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针玉女 其实,他也不算错,双方冲势太急,方便铲突然伸在中间,除了出手之外,他 无法避免铲头触体的厄运,高手的兵刃触体,这可是致命的事,怎能全怪他?老和 尚自己也有不是。“施主刀上的神功内劲,委实惊世骇俗。”老和尚叹口气,对方 既然已经道歉。还能不见好即收? “所以我还有自保的能力,不然我早就被你们这些强者有理的人杀掉了。”这 时,由于变故突生,已退在百步外作壁上观的两批人,都已纷纷回到原处。“施主, 得绕人处且绕人。” “谁肯绕我了?” “施主………。” 飞风到了杨小宝身旁,柳眉倒立杏眼圆睁。 “小宝,这些侠义名宿是不绕人的。”飞凤忿然地叫:“尤其是那个天地一笔, 武林十大高手中他排名第六风云人物,他手中的魁星笔从来就没饶过任何人。向他 讨公道,绝不饶他。” 小宝两个字,听在老和尚两人耳中,像是听到一声炸雷,面上突失血色。宇内 五大高手排名第一的龙剑,也在杨小宝面前几乎出丑,这件事龙剑已向同伴道及, 这两位高手名宿岂有不知之理? “施主是………。是杨小宝?”老和尚惊问。 “游憎,你不要套交情。”飞凤柴娟冷笑:“你这位名列宇内五大高手排各第 五的老和尚,淌这一窝子浑水脱不了身。” 杨小宝一楞,原来这位不怎么起眼的老和尚,竟然是名列第五的游僧昙本。 “好啊!原来他们是龙剑的一伙。”他的语声提高了一倍:“龙剑也是一个恩将仇 报的人,袒护这些恩将仇报的家伙就不奇怪了。很好很好,我要和他们彻底了断, 你们两个前辈一起上。” “贫僧与田施主,事先根本不认识杨檀。”游僧正色道:“而且今天的事,与 吴施主无关,请不要把吴施主也连进来。再说,老衲不接受你的挑舋. ”“老和尚, 你说我挑舋?”他向前逼进。 “施主心中明白。”游僧笑笑:“名枷利锁,害人不浅。所谓武林云榜,乃是 有心人借故兴风作浪的无稽之谈,所谓宇内五大高手排名,也是无聊人别有用心的 流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敢妄称武林第一,那一定是个失心疯的狂人。” “偏偏就有某些野心人物,不择手段处心积虑来争取这个不值一笑的虚名。” “以贫僧来说,那些人把贫僧说成五大高手的榜末,但贫僧从来就不以为自己比其 它的人高明。” “杨施主,今天贫憎输了,这第五高手的名位,贫僧拱手相送,而且出于至诚, 施主满意了吗?‘’”这………。“杨小宝一楞。 “哈哈!施主现在已经是宇内五大高手的第五位,可喜可贺。”游僧大笑: “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杨施主取代贫憎,可说实至名归。今后,贫 僧了无牵挂,与人无争,感到轻松多了。” “假使施主有兴,可以争取第一,因为吴施主对第一两个宇烦死了,希望廉价 出让,只要是施主找到他,他一定会无条件双手相送,施主如果有意,贫僧愿效劳, 引施主进城去找吴施主,如何?‘’”老和尚,你少胡说八道。“飞风沉声说:” 争取名位,是需要经过一番努力的,名位既不能送,更不能谁,这是人所皆知的事。 “ “好了好了,不必多说了,烦人。”杨小宝把刀一丢:“鬼才有兴趣接受甚么 第五第一位。老和尚,你走吧!那个甚么天地一笔,下次最好离我远一点。” “杨施主,你没有兴趣那是你的事,你已经摆脱不了宇内五大高手排名第五的 名位了,哈哈!” “甚么?胡说八道!” “胡说?你看。”游僧举起方便铲,拍拍被刀砍成的缺口:“铁证如山,你已 经击败贫僧,自然取代贫僧的名位,你赖都赖不掉。哈哈!恭喜恭喜,你这位宇内 五大高手的薪任第五名,后会有期,哈哈………。” 一阵大笑声中,游僧和天地一笔飞掠而走,三五起落消失在林木深处。 “这真简直是见了鬼啦!”杨小宝拍拍自己的脑袋说:“就算我是第五吧!好 象我并没在身上某处地方多长出一块肉,也没多重了一两二两呀!这老秃驴还真大 方。好,我也找人来送。” “别让老秃驴把你唬糊涂了。”飞凤忍不住笑:“人家江湖朋友还没有正武承 认你呢,你怎么送?武林名位可不是何人都可以送的,别傻了,他唬你的,借机脱 身溜之大吉。”“算了算了,搞这种甚么武林排名,简直无聊。” “小宝,赶快把这些人处理掉。”飞凤指指白虎堂的入:“我是来找你的,有 事找你商量。” 杨小宝一怔,又想起了宗老退婚的事,可能飞凤今天追他,就是为了这件事。 假使飞风当面问他。 假使飞凤当面问他,他该如何回答?飞凤是敢作敢为的女英雄,是不怕当面提 出来的。他心中一急,打主意溜之大吉。 拖起那些人,一阵掌拍脚踢,一一解了众人的穴道,将人赶至一旁。 “你们给我听清了。”他将伍芳华姑娘推至人丛前:“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 想伤害太多的人,尽管你们罪有应得。我要废三个人,不废此气难消。我发三声令, 你们就拼命逃,逃得最慢的三个,认命。准备了,一!二!三!逃!” 谁逃得慢,那就废定了,谁还敢慢?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象一群惊鸦,片 刻便跑了个精光大吉。 伍芳华逃得最慢,她保持在最后,而且面向着杨小宝,运气行功准备拚命。一 声怪叫,他拔腿便追。 公冶纤纤一群人,看得一头雾水,这位武功深不可测的杨爷真会开玩笑,废三 个人犯得着如此费劲?看来似乎返老还童呢,与这些白虎堂的人捉起迷藏来了。 飞凤柴娟感到好笑,同时也不便阻止,在一旁袖手旁观,看杨小宝捉弄这些丧 了胆的人。最先接触的人,当然是伍芳华,她断后掩护手下逃走。 耳畔但觉风声呼呼,头晕目眩,奔跑的速度快得惊人,她所看到的树木,似乎 正以骇人听闻的奇速,向后面飞快地退移,存心拚命。 杨小宝狂风似的刮到,伸手便抓。 一声娇叱,三记天雷掌连续拍出,伍家的家传绝学蛮道绝顶,在女流手中发出, 依然每一掌皆发出气流进爆有如雷声的震呜。 二掌全中,全拍在杨小宝伸来抓人的右手上。 杨小宝的手仅略向后挫,而伍芳华却向后震退了两步。 再一声响,再次冲上飞脚便扫。 掌无功故用腿,小蛮靴的脚尖裹了铁尖,挨上一脚就可灾情惨重。 第一腿落空,第二腿也无功,第三腿发似奔雷,连环飞踢具见功力,每一脚皆 志在必得。杨小宝一退,再退。 其它的人获得伍芳华阻敌,已经全部飞逃入林,四散而逃。 第三腿眼看要扫在杨小宝的左肋上,转眼间,杨小宝不退又进,贴身了。人贴 身,远攻才有威力的腿便失去效用。 伍芳华大吃一惊,弄不清人是如何贴身的,腿已扫出,想收势已来不及了,百 忙中用双手保护中宫。 杨小宝不再客气,左手一收,挟住了姑娘的一条腿,精彩绝顶,右手长驱直入, 扣住了姑娘的左手。 “咬………。”伍芳华尖叫,想挣扎已力不从心,手脚一软,只能扭动着身躯 叫喊。身躯被举起,横搁在背后。 “放开………。我”她惊恐地叫。 杨小宝也躲得隐秘,也以为瞒得了对头的耳目。 学府建在黄鸽山下,这座学舍颇有名气,规模较江汉书院大得多,宿舍设备最 完善,风景优美,读书的风气很盛。 由于附读生很多,所以加建有附读生的学苑。 他曾经在故乡的学府读了几年书,做过附读生,所以知道学舍的规矩。 他是以游学生的资格,鼓如簧之舌,说动了学监,让他在学苑读暂住几天,当 然纳了些银子,弄到一间单独的小房间住宿。 二更天,他仍在灯下看书。 既然是书生,那能不夜读?而其它的书生和附读生,早就去梦见周公了。微风 飘然,灯火摇遥他毫不介意,似乎并不知道有人从窗外跳入。 “初,范阳祖逖少有大志,与刘琨惧为同州主保”他在读资治逼鉴的八十卷: “同寝,中夜闻鸡鸣,蹴琨觉曰:此非恶声也,因起舞。” 他放下书,伸伸懒腰。 “非鸡鸣,此鼠声也。”他又在念,天知道他在念些什么鬼文章:“穿耳入户, 恶声乎………。” “喂!你还真会骂人,假书虫。”身后传出中气充沛的嗓声。 “育!我还真以为是鼠声呢!”他起身离坐,泰然整衣移至书案旁:“原来是 气慨不凡的长者。小子无状,恕罪怨罪。” 他煞有介事地长揖为礼,笑容可掬。 那是一位像貌威猛,气慨不凡的青衫客,两须见班,双目炯炯有神。 “小子,不要假斯文。”青衫客抱拳还礼。 “在下确曾读了几本圣贤书,如假包换的读书人,尊驾怎说假冒斯文?来来! 客居-切不便,客来茶当酒,请用茶。” 他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上。 青衫客淡谈一笑,右手一托袖椿,左手接杯。 “谢谢。”青衫客说。 杯不动,两人的手也不动,但眼神在动。似乎,有一个股无形的浑雄劲道,在 两人的中间汹涌。 他的青衫开始飘扬。 青衫客的袖和下摆也在飘扬,沙沙作响。 片刻,他双膝微沉。 青衫客也眼神一动,微微下挫。 杯口的茶水,随即开始震荡,形成一圈圈涟漪,圈数愈来愈密,但茶水一直不 曾溢出杯口。 又片刻,两人的左脚开始徐徐侧挪。 又片刻,杯口突然涌升阵阵轻浪,渐渐愈来愈浓,一阵阵向上升腾。 又片刻,响声已消,杯中茶水已点滴不剩。 青衫客手一震,随即恢复原状,手臂青筋跳动,眼中的神光减弱了许多。“谢 谢你的茶。”青衫客再次道谢,放手释杯。 “不成敬意,请坐。”他收回杯,肃然就坐。 “难怪你把武昌府闹得天翻地覆。”青衫客坐下笑笑,呼吸略呈平定。 “不是再下存心要闹。”他说:“箭在弦上,是不得不发。人不犯我,我不犯 人。请教长者高名大姓。 “我如果胡说个姓名,你相信吗?” “相信。”他笑笑:“长者的纯阳真火可说已炼至可化铁溶金境界,举目武林, 能有前辈这种修为火候的人,晚辈虽则见识有限,但相信决不会太多,前辈决非象 晚辈这种初出道的无名小辈,所以报名前到决不会乱讲姓名骗人。” “好,你总算看得起我。但老夫此时此地,不便张扬,所以,你可以称我宗老, 宗派的宗。” “宗老黑夜光临,但不知有何见教?” “有件事问你。” “晚辈知无不言,当然涉及隐私就不便奉告。” “你成家了没有?” 他一怔,这问题太意外,不是江湖事吧。 “没有。”他定下神:“趁年纪年轻,遨游天下见见世面。这次是想远游东海 的。成了家,家就是枷锁,如再往外跑,岂不是不负责任的人吗?” “唔!有道理。你和飞凤柴娟曾经走在一起,为何不再理会她。” “人各有志。”他笑笑:“她志在江湖,游戏风尘。而我,为人疏懒自私,胸 无大志,我根本不想出人头地多将闲事,跟她在一起是非必多,我只好回避她。” “她为人如何?” “一个好姑娘,可惜我对她毫无所知,只知江湖人对她的风评并不佳,但我知 道她是个洁身自好的,外表与内心不同,以外表掩护内心的好姑娘。” “她是老夫的晚辈。” “小子!幸好我没说她的坏话。” “我听她一直在说你”。 “没骂我吧?” “她对你有好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他又顿住了。“”她有她的自尊,她不能向你表白什么。我是 她的长辈,我试过你的武功修为,也留意过你的行为品德,我认为她对你情有独钟, 她没看错人。“ “宗老,你该劝劝她。”他语重心长的说:“她看错人了,她该钟情一个象公 冶主一样的英雄子弟………”“哎!青龙帮那个小混混,还不配在老夫面前吻老夫 的靴尖。” “宗老………” “我告诉你。”宗老脸一沉:“我决定了‘的事,不容许反对。我要做你两人 的撮合佬,并且已经决定了。” “别想。”他跳起来:“她如果嫁给我,我一天要和她吵十次,甚至百次…… …”“你给我闭嘴!” “哟!你这算什么!逼婚?你少发横………”宗老大怒,猛地-记耳光打出。 他疾退,象电光一闪,耳光落空,快得不可思议。 “你给我所清了………”他怒叫。 “你才要给我听清了。宗老沉声说:”你如果拒绝,我跟你没完没了,哪怕把 天搞垮,把地掀翻,我也要把你………“”你什么都不要了,我也把天捣垮,把地 掀翻吃你那一套,你吓唬不了我。“钉对钉,铁对铁,那还会有好结果? 砰一声大震,宗老一脚把书案蹬得四散崩飞。 他怒火上冲,冲上就是一记龙掌当胸劈出。 “啪!”一声暴响,宗老也恰好出掌,双掌无可避免碰个结实,气流激爆,劲 风扑面。似乎半斤八两,势均力敌,两人同时挫退,不等身形稳下,再次扑上出手 攻击。双方都没将对方看成大敌,象一对偶或意见不同而大打出手的朋友,因此斗 奇、斗巧、斗机智,出手与拆招皆干变万化,你来我往速度骇人听闻,一沾即令人 眼花缭乱的。室中的家俱,可就灾情惨重,稀里哗啦七零八乱,连门窗也遭了殃。 立即引起一阵暴乱,整座学会人声鼎沸,丁役和生员大叫大嚷,纷纷往这里奔 来看究竟。宗老攻了百十招,劳而无功,见有人奔来,知道不能再闹子,跃身跳出 破窗。“你给我记祝”宗老在窗外怪叫:“你躲不掉的,我给你没完没了,在哪见 在哪儿算。”“我等你。”他也气冲冲地说:“你最好离开我远一点,早晚我会拆 你的老骨头。”宗老正待重新跳窗而入,但打破的房门已涌入了三个人。 其中有学监刘夫子。 “这里怎么啦?”刘夫子急得跳脚,一点也不象一个夫子:“你在造反吗?你 你你………”“有贼。”他也不象一个读书人,掳袖拽衣粗野盛怒:“我和他打, 把他打跑了。这贼不是雅贼,不是来偷书的,来偷人。” 附读生多少也是附近的富家子弟,比禀生阔绰,有贼光顾是常事,但与贼打斗 韵事却很少发生,贼见人即溜,被捉进宫府可就灾情惨重。 “你………你这是斯文扫地,怎能和贼打斗?”刘夫子哭着脸:“你看,这些 家伙,我………我我………”“别急,我赔,我认了。”他的气消了:“我要是不 打的,学生的银子岂不全完了?打了才能保呀!我赔,至少可以保住我的银子。答 应赔,万事好办,刘夫子仍然埋怨了好半天,这才带了人走了。 北雷象一头病狗,出现在武胜门外的沙湖旁。 武胜门外是北门,也是最荒凉的城门,尤其是夜间,城门一闭,里里外外凄凄 清清。北校场是出人(执行死刑)的地方,附近又没有商业区。比起汉阳门平湖门 的繁荣来,真差了十万八干里。将近三更天,出现在沙湖旁的人一定是胆大包天的 人。北雷当然胆大包天,他本来就是天下四大邪魔之首。但现在,他却象一头凄惨 的病狗,脚下无力,气色之差,快走几步就流冷汗。 任何人被行家施刑逼供之后,不成为病狗才是怪事。 “笃笃笃!”他轻开一家民宅的柴门。 湖浜一带有不少民宅。但很少有三户以上聚居的,都是些种菜园的老农,在自 己的图地建屋而居,与邻居保持的距离。 久久,里面传出声息。 “谁呀?”里面传出一个妇人的声音。 “是我。”北雷有气无力的说。 “你又是谁?野种也该有拾来的姓名是不是?”这妇人拨辣粗野:“总不会是 阿猫阿狗吧?‘’”你这干人骑万人跨的老鹊妈!“北雷火往上冒,骂得更粗野:” 你还真生了一张脏嘴,连损带骂十足龟孙样,小心我剥光你这老淫妇牵到码头上当 母猪卖。“ “是你这老公鸡。”门拉开,一个老村妇打扮的丑发人当门而立:“难怪你敢 在老辈面前撒野。老色鬼,你来做什么?” “我………” “你该知道这是犯忌的事。” “犯你妈床上的忌!”北雷又冒火了:“我要见欧阳炎那混帐东西!他收了太 爹一只翟翠麒鳞,太爹答应再说服洞庭一帮入你们的伙,交换条件是弄到飞凤柴娟。” 他娘的混帐!太爹羊肉没吃到,倒惹了一身骚,飞凤柴娟仍然是威风八面的江湖混 混,太爹我却吃尽了苦头,不但被飞风柴娟弄得灰头土脸,更被杨小宝那小子整得 几乎送掉半条命。老虔婆,我不找他还找谁?“ “你这就不上道了,老公鸡。”老村妇冷笑:“本来人已经交给你了,对不对?” “去你妈的!一点也不对,不但人没有完全交到太爹手中,你们居然又干空出了一 件天灵被叛逃的事故。太爹倒了楣,受了池鱼之灾。” “你强辞夺理………” “你给我闭嘴!老虔婆。” “你想怎样?”老村妇沉声问。 “至少,欧阳小子得把我的翟翠麒鳞退回,太爹也懒得去游说洞庭一帮入你们 的伙了。”“他早就不在此地了”“他躲在何处?” “我怎知道,我只是一个守屋人,一个小小的武昌府地区无关紧要的眼线。” “我要见你们的长上。” “你简直在说外行话,白混了一辈子。” “你说什么?” “连欧阳炎也不知道长上是谁,你一个外人竟然妙想天开要见长上。” “你也不知道贵长上是谁?” “我?我算那门子葱?欧阳炎的地位,比我高得太多,连天灵婆也比我高两级, 你以为我配知道?” “你是说,我白来了?” “你本来就不该来。” 北雷嗨了一声,扭头就走。 “好走!下次干万不要再来。”老村妇说。 “我不会再来,再来也找不到你,”北雷一面走一面说:“因为,你恐怕已经 见阎王去了。” “你这老公鸡,长了一乌鸦嘴,你混蛋!” “你这老龟婆,就听不得老实话。”北雷在十余步外转身说。 “什么老实话?” “去见阎王的话呀!” “你诅咒老娘吗?” “我说的是老实话,我与你无冤无恨,犯得着诅咒你吗?你少臭美,你这老鬼 不配上天诅咒。” “你这话有何用意?” “因为你即将要见阎王了,除非你知道欧阳炎的下落”北雷说完,转身便走: “祝你幸运!” 老村妇一惊,似乎听出不吉之兆,呆立片刻,突然一晃冲霄扶摇直上,轻灵地 跃登屋顶。“此路不通,下去!菁股系暮谟俺ど矶穑锲跎奔? “咦!”老村妇吃了一惊:“甚么人?” “不要问底细,下去。” “为何?” “飞风柴姑娘,正在你的堂屋等你。” 老村妇知道不妙,身形斜飞而起,升起时双手齐扬,六道电芒向站在屋脊上的 黑影飞去。黑夜中发射细小的暗器,目力根本不可能看到电芒,相距不足两丈,按 理定可百发百中。可是,黑影向下一伏,形影俱消,六枚针形暗器飞至半途,这人 已经不见了。老村妇的轻功相当了得,斜飞五六丈,到了侧院的上空,巧燕翻云再 飘出丈外,翩然向下飘落。 下面站着一个黑影,似乎是突然幻现的。 “很不错!”黑影大声叫彩:“原来你的确有名气的,过了气的翻天占………” 语音未落,人已翻腾而下,翻腾中又发六根针形暗器,先发制人,至少可以保护自 己,不让黑影接近袭击,反应迅速经验老到。 黑影连闪,换子三次方位,最后恰好移至她的落点,已不由她再有发射暗器的 机会了。“先折了她的翅膀。”屋前传来飞凤柴娟冷森的语音。 老村妇刚好本能地伸双手击出,想借力稳下身形,岂知双手却落在一双形如大 铁钳的巨手中,立即传出骨折声,双掌骨被捏裂了。 “砰!”她被摔翻在地。 噗一声响,腰脊挨了一脚,踢在身体上,浑身立即发麻发僵。 “是死是活,看你是否合作了。”黑影抓住她的发髻往门口拖:“这是说,死 活操在你自己手中。至于双手成残,那是注定了的,无法更改了。” “掌骨已碎,怎能更改。” “你………们………”她尖叫。 “北雷是个惜命的人,他招出你这里的事。” “天哪………” “你最好也有惜命的打算。”黑影将她拖入屋,往堂屋里一去。 堂屋里已点起了油灯。 飞凤柴满脸杀气声坐。 四侍女左右而立。 另两名大汉,把守在门两旁。 “我要知道毒郎君欧阳炎的下落。”飞凤柴娟厉声说:“他那天施用夺魂毒雾 逃掉了,你得从实招来,不招,我一寸寸砍了你。” “天哪!我………我只是一………一个眼线………,”老村妇崩溃地哭叫。 “你翻天毒三十年前就颇有名气,居然说是一个眼线,你认为我相信?”“鬼神明 鉴,我………我如果撒谎………”“不要向我赌咒发誓,我不相信这一套。” “你………”“我真的不知道,你砍了我的舌头,要不然………”“那么你对 我已经没有用处了。” “请………请放我一………一马,我我………”“把她送到地狱里去。”飞风 柴娟挥手叫。 “饶………我………” 两名大汉上前,拖了硬走。 “饶………命哪………” 汉门渡口人群拥挤,共有四艘大型渡船与十艘小型渡船住来。 九煞书生已换了装,脱去儒衫换上了小行商褡衫,背了包裹提了行裹,草帽带 得低低地掩去本来面目。 剑藏在包裹内,以为可以瞒得了人。 这位黑道中不可一世的高手,敢与宇内第一高手为敌的枭雄,竟然改装掩起行 藏,可知必定看出情势凶险,所以才有这种反常的举动。 纳了渡资,跳上渡船,他松了侧气,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 只要船一开,他算是平安离开府城险地了。 自从截击吴夫人失败以后,他这位大名鼎鼎的九煞书显然走了亥时运,倒霉的 事接二连三临头。 在东湖被逼跳水逃命,接着发现不明身份的人到处找他。 他想起控制飞天蚣蜈的那个蒙面人,猜想可能已受到对方的瞩目,处境显得相 当的恶劣。再加上龙剑一家子在城府出没,早晚会找到他的,因此他躲了几天,知 趣的远走高飞避风头,再不走可就走不了的拉! 现在,他连飞天蜈蚣也不敢见了。 本来他想找飞天蜈蚣讨取两件珍宝的,那是西雨用来请他共谋吴夫人的代价, 却被飞天蜈蚣黑吃黑吞没了。 至于西雨,他更不愿见到啦! 他是黑道的神圣,消息灵通,早已知道西雨、北雷这三个阎君,被杨小宝整治 得灰头士脸,避远一点大吉大利。 他更怕杨小宝,听了这三个字就感到心虚冒冷汗。 小型渡船只准载二十个人,船终于离开码头,船首指向上游,先向上航。谢谢 天!终于离开府城了。 船上其它的十九名乘客,没有任何可疑的人。 江风揿起长浪,一阵碎浪扑上舱面,旅客们都成了落汤鸡,一个个脸色泛青不 住念佛。行船走马三分险,大江渡船经常发生覆舟淹死乘客的惨剧,人上了船,命 已去掉三分,得靠菩萨保佑啦! 他不信神鬼妖佛,因为他的水性不错,大江这段江面宽不过七八里,淹不死他 这个识水性的武林高手,因此他坐得稳稳地,脱掉遮阳草帽神态自若。 船已经折向,已渡过三分之一。 “武昌,再见!”他回头向巍峨的府城喃喃地自语,目光转向高入云表的黄鹤 楼:“我这一走,去如黄鹤,远走高飞。” “你飞得了吗?”身侧突然传来清晰的声音。 得了!语音不但清晰,而且耳熟。 急急扭头一看,只感到心向下沉。 本来,上船之后,他已经仔细察看了所有的乘客,没有出现可疑的人,更没有 熟面孔。可是,坐在他身旁的这位脚夫,这时正用手摸脸,本来黄褐色的苦哈哈面 孔,变成子杨小宝英俊面庞。 老天啊!他最怕见的人就是杨小宝,偏偏杨小宝像鬼似的出现在他身旁。“你 ………你………”他惊跳起来,语不成声。 吓破胆的人,就是这副德性。 “北雷,三世修来共渡船。”杨小宝笑说:“怎么?你像是见了鬼呢!”他右 手一伸,要出煞手了。 杨小宝脸色一沉,笑意消失,代之而起的是双目含威,龙光四射。 “你………象个讨债的冤魂………”他的手急急的收回,语音发抖:“你…… …你如果敢………敢动手,我………我把船弄翻,大………大家同归于尽,你…… …你不希望乘客和和………和舟子也………也一起死吧?” “哈哈!”我那有菩萨心肠管别人的死活?我只要你不不死就成。“”你…… …“”我?我是死不了的。我告诉你,八百里的洞庭湖,我可以游三五个来回。洞 庭湖有龙、有蛟、有鳍有水蛇,我赤手空拳也可以和它们在水中斗三天三夜。你不 要以为你那天跳湖逃得性命,便以为我不敢下水追你,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我过江去查两个人的底细,巧的是与你同一条船。真是有绿。” “你………你不是为我而来?”他心中略宽。 “顺便吧?”他的心又抽紧了。“”是呀!向你讨消息,证实一件事。“ “我………” “你不说,我要设法让你说,当然这方法对你一定不太好消受!但是,你会说 的,是吗?”“罢了!你是个鬼!你要甚么消息?”他完全屈服了,完全丧失了奋 身而斗的勇气。“那天,你们截击吴夫人。西雨事先向你说了些甚么?比方说:谁 透露了吴夫人的行踪?”“西雨自己查出来的,龙剑公母两的行踪并不瞒人耳目的, 我转邀了飞天蜈蚣………”“你撒谎!没有说实话。”杨小宝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 声色俱厉,用的是村夫打架讲理粗俗打法。 “哎呀………放手!危险………”船在急剧幌动,他狂叫:“我没撒谎………” “你还说没撒谎?龙剑夫妻到了府城,虎剑贺宗已经在途中了。他夫妻到达府城, 前后只有三天,谁也不可能事先知道吴夫人要远走高宁接虎剑贺宗,除非是自己人。” “而你邀请飞天蜈蚣同行,决不是一天就可以办妥的,这表示西雨在龙剑夫妻一到 府城,便找你暗作安排了,他决不会不向你这老江湖透露-些消息,以便取信于你, 对不对?你没说出来,是不是?” “这………” “你不说?” “我说我说………西雨的确说有人透露了消息,所以必定成功。但他没说出是 谁透露的,我也没多问。” 我想起来了,飞天蜈蚣也真鬼,我一找到他,话没说一半,他就满口答应,似 乎已经知道这件事,可见飞天蜈蚣也得到一些风声,只有我才是大混蛋,而且,飞 天蜈蚣另有主人。“”晤!看来,必须找到西雨或飞天蜈蚣,先把他们打个半死, 就可以榨出他们的内情了。西雨和飞天蜈蚣,目T躲在何处?“杨小宝经验不够, 不追问主题。”在海船窝的鱼户处躲藏,至于目下在不在,无法保证。好象昨晚之 前他们躲在新河洲、东风、西雨、北雷在一起的。飞天蜈蚣早就躲在海船窝养伤。 “ “好,你很合作。顺便问一件事,你听说过唐仁贤和冷和风这两个人吗?” “是江湖人吗?可有绰号?姓名不易查,江湖人有些高手的本名反而不为人知,提 绰号却响亮得很。” “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也不知道。” “问道于盲。”杨小宝苦笑:“好了,你的命保住了,登了岸,你最好有多远 最走多远,别让我再看到你的影子,知道吗?” “那还用问吗?”他象泄了气的皮球:“我希望肋下生翅,象逃避瘟疫似的, 你在东海我飞到西天。” “哦!”杨小宝心中一动:“你可知道接引神石无极老魔目下在何处?”“你 问对人了。” “在何处?” “他有一位姨表亲,姓杨,叫杨端公杨大有。听说会装神弄鬼,住在石首,颇 有道行。这老魔经常在那儿,与他表亲参究坐术。你到石首一问杨端公其人,便有 人告诉你端公的住处,你去找杨端公问问看,只有杨端公才知道那老魔的下落,他 们是一狼一狈。”“前辈!谢谢!”杨小宝满意地说。 到海船窝里有水陆三途,水路沿江而上,或乘小船走市河。 为免麻烦,走江堤比较方便些,不仅是人迹罕见,而且也近了好几里。 已经是午后,天气炎热,堤上万柳飘拂,江风吹来热浪全清,在堤上走的确快 意,美景如画,凉风习习,令人心旷神怡。 举目向江外望,对面的汉阳府象是画中的城镇,龟山鼓着眼睛,楞蹬着这一面 蛇山前的黄鹤楼。 再往上游,江心的鹦鹉洲上水禽飘然回翔。 洲对面的河里万排云集,术排上的排屋屋顶比洲高,也象一座城市。 杨小宝没有心情观赏江景,有点意兴索然。 花了半天功夫,到汉阳去查唐仁贤冷和风的底,果然一无所获,那两个家伙的 身份住处都是假的,没有人知道这两个乘客的消息,难怪没有家属到船行去领赔偿 费。他几乎已完全确定,这两个人就是覆船的凶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是包不住火的,百密一疏,凶手总会遗留下一些 不经意的小线索,只要他不断努力追查,抽丝剥线,早晚可以查出头绪来的。 他一面走,一面清理思路,脚下逐渐加快。 不久,东面的长街已经抛在后面,脱离了南湖地区,进入田野星罗密布,杂草 丛生的郊野。 这里,已是江夏县地面了。 偶或,有一个套巡检司的巡捕,在这一带走走,看有些什么人在这一带偷鸡摸 狗,或者对岸那几个小混混偷渡过江避风头。 一丛杂草内,突然跳出一群劲装大汉。 “小姐,你看吧!”其中——个扭头向草内叫:“他果然来找金龙帮的人了, 这就是他与金龙帮勾接铁证,成副堂主的失踪,找他绝对错不了。” 接着,出来了八名大汉,拥簇着脸色相当难看的伍芳华姑姑,后面还跟着侍女 小兰。共有廿二个人,劈面站住了。 杨小宝感到不锐,但并没有冒火,背着手踱着方步,冷然向前接近,廿二个人 吓不倒他,他无所畏惧地向对方走去。 “你出来。”他向刚才鬼叫连天的大汉招手叫:“你这狗东西胡说八道,说什 么在下与金龙帮勾结,我要听听你证据和理由,在下如果不满意,你准备把所放的 狗屁都吞回去。”大汉嗨了一声,踏前两步。 “阁下说不再与一帮一堂的人往来。”大汉的嗓门够大的,似乎表示自己理直 气壮。“不会。”他冷冷地答。 “阁下说道不再管一帮一堂的事。” “不错。” “而阁下却前往金龙帮的总地。” “你怎么证明在下是前往金龙帮的总地?” “这是通向鲤鱼套金龙帮总地的间道,阁下不会是来此地看江堤的吧?”“这 条路可以到达京师,可以到达长安,可以到达天底下的任何地方。就凭在下走在这 条路上,就可以武断的指证在下前往金龙帮总地,你也未免太霸道太以为是了。在 下也说过一句话,不知你现下知道吗?” “你说句甚么话?” “你白虎堂的人,离开在下远一点。” “这…………”“你当然是白虎堂的人,因为贵堂主的千金在此地,她已经是 第三次与在下照面了,这次带了大批人手半途拦截,用意不说自明。你不够份量说 话,滚!”伍芳华不能不出头了,她迟了大汉独自上前。 “一切理由都不必多说了。”他脸色一沉:“你带了一大批人来,当然不是打 算来说理由的,更不是来请我的。” “现在,你原来打算怎么办,你就说出来好了。我预先申明,哪一个该死的东 西敢在我面前动武,我一定把他摆干在这里。相打无好手,动手的人,死活自己负 责。现在,该你说了。” “你承认与金龙帮来往吗?”伍芳华沉声问。 “小姑娘,你听清了,我与金龙帮有否来往,那是我的事,够清楚了吧?” “好,那么,敞堂二副堂主镇八方成君豪,在上次我与你见面之后,他带了两名弟 兄进城去找苍穹玉手艾大侠,竟然干白失了踪,迄今音讯全无,是你把他交给金龙 帮了了?”伍芳华的神情极为气愤。 “拿来。”他左手一伸。 “拿甚么来?” “人证,物证。” “你…………”伍芳华又傻了眼。 “你实在不像个江湖人。”他摇头苦笑:“不要来找我,你应该去找那个甚么 艾大侠。我对那位镇八方实在毫无好感,更无兴趣,他实在一文不值,我那有闲功 夫去捉他来傲礼物送人?要捉人做礼物,你才够份量,你知道吗?” “你可恶…………你…………” “我实在被你们烦透了。”他脸色一沉:“小姑娘,激怒我对你们毫无好处, 你何苦也和一些乱起哄的手下一样胡来?带了人走吧!你们这一、二十个人,我相 信绝对不比四大邪魔强。” “我今天一定要找你说明白,你是金龙帮的什么人?”伍芳华嗓门也提高了一 倍:“明人不做暗事,我希望公平地解决,敌友分明可以公平了断,不希望你在暗 中偷偷计算我们。”“好,你希望我是金龙帮的人吗?” “当然希望不是。” “好,我不是,你满意吗?” “这…………” “小姐,别相信这鬼头鬼脑的小子,睁着眼睛说慌。”那大汉厉声叫:“不必 要保证了,小姑娘。”他冷冷地说:“任何人带了一批气势汹汹的又下手,在路上 示威,那一定是有目的而来,不可能善了。你希望我不是金龙帮的人,但在你的手 下面前,你并不想真的希望如此。” “好了,在下就成全你们的心愿,你就把我当成金龙帮的人来对付吧,不必再 说废话了。对你们这些无可理喻的人,和自以为人多势众的好汉,我实在不必浪费 口舌的。你已经得到所要的答复了,现在你打算怎办?” “你承认你是金龙帮的人?” “是的。”他不再浪费口舌。 “你没带兵刃吗?”伍芳华不再追问。 “你就不必客气啦!我这种人有没有兵刃,无关紧要。” “我希望你我公平决斗。” “也好。”他解下腰带,将八尺长的腰带迭了三折:“腰带就是我的兵刃,你 拨剑吧!”伍芳华冷哼一声,徐徐拨剑。 剑一鞘冷气森森,光可照人,是一把吹毛可断的宝剑。 上次徒手相搏,伍芳华有自知之明,不论是技巧与内功力,自己都差了一截, 当然不愿再硬碰硬。 “姑娘请。”杨小葆拉开马步,行礼立下门户,手中的腰带向前一拂,便崩得 笔直成了一条硬杠,虚空斜指不再软垂,但在神色上和握带的形状,却看不用运劲 驭带的情景,似乎腰带本来就是硬的。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廿余人都是行家,看得心头一震。 这可不是玩障眼法,而是不折不扣的,已修至化境的内功驭刃术,即使是一棍 棉线,也可以变成小铁枝坚硬,这是很难办到的事。 伍芳华持剑行礼,一拉马步,剑诀一引,剑向前一伸,龙吟要起,森森剑气澈 体生寒,内功驭剑火候精纯,剑发的龙吟声已代表内功的造诣极为精深。 “唔!阳罡驭剑。”杨小宝点点头说:“姑娘家练到此境界,令人肃然起敬, 如未有大恒心大毅力,决难有此成就的,令尊绰号称旱天雷,天雷掌足以称武林一 绝,这种至阳内功,传给女儿的确不太恰当,难道性情火爆刚列自用,实在可惜!” 大敌当前,依然谈笑自若,在气势上他已经稳占上风了,就看的是否有真才实 学以保持气势了。 一声冷叱,剑如电光激射,排山倒海似的向动强攻猛压,姑娘无畏地抢制机先 后。噗噗两声又音,又带击中了电射而来的剑虹,剑发出震耳的剑鸣,似乎爆出火 花。狂攻的气势瓦解,剑虹疾退。 “是很不错。”杨小宝轻拂着腰带说:“但还不够好。小姑娘,你还有机会全 身而退。”伍芳华的脸色渐变,似乎仍然难以相信自己的剑是被腰带封住震退的。 腰带似乎成了一道墙,迎着她的杀着狠招迎面挡住,根本就不可能破墙而入, 剑及墙震力并露凶猛,劲道奇大,震撼得手臂发麻,虎口发热,身不由己,被这股 可怕的反震碰劲震退,一招便几乎不支。 她不信邪,再一次咤叱,再次发起猛烈的进攻,招发电射星飞,身剑合一全部 扑上了。腰带形成的墙再次涌现,刚与剑虹接触,突然剑发出奇异的一鸣,墙突然 消失,剑虹一无阻滞地长躯直入,余势似乎威力倍增。 可是,墙后没有杨小宝的身影。 想收招,已经来不及了,身后人影倏然,右肋已被腰带贴上,一股无可抗拒的 力道及体,任何快捷的反应也无法自救了。 她感到身躯不受意志力的控制,向前加快疾冲,直冲了三丈外,那股发劲才突 然消失。她踉再冲前三步,这才恢复身躯的控制,火速转身一看,楞住了。 杨小宝仍站在原处,且背向着,心中仍然轻轻拂动着腰带,的确不曾离开原地, 似乎刚才并没发生任何事故,不曾向任何人反击。 这怎么可能?人闪避的身法,速度决不可能快过眼瞩,除非这人的速度比光还 要快。怪事!她是怎么冲过来的?她并没看到杨小宝闪避呢!反正腰带形成的墙与 人影,在剑前突然幻灭,如此而已。 她的廿一个同伴,也——个个栽了跟头。 三丈距离——闪即至,速度已到了体能的极限,剑如电卜击,攻向杨小宝的背 部要害上。这次她看到了,杨小宝凌空而起,后空翻倒转腾,在地的剑尖前逸走的。 一声沉叱,她收剑发招,大旋身剑发似奔雷,招发似后羿射九日,向上方连续追击, 真的电光石火似的,剎那间,攻了九剑之多,跟进了两丈。 可是,在空中的杨小宝急剧地翻腾,升腾起落翻转美妙极了,似乎完全配合她 的连续攻击而变动,每一剑皆差之毫厘,险之又险,却无法一击奏功。 她的狠招攻势已尽,而杨小宝也在她面前跟余飘落,点尘不保。 她吃惊了,这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事不过三。”杨小宝冒火了,脸色一冗,虎目中冷电闪烁着:“再向我递剑, 我服了你。” “小巧功夫,算不了什么。”即她仍不死心,沉着地挺剑连追道:“你否有接 斗的勇气,你…………”杨小宝呀了一声,直接上升。 她人化作流光,剑变逸电,带起一阵罡风,第三次狂野地扑上了。 ---------- 好书大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