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婚姻:我的爱随风而去 作者:周雪儿 前妻患病后他含泪与她离婚并与另一位年轻女人重组家庭,但当他身患癌症 后,年轻妻子却抛弃了他。最终走向他病床的还是他离婚多年的前妻…… 1999年4 月,当市人民医院确诊我为肝癌时,我的精神几乎是全部崩溃,在 市人民医院住了一月以后,我便和龙莲玉一道回到了我原来工作的矿区职工医院 住院治疗。妻子对我很体贴,整天都陪着我,我想吃什么她都会全力满足,这也 让对人生失去信心的我有了一点安慰和支持。 (一) 我与龙莲玉的6 年前结婚的,那时她31岁,我52岁。为走出市场困境矿区发 展多种经营,在重庆办了一家以生产汽车配件的小型工厂,我作为技术工程师也 跟着去了。龙莲玉是以后勤工人的名义去的,那年她的丈夫因病去逝了。办完丧 事回来,她带来了年仅8 岁的儿子,准备在重庆市区里读书,她求我帮助她联系 一所学校,见她痛苦又可怜的模样,我心里顿生护花之心,不但给她儿子联系一 所小学校读书,还帮她缴了一大部分的就读赞助费(因为她娃儿的户口不在市区, 所以要缴赞助费),她对我千恩万谢。这以后我们便渐渐熟悉起来,也许是知恩 图报吧,她常为我洗洗衣服,空闲时间也喜欢带着儿子来我宿舍看看电视,请我 给她儿子补课。 有一次周末,她约我陪她和儿子去公园玩,我们在公园里玩了一会儿便坐下 来摆龙门阵,摆谈中她向我流露了她孤独寂寞的心思,明显地流露出渺茫情绪。 我尽可能地安慰她,我也明白,一个年轻的守寡女人是多么的困难,那天夜里, 她独自来到我宿舍,说是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个男人,对方是个体户,很有钱,在 介绍人的陪同下,她与那男人见了一面,但很倒胃,交谈的语言除了钱还是钱, 她说,我很穷,但绝不会做金钱的奴隶。我说,现在是金钱的社会,有钱就能潇 洒自在,何乐不为,她撒娇似的打了一下我的大腿,柔声柔气说,人家在给你讲 正经事嘛,你怎么开玩笑,我以后要嫁的男人就是你这样的男人。我心里微微一 震,心想,莫不是她喜欢我?从心里讲那个男人不喜欢身边的漂亮女人,我和她 接触这么久来,不可能不产生爱情,孤独时我又何止一次想到过与她,只是我自 己有自知知明,52岁的老男人了,想得到她这样的年轻寡妇的爱情又谈何容易, 况且自己是有妻有儿女的人。但此时,听了她的一番话后,我心里难以平静了, 我也壮着胆说,如果我离婚再找女人,也一定要找你这种风韵的女人,她回过头 来瞧了我一眼,嘴里说,是吗?她这回头一瞧,我看出了她的眼神和心思,我大 胆地试探似的伸出手去捏她丰满的手,嘴里说,我就怕是痴心妄想了!她没有拒 绝我捏她的手,我当然更加得寸进尺,手又划向了她的腰,这时她顺势倒在了我 身上,我心跳加速了,双手勇猛地搂住了她。我们疯狂着,溶解了一切。 (二) 我在龙莲玉那里得到了前所末有的激情与满足,在夫妻性爱生活上,我是一 个不幸的男人。我和前妻淑华的婚姻属于媒说之言,她是农村长大的姑娘,而且 仅有小学文化,结婚10年后才由农转非转到矿区生活的,淑华是个典型的贤妻良 母,对我是百依百顺,她对我的爱就是服从,做家务,带孩子,一切家务都全抱 揽了,面对这样的妻子,我心里既爱怜又心痛,也有为此生能娶倒这样的贤妻而 幸福的感觉,但1990年5 月她突然生了一场大病,结果她患了直肠癌,好在是初 期,经过手术、化疗后,重获了新生,但下腹部重新造了个人工肛门,妻子的病 是被累出来的,面对妻子我深感内疚,早知会这样当初我就不该只让她做家务带 孩子,但后悔也没用处,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她,一定要她幸福, 从此以后,我也开始学干家务活了,买菜煮饭,带孩子样样都干。淑华病情好转 后也尽量干一些能做的事,她更不愿意我既干工作又做家务的忙碌。那段日子, 我们相敬如宾,互相体贴,过了一段真正意义上的家庭生活。但时间一长,我们 之间又有了许多难言之隐,因为她有病,出于保护自己身体本能,对性爱生活的 需求巳渐渐消退,有时见我很激动,她又不忍心,只好强迫自己勉强满足我,因 为她的病,在一阵激动以后,我又很后悔了,虽说生理上暂时满足了,但心理上 却背上了欠疚的包袱,我不忍心因为我的兴奋满足而带给她生理上的痛苦,在这 种心理的压迫下,我尽可能地克制自己,发展到后来与她分床各睡各的。淑华也 看出了我的心思,有一次她主动与我同床,说是也想性爱。之后,她说,我对不 起你,我生了这种病,就是我想要,你看着我这个身体也不会有性趣的,你压抑 着自己也很痛苦,现在外面干这种生意的小姐很多,你真难控制了,就去找小姐 嘛,我不会骂你的,只要你不抛弃这个家就行。 淑华的一席话,更让我爱怜,本来有这种想法的我,在她的这番话后我也不 会去了,婚姻除了性爱,还有责任,我不能在她生病后离她而去,更不能背叛我 们最初的婚姻,再说都这把年龄了,三个儿女巳长大成人了,做为父亲,我应该 给他们一个光辉的榜样,应该让他们以有我这样的父亲而自豪。我将所有心思用 在工作与抚养儿女,照顾妻子上,我的几项小改革也获得了社会的承认,我也被 认命为厂里的总工程师。厂里的“五好家庭”每年都有我的家。 (三) 与莲玉发生性关系既是情之中的事又是我感情的一次渲泄,我是健康的男人, 我确实需要性爱的阳光的照耀,我用了许多理由来为自己的行为开脱,我不明白 自己为啥就不能克制感情。与莲玉有了第一次后我就没有再能自拨,我们的关系 被同事看在眼里,当我怕淑华知道后会痛苦而赶紧回家向她解释时,淑华十分平 静地说,没关系的,我理解你,这些年你为了我也忍受了许多的痛苦。我说,淑 华,我与她只是情人关系,我不会和你离婚的,我不会抛弃这个家。但我对淑华 的承诺只能是空洞的,莲玉极力鼓吹我离婚,要明媒正娶的嫁给我,我开始很搪 塞她,甚至想到过与她分手,但她却千般柔情万般爱的对我,我又不忍心与她分 手,后来还怕她离开我,她毕竟还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女人呀。我左思右想地想了 很长一段时间,才下定决心与淑华离婚。半年后我又回家,把我的心思告诉了淑 华,淑华说,离了也行,反正儿女们都长大成人了有了职业,我可以由他们照顾, 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年也该是解脱的时候了。淑华的大度让我竟不住泪涟涟,使我 再没有勇气将这个想法告诉儿女们,倒是淑华向儿女们宣布的,不知内情的儿女 们当场就反对,他们不明白母亲好好的为啥就要离婚呢?儿女们反对我无言以对, 也就只好打消离婚的想法,但莲玉却不依我,她说如果我不在一月内离婚,她就 要找别的男人,本来这时我就可以悬崖勒马,顺水推舟与她分手的,但品尝过她 万般柔情的我,巳失去了平静的心态,我难舍她的柔情,再次下决心与妻子离婚。 离婚协议是我写的,去法院离婚那天,我骗儿女们说是去市医院复查淑华的病情, 当拿着离婚书走出法院大门时,淑华才控制不住地泪水流了出来,我给她擦试了 泪水,对她说了几声对不起,请她愿谅,但这些空洞的话是无法让淑华真正原谅 我的。 (四) 和淑华离婚后,我在儿女们的遣责声中,与莲玉结合了。 1996年5 月由于厂里经营不景气,面临倒闭,我与一家乡镇企业的老板合作, 他出资金,我出技术,我们合伙买了厂里的设备,精减人员,重新技改,调准市 场经营模式很快又扭亏为赢了,几年下来我个人的收入就有了近50万元,要说明 的是,我没有忘记淑华,我开始每月都要回家一次,给她几百元或千元的生活费, 她说什么都不会要,我只好以她的名字在银行开了户,存款有5 万元左右。我和 莲玉的婚姻生活头一年很幸福甜蜜,我们的关系是纯粹的男欢女爱,有了钱她出 手大方,过着富有的日子。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年龄增长,在繁重脑力劳动 下身体每况愈下,对性爱方面的事情也日渐不行,为满足娇妻,我悄悄地买了许 多诸如:“金枪不倒”,“爱克神油”方面的男性保健用品,但这种药品用多了 也没有什么好处,用的多了有些失效了。婚姻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房事的不行,风 华正茂的莲玉常常埋怨我,心情也不好,我想满足她又力不从心,因此,对她的 埋怨和不满我只好自认。后来我也知道她在外面有了情人,但我只能睁只眼闭只 眼,我明白她为了我的钱她是不愿意离开我的,有时想想自己以前妻子不能满足 自己的性欲的痛苦,也就很能心平气和地原谅她,理解她,我在用这种妥协的方 法维系着可悲的婚姻。 当她知道我患了肝癌后,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天天守候着我,这使我这个 濒于死亡边沿的人也有了幸福的还想活下去的希望。后来我决定回矿区职工医院 治疗,因为离家近生活更方面。那天,在矿医院工作的大女儿以照X 光片为借口 把我带到X 光室,问我是不是想出门旅游,我被问得莫明其妙,我都病成这副模 样了,那还有什么心思去旅游,女儿说,既然不去旅游,那莲玉为啥取了那么多 的钱?真的吗?我问。女儿说,我那会骗你,她取走了以她的名字存入的几万元 不说,还要取你存的钱,这是我银行的好朋友告诉我的,好在你用的是真名,我 的存款是在矿区银行开的户,她能拿我的储蓄卡但不知道密码。我想莲玉对我这 么好,不会这么快就忘恩负义吧,我亲自打电话咨询后才全明白过来,难怪她常 说要给我买什么特效药叫我去取钱,原来她就在为我的钱而奔波了。2000年春节 刚过,她向法院递交了离婚申请,我没人什么留念,很痛快地与她离婚了,并分 了部分财产给她。 离婚了,我成了孤独的垂危者,前妻淑华来了,她给我熬汤,给我细致的照 顾,望着她微驼的背和满是青藤般皱纹的面额,我心里涌起一阵阵的内疚,是我 抛弃了她,是我对不起她,但她在我生命垂危时又来到了我身旁,而且她也是一 个患病者啊,可以想象当年我与她离婚时,她既要经受身体的伤痛又要经受失去 丈夫的折磨,如果没有这种心理与生理的双重折磨她肯定是不会这样的。女儿告 诉我,有一次她患病差点死去,婚迷中她还在呼唤着我的名字,我听后心里有种 揪心的痛,妻啊,这才是我生命中的妻子。 三个儿女一致赞同我与淑华复婚,不要让心灵再受折磨,我们的婚期定在2000 年国庆举行。我会在有限的生命里珍惜这份情爱。 [ 作者补记]2000 年10月1 日,本文主人公与前妻举行了家庭复婚仪式,并 去民政局补办了结婚证。婚后,主人公精神状况很好,为挽救他的生命儿女们又 将他送去重庆某医院手术治疗。10月11日返回矿区,10月25日上午,他将4 个儿 女通知到病床前,将一个存有8 万元的存折交给老伴后说:“我这一辈子都对不 起你,现在病成这副模样,我想到要弥补都没有办法了,这些钱就留给你,希望 你好好生活。”他又将另一张存折交给大女儿说:“这里面共10万元,是我用血 汗挣来的,我走了以后你们几个就一个人分2 ,5 万元,我这个做父亲的在你们 心目中的形象不好,希望你们能愿谅,也希望你们能理解我、、、、”下午3 : 00左右,他病情恶化,2000年10月26日早晨6 时,当人们还在温暖的床上做着美 梦时,他在病魔的折磨中,离开了人世,时年5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