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籁箫声 不一会儿,浅浅的酒意,在胸中蔓延开来,身子渐渐热了起来,只觉得两腋生 风,云里雾里,这就是久违的酒意。我自可以用先天真气将酒意逼出,但却是丧失 了喝酒的乐趣,难得放纵一下,又有何妨。 耳中,传来酒客们,酒后的冒险中的趣事,听着他们酒后粗重的鼻息,夸张的 谈吐。 “乔,这里不错啊,你如何找到的?” “是啊,这里不但环境不错,而且食物住宿价钱公道,最适合我们这种平民住 了,御风,你不妨也住这里吧。我是这里的老主顾了,应该可以打折。” “哦,乔,你以前经常来么?” “嘿嘿!大哥以前考朗阁学校考过两次,都住在这里。嘿嘿!可惜没有考上, 这次是第三次。” 肖恩的话也让乔居然脸红了起来,看来是这样了,看来他们兄妹的确是一脉相 承。 酒意的催发下,我也随着肖恩及雪莉笑了起来。 “乔,你考了两次了,那考试到底是怎样的?真的那么难么?” “恩,考试考什么,我也不知道,因为每一次的考试都不一样,内容只有到了 考试的当天才知道。不过,的确很难。每一个人的考题都不一定,我是学战技类的, 基本上要考的是眼力,身法,应变,反应,实战等等。不知道,云兄,要靠什么类 的?” “恩,我也没有决定,有哪几类可以考啊?” “什么?”三人同时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叫,引起了酒店里所有人的注意。 四周环顾,向大家做了抱歉的手势,乔压低声音说,“不会吧,你要考朗阁皇家贵 族魔法学院,居然没有决定考哪一类?” 我不由的再次苦笑,老哥哥什么都告诉我了,就是没有告诉我,考试的形式, 我只好向三个对我瞪大眼睛的兄妹,耸耸肩:“乔大哥,请指教。” “天啊,你不是真的不知道吧!好吧,朗阁皇家学院是个很自由的学院,你可 以选择各种类别,进行适合自己的修炼。但是,考试分为三类:战技,魔法,魔武。 战技就是我刚说的,魔法要考的是,魔法的运用能力,控制能力,以及魔力的大小。 而魔武要考的是,战技和魔法的基本内容,以及魔武结合的能力,也就是魔武合技。 我们三人考的都是战技。不知你的特长是什么?是魔法么?我看你不像是剑士,连 普通武器也没有。” 原来如此,战技?呵呵,不用了吧。魔法?恩,我有了自己的修炼方法,只有 自己摸索,没有人能教我。魔武合技,这个听起来不错啊。学习两者同时运用的能 力,露斯那个丫头,剑法一般,加上魔法居然有那么大的威力。而且,只有魔武合 技的领域我没有接触过,好那就选魔武合技吧。 “恩,我想考,魔武合技。” “什么?”三人又一次惊呼,引起店里酒客的注意。平息骚动后,乔回过头来, 认真的对我说,“御风,你难道真的魔武兼修?” 见我微微额首,他接着道,“御风,我好歹比你大几岁,也有考试经验,我不 怕你生气,我劝你一句,你最好不要学习魔武合技。也许你现在魔武兼修发现十分 好用,而且威力比纯粹的剑士或者魔法师要大。但,他不但修炼危险的多,而且对 于将来的发展更加不利。” “大哥说的对,老弟,你分心双修的话不但进度见慢,而且,可能碰到魔武极 壁,虽然可能性不大。” “御风,而且在考试里,魔武合技最难,战技魔法都要考,而且更加严格。” “云大哥,你在考虑一下吧。” 看着,他们三兄妹关切的眼神,我不由的感动,对我这样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 他们就交浅言深,明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穷贫民,还这样热情,我会好好珍惜这 份友情的。 “我知道,谢谢大家的关心,我自有分寸的。” “云大哥你”雪莉不由的着急起来,想劝服我。 一只大手按在雪莉的肩上,“雪莉,人有自己的打算,你不要劝了,男子汉就 是要走自己的路。来!云兄弟,我祝你达成心愿!我们干杯!” “好!让我们一起考进朗阁学院!” “干杯!” 众人高举酒杯痛饮起来,一杯杯冰凉的麦酒源源不断的从酒杯里灌入喉咙里, 清凉的口味弥漫在整个口腔,扩展到喉咙的深处,渐渐转化为一道道热流,在全身 运转不息。好久没有这样喝酒了,真是痛快之极啊!相当年我也常和武林如此开怀 畅饮,舞剑论道。 “云老弟,好酒量!我刚见到你,若非你身无分文,还以为你是个贵族公子哥, 斯斯文文的,没有想到你有这等豪气,好!好啊!”说完,乔又端其酒杯往自己的 嘴里猛灌一阵,豪迈之极。与此同时,酒吧里也热闹起来,酒客们各个带着三分酒 意,有些拍着桌子,有的高声谈笑,有的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兴高采烈,却不知所 云。 眼见眼前众人对酒高歌,放浪形骸,我的酒意也不由的涌上心头。“乔,你可 不要小看我,喝几杯酒算什么!”仰头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一时豪气上涌, “乔,你的剑借我用一下!”乔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伸手一招,仓啷一声,乔手中 的巨剑自动离鞘飞到了我手上。 “小心!很重的!” 乔话音未落,巨剑出壳,只见此剑身长五尺三,剑柄一尺,剑宽如掌,重愈百 斤。虽然不起眼,但端的是一口好剑,全身乌黑无光,出鞘之后却可以感受到寒气 四射,剑刃似乎粗糙迟钝,但实则锋利异常。我抚摩着剑身,感受着蕴藏在朴实无 华的剑身中孕育的无穷威力,心中微有感触。在乔和其他酒客的奇怪及略带惊疑目 光中,默运真气手腕一抖,顿时剑气四射,乌黑无光的剑身居然现出荧荧暗红光芒, 剑锋隐隐再长出三尺剑芒。剑芒过处,无坚不摧,顿时将眼前的厚重的桌子一劈为 二。 无视众人惊讶的目光,屈指探剑,在悠长的龙吟声中,作歌到:君不见黄河之 水天上来,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锲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虐。 主人何为言少钱,但请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曲毕,我高举酒杯过头,让美酒从酒杯里如瀑布一般倾泄而出,一滴不剩地 注入嘴里。痛快啊!然后,随手抛出巨剑电射向目瞪口呆的乔,在众人的惊叫声中, 仓锒一声直接准确地归入鞘内,分毫不差。 哗!顿时,酒店里,叫好声,鼓掌声,震耳欲聋,将我惊醒过来。不好,酒后 失态了!环顾四周,各个群情激昂,带着热切惊奇的眼神看着我。尤其是乔三兄妹, 简直是带着点白痴的眼神看着我。 “御风,你果然深藏不露,你那手剑法,出神入化啊。” “云老弟,你有那么强的实力,何必做吟游诗人呢?” “二哥,吟游诗人有什么不好,云大哥有这样的才华,你听他刚才那首诗简直 太棒了!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精彩的诗句!” “云兄弟,你的剑法是怎样练成的,是谁教的?” “老弟,剑法那么厉害,那魔法呢?你要考魔武合技,魔法也一定很厉害吧!” “云大哥,前面所说的陈王是谁?黄河是什么地方的河?还有岑夫子,丹丘生” “云兄弟,你能否告诉我剑法是如何练成的?” “老弟,表演两手魔法吧!” “云大哥,你用什么乐器,是不是这个洞箫?” “什么,你们说什么,洞箫?” “是乐器么?” “他是吟游诗人?” “果然厉害!” “你听懂他的诗了么” “没有,但是我听了,觉得特别带劲。” “他是不是音乐更厉害啊!” “而且,那种乐器我从来没有听过啊。” “和精灵族的笛子差不多吧!” “不管如何,让他来一个吧!” “对啊,来一个吧!” “为我们演奏一首吧!” “哦,小伙子,你是吟游诗人,那你演奏一首,如果,好听的话,今天我这里 你的酒钱全免,桌子也不要你陪了” 看着,周围越围越的人群,看着兄妹的热切眼神,无奈的我只有微微苦笑,缓 缓的从桌子上提其我的洞箫。摸着光滑的青箫,由我亲手制作的洞箫,血肉相连的 感觉涌上心头,心头一片稳馨,周围嘈杂的声音也不再传到我的耳朵里。手持着洞 箫,我闭上眼睛,默默体会着这份宁静下来。 慢慢的,这份宁静扩散开来,喧闹的人群感受到这份感觉,也逐渐平静下来, 坐回原位,等着我的演奏。 慢慢张开眼睛,看着窗外的月光,发出柔和的光芒,透过窗户投射在屋里,现 出淡淡的光晕,如霜似雪。看着,与前世别无二致的月亮,曾几何时我也在同样的 晚上,一样的酒店,和自己的江湖朋友或者文人墨客,喝酒谈心,对月当歌。现在 也是这样,却是在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时间。 想到我穿越空间,破碎虚空来到这里,这一切是那么不可思议,就像做梦一样, 我不由的痴了。忽然,我有了一种明悟,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领悟,让我的混 沌真气再突破一层楼,领悟就是领悟,就像山水般的自然,没有丝毫的理由,就像 没有人能解释山水宇宙为什么存在一样。 沉静在这如梦似幻的心境中,我慢慢的举其箫,一屡箫声袅袅升起,如梦幻一 般展现在这个酒店里,将这个平凡的小店里,渲染上了一层如神话般的色彩。箫声 徐徐展开,如月光般的温柔沉静,又如行云流水般的缓缓流动,安抚着人们浮躁的 心灵。 逐渐平和的箫声出现了波动游移,如同月光被淡淡飘过的云层遮住,只能发出 不定的朦胧的光芒。又好像原本一潭平静的碧水,被偶或从水面跃出的调皮的小鱼, 打碎了潭水的平静,水面荡漾开一层层的涟漪。接着箫声的起伏越来越大,跌宕起 伏,气势磅礴。好像风云突变,乌云突至,引来风雨雷电,风行万里,云遮皓月, 雷动九霄,电劈长空。又好像,大海狂涛,泼天巨浪,无休无止的拍打着岸边的巨 石。令人心悸神摇,动魄惊魂。再紧接着,箫声忽敛无综,低沉若谷,好像云破月 开,豪雨初收,又好像风敛浪息,水波不兴。 这一切,都来自我心底的深处,是我体验过的自然万象中让我感动的一幕,如 今通过箫声再现与众人的眼前,这代表着自然的瑰丽伟大,犹如神灵般的让人们感 动不已,甚至想要膜拜这犹如神迹的音乐。 终于,音乐轻了下来,规复与寂寥。我轻轻吐了一口气,睁开眼睛,放下竹箫。 环顾四周,只见周围的酒客还沉浸在音乐之中,久久不能清醒过来。微微一笑,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一拍他们兄妹三人,将他们惊醒,带着三人拂袖而去。将还 没有完全恢复清醒的三兄妹送回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们三人折腾了一天,也 喝了不少酒,该好好休息了。 一夜无语第二天清晨,我被窗外骚乱声吵醒,莫名起身推开窗户一看,只见酒 店的大厅门口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群,就连酒馆门口的街道也水泄不通。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正纳闷,难道曾经在村子里发生过的事又要重演了?这时,耳听到 的敲门声:“云兄弟,你醒了么?” 心中微微一动,这敲门声似乎略显的迟疑。要知道人的一举一动都与人的心境 息息相关,反映着人们的感情,尤其是音律更是如此。自古,音律的个中能手,都 是心地高远的饱学之事,或者世外高人,非沉迷在红尘俗世中不能自拔者所能够体 会的到的。所以,声音尤其能透露出人们心底的情感。乐器如此,敲门声又岂能例 外。 “乔大哥么?请进。” “兄弟,那个” “乔大哥,有什么事么?” “哦,对了,你昨晚睡的好么?” “还好,对了,乔大哥,窗外这么多人是怎么回事?” “那个”听闻此言,乔原本如岩石般的脸变的更加僵硬了。 “怎么了?” “那个肖恩,你来说吧!”乔支吾了半天,刷的一下子用他如猩猩一般强壮的 手臂,如抓小鸡一样从背后扯出转身欲溜走的肖恩,把他一下子放到我的面前。 “大哥,你干嘛,不是说好你来说的么!” “还是,谁的主意谁来说吧,我实在开不了口,肖恩,对不起了。” “大哥,你!” 看着微带歉意的乔,和一脸难堪的肖恩,不详的预兆出现在我的心中。 ------ 七六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