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酒糊涂 酒糊涂原本是“虎荼帮”的侯任掌门,祖上历代都是帮内长老,酒糊涂姓仇, 名“罡”,字“思争”。这“虎荼帮”渊于南宋岳家军残部成立的“铁掌帮”,郭 靖射雕时的帮主叫裘千仞,当时裘千仞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哥哥裘千丈,一个妹妹裘 千尺,由于这三兄妹在江湖上搞的名声不是太好,(见金大侠之神雕侠侣)继任帮 主羞于以铁掌帮的名头行走江湖,就将铁掌帮改名叫虎荼帮了,那仇罡其实是裘千 丈的后裔(裘千仞终身未娶故无后人),裘千丈的丑名也使他的后辈难于启齿,遂 改姓“仇”。 三十多年前老帮主将全身的功夫武学都传授给了仇罡,指望仇罡做自己的乘龙 快婿,接任帮主之位。仇罡二十岁时就是虎荼帮的第一高手,打遍江南五省鲜见敌 手,“救中帮”现任帮主鸠忠那时年轻气盛,上门挑战,仅一招就被打断了任脉的 ‘天跤’‘虎跳’二络,回去后遍寻名医,最后还是平半指给他接上了,从此结下 了梁子。仇罡后来避世为官也有逃避江湖恩怨的意思,这都是后话。 仇罡那时好学之心极盛,诸子百家,经史子集无一不通,早年在学武的过程中 就觉得单纯的炼武恐怕永远炼不到至高境界,到底该怎么炼自己也不知道。24岁仇 罡参加朝廷的科举考试,进京殿试时因酒瘾发作滴了一滴口水在卷面上,污了卷子 只中在头甲第四名,是为传胪。初任外放苏州知府一任三年,政绩卓著,后递升至 两江巡查道。 再说老帮主的千金,名头在江湖上也是十分的响亮,人称灿智凤凰,一只雁翎 笔使得出神入化,云南五毒教的护法娜蓝仙子来中原寻衅闹事被她轻描淡写就给挑 破了百毒囊,蛊尚未放出人已半残,只好刹羽而归。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仇 罡进入仕途后对于江湖上的这些社会关系避而远之十分的忌惮。 苏州乃江南繁华之地,人杰地灵,才子美女比比皆是,仇罡来到这人间天堂, 根本无意再回去做什么劳神子帮主,更不愿意为一朵带刺的玫瑰放弃满天下的芬芳。 家里来信催促也总以官身不由己来搪塞,以至后来同帮主及众位帮中兄弟撕破了脸, 要死心塌地的做官。 这仇罡在江南为官多年,结交名士雅客无数,闲暇里功夫也并没有撂下,平日 里对三教九流涉猎颇多,渐渐悟出了酒功乃武功的基础,以酒练功以酒养功以酒促 功的法门。在与寒山寺方丈冕紫禅师交往的时候,偶得少林武功的真密,也找到了 少林寺武功虽然领袖群雄,但是自达摩祖师之后始终没有登峰造极之人的原因所在。 仇罡二十八岁时同江南才女邵和结为莲理,在此之前也有几个勾栏里的知己与 之相契,但官身不能宿娼,最多也不过是喝喝花酒,填个小令什么的。结婚之后两 夫妇原本也是情投意合相敬如宾夫唱妇随,可惜有一次仇罡酒后练功被老婆发现, 定要逼着仇罡教她武功。这本来的大家闺秀娇柔俊美的娘子突然要去练武,着实让 仇罡废了十二分的脑筋,因自己已经被逐出门墙,本门的功夫不便传授,只好将少 林寺硬派武功中强身健体的入门基础略传了一点。无奈老婆天资聪颖,道一知十, 举一反三,不到半年俨然已是一个行家里手。仇罡自己没有想到的是以女子至阴之 身去练少林阳刚之技已经是背离纲常颠倒鸳鸯,(当初是打算叫老婆见识一下后知 难而退)更没有想到的是老婆竟然在自行的修炼中将刚气化为唳气,将阳健化为阴 柔,从此性情大变,如同孙二娘转世母夜叉还魂,开始是拿仇罡练拳,仇罡也不敢 运气抵御(怕反震伤了老婆),更不能还手,经常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青紫,不知 情的同僚还讥笑他惧内,甚至有好事之人还参了他一本。原本的风花雪夜无限娇柔 诗意的生活竟然变成河东狮吼使其痛不欲生,每日在家雌的威严下活的是万分的痛 苦。到后来那邵和竟然要去行走江湖,仇罡苦劝无用,方知老婆已经走火入魔不可 救药了。 这巡查道是监督两江漕运的差事,当时官场腐败兵匪一家,走私贩私状况极为 严重,仇罡为官刚烈,免不了要得罪官场上的幕僚,得罪江湖上的绿林好汉,一己 之力实难抵挡这滔滔的江水滚滚的红尘。那一年仇罡巡查到扬州,不意扬州知府拿 着两江总督的牌子挡驾,托故不见,心灰意懒之下打算到杏花楼买醉,沿途经过一 家当铺,信步走了进去,正值一幅字画死当,斜眼看去原来是郑燮的一幅横匾,上 书“难得糊涂”四个大字,周围还有几行小字,“聪明难,糊涂难,由聪明而糊涂 更难”,这是当年郑板桥罢官后在扬州卖字画时流传在民间的真墨,仇罡看到此字 不由心动,问了店家,方知仅要纹银200 两,当即掏出银票买下这个条幅。 第二天,仇罡上折子辞官,年方34岁。 从此江湖上官场里没有了仇罡的字号,华山多了个酒糊涂。 -------- 爬爬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