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酒精中醒来,却已在酒精中死去。睁开眼,漫进双眼的光线让本来就很痛的 头更痛,过年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昨夜更不知道灌了多少酒,灌了多少泪。耳朵还 是嗡嗡的,就在凌晨我放了很多年后镇子上的人都说那是他们听到过的最响的雷王。 就这么揉着被酒精和眼泪刺激的胀痛的双眼挣扎了好几次才摸索着起了床,昏昏沉 沉的到了客厅,看见桌子上的字条:“我家可没酒,吃的在冰箱里,自己拿,我和 刘燕出去了。昨晚没敢叫醒你,怕你炸了我家的房子。东西我都收起来了,别砸我 家电视,我家电器可不多。——爱你的峰。”看到这最后的落款,我直接冲进厕所 吐了,吐了个翻天覆地,伴着我的泪。 回到客厅,随便泡了碗面吃,一边吃一边抽泣,眼泪止不住砸进碗里。从小到 大都是林峰陪着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会帮我担着,都会陪在我身边安慰我, 鼓励我。我这人也特脆弱,总是感觉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怕,所以这些年我们一起 风风火火的把脚印碾过青春,用欢笑和泪水一起浇筑成长的年轮。用京话说那就是 忒瓷实了。就这么一边感慨一边吃完了面。“咦?没可乐了,靠!”抓起他家电话 一阵乱按,声音,无比熟悉“你醒啦! 我家电视没事吧?”“电视没事,冰箱有事, 快买可乐回来。”“你个没人性的……”嘟……你就给我抓狂去吧。看着他家电话, 我陷入悲凉的沉默,它曾经传递过我多少的幸福,峰又在旁边见证了我多少的幸福 ……看着他家奢侈的装潢,想到他留的条子:别砸我家电视,我家电器可不多…… 靠!这人该拖到首都当着全国人民的面给枪毙了。 人还没上来声音就已经在楼下炸开“黄靖,你小子,看我上来不灭了你丫的!” 这人刚一进屋子看我躺沙发上,顺手一罐可乐朝我头上扔过来。砰!我惨叫,他狂 笑,那小子一边笑着一边拍着大腿说:“你小子头还蛮硬的嘛!哈哈哈!”我捂着 头还没缓过疼,还正想着他是怎样的用他那双色迷迷的眼睛看着我然后发出歇斯底 里的笑,就看他在我面前直愣愣得看着我。“干嘛这样看我!”“噢,那包挺大的。” 是挺大的,不用说,二人开打,地上滚上几圈,反正地毯上滚也不脏也不疼,累到 不行就一人窝一个沙发上喝着可乐看着天花板。“我说你没事了吧?”“就几瓶酒 能杂的?!”继续喝我的可乐。“我没问你身体,你喝一千瓶我也懒得管你,我是 说你心里好点没?”意料之中。“靠!你小子啥时候变这么深沉了?我你还不知道 啊,过了不就没什么了。”手不自觉得抽了一下,深呼吸,感觉心里绞痛,克制我 那不争气的眼泪。“哎!反正难受你自己知道,别在我家自杀就行了。”我差点没 喷出几口血来,倒是可乐喷了一地。“靠!一会自己给我收拾了。”“我很同情你。” “没人性……”一直都是你最了解我,能不难受么?我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人么? “喂。”“嗯?”“你那字条落款也太恶心了吧,整的我都吐了。”“恩,其实写 完我就吐去了。”“……”“我说你看起杂这么颓废,你不会也学有些人搞什么后 现代主义颓废派吧。靠!非主流唆。”再次无语。峰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奔到冰 箱前看见了我留下的鞋印,“我靠!”又是可乐瓶砸过来,不过这次是空瓶。“那 男的是谁?”我边说边把目光转向窗外的天空,带着不被发现的忧郁和逃避。“哪 个男的?”“张馨婷现在的……男朋友。”男朋友三个字我说的特别的小声,象是 从牙缝中挤了出来,心里却象被雷劈了一般。“额……不认识,我们出去都半年了, 哪还记得那么多人。”“哦。”我继续把目光游离在窗外的天空。“我去洗澡,你 继续你的相思吧,我忧郁的肖邦。”肖邦,夜曲,死去得爱情。窗外,白天,时间 倒回从前……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