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男雄女娇 似住他在龙剑这种高手名宿面前,那配平起平坐? 真得感谢艾宗权把他捧上了江湖名流之林,目下他是艾宗权的得力臂膀,事实 上己取代帮主的地位。 “吴大侠,不是艾大侠的意思,而是江湖同道们的意思。” 八面灵官毫不掩饰自己得意说道:“江湖同道们不想真的三刀六眼玩命,能过 得去谁又愿意刀口舔血?” “所以在下代表江湖同道,请吴大侠放弃与九天绝谷在武昌了断的打算,让同 道与九天绝谷主协商和平相处事宜。天下间没有永久的仇恨,能和平相处真是江湖 之福。”“丁令主可曾问过艾大侠的意见?” 龙剑心中早有准备,因此显得心乎气和,毫不激动。 “艾大侠并没有露骨地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反对。”八面灵官技巧地说: “但他认为只要大家同意,他并无异议,他也不想走极端,惨重的死亡毕竟非大家 所愿。”“据吴某所知,艾大侠是主战最力的人。” 龙剑笑笑道:“即然他不想走极端,确实令人费解的事。” “不管是杀戮或和平,并非是单方面所能决定的事,诸位是不是太过一厢情愿 呢?”“九天绝谷主的态度,诸位左右得了吗?” “只要吴大侠肯置身事外,九天绝谷方面,决不会有问题,他会了解我方的诚 意。”“说来说去,你是要求吴某出面证明,撤销侠义的除魔卫道的宗旨……” “不,这件事由艾大侠处理,只请吴大侠向侠义道朋友打个招呼就成。”“侠义道 上没有艾宗权,他能处理吗!” 龙剑仍然保持平静的风度。 “吴大侠一打招呼……” “如果吴某认为不妥,必须与九天绝谷主当面商谈。诸位大侠是不愿愿的。” “同道们希望吴大侠不要这样做。” 八面灵官的修养就不上道了,真有暴发户的嘴险。 “吴某不但要这样做,而且坚持这样做。” 龙剑不介意对方-的威胁态度道:“吴某不是贪生十白死,有始无终的人,似 吴某的身份地位声望,也不允许做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阁下可似回去告诉你们的同道,告诉艾宗权,吴某在在九天绝谷主面对面交 涉之前,不许任何人谈有辱声誉的条件你们的一切作为,昊某也不加过问,也无权 过问,吴某说得够明白吗?” “这……吴大侠……” “少陪。”龙剑含笑离座。 “吴大侠何苦……” 龙剑脸色一沉,神光炯炯的虎目,不转瞬地逼视着对方,眼神威严无比。八面 灵官打了一个冷战,要说的话吓回腹中了。 龙剑一抖袖,庄严地出厅而去。 人的名,树的影,八面灵官站在他的面前,在气势上就短了一大截,庄严的神 情,决不是八面灵宫这种黑道枭雄昕能抗衡得了的。 人都是自私,众叛亲离,皆可能发生在任何领导人的身上。 侠义英雄也不例外,龙剑吴青云目下的处境,用众叛亲离夹形容虽然不恰当, 但事实却是如此,也用不着在用下方面来挑毛病,这四个字并不是江硝人物的专用 名词。如果他真的一走了之,从此就不用在江湖道上露脸了,但可以保全性命。但 他不能因保全性命而一走了之,人格和声誉比生命重要。 人死留名,狼死留皮,象他这种声满天下的名人,保全声誉的确比保全性命重 要得多了。连八面灵官这种黑道二流混混,居然也公然前来侮辱他,他为了保持风 度和尊严不便发作,其实心中愤火中烧,也感慨万千。 当然,他知道这是艾宗权弄的把戏。 他心中更明白,他不但为侠义道朋友的眼中钉,更成为江湖朋友嫉恨的心中, 真正所谓众矢之的。 上台不易,下台更惨,顶尖风云人物的悲衷在此。 天一黑,三进客院静稍稍,黑沉沉,连照明用的廊灯也取消了,唯一的灯火, 是院庭的一盏朦胧的油灯。 宇内五大高手皆在座,在朦胧灯光之下,悠闲地品茜闲聊。五人都佩带了兵刃, 游僧已经换了一把新的方便铲,搁在凳旁趁手处。 “你估计会有人来赶咱们走吧?” 定一刀徐二庄主向夜游神问。 “不是赶我们走,而是要我们的命。” 夜游神笑笑说道:“我们已经成为人家迈向江湖盟主途径的绊脚石,眼中钉, 不把我们埋葬掉,岂肯甘心?”瘟老哥,不会这么严重吧?“ “徐施主,恐怕比这更严重呢?” 昊天散说:“目下的所谓宇内五大高手,是廿年前江湖的白道朋友半真半假捧 出来的,以后五年,又增加五位,成了所谓武林十大高手,武林并不限于白道人士, 会练几手拳的人都可以称武林人。” “二十年,不是一个短日子,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二十年来, 你知道出了多少功至化境的后起之秀了?” “你我这些老朽,可说是这些人扬名立万的目标。杨小宝击败了干干大笔和游 僧吴奉道兄,就已经取代第六第五的地位。” “这还不算是威胁,潜在的威胁是有人暗中招兵买马培植自己的实力,罗致那 些功至化境的新秀与名宿,等候机会埋葬老一辈的成名人物,他们才能出头。” 吴天散仙说:“本派在最近二十年来,严格调教本门子弟,不许门下子弟在外 面打起武当的旗号争名夺利,这步棋可能下错了,所以二十年来,我武当门下没调 敦出一个叱风云的人才来。”“还来得及呀!道友。”游僧半真半假地笑说:“贵 派是内家拳之祖,贵山门受朝庭供养财力雄厚,集中全力调教三两百出色的门人并 非难事,总比那些三个人称派的门派容易得多。” “就是因为受朝庭供养,本派才不敢假公济私恐遭物议的!贫道在吴天宫十年 期间,就没有收徒传艺。” “这里事了,如果幸而度过劫难,真得回山苦修,找三两个有根基的弟子授艺 传艺。”他们的语音清晰震耳,可知所说的话,并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而是故意提 高声调,让屋外的人听得一清二楚,话中带有浓浓的讽刺意味。 院子里,先后已经出现四个黑影了。 -最早来的两个黑纱蒙面人,已经来了 许久啦! “你们说的确是见解透澈,不愧称武林拔尖前辈。一个个蒙面人忍不住发话了 :”既然你们都知道大势,真应该早早回家安后纳福,不再在江湖抛头露面以保持 今名,岂不皆大欢善吗?但你们却不识时务,委实器由自取,呜呼哀哉!“ 五人一打眼色,会意地点点头,突然离座出厅,从容不迫进入院子中心。“瓦 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阁下,这叫做身不由己呀!” 龙剑神态轻松地,说话也风趣道:“吴某本来就在天龙庄纳福,含饴弄孙写意 得很,十几年已不在江湖行走了。”“可是,早年的恩怨未清,无奈,宗谷主在武 昌活动,下一站就必定是我们的天龙山庄,吴某不来了断二十年前的恩怨,行吗?” “呵呵!诸位蒙面掩去本来面目,就算能杀掉名列第一的吴老哥,对诸位成名 似乎成效并不大呀!谁知道你们是那一位神仙?” 夜游神也笑着道:“这表示你们的信心和胆气都不够,很可惜。” “到时候就会有人知道咱们是谁了?” 黑纱蒙面人不受感激,无意拉掉他们的蒙面纱。 “也许吧!” 龙剑不再多说:“诸位还有同伴,何不请他们都出来?” “该他们现身时,他们会出来的。” “也好,那就请你们明示来意吧!” “就是你们刚才所说的原因,够了吗?” “真的呀?好,就算理由够了。怎么说,画下道来吧!吴某洗耳恭听。”“在 下要见识你的天下第一剑,看是否得虚名。” 这人一面说,一面迈出了三大步说道:在下也练了几年剑,不甘菲薄,杀了你, 在下就可以取代你的地位了。“院角暗影中走出一个劲装的吴春鸳姑娘,剑插在腰 带上了,足下从容,颇有名家的风度气概。 “阁下还不配与家父论剑。” 她一面沉静地说:“并不是每个阿猫阿狗,都可以任意指名向有身份地位的面 前,挑战。”“本姑娘也练了几年剑,自信还可以打发你这种三流的剑手,如果你 害怕,让你的同伴先上吧!” “泼妇好大的口气。” 蒙面人怒火上冲说:“打了小的,还怕老的不出来丢人现眼?你上吧!在下要 你永远后悔今晚说了这些大话。”一声剑吟,毒芒闪烁的长剑出鞘。 剑向前一指,立即传出慑人心魄的剑气哒哒异响。 姑娘一点也不激动,缓缓拨剑出鞘,轻轻一拂,星光之下,幻出细碎闪烁光华, 一拉马步立下门户。 在气势上,她显得太弱了,剑上上似乎没注入内力,一点也看不出惊人的气势。 蒙面人哼了一声,一不作势二不运劲,突然闪电似的身剑合一攻到,一眨眼就锋尖 破空近身。 速度骇人听闻,狂猛抢攻气势如迅雷疾风! 如果换了旁人,必定手忙脚乱心惊胆足。姑娘家学渊源,而且出身归州白衣庵 三圣尼门下。 家学以冷静享誉武林,师门以定静傲世,任何狂急的声势,也惊骇不了她。她 使出了所学的精髓,面对狂猛袭来的可怕剑涛,身形略闪,飘逸地信手挥剑,神乎 其神地楔入对方袭来的剑涛空隙中。 恍若电光一闪,随即连人带剑斜逸出八尺之外,娇巧的身影乍隐乍现,身形恢 现时,剑向-仁植立,神定气闭点尘不惊。 “呃……”传出半窒息的叫声。 狂猛的剑涛骤然清失,剑涛也突然消散。 人影重现,蒙面人急行的身影-顿,然后重新向前冲出三四步,想稳下了马步, 却力不从心,顿了两顿向前扑倒。 咽喉中剑,锋尖贯入颈右,食道与喉管开了孔,鲜血象喷泉般喷出,难怪只传 出半声窒息的叫声。 一招送命,姑娘仅反击了一剑。 “这人真可怜!”天外游神感慨地大声说:“竟然狂妄得离谱,要向天下第一 剑挑战,要取代天下第一剑的地位,却是连吴姑娘轻描淡写的-剑也没接下,枉送 了性命,哀哉!”另三个蒙面人似乎惊呆了,这怎么可能?身剑合一雷霆万钧的狂 攻,对方除了闪避锋锐之外,别无他途。 决不敢冒险封架他们更不敢反击,怎么同伴竟然死了! 黑夜中虽有星光,但双方出手太快,旁观的人决难看出剑势,所以当然不知道 死因。“大哥……”终于,另一位黑衫蒙面人发出了可怕的凄历呼叫声,向躺在地 上血泊中抽泣的蒙面人冲去。 在经过吴姑娘立身处的剎那间,左手无声无息地发射出一枚暗器。 相距仅-丈左右,根本不可能看得从暗器的形影。 姑娘命不该绝,恰在这剎那间迈步向乃父所立处靠去,迈出半步,暗器到了, 她感到右膀有物以高速擦过去。 暗器从右臂与膀的空隙中飞到她的身后去了。 “鼠辈该死!”她怒叱,向那蒙面人冲去。 蒙面人拂手又发射了一枚三棱让风膘,扭身拔剑、出剑,飞星逐月攻向姑娘的 上盘而去。姑娘不再上当,这次她看到暗器了,扭纤腰让镖贴右膀飞过。 剑也在身形扭动的瞬间,改接招为反击,不针对针的飞星逐月,剑光疾沉斜掠、 似电火,似流光,斜逸出丈处。 她惊叫了一声,立脚不牢,感到一阵头昏目眩,气血——窒,双脚突然一软, 向前面一栽。 蒙面人也狂叫一声,向前冲,左膀齐肘而断,左膀也开了缝,内藏外流,重重 地冲倒在两丈外。 两败俱伤,都倒了。 “哎呀……” 暗影中抢出女飞卫,尖叫着向倒地的爱女奔去。 “我中了毒……毒镖……”姑娘全力大叫。 叫声惊动了正在横角上的人,人影飘降。 两个蒙面人,发出震耳的怪叫。 四面八方影纷现,屋顶、外院墙、院角……足有二三十个蒙面人,疯狂似的向 院子集中涌来。 厅内和屋角,冷剑的四位朋友也奋勇冲出支持。 蒙面人多了三倍以上,广阔的院子正好施展。 此时,一场可怕的混战疯狂地展开。 女飞卫刚到达爱女身侧,——刀一剑已经夹攻而至,两个蒙面人的刀剑极见功 力,立即绊住了她。 她心急如焚,展开所学拼命,一连七八剑,把两个蒙面人迫得连连后退,但想 他将人摆平也力不从心。 极不妙,两个蒙面人奔向他的爱女。 不,有三个,另一个不是蒙面人。 女飞卫想抽身向爱女的那一面退,但已抽不开身了,只感到心中一冷,急得她 要吐出血了。 两个蒙面入似乎早就注意吴春莺,所以丝毫不爽地冲向倒地的姑娘,不撤兵刃, 显然意在生擒活捉。 对面从檐上飘落的人,没戴蒙面巾。 两个蒙面入似还争功,四支手不约而同向下伸,都想先一剎那将人抓起。“去 你娘的!” 没等蒙面人过来,下落之人破口大骂,双脚疾飞,这一记蝴蝶双飞真怎很,双 足先后剎那之差,分别踢中两蒙面人的下腭。 “砰匍……”两个蒙面人飞翻。摔落。 “何处中毒镖?”那人一把扶起吴姑娘的上身急问。 “右……肋……”姑娘虚脱地叫,声音微弱,眼前朦朦胧胧,已逐渐陷入昏迷 境界。如果是见血封喉的毒自,这时他早就死了。 “全身放松……”那人叫,运指如飞,将他的空太阴、厥阴、足太阴、少阴、 厥阴、阳明、少阳,心包络经的两穴,迅速制止血液加速的流势。 口中含入一颗护心的丹九,她总算还能吞咽。 “你把人杀死了,但愿我能替你换出解药。”那人一面说,一面将她抱起往墙 根走了去。一名蒙面人侧冲而至,走近便分清敌我,一声怪叫,刀光猝下。 抱着他的人身影疾转,一闪便反而到了蒙面人的身左,闪势末止,腿已扫中了 蒙面人的背后。 传来了脊骨的折断声,清晰入耳。 她知觉仍在,知道那人将她丢在院墙下的黑暗角落,拍了她两下表示要她不可 妄动,便转身走了。 院子旦剑气飞腾,刀光旋舞。 龙剑夫妇的一双剑有如电击雷轰,配合着夜游神几位同伴交叉撙击,所经处波 开浪裂了。这位宇内五大高手的第一人,不再逞英雄与对方公平拼撙,旋走如飞, 避实击虚,威力似乎平空增加三倍。 不攻则已,剑一出必定有人非死即伤。 看了看院中的情势,三十余名蒙面人已经死掉一半了,人多的优势正迅速地消 失。一名蒙面人接了游僧一记横扫千军,手中剑被方便钩震得向外荡,连人带剑斜 震出了丈外。 那蒙面人凶猛地向救了吴姑娘的人冲了过来,不假思索地挥剑便佛。 剑过人影无踪,一无阻滞,惊骇中收剑已来不及了,身形也一冲而过。 背心,却被一只大手贴上了。 “去你的!” 喝声入耳,背部如受雷歼,直挺挺加快前冲,冲过女飞卫的身侧。 女飞卫反手就是一剑,掼入蒙面人的右肋,这才发现自己所刺的人,完全没有 闪避的能力。 她己听出了喝声熟悉而又陌生,也发现发出喝声的人赤手空,身影也有点熟悉。 她拔剑退走,退至乃夫龙剑身侧,出其不意剑奔刚闪避冷剑一剑急袭的蒙面人,一 击便中。 她便把先前所发生的事忘了,又重新投入血腥刺鼻的斗常三十余名蒙面人,都 是内外兼修武功十分高明。而且狂野骠悍的脚色,其中又有暗器霸道的高手。 本来抱有必胜之念而来,料定这些侠义道拔尖的名宿,必定冥古不化堂堂正正 拼搏,岂知料错了,一步错全盘皆输。 十二位顶尖名宿舍弃了堂堂正正的拼搏方法,采用了连手合击,正反交叉的诡 奇搏斗术。几乎一个人发挥了三个人的力量,而且出手凶狠辛辣,混战中威力发挥 至极致,把这群逢涌而来的蒙面杀手,杀得七零八落。 而且,有一个更可怕的人恰好加入。 杀人一万,自损三千,这十二位拔尖高手名宿,也损失不轻。 当死得剩下三个蒙面人见机逃掉之后,龙剑几个人站在尸堆中,他们全都有力 尽的感觉。二九具尸体,有三分之一仍在血泊中作垂死挣扎。 站立的只有七个人,其中游憎和虎剑受伤不轻,但总算还能支握。 吴天散仙和一位朋友,重伤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另外两位朋友,再也起不来了,背部被暗器击中要害,死了。 所有的人皆浑身血,快到了油尽灯枯境地。 “女儿……”女飞卫这才发觉女儿不在常“夫人,小姐在……在这里……”在 墙脚找到吴春莺的侍女兴奋地叫道:“小姐受了伤……”女飞卫惊喜万分奔到,心 中略宽。 吴春莺的疲倦双目,似乎被灯光所吸引,不住眨动,神智逐渐恢复。 “女儿,怎样了?”女飞卫扶起女儿的上身,同时检查女儿的伤势。 “毒镖……”吴春莺吃力地说:“擦……擦伤……”“我曾经听到你的叫声, 随即失去的形影……”“女儿被人所救……”“谁?” “杨小宝。” “什么?杨小宝?那人是杨小宝?哦!是他!”女飞卫沉然道:“难怪口音熟, 他……”“他拿来解药,女儿是……是再世为人……”“咦!他呢?” 杨小宝躲在对面的屋顶上,正悄悄退走。 五个人在小洪山镇东面的山脚,仔细搜查一栋农舍。 三进大农舍空阔无人,附近骨影俱无。 五个人,代表了四种身份。 葛天龙,侠义道英雄西极神熊的儿子。 分水犀廖金人,金龙帮武昌分舶大爷,黑道的好汉。 玄天女煞宋天香白虎堂义坛的坛主,但因绑架白鲤公冶杜宙事件失败,被黔另 调总坛赋闲。 现在,她成了风云人物,成了苍穹玉手的得力臂膀,算是黑道的女英雄,仍然 代表着白虎堂的人,虽则白虎堂巳经瓦解了。 穿云指戈云华,邪道的高手,目下投较苍穹玉手,代表了邪道人物与白道人士 携手合作。九幽吊客洪旭,无所不为的江湖浪人。 “这里真是贵堂的秘密连络秘坛?”葛天龙向玄天女煞问道:“你是不是弄错 了?似乎,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居住了呢?” “我是从九头狮子谷子副堂主,无意中透露的口风知道这处秘坛?”玄天女煞 肯定地说:“平时本来就很少有人走动,连五坛的人都不知道这里是秘坛,只有总 坛的主要执事人员,才了解秘坛的情形。” “人撤走了,错不了。”一提高升向厅外走说道:“看来,旱天雷已经真的吓 破了胆,连秘坛都放弃啦!” “于姑娘,你大可放心重建白虎堂香坛,只要你登高一呼,星散了的弟子都会 回来支持你的,犯不着花工夫去找他们。” “查不旱天雷的下落,我总有点不放心。”玄天女煞有些不安说道:“他如果 站出来,我的处境危如累卵,怎能奢言重建白虎堂?” “你放心,于姑娘。”葛天龙傲然地说:“有艾大侠支持,旱天雷敢站出来找 死?旱天雷躲不了多久的!” “咱们将出动所有的人手搜出旱天雷的下落来。走吧!我们到另一处的秘坛去 找找看啦!”五个人出厅,迈入前院的晒谷常前面的院门本来是虚掩着的,突然被 人推开了。 首先进来的是两位侍女,接着出现穿一身劲绿劲装的吴春莺姑娘。 “咦!” 为首的葛天龙吃了一惊:“吴姑娘,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来找一些人。”吴春莺明艳的面庞隐现杀气说道:“前天晚上。夜袭宾阳客 店的一群蒙面人,有三个受伤的人被救活了,招出主使人的底细,所以我要找这些 人!”“可能吗?”葛天龙笑笑说道:“那些人既然蒙面掩去本来的面目,不会招 供的,招也是假招,姑娘能信?” “我信。” “这……谁?” “一个叫马斌的人。” “马斌?是何来路?” “要问他才知道。”吴春莺向一指高升一指说:“这个老邪居然和你们侠义道 的人走在一起……”“吴姑娘,人是会有所改转变的。”葛天龙抢着说:“戈前辈 已经改邪归正,你应该欢迎才对。呵呵!别忘了你也是侠义门人……”“你说得不 错,人是会有改变的。”吴春莺也抢着发话:“我对做侠义门人烦透了,所以也有 所改变,前晚挨了一记毒镖幸而不死,所以下决心要改变自己。”“改变什么?” “改变为邪魔外道,这样就不会活得那么辛苦。飞凤柴娟是江湖女英雄,非常 了不起,我要学她。” “今后,江湖道上将出现一个魔莺吴春莺。我正在设法找柴大姐,飞凤魔莺连 祀飞翔,把江湖搅个天翻地覆。” “你……” “葛天龙,你最好离开我远一点。”吴春莺风目中杀气怒涌说:“戈老邪,我 要擒你问口供。” “混蛋!小女人,你是什么东西?”一指高升凶性大发,跳起来咒骂道:“不 要认为你是龙剑的女儿,就敢狂妄地在老夫面前充人样。” “你过来!”吴春莺神气地向他招手。 一指高升气得肺快要爆炸了,顿忘了利害,忘了这些青年少侠身怀绝技,也忘 了自己的精力状况不如年轻人。 他忘了上次在东湖几乎栽在公冶杜纤纤手下的往事,一声怒不可遏的愤极怒吼, 狂冲而上劈连点三指。 威震江湖的穿云指,丈内可洞胸穿腹的惊世绝学,指盛怒激愤中,他忘了自己 只有三指的耐劲。 更糟的是,他不知道吴春莺的内功拳剑,比公冶杜纤纤高明多多,公冶姑娘的 愚人指,也比天心指差得很远。 而且,吴春莺已下定决心,不再做正大光明的所谓侠义门人。 吴春莺根本不在乎他形如疯狂的气势,站在原地不闪不避,左掌左拂右捺,用 上了三圣尼的绝学落英缤纷掌,极为锐利猛烈的指力,将无俦的掌劲下消散无掐人 影近身,三指劳而无功。 他大吃一惊,火速拨剑。 来不及,双方已面面相对。 “还你三指”吴春莺冷叱。 “嗤!嗤!”两声击破拥身气功的异响传出,然后传出长剑坠地声。 一指高升挨了两指,两指就够了。 吴春莺第三指不再点出,冷冷一笑收手。 急冲的一指高升身形一顿,如中雷歼,脚下大乱,总算吃力得站稳了。 右肘穿了一个指大的血洞,可能肘骨也碎了。 左膝也鲜血染裤,也有了一个血洞。 “扑通……” 他终于支持不住,屈膝座倒。 “拖走。”姑娘向侍女挥手叫。 上来一名侍女,毫不客气地踢了一指高升两脚,再抓住发髺向后拖,象拖死狗。 大名鼎鼎的邪道高手,以成名绝学全力施展,一照面就倒了。 “我要将人带走,你不反对吧?” 葛天龙怎能不反对?对同伴分水犀与九幽吊客怎么说,日后还用在江湖上拍胸 膛叫字号呢? 吴姑娘这一折很好,显然是有意将他的军。 “你不能这样做,吴姑娘。”葛天龙不能不出头说道:“戈前辈并没有冲犯你, 你捉他的理由不值一提,我相信令尊也不会允许你这样做……”“我的所做所为, 与家父无关,我所做任何事,我自己负责。”吴姑娘打断了他的话:“我只重视我 自己的理由,而且我认为我的理由是合乎道义的,不需要你分辨,何况你也不配。” 话的份量愈来愈重,一步步逼对方往绝路上走。 “救……我……”一指高升声斯力竭狂叫。 “放了他!”葛天龙沉喝,怒火急升。 “你凭什么?”吴姑娘依然微笑。 “凭你是侠义门人……” “你太健忘,我已经明白表示不做侠义门人。” “冲家父与令尊的交情……” 令尊已经与家父断情义绝,你居然有脸提出来真是人不要脸,万事可为。“葛 天龙忍无可忍,立即戴上爪套。 “吴姑娘,不要欺人太甚。”他随即拨剑。 “我正在打算欺人太甚,来对付你们这种卑鄙小人。” “你会玷辱令尊的……” “你的行为,也不见得替令尊增光彩,令尊的行为,更使侠义英雄蒙羞。你收 剑走吧!目前我还没有惩治你的打算,所以你还来得及全身而退。” 一步步紧逼,逼对方走上绝路。 “你们去救戈前辈。”葛天龙愤然向三同伴下令说:“我要重惩这个不知死活 的小泼妇。”吴春莺随父母外出,平时没有露面与人打过交道的机会,即使碰上了 事故,也有她的父母出面解决。 以龙剑的名头威望来说,敢在他们面前撒野出事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江湖朋友 根本就不知道这位吴姑娘,到底有多少斤两。 看她的年岁只有十六、七,穿上劲装,身上的曲线也并不明显,完全是一个发 育还没成熟的小丫头。 即使家传武学了不起,也好不到那里,谁也没将她列为或看成劲敌。 唯一与她正式交过手的人是杨小宝,也只有杨小宝知道她的底细,知道她身怀 三圣尼的佛门绝学,知道她的武功了不起。 毒蜈蚣也与她交过手,但她并没获得发挥的机会,经验还不够,挨了一记蜈蚣 毒镖吃尽苦头。 那天晚上蒙面人大举袭击宾阳客店,她也没有获得发挥的机会,同样挨了一枚 毒镖。所以迄今为止,她一直就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乃父宇内五大高手第一的声 威,压得她无法出人头地。 今天,她横定了心,要自已闯出自已的天下来。 一指高升是她第一个在众目睽睽下失手的高手,她向成名的途径踢出了第一大 步。葛天龙,是她第二大步的阶段,她必须全力以赴。 葛天龙真不该找上她的,葛天龙的老爹西极神熊,与她的父亲有些交情,虽这 份交情已经变质了。 西极神熊也不该背弃他父亲,改投入艾宗权这边的。 鬼面人的袭击宾阳客店,毫无疑问与艾宗权有关,为了侠义道的领导权反脸成 仇,给予她的刺激几几到了刻骨铭心的地步。 假使那晚没有杨小宝及时救了她,她的身躯应该已经踏进了棺材了。 她如果想保持侠义门人子弟的身份,就不能向葛天龙挑战叫阵,双方长辈,就 不允许她这样做。 葛天龙年纪比她大,更不应该用这种有失身份的态度对待她。 她的剑缓缓出鞘,凤目中的杀机比先前强烈十倍。 葛天龙愚蠢得还没看出危机,自以为艺高人胆大,以为吴春莺的剑术即使火候 不差,也仅是“不差”而已。 一个十几岁没没无闻的小丫头,能有多少份量?自已左手的铁爪套,是专门克 制刀剑的武器,吃定她了。 一声冷叱,葛天龙豪勇地攻击了,长剑无畏地从中宫探入,要诱吴春莺出手来 封架这攻击。 以便贴身抓剑,他妄想一出手便取得胜利。 但是,吴春莺也有同样的取胜念头,她果然起剑接剑虹疾吐,迎着点来的剑封 搭。双剑即将接头的剎那间,也就是葛天龙大喜过望的剎那当。 她吐出的剑虹陡然疾沉、剑势令人莫测来踪去踪,所走的剑路完全出乎对方意 料之外,闪动的身法也大逾常规。 “呃” 葛天龙闷声惊叫,剎不住马步,向前冲出八尺,狼狈地急速转身布下了防卫的 剑势,想反扑却又力不从心,脚下不稳岂能攻击。 右肋血流如注,衣衫猩红的血迹迅速地加宽加长。 “你其实接不下我一招。” 吴春莺讽刺的语气锋利伤人,轻拂着剑甚有傲视气慨苍穹的说道:“你葛家的 武功有限得很,虽则在兵刃上标新立异变来变去,变不出什么惊世的支两来。 “而且是每下愈况,我看连第八的排西也快保持不住了,你又何必在我面前大 言不惭的?”“你……你你……”葛天龙惊恐地发现自已受伤甚重,右半身正在发 紧发麻,痛楚剧增。他即使不检查伤势,也知道右肋被割裂、刺破,至少有三根助 骨被划伤,对方剑下如果不留情,该已剖开他的胸腹,有死无生。 吴春莺一步步逼近,凤目仍然充满浓浓的杀机。 “伤你的剑招很诡异,是吗?” 吴姑娘的剑尖徐升说道:“我绰号叫魔莺,剑称魔剑,看你还能接得下本姑娘 多少招,准备了!” “在……在下认……认栽……”葛天龙站不住了,身形一晃,摇摇欲倒。“丢 下剑和爪套!” “你……” 剑虹电射,锋利的剑尖点在葛天龙的咽喉下。 “你不丢剑弃爪,我一定毫不迟疑杀死你。” 吴春莺冷笑着说,剑上力道徐增。 “你不能……” “你忘了我是邪魔外道?” “吴姑娘,何……何必……” 剑尖向上略抬,软弱的咽喉皮肤开始沁血“当!” 葛天龙魂不附体,失手弃剑。 “我要把你的爪套砍下来……” “不……不要……”葛天龙厉叫,右手狂乱地卸解左手特制的爪套往脚下-丢。 “给我滚!”吴春莺收剑赶人。 “扶……扶我走……”葛天龙狂叫,向同伴求饶,屈右是衿下——腿,快要支 撑不住了。玄天女煞与九幽吊客本来向两位侍女逼进,却不敢快速冲近,因为两侍 女两支剑冷电森森,正无畏地等候她们上前送死。 葛天龙发起攻击时,两人不约而同止步,留意交手的情势,看到葛天龙一招就 受伤丁,两人吓得心胆俱寒,斗志全消,接剑的手不住颤抖。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招姓负即判,两人不敢自颐自逃,心惊阻战等候恶运临 头,因为两个侍女已到了身旁,随时皆可能发剑攻击,想逃已经来不及。 玄天女煞惊恐地奔到,收剑扶住了葛天龙。 “快替我裹……裹伤止……止血,不……不然我……葛天龙改变主意说:”血 一流……流尽就……“”可是,葛爷,先脱离险境……“玄天女煞更惊恐不安。不 愿久留。 “不要怕,快……快给我裹……” 九幽吊客也过来了,立即把葛天龙扶倒摆平。 两侍女也过来了,拾起葛天龙的剑和爪套。 一位侍女踢了玄天女煞一脚,粗鲁地将人抓起缴剑。 九幽吊客是个老江湖,乖乖地主动解剑奉上,以免挨揍受辱。 里好伤,葛天龙似乎腰部粗大了一倍。 “我誓报此仇……”葛天龙向已经远去的吴姑娘背影狂叫,信誓旦旦不容怀疑。 一指高升右肘左膝受伤不轻,被两名侍女分别抓住肩衣,拖死狗似的拖着走,不住 发出痛苦的叫喊和呻吟,一代邪道名宿,栽得好惨。 龙剑目前不再孤单,真正够交情的朋友,与及真正有风骨的侠义英雄,逐渐认 请了柏大空的本来面目,站在龙剑一面共患难,所以他身边的人逐渐增加,实力渐 壮。二更未三更初,负责警戒的虎剑贺宗,背着手从丹室的外廊,缓步踱向前面的 偏殿,抬头看到左方的墙头上,站着一个黑影。 星光朗朗,他看清那人戴了鬼面具。 “呵呵!”他大笑:“算算你们也该来了,何不下来谈谈?” “谈甚么?”鬼面人间:“严老兄,你似乎毫不介意有人入侵呢?” “陈公套那边,咱们派人卧底。” 虎剑朗声说:“那位艾老艾盟主,怕杨小宝去找他算帐,紧张得睡不着觉,那 有工夫再派大量人手来送死?” “陈公套绝对阻止不了杨小宝自由出入,因为杨小宝曾经自由出入过。你们来, 决不会是入侵,九天绝谷主不会是偷鸡摸狗的卑鄙小人,何必介意。” “这种估计是不是大胆了些?”鬼面人间。 “估计无所谓大胆不大胆,而是事实。” “九天绝谷主一代魔中之尊,咱们也是抉中之雄,双方都是以好汉的面目,为 义理而扬剑挥刀。” “当初咱们袭击九天绝谷,是正大光明挑战叫阵,我相信贵谷主也会光明正大 的,与咱们以好汉面目了断。” “咱们等侯贵谷主的回音,就是对贵谷主有英雄好汉的看法和尊敬,咱们是尽 其在我,至于贵谷主是否有这份风骨豪情,那是你们的事。” 墙头上,又多了八个鬼面人。 似乎,摆出的姿度真有入侵的气势。 “唔!你们是本谷的人尊散的对手。” “好说好说。” “我知道知了庵所发生的事姑。” “那几个戴鬼面具的人,身份已经查出来了。” 虎剑说:“全是些恶名昭彰,为江湖同道所不齿的牛鬼蛇神。” “最重要的是,咱们发现他们的鬼面具与你们的鬼面具有所不同,今后不会再 弄错了。”“要知道他们的底细吗?” “不必了,这种平常的事,根本不值得去查底细,只要起小纲领,一切都顺溜 了。”“诸位是来谈呢,抑或是传贵谷主的口信?何不至室内小坐?” “咱们本来奉谷主之命,前来让诸位紧张一番的,岂知白费工夫,诸位悠闲得 很呢!”“严老兄,你该知我是谁!” “鬼面人嗓音一变:”二十年,音貌不改。“”哦!九天绝谷四大使者之首无 常使者寇达隆,寇老声音确是不改。“ “别挖苦人了,这里再也没有他了。” “好,那就请转告天龙山庄的吴庄主,明日午正,九天绝谷的人,与诸位还新 洲水母祠见面,希望除了你我双方的当事人之外,不相干的人不要参予。” “如果你们害怕,可自不来,过时不候。” “咱们准时赶会。” 虎剑郑重地说。 “咦!你作得了主?” “你不问问吴庄主……” “咱们是人同此心,还是紫虚观的人,人人都可以作主答应贵谷的邀请,够明 白吗?”“吾!气势很壮,明天见。” “明天见。” 黑影连闪,瞬即失踪。 新淤洲与鹦鹉洲相对,比鹦鹉洲小得多,洲上没有居民,只建了一座小小的水 母祠镇压江流,平时少有人前往看渊上的水鸟,既非风景区,也不游贸处。 年正前半刻,两艘快舟泊上了新淤洲的滩岸,十八位目下侠义道的高手名宿, 跳下船毫不迟疑地向洲中心的水母祠走去。 除了伤势仍重的天外游神陆光之外,龙剑亲朋好友来了。 游僧吴本穿起了很少穿的僧袍,正武穿起袈裟。 吴天敬仙玄真也穿子道宫服,他本来就是武当的道宫正一真人,以堂堂正正的 身份予会。二十年来,第-次正邪双方拨尖兵戒相见。 水母祠前,三十二个鬼面人列阵迎客,高高短短有男有女,极为壮观。所戴的 面具没加绘獠牙,在正午的阳光下依然鬼气冲天。 侠义道高手昂然而进,龙剑吴青云与妻女飞卫一马当先,女儿魔莺吴春莺后跟, 她一身黛绿劲装十分抢眼,剑插在腰带上,脸色冷森杀气腾腾。 祠内迎出五个鬼面人,在阵前迎客。 三七比十八,九天绝谷的人多了一倍。 双方列阵,面面相对。为首的鬼面人独自迎出,龙剑也独自上前。 “二十年久违,吴兄风采依旧,宋某却是老了。”鬼面人抱拳行礼:“豪气不 复当年。”“看了诸位义无反顾的豪情,宋某东山再起的打算,武功的胜算恐怕无 多,今天的江湖情势却对渚位利,衡某真该因势利导,用尽机谋争取成功胜算的。” “宋谷主如果使用权谋手段,的确成功有望。” 龙剑沉着地说:“以目下的情势来说,吴某两面树敌,四面楚歌,苍穹玉手的 崛起,已经是吴某致命之伤,只要谷主向艾宗权突假以辞色。贵谷便可立于不败之 地,再互相利用昊某这群过了气的老兄,已注定了在江湖除名的下场,但谷主不作 此图,深令吴某不解。”“呵呵!宗某曾经是不世之雄,不屑与苍穹玉手那种城府 极深居心难测的人打交道,与其日后祸患无穷,不如早了。” “其实,吴兄也可以和艾宗权打交道。” “哈哈!英雄所吧相同,吴某自问光明磊落,不配与苍穹玉手那种人打交道。” “二载仇怨索缠,你我之间正邪不两立,相信双方都耿耿于心,无日或忘,早作了 断,以免将仇恨带入坟墓,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 “宗谷主,吴某这十八个人,如果全部埋骨此地,九天绝谷今后就可以横行无 法号令天下了,算是道消魔长,天意如此吧!” “就请划下道来。” “吴青云,你到底想要什么?” 九天绝谷沉声问。 “九天绝令决不许重现号令江湖,除非是吴某这些人死了。” 龙剑也沉声说。 “就凭你们这几个人,就可以阻止得了九天绝谷令重现吗?” “吴某这几个人,只知尽其在我,不问其它,如果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 个人立身行事的宗旨是否合乎道义。每个人都自私自利含生怕死,这世间实在不怎 么可爱了,是吗?”“你我还这里残杀,两败俱伤似成定局。” “可能的。” “苍弯玉手那些人,就可以领导江湖雄霸天下,任所欲为。” “那可不一定哦!” 江山代有才人出,世上新人换旧人,武林毕境还有人在,卫道志士颇不乏人。 至少,苍穹玉手那群人,就很难过得了杨小宝那一关,他江湖霸主的宝座还没到手 呢!跋胱忍负稳菀祝俊? “套用你的话,那可不一定哦!” 九天谷主冷笑:“杨小宝那小子死心眼,他只过问返入的事,对江湖局势慨不 关心,他不是卫道的材料。” “也许如此,但吴某相信侠义道必定后继有人。” “要等多久?” “谁知道呢?日后的事,咱们这些入士近半的人,没有操心的必要,是吗?” “出于阁下之口,吴某深信不疑。” “现在,你听清了,我魔手天玉郑重宣布,天绝令从今黄士长埋。” “宗谷主,我龙剑吴青云也郑重宣告,从今不过问江湖事,天龙山庄只欢迎活 旧的朋友。”“一言为定。” 九天绝谷主击掌:“天日共鉴。” 龙剑也击掌三下。 “吴兄,九阴神茶那些人,必将用来对付你,你应付得了吗?” “一比一,在下还可应付。昨天在下与铁罗汉照过面,他如此而已。” “小女也与五通妖神不相上下,看来这些老魔并没有传闻那么可怕。” “总算万幸,铁罗汉与五通妖神已经死了,是被杨小宝和飞凤柴娟姑娘击毙的。” “九阴神茶五个人,设下陷井全力一击,只毁了杨小宝一件青衫。” “真的?”不但吴春莺吃惊,龙剑一群人也不敢置信。 “半点不假,我是在-旁目击者。” “这……” “去找杨煞风吧!他可以助你们渡过难关。” “不,那不是他该管的事。”李姑娘一口拒绝。 “哈哈!好吧!”九天绝谷主大笑道:“吴兄,渚位,希望后会有期,后会时 咱们都已是与世无争的遗世者,这世间没有咱们这些老兄可争的事了,珍重再见。” “珍重再见。”龙剑真诚地抱拳说。 杨小宝住进府城,住进颇有名气的平湖门内鸿宾老店,邻房两间,安顿飞凤柴 娟和她的四位侍女。 鹦鹉洲约会的书信,已经由仁堂主托府城的名人交治帮主,会晤也是一天后的 正午,就是决定性的一天,他不怕有人来生事挑畔。 一个横定了心的人,决心与意志可以克服困难,行动也必定是进取暴烈的,前 来挑畔的人将面临猛烈无情的打击,后果极为可怕。 苍穹玉手已经是金龙帮的后台,各路英雄好汉推崇的盟主领导人,岂肯坐视金 龙帮主陷入困境?因此必定全力支持公治帮主,鹦鹉洲之会风云变色,杨小宝的处 境将极为险恶!杨小宝无视于险恶,他甚至柜绝白虎堂的人参予。 他的打算,让吴姑娘忧心仲仲,食寝难安,这简直是拼命,怎么不令人耽心? 糟的是姑娘的作势,十天半月依旧一样,这么说,他定必单刀赴会,面对数百名金 龙帮的亡命之徒,和苍穹玉手的无数一等一高手名宿。 杨小宝一点也不在乎,他有把握让苍穹玉手那群人不敢出头,在公理与正义下, 这些打着旗召称雄霸道的高手名宿,怎敢冒大不忌出面替屠杀平民的凶手撑腰?所 以不将苍穹玉手那群人计算在内。 除非苍穹玉手想做为世人不齿的凶手谋杀犯,那么,拥护的人恐怕除了黑道与 邪魔人士外,显然有正义感的人都会一哄而散了,还能高举旗号主宰江湖? 他料错了,就有人敢前来挑畔讨野火。 午后不久,三位仁兄踢入他所住的上房客院。 “书信是你致送的?”八面灵官像坐门神,向站在房廊下垂手而立的杨小宝厉 声问。“不错,贵帮主后天正午,带着紫砂手金坤坤前来山神庙,与杨某对证三江 船行的虚案的事。”杨小宝阴森冷厉:“如果不是五十二条人命血案,我唯贵帮是 问。”“你凭什么?” “凭我是船上旅客之一,幸而逃过大劫的受害人。本来我可以向楚王觉首告, 但那会迁延日久,夜长梦多。假使贵帮主坚持私了,在下必须直接向楚王觉报告, 由王府出面以今旨交府衙追办,贵帮即使神通广大,但也交通不了楚王觉。后果你 们去想好了。”“啊!大不了本帮把五手紫砂手交给宫府法办,总比在你刑处的私 治下好得多。”“那就把紫砂手交给官法办!你们等什么?” “丐帮是受害人,三江船行由丐帮保拥,为此,本帮损失了五千两银子,本帮 有权按江湖规矩处置他,你无权过问,本帮也不想惊动宫府。” “不敢与在下对证,就表示贵帮心中有鬼,紫砂手根本就是代罪羊,说不定凶 手就是贵帮帮主呢,不要在此地嚼舌,你请吧!” 随从打扮的一个瘦长中年人,哼了一声举步超越八面灵官。 “你这厮狂妄乖巧,夜郎自大,可恶已极。”中年人阴森:“带你去见贵帮主, 你敢去吗?” “不是时候,阁下。” 杨小宝冷冷一笑:“你阁下是金龙帮的什么身份?” “别管在下的身份……” “呸!你是什么东西?杨小宝发作了:”公治帮主在杨某面前,连头都搭不起 来,你他娘的一个帮中杂碎,居然在杨某面前装人样,你该撒泡尿照照你的嘴脸, 乌龟王八也比你神奇些!爸心耆舜笈职唇0小? “你如果敢充人样散野,我一定弄断你的手脚让你活现世。”杨小宝虎目怒张, 向前逼进:“我对你们这些混蛋厌恶到极点,今后见一个宰一个决不容情。拔剑! 阁下。”右方侧方院廊门口,站着一个年届花甲,高高瘦瘦脸色难恶青衫客。 “丧门恶煞勾义,拔剑下呀!”青衫客阴笑:“你一个威震江湖江湖的阴毒杀 手,冒充金龙帮众自贬身价已够丢人,在一个赤手空拳的小伙子面前示怯,今后它 还用在江湖叫字号吗?别怕杨小哥嘴里说得狼,其实外刚内柔,他不会杀死你,只 要你一看风色不对,就跪下来求饶,他就下不了手!” “赶快拔剑,机会不可以错过,艾宗权在等你的好消息呢!” 另一个随从打扮的中年人脸色大变,怔然向外退。 “勾兄,咱们走!”随从一面说一面退,嗓音都变了。 丧门恶煞愤怒地哼了一声,右手一抖,三迫电芒射向三丈外的青衫客,身形倏 动,左手向后一扬,随即飞跃而起,纵肉三丈外的院门。 如果杨小宝的注意力,被丧门恶煞袭击青衫客的暗器所吸引,必定上了大当, 丧门恶煞左手的暗器,必定一击成功,相距不是一丈,决难躲闪。 是三枚长仅四寸的奔雷钻,旅转-琶行无坚不摧。 杨小宝的搏斗经验愈来愈丰富,一听青衫客说对方是杀手,便已全神戒备。奔 雷钻以速度见称,飞行在旋转所发的啸声之前,体型小而沉重。不易看清。但他向 左一闪,右手一抄,可旋钻伤手的三枚奔雷钻同时失踪,他使不可能成为可能。同 -瞬间,三丈外的青衫客,已像鬼魅般出现在院门右侧,恰好戮住电射而至的丧门 恶煞,三枚落空的奔雷钻,射入大砖墙贯入三寸以上。 青衫客的左手,轻轻向前一拂。 丧门恶煞刚看到青衫客的身影幻现,己来不及了,四枚长仅四寸的新月飞刀, 几乎连贯锲入双肩与双膝。 “哎……………”丧门恶煞厉叫,重重地摔倒在院门口。……八面灵官与那正 在散走的随从,惊恐地转身,飞越院墙亡命飞遁“救命……”丧门恶煞狂号! “不要叫了,你的同伴在前面院子就被人堵住!他们自身难保,怎能来救你!” “放我-……一马……”我这人铁打心肠,血也是冷的,从不放过向我下毒手的人。 哈哈!忍着些!别叫了,点了哑穴,就可耳根清净了。“制了丧门恶煞的哑穴,青 衫客拖着对方的右脚,向杨小宝咧嘴一笑,笑容相当可怕。但杨小宝感觉得出,这 笑容是善意的,他感到奇怪,这青衫客是谁?听语气,这向宾客老店,有许多像这 位神秘青衫客一类的人,在明暗之间保拥他,这些人是何来路?青衫客不与他搭讪, 拖了的人就像死狗,丧门恶煞手脚的关节大筋已被割断了!八面灵官与扮随从的人, 顾不了青天白日的禁令,飞越院墙登房跃屋而定,急于脱身,不在乎惊世骇俗。 从店后的小巷跃下,面灵官道路熟悉。领先急走,久入一座巷角的平常土瓦屋。 门是虚掩着的,可知他对这地方相当熟悉。小厅堂中,有三个人迎接他俩。“哦! 你们很狼狈,失败了?” “是的,失败了。”扮随从的人余悸犹在:“老天爷!猜咱们遇上丁什么人?” “混蛋!谁耐烦和你猜谜?”为首的花甲老人破口大骂,可知身份不低:“总不会 是碰上玉皇大帝如来佛吧?” “报应使者。” “什么?九天绝谷的四大使者的老二?”花甲老人大吃一惊:“糟!是帮助杨 小宝的?”“不知道,反正住在同一座客院里。勾老兄却逞强,情急向两人同时用 奔雷钻……”“那……那一定……勾老兄完了,支援他的南荒四毒呢?” “不知道,反正一直没见到那四位仁兄露面。” “咱们不怕失败,艾老兄会安排另一次机会。丁令主,杨小狗他说了多少?” “只说要敝帮主带紫砂手前住弥衡庙对证。”八面灵官谦恭地歉身回话:“紫砂手 说不定是代罪羊,说不定凶手是敝帮主,如此而已。 “吾!看来,他知道得很有限。” 厅门被推开,鱼贯进入四个戴了无獠牙鬼面具的人。 “那么一定知道很多。”领先入厅的鬼面人说:“厉魄毛炳,说来听听好吗?” 厉魄毛炳大吃一惊,发出一声警啸。 “不要枉费心机,这里除了你们五个仁兄之外,已经没有第六个活人了。” “……宗谷主……”“我说过我是宗谷主吗?” “老兄,何必呢?”厉魄毛炳惊恐地说:“在下可以做全权代表,答应贵谷的 任何条件,以至诚意与贵上合作或结盟。” “哈哈!当艾宗权暗中请来乾坤四灵,天地双煞、九阴神茶五个人,准备一旦 谈判破裂,便向敝谷示威的时候,也就是与九天绝谷势不两立的时候,你们的诡计 瞒得了龙剑与杨小宝,可瞒不了无孔不入的天绝谷群豪。你还想装糊?我可怜你, 我要带你走,你反对?”“阁下,不要欺人太甚……”“我一点也没有欺人的意思, 杨小宝要你。” “什么?你……他根本不……” “他也不认识你,但你打了他一枚百毒无常锥,你不否认吧?你是百毒天尊游 方的得意门人,不要让令师九泉下蒙羞。令师在世十分有种,从不否认自己的罪行, 在北校场夜袭,暗中打了杨小宝一枚百毒无常锥,嫁祸给龙剑,造成上次的鹦蛇洲 群魔乱舞大会,杨小宝一直就在查无常锥的来历底细。现在,你必须挺起胸膛去见 他招供。” “去你娘的!”历魄毛炳厉声咒骂,双手齐扬。 厅堂狭窄,空间有限,历魄毛炳身形快速地扭转。挪移、闪动,百毒无常锥漫 天飞射,接二连三出手,有如满大飞星,历啸声尖刺耳,似乎每一寸空间皆被完全 封锁,惊心动串。八面灵官四个人,己先伏在橙下壁角藏身,躲避暴风雨似的百毒 无常锥以免秧及池鱼。四个鬼面人八只大袖,挥舞起来形成一道铜墙,无涛强劲袖 风有如龙卷风,形成第一道防线,无常锥一近袖风,便邰下笑走,斜飞时劲道已消 失去一半,再被大袖斜拍,翔然飞坠落地有声。 足有二十余枚百毒无常锥打出,厉魄毛炳居然不服输,仍倾全力发射,似乎不 相信罡风与大袖能阻当得住可破内家气功的利锥,当最后一枚坠地后,这位老魔终 于知道大事去矣!八面灵官最聪明,趁乱悄悄贴地蛇行,滚入通向内堂的走道,老 鼠般溜走了。“现在,咱们回敬你们一些天绝谷的天绝刀。”鬼面人阴森森地说, 就后发出一声刺耳的鬼啸。 新月形的怪异飞刀飞旋而出,看不出刀势,却像扁圆形的光环,旋转与飞行的 速度,肉眼很难看清,更不用说躲避了,看到光环刀已入体。 “呃……呀……”中刀人的叫声几乎同日寸传出,包括与八面灵官一同前来的 随从,鬼魂毛炳四个人全倒了。 “走了一个。”一名鬼面人说。 “让他走。”为首的鬼面人说:“我故意让他走,他回去这么-说,艾宗权就 会放心让龙王帮主去应约了。让他们以为杨小宝所知有限,不会牵涉到他们,让他 们暗自高兴高兴吧!”与上次鹦鹉洲之会-样,前来看热闹的三山五岳英雄好汉真 不少,甚至比上-次更轰动,杨小宝的大名有极高的知名度,评价更是日渐升高。 金龙帮有头有脸的人全来了,帮主亲自出马与对头会面。重要的执事人员,当 然倾巢而至,人多势众,嗓门也大些,理直气壮,大大小小足有五十人以上,列出 的阵势就足以吓走三头六臂的人。 当杨小宝拖着神情委顿的温如至李大有出现时,四周看热闹的群雄中,有人发 出惊奇的叫声,而龙王帮主却大感困惑,不知杨小宝拖的人是何来路。 场小宝一手拉着拖绳,挪一手腰带上的狭锋单刀,直去广场中心,将温如玉拖 近。“跪下!”他沉喝。 温如玉打一冷战,慌忙跪下了。 “公冶帮主,你总算是个有担当的人。”杨小宝放了拉绳,面对着三丈外众人 拥簇着的龙王帮主抱拳行礼:“紫砂手带来了吗?” “杨小宝,你不要太狂了。”八面灵官厉声说:“你这种强容压主的……” “闭上你的狗嘴!你的帮主在这里,你配在旁吠叫?你混蛋!”杨小宝粗野地叱骂 :“上次在下与龙剑在这里打交道,就有几个心中有鬼卑鄙无耻的贼王八不断吠叫, 把龙剑前辈这个主人,弄成被他们出卖的代罪羔羊。你这狗东西是何居心?公冶帮 主,你该挺起胸膛,表现得象个帮主,还能容许你的部下象一群暴民?” 八面灵官正想继续强出头,但总算被龙王帮帮主伸手阻住了。 “杨小宝,你确是太嚣张。”龙王帮帮主无可系何说:“以你的身份,本帮主 可以不理睬你……”“不客气地说,以在下的身份地位,你还不配在杨某面前大声 说话。”杨小宝打断对方的话:“要不是为了追凶,杨某根本不屑与你打交道,从 现在起,你说话给我小心点,杨某已经杀掉贵帮不少人,再杀一千八百决不会手软。 今天我带了刀,不用刀的我偏带刀,是仗刀才可在千军万马中一剁,别惹火了我, 兵器的剑多数只佩在腰上,杀出来没有刀快!”“你到底想怎样?”龙王帮主气妥。 “要凶手,阁下,就这么简单。” “你知道本帮有权处置凶手吗?” “在下有权过问,不管你是否同意,等在下问清之后凶手再交给阁下,任杀任 剐那是你的事,现在,你不打算把你们称之为凶手的紫砂手金坤交出来吗?” “如果本帮主不打算交出?” “杨小宝今天就杀你个血流成河,斩尽杀绝不留情。天杀的!你们指称紫砂手 是凶手,妄想阻止杨某追查真凶,以掩护你们自己不惜杀害自己保护中的平民,以 此吞并白虎堂嫁祸于人的阴谋,你说,我等你一句话。” “我告诉你,紫砂手就是凶手,”龙王帮主沉声说。 “就算你是问案的青天大老爷,也该让他和这个苦主对质,对不对?”杨小宝 厉声说:“你总不能找一个阿猫阿狗,指他就是凶手,随随便便把他杀了,杜绝苦 主或官府的追查。你说,你交不交人?” 一声刀吟,他拔刀出鞘,刀身雪光耀目,在阳光下光芒四荡,冷气森森。“我 等你的答复。”他声如沉雷。 四周,喧嚣声聚发,“我们要公道!”有人大叫:“这不是个人恩怨,也不是 江湖争夺名利的风波,事关五十条无辜的命案,江湖不容的残忍事件。龙王帮主, 若不交出凶手。何以对江湖同道?”“我们要公道!”又有人用打雷似的嗓门吼叫 :“随随便便指某人是凶手,私自处决,能遮天下人的耳目吗?骗人也应该做得合 情合理!” 龙王帮主已别无选择,压力太大,他不胜负荷。扭头沉喝:“把人带出来!” 庙内出现了四名大汉,抽着一名精神萎顿、但身材甚高、黑禀禀的中年人,半推半 挟绕过人丛,进抵帮主身测,止步侯命。 “把他推出去!”龙王帮主挥手下令。 四名大津把紫砂手往杨小宝面前带,在丈外止步。 “你就是紫砂手金坤?是你谋杀三江船行五十二名旅客的凶手?”杨小宝收刀 问。“不错,正是区区在下,好汉做事好汉当。” “为何?” “船上有金某的仇家,我紫砂手心狠手辣,做案从不留下活口。” “当时你在船上?化名应该叫什么?” “当然。”紫砂手一怔,没想到杨小宝会问这种普通不为人注意的问题。“你 不会连自己的化名都忘了?”杨小宝追问。 “化……化名……” “要不要堤醒你?别忘了,我有三江船行的旅客名册。事发后,我速赶回府城, 将旅客名册盗到手,以免凶手抢先灭迹。”他从百宝囊中取出旅客名册。啪-声丢 在地上。“我……我化名为李……冷秋风……”紫砂手一急,便着了道儿。 唯一自救的办法,就是承认没有找到尸体的人。而没死的人只有三个人,一个 是杨小宝,还有冷秋风与唐仁贤两具尸体失踪,所以一急便说出来了。 “好,就算你化名冷秋风,可是,有人可以证明冷秋风不是你!” “没有人能证明我不是冷秋风。”紫砂手依然嘴硬。 场小宝踢了李端公-脚,拉起对方的发结。 “这位仁兄,江湖朋友不至于不认识。”他向四周群众大声悦:“大名鼎鼎的 巫师温如玉李大有,一代毒魔接引瘟神的表侄,你不会忘记谁化名为冷秋风吧?” 杨小宝向正东方举手一挥,正东群雄纷纷让路,出来了逍遥仙客师徒,拖了三个绑 了双手的人,是随毒剑阴虹去清洞庭一鹤的金龙帮重要爪牙。 “表叔化名为冷秋风,负责登船放毒。”温如玉泪丧地说:“是家叔利用—— 个叫商柏年的小混混,接近厨师胡老七,乘机在煮米的水里下的毒。他是主谋人, 因为你追查太急。乱了方寸的临时找的替死鬼。我得了引介入三千两银子的好处。 要我找家表叔谈条件,家表叔得了五千两银酬劳,化装易容与引介人化名登船行事。 其它细节我就不知道了。”“引介人是淮?” “一个叫混天龙莫海。” “商柏年是贫道差遣给引介人的。”道宏观主沉声说:“贫道受到不明身份人 的威胁,若贫道拒绝,就毁贫遣的基业,接受就可获五千两银子的酬劳。贫道-是 怕死,二是的确不知道他们要煤杀全船的人,所以替他们安排和胡老七认识的人, 这人就是商柏年。”“你胡说!你……”紫砂手怪叫。 “道宏观主的话,并不能令人信服,但还有证据。”杨小宝大声说,从百宝囊 中取出另一本簿册高举过顶:“这是荆州宝泉局往来会兑的流水薄册,上面载有姓 莫的行商,真名是莫海,在荆州汇具了一万三千两银子的官票,两张五千、一张三 千,账号一清二楚。道宏在府城宝泉局兑领五千两。还有五千想必是接引瘟神获得。 温如玉的一千两在荆州兑领,现在,请混天龙莫海出来说明一下,有谁认识这个人 吗?” “陈分舱主,你该知道怎么办吧?混天龙莫海是你的结义兄亲,没错吧?”龙 王帮主的次子白鲤公冶杖宙向荆州分舱主五爪蛟陈昌厉声问。 “少帮主……是……是的” “叫他来!” 杨小宝丢出五润水妖的侧面象,在地上摆手展开,指了指那颗紫痣。 “这人是不是混天龙?”他厉声问:“我在船上见过这个人!他化名为唐仁贤, 右耳后的紫痨是铁证,就是引接引的神上船的人。公冶少帮主,被逍遥仙客捉住的 贵帮三个帮众,知道贵分舱主五爪蛟将人藏在何处。假使令尊本是主人,该让贵分 舱主当天下英雄之面,把内情报出来,你不相信混天龙做出这种人天共愤的事,贵 分舱主五爪蛟不知情?”五爪蛟不等他说完,突然转身飞奔。 右近一名帮众,突然抖三发出一枚喂毒三棱镖,射向五一爪蛟的背心要害。真 不巧,一旁闪出帮主的干金公冶纤纤,绿影一闪,半分不差扣指弹中三棱镖,反手 一记无为掌,拍中五山蛟的右肩,五爪饺应掌便倒。 “你好。”公冶姑娘向那位帮众说:“你在总堂主身边那么活跃,却是本帮的 叛徒,你想杀五爪蛟灭口,枉费心机。 “我……我只是奉……奉总……总舱令主……奉命行事……”八面灵官发出一 声长嘶,闪开抽剑。 一阵大乱,帮众中有人发出悲愤的怒吼。 “哈哈哈哈……”正西狂笑震耳,出现几个青衫客,为首的正是那位自称宗老, 自称是飞凤柴娟的长辈,要逼杨小宝爱柴姑娘的人。 “苍弯玉手的人已经走了,八面灵官,你已经没有后助。”宗老大声说:“那 假侠义门人比你聪明,一看温如玉现出便知不妙,已早一步带了狐群狗党逃之天天。” “我听你的解释,丁令天。”龙王帮主厉声说。 “是……是艾……艾宗权的……的计谋……”八面灵官不住发抖:“半……半 年前……他就找上了我,要……要我挑起一帮一堂火并,事……事成要让我当…… 当帮主,统……统率水……水陆群豪。我买通了白虎堂智坛的阴阳一刀阳一新,和 义坛的玄天女煞……预定如果绑架二少帮主失败,才让艾宗权进行早已策定的第二 步计划,毒杀三江船行的旅客,激起本帮的公愤……”“丢剑!我会查,我会给你 解释的机会。” “帮主明察。八面灵官快要哭了:”毒杀旅客的计划,事先我……我丝毫不知 ……“龙王帮主激动得快要疯了,大叫一声,踏进伸手便抓,赤手空拳向剑上冲。 八面灵官本能一剑挥出,剑气进发,显然早已有备,这一剑极见功力。 “噗噗噗”三剑齐中,砍在龙王帮主的大手上,每一剑皆被反弹而出,龙王的 大手依然无损,可知龙王早有准备,一双手必已练至不畏刀剑的上乘境界,剑不但 反弹,而且剑锋卷了口。 大乱中,杨小宝拖了温如玉退出是非场,他已证实龙王帮主不是主谋,这里的 事,用不着他介入了。 主谋是艾宗权,其实,他早已心里有数,八面灵官和五爪蛟几个人,还不足以 主持大局,主谋是艾宗是合情合理的事。 金龙帮在半年月后宣布解散,这大江两岸精华地带的第一大帮,终于在数天的 大火并后元气损秏已尽,八面灵官所领的群急进派叛徒死伤惨重,忠于龙王的弟兄 也死伤很多,即使不宣布解散也不成气候了。 白虎堂东山再起,盛况不减了当年,该堂的叛徒清除之后,重薪获得江湖朋友 的信任和尊敬,当然,早晚将会接收金龙帮的地盘。 杨小宝去向不明,似乎也懒得过问三江船行的四十九条人命惨案。 曾经是一代怪杰的名宿苍穹玉手艾宗权,成了众矢之的,江湖朋友的公敌,艾 宗权的名号成了凶手的代名词,结盟天下各道朋友的称雄天下大计消亡了,失败得 很惨。失败得很冤,一个老谋深算雄图大略的高手名宿,拥有强大的权势和财力, 有周详的准备和计划,竟然失损在一个非江湖人默默无闻的小伙子手中,可说是在 阴沟里翻船,真是倒霉。 公冶姑娘接着说:“现在本姑娘杀了你,也不为过。” 那徒众哄口无言。 在一个傍晚,天色阴沉,人们遇见了穷途末落的苍穹玉手,他的脚似乎比天色 更阴沉,独自喃喃不识说些什么。 一个他以前豢养的女人上前与他打招呼,他竟好似不认识一样,虽然有人尚有 仇恨,然苍穹玉手此时,生死对他已无甚意义,众人在哀叹声中各自做自己该做的 事去了,不再有人多看他一眼,只有几个无知的孩童,在他身后不知笑些什么。 读者你们想得到苍穹玉手以后将会如何?请留意笔者的下部新作,到时笔者将 奉献一部更为引人入胜的佳作。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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