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上山采药 周铁杰来到了寰宇楼,上官绝色正在广场上,和几名洞庭帮的弟子比划刀法。 周铁杰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等到上官绝色讲完刀法之后,他才开口说道:“上官公 子,好久不见,铁杰来向你请安了。‘上官绝色说道:”周兄弟何必如此客套,神 猴前辈是本帮熟客,你也是本帮常客。今日怎么有空,哪来的风把你吹来寰宇楼。 ’周铁杰说道:“今日之行特地来拜访公子,联络一下咱们的感情。‘上官绝色笑 道:”周兄弟今日这么客气,让我好生恐惧。听说你半年前,潜入四川干掉“飞天 蟾蜍”,又多了一个盗匪,死在你的乌日剑下。’周铁杰说道:“这个”飞天蟾蜍 “,为非作歹多年死不足惜,他算是第六个,死在我手中的匪徒。‘上官绝色笑道 :”看样子我可是要打个奖牌给你,奖励你的卓越贡献。’周铁杰说道:“杀个盗 匪没算什么,要是能搬倒谢无名,那才大快人心。‘上官绝色收起笑脸,冷冷说道 :”谢无名绝非一般盗匪,他可是天下第一人,如果你想找他麻烦,那未免过于天 真浪漫。’周铁杰怒道:“谢无名只是个欺世盗名之徒,我可不像上官公子,读过 书又这么有修养,还送块至尊匾额给他。假如谢无名住在太子岭,我一定带领丐帮 弟兄,铁定把他轰出襄阳城。‘上官绝色说道:”我劝你别去动谢无名的脑筋,他 住在长江对岸七年,现在的谢无名,以非当年恶虎。他不犯我,我不犯他,各自拥 有半边天,岂不快哉。’周铁杰说道:“跟这种恶徒为邻,真是让人替公子叫屈。 ‘上官绝色说道:”我整天在寰宇楼舞刀弄枪,最近还收了个徒弟。’周铁杰笑道 :“少帮主这么年轻就收徒弟,会不会太早些。‘上官绝色笑道:”少帮主都要三 十岁了,还没娶妻生子,就先收个徒弟过瘾。’上官绝色往旁边指了个手势,一个 十岁男孩跑了过来。上官绝色说道:“梦笑,跟周大叔问好。‘小孩子向周铁杰问 安,然后跑回去继续练刀。 周铁杰纳闷:“我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当大叔了。‘周铁杰和上官绝色寒喧一 段时间,然后离开了寰宇楼往云梦而去。虽然说明知自己的实力,倒底是比不上谢 无名,但是让谢无名得了天下第一人的名号,可说是呕气兼吐血。 记得当年上官礼季写恭贺信,表扬谢无名为天下第一人。红面神猴陆元连续三 年,拒绝与洞庭帮往来。反倒是翠牙判官崔迅和周铁杰,穿梭在丐帮与洞庭帮之间。 周铁杰坐在船上,看着云梦镇旁的小山坡,谢无名这个狂徒就住在里面,管他 什么‘致远居’,都不过是欺世骗人的把戏。谢无名是杀死赵大叔的魔鬼,这个事 实永远也不会改变。 周铁杰往小山坡走去,看见一台马车挡住入山口,正是两天前在襄阳城内看见 的马车,那对带剑男女还站在车旁。周铁杰眼睛一转,心想秀发美女会不会在此, 没想到萍水相逢有缘相见。 周铁杰东张西望,四处瞄了几眼,却不见秀发美女的倩影。这时在河边一个绑 着辫子的姑娘,捡了几颗奇形滑亮圆石,说道:“齐鹃你快过来,帮我一道收集石 头,这里好多滑溜石子,比起开封的石子,可是截然不同,有着天壤之别。‘周铁 杰打算去河边,跟辫子姑娘一起收集石头,可是霍齐阳已经发现,周铁杰诡异的行 动。霍齐阳走向前去,说道:”这位兄台,不知你是否是这里的居民,在下有事向 您请教。’周铁杰哈哈笑道:“我不是云梦镇居民,我只是听说天下第一人,住在 此地致远居,正想上山参观拜访。‘霍齐阳说道:”兄台这可不巧,我家小姐正在 致远居,与天下第一人会面。我家小姐特别交代,她不希望外来访客打扰交谈,恳 请兄台暂且止步。’周铁杰笑道:“既然如此,那我暂时不上致远居,等待大小姐 回来后,我再去拜访天下第一人。‘简若娴说道:”什么天下第一人,你们都过来 帮我捡石头,耐心等姊姊回来。’周铁杰心想:“果然秀发美女出现在此,必定是 辫子姑娘的姊姊,现在可能在致远居和谢无名密谈。我先和辫子姑娘打好关系,等 会就能认识秀发美女。‘兽禽之剑挂在门梁之上,谢无名正在焚香弹琴,他见竹林 里有个女子身影,隐隐约约往致远居走来。这些年来云梦居民,几乎很少有人会上 山找他,除非有人上山采药或是迷路羔羊,才会误闯进入致远居。否则江湖人士, 谁有胆子上致远居与谢无名弹琴论剑。 谢无名不以为意,他想可能是上山采药的姑娘,走错路了才会绕道至此。谢无 名继续弹他的乐曲,香烟渺渺好个悠闲景哉。 简婵妃踏着轻逸的步伐,缓缓飘荡在山坡绿竹丛间,她像是竹林里的精灵,在 遍地绿色盎然彩墨,染色出一朵鲜艳红花。 简婵妃很喜欢照镜子,每次她在照镜子中,都得到不同喜悦。尤其是当她去年 十九岁时那个生日,她在镜子里看见,一个弹指即可吹破,晰白娇嫩的脸庞,恰似 岸边河水,洁净剔透的晶莹之美。难道这就是貌如芙蓉,出水笑西施的写照。 她当时许了个愿望,她想要见到天下第一人,因为只有天下第一人谢无名,才 有这种不凡资格,去欣赏天下第一美丽的脸庞。这就是为何今日,简婵妃会出现在 致远居的理由。 简婵妃自小就听过,不少关于谢无名的传说,尤其谢无名在封剑山庄,击败吕 素璇的故事。因为简帛浩当时也在场,他可是亲眼目睹这场龙争虎斗。简帛浩回到 书藏世家之后,对于这个战役当然原原本本,生动描述给两个堂妹听。 况且吕素璇偶尔会到书藏世家拜访,简婵妃与吕素璇见过几次面,虽然说吕素 璇和父亲一样,已经是五十几岁的老人。但是吕素璇的声望,在武林上一日也未曾 墬过。普天之下除了飞濂居士,有哪个人出入三大世家,如入无人之境界,有谁能 够在别人家睡觉,如同在自己家睡觉一般。 简琉叙提起吕素璇的妻子,不自觉会嘲笑自己的老婆,虽说简琉叙之妻曾是开 封之花,但是比起朋友妻仍然逊色一筹。所以,简婵妃的母亲替女儿梳头之时,都 不忘提醒女儿,要多学学吕素璇之妻,才能够掌控男人之心。 两年前简琉叙丧妻之时,吕素璇也有前来祭拜,当时吕素璇与简琉叙交谈时, 简帛浩与简婵妃都在场。简琉叙询问吕素璇一些武林轶事,其中便有提及谢无名与 柳晨稀的南阳之战。 吕素璇当时叹道:“谢无名已经是名符其实的天下第一人,即使是柳晨稀恐怕, 无法与谢无名争锋抗衡。至于自己最好早早退隐,隐居乡野不问江湖事。‘随着时 间流逝,游侠录的高手逐渐凋零,胡叶先生、桂溪泉、李灌冲、卫子槛早已退隐多 时,是生是死并不清楚。而雪雁侯、巩行阙、邓绣和云穿石都算退休之人,他们的 生活乏人问津。其实游侠录中高手,除了柳晨稀和吕素璇之外,几乎都已经告别舞 台。 所以在武林中,能够与谢无名一较高低之人,的确是寥寥无几。虽说谢无名, 天下第一人的封号,开始之初有点持傲自负,但是如今早已化为事实。 简婵妃走到谢无名的面前,谢无名依旧目不转睛,注视双手操指的古琴,他似 乎没有注意到简婵妃的存在。其实这对简婵妃是件好事,因为谢无名陶醉在音律之 间,表示他没有任何暴戾之气。 但是简婵妃有点失望,虽然谢无名年仅三十五岁,一身穿着白衣素装。但是他 的长相并非清逸帅劲,亦非豪气粗旷,都不是简婵妃喜欢的类型。简婵妃远从千里 而来,就是希望能够见识,天下第一人的偶像风采,可惜两人首次见面,印象就大 打折扣。 简婵妃说道:“小女子乃是书藏世家简婵妃,特来致远居拜访天下第一人。‘ 谢无名这时才停住琴声,说道:”简姑娘是否从开封而来,不知千里而来找谢某有 何贵事。’简婵妃回答道:“小女子久仰谢大侠的英姿,特来致远居参观。‘谢无 名笑道:”原来姑娘想参观寒舍,我刚才还以为姑娘上山采药而来。’这句话只是 句笑话,但是简婵妃却感觉有点反胃,‘上山采药’,难道误认我为山野村姑。简 婵妃心想:“我书藏世家在开封,经营布织业数十年,穿着品味皆是河南之选,反 倒是这个谢无名,打扮真是太过朴素。‘简婵妃说道:”谢大侠平时喜欢弹琴,刚 才小女子在竹林中,听到人间难得的仙乐,让人内心感觉轻飘舒畅。’谢无名笑道 :“这段世间俗曲,只是与山林飞禽走兽共享,没有姑娘说得这般高尚。在下自小 学过琴艺,若是与家师相比,只能暗叹惭愧。‘简婵妃说道:”圣侠博学广闻,琴 棋书画样样皆通,谢大侠乃是圣侠爱徒,武学造诣比起令师尊,更是有过之而无不 及。至少谢大侠击败了吕素璇前辈,夺回了兽禽之剑,也算替圣侠出口气。’谢无 名突然停了下来,他仔细看着简婵妃的面貌发型,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像 一张在绿色岛屿,曾经看过的仕女图,图中之人也是做如此打扮。 谢无名对这张图非常疑惑,因为桂溪泉从来没提过,关于这张图的确切来历, 但是他曾经听过一个美人图的故事。这个故事也是桂溪泉跟他说过的故事,当年在 魔龙横行武林之时,五台山内羁押着一名魔僧。据说这个和尚曾经练就,五台绝技 ‘波罗迷飒掌’,成为五台山最强的僧人。 当时五台山群僧为了对付魔龙,最后决定以魔制魔,他们愿意释放魔僧追杀魔 龙。但是魔僧在五台山降魔塔居住多年,早已金盆洗手不问红尘之事。经过掌门方 丈游说之后,魔僧开出一项条件,若是他们能够找出魔僧出家前,替初恋情人所绘 制的美人图,魔僧就愿意下山除去魔龙。 至于后来魔僧对付魔龙之事,桂溪泉就没有继续讲完,但是谢无名每次看见, 绿色岛屿上的仕女图,他就会想起魔僧与美人图的故事。 简婵妃见到谢无名两眼直盯自己在瞧,她有点不好意思了,她误认为谢无名对 她有非分之想。其实谢无名在观察研究,为何简姑娘装扮很像那张仕女图。 简婵妃的脸蛋开始有些通红,山里树林间的冷风吹来,竟然有热腾腾的灼伤感 觉。谢无名看了一段时间,才回神过来说道:“姑娘要参观致远居,请自己去观赏, 天黑之前最好先行下山,免得不熟路径而迷路。‘简婵妃原本心中还在高兴,突然 听见’自己去观赏‘,谢无名不打算陪她解说游览,肯定刚才自己判断错误,心中 那种兴奋火苗顿时熄灭。 简婵妃用着颤抖的语气,说道:“今日能够来到致远居,已经让我感到不虚此 行,打扰了谢大侠弹琴,希望没有造成不便,小女子告辞。‘简婵妃准备离开致远 居,可是谢无名没有说什么,他又开始继续弹琴。简婵妃在下山的路上,竟然开始 怀疑自己,今天是否真的跑来上山采药。 简婵妃仓皇而走,但是她经过一个石桌之旁,衣袖却顺势擦过碰触到,石桌棋 盘上的一颗棋子。那颗棋子沿着石板道路,滚至谢无名的跟前,等到谢无名曲声结 束之后,他拿起这颗棋子说道:“怎又是一颗凌乱的棋子。‘ -------- 凤凰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