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婉约,走向放浪 作者:鸡·米 某个现在还不出名的哲人说道:病的身体是智的头脑的良伴。这个哲人就是我, 现在我就躺在我的床上,生病。 本来我躺着,看着我的窗户上的光线从清晨的鱼肚白变成了黄昏的暗铜,感到 心满意足。事情忽然意转直下,因为我没有料到的,原来智慧和疯癫只差了一步, 或者,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两个马甲。 于是,我疯了。 我穿好衣服,爬起来,来到网上。看见文学版里年度最佳写手的评选有条不紊 的进行着,太正常了,太安静了。我觉得这是个很不对头的气氛。于是我决定舍了 这病身子,作一颗小小的老鼠的排泄物,给这锅浓鲜的汤增添点儿混乱的味道。 他们终于嚷成了一锅,我在电脑前偷偷窃笑,然后大声咳嗽。 我的疯癫在继续,因为我忽然强烈的想认他作徒弟。我一直管他的网上小居叫 疯人院,其实从内心深处我更想叫他们弱智学院的。写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由自主 的撇了一下我漂亮的嘴唇。他的徒弟们傻,他也傻,区别在于,他的徒弟们傻得可 怜,而他傻得可爱。 可怜的傻是出于天份,可爱的傻乎乎就需要后天的努力,甚至要一点点智慧的 味道了。 我马上雷厉风行的给他发了短信,叫他作我的徒弟罢,当然鉴于我已经有了个 半遮半掩的半关门弟子在前,所以只能屈就了他作我的关门徒弟了。 可以预料的,他对这个没有薪水的职称是不太满意的。几番讨价还价下,终于 确认了他作我的哥哥,我作妹妹。 “难道你不需要个哥哥的疼爱么”他在短信里这样说 我那时正含着一口水,准备吞下我的退烧药。眼睛里蹦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嘴 巴惊恐的张大了,水顺着我的下巴汩汩的流。我想到了他傻,没想到竟然傻到这个 地步咯~~ “还是让我疼你罢”我回信写道。脑子里在想,是呵,每天撂翻了你,打一百 板子,搁谁谁不疼。 一切搞定以后。我心满意足的吞下的我的药片,准备药性上来的时候,出满身 的汗。这种心机过后的宁静让我入迷。 我穿着衣服睡觉。因为喝了许多水,晚上要不停的跑厕所。其实水是一种很好 的药,只是因为没有味道,所以大家都忽略了。 11点的时候,我爬起来,不是因为我的膀胱,是因为我的手机接到了个短信。 大学里的一个要好同学发的。我觉得纳闷,非年非节的为什么要发短信问候,然后 很无耻的想,是不是他生日要到了,提醒我送他礼物? 我说过这个同学在大学里和我很要好。要好到经常眉来眼去,打打闹闹的时候 也趁机在彼此的身体上摸摸索索。不过那时候我正迷恋教西方经济学的讲师,所以 对这样下巴上长着清淡的绒毛的青年基本上是看不上眼的。和这个同学也是发乎情 止乎礼点到为止的。至于那个讲师,虽然我很是下了番功夫让自己出现在它的眼里, 比如上课总坐他的面前,他的提问我总抢着回答之类的。可我老觉得他比上课的学 生还要心不在焉。后来和助教们聊天的时候才知道他正忙着和系里其他某几个老师 抢最后一套分配的公房,晚上开夜车准备升副教授的材料,以至于白天上课眼前经 常是幻觉的。 随着这学期的结束,他也从我们的课程表里消失了。于是,我少女的第一次情 愫就这样无波无浪无疾而终。那以后,我断然的把我择偶的条件里,加上一条:没 有房产的男人免谈。 再回来说我收到的短信罢。 人在病的时候,感官格外敏锐,也就格外脆弱。我的眼睛因为这个问候有些湿 润了,于是哆嗦着爬起来,打开电脑,写了封100 字的温情回复,准备用网易的手 机短信网发还给他,表示谢意。 一秒钟后,我的屏幕上蹦出一个鲜红的提示框。说因为网关的缘故(那是什么?), 移动不能给联通的手机发信。“什么狗屁玩意儿”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算这个小子没运气,我又想起他下巴上的绒毛,所以不打算回复这个消息了。 12点的时候,我接到丹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那一瞬间我想生病真是好,起码 很受重视。半夜里还能接到慰问的电话。 丹却一个字也不提我的病,只管我要网上流传的两个台湾“玩儿闹”唱的下流 歌曲。 我觉得天使和魔鬼根本就是近亲,不信你去看看,他们都长着翅膀。你决难想 像到一个像丹这样穿白衬衫的男人,会在寒冬的夜晚,逼一个苟延残喘的病人发一 封内容是黄色歌曲的email 给他。 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丹开始嗯嗯啊啊的发嗲,那腻歪劲儿让我想起了早上吃的椰蓉小包。 我骂了一句说:你把男人的女性化演绎得够登峰造极了,这德行有谁相信你是 MAN. 丹在城市的那一边嘻嘻的笑,我以为那声音很无耻,无耻到就连我这样无耻的 人都发不出来。于是我总结出今天的第二个哲学:无耻和崇高也只有一步之遥,也 许根本就是一个人的两个马甲。 我知道如果我不给他这个东西,他会一晚上不停的打电话来的。这样我就会生 更重的病,也许会死掉。死人是没有未来的,包括爱情。 我既然想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就不能耽搁。再一次爬起来,开电脑,上网, 把信件发过去。打了个电话给丹,告诉他他可以心满意足了。 他说:i love u 我说:me 吐! 我的睡眠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扯得支离破碎。干脆在文学版里看文章。通常 总是先看某个小孩儿的,因为这个小孩儿写出来的东西和我的文风总有些相近,喜 欢罗里罗唆的从身边的吃喝拉撒铺开了写。其实既然它的文章和我的相近,我没有 必要看它的,只看自己的就可以了。可是因为没什么别的事情做,只好先看它的。 只看了最近一篇的一半,我叹了口气,停住了。实在看不下去了。不是他的错, 问题出在我这里。我的心神恍惚,觉得这样的文字很幼稚。那文字让我想起来我们 其实是一群猪,除了自己猪圈里的吃食、粪便和呕吐物,我们就再没有其他可描写 的了。当然,我们这群猪还是与众不同的,我们有天生忧伤的气质,另一群有评论 癖好的猪说这样很时髦,叫小资情节。 我毕竟是一头积极向上的猪。我想到了要转型。一个网友在新年的时候提出过 这个建议,我嗤之以鼻,因为那时候我还觉得自己是一只从一而终的猪。 我忘了,我血管里流的毕竟是善变的液体。 那么,就变得像那些风骚透骨的女人一样么。这个想法让我打了一个冷战,恐 怖得屁股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