引刘书记,那天,女所长把辛梅叫到招待所,她告诉辛梅他们的清洁工已 病愈出院,要辛梅明天就不要来上班了。辛梅什么也没说,去财务室结了帐,提 着行囊就走了。刚走到大门口,老刘又匆匆追过来,经过辛梅身旁时塞给梅梅一 张字条后就若无其事地走开了。字条上一串数字,是他的手机号,辛梅气愤地将 纸揉成下一团扔掉。 再次遭受失业,辛梅没有以前那种沮丧感。辛梅去了成都的新都县,在新都 县郊租了一间民房,辛梅计划着不再去找工作,用手中的笔挣钱生活,辛梅学着 自己买菜煮饭,去旧货市场花两百元钱买回一台旧的电视。辛梅夜里写稿,上午 睡觉,下午去市场,商场等公共场所转悠,目的是了解时尚着装,每天买上七八 种报纸,目的是找新闻热点,用着写杂文的切入点。但用笔写稿的时间太慢,而 且很累,辛梅去电脑市场买回一台二手电脑和打印机,开始用电脑写作,打印文 稿,需要发E-MAIL时便去网吧发送,但最困难的是收发样刊和稿酬需要拥有一个 固定的通讯地址,辛梅要父亲在自贡市工商银行给她了一张储蓄卡,委托父母给 她收信,收到稿费后父母便将钱存入银行,辛梅在各地都可以用卡支取。其实, 辛梅所作的这些都是在为四处流浪作打算,辛梅不能老呆在一个地方“闭门造车”。 她奔走于各地,不想放掉任何一个可以采访线索,辛梅走进了更多的群体,出入 舞厅,夜总会,网吧,甚至还有了几个吸粉的朋友。女人,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 人总会有许多优势的,辛梅写了许多关于男人情感的故事,男人们喜欢把自己的 心事向漂亮的女心倾述,辛梅有时也会充当某个男人“红颜知巳”的角色,男人 们很喜欢满足年轻女人的要求,辛梅的许多许多的采访没有男人们的配合帮助是 不行的,况且辛梅是一上无名无份的自由撰稿人。2000年到来的时候,辛梅把那 台旧电脑送给了房东的儿子,买了一台“联想”笔记本,辛梅手提笔记本,开始 了真正意义上的流浪生活。 辛梅奔走于全国各地拚命写着,但一段时间,她的经济出现了赤字,写作很 辛苦,作品的稿费也很低,辛梅在外奔波,吃穿住行、通讯,样样要花钱,如果 每月保证不到两千元钱的收入,是很难生存的,最终辛梅还是放弃了作自由撰稿 人的想法。 (7 ) 2000年的秋天,辛梅到了海南。 在海南漂泊一周后,辛梅遇上了大学时代的同学冉君,在冉君的朋友推荐下, 辛梅进了一家公司,先是作门前迎宾小姐,后来公司招聘公关部经理,辛梅报名 竟争,幸运地被录用。 公司经理叫卫彬,是一位三十七八岁的矮个男人,卫彬个子虽矮,身上却透 着一种刚毅的男子汉气魄,每次与客户谈判时,总是不卑不亢,主动出击,突击 智胜。辛梅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为卫彬出谋划策,卫彬有什么事也乐意向辛梅介绍, 征求辛梅的意见,有时与客户谈判,卫彬也要叫辛梅陪同。卫彬喜欢音乐,休闲 时最喜欢去的地方是情调酒巴,每次谈判下来,卫彬便请辛梅陪他一同去酒巴坐 坐,在温馨朦胧的灯光中,欣赏音乐。 卫彬看似事业有成,风光无限,他却有着一段并不快乐的婚姻,妻子强悍没 文化,指点卫彬就如指挥自己的儿子一样,卫彬有苦难言,有一次酒后,卫彬向 辛梅倾吐了他的爱情故事。卫彬毕业于美术学院油画系,但在追求艺术的过程中 他深感艺术之路的艰辛,于是他辞掉了画院的工作,出来闯天下,但一次又一次 的失败,让他失去了奋斗的信心,后来他认识了现在的妻子,一个拥有上千万公 司的老板的女儿,他是为了钱才用爱情婚姻作代价的,现在他什么都有了,反过 来对爱情的渴求与日俱增,但在金钱与爱情的天平上,他还是选择了金钱。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沮丧,金钱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婚姻同样能改变一 个人的命运。辛梅联想到自己,自已四处奔波不也是渴望金钱的富足吗?从内心 讲辛梅是很同情卫彬的,但从实惠上讲,辛梅又觉得卫彬不乏高明之处,人在江 湖身不由已,自己的命运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 一次,辛梅与卫彬去三亚市谈判回海口的途中,卫彬驾驶的小车突然爆胎, 公路上没有修理店,卫彬向公司挂了电话,换胎的人要次日才能赶到,已到下半 夜了,卫彬抱起一件风衣跳下车,关上车门说:“辛梅,你在车里躺一会儿吧, 我在外面看来往的车辆。”辛梅说:“这不行,你是老板,应该由我来保护你。” 卫彬笑着说:“保护女人是男人的天职,何况是你这么一位漂亮的女人,我今夜 扮演一出' 英雄救美人如何?' 给我一次机会!” 卫彬的话差点让辛梅感动得掉下眼泪。 辛梅美美地睡醒一觉后,探头看见卫彬竟和衣伏在车头上。辛梅顾不得那么 多了,跳下车,抱住卫彬的腰要往里拉,卫彬被弄醒,在辛梅的再三要求下他进 了车,辛梅和卫彬相互依偎着,用彼此身体的温暖,拒绝夹杂着寒气的海风的袭 击。 那天夜里辛梅把所有的爱和情都给了卫彬,辛梅希望他能在自已的爱情滋润 下忘记婚姻的烦恼,更加自信地去实现自己心中的目标。辛梅从来就没有想过要 与卫彬有什么结果,辛梅和他纯粹是一种没有任何杂念的爱。 但辛梅被卫彬骗了,他的妻子并不是他描绘的那样,而且是一位留学回国的 博士,一位贤娴、美丽的女人,只是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而且她本来有一位青 梅竹马的恋人,是卫彬为了她家的产业,花言巧语,横刀夺爱。 当一切都真像大白后,辛梅突然觉得自已好可怜,面对卫彬那位贤娴且通情 达理的妻子,辛梅无地自容,为什么在爱情的天空下,受伤的总是女人? 辛梅和卫彬作了一次长谈,不是谈他们之间的感情,而是作为女人,向他发 出珍惜爱情婚姻的警告。 没有前次离开张俊威时那样的痛苦,辛梅离开海口的那天,还去了卫彬家, 向卫彬的妻子作了最后的道别。 离开海口后,辛梅又到了长沙,应聘在在一所私立学校任教小学语文。整天 与小学生在一起,辛梅好象又回到了少年时代,生活的充实而悠闲。 (8 ) 辛梅和西山子相识纯粹是偶然的。 那段时间,辛梅母亲病故,做为母亲唯一的女儿,辛梅却在母亲逝世以后才 匆匆回到老家自贡市的。那些日子里,辛梅的心绪极坏,总觉得九泉之下的母亲 在召唤着她,有好几个夜里辛梅都是抱着母亲的像片入眠的,辛梅沉沉的心情没 有欢乐的情节,身边没有一个能愿意听她吐露心事的人。辛梅去了网吧,想找个 网友聊聊,可连续呼了几位平时谈得来的网友,可谁也没有回答。 辛梅毫无目的地浏览网站,在女友网站停留下来,点击“男女速配”的链接, 轻轻点击,出现了申情表,按要求填写了个人信息,再选择了“速配”男士的性 格、爱好、年龄、星座、血型、地区,片刻出现了一个代号“XSZ ”妮称西山子 的男士,点击他的E-MAIL敲下“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几个字,给他发过去。10 分钟后,辛梅再次登录sina.com.cn ,打开邮箱,西山子的邮件已到了,他的回 信简明扼要: 辛小姐:能认识你非常高兴,关于我的详情,请登陆i.com.cn. 网站,查看 我的征婚启事。 XSZ 读了信辛梅对他的征婚启事发生了兴趣,没想到他是认真的,而且还是这般 的真诚,(尽管说启事上附有''本启事未经核实'')西山子的征婚启事很简单, 而且还附有一张郊游时的彩照,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而且他的择偶标准与我的 条件比较接近,他希望交的女友是都市白领和教师,辛梅真诚地给西山子发了一 封电子邮件后,开始浏览该网站的征婚信息,辛梅企图在众多的征婚者中找到想 娶“一个自由自在,四处漂泊的女人”的男士,或者说,他至少不讨厌“四处漂 泊”的女人,但男士们都希望自己的女人本份地在家,做一个漂亮贤慧的家庭主 妇,或许既相夫教子,又能挣大钱。男人们更觉得男人四处漂泊才是理所当然的, 辛梅怀着极不满的情绪先后给三位男士发去同样内容的邮件,先告诉他们自已的 容貌是如何的漂亮,每月有多少收入,最末告诉他们自已是一个四处漂泊的女人, 辛梅想他们肯定会被漂亮和收入吸引,也会为四处漂泊而吓坏。 西山子又寄来了邮件,他告诉了辛梅他的ICQ 号码,希望单独聊聊。聊天可 是辛梅的拿手好戏,辛梅与西山子聊的很快乐,他说,他在好多杂志上都读过辛 梅的文章,他被辛梅写的《1997年夏天,我的初恋破烂不堪》而流过泪,他就喜 欢舞文弄墨的女孩。他是搞科研的,属那种在女孩面前就脸红心跳的男人,好在 网上什么都看不见,要不然他会心跳地说不出话。 第一次单聊,辛梅对西山子有了基本的了解,但辛梅还是怀疑,他说的活中 到底有多少水份,辛梅历来就不相信网上爱情的,但辛梅碰上了,也许这仅仅是 一场虚幻的爱情游戏。但无论如何,辛梅还是想这样发展这样试试,虽说有些渺 茫,但辛梅也需要这种情感的洗礼,女人有时会为情所累,但没有累的情感,仿 佛生活中又少了许多阳光。 在家里呆的那段日子里,辛梅有很大一部分时间是在网吧里度过的,父亲只 知道成天埋头于经商,母亲的逝世对他的打击也很大,至少说在他的心灵深处, 母亲曾经给了他温暖的阳光,父亲对辛梅很宠爱,在教育辛梅的问题上,他是听 母亲的,父母们的爱情是陈酿老窖,但辛梅时常觉得他们的爱情有那么一点悲凉 的色彩,从一而终,忠贞不渝地守着那早已经没有了爱情的婚姻。父亲常说,那 是那个特定的环境下的爱情,这种爱情很适合国情,而且也是最天长地久的。说 什么天长地久,说什么爱你一生一世,而辛梅的运气却没有父母们那么好,辛梅 也不想要父母那种天长地久,特别是辛梅的母亲,辛梅敢说,如果母亲生在她的 这个时代,也许她早巳与父亲离婚也,一个女人能够宽厚地容忍曾经背叛过她的 男人,在她心灵深处该会有怎样的痛?西山子听完辛梅的讲述,沉默着半天没有 给她回答。 “喂,你被我的故事感动了吗?”辛梅问。 “是呀,你的母亲肯定很伟大,你能不能告诉我关于你母亲的更多故事。” “可以,我待会儿寄给你我写的《母亲编织的毛衣》。”文稿正在辛梅的发 件箱中,她改了个E-mail地址,发给西山子后,看看时间巳是子夜时分,便离线 了。 梅小姐: 早晨好!读了你的文稿《母亲编织的毛衣》,我被感动了,你的母亲实在是 伟大的,从你母亲的品质上,我联想到了你,你也一定具备了你母亲那样的优秀 品质,也许你这种优秀的品质会是我今生今世的幸福,对于爱情,我个人认为不 论这世界变化多么快,无论这世界多么的物质,我们仍不能抛开精神的,精神乐 园里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我崇尚天长地久的爱情,讨厌朝三暮四,有人说, 现代人的婚姻如花瓶般易碎,但我宁愿做一个护花瓶的工匠,用我一生的心血去 修护,让我心中的玫瑰在花瓶中永远鲜艳。 西山子即日清晨。 点开附件,西山子还附寄有12张他近期的生活照,辛梅突然觉得他好真诚, 什么“网络虚幻”,“网络骗子”等等危言耸听的话,全在她脑子里成为乌有, 辛梅相信眼前的西山子就是真实的,就是她梦中寻觅的白马王子,她有些情不自 禁,马上给他回信: 西山子,你好! 读了来信,为你的真诚而心动,浏览你的生活照,我突然间觉得一切都成了 现实,我准备到杭州来,准备与你当面聊聊,我相信一见钟情,更相信爱情的地 久天长。我什么时候到,你是否愿意与我见面,都请你回邮告诉我,急盼! 梅即日上午 回到家,辛梅做好了要远行的准备,父亲见她收拾行囊,几乎是用哀求的语 气对她说:“好女儿,你就留下来吧,我都近60岁的人了,而且有病在身,这个 食品店也需要我经营,你留下来吧,我们家的十几万元钱全是人你的。”辛梅很 理解父亲此时的心情,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留下来清享父母留下的家产,如果 是这样,自已的人生会提前死亡,活着还有什么乐趣?现在,辛梅心里又有了西 山子,更不可能留下来了,财富能让人满足,爱情却能让人生丰满,况且,西山 子好象还是自已等待了二十几年的梦中情人,辛梅执意要走。 (9 ) 辛梅在等待西山子的消息,夜里去网吧,打开信箱,空空的。辛梅又向西山 子发出寻呼,也没有回音,一连三天了,西山子,你在哪里呢?莫非你也是虚幻 的家伙! 父亲见辛梅几天来没有动身,而且心神不定的,他完全以为辛梅有留下来帮 他的心思,还叫来舅舅、伯父做她的思想工作。没有西山子的音讯,辛梅不敢冒 然行动,如果西山子真的从此消失了,这对辛梅的打击会是何等的沉重。。辛梅 想:“我又失恋了,我一定是受骗了”。那几天,辛梅成天睡赖觉,连网吧也不 敢去了,辛梅怕打开邮箱,看见邮箱里空空的那一瞬间的失望和气恼。 一个星期天的上午,邻居刘女士为读初中的儿子买回一台“联想1+1 ”电脑, 要辛梅教他如何上网,见到电脑,辛梅还是禁不住登录到了自已的邮箱,收件箱 里有三封信,辛梅首先想到的是西山子的来信,急忙打开,果然是他,他说因事 外出,回到家才给辛梅回信,他说他很欢迎辛梅去,并告诉辛梅他的手机号码, 要辛梅到杭州后打电话。辛梅心不在焉地简略地给邻家小孩演示了一番上网的过 程,急急回家,背上行囊,给父亲留下一张字条后,便直奔长途汽车站,要赶在 两点钟以前到达成都机场。刚到机场,却发现成都的姑妈早巳等候在那里,姑妈 是接到父亲的电话后,受父亲之托来阻止辛梅远行的,辛梅义无反顾,姑妈的话 她一句也听不进去。 到了杭州,辛梅立即打通西山子的手机,辛梅说我已经到杭州了,要他来接, 他说他正上班,无法脱身,要辛梅“打的”去他的公司。 辛梅到了他的公司大楼前,本来辛梅完全可以打电话叫他来接的,但当辛梅 与他真的近在咫尺时,辛梅的那种热切渴盼突然间又消失了,辛梅在他公司对面 的一间“音乐茶座”里挑了一个靠街的,隔着茶色玻璃门能看见公司大门的位置 坐下来,心神不定地品茶。 一会儿,一个男士从大门口走出,在门前的街上左顾右盼,辛梅一眼就认出 了,他就是西山子,她梦中的情人,而且眼前的他,看上去比照片上的更诚实, 辛梅有好几次欲起身过去叫住他,辛梅想他会高兴死的,或许也会失望而尴尬。 他等了约10分钟后便转身上楼了,辛梅走出“音乐茶座”,想出去找宾馆住下, 这时,他又出来了,抬腕看手表,又伸长脖子左右张望,辛梅就站在他的对面的 街上,仔细地打量着他,可他只顾看表,只顾看来路,完全没有重视站在对面的 辛梅。辛梅突然觉得有一种失落感。 在宾馆住下后,辛梅又到宾馆的网吧,她给西山子发出寻呼。 西山子出现了,他问:“你到底到没到杭州。” 辛梅答:“来了,又离开了。我看到了你,可你没有看见我。” “为什么?” 辛梅说:“这就是缘份!” “你不是在折磨我吧!” “不是,我突然觉得我们还没有发展到见面的那一步,也许还等一段时间吧, 或许……” “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不,不用了,真的,我们这样不是很美吗?为何非要见面。” “你崇拜柏拉图式吗?我可不崇拜。” 最终,西山子说服了辛梅,她同意与他见面。 (10) 辛梅在杭州市停留两天后准备离开,西山子恋恋不舍。 临行那天,西山子早早来到辛梅住的饭店,西山子怀抱一束娇艳的玫瑰花, 让辛梅一下子心跳加快,西山子涨红了脸说:“辛梅,我爱你,我是来向你求爱 的,你留下来嘛,也许……也许我们还能地久天长。” 辛梅也有些动情了,她手上提着的小挎包也掉在了地上,辛梅向傻傻站在门 前的西山子跑过去,跳起来搂着他的脖子,与此同时,西山子也用双手搂住辛梅 的腰,使劲往上提,一阵狂吻后,他们都被感动了。 西山子抱起辛梅轻轻放在床上,阳光透过淡红色的窗帘射进来,洒在辛梅漂 亮的裸体上,西山子被眼前的玉体吸引了,他突然停住了为自己解衣宽带的手, 发神般看着眼前的辛梅,辛梅闭着双眼,等待着撩拨心肺时刻的来临,但当她睁 开双眼时,却看见西山子的傻样,象木偶一样的发傻神,辛梅起身问:“你怎么 了?” 西山子象是在自言自语:“辛梅,我爱你,你嫁给我吧!”辛梅急忙为自己 穿上衣服,一脸愠怒。 辛梅又重新拾起掉在地上的背包,西山子急忙挽留住她的手臂说:“辛梅, 我爱你,你就留下来吧,我求你了。” 辛梅执意要走,西山子只好跟着辛梅出来,辛梅结帐后不顾西山子的劝阻要 了一辆的士去长途汽车站。站在车站里,辛梅犹豫了,去哪里呢?只是稍微的一 迟疑,她跳上了一辆豪华大巴车。 西山子也跟着跳上车,几乎是用哀求的口吻对辛梅说:“辛梅,留下来吧, 做我的新娘吧”。 辛梅抬头,发现西山子的双眼红润润的,就在那一瞬间,辛梅有点动情了, 眼前的西山子竟有这般柔情! 辛梅终于下定决心与西山子回去了。 辛梅去杭州一家声询台应聘,作了一名声询小姐。辛梅与西山子在杭州市体 育路租了一套两居室的住房,与西山子过上了同居生活。 当俩人真正有了一段时间亲密接触后,辛梅发现了西山子的许多弱点,至少 说,同床共忱的西山子已不再是网上,甚至不是最初见面时那个西山子,辛梅觉 得西山子不是她要嫁的男人,西山子性格孤癖,不善言谈,除了到公司上班,就 是倦缩蜗居,上网、看碟、听音乐是他业余时间里的主要爱好,辛梅是个好动富 有浪漫情怀的女孩,总希望有新鲜刺激的东西来协调生活,她与西山子的稳重, 不拘言笑的性格形成鲜明的对比。她有时觉得与西山子在一起简直是沉闷的快要 死去。 这种日子只过了一月多,辛梅实在无法忍受了,她还是决定离开西山子,当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西山子后,西山子没有一点挽留她的意思,西山子说:“辛 梅,我真的很爱你,但我也感觉到我不适合你,至少说,我现在不适合你。” 辛梅说:“那你什么时候才适合我?” 西山子仍然做他的网页,头也不回地说:“也许不久吧,我会努力的” 辛梅伸手夺过西山子握着的鼠标,胡乱地乱点一通后说;“等你努力了,我 不成了昨日黄花了?”辛梅说这话是声音很大,让西山子不知的所措,西山子想 自己是不是真的刺伤了辛梅,逐上去拥抱她,想给辛梅一个热吻,化解她心里的 怨气,没想到辛梅却撕去往日的温柔,用力推开西山子,伸手就给他一记耳光。 西山子捂住有些发热的脸,木偶般看着辛梅,辛梅仍是一脸怒气。 那天夜里,辛梅离开了她和西山子的爱情小屋。 子夜时分,辛梅在热线电话值班时,一个自称“受难的听友”打来电话,声 友给辛梅讲述了自己的痛苦心情,讲了他与一个女孩网上恋爱到同居的经历,辛 梅突然醒悟,电话那头的听友就是西山子,但辛梅没有揭穿他,只是说,生活中 有爱就是幸福的开始,但幸福的含义仅仅用爱情来解释是不够的,既然你爱那个 女孩,你就应该努力去适应她,给她一个快乐的环境。 西山子沉默了好久,才说,我那女友叫辛梅,就在你们这里。 辛梅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酸酸的,辛梅想此时的西山子一定很痛苦,辛梅 的两行眼泪也流了出来,她用哭泣的声调说:“西山子,我就是辛梅,你、、、、、” 但对方的西山子一听是辛梅,沉默了好一阵,便挂了电话,辛梅又急忙回拨过去, 但西山子还是沉默。 第二天早晨,辛梅一下班便急忙拨打西山子的手机,电话拨通,但西山子不 说话,又挂机,辛梅只好去网吧给他发了个E-mail. 西山子:你好! 当你看到这个邮件时,我已远离了杭州,我会永远怀念我在杭州和你一起生 活的这段日子,其实你也不必内疚,我和你在一起,是我心甘情愿的,那也是爱 情的力量,爱情的力量我无法抗拒。请不要打听我去了哪里,你知道我喜欢自由 自在的生活,如果你还记得我,有空时就往我的邮箱里发个邮件。 愿你天天快乐! 梅/即日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