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为悦己者容? 古人有传世名言: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百千年来,人皆奉为圭皋。 然吾一向读来,甚不以为然。因为以我的观察和经验,前一句话姑且不论,后一句 话完全就是错的,如不加以纠正,听之任之,实恐谬种流传,误人子弟。 士为知己者死,古今中外,不可胜数,譬如荆轲之于燕太子丹,诸葛孔明之于 刘备,俞伯牙之于钟子期,……当然,也有不为知己者死的,反而背叛知己的,那 其实已不能叫知己,只不过是被误认知己而已,所以才又有知音难觅之说,诚如是 也! 女为悦己者容,与其相对,却不知所据者何?以我之愚陋,费尽心事,也没有 发现确实的例证,真不知如此谬论,何以被一帮文人骚客所津津乐道,自欺然后又 拿来欺人。 历史证明,女并不为悦己者容。譬如褒姒之于周幽王,周先生以倾国之力,结 于褒小姐之欢心,结果闹出烽火戏诸候的笑话,原因是什么?千金买一笑。爱到倾 城倾国的地步,也算是惊心动魄,你能说周先生不悦褒小姐么?可褒小姐连笑一下 都这么难得,更不用说为周幽王“容”了。 还有楚国灭掉息国后,楚王得到了他的梦中情人息夫人,说三千宠爱在一身也 不为过,结果呢?息夫人不能作褒姒第一,于是便做了褒姒第二。 甚至同楚王生了两个孩子,也没见笑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到了这等田 地,楚王也就只能徒呼奈何了! …… 女为悦己者容或许有,但恐怕也并非真正的为悦己者容,真正的原因是:要么 这女子有所图,要么这女子水性杨花……当然,这里再补充一句,有所图,并不一 定就是坏事,毕竟在男权社会,女人的姿色也是一种资本;水性杨花,有时也包含 着合理的成分,男人三妻四妾,尚且到处风流快活,女人也有爱美之心,见美而爱 之,原本就是题中应有之义。所以这世间,有从一而终的女子,也有从一而终的男 子;有风流快活的男人,也有水性扬花的女人,用不着厚此薄彼。 这么一说,世上的许多风花雪月之事也就一目了然了。杨玉环迷恋唐玄宗,图 的是荣华富贵;王昭君嫁给单于,怕的是寂寞深宫,花样年华空自凋零;貂蝉先侍 董卓,再嫁吕布,报的是司徒王允的养育之情;西施姑娘发掘于溪头浣纱,夫差先 生大抵也是一世英雄,人物态度,物质基础,也恐怕是乡间村夫所不能比拟,他们 二人,还是有爱情发生的可能……至于那苏小小、薛涛、赵师师之辈,原本就出身 妓女,为他人“容”是其本职工作,有一帮子文人墨客来追腥逐臭,岂能不“容” 而又“容”?但以一“女为悦己者容”对普天下的女子概而论之,怎叫人心服呢? 所以,以我浅见,这句话应该这么讲:女为己悦者容!道理一通,也就放之四 海皆准。即使人世间红尘滚滚,也可以拨开云雾而见青天。虞姬之于霸王项羽,自 不必说;宓妃之于曹植,却是叫人不胜唏嘘,史传宓妃留情曹植,曹丕横刀夺爱, 宓郁郁而终,死后为洛神,与植梦中相会于洛水,是故曹植有《洛神赋》传世,非 丕不爱宓乎?奈何宓只悦于植!所以愿为植容。可见,女为己悦者容何其正确! 因此,红拂夜奔李靖,是其己悦;莺莺钟情张生,亦其己悦;以其己悦,三圣 母不惜被压于华山之下,七仙女愿结百日之缘;白娘子有塔下之厄,织女有天河之 恨;卓文君不怕当胪买酒,绿珠报石崇血溅楼头……而潘安、宋玉一出,喜欢他们 的女孩子们便象现在见到刘德华、成龙们的女孩子们,早已恨不得以身相许,“不 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一旦拥有”,什么原因?显然不是因为潘安、宋玉、刘德华、 成龙,而是她们喜欢潘安、宋玉、刘德华、成龙,这不是女为己悦者容又是什么? 天可怜见,至于“女为悦己者容”,要么是误传;要么是文人自作多情、自欺 欺人。 真相一旦说破,男人们也许有些伤感,不要紧,至少我是因为伤感才发现真相 的,我甚至有一种发现真理的成就感,所以不忍独享,赶紧拿出来和大家分享!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