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小鸭的故事 作者:紫冰兰 一、生命的开始 人生多些磨难没什么不好,多些人生经历,至少能让你看清这个世界的同时 看清自己。 童年很喜欢看童话小说,而且影响很大。当我第一次看到丑小鸭的故事时, 我不由的深深感触,我发现我好喜欢这个故事。 于是,这么多年后,在这不经意的傍晚又一次走入熟悉的书海中,我再次打 开了那个让我回忆深刻的故事。它再次让我热泪盈眶……因为我要说出来的这个 故事可能很长,不知从何开始,到哪里结束。 从生下来的那天起,我就是个体弱多病的命,上天唯一怜惜我的——就是给 了我一双圆溜溜而清亮的大眼睛,让我在未来的日子里好好的去看待这个世界。 因为我出生的那天有霞光满天,所以父亲说就叫梦霞吧。希望我的人生如霞 光般灿烂、多姿多彩。不过,他却忘了霞光也有朝霞和晚霞之分,而且又那么巧 让我降落在天平座上,还同时共俱了AB型的天性。 我不愿相信命运,但这一切又好象是天意。 命运安排我的两重性格,使得我品味着人生的每一种真谛。 童年到少年时代的我并不走运,一出世就患上“小儿黄胆”,面黄肌瘦。那 个年代做梦也绝对没想过有“哇哈哈”、“小儿高级营养麦片”、“太阳神”等 等营养系列食品,连买那七肥八腻的冻肉也要手持肉票排上一小时,直到掌刀的 告诉你“缺货,明天再来吧”你就可乖乖的回家报到去了。不是吹,当然是我后 来才亲眼所见。 生于“乱世”,当然这个乱不是治安动乱,那时的人能家家打开门来睡觉到 天亮也没有一点后顾之忧。因为也根本没什么好偷的,一瞄就可见底,透明度高 极了。 所以妈妈怀我时没什么好吃的的营养补品,我自然也就受到牵连,体弱少养, 还常消化不良,动不动就稀里哗啦的吓父母个半死。几个月大时,就已发育得只 剩两只大大的眼珠子外,再没明显的地方了。 母亲是光荣的工人阶级,父亲更是至高无上的机关党员。唯独在油水方面是 处处有限,不见长进。可对于许多人来说,我们应是很幸运的一家了。 母亲奶水不足,也没什么好补助,即使是有票票在手,也找不到什么稀罕物 来买,所以难过的是她,痛苦的却是我。如果当时能有老外投资一点经济,都不 知能窄出多少吨黄鱼来,可惜没人做,那叫资本主义尾巴——现在叫外资,好听 多了。 父亲是常年公差在外的,因为要为人民服务就得牺牲为家人服务。母亲应该 不会有怨言,只是爷爷和她的关系很奇怪——很少说话,母亲在家总是满目愁容。 那时我还不懂事,只是却能感受到一种压力。我常感冒、发烧,严重起来真的是 翻江倒海、波涛汹涌。 有一次三更半夜,我再次爆发高烧,爷爷又正好赌气走了。母亲只是一个女 人,急起来是不知所措的。医务室的护士说:“不行,你得送大医院,烧得太高 了,很危险,我们无能为力。” 母亲是哭笑不得,大医院很远,那时又没的士打的,一个人抱着个孩子(虽 然我已不是很重的那种),但毕竟时间不等人,眼看我危在旦夕,母亲急得是欲 哭无泪。 父亲总是在关键时刻远在他方,就算用厂里唯一的老爷式黑色摇摆电话机, 也甭想找到父亲的踪影,就算能,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那我早没了。 后来还是姑婆闻讯赶来,和母亲一起轮流抱着我奔到了医院,救了我一条小 命。母亲至今仍然好感激姑婆,我当然也更是感激她,我虽然不了解当时她的恩 情,却总还记得在后来经常能在她那吃到些美味可口的饭菜,从不吃青菜的我, 却发现她做的青菜味道无以伦比。比母亲的做得好吃几倍,为此我常怀疑母亲总 是不记得或根本舍不得下油,所以特别是她做青菜和汤时,我一点都不吃。 二、我是“茶煲” 我想我那时一定是个倒霉的病家伙,所以让母亲添了很多麻烦。不象弟弟, 他最多只是在半夜三更的时候高歌一两小时,让父母骂了一阵而已,其他没什么 大错。 我则被父母训练成一个“药罐王”。家里的瓶瓶罐罐,我记得清清楚楚,后 来许多年后才悟出“久病成医”的大道理。动不动就吃药片,吃就吃呗,反正也 是家常便饭,再说那时也没什么好吃的东西,当做是一份饭后零食——虽是“苦 点”也未曾不可,不都说苦尽甘来嘛。 我一口能吞下七八粒的药片的功力就是那时练出来的,这种能力后来曾让不 少人惊叹不已,也是我得意的杰作之一。 后来在上学后又患上急性肝炎,吃药片的功力更是越练越如火纯青,因为这 样节省时间和水,何乐而不为?至于喉咙够不够大,我却真没想过,反正我现在 还是好好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我最不愿意听的就是说“打针”。我常因感冒而咳嗽,所以至今留下咽咙炎 后遗症,如果当时知道会影响到我动人的歌喉,我一定会选择勇敢的面对细小的 针头,当然打的时候我还是会扭头到一边,咬牙切齿等待受刑,然后大大掉几滴 眼泪,以换来五分钱硬币的好处——如果母亲愿意给的话。她一向很小气,不过 打针例外。 曾有一次兴师动众的历史记载,母亲骗我去打针,可我发现路线不对,因为 医务室我可是太熟了,所以扭头就跑。我好怕打针,看见长长的针头我的心就在 抽动,其实没那么痛,可我心里的恐惧却远大于针头扎在屁股上面的那点感觉, 这和听到巨裂的炮弹轰炸声没多大区别。 我一跑没烟了,母亲气得火冒三丈,父亲后来也风风火火的追来逮住了我, 那可能是职业的看家本领,并且他是晨跑健将,尽管他不高大威猛,但对付我这 个毛头小丫却是绰绰有余,何况我那套本事还是他一手传教的,只怪我羽毛尚未 长全。 啪啪啪……的被父亲大人揍了屁股几下,打针一定没这么痛——那可真是肉 痛加心痛,于是我哇哇哇……的大哭起来……。因为在记忆中几乎没被父亲打过, 除了有一次我发脾气“离家出走”——但走不远,只在两百米左右薇家的门口外 鸡房旁的冬青下——躲藏了大半夜,我和她家只隔了两排房子,父母却找得天晕 地转,后来被父亲狠狠的揍过几屁股外,应该没有第三次记录。 父亲一向对我爱宠有加,大声骂我都好少,当妈妈乱骂我时,我会义愤填膺 的反驳,然后父亲会帮我意思意思的分辩几句。父亲看我的目光总是柔柔的,不 知是因为我太象他还是这么多年来他总觉得欠我的,我承续了他许多优良传统, 最后也包括了体形娇小,病弱缠身。 我很犟,一向不爱听母亲的话,她让我做东我偏做西,父亲的话我却常听, 因为他不象母亲爱唠叨,(也许这是女人的天性,后来才知不是遗传不遗传,影 响不影响的问题,而是婚姻家庭本就如此,总有一个人要去承担这些责任)而且 从不说我是“前世不修的孽”。我虽不懂,但听起来耳朵却极其尖锐,而我待别 怕听尖锐的东西,如同在我心灵扎下一根深刺。 弟弟就可算是个“宝贝”,爷爷偏坦,母亲也有点寻私,因为他长得象她嘛, 何况我真的是个“茶煲”,一个专煲药的“茶煲”。英文叫“trouble ”,用国 语说好听些叫“麻烦”,即不是一般的“茶煲”。 母亲不是不爱我,但是在父亲长年在外(也直到我中专毕业后才调到一起), 两地分居的生活能给家庭带来多大的温暖呢?可想而知。我又如何能体会这些? 我只看到母亲笑的时候少,总爱发脾气,我和弟弟是天敌,打起架来总是让她暴 跳如雷,不过她总喜欢说我不对,我不明白做大有什么好,所以成年之后我坚决 拒绝认干弟弟妹妹,特别是干弟弟。不过,我一直希望认个哥,好有个人疼我, 但后来才知这个代价也是惨重的。 三、爷爷和母亲的恩怨 母亲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她虽只上过小学三年级,在当时的知青中也算文化 程度中上,而且她人缘好,都说她知书达理,上下和气,并从事相对重要的工作 岗位。唯一说她不好的就是爷爷了。(我当然不认为她是很好,因为她对我没弟 弟好,但我不会说出来。) 爷爷是个很保守而多疑的人。总在外乱说话,说什么我是不太详细知道,但 在我懂事后才理解母亲为何那么忍辱负重的生活那么多年。 原来因为父亲长年在外,母亲一个在家,爷爷就怀疑母亲和他人有私情,在 那个年代可没有现在这么思想开放,同志之间很小心谨慎的工作。母亲除了工作 上的必须接触到一些男同志外,别无其他私人往来,可爷爷不但在外搬弄是非, 而且还在父亲面前告御状,如果不是父亲有坚定的信念和理智的叛断力,也许, 这个家早完了。 人言可谓,这么一来,母亲就里外不是人了。在同事面前觉得尴尬,而且爷 爷不止一次当着男同志的面指责母亲如何如何(这样的情景如果换是我,我想我 一定会翻脸,幸好我没这种经历。),在父亲面前感到悲愤,因为主谋是自己的 家公。 其实爷爷真笨,他怎么就不明白家丑不可外传的道理呢? 然而我不得不承认爷爷对我还不错,虽然他偏心于弟弟,但弟弟毕竟是个男 丁。母亲不给我和弟弟零花钱,他却常常偷偷的给我们。每天五分钱,以至养成 了我们贪零食的坏习惯,母亲很不高兴,但她没办法。那时的五分钱相当于现在 的五元吧,一毛钱已足够我风光的到街市上大逛一圈了。 在不买小人书的情况下,我能美美的享受几块酸萝卜,一些瓜子或酸梅粉 (当时蛮兴的,啪嗒啪嗒吃得满嘴都是,一大声说话还粉末满天飞如天女散花, 挺过隐的),外加几颗糖豆。如果买冰棍能买三根白冰棍找回两分,但买绿豆冰 棍只能买两根没得找。不过这些在几岁大的孩子眼里已是非常丰富的了,遗憾的 是,后来出现了一种香甜可口的五指面包,带豆蓉馅的,要一毛五分一个,我却 常常为此感到懊悔,可我总存不下钱。 于是这种强烈的欲望使得我第一次将手申向了父亲的衣袋,趁父母午睡时下 手。第一次有点胆颤心惊,而且只敢拿一两毛钱。后来猫偷吃鱼——馋惯了,开 始拿一两块钱。这下可开心了,爱吃什么买什么,想要什么拿什么,除了吃,我 还买了不少的图书和童话小说,而且还有精美的邮票。我发现有钱真的无所不能 哦,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沉醉在得意之中,但内心的恐惧感也一天天的在剧增着。 其实父亲也给我钱,只要说出合理的理由——比如买书。但那还是有限,而 且书是不可以不买的,不是被迫,而是我真的喜欢。后来东窗事发了,父亲应该 是没有特别的责怪我,因为我只记得我做小偷的经历,却记不清被捕后的感觉了, 如果被教训过,我不应该是那种失忆的人,或许我坦白得彻底吧,不记得了。 那以后我却不由的改歪归正了,不过我天生有股歪气,所以,让后来好多人 不喜欢我吧,说我不太可爱,顽皮得有点狡猾,还不太会说话——当然是比较奉 承的那种。 爷爷总是能用三到五分钱的代价将我和弟弟培训得服服帖帖,而且他有个很 让别的孩子羡慕的能力,就是他特别高大威猛。所以当有人欺负我两姐弟时,我 们会到他那里告状,而且一准见效,别人明里暗里都叫他“高公”,所以这点我 一直很佩服他,但我同时也因为一个长期困扰的问题而感到好奇。 这个好奇直到他不幸事故走后才得以解开谜底,爷爷很高大强壮,而父亲却 偏矮多病,所以我也变得娇小体弱,原因在于——他并不是我真正的亲生爷爷, 还有当然是历史造成的结果,所以父亲也不会责怪爷爷什么,因为他也不知自己 的父母是谁。 我会在不定的时候梦见爷爷,他走后,家里变得相对的安静,却从此我和弟 弟却没有了经济来源,但那时家境却有了点好转,可母亲还是不给零钱。要给也 是父亲偶尔施舍些许,却被母亲说他把我给捧上天了,所以我的文学水平得以发 展起来,绝对因素在父亲——他应知道我大多用在了正道上。 父亲不仅也喜欢文学,还在有关县报或公安专业报上发表一些东西,而且事 后会用剪刀铰下来贴在一本本子上。我后来也常这么做,当然不因为是我写的才 会剪,我收集了许多优秀作品,加上父亲的支持,少时的好读,人生的经历,用 心的理解,真实的体会,勤奋的写日记,执着的追求,用尽酸甜苦辣咸涩淡等总 总的一切才组合成今天的梦想。 四、猫灵敏的嗅觉 爷爷除了在我记忆中留下和母亲吵闹后,自己挑起担架走回乡下(大概一天 时间够了吧),让我们孤苦零丁没人带以外,更多的是当他给我和弟弟分东西 (比如钱或糖什么的)时,他当着我的面给我和弟弟一样的,可背地里总多塞些 给弟弟,而我就会在关键时刻从角落的另一处飞蹦出来,把他吓得目瞪口呆。因 为我隐隐听见他说:“别让姐姐知道,收好来”,所以我会气得上下直跳,而且 坚决不回家,直到公平为止。后来爷爷总说我耳朵太尖,可我不觉得。 为此我就经常恨他,恨弟弟,而弟弟从此更霸道,他可以骂我很难听,可以 抢我的东西,可以无情的打我的头,甚至敢拆我的锁砸我的抽屉——那可是我最 私人的地方,收藏了个人精品及日记本。我却不敢生吞了他,但我会经常的背后 咒他,说他来日定是个混世魔王,如何如何的坏…… 在孩子的眼里,不知什么叫“大应让小”,但我却清楚的明白——什么叫多, 什么叫少,那时都太馋了,眼里只有吃最大。而且在那样的年代,在那样的环境 中,我的确不知道什么叫爱,可恨却很容易扎入我本不自信的心灵。 不管谁如何埋怨现在的生活不够好,我都不会认为那是真的,因为我至少懂 得了:一块朱古力雪糕比两根绿豆冰棍强,喝茶原来还可以吃到许多精美点心, 家里不是只能永久的摆着塑料花。 小时候总不够乖,上街看到一地的废纸,也要捡一张,可能当时流行收集糖 纸吧,又那么多人喜欢吃糖,这可是很好的孩子食品。 “我要糖纸,我要糖纸”,我禁不住的低头去捡。 “什么狗屎你也要舔一舔,摸一摸。”母亲死命把我拖走,我会赖着蹲下不 动,趁她不注意把糖纸塞进怀中……以前的孩子都会这招。我穿着分体式套裙, 通常是把衣服放在裙子里束起腰来,这样就如同一个袋子了。 往里放东西一般是看不出来,但东西一多起来时就如同怀上了大肚一般,那 时我哪懂注意“形体美”这种高深的东西,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我本来就不 知何为面子。可母亲看到后会一把掀起我的衣服来,只听“哗啦”一声,连同石 子般的东西一起直下一尺落地开花,于是我看见母亲那瞪得发圆发亮的双眼,顾 不上捡宝贝,一脚就已先溜了…… 每次父亲周末回来,我和弟弟都会到厂门口去等去望。每次经过烤鸭铺的时 候,总是馋得不忍离去,至今回想起那家风味独特并布满鲜艳的西红柿酸甜酱的 烤鸭店时,仍是“梦里回首千百度,那影仍在幼时烤鸭铺。” 我梦想父亲每次回来会带回一些好玩好吃或是好看的东西来。但一般不会太 丰富,他有时会带些水果回来,这也是份难得的甜点。 买回来的水果或好吃的,一般都被父母藏在最隐蔽或最高处。 但猫嗅觉的灵敏性是众所周知的,所以总能找到最后目标。 家中清贫得除了衣框,最保险的当然只有那个米缸了,通常东西会被藏在那 里。如果不是就一定是悬挂在屋梁上的那个篮子里。如果没有什么好东西的时候, 家里不会这么不雅观的吊着这玩意,这等于告诉猫,有鱼在上钓,看你如何要。 当然最好的办法不是爬墙,是找根带叉的木棍,比如衣叉。我人小力不大, 所以常一叉没叉稳时一篮子滚下来,落得满地都是。因为是水果的机会大些,所 以滚掉了可再捡回来挂上。不过如果是形状比较大如苹果的,一下打在头上却不 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我常希望它们是荔枝或龙眼,美味又不会很痛,万一打中, 也不算亏。当然最不希望是装在瓷碟中的东西,通常这种东西价值不高,吸引力 小;而且危险性大,破坏性强。但不管怎样我是一定不会哭的,可我怕被父母识 破,所以上挂时一定会尽量挂得正当一些,不过好象左右看去也不怎么样,太累 后就洗手不干了。 五、没有玩具的日子 记忆中的我,从来没有过真正的玩具,甚至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洋娃娃(更别 提中国娃娃),母亲现实到认为我们不需要这些。我一直好羡慕别的同龄伙伴, 他们都有一些好玩的玩具,连薇也有她自己的洋娃娃,尽管后来被画得很丑,但 我想不是她的错。而且她好象还有一套做家家用的餐具,我们常玩这种人人都会 玩的老土家家游戏,还当真吃到“好菜”——无非就是些现成的玩意。 没有什么玩具玩的童年,除了去羡慕别人,求别人玩,我只能玩我们常玩的 游戏。 丢沙包、抛石子、挑冰棍(当然是吃完后的那根)、跳格子、跳橡皮筋…… 还有钓青蛙和钓蜻蜒(我想后这两项早已失传,因为那都已成为稀少的极品,绝 对没人会钓了)。我曾钓到一只特大的,好沉,当我开心的准备提起放入袋中时, 突然脸色大变,尖叫一声(还好没晕),手一扔撒腿就跑,因为那一瞬间我看清 那是只巨大的黑鼠精,还阴阴的朝我咧嘴笑,后来还发了一场恶梦,叫我好久不 再玩这游戏。 至今认为钓青蛙和钓蜻蜒都是件十分残忍的事,而且通常用它们的同伴的尸 体去做诱饵,它们就会上钓。其实我也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也许自然界中的 弱肉强食的现象还是存在,不管是畜生还是人类,都没能完全逃脱这个定律。有 多少人不是在踩着别人的背甚至是尸体在往上爬吗?哪怕是同类,生存——有时 真的要这样吗? 可见我也有残忍的一面,因为我亲手宰过青蛙和蜻蜒,虽然我还常痛心疾首 的诅咒过不少人(这些人照样好好的活着),但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宰过人,而且 我只发这一次誓。 说到发恶梦,真的是挺怪的,我总是梦见自己在梦中死命的被人追赶打杀, 而我就拼命的往前跑,为此常把床踢得嘣嘣响,让父母从梦中惊醒来。我却醒不 来,满头的大汗,如同经历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大战。 所以我到小学三年纪还是不愿和父母分床睡,那时厂里只分一间20平米左右 的房子给母亲,因为我们家不属于双职工。中间用柜子隔出个厅来,外面铺着张 沙发,但我不愿一个人睡那。 我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自己的将来如果一个人睡一间房子,那些夜晚该怎么办? 为此我不止一次的恐惧着,如同见到世界末日。绝对没想过后来我能独自一人住 在一间一百平米,而且在四周空荡荡没人的仓库里和一些蛇虫鼠蚁作伴,早知我 年幼时不用白浪费那么多精力来瞎操心,修身养性好过。 大约二三年级时,有一晚看了一片叫《火从何来》的电视剧,讲的是一个案 例,一个小孩子不知为何被一场大火烧成灰烬,而且却不知火是从哪里来的。过 程是复杂而让人深思的,我不能理解,但却把我带到了历史最恐怖的心态中。我 不知为何会怕,我只是一个晚上在冒冷汗,一点睡意全无,脑海中只有那个孩子, 而且很快就变成我自己的影子……我恐惧,我却不敢叫,也叫不出,更睡不着。 父亲发现我翻来复去很怪,就问我做什么,我不想说,但我好想哭,于是我说: “我想睡中间。” 睡在父母中间,无论是从心灵上说还是从实际上来讲,这无疑都是件值得让 我满足的事了,所以我边流着泪边入睡了,直到天亮…… 就算是在后来我真的和父母分开睡时,我都会找机会让父母半夜起来看我一 眼。因为我小时候总爱踢被子,但有一部分是我故意的杰作——我发现,父母总 是常半夜起来给我盖被子,然后看看我有没发烧,只要一听到我床有动静,就会 起来看看……。 所以我利用了父母的对我的关心,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来对父母深深的感激及 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