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傅邪真心中一荡,小腹中竟升起热意,他暗责自己道:“我怎会如此好色,真 是无耻之极。” 可是心中虽如此说,目光仍是忍不住被面前的春光吸引。却见林婉扬口中嚷着 好热,却将衣衫更扯开了些。 现在几乎半片酥胸已尽呈现在傅邪真的面前,傅邪真顿感口干舌燥,忍不住又 喝了杯酒。 林婉扬伸出纤手,握住傅邪真的手腕,道:“邪真,你怎么自己偷偷喝了,不 是说好了吗,你喝一杯,我便喝一杯。” 她连娇带嗔,声音又柔又媚,令傅邪真更加体热难耐。 他禁不住在她的春葱般的玉手上拍了拍道:“那有什么,大不了祢再喝一杯就 是。” 言至此,忽觉自己的行动言语过于孟浪,心中突地一警,暗道:“我向来酒量 颇豪,今日只不过饮了数杯而已,怎会这般管不住自己,不好,这酒中必有名堂。” 百毒教虽一时受挫,绝不会就此罢休,林婉扬说得不错,若论真实武功,自己 自是不怕,可是百毒教向来以诡计害人,说不定,这客栈中早有百毒教的人潜伏, 在酒中弄些名堂,又有何稀奇。 想到这里,不觉出了一身冷汗,他急忙运行真气,发觉流畅无故,倒也放心了 些,只是身上的热意更甚,尤其面对千娇百媚的林婉扬,更是难受之极。 他低声道:“婉扬,酒中有毒,百毒教的人已经来了。” 林婉扬懒洋洋地道:“什么百毒教,你已是百毒不侵,怕他怎的,我们喝酒。” 傅邪真按住酒杯,忖道:“不错,蓝百毒明知我百毒不侵,又怎会蠢到下毒害 我,是了,我现在身子发热,那是服了春药之故,想不到蓝百毒竟如此卑鄙。” 他虽是百毒不侵,不过春药并非毒药,对他自有影响,而一旦药性发作,他与 林婉扬胡天胡地之时,百毒教的人自然就会痛下杀手。 他虽将此事想个明白,然而体内的药性的确是厉害,他一时热得难耐,不觉地 将胸前衣衫拉开了些。 林婉扬娇笑道:“你也热了吗,我也好热。” 她不由分说,将丝袍拉开,一对丰胸已毫无遮掩地裸露出来,傅邪真突觉下体 有异,慌忙拉起林婉扬的衣衫,欲将她遮住,叫道:“婉扬,不要。” 林婉扬道:“人家热吗,为什么不让人家脱衣衫?” 傅邪真大感头痛,他努力抑制自己的冲动,已是极为不易,怎能受得了这种诱 惑。 他急忙离桌走到窗前,努力地凝神静气,细察周围的动静。 百毒教的人既有这种阴谋,必会派人在附近观察,想不到他凝神片刻,却一无 所获,不经意间回头望去,更是大吃一惊。 林婉扬已将上半身的丝袍都褪了下来,美好的娇躯毕露无疑,那起伏的曲线令 傅邪真如遭电击。 他明知万万不该,可是脚步仍不由自主地向林婉扬移动过去,林婉扬向傅邪真 招手道:“快过来啊,我们再喝一杯。” 傅邪真虽有钢铁般的神经,可是春药的厉害便是唤起人原始的欲望,从人的内 心深处将其瓦解,傅邪真低低地呻吟一声,忽地将林婉扬抱住,林婉扬娇躯一颤, 随势倒在傅邪真的怀中。 林婉扬身上已无衣衫,傅邪真的衣衫也大半被扯开,赤裸的肌肤相触,更增春 情,林婉扬婉转娇吟,道:“邪真,邪真,抱紧我。” 傅邪真无法自制,俯身下去,便想去吻那娇艳如火的樱唇,此时他心中虽知道 这个举动万万不妥,可是软玉温香在怀,天底下最大的诱惑就在眼前,又有谁能抗 拒? 林婉扬拂手将桌上的碗碟拂在一边,傅邪真早已控制不住,将林婉扬死死地压 在桌上,两人气喘如牛,迫不及待地撕扯对方的衣衫。 傅邪真心头仍还保持着一片清明,时刻提防有人来袭,不过身子却仿佛不是自 己的,按着林婉扬的玉体抵死缠绵。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云散雨收,傅邪真欲火倾消,立刻恢复神智,睁眼望去, 心中羞愧之极。 林婉扬玉体横陈,说不尽的千娇百媚,她慢慢地收拾起衣衫,脸色由红转白, 轻轻地哭泣起来。 傅邪真内疚之极,道:“婉扬姑娘,都是我不好,祢想怎样处置我,那都随祢。” 既然他与林婉扬做出这种事来,按情按理,都该照顾她一生,此事虽是情非得 已,却是君子所必为。 他同时心中大感奇怪,自己与林婉扬鬼混之时,可谓神智全消,百毒教的人为 何却不下手?不过自己刚才虽是神智不清,却是武功犹在,百毒教必是有所忌惮, 才不敢贸然出手。 林婉扬轻泣了一刻,神情渐渐恢复平静,叹道:“邪真,我知道这事也怪不得 你,那壶酒是我从外面买来的,定是被百毒教的人看见,在酒中下了千娇百媚散。” 傅邪真轻舒了口气,他本以为林婉扬经此事后,必会对自己死死纠缠,想不到 她却如此深明大义。 只是林婉扬越是如此,傅邪真越不能对她无情,他暗道:“芙蓉妹子也是深明 大义之人,必会了解我的苦衷,婉扬的出身虽说不佳,不过她的本性却是好的,就 算她以后毛病,我助她改掉就是。” 他心知这“千娇百媚散”定是极厉害的春药了,他道:“莫非百毒教的人事先 知道祢会买这壶酒,而在其中下毒吗,这么说来,百毒教也太厉害了些。” 林婉扬摇了摇头,道:“百毒教的下毒手段防不胜防,就算在闹市之中,也能 在我的酒中下毒,又何必事先预知。” 傅邪真道:“可是这件事都有些奇怪了,若说百毒教下毒的目的是趁机偷袭, 可是祢我却都是安然无恙,这却是什么道理?” 林婉扬低头沉吟,过了良久,她忽地脸色苍白起来,道:“是了,他们明知杨 七对我有意,却故意让你我做下那件事情,那便是想离间你与杨七的关系了。” 傅邪真心中一凛,暗道:“正该如此,离间我与杨七的关系也就罢了,此事若 传了出去,我的名声何存,那么白教众人必认定我是大魔头了,那么想与白道交好 便增加了无数困难。” 他很快又想到,百毒教向来与圣教交恶,更对前任教主任天王仇深似海,这般 做为,可谓理之当然。 林婉扬慢慢站起身来,道:“我这就去向杨七解释,他应该能明白我们苦衷的。” 傅邪真咬了咬牙,道:“我与祢同去。” 刚才两人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必定弄得店中人皆知,虽知此事解释不得,可 是有关圣教声誉,就算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 两人走到杨七房前时,皆是心中不安,等到推门而入,却发现杨七仍是昏迷不 醒,心中大惊。 林婉扬一探杨七的脉息,惊道:“这倒奇了,他已服了解药,按理早该醒来, 为何却仍是昏迷?” 傅邪真惊道:“不好,百毒教的目的竟是杨七。” 林婉扬急忙伸手向杨七的怀中摸去,惊道:“不错,杨七的昊天剑谱果然不见 了。” 傅邪真道:“好在百毒教的人只盗去了剑谱,看来他们仍是忌惮长江镖局的势 力,不敢伤他的性命。” 林婉扬道:“正是如此了。” 杨七虽是昏迷,不过性命却无大碍,两人放下心来,又去检视其他的伤者。 想不到的是,刚走到伤者们的房间门口,便听到痛苦的呻吟之声,江湖人向来 勇悍,可是这些人却不顾体面呻吟起来,必是极为痛苦了。 傅邪真慌忙推开房间,揭开一个人的伤口,只见伤口皮肉翻转,触目惊心。 一人道:“傅教主,这是怎么回事,敝镖局的伤药向来好用,这次为何却不灵 了。” 傅邪真明知他怀疑自己,却不好解释,林婉扬道:“那是百毒教的人弄的鬼, 他们下毒的手段神乎其神,你们见不到也不稀奇。” 众人深知百毒教的厉害,心惊之余,无不破口大骂。 傅邪真暗忖道:“百毒教下毒害人,却并不伤性命,这又是什么道理?是了, 这些伤者一日不愈,我便一日不能离开这里,只是将我留在这里,对他们又有什么 好处?” 他知道自己与百毒教势不两立,无论对方用怎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却不足为 奇,比如说,百毒教可将自己的下落透露给刀神城,而令刀神城的高手前来。 这样想来,对百毒教的计谋他已想得明白。 为众人换药后,傅邪真道:“今夜我就坐在这里,看看百毒教又能玩出什么花 样。” 林婉扬道:“百毒教盗去了剑谱,心愿已足,又怎会再回来送死?” 傅邪真道:“不管怎样,我也要瞧着这些人伤好之后,才能放心。” 林婉扬道:“既是如此,那我将杨七也搬进此屋好了。” 傅邪真道:“那就麻烦祢了。” 杨七被送来之后,傅邪真便坐在窗口,凝神戒备。黄昏时,林婉扬送来食物, 傅邪真担心百毒教弄鬼,并不敢食用,就算是清水,也断不敢饮。 只是他虽可不饮不食,伤者却急需营养,傅邪真亲自下厨,为众人做饭,他的 厨艺比小店的大师傅高明百倍,刹那间汤菜齐备,无一不色香味皆全。 只是众人对他仍有些怀疑,皆不敢吃,傅邪真暗道:“这些人真不知好歹,我 若想害你们,何必在饮食上弄鬼。” 眼看局面不对,林婉扬笑道:“我来试试傅教主的手艺。”将菜一一吃了,自 是无事。 众人见林婉扬带头吃了,这才放心食用,略尝之下,无不呼好吃。 林婉扬这番举动,自是令傅邪真大增好感。 林婉扬盛了碗骨汤,端到傅邪真的面前,道:“你也该吃些才对,否则百毒教 的人来袭,你肚中没有食物,又哪来的力气。” 傅邪真一日水米没打牙,的确也有些饿了,遂将汤一饮而尽。 吃完晚饭,众人呼呼大睡,傅邪真打点精神,替众人守备。 鼓打三更之时,他忽地听到窗外传来击掌之声,声音极微,显示夜行人远在数 十丈开外,也只有傅邪真这样的耳力,才能听得清楚。 他暗暗冷笑道:“果然来了。” 他不想惊动众人安睡,悄然开窗出屋,向掌击出声处潜去。 以他的轻功,自然不会发出一丝声音,走到近前时,忽听空中传来一声轻笑道 :“教主,是我。” 傅邪真听出是柳飘飘的声音,不由大喜,抬起头时,只见柳飘飘坐在一间屋脊 上,正抚掌欢笑。 傅邪真喜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柳飘飘笑道:“教主大战百毒教,我已来了。” 傅邪真捶了他一拳,笑道:“见教主陷于危境而不救,这是什么罪名?” 柳飘飘笑道:“那时教主正大显神威,将百毒教贼子打得落花流水,却不知危 境何在?” 傅邪真皱了皱眉头,道:“百毒教的武功虽不高明,可是下毒之技却是神乎其 神,着实令人头痛。” 柳飘飘道:“这几日我没能及时拜见教主,还望教主恕罪,不过我却见到一件 趣事,教主有没有兴趣。” 傅邪真重见故人,心情大好,道:“说来听听。” 柳飘飘道:“有一位少女爱上一个少年,可是少年对她却无丝毫感情,甚至还 有些讨厌,无奈之下,少女只得兵行险招,买来了一壶酒,与少年共饮。” 傅邪真吃惊地道:“你说的是……” 柳飘飘摆了摆手,继续道:“那少女知道,少年是一个责任心极强的人,对做 过的事情,那是无论如何也会负责的,是以她便在那壶酒中下了‘千娇百媚散’。” 傅邪真颤声道:“想不到事情真是她做的。你明明看见,为何却不制止她?” 柳飘飘笑道:“以教主的身份,就算有三妻四妾,又有何妨,何况林婉扬这丫 头机灵古怪,行事不拘于礼,大对我的胃口,再说她的毒技神乎其神,对教主必有 帮助,有妻如此,应无憾矣。” 傅邪真哭笑不得,愤愤地道:“你伙同外人陷害教主,该当何罪?” 柳飘飘道:“林婉扬既与教主合欢,那便是教主夫人的身份,又何来外人之有?” 论口舌之辩,傅邪真自是辩不过他,只得道:“她下春药迷我也就罢了,为何 却还要下毒害长江镖局的人,做出这种事来,又怎能娶她为妻?” 柳飘飘叹了一口气,道:“这才显出林姑娘的确是情深意长之人,我对她的好 感,便是因为此事。” 傅邪真惊道:“怎会如此?你不说出个道理来,我与你誓不干休。” 柳飘飘抚掌叹道:“那些人的伤势一日不好,你一日不得离开,林婉扬为了能 与你多呆一时,可算用心良苦,这样的好女子,却到何处找去?” 傅邪真暗暗叫苦,柳飘飘身为圣教中人,本就带有三分邪气,林婉扬自是大对 他的胃口,可是对自己而言,这样工于心计的女子却有些吃不消了。 不过细细想来,林婉扬的举动虽然荒诞离奇,却的确是出于一片痴心,再说她 随自己逃出百毒教时,明知危机重重,却是义无反顾,于情于理,自己确该好好照 顾她才对。 想到这里,傅邪真只得认命。柳飘飘道:“教主想得如何,是非也认为林姑娘 极为可爱?” 傅邪真脱口骂道:“我都被你害死了!不过不管如何,此事既已做下,我总该 对林姑娘负责才对。” 柳飘飘喜得道:“恭喜教主又得贤妻。” 傅邪真苦笑不已,暗道:“林婉扬泼辣有余,手段多多,若论这个‘贤’字, 却是半点边也挨不上。” 柳飘飘道:“林姑娘既是教主夫人身份,自不能与杨七呆在一起,教主若是害 羞,属下这就将她唤来。此刻我们不能耽误,还有一人等着教主去救呢。” 傅邪真惊道:“什么人性命危险?” 柳飘飘做了个古怪的神色,道:“教主一去便知,属下却不好乱说。” 事到如今,傅邪真只得听天由命,道:“随你怎么办好了,反正这件事我已不 管了。” 柳飘飘一笑而去,不一刻,将林婉扬带了过来。 林婉扬以手掩面,不停地格格笑着,似是不好意思见傅邪真。傅邪真暗道: “我若不立些威风,她以后必定还是胡作非为,此时又有柳飘飘这个魔头撑腰,将 更加不可一世。” 于是他沉下脸来,道:“昊天剑谱在哪里?” 林婉扬急忙敛色道:“昊天剑谱我已还给杨七了。” 傅邪真不再理她,转向柳飘飘道:“杨七仍昏迷不醒,他的属下伤势未愈,你 可有什么安排?” 柳飘飘也知需在林婉扬面前替傅邪真立威,立刻行礼道:“杨七服了林姑娘的 解药,明日就该醒来,属下已令本地教众,暗中保护长江镖局一干人等,谅百毒教 也不敢作为。” 傅邪真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们这便去吧。” 他心中还念及一事,便是杨七对林婉扬已生出情意,若见林婉扬竟随自己离去, 那么这段怨仇便算是结下了,只是林婉扬对杨七本就无意,总不能勉强林婉扬去喜 欢他,看来以后只能找个机会对杨七解释罢了,至于杨七是否肯原谅他,却不是他 所能控制的了。 柳飘飘道:“属下这就引路。” 两人并肩而行,皆没有瞧林婉扬一眼。 林婉扬虽得柳飘飘的承诺,知道傅邪真已接受自己,不过瞧着傅邪真这么大的 威势,心中不但没有丝毫不安,反而暗道:“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却连风帝这个大 魔头也听命于他,哼,有什么好臭屁的,不过就是一个教主吗。别人理你,我可不 稀罕。” 可叹傅邪真与柳飘飘一番做作,竟成笑柄。 众人奔行一刻,傅邪真忽地停下脚步,柳飘飘道:“莫非有人跟踪?” 傅邪真侧耳倾听片刻,道:“不知是不是我听错了,现在听来,似乎又没有人 影。” 柳飘飘哈哈一笑道:“算他乖巧,老子这几日积了一肚子的鸟气,他若敢跟来, 正好让老子解痒。” 傅邪真微微一笑,道:“此人只怕是百毒教的探子,他见到风帝在此,又怎敢 不避之大吉。” 柳飘飘道:“可能是刀神城的人,教主在此镇露面的消息,必定已传遍江湖, 刀神城离此不远,定会知道的。” 傅邪真想起玉芙蓉还在刀神城之中,此时生死不明,咬牙道:“刀神城这笔账, 我们一定要算的。” 柳飘飘道:“此时我们不是在刀神城的势力范围中,只要不是铁骑卫一齐前来, 谁也不能将我们怎么样。” 众人一路无语,径直到了镇外一家农家小院。 卜得意早已等在院外迎候,傅邪真不见姬霜,不由心中一惊,低声道:“卜先 生,姬姑娘何在?” 卜得意眉头紧锁,道:“姬姑娘病势沉重,一言难尽。” 他望了望林婉扬,心中大感疑惑,不知她是什么身份。 柳飘飘笑道:“这是教主的相好,以后说不定就是教主夫人,你可得多拍马屁。” 林婉扬大感有趣,笑道:“你们再拍我的马屁也没有用,我可只对邪真一个人 好。” 此言一出,柳、卜两人不由莞尔,想不到林婉扬如此有趣,更可见她对傅邪真 一往情深。 卜得意心中敬佩,想不到傅邪真的眼光如此高明,所结识的姑娘一个个对他情 深意重,大有任教主遗风。 他道:“林姑娘虽是自己人,不过这件事却不便参与,教主请随我进屋。” 林婉扬虽不知他在搞什么鬼,不过魔教行事,向来鬼鬼祟祟,倒也不以为然, 冷哼一声道:“有什么了不起,我很稀罕进屋吗。” 傅邪真只当听不见,随着卜得意进屋,刚进屋中,便觉得寒气袭人,急忙运起 内力,仍觉得寒不可当,而卜得意更是全身发抖。 傅邪真奇道:“卜先生,你的内力不弱,怎也会禁受不住?” 卜得意苦笑道:“我与老柳的内力走的都是阴柔一脉,自然无法经受姬姑娘的 寒气,教主阴阳兼修,那可比我们厉害多了。” 傅邪真点了点头,凝目望去,屋中的床上帐幔低垂,帐中不停地传来牙齿打战 的格格之声。 傅邪真惊道:“姬姑娘怎么了?” 卜得意神情古怪,道:“姬姑娘练功之时,不慎走火入魔,如今冰寒内力无法 控制,自噬其身,性命危在旦夕。” 傅邪真动容道:“怎会如此?” 卜得意道:“姬姑娘所练的冰魄寒气是天下最奇特的内力,练功之时,绝不能 有丝毫杂念,一旦杂念入脑,冰魄寒气将无法抑制,那也是自然之理。” 傅邪真仍是问道:“怎会如此?” 卜得意知他所问,长叹道:“姬姑娘对任教主向来极为敬慕,只可惜她入教之 时,任教主已对己发了严誓,绝不能再沾半点红尘,是以姬姑娘的一腔幽怨,只能 郁积于心,她虽练就冰魄奇功,却是外冷内热,想不到她见到教主之时,却不知为 何旧情复燃,致使练功时杂念纷生,唉,这一切都是天意。” 傅邪真百感交集,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不禁想起初遇铁蝠娘之时。 想不到任教主的相思情债,竟全要由他承担,不过这也难怪,谁让他是任天王 的转世灵童,自己前世做过的事,后世又怎能辞其咎。 他掀开帐子瞧去,眉头紧紧锁起,姬霜的身上已裹了厚厚的棉被,可是仍是牙 关紧咬,长长的睫毛上已结了一层寒霜,一张俏脸,已是冻得铁青。 傅邪真急道:“这该怎么办?” 卜得意道:“我们已传下出信号,令药帝林紫药即刻赶来,不过药帝谷离这里 有数百里之遥,在他赶来的这段时间内,姬霜姑娘随时都可送命,只能靠教主替她 续命了。” 傅邪真道:“这有何难,我定会拼尽全力,保住她的性命。” 卜得意道:“教主对属下的关心那是没得说的,不过想替姬姑娘续命,却有一 桩难事。” 傅邪真道:“你全说出来就好了,何必吞吞吐吐的。” 卜得意无奈地道:“教主必须脱了衣衫,与姬姑娘肌肤相亲,四肢相缠,尽量 与姬姑娘的身体接触,才能以浑厚内力一点点化去冰魄寒气。所谓男女授受不亲, 教主必有为难处,是以属下才有些担心。” 傅邪真叹道:“这也是无奈之举,就算姬姑娘醒来,也该明白我们的苦衷。” 卜得意道:“既是如此,我们就在屋外护法了,教主千万小心,冰魄寒气极为 厉害,不能有半点心急。” 傅邪真道:“我自会小心的,只盼林先生能快些赶来。” 卜得意退出去关上房门,傅邪真慢慢地脱去衣衫,心中扑扑乱跳。 虽说此举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与姬霜裸裎相对,毕竟大为尴尬,一旦姬霜醒 来,如何交待便是最大的问题。 他运起内力,抵御从姬霜身上发出的逼人寒气,同时掀开了被子,闭目钻了进 去。 两具身体一经接触,如触冰块,饶是傅邪真内力运行,也大感吃不消,然而为 了替姬霜续命,他还得尽量施动身体,将姬霜包住。 两人四肢相缠,肌肤紧贴后,傅邪真已冻得身子发颤,奇的是姬霜虽是身子极 冷,肌肤却是柔软。傅邪真俯身其上,感觉极为古怪。 姬霜的身体出奇地丰满,令傅邪真生出异样之感,胯下之物,竟不自觉地发生 变化。 傅邪真心中暗骂自己,姬霜是自己的属下,自己怎能这样趁人之危,实是无耻 之极。 可是情欲冲动,本是人之常情,事到如今,已是不由自己,就算拼命抑制,那 件物事却是丝毫也不听使唤。 他狠狠地捏了自己一下,总算收敛心神,将内力缓缓输送过去,以助姬霜渡过 难关。 如此一用功,神智自然清醒,胯下也无异样了,渐渐地,姬霜身子更加柔软, 已有些热力透出。 傅邪真暗舒了口气,看来自己的内力的确可以帮助姬霜,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忽听姬霜嘤咛一声,双臂竟动了起来,将傅邪真紧紧抱住。 傅邪真顿时脸红心跳不已,偷目瞧去,只见姬霜双目紧闭,犹在梦中,看来她 的确是将这番奇遇当成一场春梦了。 正在傅邪真不知所措之时,姬霜的樱唇忽地吻住了傅邪真的嘴唇,并且纤舌探 入,贪婪地索取起来。 现在这番情景究竟是春梦还是现实,连傅邪真都有些弄不清了。 聊以自慰的是,看来自己的内力对姬霜的恢复的确有效,否则的话,姬霜被冰 魄奇功冻住的四肢是不会活动开来的。 傅邪真正在考虑如何摆脱这种困境,忽觉姬霜的双腿竟也活动起来,并且紧紧 地锁住他的腰肢。 两人的身材本就相仿,四肢纠缠之时,胯下自己想对,如此一用力,傅邪真竟 不由自主,悄然滑进神秘的禁区。 傅邪真心中惊呼,吓得脸色苍白,刚想撑起身体,奈何姬霜已将他紧紧锁住, 哪里那么容易脱身,便在此时,姬霜已呻吟出声,只是声音中毫无痛苦之意,反而 极为快乐。 傅邪真怎会想到,替姬霜疗伤,竟会变成如此局面,他欲待喝醒姬霜,心中却 隐隐地有些不舍,毕竟此时身心皆处在极大的愉快之中,纵有天大的定力,也难以 放弃。 而姬霜此时究竟是否真的脱离危险,还在未知之数,傅邪真深知行功之时,最 忌被突然惊醒,那时只怕两人皆有性命之忧。 姬霜此时的身体已不再有冰冷之感,反而变成炽热起来,傅邪真骑虎难下,既 不敢纵情快娱,更不敢轻举妄动,而这种情景,显然也难以将柳、卜二人唤来共商 对策。 忽听姬霜喃喃地道:“教主,你终于肯垂怜我了吗,霜儿想得你好苦。” 傅邪真听到此言,不觉有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姬霜此时的确犹未清醒,只是她 梦中的情人,却是任天王,而非自己。 其实傅邪真本没有必要吃醋,毕竟任天王便是自己,自己便是任天王,然而心 中的难堪之情却是难免,由不得人的。 看来姬霜真的将怀中的傅邪真当作了任天王,她的神智虽然还没有清醒,身子 却不由自己地扭动起来,两人本已合二为一,这番扭动,真令傅邪真大呼吃不消。 这种抵死缠绵的销魂滋味,实不足为外人道,傅邪真虽是心头惭愧,可是任何 男人都绝不会拒绝这种诱惑,何况姬霜的身体的确有着惊人的魔力。 不知过了多久,激情才慢慢消退,姬霜又闭目沉沉睡去,只是玉容上已带有浅 浅的红潮,嘴角更挂着满足的微笑。 傅邪真听她呼吸平稳,探出她脉息有力,心中大觉放心,慢慢地抽身退去。 这番境遇,自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傅邪真坐在床边,凝目向姬霜望去,心中忐 忑不安,实有做贼心虚之感。 平时看起来姬霜冷漠如冰,令人不敢亲近,而睡时的姬霜却如一个孩子般纯真 无瑕。 其实论起年纪来,姬霜该比傅邪真大二十多岁,此时已入中年,不过她练的是 冰魄奇功,是以多年来相貌身材丝毫不变,只怕就算傅邪真垂垂地矣,她仍是这般 少女的模样。 傅邪真此时才有余暇饱览姬霜的玉体,不禁啧啧称赞,只是却再也不敢做非份 之想。 他轻轻替姬霜盖上被子,缓缓退了出去。 一出房门,柳飘飘便迎了上来,道:“教主,如何?” 傅邪真心中有鬼,禁不住有些脸红心跳,好在夜色沉沉,看不清他的脸色,就 算有些异样,别人自以为他是在担心姬霜的安危之故。 傅邪真道:“寒气已退,想必已无大碍。” 柳飘飘抚掌庆幸,道:“多亏教主内力深厚,否则的话,只怕撑不到林先生来 的那一刻了。” 林婉扬好奇地道:“有人受伤了吗?” 傅邪真刚与姬霜做了那件事,更加不敢面对林婉扬,扭过脸道:“我的一名属 下练功不慎,走火入魔,好在此时该没事了。” 林婉扬见他额头上汗水淋漓,便取出一块丝帕,关心地道:“你的内力定是消 耗太多了,不要说话,快些调息吧。” 傅邪真暗叫惭愧,自己刚才又耗内力,又耗体力,又怎会不大汗淋漓。 柳飘飘道:“林姑娘,屋中的伤者便是冰帝姬霜,我们皆是男子,无法照顾她, 只得麻烦祢了。” 林婉扬又惊又喜,道:“原来冰帝在这里,我能照顾她,可算我的幸运了。” 她雀跃而入,忽地想起姬霜犹在梦中,慌忙定住身形,缓缓行进。 傅邪真见她不在身边,那种无形的压力略微减轻了些,忙道:“我想调息片刻, 请柳先生、卜先生为我护法。” 柳、卜二人凛然遵令。 傅邪真虽耗了些内力,更多的还是心中有愧,是以大感疲倦,不过一两个周天, 内力自然全复。 忽听屋中的林婉扬低声唤道:“好冷。” 柳飘飘脸色一变,道:“不好,姬姑娘的伤势又发作了。” 傅邪真惊道:“她刚才的身子已经热了,此刻为何又会变冷?” 柳飘飘忧色满面,道:“教主的内力虽然厉害,却只能缓得一时,无法令病根 全消,只是想不到姬姑娘的寒气来的这么快。” 傅邪真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我再替她疗伤好了,这次我多用些内力, 该可令她多撑些时刻。” 柳飘飘忙道:“教主万万不可,教主若是用力过度,只怕会将她的冰魄奇功冲 得干干净净,那时她自是好了,可是却是武功全失。” 傅邪真急道:“这可怎么办?” 柳飘飘道:“教主只需缓缓渡去真力,能令她的情况暂缓,就算达到目的了。” 傅邪真点了点头,走进屋时,林婉扬已抱着身子蜷成一团,显是不禁寒气。 傅邪真伸手握住她的玉手,略渡些内力过去,林婉扬脸色稍缓,展颜一笑道: “我没有事的,你快去瞧瞧她吧。” 傅邪真此时再面对姬霜,心情自然不同,只是在林婉扬面前,他绝不敢直视姬 霜,生怕被机灵古怪的林婉扬瞧出破绽来。 姬霜此时的寒力只是刚刚发作,不必再贴身渡力,傅邪真按住她的脉门,缓缓 送去内力,不一刻,姬霜的身子又有了些热气。 只过了盏茶时分,姬霜的病情又开始发作,到了后来,发作的时间间隔越来越 短,傅邪真的手几乎就不能离开。 这种情景令众人极感忧虑,傅邪真纵是铁人,也断断不能时时刻刻替她续命, 然而柳飘飘与卜得意虽是着急,却无计可施,毕竟冰魄奇功极为厉害,非他们所能 承受。 不过一夜,傅邪真已累得双目布满血丝,他虽知这样下去,迟早会功尽人亡, 然而他却不能这样轻易放弃。 何况因着与姬霜的那层关系,他也绝不能眼睁睁地瞧着她死在面前。 林婉扬已急得直掉眼泪,她想劝傅邪真放手,却又不敢,可是任由傅邪真源源 不断地输送内力,心中更是万分心痛。 到了清晨,傅邪真已累得连坐都坐不住,柳飘飘急道:“教主,这样下去可不 行,看来只有废除姬姑娘的武功,一了百了了。” 傅邪真苦苦一笑,道:“这种时候,我哪里还有这种能力。”话音未落,已昏 了过去。 众人大惊失色,林婉扬更哭出声来,柳飘飘一探傅邪真的脉门,道:“只是脱 了力,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林婉扬忙取出一粒药丸,送进傅邪真的口中,这粒药丸本是化骨散的解药,对 治疗虚脱最具奇效,傅邪真服药片刻,总算睁开了眼睛。 他勉强一笑,道:“我没事的,只需调息片刻就好了。是了,姬姑娘怎么样了?” 回头望去,只见柳飘飘情急之下,已搭住姬霜的手腕,可是不到片刻,眉毛上 已结了一层寒霜。 傅邪真惊道:“柳先生,万万不可。” 卜得意慌忙抵住柳飘飘的背部,以两人之力,抵御姬霜的阴寒之气。 然而他们的内力本与姬霜同属一脉,输送内力过去,就好比抱薪救火,饮鸩止 渴,只能令姬霜的冰魄奇功发挥的更加厉害罢了,只是等两人明白此举不妥时,却 已是不及。 傅邪真也瞧出不对,奈何身子却无半丝力气,欲想分开三人却是无能无力。 林婉扬情急生智,从傅邪真腰间连剑带鞘扯下三寸寒霜,用剑柄在柳飘飘腕上 一点,总算将柳飘飘的手掌与姬霜分开。 然而冰魄奇功的威力的确霸道之极,林婉扬虽然没有接触姬霜,然而从剑上传 来的寒气仍令她全身僵住,再也动弹不得。 刹那间,屋中四人皆如泥雕木塑般,傅邪真是内力耗尽无法行动,柳飘飘三人 却是被寒气冻住,床上的姬霜,更是不知死活。 柳飘飘后悔不已,若不是自己逞能替姬霜疗伤,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他拼命 地想驱除体内寒气,尽早地恢复,奈何他的本身内力与姬霜性质一般,想驱去寒气, 就好比以羊驱虎。 卜得意的苦衷自然也与他一般,两人相对苦笑,皆觉今日之事颇为好笑。 便在这时,从窗外传来沙沙之声,柳飘飘脸色一变,苦笑道:“不好,莫非这 时竟会有敌来袭。” 傅邪真沉声道:“极有可能,我们来时便有人跟踪,却不知来的是何路人马。” 现在的局面可谓危险之极,四人皆不能动弹,一旦有人来袭,就算来的只是个 不会武功的人,众人也只能束手待毙。 柳飘飘低声道:“林姑娘,祢内力虽浅,不过祢接触的寒气最少,祢依我的吩 咐,凝神调息,或许可以尽快恢复。” 林婉扬道:“我一定会尽力的。” 柳飘飘轻轻说出调息之法,林婉扬依照吩咐,慢慢将体内寒气逼出,过了片刻, 身子果然可以行动了。 柳飘飘道:“我们虽不知外间敌人的身份,不过他们忌惮教主的武功,必定不 敢贸然冲进来,林姑娘可趁着夜色,从后门冲出去,或可保得性命。” 林婉扬摇了摇头,道:“我不会走的。” 傅邪真急道:“婉扬,祢怎能不听柳先生的吩咐。” 林婉扬嫣然一笑,道:“邪真,我是绝不会离开你的,就算是死,大家也要死 在一起,再说,他们若想过我这一关,可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傅邪真急道:“婉扬,祢虽是好意,可是外间的人竟然敢与圣教作对,武功必 定不凡,又怎是祢能抵挡的。” 林婉扬并不说话,只是走到窗前,点破窗纸向外望去,道:“柳先生说的对, 他们果然不敢冲进来,有这点时间,应该足够了。” 众人见她信心百倍,不觉大奇,柳飘飘忽地笑道:“是了,我差点忘了,林姑 娘可是百毒教的刑堂堂主,毒技必定一流。” 林婉扬笑着瞧了他一眼,从怀中取出一只精致的竹笼来,傅邪真深知百毒教毒 物的厉害,见到这个竹笼,不禁想起令他深受折磨的雪哈蟆来。 不过竹笼揭开,却只是一对通体斑阑的蜘蛛,身上长满了细细的绒毛,看上去 好不吓人。 傅邪真心中一动,道:“婉扬,这就是离火蛛吗?” 林婉扬点了点头,得意地道:“这可是老毒物的心肝宝贝,一直是由我豢养的, 现在随我离教,老毒物不知有多心痛了。” 言罢深情地凝视着两只蜘蛛,喜不自禁,瞧她的神情,恨不能上前亲上两口才 好,柳飘飘与卜得意皆是心摇神驰,这对蜘蛛一望而知是剧毒之物,实不明白林婉 扬这样的如花少女会喜欢这种面目狰狞的毒物。 林婉扬小心地戴上鹿皮手套,用一根银匙将那对蜘蛛挑到门上,再取出些紫色 粉未挑在蜘蛛身上,那对蜘蛛立刻吐起丝来。 众人虽常常见到蜘蛛,不过蜘蛛吐丝倒是极少看到,无不兴趣盎然地瞧着。 这对蜘蛛吐丝极快,不过片刻,已在门上织出一张网来,一般的蛛网皆是白色, 这张蛛网却隐隐呈暗红之色,带着妖异的光芒,令人触目惊心。 柳飘飘忍不住道:“林姑娘,莫非祢便想用这张网来挡住敌人?” 林婉扬道:“这种离火蛛产自吐鲁番的火山之中,所织的网中带有剧毒,哪怕 只触到一丝,立时便会皮肉绽裂,热毒攻心而死,杀人之速,只怕比邪真的剑还要 快呢,风帝爷可莫要小瞧它们。” 柳飘飘道:“就算蛛网的毒性再厉害,不过蛛网总是脆弱之物,一触既裂,似 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林婉扬笑道:“柳先生有所不知,离火蛛所吐的丝极为坚轫,更难得的是不避 水火,若有人能不怕它的毒性,而将其织成甲胄,恐怕那便是世间最轻软、最坚轫 的甲胄了。” 柳飘飘吐了吐舌头,心中大感凛然,庆幸自己慧眼识人,替林婉扬成就心愿, 将其拉来,否则若有林婉扬这样的对手,只怕天天都要做恶梦的。 这时一阵轻风吹来,蛛网上飘来一股又腥又臭的气息,令人烦恶不已。 林婉扬急忙取出三粒药丸来,分别给柳飘飘、卜得意与姬霜各服了一粒,傅邪 真百毒不侵,自不必浪费配制不易的解药。 柳飘飘知道这是解药,急忙服下,胸中立觉舒服了许多,心中对离火蛛大生恐 惧之心。 两只蜘蛛在门上织网罢了,林婉扬又在两扇窗户上也令蜘蛛织出网来,卜得意 道:“虽说护住了门窗,可是敌人若是破墙而入,林姑娘的一番心血岂不白费?” 林婉扬笑道:“卜先生提醒的是。” 纤手微扬,地上已多了排排细如牛毛的细针,皆是针头朝上,望上去好不恐怖。 这一手虽是漂亮,在柳飘飘这种大行家眼中,自是算不得什么,不过看林婉扬 的手法熟练之极,可想而知百毒教的下毒手段的确神乎其神,令人防不胜防。 傅邪真想起一事,道:“婉扬,这些细针上,莫非便是雪肌玉肤之毒吗?” 雪肌玉肤是百毒教成名的毒药,柳、卜二人听到雪肌玉肤的名字,无不动容。 林婉扬笑道:“雪肌玉肤虽然厉害,不过发作太慢,不适合此时使用,这些针 叫做阿鼻啄,毒性极为猛烈,端得是见血封喉,中者立毙,是以百毒教三百种毒物 皆有解药,唯独阿鼻啄没有解药,只因中了此针者,就算及时服了解药,也难逃一 死。” 卜得意喃喃地念着“阿鼻啄”的名字,脸色微变道:“阿鼻啄,极易令人想起 阿鼻地狱来。” 林婉扬道:“正是此意,一中此针,身子已在阿鼻地狱,绝无超生之机。” 卜得意不无庆幸地道:“好在我以前不曾得罪过祢,否则的话,林姑娘用阿鼻 啄对付在下,在下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林婉扬瞧了傅邪真一眼,道:“便是你们得罪过我,我瞧在邪真的面上,也不 会与你们计较的。” 这一句话大有情义,然而傅邪真见到她的种种手段,对她却是又敬又怕了。 林婉扬布置完毕,便将离火蛛收回笼中,众人见她额上泌出汗珠来,足见刚才 的布置虽是不费力气,却是大耗心力,须知这些毒物皆十分厉害,一旦不察,自己 便会遭殃。 林婉扬擦了擦汗水,笑道:“现在便是千军万马前来,我们也不惧了。” 话音未落,便听屋外传来脚步之声,这些人并没有刻意放轻步子,足见他们自 恃人多势众,对屋中的人并不忌惮。 傅邪真道:“这些人好大的胆子,竟是明火执仗地前来。” 柳飘飘道:“从声音听来,他们该有百人之多,不过就算如此,他们的胆子也 似乎太大了些。” 须知屋中的数人皆是名震江湖的大魔头,尤其是傅邪真经青城山一战,隐隐已 有天下第一高手之谓,而柳飘飘的名头更是奇大,虽对方有百人之多,也绝无把握 对付他们,实不知他们的信心从何而来。 傅邪真道:“他们的领袖必定是极为厉害的高手,只怕是雄极这样的高手在其 中。” 林婉扬却不以为然地道:“放心吧,他们绝冲不进来的。” 她探头向屋外瞧去,道:“那一百人分散在院子四周,领头的是三个人,相貌 古怪,也不知是什么来头。” -------- 爬爬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