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逍遥仙客 人躲在店中,仍然有是非。 砰一声大震,房门被踢开了。 房门本来就没有上闩,响声特别惊人。 两个踢门的暴客大踏步闯入,气势汹汹。 四大麓君的两个架匈了“果然是你这小辈。”西雨行云丹士历声说咸宁道上, 你小辈真人不露象,破了贫道的买卖生的话是真是假?小辈你说。“东风眼中有疑 云,不住打量他的外表与神态信他是今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他太年轻了。他放下 茶杯,淡淡一笑推凳而起,信手抓住阁下身旁的竹钩杖。 “老道,九煞书生说丁些什么?”他向两人接近,神色泰然自若:“在下的长 象是天生的,怎能说本露象?你总不能说我不是真人吧?要不要摸摸看?” “九煞书生说,昨天你在东湖,从背后偷击厉七公,帮助天龙山庄的人。” “确有此事,九煞书生还说了些什么?他没说昨天他挨揍的事?” “他挨揍?谁揍他?” “正是区区在下。” “凭你?你是怎样偷袭七公的?” “他用蜈蚣毒镖行凶,我看不顺眼,从后面悄悄摸上去在他身上狠狠的给他几 下,就这样,打得他服服贴贴。呵呵!我敢保证,他今天一定起不了床。” “那么,那天在咸宁道上,也是你从后面偷偷地给暗器打他的了。” “是的” “混蛋!你这卑鄙的偷袭混混。你说,你真是天龙山庄的人?” “不是,路见不平,看不顺眼,手痒便管闲事,如此而己。” “混帐东西………………” “你娘才混帐!”他怒火上冲:“你这狗养的杂种,大把年纪位高辈尊,怎么 口这么臭?”你白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不知道你这天下四大麓君之一的名头,是怎 么混骗来的,你给我滚!“ 他这一冒火,神情真有点吓人象一头发威的猛虎,虎目的冷电慑人心魂。九煞 书生的名头,与西雨相当不同的是,九煞书生名列黑道之首,西雨名列麓道之霸。 九煞书生挨了揍,当然感到脸上无光,怎敢将挨揍的经过说出? 脸往那儿放? 因此他只向西雨说杨小宝偷袭厉七公,隐下自己两次挨揍,被赶得跳水逃命的 事,所以东风和酉雨,都不知昨天事故的发生的经过,在心理上,并没将杨小宝看 成劲敌,以他们的名头声威来说,她们也不怕劲敌。 西雨被骂得狗血淋头,气得几乎要吐血,无名火冲昏了灵智,不假思索地一掌 打出。杨小宝哼了一声,左手上抬,上盘手噗一声架住了来右手的竹钩杖伸出,有 如电光一闪,钩住了西雨的后真力候发,猛地向下一拉。 西雨气昏了头,反击也来得快,来不及有何反应,被钓得向前一倒,巨大无匹 的力道来得太快、想抗拒也力不从心。 估错了对方的实力,一照面便栽得很惨。 噗一声响,下颈挨了一膝盖,口中立即出血,牙齿几乎要崩落,上身一挞,眼 冒金星,不知人间何世。 又一声闷响,左颈根被竹钩杖狠狠地打了一记。 “嗯……………”西雨发狂般由斜后方跃出,沉重的打击禁受不起,吃足了苦 头。“夷!”一旁的东风脱口惊叫。 双方接触太快,结束似乎更快,旁立的东风根本来不及相助,更来不及抢救, 做梦也没有料到大名鼎鼎的西雨,竟会如此不济。 “牛鼻子冥道,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杨小宝用竹钩杖向仰面打倒的西雨一 指,怒火已消:“我年轻气盛,还没修至打不回手,骂不回口的泥菩萨境界,小心 我拆散你一身老骨头。” “你这小辈手脚尤快。”东风的右手按上了剑靶:“出你不意狡然袭击,打击 有如迅雷疾风,准怪连历七公也栽在其手上,老夫要………………”“东风蒙前辈, 你最好什么都别要。”杨小宝抢着说:“你如果想在客店中公然拨剑行凶,你要的 必定是一付棺材。” “对付存心杀我的人,我是不会客气的,对付你们这种宇内凶麓,唯一的手段 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把西雨拖走,不要赖在我的房间内。” 西雨挺头转起,踉跄爬起摇摇晃晃。 “贫道要…………。要将你化骨扬灰!”西雨狂叫,拔出插在昝领上的拂尘向 前冲。拂尘尚未攻出,杨小宝已一闪即至,竹钩杖奇准地钩住老道握拂的右手脉门, 封死了拂尘的活动,左掌重重地劈在老道的右胫下,有如巨灵之斧。 这一记吴刚伐桂已用了五成真劲。 “呃…………”西雨再也支持不住了,向下坐倒。 “你,操剑吧!”杨小宝用竹钩杖向东风一指冷笑着说:“我替你从江湖除名。” 东风的剑拨不出来了,手仍握住拂靶,勇气快速地消失。 这一次西雨被击倒,并非由于杨小宝的突袭,而是公于的交手,一照面西雨便 倒了;可知杨小宝的真才实学,比西雨高出太多。 “带我……………走………………”西雨在地上挣扎厉叫,伎乎腰杠无法挺直, 无法自己站起来。 “小辈,咱们后会有期。”东风恨恨地说,拉起西雨的手搭上肩,连架带拖将 人挽住向外走。 杨小宝拾起西雨遗落的拂尘,跟出房外。 “下次见面,你们最好避开我远一点。”杨小宝将回尘插回西雨的咎领:“谁 要是不自爱,我保证他灰头土脸,决不宽贷。” 房外的院子里,有不少人探头探脑看热闹,看到满嘴是血软弱无力的西雨,看 到羞愤交加的东风。 “东风西雨走了好运!”有认识两老麓的怪叫。 “这种运,还是不走的好。”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悦耳已极:“西雨简真象垂死 的老牛,大名鼎鼎的一代麓君,怎会被人打得这么惨?啧喷喷!好可怜哦!” 是一位俏丽出尘,貌美如花的绿衣侍女,都佩了剑,带着四位明眸皓齿,极为 出色的俏侍女,都佩了剑,主美侍美都俏,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出言讽笑的是绿裳女郎,果然是见多识广的江湖女英雄,杨小宝一怔立即被绿 裳女郎的大胆,与明艳照人的绝代风华吸引,对方年华仅双十出头,竟然敢讽刺声 威震江湖的东风西雨,确也令他大感诧异。 他看清女郎腰间的百宝囊上,绣了一只羽羽如生的飞燕玩。 四位侍女年岁都差不多,在二十上下,高耸胸襟上,分别绣了一支花,兰,荷, 菊,梅。“飞凤柴娟,你这泼妇最好不要在老夫面前逞舌之能。”东风火暴怒目相 :“等那一天老夫有空,再陪你玩。” 飞风柴娟居然不生气,院角站在走廊旁一位英俊的佩剑儒生却剑眉一挑,移步 迎面挡住去路。 “东风老前辈,你也算是活了的大把年纪,老得快进棺材的人了,怎么说得话 如此没有风度?” 东风实在受不了啦! 今天所碰上的人,都是年轻出众的男女,一个个态度强硬,全不将老一辈的人 放在眼下啦! 以他的声威与辈份来说,确是无法容忍的事。 他将哀弱呻吟的西雨放在廊下,鹰目狠盯着佩剑儒生,凶狠地一步向儒生走去。 “老夫认识你这小狗。”东风狞恶的神色十分具有震撼力:“你就是那个在江湖遂 臭的什么龙云秀土季世豪。” 你自诩剑术无双,碎玉掌无双你他娘的除了追遂在女人裙下的能衬之外,你什 么都没有,狗屁空架子一个………………“龙云秀士愤极拨剑,剑出鞘一半,左掌 突然闪电似的拍出,在作势拨剑时,暗中已神功黔运。 这一掌功立已凝聚十成,含着一声石破天惊。 可是姜是老的辣,默运神功的举动,已被东风看出,掌出暗劲如山涌,可遥碎 碑石的掌力还及八尺外,但却被西风先一剎那闪开了。 同时反击一记可摧山裂石的劈空掌,劲道似乎更为猛烈,掌风呼啸有如风涛, 比龙云秀土的阴柔掌力性质不同。刚猛劲烈声势十分惊人。 龙云秀士的剑及时出鞘,一剑拂出,发出虎啸龙吟,猛然袭来的劈空掌劲应剑 然散。这可是非常了不起的绝学,剑上已可发出无俦的剑气。 东风的剑出鞘了,眼看要发出一次空前猛烈的龙争虎一代凶枭与武林年轻俊彦, 即决定使谁死谁活。 院口传来一声怪笑,苍空玉手白空大进入院子。 “好家伙,你门要惊世骇俗,在客店公然用刀剑拼命,不怕引起官府查办吗?” 苍空玉手的话震耳欲袭:“你们这一闹。武昌的江湖朋友谁也别想混了,这件事老 夫非管不可。飞风柴娟姑娘,是你引起的灾祸吗?” 东风对这位白道声誊甚响的苍空玉手,确是怀有戒心,哼了一声收剑入鞘,向 靠坐在廊下的西雨走去。 “哟!艾前辈,你看象是我飞凤引起的灾褐吗?”飞凤柴娟娇滴滴地说,语气 中并没有含有多少尊敬:“你艾大侠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怎么也信口开河?” “有这位小伙子在。”苍空玉手指向刚收剑的龙云秀士道:“那就是八九不离 十是因你燃起的,错不了。” “你少给我胡说八道。”龙云秀土剑眉一挑:“不要在这里奇老卖老,我不吃 你那一套,你最好少管季某的闲事。季某眼中认得你是前辈,剑却不认得你是谁。” “好?壮哉!”飞凤柴娟喝起来:“龙云秀士,我对你的反感是愈来愈少了。” “谢谢姑娘青睐,”龙云秀士欠身说,脸上有得意的笑容。 “不要再扇风拨火了,柴姑娘。”妙手空空摇头:“真要打打杀杀出了人命, 谁也休想安逸。” “为了三江船行的五十二条人命,官府正感到不耐,很可能大捕江湖人出气, 对谁都没有好处。” 这时,东风已将西雨挟走了。 看热闹的旅客,也议论纷纷散去。 苍空玉手说完,向站在房外的杨小宝走去。 “是我惹起的风波。”杨小宝笑笑:“与那位姑娘无关。老前辈侠名满天下, 侠踪现处,天大的纠纷会平息,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小老弟,不要语中带刺。”苍空玉手不在意他的讽刺“”老夫是专程 来找你的。“”不要来我我,我忙得很。“杨小宝摆出拒人于千里外的态度:”金 龙帮与太极堂的过节,有你这位大菩萨出面调解,足矣够矣!“ “老弟…………” 杨小宝迈入房中,重重地关上了门。 “老前辈,这人是谁呀?”飞凤柴娟笑问:“他打伤了西雨,赶了东风,江湖 道上的高手上中,怎么从没听过有这么一位年轻高人?” “刚出道的武林新秀。”苍空玉手感到有点脸上无光:“似乎娇傲得很,叫杨 小宝。”“杨小宝?哈哈!那不是及时阻止一堂一帮火并的杨小宝吗?”、“正是 他。” “老前辈找他…………。” “金龙帮的帮主,想找他面致谢意,找他交谈,托老夫代为致意。” “艾前辈,你根本就不该拖这位杨爷下水。”飞凤冷冷地说:“冰冻三尺,非 一日之寒,一堂一帮之间,早有问题存在。” “一水一陆其实很难分清势力范围,也就难免有利害冲突,再加上有人从中调 拨是非,火并是必然会发生的事。” “老前辈出面调解,仅压仰双方自我约束是不够的,根本问题不解决,舍本逐 未从枝叶上做文章,济得无事?” “老前辈见多识广,当然知道事情辣手,何必把杨爷一个初出道的人拖入漩涡 里?你好心,离开他远一点不好?” “哼!丫头,你责备老夫吗?”苍空玉手怒声问。 “我怎敢,只不过骨梗在喉。不吐不快。”飞凤柴娟冷冷地说我来武昌已经有 好些日子,所发生的事多少知道一些底细。 有关那些推波助澜,躲在暗处施展阴谋诡计的货色,多少知道一些风声。本来 这不关我飞凤柴娟的事,我只希望这些风风雨雨,不要波及我和我的朋友。假使有 人影响我的安全。我会毫不留情地加以阻止。 我飞凤柴娟出道五载,?亦正亦邪敢作敢为,多少有些声望,江湖上有我的地 位,不相识的人胆敢向我挑战,定会纠正他的错误。“说完,举手一挥,率领四教 女匆匆走了。 龙云秀土冷冷地盯了苍空玉手一眼,也佛袖而去。 房内的杨小宝,把双方的话,听了个字字入耳,对飞凤柴娟油生了极大的好感。 至于苍空玉手这位白道英雄中的风云人物,他一直就感到这人不可信任,这也是他 对柴娟活生好感的原因之一。 显然飞凤柴娟对苍空玉手的作法不以为然。 苍空玉手不再拍门找他,大概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吧! 每一座客院,均设有一座食厅。 江汉客店虽然并不怎么有名,但规模并不校飞风柴娟以往是在自己的房中用膳 的,主婢五人住了三间上房。但今晚,她带了教女出现在食厅中。 龙云秀士在邻桌,也带有两位骠悍魁悟的中年随从。 江湖人对仆从同样讲礼节,仆从不能与主人平起平坐,女的五个人占了两桌, 男的三个人也占了两桌。 女人进食是很慢的,有点身份的女人更慢。 “喂!龙云秀士。”飞风柴娟主动向龙云秀土笑吟吟隔桌打招呼:“他什么时 候才走路,去寻找追求别的女人?” 江湖朋友都知道龙云秀士文、武的才人都是佼佼出群。在武林朋友中,象他这 种文武全才的人,已经不多见了。 然他喜欢追逐美丽女人的爱好,也是尽人皆知的事。 他最为人讨厌的事,是对追到手的女人,热情会很快地下降。也就是说,他喜 新厌旧的毛病实在令人不敢领教,尤其令那些卫道的名宿深痛恶绝。 他也有好处,那就是对所追求的目标从不用强硬手段,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反正以他的品貌才华,不怕找不到想爱的女人。 “我这没绝望呢,柴姑娘。”龙云秀士也笑意盎然:“其实,你不必急于赶我 走。” “为什么?” 多一个才华双绝,功至化境的护花使者,对你有百利然无一害,何乐又不为? “无双秀士热情地注视着对方出奇秀美的面孔:”有一天,你会需要我的,姑娘。 你对我的反感和不满,也会随相处日夜然逐渐消失改观。“”不见得。我郑重地告 诉你,我不喜欢喜新厌旧的男人,尤其讨厌风流自命的男人。你该已明白,我不是 你那一类型的武林志趣相投江湖男女,你最好赶好另寻对象,在我这儿你毫无希望。 “ “是吗?我们走着瞧,呵呵!我是很有耐心的。”龙云秀士大笑着说。 杨小宝就在这时候踏入食厅,立了所有食客厅即吸的眼光。 “杨爷,过来坐。”飞凤柴娟亲热地向他招手,指指自己的食桌对面坐位: “能把天下四大麓君的东风西雨拆辱灰头土脸,你是以挤身江湖龙虎榜的前几名, 有你该有的身份地位,不嫌我卑微吧?我作东,如何?” 杨小宝本来就对她有好感,这一来,想拒绝也没有堂皇理由啦! “怎能由姑娘作东?在下身边手头还算宽裕呢!”杨小宝洒脱地在对面坐下: “在下………………”“武昌大概有一半以上的江湖朋友,知道你杨小宝的大名。” 飞凤柴娟抢着说,向店伙挥手示意加碗筷:“我姓柴,柴娟,娟秀的娟。” “江湖朋友所赐的绰召叫飞风,当然我的轻功比凤差了十万八千里。那是我的 侍女,她们是春桃、夏荷、秋菊、冬梅,很俗,是不是?杨爷。” 态度热情大方,毫不矮柔造作,一连串历历鸳声悦耳极了。杨小宝对这位江湖 女英雄,又增加几分好感。 “在下本来就是俗人,还能说谁俗?姑娘带了四位侍女在江湖行走,想来必定 很麻烦。”“人多势众呀!”飞凤娇笑:“闯道五年,我这四位侍女,可说刀光剑 影中长大的。她们的武功与经验,磨练得足以独当一面,足以齐身一流高手之中。 老实说,举目江湖,真有胆量向我飞凤挑战的人,就没有几个。呀!杨爷是初出道 的?” “谈不上出道,在下也无道可出。”杨小宝坦率地说:“在下要前往南京投奔 朋友,意欲乘风破浪见见世面,做点本份买卖,正正当当过活,志不在江湖,心也 不在江湖,姑娘请不要把在下看成江湖人。” “可是,你管了一帮一堂…………。” “在下不管谁的闲事,然是无意中凑入他们的纠纷。我年轻,修养不够,为人 处事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要想伤害我,他必须付出代价。姑娘久走江 湖,呀!必定见多识广。” “不敢说见多识广,但要说不知,那是骗人。呀!杨爷好象…………”“想向 姑娘打听一些消息。” “说说看,我知无不言,但愿我帮得上忙。” “十年前,有一位黑道高手夜枭程景其人,匿迹下落不明,姑娘可知道有关这 人的消息!”飞凤一怔,沉思片刻。 “你找他有何贵干?”飞凤郑重地问。“”有一件血案,牵涉到他。“ “多久时间的血案?十年前了” “不,最近。” “最近?”飞凤苦笑:“那恶贼一躲就是十年,音讯全无。怎么可能牵涉到最 近的血案?你是不是弄错了!” “没弄错。东湖附近的紫虚观,姑娘是否熟悉?” “不算陌生,紫虚观的主持是道宏法师。这杂毛似乎有点道行,据说并不怎么 规矩,贪财好色,暗中无恶不作,不是一个好东西。” “他就是夜枭程景。” “哦!这个人原来这般俊貌岸然,实在是可恨!” “姑娘原来这么痛恨这种人!” “当然!我当定然帮你!” 夜里风高之夜,“嗖”“嗖”“嗖”几条黑影急驰在夜幕之下,来到东湖附近 的紫虚观,距有六里地的一个庄院,庄院猛一看之有莫测高深的戌意。 甚至连军营的小孩子,也相互不敢接近庄院外围的树木,怕被庄内的打手型恶 仆抓住痛打一顿。 他们是杨小宝,飞凤柴娟与四侍女。 “柴姑娘,他真敢躲在此地?”杨小宝有点存疑,因为这里距紫虚观只有六七 里,妖道如果逃遣藏着,应该走得愈远愈好。 “不会错的,这是妖道一处秘窟中,最隐密的一处。”飞凤柴娟肯定地说: “我有正确的消息来源。不过,要进去的话,还真不容易。” “警卫森严?” “那是一定的。以往,曾经有人想打他的主意,想狠要他一大笔金银,但都失 败了。这些人知道他是不规矩的老道,却不知他是夜枭程景。” “我先去引他出面理论。”杨小宝说:“在确应证明他的罪行前,请姑娘不要 伤人。”“恐怕办不到,杨兄。”飞风笑笑:“黑夜中刀剑无眼!为了保护自己, 势必伤人,你说的是外行话。” “这………。” “走吧!你该耽心你自己,担心进去之后是否能活着出来。” “好吧!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已至此,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杨小宝横定了心,干脆不用蒙面,绕树林直趁庄门,他不愿浪费时间摸索,就 快速地直入中区。 跃登庄门顶端,终于看到庄内的灯火,似乎每一间房屋悬挂了灯笼,暗红色的 灯火在黑暗中闪烁摇摆不定。 飞凤柴娟站在他身旁,阵阵幽香往他鼻孔里直窜。 庄门高仅丈五六,他发现飞凤柴娟跃登时轻如鸿毛,不提气不作势,悠然上升 点尘不惊,轻功也至化境。 飞凤的绰号名符其实,名不虚传。 “奇怪,怎么院门内都没有警卫?”飞风柴娟不安地说:“不可能走漏消息, 难道夜枭修有未卜先知境界,已先走一步躲开突袭不成?” “警卫就藏身在小径的那丛修竹下。”杨小宝的语言提高了三倍:“有两个, 他们都你窥伺猎物的豹,等我们经过时出其不意袭击,很可能先用暗器打头阵,或 者用骗人的妖法装神弄鬼,制造下毒手的机会。” “真的呀?”飞凤大感惊讶:“你发现了?你竟然可以发现二丈外潜藏在竹内 的人?可能吗?” “是他们不小心暴露了自己。”杨小宝俯身撂了几块瓦“是否可能,当场见效。” 瓦片发出刺耳的啸风声,接二连三向竹林飞去,劈劈啪啪一阵暴响,碎瓦飞溅。果 然冲出两个黑影,相当狼狈。 杨小宝突然出现在两黑影面前。 飞凤柴娟也悄然现身,四侍女则慢了一剎那。 “擅闯私宅,大胆!”一个黑影杨刀喝叱:“你们是什么人?” “来找吴大爷的,嘻嘻嘻………。”飞凤柴娟发出悦耳的娇笑:“也可以说, 来寻道宏观主的。或者来找程老大,夜枭程景。可否劳驾请他出来谈谈?” “女人?”黑影是个彪形大汉,似乎大感意外:“这里是临湖庄,你们是否找 错了地方?这里没有什么道宏观主,更没有什么夜枭程老大…………。” “有吴大爷,没错吧?” “这…………吴大爷不在,你们……………”“他如果不在,便不会要你们这 些人准备了。在你们向我们出招拦阻之前,我们不伤人。但如来你们出招,那就怪 我们不得了。带路吧!两位。” “你这小女子口气真大,亮名号吧。” “飞风柴娟,阁下大概不陌生吧?喂?” 两大汉吃了一惊,悚然后退。 江湖上亦正亦邪声誉鹊起的飞风柴娟,号称宇内最美丽的女霸王,连四大麓君 也对她怀有戎心,其它的人就用说啦! 不远处的花树暗影中,窜出一个黑衣人。 “领他们进去见大爷好了。”黑衣人说:“柴姑娘打上门来,你们拦不住她的。” 黑袍人说完,重新隐入花树丛中。 两大汉留下一个人,另一人乖乖在前领路。 “人的名,树的影。”杨小宝由衷地说:“姑娘是江湖的风云人物,办起事来, 比我这种无名无望之人方便多多,难怪天下的人,不论贤与不肖,均热中于追遂名 利。”“杨兄现在已经打下了良好根基;只要继续将心力投入,要不了多久,你一 定可以成为江湖上的风云人物,武林龙虎榜上的霸王英豪。” 飞凤柴娟热切地说:“怎样?有头趣吗?” “我毫无兴趣。”杨小宝语气十分坚定。“他接着说:”我只希望能好好地过 自己的日子,因为我是不不喜欢受拘束的人,过不惯你们这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的日子。“ “家师是清修的人,他老人家过的是清静无为,洒脱自然的日子,自耕自足。 炼药济济世换取生机所需,何等自在?我要不是想趁大好青春时到外面见见世界, 还不愿出来走动呢!!澳敲矗愎芟惺拢菜闶切胖形薏晃男拍钏俪傻牧 耍俊? “我不是管闲事,而是他们残忍恶毒的作为,损害我的安全,威胁我的生命。 我必须制止这种事继续发生,当然也还与不为有关。如果没有这种信念的话,自己 就理不直来气壮。”“哦!你找夜枭,到底为了什么血案?” “迄今为止,他仅是涉嫌人,涉嫌主谋,但获得确切的根据之前,还不能认定 他的罪行。”“好,我会尽全力帮助你。” “谢谢你,柴姑娘。” 经过了一些厅舍院落以乎不见人影了! 飞凤柴娟埋头急走,后杨小宝与侍女五人也不以为怪。 突见小路走完,仿佛路似乎正陷入一座花园,前面轻涌着淡淡的云雾。 。 “沾些药未蘸在鼻端。”杨小宝将手掌伸至飞风面前:“丹丸每人吞服一颗。”飞 凤顺从地将四侍女召近,从他手中各取走一颗豆大的丹丸,蘤掌中的粉末抹在鼻端, 一阵清香入鼻,五女皆感到脑门一清。 “是毒雾吗?”飞凤在他耳畔低声问。 “是的,不久之后,恐有异象出现。你们千万不要惊慌失措,一切异象迷惑不 了定力深厚的人。” “妖术?这………”飞凤的语气中流露出不安的情绪。 “心念主宰行动。” “心怀恐惧的人,首先便失去精神力量的支持,后果相当可怕。” “你们不宜深入。”他低声说:“就在此地列阵准备,我进去与妖道理论。” “不,我要跟你进去。”飞风断然拒绝,极为自然地挽住了他的左臂弯,女性依靠 的天性,道:“叫小兰她们在此地准备就够了。” 鼻中已隐约嗅出怪味,空气中只有动出气的轻微声息,也有令人心烦的感觉, 薄雾中的也偶有百合花树自行摇动,有如山精木怪跃然欲出。 小兰四侍女依言止步,隐下身形全神戒备。 忽然,一个大汉像从地上冒出来,揖身道:你们跟我来!把钚“Χ⒔舸蠛旱谋 秤啊R娜晃蘧宕筇げ蕉? 飞凤也许真的心慌恐惧、挂在他手膀上的娇躯愈靠愈近、似乎怕他突然会消失。 在危险的环境中,女人的确需要坚强男人的保护。 大汉突然止步,然后整衣,诚惶诚恐地下拜,用的是俯伏式。 “弟子谨道仙师法旨,将入侵的凡人带到。”大汉以额触地大声叩告。 “退!”前面雾影中传出人声。“弟子遵命。”大汉叩拜再三,方立,再拜手, 弓身倒退。 “好神气。”飞凤感概地说:“这就是众人都不惜一切去争取的地位。高高在 上掌握众人的生死荣辱。这种成就感是任何事都不能取代的。” “你很向往吗?”杨小宝低声问:“不,我是女人。男人到了这种地步、获得 惊人的权势、他就是人所敬畏的王霸;女人一旦获得同样的成就,反而被人看成武 则天。我,没有这么高的野心。”前面雾气汹涌,突然异光闪动,雾气一分,不可 思议地出现两个高有丈余,遍体金光闪烁的戎装金甲神将。 飞风大吃一惊,本能地将纤手一扬,银芒破空飞射,三枚小鱼银梭贯射向左面 的金甲神。这是惊骇中的自然反应,一种出乎本能的自卫举动。但普通胆气不够, 心目中信鬼神极为虔诚的人,就会情不自禁跪伏下来膜拜。 金甲神巨灵之掌一挥,狂风骤起,而且一声霹雳,满天金蛇乱舞,三枚小银梭 失了踪,不知飞到何处去了。 “妖女大胆!”金甲神沉喝,刚才所发生的异象也同时消失了:“还不跪伏等 候天师的法旨?” “我………。”飞凤快惊昏了,双腿发软,娇躯颤栗,想说话,似乎咽喉被人 扼住了。杨小宝则站得笔直,右手紧握住竹钩杖,长衫下摆和大袖无风自摇,象是 站在狂风中,气流的旋转呼啸声,在他四周发出时高时低的异啸。 “定下心神。”他挽紧了飞凤,语气坚定有力:“我不知道你眼中看到了些什 么异象,你一定看到了某些心中畏忌的事物,听到了某些奇异的声息。但不要怕, 鬼由心生,定神致意,收起杂念。” “杨兄,我…………我看到两………。两位金甲神,好………好高大,好…… …。大……………”飞风发觉杨小宝的大手按上她的肩头,便发现身上的无形压力 突然消失,可以说话了。 “哦!真的?你怕神吗?” “我………” “现在还看得见吗?” “咦!消失了呢!”飞风气壮了些:刚才没……没看见?“”我所看到的,有 人利用法器专用的骤光灯,利用烟雾为幕,照出可以人的各种是影。“”这些除烟 雾中,有令人迷乱昏沉的药物,你心中想到什么,就可以看到什么,其中这就是光 之下的是幻术。“ “好……………可怕”飞凤余悸依在。 “定下心神,扫除杂念,就不再怕了。”杨小宝拍拍姑娘的肩膀,语气坚定, 杨小宝今晚的道行,似乎比昨晚高深十倍。 “这里才是你道宏观主的真正巢穴,在下找对地方了。撒去妖术吧!不要让在 下打进去大家玉石俱焚。” 远处传来三声钟鸣,烟雾一阵汹涌,异光盍逝,中间现出一条信道,信道尽头 便是一座幽暗的大楼。 石阶上,巨大的门廊柱两侧、八名夜叉奇形怪状担任门卫、每一柄银芒闪亮的 托天叉又大又沉。 要不是心理上早有准备,怎一入目真把人吓昏。 “地府冥宫,进入者生死自行负责。”大开的中门出来了一位巨灵似的狰狞鬼 王,高举着摄魂幡沉声叫。 接着举幡一样,黑雾涌发,转身大踏步走了。 “刚才装神、现在弄鬼、这点点清行、吓不倒区区在下。”杨小宝大声说,握 住飞凤发抖地手,拢手举步向黑暗的所谓冥宫走去。 飞风怎么也说不出话来,紧张得掌心直冒冷汗,下意识地死死抓紧了杨小宝坚 定强劲的大手,畏畏缩缩地挪动双脚。 假使没有杨小宝在旁,她可能已经逃出三里外了,那八名狰狞可怖的高大夜叉, 真可以吓破胆小朋友的胆子。 他们走上门阶,必须从八柄叉尖前穿越,真需要相当壮的胆气。 杨小宝神色泰然,从黑雾涌汹中,从容自叉尖前穿越。心胆俱寒的飞凤,从他 身上获得勇气,不再发抖,对他的镇定从容感到佩服。 踏过尺余高的门阶,厅中突然亮起惨绿的幽光。 飞凤又是一惊,又开始发寒颤了。 不是厅,确是一座殿堂。 墀下列有拜台拜垫、上面是神座神案、高座着一位阎王。 案侧,是判官、主保案前两旁,四个人:牛头、马面、黑、白两无常。 没有人移动,没有任何声息,寂静如死,落针可闻,似乎这些阎王鬼卒,全是 木雕泥塑的。 唯一动的主因,是流动着的、有草霉气息、偶或杂有腥昧的淡雾。 “闪在门侧等我。”杨小宝近耳向飞凤说:“身体必须不能让人接近,任何声 息与异状,不可大惊小怪。记住,你所看到的和听到的,都是幻像,见怪不怪,其 怪自败记牢了。”她如受催眠,竟然一反刚才的常态,默默地、顺从地侧移,移至 门侧的墙壁倚壁而立。当然她并不知道这是杨小宝在她的意识中动了小手脚。恐惧 消失了,意识也陷入朦胧、她只有一个念头:倚壁戒备,保护自己。 她能听到,能看到,但引不起妃情绪的激动。 “你到了幽冥地府。”上面的阎王说话了。 “哈哈哈哈!”他仰天狂笑,声震屋瓦:“就算是到了幽冥地府,在下也要把 道宏观主带走。” “为何?” “那是在下与道宏观主的事。阁下,你是道宏观主的师门长辈吧?在下唯你是 问。”“大胆!” “胆不大就不会来,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少在我面前神气,我不吃你那一套。 你是什么人?” “杨小宝,你不至于没有印象吧?” 阎王眼神一变,似感意外。 “畜牲你敢猖狂。”阎王厉声说:“拿下他。” 腥风压体,黑无常一闪即降,一声怪被,锁魂锵突然挟呼呼罡风,拦腰铲到。 钩正是对付链的最佳兵刃,竹钩杖一闪,便钩住了缚上来的链。 杨小宝不再客气,左掌同时一扬、一抓、一抄、一挥,但这些变太快,即使在 对面也无法看清,只能看到他的手掌伸出,如此而已。 破一声大震,黑无常斜飞丈外,重重地摔倒在墀角,似乎骨头已被摔散了,伸 手伸脚抖动,发出压抑不住的痛苦唇吟。 “这点点斤两,少来献宝。”杨小宝大声说,从竹钩上取下夺获的八尺长锁魂 链,左手将链耍得呼呼直响:“下一个动手脚的人,就不会如此幸运了。” 从双方的距离估计,他的手掌确已触及黑无常,因此极易被旁观的人误认是被 他将人掀扔而出,并没有任何奇处。 但在扮阎王的人看来,却另有看法,黑无常练有精深的气功,拉开马步屹立如 泰山,即使用千厅巨锤痛击,也准将马步撼动分毫,决不可能人一沾掌,便被摔飞 贯倒。人必竟不是纸糊的。 那么,黑无常必定是被某种不测的武功所制,不明不白吃足了苦头。 “他们果然有所恃而宋。”阎王惊讶地叫:“你们要小心…………”白无常一 声怪叫,白无常棒飞扑而下,棒一伸毒烟喷出,灰雾远及几丈,杨小宝向右边一闪, 毒雾无效。 无常棒势如崩山,来一记力道千钧的横扫千军,威力笼罩三丈方圆,挨上了必 定腰折体裂。 虎虎罡风如万倾松浪,潜劲直追三丈外。 棒到人影下缩,委地直贬高不足一尺。 棒挟风雷掠过,人影重现伸张。 锁魂链有如电光一闪,快得肉眼难辨,殿中本来就幽暗,满殿闪着绿色的幽光, 视力大打折扣,因此谁也没有看到链子飞出。 白无常惊叫一声,身躯突然向下一颠。接着,无常棒余势未尽,带动了白无常 的身躯,向左廊杆前人后飞旋而去,去势惊人。 左廊上鬼卒们大惊失色,惊恐地走避。在轰然大震中,无常棒扔出,白无常重 重地摔倒。杨小宝站在原地,左手的锁链抡动得呼呼怪响。 先前白无常进招的地面,遗留下一条人腿,自膝盖以上,四寸左右折断,硬是 被锁魂链硬生生勒断的。 鲜血仍在流出,血腥刺鼻。 下一个人,如果没练有铁颈功,最好不要出来送死。“杨小宝抡动着链子说:” 即使这人的颈脖,比白无常的腿坚硬十倍,在下也可以用链子把他的颈脖勒断,灵 不灵立可分晓。“”仙师替我…………报…………仇“白无常在两名鬼卒的救助下, 声斯力竭地狂叫:”我右腿……哎……哟……轻一点……“卒然一叫,吓坏了不少 人。 扮阎王的人骇然一震,揪身站起,顺手拈起案上撂着的松纹古定剑。 “弟子收拾他。”扮判官的人沉声说,抓起案上笔架中们判官笔,举步下墀。 杨小宝眼神一变,一双虎目反射出幽绿色的光芒,象煞了夜间肉食类的眼睛,左手 的锁链不再抡动,斜垂在身前左右摇摇轻摆。 整个人似乎笼罩在一种看不见,但可以感觉得出的怪异气流,判官袖子有规律 地徇徇飘扬。向前一伸袍角,判官口中念念有词,笔尖突然幻发一星异光,碧中带 金渐渐扩大。风生五步,寒气袭人,云升殿顶,震起两廊。 呆立在壁前的飞风,感到这剎那间,天地突然变色。 她看不见阎王、看不见鬼卒。看不见杨小宝,但见眼前一片灰茫茫,天地一色, 已一无所见,一无所有。 寒气竣然掠道,好冷。 她打一寒噤,本能地、下意识地拨剑出鞘。 她听到一声霹雳轻雷,眼前突然出现各色各样的七彩奇光流转闪动,然后狂风 呼啸,走石飞沙。 风和沙,都打不到的身上,反正就在她身前不远,她可以看得见,感觉得到。 接着,无数天兵天将往复冲杀,各种传说中的怪兽异禽奔腾搏击。 她所看到的是惊心动魂的战场呈现在它眼前,而她却是在战场边缘的旁观者, 一切厮杀与她无关。 她想叫,叫不出声音。 她想动,全身已经麻木不受控制。 她除了旁观之外,毫无办法。 她只知道自己在心中狂叫:“杨兄!杨兄………”她知道自己关心杨小宝的安 危,可是,她毫无办法。 天兵天将厮杀良久,奇禽异兽几灭几现,杀声与吼声,令她心胆俱寒,全身汗 出如涌。杀叫喊中,出现一条巨大无比的青龙,张牙舞爪,天动地遥传出连续声锐 啸,破风声刺耳。 她神智略清,这种锐利的破风声她熟悉极了,那是暗器飞行的厉啸声。她是暗 器的大行家。 她的银梭在江湖上人见人怕。 又一声轻雷,青龙突然隐没,一道青虹天边而起,似从遥远的云天深处横空而 至,愈近光芒愈盛,终至耀目生花,快风雷突然君临宇宙。 这瞬间,狂风乍起电闪雷鸣,似乎天门突然洞开,雷电自天疾下,深入九幽地 底,洞天冥狱之门。 她张口结舌,浮身可怕地颤栗。 接着,她听到一声熟悉的喝叱。 是杨小宝的叱声! 她象是如从恶梦中惊醒,眼前幻象全消。 眼中呈现先前的幽暗殿堂,没有地震、没有风雷、没有青虹。没有金甲神兵、 没有青龙、这里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杨小宝站在那儿,象一座屹立的天神。 他的锁魂链,缚住了判官的脖子,判官仰躺在他脚下。他拉紧了链,脚踏住判 官的小腹。“嗯…………”判官的喉间,发出可怕的嚎叫,双手死扣住链子,阻止 链上传来的可怖勒劲。 “你这点点道行,再修炼二十年,也奈何不了区区在下。”杨小宝冷冷地说。 他用竹钩打掉判官的判官笔,刮动判官脸上的油彩“原来你就是道宏观主,真是来 得全不费工夫。” 上面的阎王已离开案座,站在神案前,右手仗剑,手握住作法器的串铃。“放 了他!”阎王沉喝:“本仙师要以一甲子道行,一斗你这百毒不侵的武林高手。” “你最好等一等,在下处置了这妖道,再和你了断,斗法或赌命,在下一概奉陪。” 杨小宝说。 “不,本仙师………………” “你如果等不及,在下先炼化这妖道。” “哼!不要用人质威胁本仙师。” “你怎么说,那是你的事。在下只对办自己的事有兴趣,不受任何外力所左右。” “师…………父……………”道宏观主嘎声叫:“救救弟子,弟子受………受不了 ………。” “呀!原来你这位扮阎王的人,是道宏观主的师父!” 杨小宝恍然:“打了小的,老的必定会出头。” “同样地,在下处置了小的然后找老的。你不会罢休,在下也不会罢手。小的 所做灭绝人性的罪行,也必然是老的在主谋。” “住口!你说什么灭绝人性的罪行?” “何不等在下先问问小的?” “你……………好,你问吧!” “呵呵!道宏观主,令师的话,你可听清了?”杨小宝向快咽气的道宏问: “要不要令师再说一遍?” “我…………我我…………。”道宏终于崩溃了。 “说吧!商柏年是你的什么人?” “这………。” “这里除了令师之外,还有不少人,有些是你的同门,有些是你的属下,希望 你不要撒谎。” “他……………他是替贫道跑………。跑腿的信徒。” “你要他到金陵谋生路,那是大吉大发的方向,对不对?” “是的。” “他却不吉不利不发,反而送了命,你这大法师不替信徒指示迷津,反而指引 死路。嘻嘻嘻?你也真够狠。你知道他与伙夫胡老七有交情,可以接近伙房。请教, 商柏年向谁取得毒药?” “这……………” “是你给他的?说!我在听。” “老天!不…………不是我。”道宏狂叫。 “谁?冷秋风?还是唐仁贤?” “这…………” “说!” “是………………是唐仁贤!” “唐仁贤的真名字是什么?” “我的天!我怎么知情?我接受了一个五千两银子,条件是差一个接近胡老七 的人,将一包可以令人昏睡的迷药放入饭菜中,如此而已。” “全船暴毙的消息传来,我也难过了好些天,我只知道他们要迷昏全船的人作 案,怎知他们志在杀光船上的人?我………………”“你这天杀的孽生!你敢说你 不知道?作此小案会给你五千两银子?五千两银子挑也要三四个人。找一个杀手谋 杀一个人,一百两银子也有人抢着干,你……………。” “我发誓,我真不知道他们要谋杀全船的人。三江船行与金帮龙关系密切,我 与金龙帮的人也小有交情,我怎会丧心病狂帮助他们去谋杀五十二个人?” “他们?那么,除唐仁贤之外,还有几个人!” “我知道还有一个…………。” “冷秋风!” “我不知道,反正另有一个,那人才是将毒药交给唐仁贤的人,由唐仁贤交给 商柏年施放。” “哼!你都不知道,给你五千两银子的人,你该知道了吧?” “我真的不知清,那人是晚上来的,蒙了头罩,银票是荆州宝泉局所发,三省 通兑的官票,凭票即付十足兑现的钱票,我一点也不清楚那家伙的底细。” “你说谎!”杨小宝冷笑。 “我如果撒谎,天打雷劈!”道宏赌起咒来。 “我就知道你撒谎,你的心事瞒不了我。” “冤枉!” “冤枉?哼!你………。” “杨小宝,且慢!”扮阎王的人高叫。 “阁下有何见教?” “你是金龙帮请来追查的人!” 不是,在下与金龙帮毫无干连。“”那你…………。“ “在下是受害人之一。全船五十二个人,失踪了三个,失踪的人有唐仁贤冷秋 风,和区区在下。 “要不是在下命大,恰好那天吞服了避毒保元养冲的药物,仅昏睡了大半天, 不然早就死了。” “五十二条人命关天,这畜生居然敢做出这种残忍恶毒灭绝人性的事,你不追 究,本法师也不会不管,请交给本法师盘问…………。” “不,在下自己问。”杨小宝断然拒绝:“在下要将人带走,片刻再将人带回 交还阁下,阁下有意见吗?‘’”这…………。好,本仙师答应你。“ “谢谢。请照顾飞凤柴姑娘,当在下将人带回,而柴姑娘有什么三长两短,其 后果之严重,阁下应该明白,暂且告辞。” 声落人动,但见人影一闪即逝,微光竣然,人已失踪。 “柴姑娘,请留步。”大法师急叫:“姑娘请不要乱跑,本仙师担了万千风险。” “你………………。” “她如果有了三长两短,这里将血流成河,姑娘干万不要任性。你追不上他的, 他用的是隐形步,本仙师苦修一甲子,距他的境界仍然遥又遥。” “你是什么人?” “逍遥仙向。” “这……………宇内三妖之一…………………”飞凤大吃一惊:“你竟然奈… …………奈何不了杨小宝?” “唤!你的口气不对,你…………”逍遥仙客眼神一变:“杨小宝不是你的朋 友吗?”“当然是,那还用问吗?”飞凤不悦地说。 “哼!但愿如此。”逍遥仙客冷冷一笑:“你给我乖乖等着,不然休怪本仙师 作法困住你,哩!” 不久,杨小宝夹着神智清醒的道宏观主,无声无息出现在殿口。 “大法师,道宏毫发无伤交还给你”。杨小宝将道宏向内一推:“阁下最好带 他远走高飞。” “因为就算在下不再找他,他的日子同样难过,送银子给我的人,如果不杀他 灭口,绝不会罢休的。柴姑娘,咱们走”! 飞凤柴娟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崩溃了,全身大汗撤体,双腿软弱得象是已经麻木 了,似乎要拒绝支撑她那疲乏的身躯。 刚才她所看到的,感觉到的一切变故,是那么真实,确切,决不是幻觉,更不 可能是做恶梦。 她觉得,自己仍然能站在此地然不倒下去,置信的事。她实在求太幸运了。她 迈着颤抖的腿,只迈动了半步。 鬼影一闪,她感到阴风遍体生寒,身旁多了一个人,眼睛看到一个男人,浑身 散发出来的,令她感到恶心的体气。 “姓杨的,你不能说来就来,说去就去。”这人的嗓门十分刺耳,每个字都带 着七八分鬼气:“这个小女人,她也是那位扮主薄的人!一张脸惨白得十分吓人, 五官更求酩肖死人面孔,真象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 她想动,动不了,她想喊叫,叫不出声音。主薄的一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象死 人的手爪,不但其冷如冰,而且带有腥臭味。 “你给我听清了,阁下。”她听到杨小宝直震脑门的声音:“在下心中的毒火 仍在燃烧,杀机未除之前,任何人必须避免激怒在下,不然,那将是极为可怕的大 灾难。你给我离开柴姑娘远一点,免得在下杀伤个血流成河。” “你…………” “走开!”杨小宝叱声似沉雷。 主薄吃了一惊,浑身一震,依然向侧移。 道宏踉跄站稳,作势遁走。 “孽障!你敢?”逍遥仙客厉喝。 “师父,弟…………弟子……………”道宏嚎哭着俯伏。 ---------- 好书大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