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腥风血雨见怪胎 胡沙俐秀眉紧皱,问:“怎么回事?” 包你爽纸条一递,道:“你自己看看!” 胡沙俐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包你爽,当你看完此信后,你就爽不起来啦, 速到镇外韩店为秦西昆收尸。“ 后面没有署名。 收尸,这表示秦西昆嗝屁了! 胡沙俐站了起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嗨,你们吃得还爽吧?” 萝卜这也回到房中,一看这场面,楞住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包你爽瞪着伙计问:“是什八人送来的?” 伙计嗫嚅答道:“公子,是……一个不认识的汉子送到柜台上,……说……立 刻交给包公子。” 包标爽激动地问:“那汉子长什么模样?” 什计想了想,然后答道:“是个……普通汉子,小的也就说不上来。” 胡沙俐接口说:“杀人者绝不会亲自出面送字条,,他可以随便花点银子,指 使个过路人送来,要也无从查起。” 包你爽深深一想,道:“我得立刻到现场去看看,霸王花,你呢?” 胡沙俐向萝卜道:“我们也去瞧瞧!” 萝卜皱着眉头说:“姑奶奶,嗝屁的人有什么好看,搞不好还得淌进这一场浑 水里。” 胡沙俐道:“废话,秦老伯是我的父执辈,怎么能袖手旁观,你跟着我多长些 见识不好?” 闻言,萝卜心中冷笑说:“见识!哼,看多啦,谁稀罕!” “去不去吗?”胡沙俐催道。 萝卜哈腰说:“去就去,姑奶奶!” 韩店。 一片疏落的枣林,映着干枯的河床,附近没人家。 在枣林里的空地上,躺着一具尸体,看情形是自碎天灵而嗝屁的。 包你爽、胡沙俐和萝卜站在尸旁。 萝卜有些不安地道:“看样子,秦什么的老骨头,是想不开自杀的,那字条一 定是自杀前先写好送的。” 胡沙俐白了萝卜眼,说:“你少了表高论,行不行?” 包你爽激动说:“看样子的确是自杀的,可是为什么呢?如果说是为人所迫, 以秦前辈的功力,谁又能迫他自杀呢?” 胡沙俐心中有数,她不想说出来,这又鬼胎午马的杰作,与生死阎罗的情形一 样。 她心中不禁纳闷想说:“午马销声匿迹了近二十年了,为什么突然现身人?这 真有点怪,而杀的又都是武林知名之士,为什么?” 萝卜忍不住又说:“哇操,现场根本没有打斗的痕迹,不是自杀是什么?这用 脚板想也知道。” 胡沙俐不悦的说:“臭罗卜,你为什么那样多话呢?” 萝卜突然惊叫:“姑奶奶,不要骂,你看,她………怎么又来了?” 闻言,胡沙俐目光扫去,一颗心顿时收紧了。 两丈之外的一株枣树下,站着黑纱蒙面的神秘道姑。 生死阎被杀时,她曾现身当场,现在秦西昆被杀,她又不速而至,这绝对不是 巧合,是什么? 包你爽讶异地问:“霸王花,这位出家人是谁?” 胡沙俐未答,萝卜已抢说:“静音道姑,一个爱凑热闹的出家人。” 然而,胡沙俐的心里却激荡如潮,不管怎么样,这道姑与先后的凶杀案,必然 有某种关系,是什么样的关系呢?就不得而知。 静音道姑缓缓走近丈许。 包你爽抱了抱拳,问:“道姑何来?” 静音冷冷地说:“你们又因何而来?” 包你爽回答:“我原本约定与秦老们在酒楼见面,突然接到通知,要我来此收 尸。” 静音冷说:“她主仆呢?怎么又会赶上?” 胡沙俐笑着说:“就这么巧,上一次是路过碰上,这一次却是跟包大少在一块 吃饭时赶上!” “哦,这倒是很巧!”静音冰冷道。 萝卜插嘴说:“哇操,道姑的光临应该更巧,而且巧得点离谱。” 包你爽认为秦西昆是自杀的,所以,对她们的谈话没去深想,问:“道姑对秦 老伯死有什么指教吗?” 静音幽幽地说:“我是出家人,不便置啄!”说完,眼神朝胡沙俐深深一扫。 胡沙俐看得被打了一个寒噤! 她心中相说:“这道姑—十分邪门,她这样看我必有深意,传说,怪胎午马没 收过传人,而她是女道姑,关系很难扯上。记得上次,她曾一再追问我,对凶杀案 知道什么,这当中定有古怪,非要设法揭开这谜底不可!” 萝卜突然冒出一句话,说:“你这出家人一定知道秦老头的死因吧!” 静音厉色说:“你这句话是凭什么说的?” 萝卜回答:“因为你两次都到场。” 包你爽略有所悟,脸色……变,向前走了两步,沉声说:“请道姑交代一下来 意。” 包你爽忽觉一道如山暗劲袭上身来,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四五步,脸色顿时铁青, 说:“秦老伯不是自杀的?” 静音冰冷说:“死便是解脱,自杀和被杀并无两样。” “你说的是!”萝卜喃喃道。 胡沙俐不悦的说:“萝卜,你少说两句会死的?” 萝卜讪讪地说:“不会,姑奶奶。” “不会,就给我闭嘴。” “是!” 包你爽又欺身上前,问:“道姑,到底人是怎么挂的?” 静音答说:“被杀的!” “谁是凶手?” “你有本事自己查!” “对对对!萝卜赞道。 胡沙俐瞪了他一眼,萝卜立即捂嘴闭口。 包人爽脸上的肌肉,抽动了数下,说:“如果我定要请你说出来呢?” 静音不高兴说:“你办不到!” 包你爽手按剑柄道:“你若是不说的话,我就准备要你好看。” 萝卜幸灾乐祸道:“快,有好戏看哟!” 静音说:“你尽管来吧!” 胡沙俐很想知道这道姑的功力,这是个机会,所以她没阻止包你爽。 萝卜故意低声说:“姑奶奶,你不阻止卜包你爽。” “这是阻止不了的。” “包你爽看不出来死者的古怪?” “少废话!” 他俩说话的声音很低,但静音道姑似乎听到了目光射过来。 萝卜赶紧别过头,说:“哇操,好怕人的眼神!” 包你爽沉声道:“道姑是出家人,定要我拔剑?” 静音不在乎地说:“拔不拔随你!” “呛!” 包你爽亮剑出鞘。 萝卜忍不住又低声说:“包你爽绝不是道姑的对手!” “你怎么知道?” 萝卜分析说:“我自个的武功虽然乌鲁木齐(马马虎虎),但看到别人是一清 二楚,道姑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我,她的内功相当精湛,包你爽固然不是莱鸟,但总 是要差了那么一大截。” 胡沙俐斜飘了萝卜一眼,道:“这一点还不赖,能看得出来!” 包你爽说:“道姑,得罪了!” “你出手吧!” “道姑真的不考虑了码,?” “废话一句,包家剑法不错,但你火候还不够,对付一般三流的绰绰有余,对 付贫道则差得远,你的剑尖若能再抵一寸,当更具威力。” 包你爽听了,为之骇然! 对方对他家,传的绝技,居然了如指掌,这不必出手就摆明着是输定了。 可是当着胡沙俐的面,他丢不起这个人,一时之间有些进退两难。 萝卜突然大声说:“包你爽,你不觉得跟出家人动手,太没意思了吗?” 这分明是在替包你爽找下台阶。 萝卜就有点本事。 胡沙俐望着萝卜拉拉口角,表示知道他的用意。 包你爽不是笨蛋,乘机不台,总比出丁手灰头土脸的好,当下收剑后退,说: “道姑,这实在是没意思,我会另查内情的,道姑不说,我一样有办法,查明秦老 伯的死因。” “哈哈——” 静音狂笑声中,转身准备离开,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又回头道:“胡沙俐,跟 我来!” 胡沙俐怔住! 静音不说第二句,举步离开。 萝卜纳问说:“姑奶奶,这出家人是什么意思?” 胡沙俐咬牙说:“萝卜,你回客栈等我!” 萝卜大卵眼睁得大大地道:“姑奶奶,你真的要去?” “我要揭开谜底。 萝卜肩膀一耸,无奈说:“我反正是跟定了你,走吧,一道去!” “你犯不着跟去冒险。” 萝卜一挺胸,说:“哇操,你把我萝卜看得这么窝囊?” 胡沙俐微微一笑,点头道:“好,走吧!” 说完,向包你爽说:“包大少,秦老们的后事,就劳你一个人了,拜拜!” 静音已走得快没了影子。 胡沙俐与萝卜急急奔去。 包人爽望着两人的背影,妒忌说:“俏主丑仆,形影不离,我难道还比不上一 个跟班的吗?” 韩店尽头,是一片志伏的丘陵地。 静音倚立在一个土丘上。 胡沙俐和萝卜迅快奔去,登上土丘。 “道姑要我来有什么指教?” “你明明知道杀人者是谁,对不对?” “我不否认!” 静音又问:“你行走江湖的目的,在追寻他的下落?” “他,他是谁?”胡沙俐顿时领悟过来,道:“你的意思是指怪胎午马?” “不错!” 胡沙俐否认说:“不对,两次凶杀案都是巧合碰上了的。” 静音住了口,脸上的表情被面妙遮住,无法看到,但目光透边面妙,仍然灼灼 逼人。 萝卜呆呆站在一旁,他插不上嘴,现在像是抓到了机会,轻咳了一声道:“真 正追寻怪胎午马下落的是道姑!” 静音冷冷说:“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两次都到了场。” “你还知道些什么?” 萝卜笑了笑回答:“就这么一点,别的什么也莫宰羊(不知道)。” 静音反问:“你可知道祸从口出,话多招灾这话吧?” 萝卜耸耸肩,道:“当然知道,不过我们现在是接受你的盘问,不能闭上嘴不 说话,对不对?” “你很刁!” “普通啦!” 胡沙俐接口说:“道姑还有话要说吗?” “有,一句话。”静音道:“回家去,不许再在外面胡闯。” 鲜啦! 一个出家人,竟然管起人家家务事来了,未免太爱管闲事了吧! 胡沙俐听了,不禁——怔,随之笑—了出来,说:“这是为什么?” “你不必知道,也不必问。” 胡沙俐生来就是傲性卜足的女子,这种莫明其妙的事,她还没碰到过,也从没 受人呼喝过,小姐脾气一发,天塌下来也不在乎的。 “道姑,你管得事情不嫌多吗?” “我是为你好!” “心领了!” “我的话你非听不可!”静音严厉道。 胡沙俐不甩她,道:“哼,没这回事,除非你说出道理来。” 静音威胁说:“如果贫道废了你的武功,你不回去也得回去。” 闻言,胡沙俐退了两步,两道秀眉竖了起来,—张粉脸胀得绯红。 “我从小到大还没见过你这种出家人!” “你敢也言无状?” “为什么不敢?” 静音目光如炬,面妙在拂动,这显示她已经怒不可遏。 但胡沙俐还是怒瞪着对方,丝毫怯意都没有。 萝卜颤声问:“哇操,道姑真要废我们姑奶奶的武功?” “不听话便只有这么办!” 萝卜说:“听口气你好像是我们姑奶奶的老妈,或老姐?” “哼!” 静音怒哼了一声,拂尘一抖一绕,笔直姑棍,朝地面虚虚一划,土石纷飞,现 出一道土沟。 萝卜见状,脱口而大叫:“我的妈呀,这叫什么鸟功夫啊?” 胡沙俐喝说:“萝卜,少给我丢人。” 萝卜本来还想说什么,瞄了胡沙俐一眼,即闭上了口。 胡沙俐骄傲说:“你这一手唬不了我的。” 萝卜的大卵眼在骨碌转动,心里盘算:“哇操,若是这见不得人的道姑,真要 废姑奶奶的武功,我该怎么办呢?……对了,扁她!” 胡沙俐拔剑便攻,迅厉惊人! 她抢先出手的目的是争取主动,抢占了先机,便能达到先下手为强的原则。 静音身形连连闪避,胡沙俐剑剑落空。 她不但巧妙地躲开了,根本不可能躲开的攻击,而且,像熟悉胡沙俐的剑路似 的。 静音拂尘悠然倒转,用尘柄轻轻一点,这一点像是顺理面章,妙到了极点。 “唔!” 闷哼一声,胡沙俐连连倒跄。 “哇操!” 萝卜大叫一声,双掌一错! 胡沙俐脚下一浮,因为后面是斜坡,重心一失,人便向后栽。 “卖惊(别怕),我来扶你了……” 萝卜旋身来扶。 静音动作更快,她已经斜里用掌劲,凌空托了胡沙俐一把,胡沙俐顿时身形稳 住,手小剑本能地挥出,正好迎上萝卜。 三方面的行动,几乎是同一时间。 胡沙俐发觉情况不对。但已经无法收剑,剑已刺上萝卜的身体,不由惊叫出声。 “哎哟,我的亲祖奶奶呀!” 萝卜也惊叫声,身形不忘后瓣数尺,手按左胁。 胡沙俐惶急地问:“你受伤了吗?” 萝卜放开手,低头察看了一下,答说:“好佳在(幸好),只穿破衣服,连皮 伤都没有!” 他举起手,腋一部位的外衣上,现出了一个洞。 “好佳在!” 胡沙俐吐了口大气。 静音冷冷地说:“快回家去找你爹!” 说完,身形一幌,如行云流水般飘然而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你别走!” 胡沙俐大喝一声,身形才起得一半,突然“砰”地跌坐下去。 “姑奶奶,你怎么啦?” 萝卜惊叫一声,上前抱住了她。 胡沙俐激动地答说:“那臭道姑……真的废了我的武功?” 萝卜大卵眼一瞪,道:“真的?” 胡沙俐哀伤说:“我……完了!” 萝卜愤愤道:“臭道姑,有一天我也要废你的武功。” 胡沙俐扭头仰望萝卜,说:“你要废他的武功?” 言下之意是说以萝卜的能耐,等于痴人说梦。 胡沙俐也许还不知道罗卜的能耐。萝卜到现在似乎有意,隐瞒自己的本事。 为什么呢? 这大概是他的秘密吧! 但萝卜却很认真地说:“姑奶奶,这很难说,你别看不起我,我发誓要办到。” “哦?”胡沙俐仍然疑信参半,又道:“萝卜,你抱得我快喘不过气了。” “啊,歹势(不好意思)!”萝卜笑说:“每次美女在抱,总会忘了自己的存 在。”说着,忙放开手,问说:“姑奶奶,怎么办?”。 胡沙俐红着眼道:“我……能怎么?只好先回家。” “我送你回去!” 胡沙俐摇摇头:“不成!” 萝卜瞪大了大卵眼,问:“为舍米?” 胡沙俐幽幽地说:“你跟着我是赌约,我家里并不知道,你我年纪差不多,带 你回去不像话……” 萝卜接口道:“是不是我很丑,让你觉得没面子?” “不是啦……” “不是吗?”萝卜道:“我虽然很丑,但很温柔,武功好,人品好,讲义气, 而且对查某(女人)有一套,我跟你回去,绝不会让你丢脸的。” 胡沙俐咬了咬下唇,才说:“哎呀,这些都不是问题,是因为你个头太矮了, 我爹不许我跟矮子交往,这是他的严命,说什么也不能违背。 闻言,萝卜怔了怔,哇哇叫说:“哇操,这可是千古奇谭,放眼望去个都是矮 子的下,你想找个高个子还真不容易,再说,高个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重看不 重用!” 萝卜顿了一下,又说:“你老子是一门之主,什么是解难道不懂,为什么对矮 子要有成见呢?” “我是莫宰羊(不知道)!” “我宰羊(知道)!” “我宰羊啥米?” 萝卜胡谄说:“你老子可能吃过矮子的亏,不希望你找个矮子做婿(老公), 免得这辈子吃不完矮子的亏。” “我偏要找矮子……” 胡沙俐赌气说了一半,突然刹住。 萝卜笑着接口说:“你偏要找矮子做老公?那定是一定赞!” 胡沙俐狠狠白了萝卜一眼站了起来,道:“罗卜,我回家,我们从现在起分手。” 说着,眼圈竟然湿润了。 萝卜抬斗望天,有点不舍,良久才道:“你失去了武功,我不放心你一人上路, 我送你到地头,不进你家门,啥款(怎样)?” 胡沙俐呆望着萝卜,泪珠落下来。 萝卜并是她真正的跟班,只是一时之兴,比武赌招输了做她的随从,他至性情 的表现,的确今她感动。 “萝卜,我自己会回去,没人知道我失去武功,也没人敢碰我!” “姑奶奶,万一碰到好色之徒呢?” 胡沙俐犹豫了一下,说:“在这一带还不至于吧!” “你的意思是不让我跟了?” “因为一切都已改变,我……我以后不会再踏出家门。” 萝卜满脸黯然之色,说:“好吧!人总是要分手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 们先离开这里,到镇上牵回坐骑,你就上路。” 胡沙俐黯然无语,一个高傲好强的女子,一旦落得如此下场,心里那份激愤怨 恨,简直无法以任何言语形容。 回到镇上,萝卜向酒楼取回了马匹,牵着随胡沙俐走到镇外路口。 “萝卜,我们就在此地分手吧!” “我再送你一程。” “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这一路去都是大道,至迟后天我就可以到家了。” “我们能再见吗?” “萝卜! 胡沙俐的声音哽咽了,最坚强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会变得软弱的。 萝卜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所以他不知如何来安慰她。 “要相见很难,我没了武功,便是一个普通女子,不可能再离家门,我们…… 认识才只七天,很短,但似乎又很长,像是相处了几年的似的。” “我……也有这种感觉。” 萝卜说着也难过了起来,大卵眼突然现出光芒,说:“姑奶奶,我们会再见面 的。” “萝卜,别再称呼我姑奶奶了,要你做跟班,只是为了好玩现在……” “称呼不能改,我会不习惯的。” “你说,我们会再见……是什么意思?” “我……我只是有这种感觉罢了。” “萝卜,我该走!” 她抢过萝卜手中的缰绳,这种分手的场面,持续下去只有更难过,她对萝卜谈 不上情,但有一份谊。 这时,有双含满妒意的眼睛,在不远的树从后注视着,但两人都没有发觉。 这种情况下,是谈不上警觉的。 “姑奶奶,我再发一次誓,玉皇大帝、玉皇奶奶在上,那臭道姑废了你的武功, 有一天我也要废了她的武功,我一定办到。” “萝卜,谢谢你,这件事我爹会替我作主的的。” “那是另一回事,我只做我自己认为该做的。” 胡沙俐紧咬下唇,痴望着萝勃,突然间,她的眼睛里散。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光 芒,那是一种微妙的心理,但只是很短暂的工夫便消失了。 她深深叹了口气,一蹬脚,攀上马背。 萝卜抓住缰环,欲言又止。 “萝卜,你还想说什么?” “废话一句,是听说的,你会告诉我吗?” “你说。” “听说有很多人曾到府上提亲,全被你老子拒绝,这是为什么?难道你做老处 女?” “唉,告诉你无妨,我爹决不让我嫁给矮子,没超过六尺以上的男子,他绝不 要。” “哇操,这可亲鲜啦,到底是你要嫁,还是你老子要嫁?” 萝卜放开手,脸上出现一种在古怪的表情。 “唉!” 胡沙俐又叹了一声,一抖缰绳,缓缓离去。 萝卜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良久,才出声说:“我就不信邪,矮子会娶不到她。” 胡沙俐骑上大道,神色显得无比的弧凄。 她还是那么美,只是“霸王花”这外号,将随着武功的丧失而消逝。 她怎么也想不透,那神秘的道姑。为什么要管她的私事? 她不服气! 她心里有强烈的报复意念,目前,她只有先回家一条路。 黄昏,是倦鸟归巢的时刻。 胡沙俐并没倦,但她必须归巢,因为她已经无法再遥江湖。 “霸王花!” 蓦地,背后传来叫唤声。 斯时一骑马靠上前来,马上地人居然是晋城的花花公子包你爽。 “哦,是你?” “霸王花!”包你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凝视着胡沙俐,说:“你知道我在暗 中保护你,已经一天一夜了吗?” 胡沙俐一听,粉脸变色,道:“什么?你……在暗中保护我?” 包你爽得意笑说:“一点不错!” “包你爽,我需要人保护吗?” “霸王花,不,你现在是菟丝花,你这么美,又失去了武功,太需要人保护了。” “你说什么?” 胡沙俐内心起了颤栗。 “我说你被那蒙着脸的道姑,废了武功,孤单一人上路,太危险。” 胡沙俐颤抖说:“你怎么知道的?” 包你爽和悦地笑着道:“别管我怎么知道,反正我知道有这回事就是了。菟丝 花,你应该知道我老头,曾经托人到府上提亲,被你老头拒绝这回事!说起来,我 们两家该说得上是门当户对。” “包你爽,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 “可是,我……太喜欢你。” “你什么意思?” “我们先打个地方沟通沟通,沟通好了,一起去见你老头。” “你……想打什么主意?” “霸……王花,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存什么坏心念……” 包你爽说着,纵身坐上胡沙俐的马。 “你干什么?” 包你爽抱着她的纤腰,脸凑—卜前去,轻佻说:“跟你好好沟通沟通嘛!” “放屁!”胡沙俐气说:“你这算那门子的沟通?” “嘻嘻,这叫爱的沟通。”说着,双手开始在胡沙俐身上摸了起来。 胡沙俐大叫:“包你爽,你再乱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包你爽顾左右而言他,说:“小宝贝,想死我了,小声一点叫,我会包你爽歪 歪的。” “下流、无耻!” 胡沙俐边骂,边挣扎,可惜她武功已失,即使用尽吃奶的力也枉然。 “嘿嘿,你奶庞子好挺哟!可惜隔着衣服,摸起来不过瘾!” 包你爽说话中,手已解着她的衣钮。 胡沙俐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虽然胡沙俐奶庞子大,但她不是个奶大无脑的查某(女人)。 她灵机一动,迅速抓住包你爽的手,娇滴滴地道:“包大少,你即使摸遍了我 全身,也不能解你的渴,那多难受呀!” “对对对!”包你爽问:“那你是不是想帮我解渴?” “不错!” “真的?” “嗯,不过我有个条件。” “只要能得到你,什么条件我都答应。”说着,又亲了胡沙俐的脸庞。 胡沙俐恶心的想吐,即说:“听说,你老子有个拜把兄弟,叫‘吴天笑’的对 不对?” 包你爽点点头,答说:“不错,他和我老头子可以说是穿同裤裆长大的,江湖 上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医道武功好得连死人都可以医得活。” 他顿了一顿,又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若想要我和你上床,就必须请他助我恢复功力。” 恢复武功,这对胡沙俐来说,多么地重要,如果武功能恢复,她又可以继续 “霸王花”的名号,在江湖上幌荡。 “这还不简单。”包你爽胸脯一拍,道:“包在我身上。” “吴天笑住什么地方?” “不远,明午准可赶到。” “连夜上路?” “小宝贝,只要你不累,我无所谓,能为你效力是荣幸。” 胡沙俐点点头,心中暗忖:“等我恢复武功,就要你好看了,哼!” 一条羊肠小道,半绕着一片竹林,竹林中有幢精舍,那便是吴天笑的窝。 “滴达……” 两骑马来到小道前,双双下马。 他俩人不是别人,正是胡沙俐和包你爽,拴好了马,一先一后走向精舍。 精舍门大开着。 两人直走向堂屋,包你爽边走边大声叫说:“吴天笑老伯,我包你爽来看你了!” 没有回声。 包你爽便向胡沙俐笑说:“我这位老伯不到日着晒卡仓(屁股),是不起床的, 我们进去,不要紧的。” 两人走到堂屋门边。 “嗄!” 两人突然惊叫出声,脸色惨变。 只见——个老头横躺在地上,口鼻有血,手掌贯在他自己的脑壳上,又是自杀 的样子。 包你爽拔剑在手,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胡沙俐提心吊胆紧跟在后。 包你爽安慰道:“小宝贝,有包哥在你不用怕……” 话未说完,包你爽又突地跳了起来,大叫一声“我的妈哟”,回头抱紧胡沙俐。 这时,胡沙俐也见到了真直,禁不住又吓了一跳! 原来,角落里站着一个人,居然是蒙面静音道姑,这是第三次她在凶杀现场。 胡沙俐双目尽赤、激动得直发抖,因为她的武功是她废的。 包你爽怔了半晌,才颤声问:“出家人,这……这为什么?” 胡沙俐接说:“原来你就是凶手!” “胡说,你看到我动手吗?”静音寒说。 胡沙俐激动说:“赖不掉的,这是第三次。每次你都在场。” “我只比你们早了一步,如果知道有这事发生,我会更早一步,便可看到他。” 包你爽颤声问:“他,他是谁?” 静音回答:“杀人的闪手。” 胡沙俐戟指说:“杀人凶手就是你,你冒用午马的杀人方式,想遮掩江湖人的 眼目。” 包你爽持剑的手腕一抓,道:杀人者死!“ 长剑以疾风迅雷之势。罩向静音。 静音闪身避开,根本看不出她是怎么行动的。 包你爽紧紧逼近,长剑已被拂尘牢牢缠住,包你爽力挣不脱,一张脸顿时胀成 了猪肝色。 胡沙俐的粉脸也变了青,她没有武功,插不上手。 静音冰冷说:“包施主,你也想放弃武功吗?” 言下之意,她要废包你爽的武功。 “我……”包你爽不禁犹豫: 胡沙俐一听气不过,忍不住朝静音攻去。 “胡来!” 静音大喝一声,收回拂尘,横移两步。 功力突然消失,包你爽的身形直向后撞,幸而被门挡住,不然非跌个四脚朝天 不可。 静音目芒穿透面妙,照在胡沙俐脸上。 “你为什么不回家?” “我为什么要回家?” 胡沙俐厉声顶她,若是她手中有剑,她会出手。 “一个没有武功的女孩,在外面胡闯,会有什么后果?” “是你造成的。” “我再说一遍,回家!” “不回!” “你要贫道生气?” “生气?”胡沙俐突地大笑:“哈哈——你已经废了我的武功,大不了杀了我, 像你杀这些武林前辈一样。” 闻言,静音的身躯在发抖,不知她何以激动? 胡沙俐也相当迷惑,她为什么要逼她回家? 包你爽已经喘息过来,他没有勇气再出手,只是话却不能不交代。 “出家人,吴天笑该死吗?” “只是请教。” “你什么意思?” “贫道并非凶手,而是在迫缉凶手。” “出家人,你不是凶手,你是追凶的,这不是存心要笑掉人家大牙吗?”包你 爽说:“除非有所证明。” “你们是什么角色?贫道不须向你们证明。” 胡沙俐插嘴说:“你每次都事先知道何处杀人,这不太巧得离谱了吗?” “丫头你……” “什么?你叫我丫头?你半点出家人的味道都没有,九成是假道姑。” “你胆子未免太大了!” “告诉你,我胡沙俐什么都不在乎!” “哼,你爹是怎么教人你?” 静音怒骂着,左手虚空点出,胡沙俐倒了下去。 包你爽惊叫:“你杀了她?” “你不替她讨公道吗?” “我……怕怕……” 包你爽脸皮连连抽动,双脚已不听使唤地直抖。 双方武功悬殊,是公道如何讨法? 脑袋发烧才会拼命,包你爽并没到发烧的地步。 因为,他对胡沙俐只是有欲,彼此之间还没情的存在。拼命是犯不着。 静音冷笑说:“包施主,你很懂得君子明哲保身的道理,你可以离开了!” 包大少在这一带,知名度算是很高的,他想说几句场面话台,但又不敢开口, 怕惹鸟火道姑,便准以脱身了。 他深深望了躺在地上的胡沙俐儿眼,着实痛惜这朵名花无法到手,然而事已至 此,只好,先求本身的安全了。 最后,他勉强说说:“出家人,你准备把她怎样?” “我说了怎样,你又能如何?” 包你爽一听,脸上火辣辣地。 “快离开!” 包你爽望了胡沙俐最后一眼,真的转身出门离去了。 静音望着包你爽的背影,说:“毫无道义之念,也没有侠士神,一个江湖纨侉 罢了。” 胡沙俐静静地躺着,合着眼一动不动。 “冤孽!” 静音喃喃地吟着,伸出手想点去,又收了回来,似乎在考一件重大的事。 此刻,一条人影突然出现门口,是萝卜。 “哇操!” 萝卜见状,惊叫一声,扑了进来。 静音站着一动不动,也不开口。 “姑奶奶!”萝卜叫说:“哇操,你……你杀了她?” “又怎样?” “我……不怎样,我走了!” 萝卜转身欲去,静音说说:“你不替她讨公道吗?” 闻言,萝卜驻足,心想:“卖屎(不行),我若就这样溜栓(跷头),那不成 了狗屎嘛!” 想毕,转身即说:“废话,我当然要替姑奶奶讨回公道。” “怎么个讨法?” “青菜(随便),赌牌九、麻将,酒都行、就是不要赌命!” “贫道是出家人,不赌牌,不赌酒,就只能赌命一条。” “哎哟,我的亲娘奶奶奶呀,我老子好不容易养胖我,万一不小心把命赌掉了, 我老子会难过的。” “哼,想不到你还是个孝子。”静音说:“我不强迫,你可以考虑考虑。” 罗勃迟疑了一下,说:“好吧,赌就赌!” “为了女人,可以不顾老子的伤心!” “笑话,嗝屁的不一定是我。” 萝卜拔出短剑,恶狠狠刺向静音。 “唔!” 萝卜被静音挥掌震退,闷哼一声,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有点古怪,萝卜怎会变得如此不济? 是故意的? 还是另有目的? “你真的不要命?” 萝卜似乎霍出去似的道:“不要命就不要命,你出家人若寂寞就拿去吧!” 此言一出,静音气愤极点,毫不客气施招。 “哎哟,我的玉皇大帝、玉皇奶奶完了,完了!” 萝卜身躯撞向墙壁,跌坐下去,口角冒出了血。 “贫道不想破戒!” “哇操,你已经破了!”萝卜在喘息。 “你真要替胡沙俐拼命?” “脖子生瘤——堵到(不得已)!” “你这大棵呆(胖子)很忠心。” “应该的。” “你长得很丑。” “很温柔。” “你人太矮了。” “人是矮了点,不过我心地善良!” “哼,矮子矮,一肚子拐。” “哇操,你怎会讲这种话,难不成你吃过矮子的亏?” “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静音莫明生起气来,搞得萝卜一头雾水,只见她又默然想着心事,似乎很重大 的问题,必须下决定。 有顷,萝卜忍不住又说:“哇操,要做什么就做吧,怕下地狱吗?” 突地,静音回转身形,在胡沙俐身上戳了两指,飘然出门而去。 萝卜坐起身来,用衣袖抹去了口边血渍,望着门外说:“哇操,出家人这么心 狠手辣,我若死不了就会找你。” 此时,胡沙俐睁开眼,一骨碌翻了起来,一眼便发现萝卜。 “萝卜!” “姑奶奶!” “你怎么会来这里?” 萝卜一口气答说:“我跟姑奶奶分手之后,不放心,又暗中尾随,后来见你和 包你爽便利了一路,更……不放心,所以一路尾随下来。” “怎么,你受了伤?” “不要紧,那臭道姑手下留情,没要我的命。” “她人呢?” “走了!” “包你爽呢?” “先走了!” “他没受伤?” “走起路来比飞还快,怎会受伤?”说着,站起身来,脸上、衣袖全是血迹。 胡沙俐皱起眉头,伸展了一下手脚,欢叫说:“萝卜,我……” “你怎么了?” 胡沙俐忘形地上前抓住萝的肩膀,道:“我的武功恢复了,这怎么回事?” 萝卜抓了抓脑袋,答说:“那臭道姑临走点了你两下,当时我还错怪了她,操 了她几句。” 胡沙俐不解道:“怪事,她废了我的武功,又使我恢复,为什么?” “姑奶奶,你的武功只是被封住,没有被废,废了就不可能恢复了。我想,她 定然是惹不起你老子,所以才改变主意。” “可是,我想不透,她为什么要逼我回家?” “一定有原因。” “当然有原因的。” “可是什么原因呢? “这……也许臭道姑知道。” “废话!”胡沙俐叫说:“哎哟,萝卜,光顾说话,你的伤不要紧吗?” “不要紧,姑奶奶,我的武功不行,但挨打却有两套。” “那好,我们走吧!” “姑奶奶,还是要回家吗?” “谁说的,才不。” “那这老骨头的尸体,总不能……” “这儿有铲子,在屋后埋了吧!” 两人一齐动手,在精舍的竹林里,埋葬了吴天笑的尸体,料理完毕,已是日近 中天。 不二会儿,他俩走出林了一看,马匹不见了。 “萝卜糟了,马跑了,一定没拴牢。” “是包你爽带走了。” “他一人屁股能坐匹马吗?” “那家伙瘦叭叭啦,那来大屁股?他是怕道姑忽然改变主意,骑马追他。” 胡沙俐笑说:“姑奶奶,走吧,八堵(肚子)夭死了(饿)!” “糟了,我的银子全在马鞍袋里。” “不要紧,我身上还有一点银子。” “那好,我以后还你。” “姑奶奶,要你还那不要笑话吗?” 两人只好步行上路。 “萝卜,杀人者就是那道姑吗?” “不是!”萝卜迟疑了下,才说:“她说,她也是在缉凶。” “听她胡扯,照事实看来,她脱不了嫌疑。” “姑奶奶,你说的,杀人者用的地午马的独门怪功。”萝卜说着左右望了望, 又说:“牛马和道姑怎能扯上关系呢?” “难说!” “哇操,要是牛马这怪胎和道姑扯上关系的话,真是江湖上头条新闻哟!” “是啊,咱们慢慢瞧,天下没有永远揭不开的谜!”胡沙俐愤愤道。 萝卜话锋一转,又问:“姑奶奶,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走江湖是为了好玩,还 是什么目的?” “有目的!” “什么目的?” “找一个人。” “谁?”萝卜问:“你的心上人?” “不是的!”胡沙俐回答:“是含羞草胡曼玉!” “啊!我听我老子说过,二十年前疯靡江湖的第一美人,当时,我老子也曾追 过她,可惜没追上,只好娶我老妈,所以生出我这种特殊相貌。” “格格!” “她是姑奶奶的家人?” “不错,是我姑姑,我没见过她,是无意中偷听爹谈起的。” “为什么要找她?” 胡沙俐叹息一声说:“这是我个人的心愿,我要揭开这谜底。” “谜底?”萝卜说:“为什么不向你老子老妈询问呢?” “能问我就不会找了,就是不能问。” 胡沙俐心中似乎有什么苦哀? “为什么?” “这是家务事,我不能告诉你。” “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喜欢深听人家私事。” -------- 小说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