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天早上吃罢早饭,田震山道:“今日我到山下买点东西,你们就呆在家里, 不要乱跑。” 凌云飞道:“田爷爷,我和你一起去吧!”田震山笑道:“不用了,你和雪儿 几年不见,一定有话要说。”又吩咐几句,一笑出门。雪儿见爷爷的背影去得再也 看不见,笑道:“云飞哥,多谢你。” 凌云飞笑了笑,道:“也不是什麽大事,何必言谢。”雪儿笑道:“是吗?” 想了想,道:“云飞哥,这几年你又练了不少厉害的武功吧?”凌云飞道:“也没 学会什麽。”雪儿笑道:“我不信,听我爷爷说,凌家有一套祖传的剑法,叫什麽 ‘归云剑法’,是不是?” 凌云飞道:“是有这麽一套剑法,但这套剑法招法繁复,很不好学。”雪儿截 口道:“那你学会了没有?”凌云飞道:“学是学了,却不能说学会了。我学到得 仅是皮毛而己。” 雪儿笑道:“你也别太谦了,来,你给我演练一下,好不好?”凌云飞见她语 笑晏晏,吐气如兰,不禁心中一荡,听她软语相求,竟是不能拒却。雪儿笑道: “你没说话,就是答应了。”马上回房,便捧了一柄长剑出来,道:“这是爷爷送 给我的生日礼物,叫作白虹剑,你就用它罢!” 凌云接过剑来,笑道:“那我就献丑了。”当下长剑一立,举剑过顶,弯腰躬 身,正是归云剑法中的一招“百鸟朝凤”。雪儿跟著爷爷学武多年,眼光丝毫不差, 见他这一招使得端凝飘逸,兼而有之,不禁喝了一声彩:“好”。 彩声未了,凌云飞一招使罢,突然间手腕陡振,剑光一吐,接连刺出三剑,当 真是快好闪电,内力从剑身上发出,丝丝有声。雪儿吃了一惊,忍不住咦的一声。 凌云飞长剑使将开来,时如鹰隼凌空,时如猛虎伏地;时如水蛇游走;时如龙 跃深渊,真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後;瞻之在左,忽焉在右,奇招层出不穷,令人眼 花缭乱。倏忽之间,凌云飞收剑而立笑道:“献丑了,雪儿又惊又喜,还未回答, 只听身後有人鼓掌喝彩道:”好剑法,真令人大开眼界。“两人回头望去。凌云飞 见那人正是昨日与雪儿一起嘻笑的那名少年,不由得心中一震。 雪儿顿时眉开眼笑,叫道:“杰哥。”跑了过去。那少年笑道:“雪儿,你不 会怪我不约而至吧?”雪儿白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肩上一拍,嗔道:“谁怪你来著?” 凌云飞见两人神态亲密,不由心中一酸,转身便欲走开。那少年走到凌云飞身 前,笑道:“在下程杰,适才见兄台剑法高超,心中好生佩服,不知可否告之尊姓 大名?”凌云飞道:“不敢,在下凌云飞。”程杰道:“嗯,原来是凌兄。”雪儿 走过来道:“你们说什麽呢?”向程杰道:“杰哥,走,咱们到山下玩去。”程杰 拱手道:“凌兄,失陪。”一转身,与雪儿走去。雪儿走了几步,忽然想走一事, 向凌云飞道:“云飞哥,待会儿若是爷爷回来了,你千万不要说我和杰哥在一起。” 凌云飞心中难受之极,强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说的。雪儿笑道:”多谢你 啦!“嫣然一笑,与程杰携手跑去。 凌云飞望著两人背影远去,不知怎麽,泪水便险些流出来,呆了半响,默默无 神,缓缓回到木屋,将长剑放在桌上,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暗自神伤,也不知过了 多少时候,忽然西北方传来脚步声,向这边奔来。 凌云飞听出是两个人,但脚步声起落快捷,绝不是雪儿程杰去而复返,心念一 动,凑到窗口向外张望,只见两条人影如飞般奔来,转眼间便已来到屋前。 两人一道一俗。那道人五十来岁年纪,又矮又瘦,全身上下恐怕只有七八十斤, 一双眸子精光四射,背上斜插著一柄长剑,杏黄色的剑穗迎风飘扬;那作俗家打扮 的是个中年书生,头戴方巾,身穿天蓝色长衫,长衫又脏又破,好像许多年没洗似 的,手中兀自拿著一对判官笔。 那书生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怎不见主人出来迎客?”凌云飞见两人 来得蹊跷,不敢怠慢,忙从屋内走出来,道:“两位找谁?” 那道人怔了一怔,上上下下打量凌云飞几眼,笑道:“贫道是特意探访田老先 生来的。”凌云飞道:“不知二位高姓大名?”他见两人形相古怪,全身上下带著 一股邪气,当下便先问明对方姓名。 两人道声:“不敢。”将姓名说了。原来这道人名叫赤松,那书生名叫林道轩。 凌云飞心中一凛:“曾听父亲说过,江湖上有两个合称叫‘夺命双凶’的魔头,乃 是一道人一书生,难道就是他们?”脸上不禁暗暗变色。 赤松和林道轩眼见眼前这位少年听得自己姓名後,便即失色,心中暗自得意。 -------- 天鹰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