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祖师说法灵宝传 雷音坍塌天宫堕 连日来,悟公夜不成眠,想了许多。尤其是用人方面,一是如何选,二是如何 用。想得头疼,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方法:谨慎而不埋没压抑人才,大胆而又自律他 律有力。悠悠梦魂便来到灵台方寸山中,见了祖师道:“弟子失察,用了一个朱能, 以为左右臂。 不想此人蜕化变质,弟子愧悔之极。不知能有何法堵塞蜕变腐败。祖师道:“ 那灵宝幸得行者上锁和及早追回,若得那朱能取出灵宝,肆意为之,那祸乱便大了。 可怕,可怕。”悟公道:“弟子知罪。”祖师道:“人所作为,存乎一心,而一心 难求也。人心亦同物理。我告你二法,可试行之:一曰流水运转法。所谓流水不腐, 户枢不蠹。选适当时机,你可带头行之。人才固难得,但一池死水,香木亦腐,不 动之木,自然虫生。二曰二律相应法。只有自律,自律必空,只有他律,他律必松。 我有一宝,名曰紧箍咒,可匡正风气,只是不可滥用。此箍自觉戴于头上,你若行 事不端,千人怨唾,便会头疼不禁,必改之而后可。人言人怨,便是他律,不应于 人,他律何用?头疼不禁便是自律,没有人怨,何来头疼?然旦有小人谣言惑人, 岂不冤枉?为求人缘而谨小慎微,岂可托以大事?此宝尚有修炼不到之处,你可取 去慎用之。悟公谨领师命,取宝返身而归,忽然醒来,却是南柯一梦。见枕边放置 红匣一个,打开视之,有一金圈,取之复有,再取之复有,归放回匣,又复一也。 悟公知之,这便是师授紧箍咒也。即发于行者,沙净,白龙,嫦娥,吴刚。众人欣 然领受,箍于头上。悟公亦取一箍戴上。 行者三人在盘丝洞口寻回灵宝,护持上路。不日到达蓬莱宝岛,行者传呼天门, 铺下通天大道,便要护宝递步升天。谁知,一踏上通天道,便挪步不得。知是灵宝 显灵,开看之,有字迹显示:妖未尽除,何能升天?这却叫行者犯难:再向哪走? 走到何时?白龙又再打开视之,却见一图,便叫道:“这有一图,看是何意?” 都围拢来看图。见那图上许多地名俱用箭头连接,顺箭头方向连续寻看,最后 一个箭头指向一个十字。行者道:“这些箭头和地名便是我们行进的方向和所经之 地。只是最后那个十字,不知何意?正不知最后从哪里上天?待我上天将此图告知 师父。”行者又传呼天门,叫撤去通天大道,随后即腾云升天,到瑶池拜见悟公。 悟公听行者所言更悟出师父传送灵宝深意。不只灵宝是宝,护持灵宝之路不也 是立定公权之宝吗?悟公旋即召集重要议事会议,议定两件大事:一,悟公遵师嘱, 将议事长一职让位于行者,由行者主政天宫。嫦娥为副议事长,沙净,白龙,吴刚, 四健将为议事,同心辅助行者。二,设立众监会和轮换护宝制,沙净为第二轮护宝 组组长,兼众监会长,每年一轮,每组三人。接任组长由议事会议定。再从招贤武 训班选拔一名高手武思,补充护宝组。 行者亲领武思交付于沙净,并传达了议事会决定,让沙净依宝图路线行进,交 代完毕,行者复返天宫。 悟公与行者交接完毕,也不在天宫滞留,一个筋斗云,到了斯罗国。 那灵山西天,本是天地相连。山下为地,山上为天。宇宙灵气汇聚,日月精华 光大,带来灵山一片繁荣。真是:碧草生连天,红花如霞掩;广厦随地新,衣食应 时鲜;法器作车行,僧众去耕田;佛前香火稀,寺中经卷闲。那如来头上佛光被那 东方灵宝光芒压下,坐下莲花便色退瓣落。一日,飞翅趁如来不防,从他那头上腐 肉中挣脱,一翅飞回斯罗国中。 那斯罗国中百姓自飞翅陷入如来魔头以来,无时不在思念飞翅。悟公来斯罗国 后,在那百姓中到处传说灵宝生辉,佛光暗淡,天下大势,即将有变。早把那百姓 煽动起来。今日飞翅回来,悟公率全城百姓出迎。真是:万人空巷迎君回,多少思 念涌热泪;日日盼望有今天,重开旗鼓振雄威。 飞翅与悟公老友相见,感慨万千。飞翅道:“那如来老魔佛光已弱,气息奄奄, 今日报仇雪恨,适其时也。”悟公道:“他佛光微弱,其佛法亦弱也。同去看看大 哥,救之可也。”二人来至五行山下。那劲劳依然面如土色,不过更其憔悴。象一 具化石,其上积满尘土,长满野草,爬满丝藤。二人肃立片时,悟公躬身将那团箍 棒插入山石缝中,用力一撬,便听哑喳喳山体有动。那飞翅奋起双翅,一股劲风, 早把那五行山掀倒。悟公,飞翅齐声呼唤:“大哥醒来,大哥醒来。”呼唤千声万 声,忽见劲劳面色渐有生气,咀角微动,双目微微睁开。见悟公,飞翅在眼前,双 唇蠕动,似有所言。悟公扶劲劳头滴泪道:“苦杀大哥了。”飞翅道:“大哥起来, 我们找那如来算账去。”劲劳直腰坐起,精神凝于双目道:“不想还有今天。”两 行老泪顺脸颊流下。三人回归斯罗国中,安顿劲劳住下。劲劳问悟公道:“我落入 如来魔掌之后,慧娘如何?”悟公道:“真是一言难尽。”遂把前前后后情况细述 一遍。飞翅道:“慧娘死后,散漫游魂一直萦绕灵山,那如来驱之难去。冷韵惨死 后,那如来假仁假义,封那火中彩凤为佛母彩凤,将冷韵游魂囚封于那彩凤体内。 红孩儿死后,那观音把孩儿灵魂囚于莲座之中,又将他人三魂六魄装入孩儿躯壳, 由其驱遣。” 劲劳仰天长恨道:“如来,如来。你欺人太甚!不报此仇,誓不为人。”一日, 如来在雷音寺讲坛之上正瞑目而坐,忽开目道:“如已来之事,皆不出我掌握之中, 然奈未来何?飞翅走脱,掀翻五行,斯罗国将反也。我等俱在劫难逃,非佛法所能 阻也。”诸佛闻之,心慌意乱。忽听灵山下一声惊雷,人喊马嘶;灵山上阴风起处, 游魂凄厉。昔日佛光已成一片暗淡。便听满山遍野都是喊杀之声。一声炸雷,雷音 寺轰然倒塌,诸佛亦烟消云灭。悟公,飞翅与劲劳踏上灵山,飞翅频唤冷韵,劲劳 急叫慧娘,红儿,其声悠长连绵。便见有一缕游魂汇聚,一缕游魂从那雷音寺废墟 中飞出。 半空中两声娇呼,冷韵与慧娘翩翩而至,扑入飞翅与劲劳怀中,两对患难夫妻 相拥哽咽。又见小小一缕游魂从雷音寺废墟中飞出,聚作红孩儿模样,叫声:“爹, 娘。”便扑到劲劳与冷韵中间,五个人连成一团,哭作一堆。 又听远处一声轰然闷响,那悟公手搭凉蓬往东方了望。远见烟尘起处,天宫堕 落。悟公以手加额喜庆道:“原来灵图末尾十字已予示今日天宫之堕落。天宫落于 实地,从此无天地之界,无东西之界,天下太平也。”天下无事,悟公,劲劳,飞 翅,冷韵,慧娘,红孩儿一行六人,游山玩水来到花果山,按下云头到了水帘洞前。 那大小众猴见了悟公,争相奔走相告:“猴哥回来了,猴哥回来了。”叫:“ 快捧上鲜果来,为猴哥接风。”六人进得水帘洞,便有那众小猴捧上紫巍巍的葡萄, 香喷喷的梨枣,黄生生的琵琶,红艳艳的杨梅,置于石桌之上。悟公对众人笑道:“ 莫嫌菲薄。”众人道:“随乡入乡,我们吃几个尝鲜。”水帘洞前,那飞瀑一泄而 下,落于涧中,涧水奔流而下,滚瓜溅玉,直向那大海奔腾而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