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割舍的“李代桃” 程小喜正窝在许睿宇的怀抱中呜呜哭泣,许睿宇只好低声安慰着她。程小喜抹 着眼泪不肯放开许睿宇,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冷不丁地被曾欢馨一把推开! 门撞在墙上反弹回去,发出了“彭”地一声巨响,把坐在床沿的两个人都给吓 了一跳。程小喜看清撞门的是曾欢馨,有些心虚地从许睿宇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许 睿宇也有些纳闷地看着曾欢馨,俊秀的眼眸里有着些微的不易察觉的不满。 “你怎么了欢馨?”许睿宇见程小喜好像受惊一样往他身后缩了缩,便挑挑眉 头望着气势汹汹的曾欢馨。 “是呀,欢馨……欢馨姐,你怎么,怎么了?”程小喜越说越没有底气,缩在 许睿宇的后面,心虚地不敢看着面色涨得通红的曾欢馨。 曾欢馨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冲到许睿宇的跟前,将他一把推开,然后看着程小 喜一字一字地问道:“你究竟瞒着我做了什么?” 程小喜低着头,不敢抬起头。 “你说话啊,程小喜!”曾欢馨突然一声大喊,把程小喜吓得一个哆嗦。 曾欢馨这么粗鲁的行为让许睿宇都看不下去了,他上前来拉住近似疯狂的曾欢 馨,皱着眉头,说:“有话好好说,欢馨,你这样吓着小喜了!” “我吓着她了?”曾欢馨冷笑,眼眶里充满了眼泪,她忍着泪吼道:“你别老 说我,你问问程小喜,她瞒着我干了什么好事!” 从未见到曾欢馨如此发飙,许睿宇有些迟疑地望向程小喜,却见程小喜面色苍 白,她蜷缩在被子的一角,怯怯地抬起头,看着曾欢馨,半晌,才从毫无血色的* 里迸出几个字来:“你,你都知道了?” “我能不知道吗?!”见自己的猜疑得到了证实,曾欢馨又是心痛又是愤恨, 她瞪着程小喜喊道:“亏我一直把你当做朋友,你说,你为什么这么做?是我哪点 对不起你了么?你一定要这样害我?!” “不,我,我真的没想害你——”程小喜抽泣着伸出手去,想拉住曾欢馨的手 臂请求宽恕,但却被曾欢馨一把甩开,程小喜绝望地瘫坐在床边,嘴里喃喃地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曾欢馨觉得可笑,她的心早就被程小喜的所作所为给弄伤了,她 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当做亲姐妹的朋友竟会出卖她,竟会冒充她的名字和别人签了 拍摄人体* 的协议,更不会想到这个情同手足的姐妹竟然为了利益和陌生男人随便 上床! “对不起若是有用的话,我就去杀人了!”曾欢馨失望之极地看着程小喜,觉 得心里空荡荡的,世界一片荒芜,是她做人太失败,认不清世人的真面目,还是真 的是世道炎凉,一切都是不可信的?! 许睿宇听了曾欢馨和程小喜的一问一答,心里不由一个咯噔,他问着曾欢馨: “小喜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有这么严重么?”他和程小喜以及李若雪相 处久了,也当做自己的姐妹看待,眼见曾欢馨决意要和程小喜决裂,心中觉得曾欢 馨有些小题大做。 “你问她!”曾欢馨觉得满肚子的委屈却找不到人可以申诉,她瞪着许睿宇, 说:“你想知道什么理由,去问程小喜!看她有什么话说!” 许睿宇望着程小喜,程小喜终于忍不住了,她“哇”地一声痛哭出来,边哭边 向曾欢馨道歉:“欢馨姐,你别生气,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后悔却已经 晚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许睿宇终于按捺不住,大吼一声。 程小喜边哭边诉说:“睿宇哥,是我对不起欢馨姐,你们,你们刚才看到的艳 照上的人,是,是——我……” 程小喜的话一说出口,许睿宇便怔在了当场。曾欢馨则是眼含着泪水,便要冲 上来和程小喜理论,“我和你有仇吗,小喜?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对我有什么意见, 你当面和我说啊!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诋毁我?!”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欢馨姐——”程小喜声泪俱下,“我之前是因为想多赚 点钱,但是广告公司要签的人是你,我舍不得丰厚的酬劳,所以一时鬼迷心窍就冒 充了你的名义签合同。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那些艳照是怎么来的?你明知道签约拍照的人不怀好意,你为什么要去签这 样的合同?”曾欢馨觉得自己痛心之极。 “我知道拍* 是不好的,但是我想赚更多的钱,然后回老家去,让那些看不起 我的人对我刮目相看,我想让我父母生活得好一点。以前他们为我的事情在村里人 的面前抬不起头来,我想给他们长脸,我需要钱,我需要走红,需要成名呀——” 程小喜的眼泪鼻涕一起流,原来娇俏的脸上早被泪水浸泡得浮肿起来,看起来既可 怜又可恨。 “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放弃原则——”曾欢馨恨铁不成钢地瞪着程小喜,“抛 去你冒充我的名义签合约的事,就说拍照这件事。你知道拍* 是一颗定时炸弹么? 你拍摄的时候难道没想过,将来若是被人泄露,你的前途和你的名声都要毁于一旦 吗?” “我知道,”程小喜悲痛地哭泣,“我当时鬼迷心窍,只想着赚钱成名,其他 的什么都不顾虑了,所以,所以我好后悔啊——”程小喜边哭边用头撞着床头的墙 壁,用力得发出了“咚咚”的磕碰声。 许睿宇连忙上前一把拉住程小喜乱撞的头,说:“你先别这样,小喜,把话说 明白了,我们也好想出法子应对现在这件事。” “我已经完了,”程小喜面如死灰,她披头散发,喃喃地说:“其实,其实这 件事我很早以前就想告诉你的,可是我,我没勇气,我怕被你知道后骂我,更怕那 些人对我纠缠——他们,他们——” “他们对你怎么了?”曾欢馨察觉到程小喜情绪不对,暂时先放下了内心的愤 怒与悲恨,问着程小喜。 “他们,他们不是人,不是人——”程小喜终于忍耐不住,用手掩住了脸,全 身打颤地嚎啕大哭,“他们不是人——是畜生啊——” “他们对你做什么了?难道,难道那些照片上拍的——都是真的么?”曾欢馨 的心一紧,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他们,他们不是人,好,好多人——”程小喜哭得肝肠寸断,“围过来,我, 我一个人……没办法抵抗——” “你是说,他们,他们* 你了是吗?”曾欢馨觉得脑海里的那根弦一下断了, 她看着可怜脆弱的程小喜,所有谴责和愤怒的话竟已经说不出来。一旁的许睿宇从 震惊中惊醒过来,此时走到曾欢馨的身旁,轻轻拍着她的肩头,以示安慰。 程小喜哭着点点头,“他们,他们还让我摆出,摆出各种姿势,让他们拍照, 不然的话,他们就打我,踢我——”程小喜哽咽着抽泣:“他们把我关了两天,拍, 拍了很多照片——” “你怎么这么傻呢?”曾欢馨忍不住哭出声来:“你为什么当初不报警呢?” “我,我怎么报警?”程小喜抬头看着曾欢馨,眼睛红肿成一条线,“他们用 艳照威胁我,说——我若是选择去报警的话,他们就让这些照片公诸于众,让我永 远都没办法做人——我,我还想做人,还想当红模特儿,我不能说——” 曾欢馨觉得心头酸楚,她抹着脸上的泪水,咬着牙说:“这些混蛋,我会让他 们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的!” “怎么惩罚?”程小喜只是心灰意冷地摇摇头,满脸的泪水,“我们拿他们没 办法的,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又能怎样?” “我已经报警了,”曾欢馨看着程小喜说道。 “你,你报警了?”程小喜的脸色更加苍白:“那,那我该怎么办?” 曾欢馨说:“等警察若是开始办案,你就把实情说出来,一一揪出这些人,不 让这些人逍遥法外!” “不,不,我不要和警察说这些!”程小喜整个人不住往后缩:“说出来,肯 定是纸包不住火的,我,我以后该怎么做人呢?” “那你想过我没有?”曾欢馨盯着程小喜说道:“你想过我现在的处境没有? 现在谁都认为我是艳照上的女主角,我若是不去澄清,查明真相,我以后也不要再 继续在这条道上混下去了!”说曾欢馨心里不气程小喜那实在是有些牵强。但是在 最初的愤怒与不可理解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对程小喜不幸遭遇的同情与怜悯。曾 欢馨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找到这些拍* 的人,将他们绳之以法,还她一个清白。 “对不起欢馨,但是,但是请别让我出面指正他们,我,我也不会配合警察的 ——”程小喜只是摇头,她的心理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地带了。 “报警只是让警方介入,查清这些人的来历和目的,只要请他们不要泄露风声, 我们应该可以找到幕后黑手的。”曾欢馨还是对警方有把握。 “真的吗?”程小喜听了曾欢馨的话,抬起头来看着她。 曾欢馨给了程小喜一个鼓励的颔首,然后说:“小喜,你现在也别哭了,你仔 细回想一下,在你误入圈套的过程中,有没有可疑的细节?” “当初签合约的时候,他们想签约的人是你——”程小喜抽噎着,一点一点地 开始回忆,“当* 和我一起去面试,你走了以后,那个广告公司说漏嘴,说要签的 人是你。我为了保住这个业务,就冒充你的名字签了合约——” “他们为何要签我?”曾欢馨蹙起了秀气的眉头。 “也许是你比我有名气吧?”程小喜醒醒鼻子说道。 “不可能,我总觉得有古怪——”曾欢馨咬着唇说道:“可能是谁一开始就有 预谋等着我们自动送上门去——” 一直不吭声的许睿宇突然插话道:“也有可能他们的目的就是你——欢馨!” “是么?”曾欢馨抬起眼来看着许睿宇,两人的视线相碰,都不约而同想起了 一个人来。但两人都只是望着,并没有说出口。 “既然已经报警了,现在就等着警方查证吧,”许睿宇静默了一会儿,对曾欢 馨和程小喜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阻止网络上的照片扩散开来,给你们造成更 大的负面影响。” 曾欢馨点点头,叹口气说:“小喜,现在别想那么多了,过去的事不管好坏, 都已经是这样的了,只能尽力去弥补。你先要好好待着,免得让我还要为你分心— —” 程小喜红肿着眼眶不吭声,半晌才呜咽着点点头。 曾欢馨这才对许睿宇使了个眼色,两人退出了曾欢馨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卧室,许睿宇开始上网,发动所有的关系,来替曾欢馨把网络上发 狂转载的艳照从源头上删除。但是这些艳照还是屡禁不止,被转载超过几十几百万 次,看来,这场风波注定是影响甚大。 许睿宇正在烦恼,曾欢馨则打电话到公安局去查问情况,公安局请曾欢馨亲自 去一趟,把事情说清楚。曾欢馨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此时,屋子外面已经是深 夜了,不知不觉竟过去了一整天,而这一天里,谁也想不起要吃点东西。忧愁和惶 恐早让屋子里的人寝食难安了。 深夜,许睿宇和曾欢馨两人躺在床上,谁也无法入睡。重重的心事和深深的焦 虑席卷着彼此的内心。两人并肩躺着,合盖着一床被子,都睁着眼,睡不着,但都 心有默契地不开口。因为一开口,两人就不可避免地要提到一个人。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看上去平静得一动不动的曾欢馨突然侧了个身,她背对 着许睿宇,发出的微弱叹息声还是被许睿宇听见了。 许睿宇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了:“你还没睡着?” “怎么睡得着?”曾欢馨有些委屈又有些愤懑地回答着许睿宇。 许睿宇不说话了。但曾欢馨却不肯沉默,她想了想,还是将心头的疑问说出了 口:“睿宇,你说——是不是他们还不肯放过我们?” “嗯?”许睿宇提高了音调。但曾欢馨却冷淡地说:“你别逃避这个问题了睿 宇。你说,这件事,是不是你姐姐在背后* 控的?” “不可能,我姐姐应该不是那样的人,你别多心,”许睿宇回答着曾欢馨,觉 得心头也有些堵得慌。 “我没多心,其实你也发现了蛛丝马迹对不对?”曾欢馨却并没有被许睿宇故 意回避问题的态度给弄得没有方向感,而是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许睿宇,说: “是你姐姐干的,对不对?”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