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记 作者:斜阳草树 本来呢,俺平平常常的,脑袋里也没有什么想法,日子过的也满舒畅,你看下 了班一瓶啤酒,一叠花生米,孩子老婆热炕头,那个舒坦没法提,可是呢,天有不 才测风云啊,悔不该呢和老婆去了哪个什么同学会,说到这俺必须提一下,你别看 我没啥出息,可我和老婆可都是科班出生,想当年也都远大理想过不是,可坏就坏 在这个早恋上,人家都学习的时候,俺们在谈恋爱了,人家闯天地的时候呢,俺们 生孩子了,如果不是计划经济,俺身边可都是祖国的花咕朵了,就这样一眨眼都几 十年了,不知道那位神经兮兮搞这么一个同学会,你说都几十年了蹦哒什么劲啊, 我对老婆说:“就别去参加了,你看今晚电视挺好看,是那个什么速配什么的,那 主持可会搞笑不是,还有帅小伙,还有大家都看是不”“看你个头看,谁不知道你 心里想的啥道道,告诉你我的姐妹可都来了,人家不远千里,你怎么这样,要不你 在家呆着,我自己去”“别别,俺开个玩笑,同学来了我能那样啊”。去就去,可 去了回来麻烦事就来了不是,为啥,心理不平衡了呗,“你看看人家大刘,现在多 气派再看看老鬼现在多风光看光蛋一家子大奔过来还有丫丫多风彩”老婆唠叨着。 “丫丫不是离了吗?”俺低声赔笑着。“离了有什么不好,跟你那样的,还是早离 了好”“你看她表面风光,可内心很痛苦呢”“痛苦?痛苦能有那样的精神头,你 看人家比以前还要漂亮”人家本来就漂亮吗,要不怎么是班里1 号呢“”哼,就你 那赖蛤蟆样,也想“老婆冷哼着。”我不是挺好,要不你乍就嫁了呢“”那是我遇 人不淑,看你那样,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你有什么用啊,局里竟聘副处,人 家都打破头,该走关系的走关系,该送礼的送礼,你呢,连响屁都没有,你到清闲, 害的我们母子脸上无光“”你无光就你无光,孩子懂什么?“俺不解道。”现在什 么年代啊,你看家长会学校外面停的车,小孩子不会攀比啊,就你那快散架的自行 车,给儿子买个变形金刚都象芝麻一样大“”你你,你懂什么“俺面上可有点挂不 住,一急偏想不出词来反驳。”哼,还大男人呢,连话都说不象“老婆一瞥眼,进 里屋去了。老婆进去了,俺心里可就憋气了,把那烟圈一圈一圈的往外吐,把个房 间弄的烟雾腾腾的,临了,灌了二两白酒,到床上脚一挺,呼呼大睡了。 天光刚放亮,我就起来,洗了个澡,刮了胡子,立即觉得精神有点焕发,下楼 运动了一圈,拿了牛奶回来,早餐面包牛奶,完了立马换上西装领带,下楼骑车奔 菜市场而去,在菜场里购得白菜一斤,猪肉一斤,萝卜几个,回转途中,见一个黑 色塑料袋在马路上行走,拾起解开一看,原来是一只王八,重约一斤,身披铠甲, 做缩头缩脑状,立片刻,见无人认领,权捡了回去再说。回到家中,老婆正在忙和, 俺把菜往厨房一搁,说:“老婆,菜买了,捡了只王八,俺上班去了”等老婆答应 过,出门上班了。 秋天的早晨空气清新,上班的人儿穿梭在马路上,俺随着人流象前骑去,脑子 里正琢磨萝卜烧肉所需要的时间和对付王八的几大要领,耳听的扑哧一声,自行车 的前胎发出声响,不到十秒,就从圆滚滚变成了瘪塌塌,俺骂声倒霉,无奈步行二 十几米,到修车处补胎,等胎补好,一路骑来心里想是不是中了修车人的埋伏,咋 这么巧他就在这摆摊,同时脑中浮现每天骑车看见的好几处玻璃渣阵,不知觉到了 单位,处里几位正泡茶的泡茶,看报纸的看报纸,见俺进来,处长劈头问道:“你 咋才来呢,你知道今天查纪律不”。俺恍然醒悟似乎见局长刚在外面 ,“完了, 完了,俺车胎爆了修胎呢,咋这不巧呢 ”“昨天的文件你看了?,迟到者罚500 元,你真能行,早爆不爆在今天爆,这能说清?你自己去和局长解释去”“放心处 长,我们党是讲事实求是的吗,我等会和张局说去”。 “张局”俺窦窦的敲敲张局办公室开着的门。“哦,老范啊,你今天迟到你知 道吗,坐”“张局,今天不巧我骑半道车胎爆了”“车胎爆了,咋那巧,昨天文件 你学了么”“学了,俺认真地学了好几遍”“那你不是明知故犯”“可车胎爆是不 可抗力自然灾害么”我想起了保险单上的说法。“车胎是死的,你人是活的,你不 能坐车来”“可自行车咋办”“车重要还是纪律重要,我说老范啊,近来同志们对 你反映很大啊,说你工作没有热情,得过且过,你是老同志吗,要给年轻人个表率 吗”“张局你放心,同志们反映的问题我最近做了深刻的反思,我今天来主要是来 恩要求参加这次竟聘的”俺随口胡邹着,一面想着500 元钱。“好啊,老范,早该 这样啊,现在虽然是年轻人的天下,可是咱们老同志也该赶上形势吗,等会你去干 部处填个表”“是是,张局,最近不太见你下来散步啊”“哦,夫人身体不好,天 气凉了老断不了气喘”“哟,赶巧了不是,昨天我一亲戚,从西双版纳捎来一鳖, 晚我给你送去”“别,老宋,你亲戚也不容易,大老远带来,再说了,我夫人不好 吃那玩意”“哟,我说张局,你可别小看了这鳖,那可是原始森林里百年以上的老 鳖,吸收了天地之精华,你光看那壳,黑中透亮,就跟一般的不一样,那眼睛贼溜 溜的晚上都放光,您可别拿这象一般的鳖那样炖了,那就浪费了。要用药材做引子, 用文火,加上山参,田七,枸杞,川贝,放冰糖炖三三得九个小时,包您二十年的 气喘立马就好”俺借用了地摊上买假药的推销技术。“别胡说,那有这种东西”张 局有点恼火起来。俺眼见推销失败,便讪讪地笑着说:“局长你忙,我工作去了” 转身溜出了局长办公室。 这一天老想500 元了,工作的心不在焉,下班回家了,刚进门老婆就说上了 “你看你,乌龟王八都分不清,你捡哪个是个乌龟,没人吃哪个东西,趁早给我仍 了去”俺气不打一处来,拿了那塑料袋就出了门,来到垃圾桶那刚想仍,转眼一想, 仍了也是白仍了,不如,与是转身上了张局家里,敲开门见是张局夫人,说是老张 没回呢,俺就把塑料袋往里一搁,“这是老张让俺带回来的”转身就走回家来。 500 元扣去,俺懊恼了好些天,慢慢也就淡忘了这事,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 是个把月过去了,经过民主评议,俺竟然力压群芳,升为副处,消息公布,俺自己 都莫名奇妙,感情俺自己看自己走眼了,没发现自己还是个人才。这样一来,做人 的信心大增,老婆的态度也大为好转,生活一天比一天甜蜜起来。 一日携夫人散步,遇老张夫妻,老张说“来来,老范你过来”俺笑嘻嘻地说 “张局今天悠闲啊”。老张笑着说“你真是个外行,乌龟王八都分不清,上次那个 叫美女龟,确实是奇异山珍,你看我夫人气喘好了不是”。我讪笑说“那里,那里, 我那能不知道是美女龟,那药方是还我家传的呢”。夫人在旁做愕然状。 -------- 西陆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