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摩纳哥 作者:依瓷 有段时间,我会在夜里从床上爬起来,站在镜子前,慢慢地涂上口红,是那种 凄丽妖冶的红。寂静的夜,我的灵魂在游走,除了时钟的滴答声,我只看见镜子里 那个即将死去的我。 这是两个月前的我,绝望迷惘。后来这一切都变了,我习惯了在失眠的夜里上 网,伴随着SAVAGE GARDEN 的I KNOW I LOVED YOU,我遇见了他。他说他也喜欢SAVAGE GARDEN,我笑。这是个奇怪的开始,但毕竟已经开始了。我知道有的游戏需要耐心, 而有的游戏需要智慧,我两样都不具备,我是个简单的女人。他同样简单,但他比 我聪明。他说他已经结婚了,还有两个孩子,他是个容易满足的人。而我不是。 当刺眼的阳光照得我睁开眼时,我发现自己又要迟到了。在领教了上司的训斥 后,我混混沌沌地打开电脑,竟发现有一封邮件,是他的,“今天可以和我一起看 流星雨吗?”我想笑,但顿觉他的睿智。是的,尽管我们不在一起,但我们同在天 边,但愿这场流星雨会让我看见另一边的他。 晚上,天空一片晴朗,丝毫没有下流星雨的意思,我开始失望。他也一样吧。 果然,老天辜负了我们的意愿。冷冷的的风吹得我有点想掉眼泪,如果他就在我身 旁多好,我不该想那么多,但梦里竟发现自己躺在他的怀里,他的手抚摩着我的头 发,低着头看着我。眼前的风景似曾相识,只是有点模糊,我们在哪儿,他默默无 语,我再次抬起头,竟看见他的眼里含着泪。怎么了?没什么,沙子进了眼睛。他 领着我走到阳台上,外面是一片繁华的世界,物质的世界,我惊异这熟悉的景色, 这究竟是哪儿?摩纳哥,他淡淡地叹了口气,随即消失在我的梦里。 怎么会是摩纳哥?他是谁?我不再相信这个世界的一切。 走在大街上,羡慕地看着一对对情侣紧紧相拥,亲吻,那种温情是我不敢想象 的,对于我来说,这过于奢侈。低下头,突然想哭。终究,我没有哭,我怕别人笑, 笑我傻,笑我呆。他是个结过婚的男人,我不该去打扰他。 突然,一个孩子向我冲过来,我躲闪不及,和他撞了个满怀。正当我不知所措 时,他的父亲跑了过来,“要你不要乱跑,不听话。对不起,小姐。”我本能地抬 起头,是一张陌生的脸。“对不起。”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对于一个可怜的孩子来 说,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最好不过。“都是我不好,低着头走路。”“你不要为他 辩解了,都是他调皮。”作为道歉,他请我去喝咖啡。看见那个孩子一直愧疚地低 着头,我不忍心再拒绝。 我们走到离这最近的名典,他停了下来。我们走进去的时候,天下起了雨。他 笑着说正好可以歇歇。他问我要点什么,我说随便。他要了一壶摩卡,他说他喜欢 这味道,我想只有恋旧的人才会喝这种咖啡,我一直坚持喝它,因为我是个怀旧的 人。那个孩子乖巧地坐在他父亲身边,舔着冰激凌。 后来,雨停了,我们握了握手再见。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反复回忆他的样子, 觉得他很像我以前的男朋友,一个午夜的DJ,一个自恋的人。我并不想回忆起他。 对于我来说,他是场噩梦。 那些天,总做着同样的梦。一个孩子匆匆地从我面前走过,奇怪,他们竟有着 同样的面孔,真的是一样啊。晕旋,麻木,那抹白色开始鲜亮起来。抬头,侧目, 擦身而过。我嗅着那神秘的气息,血液凝固。转身,奔跑,停滞。霓虹照耀着的人 海中,我迷失了方向,只见一张张光怪陆离的脸向我袭来,再不见那抹白色。我的 心开始哭泣。脆弱,迷惘,淡忘,就像一阵风,他终究会在我以后的岁月中消逝, 包括那灿烂的微笑,那舒适的短发,那明亮的眼睛,还有那抹白色。 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他了,自从和那个陌生人喝过咖啡后,我就很少 上网。Jier带我去繁殖,我喜欢这个酒吧的名字,而且能在那里喝到纯正的葡萄酒。 Jier的理由更为简单,那里有很多漂亮的男人。她喜欢用漂亮来形容那些锐气的男 人,但在我眼里,他们只是文质彬彬,有点奶油气。 我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Jier与那些男人说话。她学过法语,声音沙沙的, 自然能吸引周遭的目光。我时常会在适当的时候用手势与她打招呼,然后继续喝自 己的葡萄酒。 “可以坐在这里吗?”一个让人窒息的声音,一张颓废的脸。 我微笑着默许了,对于陌生人,我一直很慷慨。 “怎么,就你一个人?和我一样寂寞。”他显然在自问自答。 “知道吗,今天是10月31日,西方的万圣节。” 天哪,10月31日。突然想起他的生日也在这一天,10月31日,万圣节,西方的 鬼节。天蝎座,冰冷的星座,专一的星座,睿智的星座。我想,此刻他肯定在家人 的簇拥下吹灭蜡烛吧,幸福的人。 “怎么了?”他不解地看着我。 “不,没什么。”我哽咽地说出这句话,背过脸去,我不想让他看见我在哭。 他送我回家,他说他就要出国了,他想再见我。我不知道这算是邀请还是恳求。 我问他,喜欢SAVAGE GARDEN 吗?他笑,没有回答。 那么,你会和一个陌生人看流星雨吗?他说那得看是谁。 我说,你很聪明,但不够睿智。你很像他,但你不是他。 他问他是谁,我哭了,说不知道。确实我不知道他是谁,他在何处,他做过什 么……突然发现自己对他一无所知,他只是一场梦吧。或许是的。 后记 10月31日,祝你生日快乐,Marco. 我想在远离足球的日子里,你一定享受着天伦之乐吧。摩纳哥,一个美丽的国家。 你的选择总是很明智。 我知道,天蝎座的人很坚强,他们是不会轻易落泪的。但我分明看见那场告别 赛上,你哭了。我以为你会想以往一样,对待那该死的踝伤时,你都没有哭,为什 么现在要哭呢? 前几天我看体育新闻,获悉你会参加马那多纳的告别赛。我幸福的眼泪又流了 下来。我想对于每一个喜欢你的人来说,都是幸福的。尽管你不是主角。但你从来 就不是配角。 一直以为自己是幸福的,因为有你。无论如何,我会在那个乍暖还寒的日子里 等待你的出现。 谨以此文献给所有喜欢Basten的人,祝福我们的王子永远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