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武林六奇會黃山 黃山! 我國有名的一大奇山。 明人徐霞客說過:「登黃山,天下無山,嘆為觀止。」俗諺亦云:「五嶽歸來 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嶽. 」名氣之盛,可見一般。 詩仙李白也有詠黃山詩句:黃山四千仞,三十二蓮峰。 丹崖夾石柱,菡夷金芙蓉。 伊昔昇絕頂,下窺天目松。 仙人鍊玉處,羽化留餘蹤。 亦聞溫伯雪,獨往今相逢。 採秀辭五嶽,攀巖歷重重。 歸休白鵝嶺,渴飲丹砂井。 鳳吹我時來,雲車爾當整。 去年陵陽東,行行芳桂叢。 迥溪十六度,碧障盡晴空。 他日還相訪,乘驕躡綵虹。 黃山舊名夥山,在安黴夥縣東北,也有人稱為北夥山;相傳當年黃帝與容成子、 浮丘公嘗合丹於此,故唐玄宗在天寶年間改為黃山。 黃山山脈諸掌列峙,勝景無數,兼泰山之雄偉,華山之峻峭,衡山之煙雲,廬 山之飛瀑黃山之峰,峰峰挺秀,狀如削成。山間雲氣四合,瀰漫如海,若在雲海之 上觀之,可見大小峰各三十六,合七十二峰。其中尤以天都、蓮花二群為最高,始 信峰為最奇。 雖說「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嶽」。未到過黃山的人不一定信,到過 黃山而不到始信峰的,也不會全信。 所謂「始信」,乃看了才信。黃山諸峰以它最奇,一石一樹,一花一草都是世 上罕見或世人難以憑想像相信。 黃山獅子林寺有副對聯:「豈有此理,說也不信,真正好絕,到者方知。」 聯語雖然俚俗,但文人筆墨難以形繪「始信峰」;俚俗,但直接了當,另有一 番趣味。 黃山有四絕,曰:雲悔! 怪石! 奇松! 溫泉! 雲海,是黃山一大奇觀. 黃山雲海,被稱為黃海,若在雨後初晴之晨,登天都 峰,則只見茫茫雲海,宛若大洋,只能見三峰高出雲外,天宇曠然,峰頂蔚藍一片, 令人有羽化登仙之感。 怪石,黃山之石堪稱一絕,黃山誌中載:「登缸循覽,莫奇於雨新露時,峰色 一一從而中洗出;橫霾欲歛,殘雲尚流,一片籠聳,幕以輕穀,如花在鏡,美人在 簾,若有若無,忽遮忽露。」 山中有一石筍,名「夢筆生花」,其徑約三百尺,周圓上下並同,石筍刺天, 子然挺立,儼然若筆,肇底很大,在頂端上卻長著一株大楠樹,終年開花,連枝交 陰,廣延一甲之地,遠望如筆上開花,故得夢筆生花之名。 再看松! 黃山奇松,天下聞名,它賦予黃山以樸賈之美,也賦予黃山以生命和靈. 而黃 山古松最多的地方,一般以獅子林,西海門、松谷庵等處為最勝。 千萬松樹,交柯結頂,松濤洶湧,山風過處,上下翻滾,實為黃山一大奇景。 黃山松樹,千姿萬態,或倚懸崖,或玄天外,形肖靈禽異獸. 載於黃山山志者 有著名九松,曰:迎客松! 把門松! 獨立松! 蒲團松! 接引松! 棋坪松! 五龍松! 蓋福松! 連理松。 除上列九大奇松之外,山中各處之松,仍可稱天下奇絕,各有神姿,古松奇石, 蔚成一體,更見造化之妙。 徐霞客曾云:「下瞰峭壑陰森,楓松相間,五色紛披,燦若圖繡,因念黃山, 富生平奇觀. 」 詩人薛超特黃山怪松歌亦道:山中老松多詭譎,風伯手揉雲結結. 青枝如坦踵 屈鐵,根似引繩百長折。 高可尋丈短尺許,寄生以石不以土。 餐風飲霧無凡姿,側身拂地翩廣舞。 …………………… 話說,在夢筆生花的石筍山腳,正有一位草藥郎中打伴的老者,身穿灰布長衫, 白襪雲鞋,腰繫黑色絲條. 身後揹著一個藥箱,手拿串鈴,正緩步而行。 再看他這份尊容,赫!可真夠瞧的,一張西瓜皮臉,不但小鼻子小眼,塌鼻子, 而且兩顆大暴牙露出唇外,滑稽透了! 你別看他這樣子,臉上一點皺紋也沒有,面頰紅樸樸的,而且雙目還炯炯有神 呢!郎中嘛,保養得好。 他正在走,微風輕拂,忽聞一陣酒香! 那來的酒香? 四處看看,根本附近沒有人家。 仔細聞聞! 微風再飄過,才發覺酒香來自「夢筆生花」的頂上! 乖乖!這是什麼酒?竟能從幾十丈高的「夢筆生花」的頂上,飄到地面香氣還 不散? 誰在上面飲酒? 他們怎麼上去的? 這個幾十丈高的「夢筆生花」石筍,周圍筆直而光滑,根本沒路可走。莫非是 仙人在上面飲酒取樂? 不!不可能。 天底下誰看見過「仙人?」 哦!莫非是他們幾位還活著? 誰? 三十年前威震中原的「江湖六奇」。 六奇是何許人? 六十年前江湖出現了六個怪人,被人稱為一偷、二丐、三香火、四痴、五顛、 六書生,就這麼六個怪人,不知怎麼以六個不同身份的人,居然弄到了一起,威震 中原三十年之後,又同時失了蹤。 這六個人,是好、是壞?是正、是邪? 那要看你站在什麼角度看了! 如果是正人君子看他們,那真是正義使者,仙俠化身。 邪道呢? 這邪道並不專指黑道,俠以武犯禁,按說他們六個,也視王法如無物,有些官 府同樣把他們當成緝拿對象。 這裡聽說的邪道是指貪官污吏,土毫劣紳,黑道宵小,一切為非作歹之人,對 他們幾個,簡直聞名喪膽。 只要是碰上一位,就等於在閻王爺那裡掛了號,所以在他們活動的三十年中, 真可說江湖宵小歛跡,一片承平。尤其貧苦人家,更見他們為「萬家生佛」! 老郎中自語道:「對!八成是他們!上去看看!」 剛才他還在想,別人怎麼上去的?現在輪到他要上去了,咱們看他怎麼上法? 就見他緊了緊背上的藥箱,把串鈴繫在腰上,把衣服下擺,披在腰帶上,然後 就見他雙臂一抖,平空拔起丈餘,然後腳一點筍壁,斜飛而上。 就這樣,雙腳不停的點著筍壁,如花蝴蝶一樣,飄飄搖搖的,圍著石筍繞了兩 圈就到了頂了。 啊——他會失傳千年的列子御風飄渺步! 他到了石筍頂上一看,上面的人果然是「六奇」。 六位服裝各異的老者,圍坐在一面大圓石桌周圍,正以一個紫黑色的大葫蘆, 相互傳飲著。 當他走過去的時候,酒葫蘆正傳到老叫化子手中,老化子沒喝,反手把葫蘆擲 向了老郎中,葫蘆帶著銳嘯而至,足見勁道之強。 老郎中毫不在意,一伸手就接住了,然後嘴對嘴一陣狂飲,然後以強勁力道, 又擲了回去,道:「你們幾個老賊還沒死啊!」 這時一位老學究打扮的人笑道:「在閣下未蒙主寵召之前,我等豈敢駕鶴西歸?」 老郎中道:「我活著是在濟世救人,不像你們幾個老賊,三十年前把天下搗了 個一塌糊塗,然後一個猛子扎下去,居然三十年未露頭. 」 這時邋遢和尚道:「老狼腮!你別烏鴉落在豬身上,只見別人黑,不知自己黑!」 老郎中道:「你怎麼說?」 和尚道:「你口口聲聲叫我們老賊,也不想想自己多大了?」 老郎中道:「反正比你們老賊們年輕!」 和尚道:「妳年輕,現在還在穿開擋褲哪!」 他話剛完,逗得其他五位老者,哈哈大笑! 接著一位武士打扮的老者道:「我的藥王爺呀,我記得你是甲子年生人,而今 年是壬戎,你已經八十八啦,總不能叫小賊吧!」 老郎中道:「你們這群老賊簡直強詞奪理!物以類聚,你們老大是偷兒祖宗, 偷乃賊也,豈不是一群老賊!」 這時面團團一位富翁打扮老者道:「老狼啊!你罵我老賊可以,別一竹竿打翻 一船人哪!」 這時香火道搭言了,道:「神醫呀,我們老大雖是偷兒祖宗,可是先皇爺也曾 親口當面欽封為「神偷」哇!」 老郎中道:「對!老賊還是御封的呢!」 這時老丐道:「得啦,別逗啦!我的藥王爺,我們哥幾個已三十年未現身江湖 了,最近幾年有什麼大事,跟我們說說!」 老郎中道:「告訴你們最近江湖動態簡單,可是你們得先告訴我,老偷兒怎麼 得的御封!」 老丐道:「這要說起來話可長了!」 老郎中道:「反正咱們全沒事,你慢慢說吧!」他說完,又拿起來大酒葫蘆, 咕嘟、咕嘟一口氣喝了足有半斤。然後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道:「這是什麼酒? 真香,好過癮!」 和尚笑罵道:「他媽的,百年以上的西鳳酒,飲了牛了。」 老郎中沒理他,轉對老丐道:「說吧!」 老丐道:「一甲子前,我們六兄弟出道後,在江湖上行走,各別闖出了名號, 可是大家那時候全年輕氣盛,誰也不服氣誰,於是彼此邀約就在這夢筆生花頂上較 技以分高下。」 「結果呢?」 「第一次,大家比內力,誰也沒輸,誰也沒贏,比成了平手,大家又約定了三 年以後再來。」 「以後呢?」 「又比了三次,仍沒分出勝負。」 「那你們怎麼弄在了一起,老大還受了皇封?」 「是這樣的,當第四次比過之後,大家夥散了,我走到開封府的時候,聽到鳴 鑼開道之聲,在街口一看,正有一小隊官兵轟趕閒人。 一打聽,原來是新科武狀元回鄉祭祖,淨街開道,可是這時在路邊有個賣油的 老者並沒有迥避,兵勇過來趕他,他大聲道:「個把武狀元,有什麼了不起!」 這句話被武狀元聽到了,騎著馬過來道:「我沒什麼了不起?三把鐵胎弓,弓 開如滿月,三把箭,箭箭中紅心,十八般武藝全國武舉中奪魁!你行嗎?」 老油郎沒答言,卻用左手拿了個制錢,用姆食二指捏住,右手提起個大油壺, 制錢對正空油桶,壺油成一條細線,由制錢中央方孔穿過,落入空桶中。 就這樣,一壺足有二十斤的油,全由錢孔中流入桶中,制錢上一點油星沒有, 然後他把制錢送到武狀元面前問道:「這手你行嗎?」 武狀元驚呆了,周圍的人抑驚嘆道:「懊!原來行行出狀元哪!」 我看了之後,深有感觸,在第五次黃山較技時,把這事向大家一說,大家才猛 醒過來,我們所比的並不是個人專長,決定罷手言和,但為了表現各人真功夫,大 家各表演一番。」 老郎中笑問道:「你們怎麼表演的?」 老丐道:「我們大哥,當時是扯旗門的門主,表演了一套骰子功!」 「扯旗的是偷兒的別稱,怎麼表演起擲骰子來啦?」 「老哥,你懂什麼?扯旗的講究是「偷、賭、騙」擲骰子是賭中最高的技術, 他用三顆骰子首先擲出三個么,是豹子,爾後由二到六,全是豹子,最後居然擲出 了「七」的豹子來。」 老郎中笑道:「要飯的,你別蓋了,骰子還能擲出七個點來?」 「所以我們哥五個全看入神啦!」 「怎麼個七法?」 「你知道骰子每面全刻的有點,可是對等的,一對六,二對五,三對四,對面 加起來全是七。我們大哥擲到最後,三顆骰子全是一個角著地,不算七算幾呀?」 「嗯!是該算七!」 「正在我們看得出神的時候,我們老大雙手往石桌子上一放,你猜他手中拿的 是什麼呢?」 「我那兒猜得著啊!還是說了吧,花子爺!」 「嘻嘻,全是我們五個貼身之物!」 「什麼?以你們五個老賊的身手,居然被他摸了貼身之物?」 「可不嗎!有我丐幫的「竹缽令」,有老三香火道的一顆「念珠」,老四武痴 的一盒人皮面具,老五顛僧的「綠玉佛」,老六窮書生的一顆「夜明珠」!」 「啊?!竹缽令是你們丐幫至高無上之信符,香火道的念珠是鐵心木製的,江 湖中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宵小見它,真不亞於閻王令,綠玉佛?難道和尚出身少 林?」 「你才知道哇!老五乃當今少林寺掌門元虛上人的大師伯,乃少材武功醫道成 就最高之人,就是生性詼諧不羈,又偷著常犯葷酒之戒,當老掌門要選擇下代掌門 人選時,他知道不是作掌門的材料,溜出少林,至今沒回過山。」 「那武痴怎麼會有人皮面具呢?」 「老四原是洛陽首富,好武成痴,父母又皆早喪,沒有管頭,就用重金禮聘教 師爺來家教武,你想真有本事的誰會到人家裡去教? 他能請到的只是會些花拳繡褪矇事的,十幾年下來,雖說南拳北褪樣樣會,十 八般武藝樣樣通,因沒名師傳授,可也樣樣稀鬆! 「他自己不知道,以為練武十年多,本事大了,仗著家裡有錢,居然在洛陽擺 了座擂台,要會會天下英雄。 「誰知沒有三天,就被人家給打了個鼻青臉腫,好在標明是以武會友,點到為 止,不然早送了命啦! 「這他才知道自己不行,白練了十多年,於是下了決心,要外出訪明師、求絕 藝,仗著平時聽武師所說,知道中原有九派一門二大幫,而且少林就在嵩山,離洛 陽沒多遠,於是上了少室峰少林寺求藝。 「誰知少林監寺大師見他帶藝投師,而且所學博雜,又不知他的根底,又沒引 見,拒收,他沒轍,只好又去了華山、終南、武當,全碰了釘子,正在走頭無路的 時候,遇上了千面叟!」 老郎中插口道:「啊!老頑童!」 「可不是嗎,老頑童的頑皮勁上來了,跟他結了忘年之交,並告訴他道:「你 這樣他們不會收你,你要化裝成各種不同的身份去偷學!」 「於是把他的絕活——化裝術全傳給了他,老四也就仗著這套化裝術,偷學了 中原各大門派的武功。」 老郎中接著問道:「老偷兒表演完了之後誰接下場?」 「我!」 「你表演什麼拿手絕活兒?」 「你知道我除了一套打狗棒法之外,就是喝酒。」 「對!所以人家叫你酒丐,可是喝酒又可以練什麼功夫?」 「我把葫蘆裡剩的還有十多斤酒,一口氣喝光了!」 「喝酒哇,我也行!這算什麼功夫?」 「對!喝酒不但你行,只要有內功根底的全行,可是我噴了一條約十丈長的酒 箭,然後以三昧真火點燃,成了一條火龍。」 「要飯的你這招我可玩不轉了,下一位呢?」 「接著是我們老三香火道,他也帶了個葫蘆,但不大,裡面裝的是水,他先咕 嘟咕嘟喝了幾口,又吃了一片綠色藥片,又喝了幾口,又吃了一片紅色藥片,停了 一會兒,噗!噗!噗!向三個不同的方向噴了三口。 「只見三條水箭向三個方向飛去,到了約三丈高的時侯,水箭有了變化,第一 囗水箭,變成茶盤大小的粉紅色的蓮花,第二口,變了圓桌面大小的一片荷葉,而 第三口則成了一段藕,還帶耦節呢! 「這荷葉、蓮花耦,由三個方向往中央集中,耦節在下,蓮花在上,荷葉居中, 結為一體,足有十秒鐘,才落地成了一灘水!」 「嗯!老雜毛是練氣的,這功夫登峰造極啦!老四表演了什麼?」 「他們三個看了老三的「口吐蓮花」說什麼也不肯露了。」 「你們三個表演的就罷了不成?」 「嗯!和尚不但不肯露,反而將了老大一軍呢!」 「怎麼將的?」 「和尚說「扯旗的,你在我們六個人中,年齡最大,剛才表演的這手,也不賴, 跟老三比,你那套沒他這套精采,你要再沒新鮮的,我們要推翻香火道當老大!」。」 「偷兒怎麼說?」 「老大笑道「術有專精,扯旗的講究偷、睹、騙,偷、賭剛才你們看見了,這 騙不是可以立竿見影的,那要插樁佈局,使受騙者不知不覺而入穀其中,你們現在 全在全天候驚戒之中,我怎麼騙法?」。」 「和尚他們就罷了不成?」 「那有那麼簡單,和尚出題了,他叫老大去偷皇宮內院,而且要偷皇上正在喝 酒的酒杯,跟皇后穿在身上的貼身肚兜(那年頭女人沒有穿內衣褲的,只有貼身胸 圍子——肚兜)。」 「哦!這可不簡單哪!要叫侍衛老爺們發現,命可沒啦!偷兒敢去嗎?」 「我們老大欣然答應了!」 「莫不是他想在外面隨便浮個酒盃,弄個肚兜矇人?」 「那有那麼好!我們五個跟監!」 「後來呢?」 「我們六個一起進京,到了皇宮內院。」 「沒被侍衛發現?」 「呸!就憑皇宮侍衛那群飯桶,我們打他們眼前過,也不會發覺!」 「他怎麼下的手?」 「偷喝酒時用的酒盃,晚飯是最好的時候,可是我們進了寢宮房頂之後,就聽 太監們喊傳膳,在門裡門外站了幾十個小太監,一道道的菜肴,往裡傳,傳到大太 監手上,先跪呈皇上面前。 「經皇上看過後,一點頭就放在他面前,搖頭就放在大餐桌的遠方,他媽的! 一頓飯他搖了一百多個頭,只吃了兩三個小菜,擺滿了一大桌子,這個皇上晚 餐居然不喝酒,幹依娘!他不喝酒,怎麼偷酒盃。」 老郎中接著問道:「以後呢?」 老偷兒接口道:「以後精彩的我來說吧!」 「好了你說. 」 「我們一直等到二更時分,這皇帝老倌進了御書房,往龍書案後的大龍椅上一 坐,首領太監立即送上了一只玉盃。 「然後端過一個尺許高,長脖細嘴的龍鳳銀酒壺,倒了一杯,好香!比咱們今 天喝的這百年西鳳酒還香,接著就見兩個小太監在龍書案前打開了一幅畫。」 老郎中問道:「畫的是什麼?」 「嘻嘻,好畫!嘿嘿,妙畫!」 「倒底是什麼畫嘛?」 「仇十洲的春宮圖!」 「啊了淫畫?」 「嗯!你以為是什麼?觀音大士佛像?」 「好嘛!皇上沒事淨看這個。」 「他一面看畫,一面飲酒,不一會兒,一杯酒喝乾了,大太監又給他斟上了一 杯,我就利用這一瞬間,由窗孔隔空攝物,把那滿杯酒浮上來啦!」 「好嘛,這下子妳老鼠掉油缸裡,可逮著了!」 「誰說的?酒我還沒送到口邊呢,就被老二離我一丈多遠用烏龍吸水功,吸到 了他肚子裡啦!」 「好!狼叨的肉餵了狗啦!」 酒丐在一旁道:「你老小子怎麼說話,簡直出口不遜,該打!」 老郎中笑笑沒理他。 老偷兒接著道:「萬幸,酒讓他喝了,不然皇后的肚兜我就沒法子偷啦,哈哈 ……。」 老郎中問道:「難道酒裡有毛病?」 酒丐道:「他媽的,皇帝老信這酒真害人,不到半個時辰,弄得人渾身酸軟無 力,本來我們飛簷走壁如履平地,可是喝了他那酒之後,在皇宮光滑的琉璃瓦上走 都打幌,幹他老母,只好求老三揹著啦!」 老郎中育怪問道:「既是這樣,皇上怎麼還會喝?」 酒丐道:「咳!你不知通,他這酒喝了雖然四肢無力,可是全身的力量全集中 到那個話兒上面去啦!」 老郎中裝不懂,接著問道:「力量全到那個話兒上去啦?」 酒丐瞪了他一眼道:「雞巴——」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老郎中笑過之後道:「原來他喝的是春酒,這好辦,找個女人幹一下子就好了!」 「缺德的,這事我能幹嗎?老不修!」 「那有什麼關係,後宮有那麼多宮娥彩女,反正皇上一個人也照顧不過來,你 幫幫他的忙也好哇,說不定一發命中彈,生個大胖小子,算算比現在這個皇上大, 繼了位,你現在不成了幕後太上皇了嗎?」 「老糊塗,你不知道我們全是童子功!」 「哦?這可麻煩啦,那得針炙通經導脈,把喝了的酒排出號外才行。」 「你不愧是百草仙翁的徒弟,說得一點不錯!」 「以後怎麼辦的?」 「老三把我揹出了皇城,萬幸老五身上帶的有針。」 「對!和尚的醫術比我高明!」 和尚接口了,道:「得啦!老狼崽,咱們別標榜啦,聽好的吧!」 老偷兒接著道:「他們三個走了之後,我同老四跟老么又到了坤寧宮,這是正 宮娘娘的寢宮,皇后正在跟宮女閒談。」 「她們在談什麼?」 「還不是閨中瑣事。」 「你怎麼偷她貼身內衣——肚兜?」 「你慢慢聽我說嘛!」 「好,你說!」 「我在外面看皇后正同五、六個宮女閒聊,外面站了幾名太監,也有在院中走 動的太監,我就暗中點了個太監,拖到花蔭裡,脫了他的外衣,穿在我身上,又取 了他的帽子戴上,這時我成了太監了!」 「好!你這太監下面還多四兩肉呢!」 「那怕什麼,反正只要不遇見劉庸,也不會刷權(刷權,是清劉庸上本說,十 年春樹會發芽,十年太監要刷權。他意思是要檢查太監被閹了的生殖器會否重生)。」 哈哈啥哈!大夥全笑了。 老偷兒接著道:「我冒充太監,靠近寢宮,暗中彈出扯旗的專用硫磺彈,叫移 火留光,爆炸時有一大團火光,可是燒不起來,嚇得宮女按著皇后往門外跑。 「我這假太監忙上去接揍,然後把皇后揹到坤寧宮西廂,我就利用揹她這段時 間,把預先準備好的大螞蟻,送到她的袖中!」 「好,真絕!」 「皇后到了西廂,感到有東西在身上爬,忙叫太監. 宮女備香湯入浴。休想, 入浴能不脫衣服嗎,等她一入浴,我就順手把肚兜偷了,乘機溜啦!」 「皇后丟了內衣不會發覺嗎?」 「你知道什麼,皇上、皇后穿過的脫下來就不再穿啦!」 「好,這下子你偷兒可以聞香了!」 「滾你個蛋,亂蓋. 」 「那你怎麼又受了皇封呢?」 「是這樣的,等我們到了皇城外面的時候,我才仔細的看這只酒盃,原來是塊 溫玉雕的九龍盃,每條龍的姿態全不一樣,而且全都栩栩如生,的是稀有珍品,真 可說價值連城而不為過. 」 「這下子你可發了。」 「我簡直傻了!」 「怎麼呢?」 「你糊塗啊!」 「我怎麼糊塗呢?」 「咳!你想啊,皇上丟了這麼珍貴的寶物,能不下旨大索天下嗎?這一來,首 先當災的豈不是扯旗門?」 「好!你這偷兒祖宗,給偷兒們找了吃飯的地方了,關進牢裡不用飯錢了!」 「我拿著這個玉盃,越想越不對,越想越怕!」 「你怕什麼?」 「你想啊,為了這麼個酒盃了,賠上扯旗門,文武官吏還不知要掉多少惱袋呢, 這禍我惹大啦!」 「那怎麼辦?」 「好漢做事好漢當啊!」 「你去自首啦?」 「對!第二天晚上,我又到了御書房,把玉盃當面還給了皇上!這時皇上的侍 衛——金瓜武士們,把我給圍上了,你想,這些人那會在我眼中,我剛要動手,皇 上斥退了侍衛,並說賜坐。」 「這下子你可跩了!」 「別打岔,這個皇上還真是個明白人,對侍衛罵道「憑他的身手,要有惡意, 朕的腦袋早丟啦,要你們這群飯桶放馬後炮!」。 「眾特衛同聲道「臣等無能,皇上開恩」,說完,跪了一地。皇上斥道「滾一 邊去!」 這些人才叩頭謝恩,退至殿外。」 「後來他對你如何?」 「他問我昨天後宮假失火是不是我搞的鬼?」 「你敢承認嗎?」 「當然,好漢做事好漢當嘛!我把我們幾個人打賭爭老大的事說了!」 「他發火了?好小子們,玩笑開到皇上皇后頭上啦?」 「不,他樂啦!」 「樂啦?」 「對!他笑著說我們真是一群老天真!」 「就這麼完了嗎?」 「沒有,皇上要我作他御前四品帶刀護衛. 」 「喔!偷兒還作過官哪?」 「沒有,我不肯幹,跟他說草野之人隨便慣了,受不了官場的拘束。他倒沒勉 強,但要我在當他面前再表演一次盜盃的功夫。 「我當時退出御書房,距離約十丈的時候,請皇上注意酒盃,我又用隔空攝物, 使酒盃飛了出來,他曾任在酒盃飛起時,用手去抓,可是沒抓住,當我再把杯送還 時,皇上親囗道:「真神偷也」。」 「喔!你這個皇封就是這麼封的呀!」 「當然啦,皇上的話是金口玉言嘛!」 「你放屁,他叫你當護衛就不是金口玉言啦!」 「嘻嘻,你管得著嗎?」 「臭屎蛋!」 「別管臭不臭啦!我們的事全吉訴你啦,你也該把近三十年來江湖動態,說出 來大家聽聽!」 「不提我不氣,提起來我恨不得吃了你們幾個老賊!」 「斡嘛那麼恨我們哪!」 「我問你們這群老賊,三十年前都幹了些什麼事?」 書生道:「醫老邪,三十年前我們六奇所行之事,可以心比日月,正大光明, 絕沒幹過對不起良心的事!」 「呸!我呸你一臉水片!」 書生不服道:「我們三十年前有什麼把柄被你老邪抓到了,說!」 「好!你們幾個老賊給我聽著!」 老偷兒道:「你快說吧,我們全洗耳恭聽呢!」 「好!你們在三十年前一口氣挑了江湖三堡、七幫、二十八寨,可有其事?」 老偷兒答道:「有!」 「好!再問你們可曾逼得少林封山,迫得峨嵋退出江湖?」 「不錯!」 老郎中一陣狂笑之後道:「逼少林封山,河北英雄齊喪膽,迫金頂峨嵋,江南 武林盡低頭. 」 老偷兒道:「你聽我解釋。」 「事實如鐵,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老偷兒道:「不!我們當時做這件事,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因為他們都是黑道大亨,禍亂地方!」 「你放屁!」 「喲!醫老邪,你怎麼又發火啦!」 「難道少林、峨嵋也是黑道大亨?」 「咳!少林、峨嵋雖非黑道,可是那年頭他們所收的弟子大過浮爛!」 「呸!你滿嘴噴糞,少林、峨嵋,一向清規戒律森嚴,你居然膽敢說他們們下 弟子浮爛!」 「咳!你不知道哇!他們出家弟子固然戒律森嚴,可是這兩派全收的有俗家弟 子,後來俗家弟子又打著少林、峨嵋旗號,開山授徒,徒眾一多,有的進了六扇門, 有的進了鏢行,有的開武館,有的進了幫派!」 「他奶奶的,進官家有什麼不好,公職人員維護地方治安;保鏢,乃是光明正 大的行業,武館也不是黑道,幫派也大多是好的呀!」 「醫老邪呀,你這樣我還怎麼解釋呢!」 「好!我聽你解釋!」 「我們挑南昌的天南堡,長安的風雷堡及冀北的查家堡,那是他們劃地為尊, 不但收容逃犯,而且左右官府,欺壓良善。 至於天雷、地虎、鐵騎、飛馬、祥麟、紫鳳跟龍頭鳳尾七幫,幫眾眾多,良莠 不齊,有些側身黑道,包娼窩賭,破壞善良風俗,尤其紫鳳幫,幾乎全是娼門人物。 「至於二十八寨,更有可除之理,這些東西,有的佔山為王,有的據水為寨, 劃地稱雄,已視王法如無物,你說,他們該不該挑!」 「好!你解釋完啦?」 「憑我所說的還不夠嗎?」 「不夠!」 「你說,我們那點不夠?什麼地方錯了?」 「不止錯,而且是大錯、特錯!」 「好!醫老邪,你要不說出我們大錯、特錯在那裡,別說我們翻臉不認人,今 天我們哥六個就把你留在這夢筆生花之頂!」 「行!我要指出你們的錯處,今後你們六個老賊可得聽我的!」 「可以!」 「你可敢跟我擊掌?」 「擊掌啊!好!來!」 老偷兒跟老郎中連擊三掌後,老偷道:「掌也擊了,你該說出我們錯在那裡啦!」 「好!我先說你們挑三堡的錯. 」 「錯在那兒?」 「三堡在江湖中應算側身黑白兩道對不?」 「不錯!」 「他們既是江湖中人,若有案子的江湖朋友前往投奔,請求收容庇護,他們能 不管嗎?至於結交官府之事,他們都是落地生根,家大業大的一方大老,能不與官 府交通以求自保嗎? 「至於你們說他們左右官府,欺壓良善嗎,那是他們錢大氣粗,一般鄉民自卑 心理,不敢惹大戶,偶有吃虧的事兒,忍了,若認真找上三堡堡主,我想他們一定 會公平論斷,我說得有理嗎?」 「算你說得算歪理!」 「你別心服口不服,實在說三堡地方上是一股安定力量,你們挑了三堡,造成 了地方上一片混亂!」 「啊!有這等事?」 「你們還信不過我嗎?實在說,三堡是有小瑕疵,可是小瑕不足以掩大瑜,挑 三堡你們實在作錯了!」 六奇聽了,全都驚「啊!」出聲。 老郎中接著道:「再說七幫,不錯是幫眾眾多,南七北六十三省,五行八作, 到處都有他們的人,良莠不齊是事實。 「不過,國有國法,幫有幫規,任何一幫的幫規,都以正義為中心,七幫在, 還可以用幫規約束,七幫這一被挑散,幫眾沒了管頭,各個要當老大,現在江湖上 的大哥大已如雨後的春筍,遍地皆是!」 「啊!這麼說我們真錯了!」 「當然!現在江湖中唯一沒起來的就是紫鳳幫眾沒了!」 「紫鳳幫眾消失了?」 「不錯!原來這一幫全是可憐人,以父母給的清白身子,用天賦的本錢換飯吃, 夠可憐了! 「當初成幫是尋求自保,現在全捏在了各地大哥大手上,成了搖錢樹,你們六 個老賊可做了大孽了!」 「得了醫老邪,你別再老賊老賊的罵啦!」 「好暫時不罵了!」說完他拿起石桌上的大酒葫蘆,咕嘟咕嘟就是幾口。 老酒丐忙搶過酒葫蘆笑罵道:「你這麼牛飲,簡直是烏龜吃大米嘛!」 「來這麼幾口再罵好有力氣!」 書生道:「我的神醫老哥哥,快說說二十八寨被挑了以後的情形吧!」 「二十八寨,本來就是純黑的,一根雜毛都沒有,可是你們知道,盜亦有道, 那個山寨分贓聚義廳外面立的不是替天行道大旗? 「你們偷兒門中有所謂的吉不偷、凶不偷、清不偷、善不偷,偷過的不再偷的 五不偷,而且還得偷富濟貧,而山寨也有幾不搶、幾不劫的規律。 「所謂江湖道義、江湖規矩,劫了鏢行的鏢,還得留一段時間等人家的人來討 鏢呢!現在可好,你們幾個把山寨挑了,山寨的舵把子(當家老大)殺的殺,殘的 殘,剩下的小頭目同嘍嘍們,風流星散,全到各地為王去了,現在是遍地僅符,民 不聊生!」 這時六奇肅然道:「神醫芮老哥,我們知過了,今後願聽命贖罪!」 「你們知過了?告訴你們,還有錯得離譜的呢!」 「啊!」 六人同時驚「啊」出聲。 老郎中道:「老偷兒,我問你,當初你們歸隱的時侯,你那「扯旗門」中的徒 子徒孫可曾散了?」 「當然,偷兒門中也有不肖嘛!」 「好!散得好!」 「怎麼?有什麼不妥嗎?」 「妥、妥、妥!等回兒再告訴你!」 話畢,他又轉頭對酒丐道:「老要飯的,你那丐幫也散了嗎?」 「散不散我不知道,當初我走的時侯,交待五位長老,叫他們召集所有各分舵 主大家公決!」 「好!好!好得很!」 「芮老哥,難道丐幫弟子也有什麼不妥嗎?」 「妥、妥,過去我知道偷兒門有五不偷,而且要偷富濟貧,江湖中也稱得上俠 字,丐幫雖以乞討為生,可是門人遍佈四方,而且人人忠義,消息最靈,負責為地 方傳警,可佔個義字。」 「芮老哥,難道他們現在變了嗎?」 「豈止變,大變、特變!」 「芮老哥,他們變成了什麼?」 「你與老偷兒一起結成了兄弟,他們與小偷兒也弄在了一起,結成了最親密的 戰友!」 「那好哇!」 「好是好,你們以前看的是俠、義二字!」 「那現在呢?」 「一切向「錢」看!」 六奇又同時「啊」了一聲。 老偷兒問道:「芮老哥,偷兒跟要飯的存了錢?」 「偷兒跟要飯,把他們的專長配合發揮到了極至,不但有了錢,簡直富堪敵國。」 酒丐道:「芮老哥,你這話簡直駭人聽聞!」 「駭人聽聞的還在後頭呢!」 「什麼?」 「告訴你老要飯的,你的徒子徒孫全成了職業乞丐啦。居為高樓大廈,出有駿 馬名車,在家使奴喚婢,而且妻妾如雲! 「只有在上班討飯的時候,化化裝,不但成要飯的,而且變成殘丐,博取同情, 其收入豈止比縣太爺高,就是二千石的太守,也比不了他呀!」 「啊!這、這、這簡直犯幫規嘛!」 「這還是好的呢!」 「雞道還有更壞的?」 「你那些徒子徒孫中,還有人到各處搜尋殘障人士,不分老少,不問男女,全 養在家中,到天剛亮,用車送到人多的地方,像廟會呀、橋口啊,博人同情救助, 到晚上再拉回來,一天所得全歸他,他只管飯,還不管飽!」 「為什麼不管飽呢?」 「他怕他們吃得紅光滿面沒人可憐啦,面黃肌瘦才好博人同情啊!」 「這些傢伙真該死!」 「你說該死啊,真該死的還在後頭呢!」 「啊!還有更沒人性的嗎?」 「告訴你老丐頭,你那徒子徒孫中竟然有人到處虜劫小兒回來,傷其四肢,斷 其手腳,然後再送到各處叫他們乞討!你說他們還有人性嗎?」 「芮老哥,我們哥六個這就進入江湖,先清理丐幫門戶,把這些人渣子統統宰 了!」 「你先別忙,還有偷兒呢!」 老偷兒道:「芮老哥,難道現在的偷兒比要飯的還壞?」 「不壞,不壞,好得很,把你門中的絕活發揮到了極點. 」 「偷兒那有那麼大活動空間!」 「你們扯旗的不講究偷、賭、騙嗎?」 「不錯!」 「好!現在南七北六十三省成了一個大睹場啦!」 「芮老哥,你別特別誇大啦,那有那麼大賭場?」 「你不信?」 「別說我不信,我想他們五個也不會信!」 「哼!你們簡直是群牛,我問你們,買空、賣空,幹期貨,到處彩券、娃娃樂, 這算不算賭?」 「啊?真有這事?」 「不信?那好辦,等下我就帶你們去瞧!」 「這還成什麼世界,簡直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嘛!」 「老偷兒,剛跟你說了賭,下面還有騙呢!」 「他們現在用什麼法子騙?」 「你們以前騙什麼人?」 「當然是騙有錢的,窮人騙他們幹啥!」 「現在反過來啦,專騙窮人。」 「我不信,窮人能騙幾個錢,真騙了窮人他們會跟你拚命!」 「窮人能有幾個錢?一個窮人二兩,一萬窮人是多少?」 「當然兩萬兩啊!」 「對!要是十萬人呢?」 「會有那麼多窮人受騙?」 「這就是你那徒子徒孫高明的地方啊!」 「我不信,那被騙的人,就不告官嗎?」 「告官了哈!太簡單啦,花幾十兩僱人頭坐牢哇!」 「那人家要找他拚命呢?」 「拚命?那怕什麼?他有錢僱一大群保鏢的,你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那怎麼辦呢?」 「怎麼辦?還能活下去的認倒霉吧!聰明點的也學著騙別人哪,也有女人不但 私房錢被騙甚而拉了饑荒,拉得下臉的下海去賣吧,拉不下臉的也好辦,上吊抹脖 子喝DDV呀!」 「咳!這可怎麼辦?」 「這不都是你們這六個老賊三十年前造的孽嗎?」 「那我們就下山隨你去清理門戶!」 「你們想得美喲!我問你,你還能活五十年嗎?」 老偷兒道:「壽夭窮通是命,富貴榮華自修,誰又知道能活多久呢?」 「你可知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十年!」 「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是叫你們別在出山露面,丟人現眼。」 「那這混亂江湖呢?」 「咱們幾個,物色幾個根基深厚,資質好的少年,由你們六個老賊頃全力,在 最短時間內,培育成材,由他們出馬,安定天下!」 老偷兒道:「好辦法,咱們分頭物色,以一年為期,到時仍在這黃山聚會,好 在老三就在黃山腳下藥王廟住。」 大家分頭下山了,可是和尚卻跟老郎中走在了一路,和尚說得好,他倆是同行 嘛。 老郎中與和尚一起下了黃山之後,向西北方向而行! 和尚道:「老狼息,你打算到那兒物色美材?」 「和尚,反正一年時間還早得很嘛,我想先到西安看看我那幾個伙伴,叫他們 也分頭物色。」 和尚笑道:「你們武林四異的其他三個現在還活著?」 「和尚,我這幾天沒罵你,感到不舒服是吧?」 「嘻嘻,你們醫、卜、星、相四異,一向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如今你一個人 上黃山,我以為他們死了呢!」 「好!你咒吧,等和他們見了面,看他們三個怎麼修理你!」 「那可好,我和尚老爺三十年沒活動筋骨了,見了他們活動活動也好!不然這 把老骨頭都生銹了。」 「和尚,要不要咱們先活動活動?」 「阿彌陀佛!芮老施主請多包含,貧僧失言了!」 「和尚你還會唸佛號啊!」 「哈哈哈哈!隱了三十年真幾乎忘了我是和尚!」 「和尚,這三十年你們都窩在那兒?」 「阿彌陀佛!施主,這三十年偷兒在巫山,要飯的在廬州,老道就住在黃山, 武痴在敦煌,我在青峰萍,唸書的在曲埠。」 「那你們怎麼又到夢筆生花上去聚會呢?」 「我們約定每五年在黃山見次面,老道住黃山,每天在夢筆生花上採氣,所以 我們就在那兒聚合了!」 「你們每次聚多久?」 「一天!」 「啊?這趟我還是真趕巧了!」 「可不嗎,不然恐怕一輩子也別想見到啦,我們全是夜間來,白天聚一天,然 後又在夜間散去!」 「這真是天意安排,找到你們六奇,再碰上一群資質好的少年,培養出來,就 可以拯救社會啦!」 和尚唸了句「阿彌陀佛」! 兩人行行復行行,這天來到了西安府。 老郎中道:「和尚,我知道你葷酒不忌,這些年怎麼過的?」 「這些年我已可避穀,在青峰萍除採氣引導之外,有時只吃點黃精野果之類, 可是嘴也真可以談出鳥來!」 「咱們到西安可得好好祭祭你的五臟廟,不得破費施主嗎!」 「你說飯錢哪?當然由我來,我在峰頂上不是說過嗎,天下人現在全都向「錢」 看,我這郎中也大發利市。」 「阿彌陀佛,這麼說施主還是大富翁哪!」 「和尚,咱們是同行,難道你不知黃金有價藥無價嗎?何況現在天下錢淹腳, 有錢人家的孩子全成金蛋啦!有一回我治了個小兒急驚風,他老子出手就是兩個金 元寶!」 「治急驚風那不是要用貓糞、狗糞加人中黃(人糞)嗎?」 「可不是嗎,可是我管它叫三仙丹!」 「哈哈哈哈!吃了口大使,花兩個金元寶!」 「和尚,能治病就是仙丹,不然醫生怎麼發財呀!」 「那不是沒了醫德了嗎!」 「向「錢」看,還管什麼德不德的!」 二人邊走邊聊,來到了一座大飯店。 抬頭一看,哇!好氣派,五開間的店面,二層樓,前出簷,後出廈,屋頂全是 琉璃瓦,雕樑畫柱,金璧輝煌。 正門上方有塊黑底金字的橫匾,上寫著「長安第一樓」,兩邊還掛著宮燈。 和尚看了,「喲」了一聲道:「三十年沒露面,這第一樓大變樣了!不知王掌 櫃的還在不在,他要在咱們今天要白吃!」 「和尚你想得美哦!這第一樓東家早換囉!」 「第一樓是幾百年的老字號,唐李白那首「太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眼, 天子呼來不上船,口稱臣是酒中仙」就是在這兒寫的!第一樓就因這首詩,興望了 幾百年,一向生意很好,怎麼會換東家呢?」 「和尚,這都是受你們六個老賊所賜啊!」 「這也是我們惹的禍?」 「可不是嗎!二十年前這裡出了個人物,黑白兩道一把抓,他見到飲食業利水 很高,尤其第一樓更是日進斗金,就用勢力把老東家擠走,由他接了過來,原來的 房子滿拆滿蓋,成了現在這樣子。」 二人到了第一樓大門口。 第一樓立即走出兩名伙計,擋住他們去路。 其中一人道:「你兩人也不看看,這兒是大飯店!」 和尚又犯了老毛病——詼諧不羈,瞪眼道:「我在西安轉了好幾圈,家家飯館 子比你們大,就你們這一家小!」 這兩個伙計被激得橫眉豎目,就要動粗,誰知和尚根本沒理他,往前行去! 雖然伙計擋在前面,可是和尚身前好像有三尺氣牆,硬把他倆推開了,弄得兩 個人楞在當地! 別看兩人一個草藥郎中,一個邋遢和尚,樓下還不坐呢!堂而皇之上了二樓。 樓上有二十張桌子,已上了八成坐,熱鬧非常,二人找了張空桌子坐下。 他們等了足有一刻鐘,才見一個年輕的伙計過來,對二人很不客氣的問道:「 要吃什麼?」 和尚一翻白眼道:「飯!」 和尚這「飯」字一出口,哄堂大笑。 對!到館子不吃飯,來幹什麼? 伙計也笑了,接著問道:「吃什麼飯?」 伙計見這兩個老傢伙的打扮一個窮郎中,一個邋遢和尚,準是窮措大,有心戲 耍道:「煎、炒、烹、炸、燒、白煮,上等海味,滿漢全席全有。」 和尚問道:「有窩窩頭嗎?」 窩窩頭,那是北方窮苦人家的主食,飯館子那有? 伙計氣得眼一瞪道:「和尚,現在生活水平大幅度提高,連以前沒飯吃的人現 在都能吃一籮麵,那兒還有窩窩頭!」 和尚也一瞪眼,道:「你說那是什麼窩窩頭?」 「窩窩頭還不就是小米麵或棒子麵!」 「呸!我呸你一臉撤西蜜!我叫這窩窩頭要六樣麵,有雲豆麵、玉米麵、黃米 麵、綠豆麵、江米麵、栗子麵,加上青絲、紅絲和白糖,大大雞蛋一發,上籠一蒸, 名義上叫窩頭,實際是八寶大糟糕,乃皇家御膳房的名點,你聽過嗎?」 伙計一聽傻了,原來和尚不好逗,只好站在那兒尷尬的苦笑,可是這笑比哭還 難看。 和尚又道:「我再點幾味有嗎?」 伙計道:「請您點點看,有一定給您做!」 好!現在客氣多了! 和尚道:「燒駝峰、醬駝蹄、爆帷雞、清蒸猴頭菌、上等口磨干貝湯。」 和尚的聲音很大,掌櫃的在下面一窮,知道和尚難纏,伙計對付不了,只好親 自上樓處理。 他到了和尚他們這桌,先斥退伙計,說盡了好話! 和尚哈哈一笑,道:「你別看我們穿得破,包子有肉不在摺上!」 掌櫃的只好卑恭陪笑! 和尚道:「既是這樣,那你們給我們隨便幾個菜,十斤陳年西鳳酒!」 掌櫃的忙到廚房,叫大師傅做了六個拿手的招牌菜,親自抱了一罈二十年的西 鳳酒送去! 和尚同老郎中,大吃了一頓,好祭了一次五臟廟. 吃完算賬,一共十七兩八錢 四,老郎中打開藥箱,從中取出一個尺許的小箱子,打開一看,哇!大部份全是二 十兩的馬蹄金,少數五兩的小元寶及一柄的小錠子。 那年頭一柄金子可換三十兩銀子!老郎中取出一兩金錠子,交給伙計後墳:「 不用找啦,多的當小費吧!」 伙計一見那箱黃澄澄的金子,已經傻了眼,收到金子的時候連謝都忘了,木在 了那裡! 和尚同郎中離開第一樓後,已經起更了! 郎中問道:「和尚,咱們現在到那兒去?」 和尚道:「施主,你既未找到另三個施主,咱們何不當當司值功曹,巡視巡視 人間?」 「大師遯世三十年,是該進紅塵入世了!」 二人展開了御氣飄風的至高輕功,由屋頂上走! 他們走了一段,發現一處大宅院,院中有三處燈火通明,就飄了過去。 原來這大宅院共分五進,另有跨院花園帶書房,燈光是由三進上房,五進廂房 和花園正房照射出來的! 二人先到了三進上房屋外,向裡望去! 赫!好香艷! 人家說,象牙床上芙蓉帳,芙蓉帳裡臥鴛鴦。 一點不錯,你們看——現在床上不正有一對雪白的鴛鴦正在做交頸舞嗎! 和尚在外面看了,忙用破袖子一遮臉,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老郎中一把拉下他的手臂道:「咱們現在的身份是司值功曹,勘察人間善惡, 怎麼能不看,看過之後,才能為世人作個評鑒!」 和尚被他說得沒法子,只好看吧——床上原來不是鴛鴦,而是赤條條的一雙男 女。 和尚道:「芮施主,走吧,咱們到別的地方看看去二人家夫婦行敦倫之禮,豈 是我們這種身份的人能看的!」 「和尚,你說他們是夫妻?我看大有問題!」 「什麼問題?」 「我說是野鴛鴦通姦。」 「施主,別亂蓋了,那有在一家大宅院主臥房中,點著大燈偷情的!」 「和尚,他們這對,絕對是奸夫淫婦!」 「我不信!」 「你敢打賭嗎?」 「賭什麼?」 「他們要是通姦,你以後給我揹藥箱子,要是夫妻,以後我管你酒喝,不管你 喝什麼酒,我都給你弄來!」 「我要喝二鍋頭. 」 「我到河北橫水槽房去給你接!」 「我要喝茅台!」 「我到貴州去給你買!」 「我要喝大麴!」 「我到四川廬州去拿!」 「我要喝花雕陳紹!」 「我到紹興去給你偷來!」 「行!賭啦!」 「好!一言為定!」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和尚,我現在告訴你,怎麼知道是通姦!」 「說!」 「你仔細看看,那女的雖是細皮白肉,該高的地方高,該低的地方低,臉上雖 用的是高級化粧品——宮粉,可是眼角上的魚尾和額上的抬頭紋,怎麼也蓋不住, 少說她也五十出頭啦!再看那男的,雖然是虹筋栗肉,但年齡絕超不過三十,你見 過五十老婆三十郎嗎?」 「哦?我怎麼沒看到那女人的臉呢?」 「那是你的視線,被那男人背擋住了,你換個位置仔細瞧瞧!」 和尚果然向右移動丈許,看清了女人的臉,雖然眉目如畫,長得極美,可是眉 梢眼角的皺紋的確是老塭了! 但他還嘴硬,不肯立即認輸,還強詞奪理道:「芮老邪,那得由他倆口中證實 才算!」 「行,慢慢聽吧!」 這時見床上兩人換了姿式,女人仆臥,男的跪在她的身邊,用雙手由女人的雙 肩開始按摩,先是雙肩,然後是頸項,接著是後背,再來是兩肋、脊椎,爾後是臀 部、大腿、小腿、雙腳. 最後一手握腳,一手錘打腳心,女的好像舒服透頂了,不 住的扭動身子,嘴中還輕輕的哼哼! 這時男的一面按摩一面開腔了:「太太!」 他這太太二字一出口,和尚入耳就一楞,轉頭看郎中,郎中卻對他得意的一笑, 取下背上藥箱,放在房頂上,用手指了指,意思是這個以後你替我揹吧! 和尚也用手摸了摸光頭,那意思好像是算我倒霉! 接著聽下去! 女的嗯——了一聲,哮聲哮氣道:「小王,以後沒人的時侯,叫我大姐!」 「是!大姐!」 「乖!」 「大姐,我聽說老爺把前莊謝員外的房產地業全買下啦!以後打算作什麼呀?」 「那是老謝在咱們錢莊做期貨,買空賣空賠了,把所有家財折給了老東西,你 問這個幹什麼?」 「老爺以後打算利用那莊子經營什麼?」 「老東西那有精神去經營,還不是閒著,派幾個家人去看看就行了!」 「派誰去看守,老爺決定了嗎?」 「倒是有幾個人活動想去,還沒決定,你問這幹什麼?」 「我也想到那兒去,大姐替我跟老爺說說行不?」 「你為啥要到那兒去,莫非那兒的油水比家裡多?」 「那倒不是,我是怕咱們倆的事萬一要叫老爺知道了,那可不得了,我到謝莊 去,是免得咱們的事漏風!」 「你搬到謝莊去之後那我怎麼辦?」 「大姐要癢了,可以到謝莊去觀察呀!派到謝莊人不會多,也不過三、兩個, 我有辦法把他們擺平。總比在府裡人多眼雜安全哪!」 女的「咯、咯」一陣嬌笑之後,說道:「我的傻兄弟你放心吧!別說下人們背 後嘀咕,就是老東西當面撞上,他也得趕緊閉上眼溜了!」 「為什麼?」 「這你就別問了,姐姐現在正癢,快給我止癢吧!」 她說完,一翻身,成了仰臥,雙腿大張,真是四仰八叉,等待毒蛇入洞! 誰知叫小王的這年輕漢子,卻不是急色兒,他不慌不忙,由她的腳指頭開始, 沿小腿往上輕揉慢捻,還不時用舌頭殄呢! 女的身子這時跟蛇一樣不停扭曲,嘴中還不停的咿……唔亂叫。 男的仍沉得住氣,一條腿摸完了,再換另一條,最後雙手在女的大腿根的大筋 上,用指尖不停的劃圈圈! 女人這時混身顫抖,長喘著氣,斷斷續續的道:「哦!小王……我的小哥哥… …快……快……快插上,裡……裡……裡頭……癢……癢……死……了……快 …… 快………」 這時女人的江河谷口已有水珠出現! 小王仔細端詳這個穴,忽然發現這穴與他以前在別處鑽探的穴不一樣! 他心想,這口井以前掏過多少次怎麼沒注意呢? 他有了什麼發現? 原來女人這口穴,不但凸出狀如饅頭,周這長了細草,而且上面草中的三角高 地,又鮮又嫩,穴囗週邊竟有雙重肉摺! 他心想,聽人家說大同的姑娘重門疊戶,莫非就是這樣?想著想著,就嘴對嘴 的親上了! 女的正感下面癢得難過,被他這一吻,全身一顫,忙用雙手狠命的下壓小王的 腦袋! 小王一面用鼻子尖,揉拱三角嫩肉,舌頭絲毫不客氣的進入河內搜刮。 女的這時被他的舌頭軍簡直——刮刮樂。 足有一盞茶之久,小王差點沒被悶死! 直到女的紅河氾濫,她才鬆手! 小王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趕緊撤軍。 女的咯咯嬌笑道:「情弟弟,味道如何?」 「嘿嘿嘿嘿!鹹濕……鹹濕!」接著小王吟詩一首:曲徑通幽處,雙峰夾小溪, 洞中泉滴滴,岸上草棲棲,有水魚難養,無林鳥可棲,可憐方寸地,多少世人迷。 女的聽了,吃吃媚笑道:「姐姐這鳥窩正等棲你的大鳥,快………」 小王跪在她兩褪之間,雙手扶著他那傲人的八寸降魔金剛杵,對正她那烏龍潭 口,而她也用手撥開老蚌,迎接佳賓. 小王一抖金剛杆,對正迷人坑,翻江搗海。 就聽——滋……咕…………… 一下子入到了底! 這時女嬌娘雙臂緊抱著小王,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看樣子她獲得了充實與美感。 兩人就這樣靜默足有三分鐘,好像世界一切全停止了活動。 靜默之後,小王開始金鎗怒挑,真是:一抽,二挑,三撥弄,四送,五按,六 轉勾。 一陣急攻之後,只幹得美嬌娘骨軟筋酥,水如泉湧,婉轉嬌啼,同時哮聲哮氣 道:「情郎,你這支真是天下第一好杵!」 「姐姐這穴,也是天上少有,地下無雙啊!」 「你根據什麼這麼說!」 「姐姐的穴不但緊、暖、香、乾、淺,而且會動,穴囗像人嘴唇,夾帶咬,裡 面花心,像個小磨菇頭還會不時的流轉,一直研磨著大龜頭,使我美上了天。」 美嬌娘笑著打了他一下屁股。 這一下小王好似打了一針興奮劑,潑辣辣怒馬揚祟撞鳥道! 而美嬌娘更是哺嘖嘖紅蛇吐信捲雄鶴. 二人盤腸大戰足有一個時辰,直到巫山 神女雲鬢亂,舉鼎霸王難縛鶴,才雲收雨住,鳴金收兵。 兩人休戰之後,並非躺著閒聊。 小王問道:「姐姐,少爺同小姐現在都成家了,小姐都給您生了外孫子,您這 穴怎麼還這麼緊,跟小姑娘一樣?」 「親愛的小情人,我人都給你了,這事也不瞞你了,其實少爺、小姐都不是我 生的!」 「不是妳生的了那他們的身世………?」 「索興我們的事全告訴你吧!」 「好!小弟洗耳恭聽。」 「是這樣的,姐姐當年在京裡是大同書寓的紅姑娘,而老東西那時是進京趕考 的舉子,人家舉子不住旅店就住廟裡,老東西家有錢,帶兩萬銀子進京卻住進了我 們班子,那時我看他有錢,對他好點. 「這下子,老東四根本沒參加考試,把兩萬 銀子全花在我們班子了,連回家的路費都沒剩,最後就要自殺,是我看他人還不錯, 就跟養母說留他在班子裡管管賬。」 「喔!原來老爺是這麼個出身哪,後來呢?」 「我感到年歲漸漸大了,手裡也存了點錢,就跟養母說,老在樂戶也不是辦法, 老東西倒是個人才,不如跟他另創出路;養母想想也對,於是我跟了他,我的養母 就成了岳母老太太。」 「那你跟他之後呢?」 「我拿出私房錢五萬兩,給他捐了個官,沒多久就放了知縣!」 「好!姐姐這下子成了七品命婦啦!」 「當然!嘻嘻!」 「那公子小姐呢?」 「你想,姐姐是姑娘出身,很難生孩子,何況當時我已三十多了,於是在隨老 東四上任似前,收了個兒子,買了個女兒,我們就這樣一家五口上任了!」 「好!這一來老爺、夫人、公子、小姐再加上老夫人,全了,而且像模像樣! 姐姐這招真高!」 「老東西還真能幹!」 「老爺的確是高人。」 「縣官三年一任,任期滿了沒經知州,直接放了府尹!」 「那是越位擢升啊!老爺當縣官時候一定政績斐然!」 「可不是嗎!離任時侯縣民稱他高天三尺大老爺,這是我親耳聽到的!」 而這時在外面聽蹈戲的和尚問老郎中道:「芮施主,她說高天三尺是什麼意思?」 「你看呢?」 「就是我不懂才問你呀!」 「百姓稱地方官青天大老爺那是歌頌,要叫高天三尺可就不怎麼樣了!」 「施主,咱們論藥不常說清氣上昇,濁氣下降,二氣均分,食歸大腸,水歸膀 胱,能使人延年益壽嗎?」 「哈哈,和尚,高天三尺不是清氣上昇,而是地皮少了三尺!」 「啊!這麼說他是貪官哪!」 「不然他拿什麼打點上司,而能越位擢昇?」 二人接著往下聽。 「姐姐,老爺當了知府以後呢?」 「老東西因知道不是兩榜出身,就拜大理寺正卿做乾爹,找了個靠山。」 「老爺真行!」 「他知府三年任滿,乾老子就給他活動調升了刑庭!」 「刑庭?那是二品大員哪!原來姐姐是二品夫人哪!」 「赫!你別提這二品夫人啦,誰知在這節骨眼上出了毛病!」 「出了什麼紕漏?」 「京中鬧飛賊,專偷大員,有的丟了官印,有的丟了御賜珍寶,這一來全找上 了刑庭啦!」 「老爺隨便抓幾個交上去不就完了嗎?」 「隨便抓那哪兒行啊!他們不會認賬啊!」 「赫!三木之下何求不得!更何況老爺還有乾爹做靠山呢!」 「你說大理寺正卿啊!這賊真是個缺德的,他竟敢把大理寺正卿的耳朵給切下 來一隻了!」 這時在外面看的老郎中抑「啊呀」一聲! 和尚問道:「你怎麼了?」 「下面賊婆娘在罵我!。」 「嗅!這個飛賊是你老兄啊!」 「那是你們幾個歸隱了之後,我看他們貪贓枉法太兇了,才給他們點教訓,第 二天我又把耳朵給他按上了!」 房裡接著往下講:「姐姐,後來怎麼樣?」 「好在老東西平時交遊廣擴,又肯孝敬,最後議了個革代了事,好在平時弄了 幾個,買下了這個莊子,開了幾間綢緞市號、錢莊糧行,以後的事你已到莊上來了, 該全知道哇!」 「怪不得姐姐跟我好,不怕老爺撞上!」 「老東西識趣,睜隻眼、閉隻眼,我就讓他戴你這一頂綠帽子,他不識趣,我 不但多送他幾頂,火了我一腳把他蹬出去,永不准進門!」 和尚二人看到這兒沒戲了,又到了花園書房。 書房住的是少爺跟剛娶的少奶奶,二人這時也還沒睡,正存興雲佈雨。 老郎中笑對和尚道:「咱們這是趕了頭關,趕二關哪!」 和尚一指五進廂房有燈的那間也笑道:「說不定等下兒還得去趕三關!」 小倆囗正在房裡大幹特幹!女的痛快的淫聲連連! 聽! 「哥!你真好,下下頂到花心,我……我……好……美……好……好……爽… …渾……身……都……酥……了……快……快……大力……大力……哎……對 …… 對頭……我……我……要飛……飛……上……天……啦……」 男的一句不哼聲,悶聲大發財的猛幹! 沒多久,女的又叫了:「哥……快……快……快用力,妹……妹我………要… …要………」 男的道:「妳要什麼?」 「我……要……出………來…………啦………」 接著就聽咭尬,咭尬的水響。 男的等女的一出水,笑道:「妹妹,這叫挖地出泉哪,哈………」 女的嗟意道:「哥!這你以前不說是軒轅大八式最基本的龍翻嗎?怎麼現在又 叫挖地出泉啦,那其他的也改了嗎?」 「嘻嘻,這是我發明出來的新名詞!」 「幹嘛要換新名詞啊?」 「新鮮刺激呀!」 「你都改了那些?」 「喔!多啦!像什麼臨渴掘井啦,渴驥奔泉啦,老漁收網啦………。我把以前 常用的都給他換了!」 「哥,你那來的靈感哪?」 「這是時代潮流嘛,現在人死了都不叫送終!」 「那叫什麼?」 「新名詞叫向遺體告別!」 「嘻嘻,真絕!」 二入雲收雨散之後,清理了現場! 女的把玩著男的那隻黑櫻花,愛不忍釋,男的被她一摸,砰的一下子,又行了 鞠躬禮! 女的「喲」了一聲道:「哥!今兒個怎麼剛完事又翹起來啦!」 「哈哈哈哈!從今以後,我變成了大丈夫,每夜保證叫妳樂死幾回,省得妳像 以前老是餵不飽,我胳膊全叫妳咬爛了!」 「喲!那我可高興死啦,不過你怎麼突然脫胎換骨了呢?」 「我告訴妳,是這樣的,今早阿春偷偷的給了我一瓶丸藥,說是老傢伙這次進 京找喇嘛弄來的,叫什麼酥……丸,吃一顆一夜可以玩十個女人,她說老傢伙弄一 大瓶,花了二百兩金子呢!她給我倒了一瓶!」 「那一瓶能吃多久?」 「妳不知道哇,有了路子以後還怕缺貨嗎?」 「對!反正老傢伙有的是銀子,你只管花,不過阿春她為什麼會給你呢?」 「我也不怕妳吃醋,阿春在沒被老傢伙收房之前是我給她開的苞!」 「你們倆現在還有來往?」 「嘻嘻,不然她怎麼會給我藥!」 「好!你們父子同科,走一條路,那阿春將來要生孩子算你兒子還是算你弟弟?」 「管那麼多幹啥!栓在誰槽上就算誰的驢!」 「真是個亂倫的家庭!」 「何只我們家,皇上家還不經常有這事,唐太宗那麼能幹,武則天還不是跟了 他兒子,王昭君出寨和北番,老番王死了還不是跟了繼位的大王子,以後生了不少 小蘿卜頭呢! 「聽說有歷史記載,王昭君改嫁還向朝廷請過旨呢,咳!咱別管那些啦,還是 玩通宵達旦,讓妳樂吧!」 他說完,夫妻二人又接演二段。 這時在外看歪脖子的老郎中對和尚道:「和尚,我聽他們對話,想起幅上聯, 可是就沒法子接下聯!」 「施主,什麼上聯?」 「小色鬼成家,通宵達旦開子路!」 「哈哈哈哈!妙!妙得緊!我想起那婆娘偷人的事,給你接個下聯吧!」 「什麼下聯?」 「聽著!老妖婦覽鏡,朝朝暮暮望顏回!」 二人同時大笑,趕去第三關! -------- 我意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