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冷血修罗 “冰……冰心……是你……?” 如潮水般一波波涌上恶寒冰冷的杀气,让白素艳的身子忍不住轻颤,说起话来 也有抖音。 独孤冰心像是从黑暗中走出的修罗,不见他有何移步,已来到白素艳面前。 “贱人!阿爹一走,你便在自己的居室内做那淫荡荒唐的行为,你心中到底还 有没有一点廉耻贞节了?” 激烈的指控根本不像是母子之间的对话,但白素艳也非是省油的灯,从一开始 的震惊回复过来,脸上泛起一阵绯红,恼怒的道:“冰心!你怎麽可以擅自闯入娘 的闺房?” 独孤冰心右手一扬,竟然“啪-.”的一声赏了白素艳一个巴掌,虽然未用上真 气,但毫不留情的力道已在後者娇美的脸上印下一个清晰可见的掌印,红唇边缘亦 流出一道怵目惊心的血丝。 白素艳像是呆住的道:“你……你敢打我。…:你敢打娘……?!” 独孤冰心冷冷的道:“我从来就没有承认过你这贱人的地位,这一巴掌是警告 你,再敢自称是我娘亲的话,我就连牙齿也把你甩下来!” “你……你敢这样对我……我一定要告诉你爹……” 白素艳显然是察觉到独孤冰心的气氛与平时不同,刚才兴奋的表情已经换成了 惊恐与慌张,近乎全裸的身子在地上蜷缩哆嗦著,丰腴白嫩的胸部剧烈地起伏。 独孤冰心俊脸上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道:“贱人!你、水远也没那个机会了!” 听到这句话,白素艳像是被一箭穿心一样身子剧震,脸色苍白。 “你……你要杀我……你竟然要杀你娘……-.” 独孤冰心冷笑道:“那有什麽奇怪,你不也是想杀我吗?” 白素艳慌忙摇头道:“不!你误会了,我从来……也没有这样想过啊!” 独孤冰心摇头道:“你这麽敢做不敢当,实在让我失望。你派来的那地”杀手 也实在没用,我只是稍微用点手段,便什麽都招了!你不会忘记了吧?我可是﹃暗 修罗“独孤碎羽的儿子,﹃修罗堂﹄未来的继承人啊!” “你…:你到底在说什麽……?我什麽时候派人去暗杀你了……?”白素艳吓 得像筛糠一样地发抖,脑中却忽然灵光一现。 “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你的布局,要乘你爹不在时,除去我的布局:” 独孤冰心冷笑道:“没想到你的脑袋除了勾引男人外,竟然还装著管用的东西。” “你……你敢这样对付我……你爹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敢下手对付你,便是有十足十的把握。” 独孤冰心用一种像是看待牲品的眼神,在白素艳娇美丰满的胴体上巡视,但是 那眼神内却没有一丝色欲。 “爹去参加白道联盟的合议大会,当他回来时,唯一能见到的,便是你和﹃老 情人﹄楚天涯两人赤裸并陈的尸体,相信那场面一定精彩得很。” 白素艳这“次真的是一化容失色,几乎吓得立刻昏了过去。 “你……你怎会知道……?!” 独孤冰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语气却森冷得如六月飞霜。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为﹃修罗堂”干了这麽多好事,我杀了你这贱 人也不冤了。“ 白素艳拼命地摇头,眼神露出走投无路的哀求。 “不- 木要杀我!我知道错了-.” “贱人!现在忏悔已经太晚了。” 也许是知道独孤冰心始终都会辣手摧一化,被逼到死角无路可逃的白素艳,开 始最後的反扑。 “说这麽多冠冕堂皇的藉口!其实你要杀我,只是因为我知道了你那见不得人 的秘密!不是吗?” 独孤冰心眼中疠芒一闪,斥道:“贱妇!事到如今你还想说什麽?” 白素艳忽然不自然的笑了起来,扭曲的脸孔有一种凄厉的美态。 “开始心虚了吗?打从我知道你对我完全没兴趣开始,我就觉得怀疑了!如今 看了你的反应,更让我确定,你有著不正常的性癖!你喜欢的是男人-.是吧?” 独孤冰心的脸主月了又白,双目杀机大盛,往白素艳走去。 “贱人!你这是自掘坟墓!” 白素艳歇斯底里的仰天大笑,直到眼泪都笑出来的道:“就算你能杀人灭口, 也无法改变你是龙阳之癖的事实:你和你爹都一样,你们父子俩根本不能算是真正 的男人-.” “住口!-.” 只有死人才能真正的永远住口,而独孤冰心这一次的出手便是要让这讨厌的贱 人永远闭上她那聒噪的大嘴巴,所以即使是面对武艺和自己有天壤之别的白素艳, 他还是动用了不应轻启的杀器“修罗梭”! 轻柔的梭影感觉不到任何破空的轨迹,却在绵密中布下一张拥抱死亡的情网, 当炫一丽的光幕穿透躯体时,也是白素艳的生命从这世上终结的一刻,不过因为另 一道外力的介入,却让她迎接终末的时间被硬生生地延後。 集中於一点的剑气从白素艳身後射出,由点化面成扇形扩散,叮叮几声脆响, 竟能把独孤冰心的三枚“修罗梭”全部击落! “谁?!” 独孤冰心“张冷俊的脸洋溢无限杀意,”修罗不死身“已暗运至体内经脉,对 方竟能在无声无息间潜入房内,还是在自己一无所觉的情形下出手救人,这份功夫 自己所知只有父亲”暗修罗“独孤碎羽可能做得到,但来者绝非是他,那是谁有此 能耐? “连你娘的老情人都认不出来吗?” 带著浓浓醉意的声音传入耳中,但最让独孤冰心惊讶的这声音竟是从自己的背 後传出,可是刚才救了白素艳的剑气明明是在他一刖面!独孤冰心想起一门传说中 的绝技,“人在眼一刖,剑在天涯”!天涯离剑!“离剑”楚天涯!,… 独孤冰心用几乎是从齿缝里并出来的语调道:“楚、天、涯!你、还、未、死 -.” 背後声音懒懒、慢慢的道:“想我死的人一向不少,不过我始终也都是活得好 好的,毕竟曾经死过一次的人,会特别珍惜生命的可贵。” 白素艳像是快要溺毙的泳者,想要拼命抓住邵根投下水的绳子,忘情地放声大 叫。 “天涯!!是你吗?!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丢下我的:快来救我!快带我离开 这里!” 不合时宜的求救打破了原本完美的气势均衡,独孤冰心没有放过这稍纵即逝的 良机,一个大喝身子转,手刀挥劈、旋腿横扫,头顶、下阴两处要害以雷霆重手 攻击毫不留情,是“修罗体杀术”的造诣远在其弟独孤寒心之上的证明。 楚天涯冷哼一声,右手小指点出,指劲有如一股秋风卷起满地落叶,带著说不 出的哀凄与离愁,“天涯离剑”之“风卷残楼”! 一股说不出的绝愁笼罩著独孤冰心,以杀心推动的“天残地裂”再使不下去, 不过独孤冰心毕竟是年轻辈中有数的一局手,虽惊不乱,右掌“修罗刀”无情斩断 缠身的哀愁,左掌三根手指带著黝黑的气劲,无声无息地刺向楚天涯的丹田,锐利 尖锐如锥,是体杀术中的另一杀技三更判!是取“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 更”之意。 楚天涯脸色一变,语*微带怒意道:“我已手下留情,莫要逼人太甚!” 手臂一转,圈出一泓秋水般的循环剑气,彷佛风在泣诉,“离脉剑气”解放於 空间的同时,彷佛也同时在切割著虚空,独孤冰心骇然发现到自己再也不能掌握他 和楚天涯之间的距离:再也不能! 空间被切割後,视像就像是破碎的镜子,连“存在感”也变得虚幻扭曲,当然 更别提是一局手过招间最重要的“距离感”:视觉失真,气流亦无法掌握,独孤冰 心的“色空无相”便英雄无用武之地,面对一刖所未见的情景,即使冷静如独孤冰 心也难免陷人疑惑和惊惧之中,但是凭著对“修罗不死身”的自信,决定与离剑之 锋正面硬拼,化杀吉一为生机。 自信无人可以突破有九重真气护体的“修罗不死身”,直到眼睁睁的看见楚天 涯的小指插入自己胸口,骨折的声立带来久违的痛苦感觉,不死身竟然不敌离脉剑 气-. “这一指﹃一蓑烟雨任平生﹄是我创来专破﹃地狱行”护体罡气的“招,相较 之下你那不成熟的不死身,只是纸扎的盔甲。”楚天涯眼中醉意全消,冷冷说道。 独孤冰心败-.败局已成定局,但仍有任务要完成。 强忍痛楚运起不死身的“浑沌一点曦未明”心法,本已濒临瓦解的真气再度重 组,虽然只够勉强逼退入体的剑气,但已足够在杀意的黑暗中保留一点光明的生机, 而且传意断劲,将一部份的离脉剑气保留在自己丹田。 望著吐血後退的独孤冰心,楚天涯却无意乘胜追击,本来他就不是为杀对方而 来,只是纯粹被逼出手自保而已。 白素艳却不是和楚天涯同一想法,指著狼狈不堪的独孤冰心对楚天涯尖声叫道 :“天涯你在干什麽?你不见他将我欺负成这样子吗!快杀了他为我出”口气!“ 楚天涯略显尴尬的道:“你先把衣服穿起来吧。” 春光毕露的当事者似乎全无被人注视的羞郝,跺脚嗔道:“我的身体全被那该 死的小鬼看光了-.你如果真的重视我的清白,便把这冒犯我的贼子给”指杀了!“ 独孤冰心冷笑道:“看过你身子的人何止上百,只怕楚天涯一根指头还真的杀 不了这许多呢。” 白素艳气的俏脸刹白道:“天涯-.你看这小鬼在胡说什麽-.你忍心看他这样欺 负我吗?” 独孤冰心深吸一口气,昂然傲立道:“要杀便杀,身为修罗之子,便绝不可能 向敌人求饶,不过即使你杀了我,也休想叫我收回说出口的事实。” 楚天涯看看独孤冰心,又望向白素艳,终是一叹道:“我不会杀你,但我也不 能留下素艳於这虎狼之地,我会把她带走,独孤碎羽如果要人,就叫他来找我吧。” 白素艳脸色一变道:“什……什麽?-.天涯你要带我走?” “当然,难不成你还想留下来当大夫人吗?” 话里的讥讽已是显而易见,白素艳当然知道已东窗事发的自己,在“修罗堂” 已无一止足之地,怛一日一真要她放弃优渥一昌贵的生活,跟著楚天涯亡命天 涯,却还是难免有几分不舍和犹豫。 但她也是见机极快之人,知道楚天涯是现今自己唯一的依一罪,一止时破啼为 笑、转嗔为喜的道:“我怎会这样想呢-.我早就厌倦这笼中鸟的生活了,从今天起 我就真正是你的人了,你到哪里,我也跟著去哪里。” 楚天涯闻一一一一口脸露欢愉,他虽聪明绝顶、武艺一局强,终究仍是“情” 字一关难过,听到白素艳“真心”要与他双宿双飞,竟是喜不自禁。 “你如果带她走,一定会後悔莫及。” 楚天涯转头对独孤冰心道:“转告令尊,就说楚某人带走他的妻子,失礼之处, 改日定当亲自上门致歉。” 一独孤冰心脸色刹白,冷冷道:“我会一字不漏的转达。” 一“很好,多有得罪,请勿见怪。” 楚天涯说完便抱著白素艳离开了现场,当屋内只剩下独孤冰心一人的时候,冰 冷的脸孔泛起冰冷的笑容,自语的道:“楚天涯啊楚天涯……这可是你自己带走的 麻烦,就一让你带著那贱妇,到地狱去做一对同命鸳鸯吧……” 空气中飘散著浓厚的血腥味,奈落走过地上成堆的尸体,态度依然轻松的像是 在自家一化园内散步,面对这样的场景,彷佛早已见怪不怪。 黑雾中,迎接他的是一双黯淡枯皱的眼睛,但里面却似乎燃烧著无穷无尽的欲 望。 一阵阵让人心寒的杀气,从此时坐在石椅上的狱王身上迫发出来,那样的杀气 简直无法跟他外在的形象联想在一起,只有跟随老人最久的奈落才知道,在那乾瘪 枯瘦的身体下,隐藏的是如何惊人的力旦里。 唯一能够无视於狱王杀气的人,整座“黑狱”岛上也只有奈落一人而已,只见 他先向一刖者抛去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跟著道:“老毛病又发作了吗?” 狱王拉著自己苍白凌乱的头发,沙哑的道:“这毛病已经跟著我三十多年了, 每次发作时,就只有杀人才能让我好受些,讽刺的是,在发作一刖我却偏偏连一只 蚂蚁也杀不得,否则那老鬼的传人早被我碎尸万段!” 奈落笑道:“我之所以留下他的性命,也正是为了等你可以动手时,让狱王你 亲自杀他。” 狱王露出一个残忍难看的笑容道:“还是奈落你懂得我心,他人呢?” 奈落走到狱王石椅的後面道:“待会再带他上来给狱王血祭,现在先让我给您 按摩舒畅一下身子吧。” 狱王点头道:“好吧,很久也没有享受你的手艺了。” 奈落微笑道:“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伸出春葱般白晰修长的十指,正要对 著狱王的背部按下,却忽然听到後者道:“等一等。” 奈落眼中奇芒一闪,静止在空中的双手仍是抖也不抖一下,微笑地道:“有什 麽事吗?” 一狱王没有回头,只是用一根中指把玩著下须,若有所思的道:“你跟了我多 久一了?奈落。” 一奈落笑道:“快十年了吧。” 一“十年…:”狱王忱吟道:“十年可是一台下豆内羡。河。 一奈落目中奇光连射,淡淡笑道:“狱王今天似乎感触颇多,不知是河原因?” “我只是在想…:。J 狱王悠悠道:”到底是什麽原因,让跟了我十年的你, 会选择在今天对我下手……?“ 奈落脸色一变,原先的优雅笑容忽然被杀气取代,但很快又转为苦笑道:“还 是没能瞒得过你,你是怎麽看出来的呢?” 狱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道:“很好!不愧是跟了我这麽多年,没有 做一些死不认错的蠢事来让我更生气,证明我当初并没有看错,你的确是个聪明人。” “可还是聪明不过你。”奈落苦笑道。 “老夫和死亡为邻的生活过了一辈子,就算你将杀气隐藏得再好,也无法瞒过 老夫的灵觉。” “没有将这一点考虑进去,是我的失算。” “能够让你这样出色的人才甘愿牺牲十年黄金岁月*伏在我这糟老头的身边, 一定是因为一个很了不得的理由了,在我动手杀你之一刖,可以告诉我吗?那至少 可以让你在上路时少一点痛苦。” “您老人家还是一样自信,”奈落摇头道:“十年守候,我既然敢选在今天这 个日子发难,若没有一定的把握,您认为我敢冒这个险吗?” “当然不会,以你的性格,必定是谋定而後动。”狱王道:“所以我也在好奇, 你请来的帮手是怎麽样的角色?谅原来岛上的那些人犯也没有这个胆,这麽说来就 是刚到岛上的人罗,是那个笑老鬼的傅人吗?” 直到现在,两人之间仍是侃侃而谈,气氛平和自然,一点也嗅不到山雨欲来风 满楼的火药味。 “要对付您老人家,奈落自然不敢有丝毫藏私大意。”奈落忽然扬声道:“龙 兄、萧兄,你们都可以出来了。” 语音一落,从浓雾中走出两名身长玉立、气宇不凡的青年,两人的脸上不约而 同的带著尴尬的表情,就像是做坏事被人逮个正著的孩子。 狱王指著右边的蓝袍美须男子道:“我记得,你就是那个笑老鬼的传人,叫什 麽萧遥……来著的,而这位没见过的生面孔,又是谁呢?大驾光临本岛,请恕老夫 未善尽地主之谊。” 左边男子在一瞬间脸上出现困惑的神情,他原本预期看到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 的大魔头,没想到却是一个行将朽木的老人,现实与想像出入太大,让他的斗心不 免打了一半折扣。 彷佛是看出对方的想法,奈落朝他笑道:“龙兄可不要以为狱王他老人家是个 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要知道地上这些尸体,在生一刖也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可是 全部在他老人家的手下都走不过三招。” 左边男子脸色一沈,望著狱王道:“地上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何必用这种幼稚的挑拨之计,老夫做过的事岂有不敢承认的。”狱王冷笑一 声道:“没错,这些人都是老夫杀的。” 左边男子面色铁主月的道:“你为什麽要杀他们?” 狱王傲然道:“因为我*局兴,还需要有其他理由吗?” 左边男子沈默下去,但随即从他身上散发出一种不像是杀气,但却比杀气还要 威霸凛然的气势,一种像冰原般无限辽阔,却又凌厉冷澈的感觉。 狱王动容道:“喔!这种气势……原来奈落你真的找到一个像样的帮手了,难 怪敢选在今天对老夫下手!年轻一辈中拥有像你一样的功力者,也算是很难得的了。 老夫再问你一遍,你叫什麽名字?“ 左边男子注视著狱王,一字字沈声道!“﹃天敌﹄龙步飞。” -------- 清风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