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红竹和红梅的剑离高过天胸助已只有三寸之远时,高过天已将红枫剑尖打下, 左右手同时用食、中二指夹出,登时又将红竹和红梅的剑尖夹祝红竹和红梅惊中不 乱,同时运劲沉腕,想要将剑抽出来,但高过天两只手的食、中指如同和剑连为一 体般,竟不能将剑抽出分毫来,高过天大笑一声,再一拧,两人的剑尖也一齐断了。 这一来,白云四尼的兵器棋已破坏,等于是被打了个嘴巴似的,四人脸上俱是 通红,只得退下去站在一分。 忽见狄紫秋缓步走上,猪首道:“高施主,待贫道来与你过几招吧!”高过天 冷冷的道:“他们八个都不是我的对手,难道你更厉害么?” 狄紫秋闭目不语,良久方道:“贫道今日若能败在高施主手下,那自是三生有 幸,请高施主手下留情。”忽地将手从背手一抽,已握了一柄青铜剑在手中,那青 铜剑样式极古,想来定是多年前的一件利器。 狄紫秋出手便是狠辣之极的剑招,剑尖闪出百十个影子,刺、削、吹、划、挑, 一剑快似一剑,高过天只是身随剑动,丝毫不见缓促,道:“你的剑法还不错,不 止学到青桐子的一成,至少有九成了。” 西门悲在一旁看着,心道:“狄紫秋的剑法的确不错,当年青桐子也不过如此 了。 他师兄‘铁冠铁心铁剑客’也不及他的这般造诣,只可惜虽然如此,他仍在高 过天手下走不了二十招。“ 果然,待得狄紫球攻出十多招后,高过天忽地掌法一变,掌力如虹,漫天飞舞, 将狄紫秋的剑尖越震越歪,狄紫秋剑尖跟本已不能靠近高过天半步了,高过天待得 狄紫秋剑势一缓,忽地反手一掌,将剑尖远远地震至一旁,同时一爪抓出,劈手便 将狄紫秋的剑夺了过来,立于一旁,仔细看了看,笑道:“此剑虽古,却并非名剑, 还与你吧,”说着,将剑柄抛向狄紫秋,狄紫秋伸手一接,忽地竟退了两步,原来 高过天在抱剑之时,在剑上用了重手法,但到抛出仍是平平淡淡的并无段跷,狄紫 秋不明就里,自然吃了点小亏。旁边除了西门悲之外,竟无一人看出来,还当狄紫 秋是为了防止高过天突然出手而退出两步。 西门悲私下暗自沉吟道:“高过天的武功果然是名不虚传,我在二十年前便已 听到他的名声,如今他再次出山,武功更是进了一层,便是魔教教主轩辕十三,却 也不是他的对手,我西门悲若来和他斗,再练三十年或许可以接得了他两百招,如 今却是连五十招都过不了。可是,他今天在这里打一棒,明天在那里戳一下,那又 怎么行?我须得想个什么办法将他擒住了,这才好制住他。”他本来极有才略,平 时处理一些大事都是自在不问,岂知这次对于高过天,简直可谓是一筹莫展了。 潼关道上,有个小镇,便叫潼关镇,因为近内关,倒还十分繁华。 镇上有一座酒楼,刚“聚散楼”,凌云飞、白飘羽、刘湘子、花凤仪和燕北归 等五人,便在楼上的一个雅座内饮酒。 出了潼关,凌云飞便要去华山西岳山庄看望父亲,燕北归则要东去洛阳外祖父 家看姐姐,刘湘子刚回江南家里去……楼下有一伙大嗓门,正在先着嗓门说着凌云 飞如何大破魔教之事,也不知怎地,江湖上只要有着一件什么事,不消多久,便可 以传出很远,凌云飞等刚入关时,便已听人说过了。一路上听过来,只觉得那些人 越传越神,如今那些大嗓门则正在楼下吼着。 只听得一个沙哑声音道:“五哥,你说那魔教教主的武功高不高啊?”随即所 得一个宏亮嗓门道:“怎么不高理,你去看过华山大会么?哼,我就知道你没去看, 博,我那次跟师父一起去,可算是开了眼了,那轩辕教主打起人来,我跟本看不清, 别人就倒在一边了。” 沙哑嗓子道:“五哥,那凌云飞的武功比得上轩辕教主么?”宏亮嗓门登时遭 :“当然比得上了,不然的活,凌云飞怎么可以打败轩辕十三呢?这个云野一侠呀, 那可是真了不起,听说他只用十招,便把轩辕教主打倒在地,爬都爬不动了。” 接着只听见一声“哇!”,共有四、五个人的声音,由即便露了下来,想来他 们都在吃惊地吐着舌子,感叹不已了。 凌云飞一看白飘羽,柔声道:“真是不好意思,你不介意吧?”白飘羽道: “我介意什么?”凌云飞道:“你不介意就好。” 燕北归忽地喝了一杯酒,拨拨刘湘子的手,道:“刘兄,我说凌云飞是不是有 点名堂呀?”刘湘子笑道:“你又在说笑话了,凌兄有什么名堂?”燕北归道: “我先问你,咱们俩联手,打不打得过他?”刘湘子笑道:“你说呢?” 燕北归看了凌云飞一眼,道:“我看绝对没问题。”刘湘子道:“你怎么忽然 说起这个来了?”燕北归道:“就是么。你想,咱们俩那次乘轩辕十三练功时去偷 袭,结果仍不能伤着他一根寒毛,而凌云飞却一人将他打败了,你说有没有名堂?” 刘湘子笑道:“我也说不好,你自己问凌兄吧!”燕被归看着凌云飞,凌云飞 也正笑着向他看,燕被归只得叹了一声,道:“我看凌兄只怕不是人。” 凌云飞道:“燕兄,我知道你那张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你就别吐了吧!”刘 湘子等俱是大笑,燕被归一愕,随即悟道:“凌云飞在在饶弯子骂我是狗,狗嘴里 吐不出象牙。对了,我得回敬他一句”当下道:“这么说,凌兄,你的嘴里可以吐 出象牙么?吐呀!吐呀!” 凌云飞笑道:“想不到燕兄今日也说出了一句妙语。”众人齐笑。 待得一桌酒席已十去五、六后,燕北归忽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咱们就 此别过,后会有期。”当下起身向凌云飞等辞了别,凌云飞和刘湘子要送,燕北归 忽回身笑道:“不用送我了,留在这里吧!”说着使了个眼色,大笑而去。 凌云飞和刘湘子相对苦笑一声,道:“燕兄一走,可要清静多了。”刘湘子道 :“燕北归乃一豪放之人,和他一起,可谓是肝胆相照。”当下四人谈笑一阵,凌 云飞道:“刘兄,既然如此,我先走一步,待刘兄回家见过父母之后,再来西岳山 庄,我们一齐执手游天下,岂不快哉!”刘湘子笑道:“好,一有为定,来,我敬 你一杯。”当下两人又饮了一杯。 白飘羽也和花风仪握住手,道:“凤仪姐,咱们这下分手后,你可要来看看我。” 花风仪也道:“阿羽,你也要记得,还有我这么个姐姐,要时常来找我玩儿。” 两人本来在“大漠之星”时便情同姐妹,关系颇好,这下实要分手,自是舍不 得,说了几何,竟如有些眼角发湿了。 凌云飞和刘湘子对垒一眼,凌云飞劝白飘羽道:“傻孩子,又不是不再相见了, 何必这样呢?我们走吧!”当下向刘湘子一拱手,道:“刘兄,后会有期。”刘湘 子也道:“后会有期,恕不远送。”凌云飞进和白飘羽携手而出,四人依依惜别。 刘湘子目送凌云飞和白飘羽走远,回过头来,看住花风仪,道:“凤仪,咱们 也走吧!”花风仪点点头,两人一齐走出。那酒席之帐,却是早就付了的。 刘湘子和花凤仪各乘一马,向东南方行去,刘湘子关心花凤仪,担心她受不了 颠巅之苦,于是放慢马行之速,两人并辔而行,一路说笑而行。 刘湘子笑道:“本来我爹把我赶了出来,这下见了你,说什么他老人家气也消 了。” 花凤仪道:“你就那么肯定?”刘湘子笑道:“我爹见我带了这么漂亮的一个 儿媳妇回来,还会有多大的火气吗?一肚子火早消了。” 花凤仪脸一红,道:“贫嘴,谁是你媳妇?”刘湘子道:“你不愿嫁给我吗?” 花凤仪道:“谁跟你说这些,说点正经的不行么?”刘湘子道:“好了,咱们 现在还有六、七天的路程,可得慢慢打发着过。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你猜我娘 见你之后会怎么说?” 花风仪好奇,道:“怎么说?”刘湘子道:“你真想知道?”花风仪道:“你 不说也就算了,谁稀罕知道。”刘湘子笑道:“我告诉你,我娘一定会说,好俊俏 的媳妇儿,快过来让我看看。”说着,还学出一种老妇人说话的腔调和姿势,花凤 仪笑道:“可惜皇上天福,若让你去梨园,不知会红成个什么样儿。” 刘湘子止住笑,道:“我家就住在临安城东的一个庄子里,靠着祖上经营有方, 如今倒也有一份大家产了,爹爹平时不大管家事,家事都由我娘管,爹爹一心只练 武功,江南一带提起我爹爹,都是又敬又怕,我爹爹只有一点,就是家教太严了。 花凤仪道:“我爹家教也很严,咳就是管我哥哥不祝”刘湘子道:“不知你哥 哥现在怎么了?”花凤仪道:“他是金玉坛主,金玉坛财大势大,他应该过得很好。” 刘湘子叹道:“你曾为我而不惜一死,这份深情我永远记得,只要你高兴,我 怎么着都行。”花凤仪道:“我假如说,我现在要吃东西了,你怎么办?”刘湘子 笑道:“不错,我也想吃东西了,走,咱们这就去寻一家店铺吃点东西再走,不然。 这个肚子干巴巴的,我也无法再走了。“当下两人相视一笑,策马疾弛而去。 这几天,刘湘子始终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自己往东,那人也往东,自己 往南,那人也往南,有时候在一个分路口那人消失了,但第二天又出现在身后不远 处。 刘湘子心中起疑,暗道:“这人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他想得到什么?”他 也曾借着几个机会看过那人,只见那入颔下一绺长须,一直垂至胸前,看年纪,却 又只有四十岁左右,容貌倒也一般,背上还背着一柄剑。骑在马背上,任那马一额 一颠地行,他却在歪着脑袋睡大觉,这种打扮的人虽不常见,却也并不少见,或许 正是一个与自己同路的人也未可知。 刘湘子不敢掉以轻心,离家还有两天的路程,要平平安安走到,这才是最终目 的。 刘湘子不敢将此事告诉花凤仪,因为怕她担心,只是在心里略自留神。 这一天,刘湘子和花风仪已进了临安城西门,刘湘子下马带着花风仪一路前行, 花风仪久居关外,几曾见过如此繁华的江南城镇?那临安在南宋时虽曾一度作过都 城,但在唐时毕竟还不并最繁华,且不说长安,便是那苏州、扬州、杭州等,哪一 处又不强之无数?但花风仪仍是赚两只眼睛不够用,四处看还一下往是高兴。 刘湘子见花风仪开心,心下也甚高兴,一会儿给她买个冰糖葫芦,一会儿又给 她买个糖人儿,果会又买个小波郎鼓塞在她手中,自己却将两条马缰都提在手中, 让花风仪开心个够。 花风仪从小到大,的确从未如此开心过,从城中直行过去,两只眼睛都着累了, 仍是不过瘾,城中之人对二人也甚感兴趣,见如此俏生的一个大姑娘,却在外面抛 头露面,这且不说,她还一边走一边看,那是什么意思?后面跟着的那人,是她的 丈夫么?看来不大像,或许是个骗子或采花贼、流浪子也未可知。 到了城东,渐渐地和刘湘子打招呼的人多了起来,不时听到“二少爷”、“二 公子,你回来了”,“二公子,咱们好想你”等等之语,刘湘子都含笑点头应了。 出了城,花风仪这才回过头来,道:“湘子,今天可真过瘾。”刘湘子见她一 片天真无邪,却又楚楚动人,心中受极,笑道:“你喜欢这里么?”花风仪道: “喜欢。” 刘湘子道:“我以后经常带你来玩,好么?”花风仪直道:“那可真好。” 刘湘子道:“我以后还要带你去更好玩的杭州,苏州,让你玩个痛快,好不好?” 花凤仪道:“那可真辛苦你啦!”刘湘子笑道:“好了,先上马吧,只有十多 里路了。” 当下扶花凤仪上了马,自己再跨上马,道:“快走吧!到了这里,我突然十分 想家了。” 行了十多里,刘湘子道:“下马吧,入了庄子还骑马,对我爹可就不尊敬了。” 又扶花风仪下了马,牵马前在内走去。 行不多远,忽见一个庄丁过来,见了刘湘子,不禁又惊又喜,叫道:“大家快 来呀,二少爷回来了。”立时围上来十多人,将刘湘子团团转往,问暖问寒,哄哄 不休。刘湘子离家已有年余,见众人仍记得自己,心下感动,道:“大家都好么?” 众人都道:“好,好,二少爷,你才好呢!”有个快嘴仆人道:“二少爷,听 说你在北方破魔教,可有此事?”刘湘子道:“那是我朋友凌云飞干的,我可没这 么大的本事。”那人道:“二少爷,这是你的媳妇儿吗?”花凤仪脸上登时红了, 刘湘子将脸一板,详怒道:“你们敢对二少奶奶无礼?”众人则笑得更厉害了。 刘湘子和众人寒暄了一阵,仍向前行会,将马交给了一个庄丁,拨开众人,引 着花凤仪进了一座大庄院。 一进门,立时有两人迎上来,前面一人相貌英武,腮边虬髯丛生,双目有神, 身材高大,甚是威风。后面一人面貌则显得英明,和刘湘子有些相像。 刘湘子忽地拜倒,道:“大哥!”那人果然便是刘浪子,后面那人则是刘淮子。 刘浪子扶起刘湘子,便咽道:“二弟,你可想死大哥了!”刘湘子双目也自有 些湿润了,道:“大哥,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四兄弟中,除了四弟以外,他便与 大哥关系好些。 刘淮子也上前拜倒,道:“见过二哥!”刘湘子连忙扶起,道:“三弟,你比 以前显得大些了。”刘淮子道:“二哥,娘天天都在念叨着你呢。”刘湘子叹道: “你二哥是个不孝之子。”忽地牵过花凤仪,道:“来,大家先认识一下。”将三 人互相介绍一番,刘淮子道:“见过二……”刘湘子忙打断道:“别叫她难堪了。” 刘淮子这才道:“见过花小姐。”花凤仪也与两兄弟见了礼。 三兄弟说说笑笑,进了正屋,见屋内坐着两位老人,刘湘子上前先朝老头拜倒, 道:“不孝儿湘子,拜见爹爹。”那人正是刘玉禅。刘湘子连叩了三个响头,刘玉 禅道:“起来吧!”语气平平,并未见什么喜意。 刘湘子又朝母亲拜倒,道:“不孝儿湘子,叩见母亲大人!”又往下叩头,刘 老夫人早已忍不住,忙上前扶起,道:“免利,免礼。我的儿,你可回来了。”说 着,眼里竟流下泪来。 刘湘子道:“娘,儿以后再不离开您了。”刘老夫人点点头,道:“这就好。” 刘湘子清母亲仍旧上座,牵过花风仪,又给二老引见了,花风仪盈盈一礼,道 :“见过刘伯伯,刘伯母。” 刘老夫人早已笑得合不上叹了,笑着招呼道:“好俊俏的媳妇儿,快过来让我 看看。”花风仪脸上一红,心道:“果真与湘子那天说的一模一样。”当下只得走 了过去。 刘老夫人牵住花风仪的手,只是不停地问长问短,“你是哪里人啊?”“你今 年多大了?”“你家里知不知道你出来了?”最后一问时,花凤仪说道:“我家里 已经没有人了。”刘老夫人叹道:“好可怜哟!好闺女,你以后就住在我这儿吧, 你想要什么,跟我说一声就得了!”花风仪点点头,却不说话。 当晚,刘家在大堂屋里摆酒,替刘湘子洗尘,刘浪子和刘淮子此时仅已婚娶, 刘浪子已有一女,年方一岁,此刻让老奶娘带她在屋里睡觉,两对夫妇都来陪饭, 刘玉禅和刘老夫人坐上首,刘湘子外出新归,两兄弟硬要他坐父母亲旁边,刘湘子 捱不过,只得坐了。花风仪挨刘湘子坐了。大嫂喜欢花凤仪,挨她坐了,两兄弟和 三媳妇则散开坐下。 酒过三巡,刘玉禅道:“湘子,我听说你在外面办了不少大事,是不是?”刘 湘子以为他说自己在魔教之事,当下道:“孩儿哪能办什么大事。”刘玉禅道: “是就是,何必三推四就的,在我面前还谦虚什么。”刘湘子无奈,只得道:“孩 儿只不过办了一点小事而已。” 刘玉禅道:“我不是说破魔教之事,我知道此事主要是凌云飞干的,江湖上已 经传出来了。”原来燕北归回去后,嘴巴闲不住,也不住,将此事说了个清楚,这 一来,不用五天,此事便传遍了武林,刘湘子本也立了不小的功劳,此事自然缺不 了将他赞美一番。 刘湘子道:“不知爹爹说的何事?”刘玉禅道:“我是说你干的杀手勾当。” 刘湘子一惊,心中无底,只得先试探道:“爹,孩儿哪里办什么大事?”刘玉 禅道:“我听说你一路北去,杀了不少作恶多端的坏人,江湖早已传遍了你的事, 说你是”第一杀手“,你可知道?” 刘湘子道:“孩儿虽然杀了一些坏人,但做杀手也不是情之所愿,也不指望做 什么第一杀手。”刘玉禅道:“你不愿做,那为什么当初要杀人呢?”刘湘子道: “孩儿一时迫干生计,只得干此勾当。”刘老夫人插言道:“什么呀!孩子刚一回 来,你就寻碴儿教训他,让他先在家里休息几天再说不行么?再说,当初若不是你 将他赶出去,他又怎会干这些事?” 刘玉禅脸上勃然变色,忽地一拍案子,震得满桌汤莱溅了起来,喝道:“这么 说来,倒还是我的错了?”刘湘子忙道:“孩儿不敢。”刘玉禅道:“我当初若不 教你武功,你就不会去做杀手了,对不对?”刘湘子见父亲突然间发了怒,不敢顶 撞,当下默然不语。 刘玉禅呼地站起,道:“你把她带回家来,以为我会高兴么?你当我不知道她 是谁的女儿?你四弟的仇,你报了么?”龙凤仪见此话对她而言,不由得吃了一惊, 大娘见状,连忙出言相慰。 刘湘子道:“爹,你听我说……”刘玉禅喝道:“不用说了,你若想在刘家住 下去,先将这妖女杀了,替你四弟报仇。”刘湘子道:“四弟之死,与凤仪没有半 点干系,孩儿怎么能杀她?再说,她对孩儿有救命之恩,孩儿更不能杀她了。” 刘玉禅冷笑道:“救命之恩,哼,我对你是什么恩?”刘老夫人道:“老头子, 你说些什么呀?越说越远了,这闺女挺好的嘛!” 刘玉弹道:“好,好在哪里?他爹是什么人,她能好到哪儿去?”刘老夫人道 :“你再胡说,我就跟你拼了!”刘玉禅大怒,正欲大吼一声,刘浪子和刘淮子连 忙上前劝住了。 刘玉禅道:“浪子、淮子,你们俩谁把这妖女来了,我就立谁为嫡!”花凤仪 大惊,瞪大了眼睛,看着刘浪子和刘淮子。 刘湘子长叹一声,道:“爹,你要杀就杀我吧,这件事与风仪没有丝毫关系, 请你饶她一命。”刘玉禅道:“好畜牲,看来你已给这妖女迷上了。好,我今日便 亲手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大吼一声,便欲扑上动手,刘浪子和刘淮子连忙拦住, 刘浪子回头喝道:“二弟,快走。” 刘湘子道:“大哥,此事不说明,我终究不会甘心的。”刘玉禅勃然大怒,无 奈被刘浪子和刘淮子拦住,动不了手,只得喝道:“你这畜牲,为了这妖女,竟然 在外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你竟然还有脸回来?”刘湘子道:“孩子认识凤仪之后, 再未去为别人杀过一个人,此事天地可表,我刚才若有半句假话,叫我来回七窍流 血,不得善终。” 刘玉禅乍见他发此重警,一时倒愕住了,忽又道:“总而言之,你没给你四弟 报仇罢?”刘湘子双目已自流下泪来,道:“孩儿与四弟的关系,想来您是知道的 ;独孤登虽然作恶多端,但他能悔改思过,这已是难能可贵了,他既已改过自新, 我又何必再杀他,以而多此一举呢?”刘玉禅道:“胡说,有仇不报非君子,我现 在只要你杀了这妖女,你也不干?” 刘湘子道:“孩儿已说过,此事与凤仪没有丝毫关系。”刘玉禅道:“她是花 无叶之女,花无叶与独孤登交好,杀她不得么?”刘湘子叹道:“爹,你怎地也如 此不明事理?”活一出口,他不禁又后悔了,看来刘玉禅立时就要暴跳如雷。 果不其然,刘玉禅立时怒道:“好畜牲,竟敢骂我!”忽地奋起一掌,将刘浪 子和刘淮子震开,接着一掌,击向刘湘子。 刘湘子大惊,忙架住这一掌,道:“爹,你听我说。”刘玉禅哪里肯睬,又一 拳击了过来,刘湘子只得又接一掌,刘玉禅武功高于刘湘子许多,且又在盛怒之下, 刘湘子又不敢大胆还击,当下败得不堪一击。 刘老夫人护住花凤仪,指挥刘浪子和刘湘子道:“你们?z 还愣着干什么,快 把你爹拦住!” 刘浪子和刘淮子都是一愕,迟疑了一阵,然后双双扑上,接住刘玉禅双掌,道 :“爹,您有活慢说,不要动手呀!”刘玉禅根本不听,奋起几掌,刘浪子和刘淮 子立时敌,被震开一边,刘玉禅怒喝一声,复又扑上,刘湘子苦苦支撑,已是险象 百出。 刘玉禅忽地一闪身,欺至刘湘子身边,刘湘子此时若使一招“暗使乾坤”,肘 底一拳,或可击退刘玉禅,但他却不敢这样,当下一个“莲叶轻盈”,滚开一边, 双掌护住顶门,刘玉禅却已一招“赶尽杀绝”,一脚踩了下去,刘湘子无奈,只得 以双掌托住刘玉禅的脚。 刘老夫人忽地赶上一步,一脚踢开刘玉禅的脚,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死老头 子,你今天喝多了酒还是怎地?”刘玉禅道:“你若还多嘴,我连你一起打!”刘 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道:“好,你打我!好,今天咱们便见真功夫。”说着紧了 紧腕袖,便欲动手。 刘湘子忽地跪在两人中间,道:“父母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您们要先说出 来呀,不然的话,孩儿可是死不瞑目!”刘玉禅正自气鼓鼓的,听了此话,又要动 手,刘浪子和刘淮子拼死上前拦住了,他这才作罢,道:“畜牲,你还说,我问你, 你管过塞北七义的事没有?”刘湘子道:“管过。” 刘玉禅道:“塞北七义响当当的名头,从来不做什么不义之事,你却巴巴地把 他们从北方赶到南方来,后来为了这妖女,你又将他们一齐杀死,你既然做得出这 等事来,干嘛还要进我刘家的门呢?起初我见你规规矩矩,倒还不象别人说的那样, 现在我算信了,你为了这妖女,连老子都敢打,更何况杀那么几个人?” 刘湘子道:“孩儿管过‘塞北七义’的事是实,但并未将他们杀了,因为关东 温如玉要追杀他们,我便劝他们来江南避祸,从此再未见面,爹爹之言定有不实之 事!”刘玉禅道:“这么说来,你是在怀疑我无故栽你?” 刘湘子道:“孩儿不敢,但无中生有之事,孩儿是绝不承认的。”刘玉禅连声 冷笑,忽地连出二指,点住了刘浪子兄弟的穴道,刘浪子大惊,呼道:“爹,您有 话慢慢说,不要动手啊!”刘玉禅不理会他,忽地又一指点出,制住刘老夫人的穴 道,道:“你们先安静一会儿,我杀了这对狗男女再来跟你们说话。”刘老夫人破 口大骂道:“死老头子,你要作孽啊!” 刘湘子大惊,忽地站起来,道:“爹,你要怎么样?”刘玉禅冷冷的道:“怎 么样? 今日若不杀了你,江湖中人定要责我纵子行凶,今日杀了你,既可清我门户, 又可保我声名!“说罢,对刘浪子和刘淮子二人的妻子道:”你们回房去!“大嫂 喜欢花风仪,道:”爹,凤仪是个好姑娘,您不要难为她了。“刘玉禅道:”叫你 回房去!“她?z 无奈,只得起身而行,大嫂临走时还一再向花凤仪回望,花凤仪 双目之中含满了泪水,却终于没流下来。 刘浪子道:“花小姐,你快跑。”花凤仪摇摇头,走到刘湘子身边,道。“刘 伯伯,你要杀,就将我两人一齐杀了吧!” 刘玉禅道:“于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到我家来!”说罢,忽地一掌击向花凤 仪胸前。花凤仪不躲不让,闭目受死,刘湘子忽地架住刘玉禅的手臂,道:“爹你 真要杀她?”刘玉禅道:“我跟你说着玩吗?”刘湘子道:“那好,我带她走!” 刘玉禅道:“想走?好,你走吧。” 刘湘子看了刘老夫人一眼,道:“娘,孩儿不孝,只好先走了。”刘老夫人含 着泪,道:“湘儿,你走吧,跟你这蠢老头子说不清的。你要记住,娘是疼你的。” 说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 刘湘子双目流泪,道:“儿一定还会回来看您。”刘老夫人道:“不必了,若 给你爹看到,他不知又要起什么坏心。”他两人一言来,一语去,根本不把刘玉禅 放在眼里,似乎并无刘玉禅这个人站在一旁似的。 刘湘子又道:“大哥、三弟,我要走了。”刘淮子哽了哽,没说出话来,刘浪 子道:“二弟,你要多保重!” 刘湘子道:“大哥、三弟,你们也要多保重。”说罢,拭去眼角的眼泪,道: “凤仪,咱们走吧!”说着,拉了花凤仪就走。刘玉禅冷冷的道:“我只说你走, 她可得留下!”花凤仪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看着刘玉禅,刘湘子默默然半晌,道: “凤仪,咱们走!”牵住花凤仪便走。 刘玉禅道:“在我家里,我要留谁就留谁!”忽地一掌击向花凤仪背心,刘老 夫人和刘浪子齐声大呼道:“小心!” 刘湘子忽地转身,一掌推出,却不去拦刘玉禅的手掌,而是击向他的胸前,刘 玉禅若是不回掌自救,即使可以打伤甚至打死凤仪,他自己也定难逃刘湘子那一掌。 刘玉掸本来只想刘湘子无论如何也不敢向自己出手,所以根本不注意防止着他。 此时见一掌击来,心中不由又惊又怒,幸得他武功甚好应变又强,当下收了掌, 强将身子一侧,这才堪勉强避开这掌。刘湘子若是乘势跟上,接着再出一掌,刘玉 禅定然难以应付。尽它如此,刘湘子的掌力也将刘玉禅的胡须震得飘了起来。 刘湘子冷冷道:“爹,请您今日放我一马,我今后自当回报您老人家,但您若 坚持要对凤仪出手,那也就怪不得我了。”刘玉禅狂笑道:“看见没有,为了这妖 女,连老子都要杀了。好,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我怎么来除恶杀凶!”忽地退后 一步,左掌抬起,平放胸前,右掌微探,护住前胸,左足足尖点地,微微抬起,右 足稳稳地立于地上,如同一根木橛子般。 刘湘子识得此招乃“孔雀东南飞”掌法中的起手式“孔雀明王”,父亲第一招 就出这手,看来立时便要有极厉害的杀招出来。他也不敢轻慢,全神贯注的看着父 亲。 刘玉禅双眼之中忽地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冷冷的道。“看招!”忽地左足一 点,身子倒后,从一旁绕过来,“呼”地一掌,已迅捷无比地击到刘湘子腰际。刘 湘子一动不动,忽地抬起右足,一下子弓起弹出,却踢向刘玉禅的腰间,刘玉禅立 时化掌为切,横着砍下,刘湘子也变踢为蹬,仍迎向刘玉禅的掌沿。 刘玉禅不敢以掌去硬接刘湘子的脚,不然的话,虽可重创刘湘子的脚部,但自 己的手腕势必也要折断,当下将掌一抬,仍向前击出,刘湘子收回腿,也一掌迎上。 刘玉禅掌上力道全无,却又已飘至了另一侧,刘湘子连出数掌,却始终伤不上 刘玉禅的皮毛,再过数招,便已看见眼前全是掌影,一时不知从何处接手,心中暗 道:“父亲平日教我掌法时,只教我以实为主,虚招为辅,却不料在这等情况之下, 竟然全是虚招,看来武学之变化实在是太繁复了。” 刘湘子勉强接了几招,始终接不实父亲的掌力,心下暗急,只得退后两步,以 静待变。 刘玉禅正欲赶上,忽地一道人影一闪,从屋顶上落下一个人来,站在刘玉禅和 刘湘子之间。刘湘子将那人打量一番,只见他全身一色的夜行衣,又用黑布蒙了面, 看不清面貌,手中提一柄精光四射的长剑。 刘玉禅道:“你是何人?竟敢来我家撒野?” 那黑衣人睬都不睬他,转朝刘湘子道:“刘湘子,你带她先去,我替你挡一阵 就出来追你。”刘湘子道:“你是谁?”那人道:“待会儿再解释吧!”刘湘子道 :“好,我在外面等你。”牵了花凤仪的手便走。花凤仪始终站在刘湘子身边,半 步都没有退却。 刘玉禅冷声道:“阁下是谁,为什么要管我家的闲事?”那黑衣人道:“我是 谁你不必问,只不过我不愿见你将刘湘子这般欺辱。”刘玉禅喝道:“住口,刘湘 子是我儿子,我管教他关你什么事?”那黑衣人道:“虽然他是你儿子,我也要管 一管。”刘玉禅道:“好,你不吃点苦头,想来也不会知道天高地厚!”忽地闪身 欺近,连着击出三掌,每一堂都是直取那黑衣人的要害之处。 那黑衣人忽地挥起长剑,??然而动,已刺出三剑,每一剑都将刘玉禅的掌势 后路逼死,刘玉禅丝毫不惊,出招绵绵不绝,那黑衣人长剑闪动,剑法甚是精妙, 不过一时也难以来何刘玉禅。 刘玉禅忽地抢攻三招,将那黑衣人逼退,然后右掌发力,将黑衣人的长剑震偏 一边,左掌从右掌之下穿出,迅忽而至,那黑衣人还欲挥拳击架,却已是晚了,当 下拼命将身子往后一倒,将剑护住胸前,着地一滚,退出丈余方才站起,总算近过 了这一险招。 刘玉禅住手不攻,厉声道。“你是牧一鹤?”那黑衣人笑道:“刘玉禅好眼光, 在下正是牧一鹤。你的武功小胜于我,轻功却不见得强于我,告辞了。”忽地朝后 一纵,立时去了四、五丈,人方落地时又起掠起,只几个起落,便已消失在门外的 黑暗之中。 刘玉禅怒极,他知道自己追不上牧一鹤,回过身来,看着泥雕水塑般的刘老夫 人、刘浪子、刘淮子三人,怒喝道:“你们看看!刘湘子竟和牧一鹤在一起,我说 的没错吧? 现在好了,你们护着他吧,到时候犯下滔天大恶时,且休说我没管教!“说罢, 重重地哼了一声,甩袖忿然离去。 大堂上,只剩下三个泥塑菩萨般的人呆在那儿,你看着我,我看着他,却也无 话可说,只得静待穴道自解了。 刘湘子带着花凤仪离了家,径向在外走去,在一处小河岸边停了下来,道: “我们在这儿坐一会儿吧!”花凤仪点点头,和刘湘子坐下了,靠在他怀里。 刘湘子叹道:“我真没想到,别了一年多了,爹对我还有这么大的火气。”花 凤仪道:“我看见你爹时,心中就不知怎地有一种怕意,后来你爹果然就发脾气了。” 刘湘子道:“我真不知他是怎么了。”忽地想起一事,道:“莫不是有人在害 我?” 花凤仪奇道:“害你?”刘湘子道:“不错,听我爹说,我为了你在外杀人放 火,还杀了什么‘塞北七义’,这些事简直都是无中生有。”花凤仪道:“对,自 从咱们认识之后,始终没有分开过,你几时为我在外面杀人放火?又杀了什么‘塞 北七义’?”她顿了一顿,忽道:“此事因我而起,我去跟他说清楚!”刘湘子忙 拉住她,道:“我爹在这个时候谁的话都不听的,你刚才没看见么?再说,你去说 他又怎么会信?” 花风仪道:“难道就让你为了我而无家可归吗?”刘湘子道:“我说过,只要 你高兴,叫我做什么都行。”花凤仪不禁流下泪来,道:“你能如此待我,我立时 就死了也甘心。”刘湘子轻轻抚摸她的秀发,道:“别说那些,我不爱听。” 花凤仪道:“那你以后怎么办?”刘湘子道:“你说呢?”花凤仪想了想,道 :“我听你的!”刘湘子道:“那好!我带你去杭州玩!”花凤仪道:“杭州?杭 州比临安大,那一定更加好玩。”刘湘子道:“我要带你去西湖,去灵隐寺,去所 有好玩的地方。” 忽听得身后一人道:“把用去那些地方了,先跟我走吧!”刘湘子忽地一回头, 见峰后站着那个黑衣人,心中不由得一惊,心道:“我的耳力本已不差,怎地竟未 听出他来到我身后?他若突然给我一剑,我现在还有命在么?”当下站起身来。花 凤仪却已是满脸通红,她和刘湘子说的话,看来大半已叫这人听了去,自然十分害 羞。 刘湘子道:“不知阁下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出来?”那黑衣人道:“你先 跟我走吧!不多说了。”说罢转身便走。 刘湘子心道:“反正左右无事,跟他去看看也无妨。当下拉了花风仪的手,跟 他一起而去。 行了许久、进了一片黑林子,在林子里转悠一会儿,便看见有一座白房子在一 块空地上,旁边还站有一人。 刘湘子仔细打量了那人一番,见那人容貌冷峻,有事无事眉头都总是皱着,面 上倒也还白净,双手负在背后。虽然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但浑身却散发出一股道人 的杀气。 那黑衣人撕下面罩,刘湘子一见,不同得惊住了,心道:“原来是那个在路上 一直跟着我的人。”心下对于此人的行动甚是不解,不知他为何跟着自己,也不知 他怎么知道自己有难而前来相救。“ 那人对小白房子道:“老大,我已将刘湘子带来了。”屋里传出一个柔和的声 音道:“很好。”那人道:“现在怎么办?”房里的人道:“你站在一旁,让我来 跟他说话。” 那人便和先前那人站在一起。 刘湘子见花凤仪渐渐露出恐惧的神色。轻声安慰道:“不要怕,有我在这里。” 花凤仪点点头,但恐惧之色仍是不祝刘湘子握住花风仪的手,朗声道:“不知 尊驾是哪一路好汉,叫在下来此有何贵干?”房内之人道:“刘湘子,你知道你现 在处于什么处境么?”刘湘子道:“不知道,请指教。” 房内之人道:“你和凌云飞一起破了魔教,此事早已传遍了江湖,但你为了魔 教花无叶的女儿而杀人放火之事,同样也传遍了武林。” 刘湘子一愕,心道:“这是怎么回事?怎地又是这么说?”问道:“那么请问, 然后如何呢?”房内之人道:“你虽然有破魔教之大功,但杀人放火之事更是令人 注目,江湖上现在要杀你的人,当真是数也数不清。” 刘湘子又是一惊,当下掏出折扇,“蓬”地打开了,轻扇几下,只觉得凉风扑 面,心下稍定,问道:“我也听人说过我杀人放火了,只可借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 有什么事得罪了武林同道,阁下看来是个知情人,便请说一说详情,如何?” 屋内那人忽地大笑,笑罢方道:“刘湘子,我今日说了这事以后,你会怎么办。” 刘湘子道:“那先得看情况了。” 房内之人道:“你为了花无叶的女儿,杀了‘塞北七义’,劫了莫家寨子,并 放火烧了宅,又潜入青城山,杀了青城山的六名道姑,再烧了山下的一座小道观!” 花凤仪闻言,不由得“氨地一声,惊呼出来。 刘湘子道:“这全是一派胡言,我一点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去做了。”房内之 人道:“那好,我且告诉你,你在回来的这条路上,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杀你?”刘 湘子道:“不知道。” 房内那人道:“在来的这条路上,共有三十六人想要杀你。全都被牧一鹤和屠 龙两人帮你解决了。”刘湘子道:“牧一鹤?屠龙?”房内之人道:“不错。”刘 湘子心中猛地醒悟,路上一直有人跟在后面,却是为了这个。“ 房内那人又道:“其实牧一鹤和屠龙若不出手,你本也能够料理,但我想过了, 若不是我们帮你解决这些人,这些人肯定无休无止地还会来;你和花大小姐也不能 安安静静,甜甜蜜蜜地在一起了;最重要的,是你父亲对你的见解更会令人心惧。” 刘湘子道:“且不说你说的是真是假,你先要告诉我,你们这么帮我是为了什 么?” 房内那人又是一阵大笑,道:“我先要告诉你,我刚才说的全都是真话。”刘 湘子道:“就算是真话,你为什么要帮我?”房内那人笑道。“我们若不帮你,你 就一定会死,你若死了,四大杀手岂不只剩下三大杀手了!”刘湘子奇道:“四大 杀手?四大杀手?” 房内那人笑道:“这也难怪你,你去了一趟关外,自不大清楚这儿的事情,好, 我便给你讲一讲罢。” (全文完) ------ 旧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