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郝云奇与娜仁花正在卧室中吃早饭,总管邢玉匆匆走入,他来到郝云奇面前施 礼报:“禀门主,曾大侠回来了,现在会客厅等着你。” 郝云奇高兴道:“一定是有了倩姐的消息来告诉我的。”他把手中的饭碗朝桌 上一放,站起身来就朝外走。 娜仁花忙喊:“奇哥,等等我,我也去。”把还没有吃完饭的碗朝桌上一丢, 站起身就朝外追去。 曾云生正坐在客厅的一把椅子上喝着茶,郝云奇急急走了进来,兴奋的问: “曾伯伯,是不是有了倩姐的消息?” 曾云生站起身来刚要开口说话,一眼看到跑进来的娜仁花,一愣,道:“咦! 这又是哪一位啊?” 郝云奇道:“她就是我以前说过的娜仁花。” 曾云生恍然道:“噢,就是那位送给你乌刀的姑娘?” 郝云奇道:“对,就是她。” 娜仁花走过来看了看二人问:“你们是在说我么?” 曾云生一笑道:“是啊,我们在说你很大方,把一柄那么贵重的刀送给了这小 子。” 娜仁花道:“你是说那柄很难看的刀么,有什么贵重的,奇哥喜欢我就送给他 了。” 曾云生暗道:“看来这小子以前说的关于乌刀的事不是编造的。”但他嘴上却 道:“你这小丫头可真不识货,那可是一柄价值连城的宝刀啊。” 娜仁花一笑道:“什么价值连城啊,我不懂,我就知道,天下没有什么东西能 与我的奇哥相比,我奇哥是最宝贵的。” 郝云奇瞪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又胡说八道,我是人,怎么拿我去跟东西比。” 娜仁花对郝云奇做了个鬼脸道:“我就拿你跟东西比,你能把我怎么样?” 郝云奇无可奈何的道:“行了,别胡闹了,还不快过来见过曾伯伯。” 娜仁花忙过来给曾云生行了个礼嘴甜的道:“要饭伯伯好?” 曾云生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对,对,是要饭伯伯,这个名儿老花子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听了就是觉得有点别扭,这个……不如这样吧,你也跟 这小子一样,喊我一声曾伯伯,你不吃亏,我听着也舒服。” 娜仁花嘴甜的又道:“曾伯伯好?” 曾云生笑道:“好,好,我们都好。”突然,愣了一下,抬手在头上挠了挠道 :“认了个漂亮侄女,总不能白认啊,送点什么做见面礼好呢?” 娜仁花道:“曾伯伯,你老什么都不要送,我什么都不缺。” 曾云生双手猛地一拍,似想起什么,喊:“有了,有了,前几天我在外面走路, 一不小心被一凸包绊了一跤,气得我刚要骂几句大街,谁知竟看到了一只亮亮的蛋, 也不知这是什么玩意,觉得稀罕好玩就捡起来揣到了怀里,这几天一忙给忘了,刚 才为送礼物一着急又想了起来,得,还是送给你玩吧,不然又要被我给弄丢了。” 话罢,伸手入怀掏出一颗鸽蛋大小,豪光四射的大珍珠,晃了晃,就塞到了娜仁花 的手中。 娜仁花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惊道:“曾叔,你的运气可真好,竟捡到了一颗很 珍贵,很罕见的夜明珠,很值钱的,曾伯伯,礼太重了,我不能收。” 曾云生道:“刚才曾伯伯是在给你开玩笑,其实这玩意是我从一个为富不仁的 老财那里盗来的,什么贵重值钱啊,在我老化子眼中都是狗屎,你大侄女跟我老花 子不也一个脾性么,把一柄武林中人人眼红,价值连城的宝刀当成一块废铁送给了 这土小子,所以,这颗什么珠,你就当成一颗会发光的蛋留着玩吧,玩够了,你就 随便送到哪个当铺去,换两个钱替老花子我周济周济穷人,但放在我这里可就不妙 了,弄不好,老化子哪天馋酒喝,就会去酒铺换一壶老酒给喝了。” 郝云奇深知曾云生的为人,于是对娜仁花道:“仁花,别推辞了,曾伯伯有心 送你,你就收下吧,不然他老人家会认为你瞧不起他而生你气的。” 娜仁花只好收下,谢道:“曾伯伯,谢谢你的厚礼,以后你老有空就到我们部 落来做客,我一定把你老当成王爷来招待。” 曾云生“哈哈哈……”一阵大笑,笑罢,道:“太好了,我老化子说什么也要 去一趟,尝尝当王爷的滋味。” 郝云奇与娜仁花也笑了起来。 郝云奇问:“曾伯伯,你是不是打探到倩姐的消息了?” 曾云生道:“前几天我丐帮弟子曾在保定城看到过倩丫头,后又在河南郑州城 发现了她的行踪,但现在她还在不在那里就不知道了。”顿了顿,道:“老花子我 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倩丫头的事,是另有一要紧的事,想请你帮个忙。” 郝云奇忙道:“曾伯伯,什么事你说。” 曾云生道:“下月的初十,宗老将军,也就是现在的汴京留守宗泽大元帅,要 在汴京召开一个抗金聚义大会,到时中原武林各门派的掌门人,中原各路抗金义军 的首领都会前来参加,会中要商讨两件大事,一是成立抗金联军;二是北征迎救被 大金国俘虏的两个大宋朝皇帝回京。但我却意外的探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有一伙人 要破坏此次大会,暗杀宗老将军,因此,我想请几个人出来帮我调查此事,弄清事 实真象,也好制定出一个保护宗老将军的计划,我觉得你小子挺合适的,一是因为 你的武功高,二是你年轻面生,武林中没几个人认识你,你办起事来方便。” 闻言,郝云奇一口答应下来,道:“好,我安排一下,明天一早出岛去汴京。” 娜仁花忙道:“奇哥,我也去。” 郝云奇瞪了她一眼道:“哪里也少不了你。” 傍晚时分,从汤阴城南门急匆匆走出一个身材瘦小,一身兰衫,头戴一顶灰色 公子巾,脸上长着两撇小胡子的年轻书生,他边走边不住扭头向后瞧看,象是什么 人在后面追他,也不知他有什么毛病,边走还边不住去按他上唇的那两撇小黑胡子, 象是长得不结实要掉下来似的。细一看这个年轻书生竟是女扮男装的吴翠萍,一出 了城门,她就不管不顾的顺着官道撒欢的向北狂奔了起来,眨眼跑得没了踪影。 不一会儿吴老大、吴妈、大通从汤阴城的南门急跑了出来,他们是追踪吴翠萍 而来的。三人一出城门就沿着向北的那条官道急追了下去,但不知为什么,刚跑了 十几步,吴老大突然止步,接着又返身急走回城门口,来到一个守城门的士兵面前 站住,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小块碎银塞到那士兵的手中,就比比划划的低声跟那 士兵说了起来,闻言,那士兵点了点头,抬手向北一指说了句什么话,吴老大忙返 身跑回来,用手向北一指道:“那丫头刚走不一会儿,快追。”话罢,带着三人撒 腿向北狂追而去。 由北向南去汤阴城的土路上,一辆半新的,外观较土的篷马车不紧不慢行驶着, 赶车的是一个年龄四十左右,一身灰色土布衣服的普通汉子,他不住挥动鞭子,有 气无力的吆喝那匹驾辕的黄马,马似乎很累了,尽管那汉子不住的吆喝着,但它的 步子仍是快不起来。 这时,从车中传出一个女子的话语:“赶车大叔,马走累了,别催它了,随它 吧。” 闻言,车老板不好意思的道:“这怎么好啊,说妥的,太阳落山前我们进汤阴 城,可你看太阳已经落了,我们还在这路上晃,这……这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女声又道:“没关系,晚就晚点吧,我们不在意。” 车老板感激的道:“谢谢姑娘!” 马车篷内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是郝云奇,女的是娜仁花,娜仁花可 能是累了,身子一歪斜倚到郝云奇的身上。 郝云奇望了望一脸倦色的娜仁花关心的问:“仁花,累了吧?” 娜仁花懒懒的道:“有点儿。” 郝云奇道:“还有点儿呢,看你的一脸疲劳相就知道你已经很累了,出来时我 就怕你旅途劳累,不让你跟来,你偏不听,你以为出远门是件好玩的事么。” 娜仁花对郝云奇做了个鬼脸道:“你少来啦,一个人出门丢下我不管,我才不 干呢,告诉你说,从今以后,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这辈子我缠定你啦,你别想把 我给甩了。” 郝云奇气的瞪了她一眼道:“这是哪跟哪啊。” 娜仁花笑了道:“我才不管你哪跟哪呢,反正我就只跟你一个人。”话罢,偎 到郝云奇的怀中,半躺下,然后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在路上急速奔走的吴翠萍,突然,看到前面不远处迎面驶来了一辆灰色马车, 一个主意悠地在她的脑海中产生,她暗道:“我何不杀他一个回马枪,我义父绝对 想不到的。”她忙横移数步站到路的中间向迎面驶来马车招手。 赶车汉子见一个人突然站到路中间拦车,不由一惊,忙勒僵绳把马吆喝住,然 后生气的向她大喊:“干嘛,不想活啦,如果不是我这车跑的慢,你现在已被撞倒 压到车轮下啦。” 吴翠萍忙赔礼道:“大叔,对不起啊,有人在后面追杀我,我没办法才拦车求 救的,大叔让我上你的车躲一躲好吗?” 赶车人冷冷道:“不行,我的车已租给人家了,我说了不算,你再找别人的车 吧。”话罢,要驱车继续走。 吴翠萍扭头向身后听了听,突然,她的脸上显出恐惧之色,顾不得再说什么, 她迅速来到车辕前,双手朝车板上一按跳上车,掀开车帘就钻入车篷中。 赶车人没料到她会这么做,急的扭头向车篷内喊:“喂,喂,你干嘛,快下车, 下车。” 见突然从外面钻进来了一个人,郝云奇一惊,忙运功于全身高度戒备起来,当 他看到进来的是一个不象会武功的年轻书生时,戒备之心才松了下来,他看了看吴 翠萍有些生气的冷声道:“这位兄弟,怎么随便就闯进人家的车中来了,这也太不 礼貌了吧。” 吴翠萍忙向郝云奇施礼做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道:“公子,对不起啊,后面有 几个人在追杀我,不得以在下才钻进车里来躲避的,请公子行个方便,救救学生吧。” 娜仁花见吴翠萍一副很可怜的样子,于心不忍了,扭头对郝云奇道:“奇哥, 有人要杀他,就让他在我们车中躲一躲吧。” 郝云奇点了点头,然后向外喊:“大叔,载上他吧。” 赶车汉子道:“车是公子租的,公子说了算。”话罢,却又嘟囔道:“什么人 都有,怎这样啊。” 吴翠萍高兴的郝云奇和娜仁花施礼谢道:“谢谢公子!谢谢这位小姐!” 娜仁花向吴翠萍问:“这位大哥,什么人要杀你?是坏人吗?” 吴翠萍胡编道:“对,是坏人,三个,他们要我加入他们一伙,为他们偷东西 害人,我不干,偷着逃跑了,他们发现了,就来追杀我。” 娜仁花生气的道:“这些人太坏了,这位大哥,你不用怕,有我奇哥在,他们 不敢把你怎么样。” 郝云奇当然不信吴翠萍的话,闻言,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吴翠萍在二人的对面坐下,然后向二人仔细的看了看,她发现娜仁花生得非常 美,美的让人看后心里直发颤,但当看到郝云奇时却吓得差点跳了起来,她不由暗 自惊道:“老天!怎这么巧,竟遇上了这小子,幸亏化了妆,不然被他认出来一准 杀了我。”想罢,忙把头低下不敢再向郝云奇看了。 但郝云奇并没有认出她来,只是淡淡看了她几眼后就不再理会她了。 见郝云奇并没注意她,她的心这才安定了下来,想了想,她以商量的口吻对郝 云奇道:“这位公子,再求你件事好吗?” 郝云奇淡淡问:“何事?” 吴翠萍道:“请公子告诉外面那个赶车的大叔一声,等会儿如有人向他问是否 看到了我,千万别说我在车中。” 郝云奇扬声向外喊:“大叔,你听到了吗?” 赶车人道:“公子,听到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过了一会儿,吴老大、吴妈、大通三人急追而来,远远看到从对面过来一辆行 驶的很慢的灰色篷马车,到近前才看清,赶车人正坐在车辕上抱着一杆大鞭子打瞌 睡呢。 吴老大忙迎上前去向赶车人大声道:“喂,赶车的,问你件事。” 赶车人猛地醒过来,对吴老大很不满的道:“喊什么啊,吓了我一大跳,我还 以为遇上打劫的了呢。” 吴老大忙问:“赶车的,你刚才看没看到一个穿兰袍的年轻人走过去?” 赶车人皱了皱眉道:“刚才我正睡觉,什么也没看见,不过,到是听见一阵很 急的脚步声跑了过去,是什么人我可就不知道了。” 吴老大不再问,朝吴妈、大通二人一挥手喊:“快追!”三人顺路向下急追而 去。 马车晃晃悠悠驶入南门,车中传出吴翠萍的话语:“赶车大叔,停一下。” 赶车人忙吆喝着把车停在城门一旁的路边。 车中又传出吴翠萍的话语:“学生就在这里下车了,谢谢公子小姐的搭救。” 郝云奇提醒道:“公子,最好找个地方躲起来,搞不好那几个追你的人还会返 回来找你的。” 吴翠萍道:“谢谢!我会的。”车前帘一掀,她从车篷中钻出,从车辕跳下, 匆匆走了。 赶车人向车中问:“公子,你们要去哪家客栈住?” 郝云奇在车中道:“大叔,这地方我们不熟,你替我们找一家清静些,人少些 的客栈吧。” 赶车人道:“好来,没问题。”鞭子一扬,赶着车顺城中的路又向前走去。 娜仁花在车中突然“嘻嘻”的笑了起来。 郝云奇一愣,奇怪的问:“仁花,你笑什么?” 娜仁花道:“原来女人穿男装也很帅啊。” 郝云奇疑惑道:“什么女人穿男装啊?” 娜仁花笑道:“我说刚才下车的那个人,其实她是个女的,但穿上男装还蛮漂 亮的,奇哥,你也给我弄一套男装穿穿好不好。” 郝云奇不信的道:“胡说什么,刚才那个人明明是个男人,你怎么说他是女的。” 娜仁花道:“奇哥,你也太心粗了点吧,她上车后难道你没有闻到她身上有一 股女人身上才有的香气么,而且她的两耳垂上各扎有一个耳眼,这也是女人才有的, 再是她的皮肤晶莹如玉,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她的双手纤细,柔苦无骨,分明就是 一双女人的手,她要不是个女人那才出鬼了呢。” 郝云奇回想了一下,点头道:“对呀,是这么回事。”接着抬手一拍脑袋又道 :“还有,她总是不住的去按她唇上的那两撇小胡子,象是怕掉下来似的,看样她 的胡子是贴上去的,对了,她那么白嫩的脸蛋,又那么年轻怎会留两撇小胡子呢, 怪不得我看后觉得怪怪的,仁花,还是你心细,一下就看出了她是个女的。” 娜仁花得意道:“怎么样,没有白带我出来吧,我对你还是有用的,是不是?” 郝云奇笑了,抬手在她的头上轻拍了一下道:“你这丫头还真能顺杆爬。” 车外传进赶车人的话语:“公子,到了,这家客栈保你们满意。” 闻言,郝云奇与娜仁花钻出车篷跳下车,站在客栈的门前抬头向门上方的那块 写着“汤城客栈”的牌匾看了看,然后迈步向客栈中走去。 傍晚郝云奇带娜仁花走出客栈来到街上,他们是出来吃饭的,于是二人在街上 一边游逛,一边找着饭店。汤阴城的饭店、饭庄到是有不少,但由于战乱,很多都 上了门板关门了,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家却又都填的满满的没了位子,郝云奇不喜欢 凑热闹,见店里人多就摇摇头,拉着娜仁花走开了。 连走了几家后,娜仁花不愿再走了,对郝云奇道:“奇哥,我累了,别再走了, 在附近找一家等着,空出位子我们再吃。” 郝云奇道:“你累了啊,这好办,刚才我看见不少人推着一个轮子的车满街走, 我去买一辆来推着你走如何?” 娜仁花瞪了他一眼道:“去你的,我才不坐呢,一个大姑娘,被一个男人用一 辆独轮车推着满街跑,不把我当成怪物看才怪。”眼珠一转道:“不如你背着我走 吧。” 郝云奇道:“你还是省省吧,如果我背着你满街走,人家不把我当成采花大盗 给抓起来才怪。” 闻言,娜仁花“咯咯”笑了起来。 郝云奇拽着娜仁花边说边向前走,不知不觉拐入了一条挺僻静的小街,往前又 走了一会后来到一栋宅院的大门前,二人看到,宅院的两扇红漆大门四敞大开着, 他不由好奇的扭头向门里望了望,突然,他看到,门内的一座挺大的厅院中摆放着 好几张大方桌,并且有不少人在桌旁坐着吃喝。 郝云奇象发现了新大陆,用手向里一指高兴的道:“这里有一饭庄,地点清静, 人还不多,我们就在这儿吃吧。”话罢,迈步就要向里面走。 娜仁花一把扯住他道:“不对劲啊,你看里面那些吃饭的人怎么象是办丧事似 的。” 郝云奇忙向里面仔细看了看,见里面那些吃饭的人,一个个哭丧着脸,光吃饭 不说话。 这时,一个五十几岁,一身青衣的瘦老头走过来对二人弓身一礼客气的道: “公子,小姐,里面请。” 郝云奇疑惑的问:“我们也可以进去么?” 老头儿面无表情的道:“来这里的都是客人,当然可以了。” 郝云奇扭头对娜仁花一笑道:“我们没找错地方,进去吧。”拉着她走入了门 中。 老头儿把郝云奇、娜仁花带入厅院中的一张桌前,这张桌旁已坐了五个人,从 穿戴打扮上看,这五个人都很有身份。 郝云奇道:“我们与几位都不认识,就不打扰了,我们到那张没人的桌坐吧。” 老头儿淡淡道:“来的都是客,无所谓认识不认识,你俩就坐这儿吧,那一桌 另外有人。” 郝云奇与娜仁花只好在这张桌旁坐了下来。 瘦老头把二人让坐下来后就来到对面坐着的一个五十岁左右,穿一身白缎子大 花团袍,头戴员外巾,三络长须,一脸阴色的男人面前,伏耳低声道:“他们可能 是对方派来的人。” 郝云奇内功深厚,听力极佳,清楚的听到了对方的话,不由一愣,心道:“这 家饭庄真是奇怪,客人怎么还分你方我方啊。” 员外打扮的人向郝云奇阴着脸问:“阁下是汤阴公子派来催的吧?” 郝云奇一愣问:“汤阴公子是谁?” 员外也是一愣,疑惑的反问:“难道二位不是替汤阴公子打前站,来催小女玉 莲上轿的么?” 郝云奇被问的莫名其妙,道:“你的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在下带小妹在街上 找饭庄吃饭,走了几家都是客满,无意中来到了这里,刚站到门口,就被那位老人 家请了进来,当时在下还问,我们能进来么,老人家说,来这里的都是客人,当然 可以进来了,于是在下与小妹就进来了,不知阁下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在座的那几位吃喝的人本都阴着脸,听了郝云奇的话后又都“哈哈”大笑起来。 员外也笑了,但笑的很苦涩,他道:“误会了,误会了,我们以为二位是汤阴 公子的……噢,是这么回事,今晚小女出嫁,我们这是摆酒席为小女送行的。” 郝云奇忙起身施礼道歉道:“对不起,因在下没有看到贵府的大门口张灯结彩, 披红贴喜,不知道是贵府嫁女,误闯了进来,在下与小妹这就告辞。”话罢,拉着 娜仁花要走。 员外忙道:“公子请留步,既然来了岂能再让你们走,这也说明我们很有缘, 快快请坐,我们说话。” 郝云奇不好意思道:“如此打扰怎好意思啊。” 员外苦笑了笑道:“说不上打扰,你们能来我真的很高兴,说实话,如在平时, 象公子这样俊雅,姑娘这样高贵美丽的客人,我还未必能请的来呢。” 郝云奇不好再走,想了想,伸手从怀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双手捧着送到员 外的面前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员外脸一下阴了,生气的道:“公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顾成留你们就是为 了向你们索取丰厚贺礼的么,如果公子还把顾某当朋友的话,就快收回去,不然我 要翻脸了。” 郝云奇僵住了,不知如何办好了。 邻座一个中年汉子站起对郝云奇道:“这位公子,把银票收起来吧,顾兄就是 这么个人,古道热肠的,请你吃饭就是请你吃饭,绝不会利用任何因由占人家的便 宜,再说,今日的事也不是什么喜庆事,没有贺的必要。” 郝云奇暗道:“女儿出嫁不算喜庆事,那什么事才算喜庆之事。”他收起银票, 又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一旁侍候着的下人忙给二人面前放了两只杯子斟上酒。 顾成举杯让了一轮酒后,放下杯子向郝云奇客气问:“听公子的口象是保定那 边的人,公子是保定城哪一家大族的?” 郝云奇道:“在下是保定白洋淀郝家,算不上大族。” 顾成不是武林中人,不知道名震中原武林的天昊门郝家,因此听后没什么反应。 娜仁花道:“奇哥,你的家比我的家大有十倍,我的家在我们那里已经是最大 的一家了,你们家还不算大族么?” 郝云奇道:“仁花,别乱说话,让人家笑话,这位顾大叔说的大族,是指有身 份地位的名门望族,不是指谁家多出几间房子,几座花园而言。” 闻言,在座众人都莞尔的笑了。 娜仁花不服的瞪了郝云奇一眼道:“就你知道的事多是不是。” 郝云奇只是笑了笑,也不去理她。 顾成道:“公子来汤阴是路过,还是办事?如果是来办事的话,不妨在我家里 歇脚,我家中还有几间空房。” 郝云奇道:“在下是去汴京办事路过汤阴的,明日一早就走。” 顾成道:“这几日盛传宗泽老将军要在汴京召开抗金聚义大会,想必公子是去 参加这个大会的吧?” 郝云奇道:“在下不参加会议,是有别的事,不过先父与宗老将军是多年的好 友,在下办完事后会去拜访宗老将军的。” 顾成笑道:“我说公子不是泛泛之辈,一定是个很有身份的人嘛。来,公子, 姑娘,顾某敬二位一杯。” 喝了酒,郝云奇好奇道:“顾大叔,你们这里的风俗与别的地方有很大不同啊。” 顾成一愣问:“有什么不同?” 郝云奇道:“别的地方出嫁都是在上午,时间绝不能超过午时,而你们这里出 嫁却是晚上,还不当喜庆事来办,真是很奇怪啊。” 顾成的脸又阴了,长叹一声道:“哪是这么回事啊,其实……”他突然又把话 头打住不往下说了,象是有什么忌讳似的。 吴翠萍一路急走,连拐了数条小街,来到一座普通的民宅前,她先是围着这栋 民宅慢慢转了一圈,然后在院墙前站住,身子一纵跃进了进去,不一会儿又从里面 纵出来,但人却换了装,换了一套女装,又恢复了女人的面目,但却是一个三、四 十岁女人的面容,她站在墙外怪怪的一笑,然后一拧一拧的向前走去,瞬间消失不 见了。 吴老大,吴妈,大通三人疲惫不堪的从城南门外走入,就听吴妈恨恨的骂: “这个死丫头片子可把我们耍苦了,这回要是逮住她,看我不把她撕成碎片才怪。” 吴老大瞪了她一眼道:“那也得把她找到才成。” 大通问:“帮主,你肯定这丫头片子又杀了个回马枪进城了吗?” 吴老大道:“不会错,她的轻功再好,也不会好过我们,我们与她的距离差不 到一里路,可我们狂追了三十几里连她的影子都没见着,她不是返回城了还能去哪 儿。” 吴妈奇怪道:“可这丫头片子是怎么返回去的呢,难道她会隐身不成?” 吴老大道:“是那辆灰色的马车把她载回来的。” 大通道:“帮主,你不是向那个赶车人问过了,他不是说没看见么。” 吴老大道:“如果你是赶车人,有人塞给你几十两银子,让你把她载上,然后 吩咐你不要说出她的下落,你还会说么?” 大通道:“对,对,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当然不会说了。” 吴妈道:“老吴,我们去什么地方找那丫头片子啊?” 吴老大想了想,道:“就找那辆灰色的马车,找到了那辆马车就能找到那丫头。” 于是带着吴妈、大通顺街向前快速走去,边走边寻找着辆马车,吴妈走的慢跟 不上,走一会就落到了后面,于是她不得不移动着她那双小短腿快跑几步追上二人, 连续反复了几次后,吴妈受不了了,生气的对二人嚷道:“喂,你俩这是干嘛,赶 着去投胎啊,老娘我可是累得不行了,我不走了。”话罢,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一 屁股坐下不动了。 吴老大与大通忙返身回到吴妈的身旁,吴老大皱着眉对她冷声道:“不快点走 怎行,还有好几家客栈没查呢。” 吴妈气哼哼的道:“要查你们查去吧,我反正是不走了,你们查到了就来告诉 我一声。” 吴老大道:“这怎么行,你在这里一旦被丐帮的人发现了那还了的,还是咬咬 牙走吧。” 吴妈冷冷道:“我不走,我走不动了。” 吴老大只好对大通吩咐道:“大通,离这里几十步远有一家小客栈,你一人去 查一查吧,我陪夫人在这里歇一会儿。” 大通道:“好,我去查,你们在这里等着。”转身一人走了,去了不到一刻钟, 便兴奋的匆匆返回,来到吴老大身旁低声道:“帮主,找到了,她住在前面的小客 栈。” 闻言,吴老大,吴妈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吴妈的精神头一下子恢复了,她惊 喜的问:“你看到那贱货了吗?” 大通道:“人我没看着,但她乘坐的那辆灰色马车却停在那家小客栈的门前。” 吴老大忙对二人一挥手道:“走,看看去。”三人匆匆向小客栈跑去。 三人来到离小客栈两丈远的地方停下,看到那辆灰色的篷车停在门前的一块空 地上,辕上的马已被卸下栓在空地边的一棵小碗口粗细的枣树上,赶车人正在喂马。 大通用手一指那赶车人对吴老大低声道:“帮主,我去把那赶车人弄过来审问 审问怎么样?” 吴老大摆手道:“别动他,以免打草惊蛇。”想了想,道:“你俩在这待会儿, 我去客栈查查。”话罢,他一人迈步向客栈中走去。来到客栈的门前,他习惯性的 左右看了看,然后迈步走入客栈的门中,见大厅柜后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拿着 一块湿布在抹柜台,他忙走了过去,向那汉子一笑道:“在忙呢?” 闻言,那汉子一抬头看到了吴老大,忙笑道:“哟,瞧我这眼神,来客人了都 没看到,客官要住店吗?” 吴老大笑了笑,道:“想住店,不过,我得知道我的一个朋友是不是住在了你 这儿了。” 汉子道:“你朋友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查查看。”就要去翻看帐本。 吴老大一摆手,道:“不用看,我那个朋友很怪,出门从不用真名,我只问一 下,门外停着的那辆灰色篷车是谁的?车上的人什么样?” 汉子道:“你问那车上的人啊,是一个公子和一位姑娘。” 吴老大问:“那个公子是不是很年轻,穿一身兰袍,唇上有两撇小胡子?” 汉子头一摇道:“那公子一身紫袍,虽然很年轻,但脸上却没有胡子。” 吴老大一愣,脸上显出失望之色,但仍不死心的问:“那位姑娘长得什么样?” 汉子一下来了精神,道:“那姑娘美极了,简直就是天仙下凡,我长这么大, 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女人呢,真的是……” 闻言,吴老大脸上显出极兴奋的表情,暗道:“错不了,就是那丫头片子。” 他不再听下去,拔腿急急走出了客栈。 那汉子在他身后急喊:“喂,住店不住,我们这里还有空房。” 吴老大从客栈门中走出,吴妈、大通二人忙迎了上来,大通急迫的问:“怎么 样,是不是那丫头?” 吴老大头一点,低声道:“应该是她,不过,她可能又恢复了女儿身,并和一 个阔少混在了一起。” 大通气的脸都扭曲了,恨恨的骂:“这个荡妇,看我不把她撕碎了才怪。” 吴妈道:“撕碎她便宜了,既然她那么想当婊子,这次抓住她,老娘就把她卖 进妓院,让一千个,不,一万个男人上她,上死她。” 吴老大摆了摆手道:“我们这次抓她的目的不是为了泄愤,而是要从她身上追 查乌刀和那笔钱的下落,最后要给买方一个交待,不然我们永无出头之日。” 大通气哼哼道:“帮主,你说我们该怎么做吧?” 吴妈大咧咧道:“什么该怎么做,既然知道了这丫头在这里,冲进去把她拽出 来押走不就完了么。” 吴老大头一摇道:“这么做不行,第一我们还并没确认那个女的就是那丫头; 第二跟她在一起那个男的是什么人,会不会武功,有什么来头我们都还没摸清,所 以,不能莽撞行事。” 吴妈丧气的道:“那我们怎么办,就那么干看着么?” 吴老大道:“我们也住进这家客栈,就要那丫头隔壁的房间,密切监视他们的 一举一动,待机下手。” 吴妈和大通忙点头表示赞同,于是三人一起向客栈中走去。 妆扮成中年妇女的吴翠萍无意中来到了郝云奇与娜仁花住的汤城客栈,突然, 她一眼看到停在门口的那辆灰色的篷马车,一愣,继而古怪的笑了笑,然后就迈步 向客栈中走去。 吴翠萍一脚跨进客栈的大门时,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吴老大、吴妈、大通三个人 正在跟客栈掌柜的办理入住手续,她惊得一个前抢,差点摔倒在地。 客栈跑堂在一旁看到了,忙伸手扶了她一把道:“大嫂,走路小心。” 吴妈扭头向这边飘了一眼,但什么表示也没有,又把头转了回去。 吴翠萍硬着头皮,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也走到了柜台前。 正在登记的客栈掌柜抬头看了看她,顺口问:“这位大嫂住店吗?” 吴翠萍点了下头,粗着嗓子道:“住店,还有房间么?” 客栈掌柜道:“有,有房间,你稍等会,我给这几个客官办理完了,就给你办。” 吴翠萍粗着嗓音道:“不着急。”装做看景背过身去。 不一会吴老大三人住店的手续办完,跑堂对三人道:“三位,跟我来。”引三 人向后走去,吴老大有意无意向吴翠萍的背影看了一眼,不由一愣,猛地站住。 客栈掌柜向吴翠萍喊:“这位大嫂,该你了。” 吴翠萍转过身来,吴老大见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摇了一下头又迈步向 后走去。 目送吴老大三人走没影后,吴翠萍装做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忙对店掌柜道: “掌柜的,对不起,我想起了点事,得马上去办,等会儿我再来吧。”话罢,转身 急急走了出去。 顾成身旁一个中年人接话道:“顾兄,这位公子不是本城人,对他们说说无妨。” 顾成这才又道:“公子,你还记得,你进门时我对你说过的汤阴公子这个名字 么?” 郝云奇点了点头问:“记得,怎么回事?” 顾成道:“汤阴城有一个大家族的公子,号称汤阴公子,他是一个有名的花花 公子,曾拜武林中一个挺有名的人为师,学了一身武功,他爹是本城守备将军,他 的家族在本城势力很大,因此,这小子仗势横行乡里,无恶不做,在短短的三年里, 被他强抢而去的良家姑娘有几十个,这些姑娘,一部分被他折磨而死,一部分被他 卖进了妓院,还有一些做了他的妻妾。今天上午,小女玉莲去本城的城皇庙上香, 被汤阴公子碰到了,他见小女生得美貌,便要硬娶回去做妾,好在我顾家是本城的 大户,他给了点面子,派人送了点礼,言明傍晚来花轿接新娘,所以就出现了你现 在看到的这一切了。” 郝云奇大怒道:“岂有此理,你们为何不去官府告他啊?” 顾成一声长叹道:“本县已两年没有正任知县了,由于战争,汤阴县的一切事 务全交给了汤阴公子的爹一人经管,我们如何告他?再说,这小子结交了很多江湖 人物,惹了他就会被莫名其妙的灭门,我还有妻儿老小,惹不起的,只好舍出这个 女儿啦。” 娜仁花猛地从座位上站起,伸手在桌子上“啪”的狠拍了一下喊:“简直无法 无天了,奇哥,你不能不管。” 顾成忙恐惧的阻拦道:“姑娘,万万不可,你们不是本城的人,管的好,管不 好,都要走人,我们家可就惨了,求你们千万别插手这档子事,我们认了,认了。” 这时,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唢呐的吹奏声和一阵猛烈的鞭炮声。 顾府一个下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向众人喊:“汤……汤阴公子来啦!他… …他来啦!” 众人忙惊慌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到门口迎接,郝云奇与娜仁花没动。 一个穿一身绿袍,戴一顶红色公子巾,年龄在二十四、五岁,一脸的阴鸷之气, 手持一把折扇的公子哥从门外晃了进来,一进门就大声嚷嚷:“老丈人哪去啦,怎 么也不来迎一迎你的女婿啊?” 顾成忙从众人的后面跑上前来,道:“我在这,来了,来了。” 汤阴公子的脸上显出一丝阴笑道:“老丈人,我的新娘妆扮好了没有,快把她 请出来上轿,本公子他娘的等不及了。” 顾成的身子连连颤抖着道:“马上出来上轿,马上出来上轿。”转身向后面跑 去。 汤阴公子刷地打开折扇,晃晃摇摇的走向大厅,突然,他看到了坐在桌旁的娜 仁花,眼一下直了,大叫:“我的老天!世上竟还有这么美的人么?”急步走到娜 仁花的面前,瞪着一对牛眼死死盯着娜仁花傻看了起来。 娜仁花一点不怕,反而笑了,慢声细语问:“我漂亮么,好看吗?” 汤阴公子猛地惊醒,连声道:“漂亮极了,好看极了。”定了定神,扯过一张 椅子在娜仁花身旁坐下涎皮涎脸的问:“小姑娘,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娜仁花也笑了,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啊,你问我的哥哥吧。” 汤阴公子才注意到,在这个极美的姑娘身旁还有一个年轻公子,他的大公子架 子一下又端了起来,脸一沉厉喝问:“喂,小子,你是这位姑娘的哥哥吗?” 郝云奇冷漠的看了看他,端起面前的酒杯慢慢喝了一口,理都不理他。 汤阴公子火了,喊:“喂,本公子问你话呢,你怎不回答?” 郝云奇淡淡道:“有这个必要吗?” 汤阴公子傲声道:“在汤阴这个地方,本公子要问谁话,还没有一个敢不回答 的。” 郝云奇冷厉道:“比这再大的地方,本人想要不说话,也没人敢把我怎么样。” 汤阴公子大怒,用手一指郝云奇厉喝:“好小子,你他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竟敢与本公子如此说话,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才怪。” 顾成扶着妆扮好,头顶着红盖头的女儿走了出来,见状,他忙走上前来颤声劝 解:“汤公子,请息怒,这位公子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他不知你汤公子是何许人, 多有得罪,请看在小老儿的薄面上就算了吧。” 汤阴公子问:“这小子是你的亲戚吗?” 顾成道:“不……不是,他们不是小老儿的亲戚,他们……” 闻言,汤阴公子大怒,道:“老小子你骗谁啊,不是你的亲戚怎会坐在这里, 难道是他们自己从大街上跑进来的么?” 顾成道:“我们原本不认识,他们是从街上进来的。” 汤阴公子以为顾城耍他,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脆响,顾成 被打倒在地,左脸腮立刻红肿了起来,嘴角也流出了血。 新娘大惊,掀开盖头扑到顾成身旁喊:“爹!爹!你不要紧吧?”伏身去扶他。 汤阴公子用手指着顾成恶狠狠的道:“老杂毛,竟敢耍戏本公子,告诉你说, 他们在你的家里就是你们顾家的人,这个姑娘,本公子看上了,要一起娶回去,快 叫你府的下人给她打扮打扮,等会我一起抬走啦。” 见汤阴公子要把娜仁花也一起抬走,顾成大惊,哭道:“不行啊,人家的确不 是我顾成的亲戚,也不是本城的人,你……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 面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娜仁花没一丝的惊色,笑着转头向郝云奇望去。 郝云奇突地笑了,但笑的很怪,然后他朝娜仁花把头一点,娜仁花立刻从椅子 上站起,轻盈的走到汤阴公子的身旁,抬起一只嫩白的小手在他的肩上轻轻一拍道 :“这位什么汤阴公子,你真的很想娶我吗?” 汤阴公子乐得脸都开了花,连声道:“想,想,太想了,想死了,想的都要发 疯啦。” 娜仁花道:“是么,不过本姑娘的毛病可是很多,要求也多。” 汤阴公子道:“没关系,没关系,只要本公子娶了你,你的什么毛病都没了, 而且,你的一切要求本公子都将无条件的全部答应你。” 娜仁花微微一笑道:“是么,那好,本姑娘现在就有一个要求,你娶我就不能 娶她,”她用手一指那新娘“本姑娘绝不允许与其他女人一起出嫁。” 汤阴公子一愣,但随即表态道:“行,没问题,依你。”转头朝被女儿扶起的 顾成怒喝:“老小子,听着,你女儿我不要了,叫她滚回自己的房中吧。对了,让 你女儿把新娘的衣服脱下来给这位美人穿上。”但他在心中却暗自道:“本公子看 好的岂能不要,等明天再派人来抬,这老家伙敢不乖乖把人交出么。” 娜仁花道:“不必了,穿新娘的衣服也是我,不穿也是我,难道我现在这个样 子还不够美么?” 汤阴公子此时真是乖的出奇,娜仁花说什么他就附和什么,忙道:“依你,依 你,一切都依你,姑娘,请上轿吧。” 娜仁花道:“那我得问问我哥。”转脸向郝云奇问:“奇哥,我上轿吗?” 郝云奇把头一点,但什么也没说。 娜仁花道:“我哥答应了,走吧。”扭身向外走去,汤阴公子紧随其后。 顾成忙拉着女儿来到郝云奇的面前,什么话也没说,“扑通”一下给郝云奇跪 下了磕起头来。 郝云奇慌忙闪到一旁道:“大叔,你们这是干嘛,快起来,快起来。”手一伸 把二人从地上拽起。 顾成双目流泪道:“公子,你救了我女儿,我们却坑害了你,真是……对不起 啊。” 郝云奇一声长叹道:“本不想惹事,可事来找你,本不想管,但却又非管不可。 大叔,这不是你们的错,与你们无关。”他的脸猛地往下一沉,冷森森的道:“既 然这小子硬往鬼门关中挤,在下也只好成全他了。” 顾成一愣,小心问:“公子,你……没事吧?” 郝云奇道:“我没事,不过,我要告辞了。”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顾成等人跟在后面向外送,但一出门口郝云奇就没了踪影,顾成奇怪道:“咦? 人呢?怎么一下不见了。”突然,他似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抬头向天上看了看 后嘟囔:“神,一定是神。” 汤阴公子骑着马押着花轿在一片大宅院的门前停下,立刻就从门中涌出一帮打 扮的花枝招展的丫环婆子来,其中两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走到轿前,掀起轿帘 请新人下轿,坐在轿中的娜仁花见轿帘掀开,忙站起迈腿从轿上大大方方的走了出 来,众女人见新娘子一没穿出嫁的新衣,二没顶盖头,不由惊的目瞪口呆。 见状,汤阴公子怒道:“发什么呆,还不把新娘子扶进去。” 闻言,众女人这才从呆愣中惊醒,忙拥上前来扶娜仁花,但娜仁花对她们一摆 手道:“等等。”转头四下寻找了起来。 汤阴公子在一旁冷冷道:“不用找你哥了,他没来,这会儿正在我不要的那个 新娘家喝酒呢。” 娜仁花没理他继续寻找,突然,一缕细细的话语钻入她的耳中,道:“仁花, 别找了,我早就到了,进去你就看到我了。” 娜仁花一笑道:“知道了。”迈步向大门中走去,众女人则忙乱的跟在她的身 后。 郝云奇从一个拐角处闪出,大大方方向汤府的大门中走去,今天是汤阴公子又 一个大喜的日子,守门人见郝云奇穿着华丽气派,以为是贺喜的,连问都没问就放 了进去。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迎了上来,见郝云奇面生,问:“这位公子是江湖上的朋友 吗?” 郝云奇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管事忙道:“公子,请随我来。”他把郝云奇引到一间大厅中。 大厅里摆放着八张桌子,每张桌都坐着七、八个人,郝云奇细一看发现,其中 四张桌坐的全是丐帮的人,而且还都是五袋以上的高级丐帮弟子,他不由一愣,心 道:“难道这个什么汤阴公子与丐帮有关系,是丐帮的人不成?” 管事把郝云奇引到一张有空位的桌旁坐下,这张桌已坐了七个人,也都是些带 着兵刃的江湖人。他殷勤的对郝云奇道:“我家公子等会儿就在这间大厅中与新娘 子拜堂,你就等着看热闹吧。”话罢,返身匆匆走了。 这时,一个身穿蓝袍的老者走到一张摆放着供品,点燃着一对大红蜡烛的供案 前高声唱道:“吉时已到,请新郎新娘出来拜天地。” 汤阴公子身穿大红新衣,斜挂一朵大红绸花走了出来,接着是几个丫环婆子拥 着娜仁花走了出来,娜仁花还是那身衣饰,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但跟着她的那几个 人却是愁眉苦脸的。 娜仁花一眼看到坐在厅中的郝云奇,欢快的喊:“奇哥,你来啦。”跑过来拉 过一把椅子就坐在了他的身旁,这使厅上的人大吃一惊,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郝云奇一笑,抬手在她的脑袋上亲切的拍了拍道:“你来了,我能不来么,不 然这出嫁妹的戏如何唱啊。” 娜仁花嘻嘻一笑道:“奇哥,我这戏演的还可以吧?” 郝云奇道:“也还凑合。” 汤阴公子没料到郝云奇会来,又见娜仁花也跑了过去,并把他晾到一边,不由 又气又急的愣在了当地,好半天才反过劲来,忙急步上前指着郝云奇怒喝:“你… …你怎么来了?” 郝云奇淡淡问:“我为什么不能来?” 娜仁花道:“对呀,这个什么汤锅公子,我的哥哥为什么不能来?” 汤阴公子道:“姑娘,在下是汤阴公子,不是汤锅公子。”顿了顿,接着道: “来了就来了吧,好好在这里喝酒,不准惹事,不然我要你好看。”转脸对娜仁花 道:“咱别误了吉时,快去拜堂吧。” 娜仁花道:“拜堂,拜什么堂?谁和你拜堂,要拜的话,也是我跟奇哥拜,轮 不到你呀。” 汤阴公子大怒,厉喝:“你敢耍我!” 娜仁花道:“喂,说清楚点,谁耍谁呀?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与你拜堂了?是你 要我跟你到这里来,我觉得挺好玩的就来了。”转脸向郝云奇道:“奇哥,你说是 不是?” 郝云奇点了点头,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道:“对极啦,答应过来看看,是看在 他那猪头狗脸的面子上,难道答应来你家看看的女人,全都得与你拜堂啊,这不成 了强抢民女了吗,我说,汤什么公子,这几年你用这种手段抢回来多少民女了?” 闻言,汤阴公子差点气晕过去,怒骂:“你他娘的找死啊!” 抢前一步,双手呈爪状朝郝云奇的头盖骨飞抓而下,郝云奇斜眼一飘,在他的 爪抓离到他头顶寸许时,突抬右臂用手在他的腕部一点,就见他的爪往外一滑,一 下抓到了桌面上,只听“哧”的一声闷响,那只手就透桌而入到了桌下。 郝云奇玩笑道:“哟,原来汤什么公子喜欢抓桌子啊,既然如此,另一只手也 别闲着啦。”他抬手抓起他的左手在桌面上轻轻一按,只听“扑”的一声闷响,他 的左手也透桌而入到了桌下面,接着郝云奇顺手点了他两肩的穴道,把他定趴在了 桌子上。 见状,从邻桌飞纵过来四个身背七袋的花子,一下把郝云奇围了起来,一个花 子用手中的棍子一指郝云奇怒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跑到这里来搅闹人家的喜 事?” 郝云奇冷冷扫视了那人一眼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们 是丐帮的,而丐帮在江湖素称侠义之帮,打抱不平,除暴安良,但不幸的是,我所 看到的却是一群糊涂虫,竟然帮一个地方恶霸为非作歹,强抢民女,不知你们的帮 主平时都是怎么教导你们的。” 一个七袋花子怒喝:“小子,你胡说什么,汤阴公子是我们陆帮主的徒弟,他 什么时候为非作歹,强抢民女了?” 闻言,郝云奇大怒,抬手“砰!”的拍了一下桌子,猛地从位子上站起厉声道 :“几位的眼都长到后脑勺上了,还是耳朵都被塞上了?我今晚刚到这汤阴县城, 就已经听到不少人在讲汤阴公子的恶事了,他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已强抢了几十位 民家姑娘逼迫成亲,有的被他折磨死了,有的被他卖到了妓院,你们这些号称侠义 之帮的人竟然一无所知,请问你们是如何行走江湖的,怎么行侠仗义的?” 一个七袋花子道:“你别在这里信口雌黄,拿出证据来,不然,我们丐帮绝不 与你善罢干休。” 郝云奇冷冷道:“善不善罢,你们自己也说了不算,在下只要伸手管了眼前这 档子事,就不怕你们什么盖(丐)帮锅帮的,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在乎。要证据么, 就在眼前,”他用手向娜仁花一指“这位姑娘是在下的未婚妻,我与她今晚才到的 汤阴城,安顿好住处后,想出来吃点饭,无意中我们走进了本城顾员外的家,正赶 上他嫁女儿,既然碰上了,就跟着随喜一番了,但在下却从与顾员外的谈话中得知, 他女儿顾玉莲今天早上去城皇庙上香被这个汤阴公子看到了,他见人家姑娘长得漂 亮,就跟到人的家里逼迫她爹顾员外把女儿嫁给他,如果不答应,全家都会不得好 死,而且傍晚他的花娇就来顾府抬人。顾家惹不起他,只好答应了,知道这事后我 当时就表示要管这事,但顾员外怕惹祸上身,苦劝我别管,他认了。既然人家这么 说了,我也只好算了,想吃完喜宴就走人,谁知你们的这个汤阴公子色胆包天,来 抬人时,看上了我的未婚妻,于是就不要顾家的女儿,把我未婚妻硬抢来要拜堂成 亲,不然,我们怎么会到了这里。” 闻言,四个丐帮花子相互对了个眼色,从他们脸上的表情上看,他们根本就知 道汤阴公子的事,只听一个花子对另三人低声道:“不能放这小子走,我们丐帮丢 不起这个人。”另三人忙点了一下头。于是这花子转头向郝云奇蛮横的狡辩:“这 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谁知是不是你事先设谋陷害汤阴公子的,识趣的,你就乖乖束 手就缚,让我们把你拿下,然后一起去见我们陆帮主,请帮主定夺。” 郝云奇“嘿嘿”一声冷笑道:“想不到堂堂的丐帮除了一些糊涂虫外,还养了 一群乌龟王八蛋,既是如此,在下也不必与你们讲什么情面了,你们有什么本事就 尽管使出来吧。” 那花子大怒,厉喝:“狂徒找死!”一挥手中的硬木棍,一招泰山压顶,搂头 盖脑就直劈了下来。 郝云奇一声怒喝:“找死的是你。” 不退反进,一指点出,后发先至,强劲的指风,呼啸着直袭那花子的左右肩井 两大穴道。八袋弟子大惊,忙中途收招,往旁疾闪,然而,郝云奇这一指只是虚招, 随即跟进,用急快手法,一把从那花子的手中夺过棍子,随手挥出击在他的双胯之 上,只听一声痛叫,一头栽倒在地不能动了。 另三个见郝云奇只一招就击倒了他们当中武功最高的一个,其武功之高出乎他 们的想象,三人忙撤出自己的兵刃,这时坐在各桌的众花子们也纷纷离席围了过来。 郝云奇冷冷看了看围上来的众花子道:“在下不想与丐帮失和结怨,所以,在 下警告诸位别迫我动兵刃,否则,出现任何后果,在下概不负责。” 一个七袋花子对围上来的众人做了个古怪的手势,只见他们一阵的乱走,显然 是在组一个什么阵势,不一会把阵组好了。接着那七袋花子傲声道:“小子,别吹 大气,你的武功虽说高一些,但要想活着走出我们丐帮的‘丐仙阵’,几乎是不可 能的,我劝你识相点,先废了自己的武功,再把你的什么未婚妻留下跟汤阴公子拜 堂成亲,然后你老老实实跟我们去见陆帮主,听候发落。” 如此强横霸道,把郝云奇的邪火一下激了起来,他的脸猛地往下一沉,一声暴 喝:“那就走着瞧吧。”话罢,右手缓缓伸进袍下握住了乌刀的刀柄,就在他握住 刀柄的一瞬间,从他的双目中悠地逼射出两道明亮刺目的锐光,浑身透出凌厉的杀 气。 这时那七袋花子把手高高举起,他要发动阵势了。 突然,从厅外传过来一个人的骂骂咧咧的话语:“是哪个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 竟敢到我徒孙婚礼上瞎搅合,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随着话音的落地,一个六十 多岁的老花子从外面走了进来,竟然是曾云生。 郝云奇笑了,那股凌厉的杀气顿时从身上退了,握住刀柄的手也撤了回来,那 个高举着手要发动阵势的七袋花子见他们帮的首席长老来了,忙也放下手迎了上去。 郝云奇被围着,因此没动,他又坐回到椅子上。 那七袋花子向曾云生行了一个礼道:“曾长老,你老也来了?” 曾云生把双眼往上一翻骂:“废话,我徒孙子大喜的日子,我能不来讨喜酒喝 么,不然这王八蛋还能睡的着觉。” 七袋花子忙道:“是,是,只是你老的喜酒要喝不成了,有个小子前来搅局。” 曾云生道:“是谁这么大胆,我老化子瞧瞧去。”他分开众人闯进了圈中,突 然,一眼看到了郝云奇,一愣道:“咦!你小子怎会在这里?”接着又一眼看到坐 在郝云奇身旁的娜仁花,又道:“小姑娘也在这里啊?” 娜仁花嘴甜的喊:“曾伯伯好。” 曾云生笑着点了点头,向郝云奇看去。 郝云奇一笑道:“我就是你刚才说过的那个来瞎搅合的小子,我不在这里怎么 成。” 娜仁花道:“还有我。” 曾云生疑惑的问:“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郝云奇道:“是你这可爱的徒孙,见我的未婚妻生得美丽,就起了歹心,硬把 她抢了来拜堂成亲,我只好跟来与他理伦啦。可谁知你的这个徒孙强横霸道,蛮不 讲理不说,连你们丐帮的这群混蛋弟子们也助纣为虐,为虎做猖,欺压良善,他们 先逼我自废武功跟他们走,再迫我把未婚妻奉送给汤阴公子做妾,你说,这还有天 理王法么?” 那七袋花子狡辩道:“曾长老,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是他跟汤阴公子有仇, 才特意设这么个美人局来陷害他的。” 闻言,曾云生大怒,朝那七袋花子大喝:“你给我住嘴,你知道在你面前的这 个年轻人是谁么?他就是一出江湖就杀了辽东三煞,力挫漠北四恶,大败鬼城四圣, 现已名震中原武林的天昊门新门主郝云奇。郝门主能与一个小小汤阴城的花花公子 结仇?他也得配,再说,郝门主此次还是我老花子去天昊门总舵给请出来帮我调查 一件事的,难道是我老花子把他弄出来去陷害那什么汤阴公子的不成?” 那七袋花子慌了,忙道:“是,是。”退了下去。 曾云生道:“你把事情的经过给老花子我说说。” 于是,郝云奇比比划划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向曾云生讲说了一遍。 听罢,曾云生气得脸通红,他挥起手中的杆子朝汤阴公子的后屁股上狠抽了一 下骂:“王八蛋,快说,郝公子讲的事是不是真的?” 汤阴公子被抽得嗷嗷惨叫,哭咧咧的道:“不……不,啊,是……是真的,都 是徒孙的一时之错,饶了我吧。” 曾云生又狠抽了他两下,怒喝:“快向郝门主与这位姑娘道歉。” 汤阴公子忙喊:“对……对不起,我错了,郝门主,这位姑娘,你们大人有大 量,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啦。” 曾云生转脸向郝云奇道:“这……这个,他已认错了,你就放他一马吧。” 郝云奇道:“我无所谓,也没损失什么,他既是你们丐帮的人,你们看着处理 就是了,不过,在他的家中还关押着强抢来的数十位良家姑娘,不知曾伯你如何处 理?” 曾云生道:“这还用说么,放人,都放她们各自回家,而且还要发给每个姑娘 一千两银子做赔偿。”他抡起棍子又狠抽了汤阴公子一下骂:“王八蛋,你听到了 没有,马上去办这事。” 汤阴公子忙道:“办,我这就去办,啊哟,痛死我了。” 郝云奇一笑,问:“真的能办么?” 曾云生骂:“王八蛋,听到了没有,如果你敢阴奉阳为的骗我们,我可饶不了 你。” 郝云奇冷冷看了汤阴公子一眼,声音突地转厉道:“我到不怕你阴奉阳为,如 果被我查出了你骗了我,也正好给了我一个杀光你全家的理由,然后我再放一把火, 把你的家烧成一片白地,我警告你,到那时你别指望什么人能保得住你,天王老子 也不行。” 曾云生道:“郝门主说的这话绝不是吓唬你,到时可真就没人保得了你,我不 行,我们的帮主也不行。” 汤阴公子道:“我办,我一定办,我绝不敢骗你们,只是别让我爹知道了就行。” 郝云奇笑了,嘲讽道:“我知道你爹是本城守备将军,手中握有几千兵马,行 知县事,但我不妨告诉你,你爹不管用,而且还要为此付出惨重代价。” 曾云生挥起杆子又狠抽了他一下骂:“你这王八蛋做了这么多的伤天害理之事, 也不知你爹是否知道,如果他知道了而不管,任你胡来,那么他就是一个昏官,坏 官,我老花子也不会放过他,从今日起我就查这事,若是属实,我会去朝庭找皇上 告御状的。” 汤阴公子害怕了,忙道:“不关我爹的事,我做的一切我爹一概不知。” 曾云生道:“你做了这么多的坏事,你爹都不知道?我看你这个爹也不是个什 么好爹,我会去找他的。”转头向郝云奇“你看这事儿……?” 郝云奇不好再说什么,抬手向曾云生施了一礼,淡淡道:“曾伯伯,我们告辞 了。” 话罢,拉着娜仁花转身向外走,边走边把手中那根棍子顺手向外一抛,一下打 在趴在地上的那个七袋花子的腿弯上,只听他“啊哟”一声痛叫从地上跳了起来。 他忙向曾云生施礼道:“属下拜见曾长老。” 曾长老冷冷瞅了他一眼骂:“王八蛋,就能给我们丐帮丢人显眼,滚下去。” 七袋花子忙道:“是,是。”飞快退入人群中。 曾云生跟在郝云奇,娜仁花的身后向外送他们。 出了大门,郝云奇转身止住曾云生道:“曾伯伯,别送了,里面还有一堆事等 你回去处理呢。” 曾云生只好止步,他心情有些难过的轻叹一声道:“云奇,老花子知道你在心 中责怪我在袒护那坏小子,象他这种混蛋实在不该再留在世上,可老花子有难处啊, 这坏小子是我们帮主收的徒弟,我不好硬插手帮主的事,一旦……所以,你……你 要体谅老花子的难处啊,不过,你放心,这事不会这么拉倒,我一定如实向我们帮 主禀报,用帮规严惩这坏小子。” 郝云奇一笑道:“曾伯,我理解,我也相信,你一定会处理好这事的。” 曾云生道:“谢谢,谢谢!”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难过愧疚的。 郝云奇道:“曾伯伯,我们走了,汴梁城见。”话罢,拽着娜仁花头也不回的 走入夜色之中,他的心情显然不好,一路上都默默无语的走着。 娜仁花很理解郝云奇此时的心情,因此,也没打扰他,陪着他默默向前走,但 走了一会儿还是憋不住的气道:“曾伯伯这人的确是不错,但他们那个要饭帮的人 却实在不怎么样。” 郝云奇看了看她,但没接言。 娜仁花气愤的道:“简直就是一群混蛋,不如要饭帮改成混蛋帮得了。”想了 想又更正道:“当然,除了曾伯伯。” 郝云奇纠正道:“是丐帮,不是要饭帮。” 娜仁花道:“丐帮也就乞丐帮,与要饭帮没什么区别,一样。”接着又劝解他 道:“奇哥,我知道你一定很不开心,何必呢,跟这些混蛋犯不上,现在咱们是看 在曾伯伯的面子不跟他们计较了,可曾伯伯不会永远跟着他们的,大月小月慢慢赶, 哪天再撞到我们的手中,一定要他们好看,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闻言,郝云奇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娜仁花。 娜仁花道:“喂,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啊?好像我是只怪物似的。” 郝云奇笑道:“仁花,你真好。”话罢,伸出一只手臂揽在她的纤腰上紧紧把 她搂住,娜仁花则小鸟依人的紧紧靠在郝云奇的怀中,二人就这样相拥着慢慢向前 走去。 快到客栈时,郝云奇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停住了步子。 娜仁花忙问:“奇哥,怎么了?” 郝云奇道:“不好,我们怎么把顾家给忘了,这个汤阴公子是不会放过顾家的, 我们在这里他也许不敢妄为,但我们一走,他一定会把所有的气都洒在顾家的身上, 顾家会遭到他的严厉报复的,特别是顾小姐。” 娜仁花不解的道:“曾伯伯不是说,要禀报他们的帮主严惩他么?” 郝云奇道:“今天的事你也不是没看到,丐帮的人如此之浑,他们的帮主也好 不哪里去,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曾伯今晚的表现已经告诉我们了,汤阴公子的事 会不了了之的。” 娜仁花奇怪道:“丐帮的这个帮主当真会这么糊涂混蛋么?” 郝云奇思索着道:“我想他不是糊涂,而是有所图,丐帮在武林中号称侠义之 帮,而且还是中原武林最大的一个帮派,有帮众三十几万,这么大的一个帮,他们 的帮主怎么会糊涂,一定是个很精明干练的人,如此之人又怎会收一个花花公子, 恶霸流氓做徒弟呢?目的只有一个,为了金钱,汤阴公子的家在汤阴县是首富,家 财恐怕已是万万贯,他们家一定为丐帮捐不少的钱,俗话说,拿了人家的手短,你 想,汤阴公子会有事么。” 娜仁花惊道:“奇哥,你说的对,那怎么办?” 郝云奇道:“这件事我们不能管到一半不管了,走,去顾家跟他们商量商量去。” 话罢,拽着娜仁花转身向顾家急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