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这一晚,铮琴几乎痛苦得彻夜难眠,按铮琴的话来说,就是整夜听得见蛐蛐叫。 一直折腾到了凌晨三四点钟,铮琴的意识才从失败的亢奋的状态中解放出来,逐渐 朦胧、迷糊,直到入睡。这一睡,指引着铮琴进入梦境,指引着铮琴来到他生活中 再不想多去的城隍庙,那个繁荣的城隍庙商业街上,就是喃工作实习的商业银行所 在地令铮琴感到万般痛苦的失意地。 在银行的街对面,铮琴迷茫而徘徊,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到了这里,难不成 想进去见喃,想再一次挽留他与喃之间的感情? 既然来了,就姑且安之;既然来了,就为什么不试着去挽留;既然来了,就算 多一次失败又有何妨?这一份感情,铮琴已经到了败得再无可败之地了,他想,豁 出去了,不就一百三十斤的分量,值得几个钱啊,勿论是什么面子不面子。古人有 云:“绝地逢生。” 推开沉重的银行大门,第一眼就见到喃在柜台里低头做着什么事,不经意中, 她抬起头,看到铮琴。 终于走到她面前了,再一次面对喃,铮琴心涛起伏,但他还是鼓足勇气对她开 了口:“我有话对你说,我在对面肯德基,等你下班。”事到临头,铮琴都不相信 自己的语气竟可以如此平静。 铮琴不知喃脸上会有什么表情,因为接下来他压根就再没有去看一眼,立马转 身就走了。他心中不知在转什么念头,也许他自己也不明白,不过可以肯定的是, 他心中没有一丝鄙夷喃的想法,也丝毫不为自己有勇气对这份感情做最后一次挽留 有什么自豪佩服之意,他心中有的,或许只是伤感,只是惆怅……昔日恩恩爱爱山 盟海誓的恋人,彼此留下的只有憎恨。 当铮琴步过马路的时候,他痛苦得甚至幻想倘若有一辆疾驰的汽车突然失控, 从他身是压了过去,那么他将没有机会对喃说明此次的来意,过去那段恋情或许也 就有了一个颇有创意的悲惨的结局,抑或喃会猜想他来见她的目的只是想死在她面 前;这么一来,喃或许真的会痛苦一生,内疚一辈子的,想到这儿,铮琴不由感到 一丝快意。 死对铮琴来说,真的也许是一份欣喜。 “叭叭……”一个长声并且急促的汽车喇叭在铮琴耳边鸣叫。铮琴转头一望, 一辆豪华的档次起码是560 以上的奔驰轿车迎面而来,铮琴躲闪不及,只得心下一 黑,呆立在原地,任它撞来。他的目光呆滞,隐约中见到了即将成为肇事者奔驰司 机眼中慌乱的眼神。 咦,这么熟悉,那个脸容分明是已经大半年不见一面的晓露的脸容。她还是那 么优秀,容貌秀美,气质高雅,只是眼下不免慌张得有一些狼狈。 在触及车身的那一瞬,车头猛地一扭,冲上了左近空无一人的人行道上。 千钧一发中保住性命的铮琴方才舒下心头一口气,便看到奔驰轿车的车尾紧随 着一辆六七十年代红漆上满是污秽黑色油迹的方头手扶拖拉机。 腰上被车头一顶,便不由地滚倒在地,车轮从下身往胸口辗过,跟着便觉着一 个尖锐沉重的一角撞上下颚,颜面上一热,仿佛七窍中喷出无数的鲜血…… “啊!”一声大叫,铮琴从床上坐起身来,头上、身上无数本书便从床上滚落 到地上,铮琴略一凝神,便知是床头柜上堆放不齐的书本倾倒砸在了他的头上,这 一刻下巴上兀自有些疼痛。 老妈早就警告过铮琴,只是铮琴一直懒于收拾,这下终于吃到了苦头。 早知道就听老妈的了。铮琴遗憾地揉了揉疼痛的下巴。好在没有砸在眼睛上。 铮琴有些开心的幸庆。 这一天就在铮琴开心的幸庆中过去,一个快乐的星期六。一个无聊的单身汉, 尽管他的年纪只能用毛头小子来形容。 “真寂寞啊。”临睡前铮琴带着这一声叹息躺下。 blackeraser 2000年11月16日 (本小说纯属虚构,若有雷同,纯是巧合。) 附:括弧内字纯属虚构,若有雷同,纯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