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章 比武场地选在两军间的空地之上。 郝、岳、曾、冷四人与各门派的掌门人先来到了比武场,接着就见鼠阵巨盾裂 开了一道门,从里面走出十几个人,其中一个年龄在六十岁左右,身材高瘦,生的 碧睛勾鼻,颧骨高耸,尖尖的下巴,细长的耳朵,双耳下还坠着一对大金圈,由于 他的个头太高,身子又太瘦,因此走起路来不住左摇右晃,但从他走路时脚下点尘 不起,可以看出此老人有一身的绝高武功。 冷宫仁低声对郝云奇道:“这老头就是那个天鼠老怪。” 郝云奇道:“这人不简单,不仅有一身高绝的武功,而且从他身上透出来的怪 异之气来看,很可能还会法术。” 曾云生一惊,道:“会法术,这可不好办了,我们这些人可是只能比武,行不 了法,而且法术也不是武功能破得了的。” 郝云奇道:“没关系,这老头儿由我来对付。” 冷宫仁与曾云生齐声好奇的问:“你会法术?” 郝云奇一笑道:“会点儿。” 天鼠老怪带着他的九大弟子和两个童子站到了郝云奇他们的对面,接着就见天 鼠老怪低头对他身边的一个小童低低说了几句什么,那小童点了点头向这边跑来, 到众人面前站住脆声的道:“我家主人说,我们比三场,胜两场就算赢,也就是三 战两胜,如果你们不同意可以再提。” 曾云生点头道:“行,比几场都行,我们全接。”似想起这事不该他一人做主, 忙扭头向三人道:“我没说错吧?” 闻言,三人同时把头点了点。 得到回话,小童子转身跑回,到天鼠老怪面前说了几句,天鼠老怪头一点,然 后对身旁的一个汉子一挥手,那汉子弯腰向老怪行了个礼,突地身子往起一拔笔直 升空窜了出来,然后又笔直的落到了空地之上,这西域人长得够怪的,活象一只滚 动的大肉球。 曾云生道:“我来打第一场。” 把手中的杆子往地上一插,也不等三人说什么,扭身飞纵而出落在了那西域汉 子的面前。 西域人见出来了一个老头儿,先是一愣,继而操着生硬的汉语问:“老头,你 和我打?” 曾云生道:“不错,我跟你打。” 西域人招手道:“老头,你来打我吧。” 曾云生道:“你来我们中原,你是客人,你先出招吧。” 西域人眨了眨眼,道:“你是说,让我先打你这老头?好,那我就先打你这老 头。”他的身子突地往地上一躺。 曾云生一愣,一时没搞明白他为什么躺倒在地上,看得呆了。 冷宫仁久经战阵,阅历甚广,感觉不对劲,忙向曾云生提醒道:“曾大侠小心, 对方要出手了。”冷宫仁的话音刚落,西域人就象球似的满地飞滚了起来。 曾云生数十年来与人对阵不下千次,可还从没见过这种近似无赖的打法,一时 被他搞得有些手忙脚乱。 冷宫仁忙用“传音术”暗中指点:“曾大侠,此人身法类似中原的‘地躺刀’, 用你老的‘金刚掌’法凌空下击可破他这一身法。” 冷宫仁的话提醒了曾云生,他在纵跃躲避中静下心来仔细观察了一下,暗道: “真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确是如此。”但他又犹豫起来,因金刚掌霸道无比, 非大奸大恶之徒是不能用的,比武使用合适么? 西域人突然滚到他的腿前,只见一道耀目的白光从西域人的身上飞出,闪电般 向曾云生的双腿削去。 曾云生大惊,身子往起一拔纵空数丈,一个倒翻大头朝下从空中直贯而下,在 离地丈多远的距离时,猛地双掌一翻,一招“雷击五岳”从空中直击而下,瞬间比 武场的上空布满了他的掌影。 西域人惊的“哇哇”怪叫,搞不清这满天的掌影,哪一掌才是真实的,曾云生 闪电般自空而降,一掌击中他的后心,但他心存仁厚,在击中的瞬间收回五成掌力, 既是如此,也够那西域人受的了,被一掌击的滚出丈多远的距离不动了。曾云生一 愣,以为西域人被打死了,忙跑过去查看救治。 冷宫仁忙大喊:“曾大侠,小心有诈。” 然而,为时已晚,就在他闻声急退之时,西域人微一动身,从胸前发射出一蓬 密集的钢针,由于距离太近,猝不级防,在他用掌力震落大部分钢针的同时,他的 身上也中了数枚,只觉身子一麻就瘫倒在地。 西域人见暗算得手大喜,一高从地上跳起,纵到曾云生的面前抡刀就劈,在这 千钧一发之际,突听一声厉喝:“鼠辈找死!”冷宫仁纵至他的身后,一掌击在了 他的后心,只见他肉球似的身子忽悠一下飞了出去,在丈多远的地方摔倒,嘴一张 喷出一口鲜血,接着就晕了过去。 冷宫仁弯腰抱起曾云生走下场去。 天鼠老怪怪声的喊:“我们赢,你们输了。” 方豹气的大喊:“暗中使诈,怎么能算你们赢。” 天鼠老怪冷冷的道:“为了能赢什么手段都可以使用。” 冷宫仁放下曾云生扭头对方豹道:“方堂主,别争了,算他们赢。” 接着一个生得人高马大的西域人又走进了比武场。 方豹怒声道:“我去对付这个家伙,看他们还要使什么卑鄙手段。” 冷宫仁一把拽住他,道:“方堂主,西域武功我比较熟,我去。”冷宫仁走进 了场中。 娜仁花站在住处的房门口向外张望着嘴里不住的嘟囔:“天都晌了,怎连个影 都不见啊,不会是忘了回来吧。” 吴翠萍在她身后道:“姐姐,你难道忘了,今天早上大老鼠来攻城,他们正在 打仗呢,不会回来那么快。” 这时一个伙计模样的年轻汉子匆匆跑了过来。 门外担当护卫的两个刀手忙上前拦住他,冷声问:“什么事?” 伙计忙向两个护卫点头哈腰的道:“小的是来向二位小姐报喜讯的。” 娜仁花忙问:“这位大哥,什么喜讯?” 伙计道:“小姐,我们的援军到了,打败了那群大老鼠,现在我们的人正和那 群大老鼠的几个头头在城外比武呢,城里的人都去看热闹了,你们不去看看么?” 娜仁花高兴的道:“去,去。”转头向吴翠萍道:“妹妹,我们去看热闹去。” 也不等吴翠萍答应,拉着她就向外跑去。 冷宫仁进场,西域人没动,只是用眼直愣愣的向他看着。 冷宫仁一招手,道:“阁下请先发招吧。” 西域人似没听懂他的话,仍愣愣的向他看。 冷宫仁心道:“难道这个西域人听不懂汉语么?”于是就向他做了个动手的手 势,这次可能是看懂了,只听他“叽哩咕噜”的说了句什么,然后就一步步向冷宫 仁面前走了过来。冷宫仁弄不懂他要做什么,没动,只是很冷静的向他观察着,同 时凝功于全身高度戒备着。令人不解的是,这个西域人走到离冷宫仁一两步远时, 突然,伸直双臂向他抱来,就似多年没见的老朋友偶然相遇要亲热拥抱的样子,在 场众人哄然大笑了起来。 冷宫仁当然不能让他抱到,忙闪身躲开,然后用手势告诉对方发招,但没有用, 西域人一转身又伸直双臂向他抱来,这下可把冷宫仁气坏了,以为是在戏耍他,暗 骂:“王八蛋,你自己找死,怪不得冷某。” 在第二次闪开的瞬间闪电般一掌击在西域人的肩头之上,但令人惊异的是,西 域人受了冷宫仁凌厉的一掌后,竟然只是身子晃了晃,跟没事似的,反而向冷宫仁 傻傻的笑了起来。 冷宫仁一惊,暗道:“刚才的一掌,冷某虽没使全力,但也达到了五成功力, 这家伙竟跟没事一样,难道他已炼成金刚之身不成?”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在与西域人第三次接触时,运足十成掌力击在 他的后背之上,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西域人被冷宫仁一掌击的飞摔出两丈开外, 然而那西域人只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竟然又跟没事似的从地上爬起傻笑着向冷宫仁 走来。 冷宫仁大惊,暗道:“我这一掌之力就是一尊石头狮子也得被击成碎块,可在 这家伙的身上竟然没起一点做用,如果这家伙不是练成了金刚之术,那就是天生的 一副钢筋铁骨,所以,他才用搂抱这一简单的招式对敌,如果真的被他抱住,凭着 他这一身的神力,不把我挤压成肉饼才怪,这可怎么办?总不能没完没了的与他玩 捉迷藏的游戏吧,如传扬到江湖之上,岂不成了众人口中的笑料。” 正在冷宫仁不知如何是好时,郝云奇用传音密功向他提醒:“冷护法,这人练 得是一种奇门外功,他一定有罩门,快寻他的罩门攻击。” 冷宫仁猛醒,暗道:“对呀,还没听说这个世上有人练成了金刚不坏之体,但 练成一身刀枪不入的外门功夫却是大有人在,少林寺的‘金钟罩’就是此类功夫, 就算这小子天生的铜筋铁骨,也有脆弱的穴道怕击,只要我能在他身上的七十二大 穴道上试一下就能找得到。” 冷宫仁不再躲闪,与那西域人展开了近身游击战,专瞅冷攻击西域人身上的各 处穴道,半个多时辰后,冷宫仁已攻了他身上的七十处大穴。 冷宫仁暗道:“现在还有关元和会阴两穴没试,这两处穴道一定有一处是这西 域人的罩门,但这两处很不好攻,我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不中,就有被抱住箍死的 危险。” 冷宫仁又与西域人转了几个圈后,突地一个横移近身西域人的身前,然后竖起 中指与食指,向他的关元穴试探性的一晃,西域人慌了,忙用手阻挡冷宫仁的攻击, 显然关元穴是他的罩门。 冷宫仁一声冷笑暗道:“原来罩门在这里呀。”他的左手在西域人阻挡的手腕 上一拔,右手乘势疾点而下,一下戳实。 他一指戳下后立刻感到自己象是捅在了一堆软软的棉花上不受一点力,知道自 己上当了,但为时已晚,西域人双臂一伸把他抱了个正着,只见这西域人双眼圆瞪 “嘿”的一声牛吼,用力猛地一箍,这一箍何止千万斤的力道,差点没把冷宫仁的 身子箍成两截,冷宫仁处惊不乱,急运全身功力向外猛地一震,数十年的深厚功力 何等了得,使那西域人的双臂突地松动了一下,然而就这瞬间的松动已足够了,冷 宫仁借机把身子往下一坠一滑,如一条脱网之鱼挣脱出来,机不可失,忙运功竖指 一下结结实实的点中西域人的会阴大穴,立时一股奇寒之气透穴而入进入他的五脏 六腑,只听那西域人一声惨吼,倒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冷宫仁站立在场地傲声的宣布道:“这场我们赢,你们输。”迈步走下场去, 接着跑上两个西域人抬起受了寒伤的西域人跑回去了。 各大门派的掌门们忙过来向冷宫仁表示祝贺。 天鼠老怪走出进入了场中。接着就听他喊:“这场我打,你们谁上。” 郝云奇分开人群就向场中走,冷宫仁忙向他叮嘱:“郝门主,小心这老怪物的 邪术。” 郝云奇淡淡道:“不怕。” 娜仁花吴翠萍在四个刀手的保护下急急来到了封丘城的南门前,见城门口有一 队军士守卫着,也没在意,径直向城外闯,一个军士头目忙上前拦住二人道:“不 准出城。” 娜仁花奇怪道:“不是已经打败那些大老鼠了么,为什么不让出去?我们是出 城看比武的。” 军士头目道:“岳将军有令,不许放任何百姓出城,违令者斩!如要看比武, 请几位登上城头去看,现已有很多人上去看了。” 娜仁花无可奈何扭头向吴翠萍看了看,道:“人家不让出去,我们上城上看吧。” 话罢,拉着她转身向城墙的坡道跑去。 二人在四个刀手的护卫下爬到城墙之上,找了个空位就向城外看了起来,突然 她用手向外一指,喊:“妹妹,快看,奇哥,奇哥。” 吴翠萍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见空场地上站着一个长得又高又瘦怪模怪样的老 头儿,郝云奇则站到了他的对面。 天鼠老怪见走上场来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大男孩,不由一愣,紧接眉头一皱,怪 声问:“小孩,是你与我比武吗?” 郝云奇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场我们俩人比。” 天鼠老怪忙摆手道:“不行,你还太小,我一下就把你打死了,你下去,换个 大人上来与我比武。” 郝云奇道:“不用换,就咱俩比吧。” 天鼠老怪坚持道:“不,不,我会法术,很厉害,会把你弄死的,快换个厉害 的大人上来。” 郝云奇道:“我也会法术,你弄不死我,就咱俩比吧。” 天鼠老怪很惊奇,但还是不信,道:“你会法术么?好,你就先来打我吧。待 会要是你不行了,就喊一声,我会住手让你下去换人。” 郝云奇心道:“这怪老头的心肠还不算太坏,等会儿手下留点情,别把他给弄 死了。”一笑道:“你来我们中原是客,你先打吧。” 天鼠老怪道:“你真是个奇怪的孩子,好,我就不客气了,我先打。”就见他 的右手突地伸向空中虚抓了两把,然后两片嘴唇念念有词的嚅动起来。突然间,郝 云奇觉得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暗力向他压来,并听到一阵雷鸣之声滚滚而至。 郝云奇知道西域老怪作法了,但他并不惧,从容的运起“天龙地密血煞神功” 中的地密功,从自己头顶的百汇穴中逼出一股蒙蒙白雾,这雾很怪,随风见长,霎 那间把自己包裹了起来,接着就听发出一阵劈劈啪啪的响声后,涌向郝云奇的暗力 瞬间没有了。 天鼠老怪“哇哇”大叫:“小孩,你很厉害,破了我的风雷震魂术,再看下面 的,小心了。”天鼠老怪伸手从怀中摸出一面小黑旗,旗的正中绣着一颗阴森森的 白色骷髅头,然后他持旗对郝云奇连挥了两挥,就见他的身周围出现了一群狂龙恶 虎,张牙舞爪的向他猛扑过来。 见状,郝云奇一惊,暗道:“这不是书上说的西域摄魄术么,听老师兄讲,这 法术很厉害,一旦着道,就会被此术摄去魂魄而变成一具没有意识的僵尸。” 郝云奇忙双手握成拳状,默念了几句口诀,随即把双掌朝天推开,只听空中响 起数声劈雷,把涌向他的那群狂龙恶虎震成碎片消失了。紧接郝云奇把双掌一竖掌 心向外,轻一拉动向西域老怪推出一掌,随着掌的推出,他一声厉喝:“你也尝尝 我的五雷震魂掌!”只听一声轰鸣,天鼠老怪高瘦的身子倒飞出去,一下摔趴到地 上,接着一张口吐出一股紫黑的血箭。 站在城墙之上向外观望着的娜仁花使劲跳了一下狂呼:“奇哥赢了,那老怪物 被奇哥打倒了!” 吴翠萍也兴奋的喊:“郝大哥赢了,郝大哥真厉害。”向娜仁花建议道:“姐 姐,郝公子他们可能就要返回来了,我们去城门处等吧,不然等一会儿城门口处一 定会人山人海的,我们就没地方了。” 娜仁花道:“妹妹说的对,我们下城去。”拉着吴翠萍就向城下跑去,四个护 卫刀手忙也跟在她们身后跑下城去。 在天鼠老怪被打倒的一瞬间,两个西域人慌急的跑入场中把天鼠老怪扶坐起来, 然后就“叽哩哇啦”的向他说起了没人听得懂的西域话,大概是在问他的伤情。 郝云奇见把天鼠老怪打得口吐鲜血,一惊,忙跑过去在他身前蹲下抓起他的一 只手腕给他诊起脉来。 冷方二人怕郝云奇有什么闪失,忙跑过去站在了他的身后保护他。 天鼠老怪用极惊疑的眼神看着郝云奇,道:“小……小孩,你很厉害,我输… …输了,我……我们……” 郝云奇一摆手阻止他说下去,伸手入怀掏出一只瓷瓶,拔开塞子顷出两粒红色 药丸递到西域老怪的手中,道:“这是疗内伤的药,快吃下去。” 两个西域人忙出手阻拦不让吃,似乎怕给的是毒药,西域老怪向两人狠狠瞪了 一眼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毫不犹豫的把药塞入嘴中吞下,然后他闭上双眼入定,不 一会就见他的头顶升起蒸蒸白气。大约半个时辰后,西域老怪缓缓睁开双眼,他向 郝云奇悲哀的看了一眼,痛苦的道:“小孩,我们输了,请你们发落。” 场下那些西域人听了老怪的话后纷纷走上场围着老怪坐了一圈。 中原这边的人则走上来把他们围起,突然,有人高喊:“杀了他们!” 喊声引起了众人的怒吼:“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 冷宫仁一声暴喝:“大家静一静!” 众人静了下来。 冷宫仁向郝云奇道:“郝门主,这场比武的最终胜者是你,你全权处理吧。” 郝云奇道:“我?” 冷宫仁很干脆的道:“对,由你来处理,你说了算。” 岳飞也道:“郝公子,守封丘城时你的功劳最大,你有这个处理权。” 曾云生在江湖玉和卜韦成的挽扶下走了过来,郝云奇忙关心的问:“曾伯伯, 你不要紧吧?” 曾云生一笑道:“身上的针已被江掌门和卜掌门用功力逼出来了,只是针上有 毒,不过不要紧了,我已把毒控制住了。” 郝云奇忙道:“我有师门的解毒丹,可以解去曾伯伯的毒,只是放在了客栈没 带在身上,等回客栈后我就拿给你。” 曾云生道:“不急,等这里的事完了再说。”接着向郝云奇叮嘱道:“云奇, 这些人不能轻易放过,不然会后患无穷的。” 郝云奇点头道:“我知道。”转头向天鼠老怪道:“老人家你听好了,我对你 们有两个要求,如果你们能做到,我就放你们回西域去。” 天鼠老怪双眼一亮,道:“小孩,你说。” 郝云奇道:“第一个要求,解散你现在的组织,而且永远也不要再成立,再也 不要把一个好好的人改造成鼠;第二个要求,你与你的弟子们永远不要再踏入中原, 你……答应吗?” 天鼠老怪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思索了一会后艰难的点了点头,涩涩的道: “小孩,我答应你。” 郝云奇把手一挥,很爽快的道:“好,你们走吧。” 天鼠老怪在弟子的搀扶下从地上站起,围着他坐在地上的弟子们也纷纷站了起 来,天鼠老怪向郝云奇客气的点了点头,道:“小孩,谢谢你。”带着他的众弟子 向鼠阵中走去。 曾云生瞒怨道:“云奇,你怎么能不要他们自裁,放他们走呢,这可是放虎归 山啊,一旦……” 冷宫仁道:“曾大侠,你不用担心他们会卷土重来,天鼠老怪这人我知道,说 话从来是一言九鼎,他答应的事是不会变的。” 江湖玉有些不满道:“可他们攻城时杀了我们很多人,就这么放了他们是不是 太便宜他们了。” 郝云奇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更何况他们死的比我们要多的多,再说,他 们已经认输向我们投降了,难道我们能杀这样的人么。” 岳飞道:“郝公子说的不错,两军做战,降者免死,我们是不能杀他们的。” 卜韦成道:“虽说不能杀,但放了他们是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从鼠阵中传出阵阵的惨吼,就象是野兽相互咬架所发出 的那种声音。众人一愣,全都向鼠阵看去。鼠阵中的惨吼越来越激烈,声彻四野。 方豹疑惑的道:“怎么回事?好象他们自己跟自己打起来了。” 众人都不知怎么一回事,因此谁也没接言,只是专注的看着。大约半个多时辰 后,鼠阵外围的巨盾突然撤开,这时众人看到阵中那些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鼠竟全 部躺倒在地死去了。 接着就见剩下的百多人,每人手中持一个瓶子在众死鼠身上撒东西,不一会就 见众鼠的身上冒起一股股黄烟,随着黄烟浓度的增加,死鼠的尸体开始融化,最后 变成一摊黄水渗入了地下。做完这一切后,天鼠老怪率剩下的百多人向西飞纵而去。 曾云生奇怪的道:“他们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 冷宫仁道:“天鼠老怪把自己的人鼠全杀了。” 曾云生不明白的问:“为什么?” 岳飞思索了一下,分析道:“刚才郝公子给那老头出了个大难题,让他解散他 的组织,可这些经过他多年改造培育出来的人鼠,已经没有一点人性了,如果解散 放到江湖上去,那还不都成了祸害,天鼠老怪如何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因此,他 只有把他们全部杀死。” 曾云生高兴的抬手在郝云奇的肩上猛拍了一下,道:“小子,真有你的,干的 好,刚才还不理解你为什么只提了两个要求就放了他们,原来还有后招啊,行,还 是你行。” 郝云奇愣愣的道:“可……可我也不知会是这样啊。” 岳飞知道郝云奇心地善良,不是要杀死这些人鼠,他接话道:“郝公子,这是 他们的处理方式,与我们无关,走,我们回城。”话罢,拉着他带领众人向城中走 去。 城门口的两旁已排满夹道欢迎的人,娜仁花与吴翠萍来的早,在城门口占了一 个很好的位置,再加上身周围还有四个刀手护卫,虽然人很拥挤,但她二人身旁却 很宽松。 不知谁喊了一声:“来了!他们来了!”人们一齐伸长脖子向城门外望去。 郝、岳、冷、方、曾五人与各大门派掌门人,义军首领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进了 城。 娜仁花一眼看到了队前的郝云奇,兴奋的大喊:“奇哥,奇哥。”随喊拉着吴 翠萍跑了过来。 郝云奇忙迎过来,到面前刚张嘴说话,娜仁花却不顾一切的一下扑进了他的怀 中,郝云奇伸手爱怜的在她的背上拍了拍,道:“你们怎么出来了,街上这么乱很 危险,在客栈中等着我们就行了,我们会很快返回去的。” 娜仁花紧紧抱着他道:“人家想你嘛。” 郝云奇的心一热,但却故意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道:“你这丫头就是任性, 一点也不听话,信不信我打你啊。” 娜仁花在郝云奇的怀中嘻嘻一笑道:“你才不舍得打我呢。” 一旁的吴翠萍见二人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忙提醒道:“喂,这可是大街上, 那么多人在看着你们呢,能不能回去再亲热啊。” 郝云奇向四周看了看,果然有很多人正向他们好奇的瞧着,二人相视一笑拉起 手向前跑去。 吴翠萍忙喊:“喂,跑什么啊,慢点走不行吗。”拔腿追了上去,四个刀手紧 跟在她的身后。 丐帮帮主陆常荣在丐帮边北秘密分舵的密室中看一堆信件,突然,从门外传来 一人的喊声:“禀帮主,急信。” 陆常荣一愣,抬头向外道:“送进来。”门开后进来了一个三十多岁,身背五 袋的花子,他见陆常荣正在看信件,就把手中一根细细的纸卷放到了桌上刚转身要 出去,陆常荣突然问:“哪里来的信?” 五袋花子忙恭敬的道:“禀帮主,是我帮在封丘城的探子用飞鸽传过来的信。” 陆常荣忙放下手中一封正看着的信,拿起桌上的纸卷打开看了起来,信上显出 了八个字:“封丘人鼠攻城失败。” 陆常荣双眼一亮,兴奋的一高从椅上跳起,道:“果不出本帮主的预料。”立 刻向那汉子吩咐:“给我备一匹马,我出去办点事。” 汉子忙应道:“是!”转身匆匆走了出去。 封丘的大捷庆功宴摆在福来客栈的大厅中,众人直喝到当晚二更时分才散净。 曾云生可能是因受伤体力不支歪在椅子上睡着了,当他猛地醒来时大厅中只剩下他 一人了,他用眼向四周扫视了一圈,见厅中已没人时“嘿嘿”一笑嘟囔道:“散啦, 都走啦,那我也该回去睡觉了。”端起面前的酒碗,一口干净了里面的残酒,然后 站起身来迈着有点蹒跚的步子向外走去。 当他走出大厅来到院子时,突然,发现院子的中央站立着一个人,这人似乎对 今天的冷月很感兴趣,正仰着头仔细观看着。由于天黑,曾云生又喝得有些眼花, 一时没有认出这人是谁,于是摇晃着身子走了过去,近前时才发现这人竟是冷宫仁。 曾云生笑了,道:“冷护法,是不是喝酒喝得诗兴大发,要对着月亮做首诗啊?” 闻言,冷宫仁笑道:“冷某是一介武夫,哪有那么大的才气,我是在等你老的。” 话罢,转过身来。 曾云生疑惑的问:“等我,有事吗?” 冷宫仁道:“是的,冷某有点事想请你老帮个忙。” 曾云生爽快的道:“什么事,你说,只要老花子能做到的。” 冷宫仁转头四下看了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到你老的住处说去。” 曾云生疑惑的看了看冷宫仁,道:“看来还挺要紧的。”与冷宫仁向客栈后面 走去。 这时恰巧郝云奇从房间出来去茅厕,发现冷宫仁与曾云生进入了曾云生的房间, 他不由奇怪的暗道:“这么晚了还没睡,又出什么事了么?”想着走入了茅厕中。 过了一会儿从茅厕出来回自己的房间,走到门前时突地站住,歪头向曾云生的房间 看了看,思索了一下,没进自己的房间,扭身向曾云生的房间走来,来到门前,刚 要抬手敲门,却听屋中传出冷宫仁的话语:“这封信是我教前教主彭飞天托郝公子 带给我的,你老看一看。”郝云奇一愣,停手向屋中细听起来。 曾云生从冷宫仁手中接过信打开,见上面写着:立此人为教主。看后,曾云生 扭头向冷宫仁疑惑的问:“这……这是怎么回事?” 冷宫仁道:“这是彭教主的手令,他选了郝门主为他的接班人,立郝门主为我 教的新教主了。” 曾云生大惊,问:“这么说,云奇已是你们教的新教主了?” 冷宫仁道:“还没有接任,我们还没有告诉他,他还不知道这事。” 曾云生疑惑的问:“为什么?” 冷宫仁道:“一是这事来的太突然,我教的众位头领都还没有思想准备,意见 不统一,二是我们当时对这个年轻人还不了解底细;三是,当时如果把此事对郝门 主说了,他既不信,也不可能接受。” 曾云生道:“那你找我……” 冷宫仁道:“现在我教众头领统一了意见,而且我们也已调查了郝门主的全部 情况,因此决定接受这位年轻的新教主,可我们还不知郝门主的意思,不敢搪突的 去找他说这件事,所以,想请你老做个说客,从中翰旋,为我们说服郝门主接任教 主之位。” 曾云生奇怪的问:“为什么找我?” 冷宫仁道:“你老是丐帮的首席长老,声誉好,江湖地位崇高,而且你老与郝 门主的爷爷郝南旗关系甚好,算是郝门主的一个长辈,你的话很有分量,郝公子一 定会听的。” 曾云生稍思索了一下,冷声道:“冷护法,对不起,这事我帮不了你。” 冷宫仁一惊,问:“曾长老,你是帮不了我,还是不想帮我?” 曾云生道:“说实话,我不能帮。” 冷宫仁问:“为什么?” 曾云生道:“云奇现在是天昊门的门主,怎好再去接任你们乾坤一字教的教主 之位,天昊门乃是中原武林排名第三的名门大派,而你们乾坤一字教却是被中原武 林同道视为邪教,两派水火不相容的,怎能搅到一起去,冷护法,你想过没有,一 旦云奇接任了你们的教主之位,他就会被中原武林各门派的人扣上魔头的帽子,小 小年纪就成了魔头,叫我如何去面对他死去的爷爷和爹娘,所以,这说客我不能做。” 冷宫仁冷冷的看了看他,道:“是不能做么?恐怕你是有私心吧?” 曾云生先是一愣,继而明白了冷宫仁的意思,道:“不错,坦白的说,老花子 是有点私心,我原想等有机会就把云奇推荐给我们陆帮主,先兼任我们丐帮的副帮 主,等陆帮主卸任后就正式接任我丐帮帮主之位。” 冷宫仁生气的道:“曾长老,难道我乾坤一字教不如你们丐帮么?” 曾云生道:“就势力而言,我丐帮确是不如你们乾坤一字教,你教高手如云, 几位护法堂主无一不是威震宇内的人物,但就名声而言,你教却无法与我丐帮相提 并论,可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冷宫仁冷冷一笑,嘲讽道:“不错,我教的名声确是不如你丐帮的好,但那却 并不是因为你们丐帮做的事比我们乾坤一字教好,说白了是你们善于伪装,善于掩 饰,把恶的丑的全部藏了起来,而我们乾坤一字教做事却从不这样,好的就是好的, 不好的就是不好的,向来光明磊落,从不掩饰伪装。” 曾云生大怒,道:“冷护法,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丐帮做了什么见不得 人的事么?” 冷宫仁淡淡道:“你为什么不去好好查一查。” 曾云生怒道:“冷护法,你要为今天的话负责啊,我老化子什么都能容忍,但 却不能容忍有人往我们丐帮头上泼污水。” 冷宫仁淡淡的道:“泼污水可不是我乾坤一字教的发明,而是你们这些自称为 名门正派的人创造出来的,二十几年来,你们往我乾坤一字教的头上泼了多少污水, 而且有的还不仅仅是污水。” 曾云生气坏了,怒吼:“你……你胡说八道,今天我们要说明白。”一把抓起 放在桌上的那根竹杆就要动手。 郝云奇猛地推开门闯了进来,对二人大喝:“住手!” 曾云生一惊,道:“云奇是你,你……你来多久了?” 冷宫仁道:“郝门主,我们的话你想必都听到了?” 郝云奇点了点头,道:“是的,二位的话我一字不露的全听到了。” 二人几乎同声的道:“你的意思是……” 郝云奇淡淡道:“谢谢二位对在下的信任,但请二位原谅,你们的提议我都不 能接受,我现在一心只想把‘天昊门’做好,其它的一切都不去考虑,这也是先父 的遗愿。” 冷宫仁见郝云奇态度坚决,微叹一声道:“既是如此,冷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不过,请郝门主记住,我乾坤一字教永远都是你的朋友,无论你有什么事找我们, 我教上下都会无条件的全力帮助你。” 郝云奇感激的道:“谢谢!” 冷宫仁抬手向二人行了个礼,转身走出屋去。 曾云生问:“云奇,你真的不考虑来我丐帮吗?” 郝云奇摇了摇头。 曾云生道:“云奇,你来我丐帮只是兼职,不影响你的天昊门,你仍然是天昊 门的门主,等陆帮主卸任后你就接任帮主之位,成为两大帮派的掌门人。” 郝云奇淡淡道:“曾伯伯,我没那么大的野心,我只想搞好我们的天昊门,再 说……” 曾云生道:“云奇,我知道你自打经历了汤阴县那件事后,对我们丐帮产生了 不好的印象,但那只是个别人个别事件,丐帮这么大,难免会出几个败类的。” 郝云奇道:“汤阴的事我到是没想那么多,不过,曾伯伯,你的确对你们的丐 帮不太了解了。” 曾云生一惊,道:“这叫什么话,老花子在丐帮已有数十年,怎会不了解丐帮, 你……你是不是信了冷宫仁的话,他们与我们可是从来都水火不相容的。” 郝云奇思索了一下,道:“曾伯伯,有些话我本不该对你说,但是……那我就 对你老说一件事吧,只是……” 曾云生惊疑的问:“只是什么?” 郝云奇的神情一下变得严肃了,道:“只是这件事太过重大牵连太广。”他止 住话侧耳向外听了听才又道:“曾叔,你知道乾坤一字教前教主彭飞天的死与你们 丐帮有关系么?” 曾云生惊的一高蹦起,有些口吃的道:“云奇,你……你可别胡说,这……这 可是非同小可的事,他……他彭飞天的死怎会扯到我丐帮的头上,不会,绝对不会 的,你这是哪里听来的消息,我怎么一点都没听人说过。” 郝云奇平静的道:“曾伯伯当然不会听到的,因为这事到目前为止也只有我一 人知道,曾伯伯,实话对你说吧,彭飞天教主根本就是你们丐帮前帮主陆海天与少 林寺主持玄色大师合谋害死的。” 曾云生气的狠瞪了郝云奇一眼,道:“你……你小子是越来越过份了,这…… 这……” 郝云奇没说话,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小红包,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块发了黄的 残布递给曾云生道:“曾伯伯,这是我在彭飞天教主死的地穴中找到的,你老好好 看看吧。” 曾云生疑异的接过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道:“无耻少林,无耻丐帮,陆海天, 玄色合谋害我,酒中下毒,废我武功,秘囚水底,不见天日,彭某发誓,若有幸脱 出此困,灭尽少林丐帮,血洗彭某冤仇。彭飞天写于……” 曾云生惊得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发起呆来,突然,又一高蹦起瞪大双睛看着郝云 奇,道:“不,不,这绝对不是真的,一定是什么人从中捣鬼布的局,要挑起中原 几大门派大血拼,不能信,绝对不能信。” 郝云奇眉头一皱,心道:“这么说,我是那捣鬼之人了。”于是冷冷道:“曾 伯伯的意思是要验证这事的真伪了?这好办,只要把冷护法他们找来,让他们认一 认这布上的字迹是否是彭教主亲笔写的不就真相大白了么?” 曾云生一愣,惊慌的道:“不,不,绝对不可以,一旦……那可就不得了了, 可这事我怎么不知道,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郝云奇道:“也许他们有意不让你知道这事,瞒着你做的也说不定。” 曾云生道:“我跟陆海天帮主情同手足,他为什么要瞒我?” 郝云奇道:“因为他知道,如果你知道了这事就一定会反对,这事也就没法做 了,所以,他才瞒你的。” 曾云生道:“也……也许是这样吧,我这人性如烈火,认为不对的事是会抵死 反对的,陆海天帮主了解我的懔性,所以……”想了想,用商量的口吻道:“云奇, 这件事无论真假,都绝不可以泄露出去,都不可以跟任何人说,你知道,一旦此事 传出,后果是极可怕的。” 郝云奇冷静的道:“曾伯伯,我明白,我是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如果今天不是 你老激我,我也是不会说的。” 曾云生感激的道:“云奇,好孩子,谢谢你,我代表丐帮数十万帮众谢谢你。” 四王爷完颜宗粥正与几个金将和谋士在议事厅谈话,一家将匆匆走入来到他的 面前弓身一礼,报道:“禀四王爷,张公子求见。” 四王爷一愣,心道:“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想了想,对那家将吩咐:“把 他带到客厅等我,我马上就到。” 家将应道:“是!”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四王爷来到了客厅,见陆常荣正坐在茶几旁慢悠悠的品着茶,就像 在自己家里一样,那样的悠闲。他的眉头不由一皱,暗道:“这家伙真行,不拿自 己当外人啊。” 见四王爷来了,陆常荣忙从座位上站起施礼,道:“四王爷,在下又来了。” 四王爷点了点头,手一伸道:“张公子请坐。” 陆常荣又坐了下来。 四王爷在茶几的另一边坐下,问:“这么晚了,张公子还来见本王,是不是有 什么要紧的事要对本王说啊?” 陆常荣做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道:“这么说四王爷还没有接到情报,还不知 道封丘城那边的事?” 四王爷一惊,问:“封丘城出了什么事?” 陆常荣道:“在下刚接到一个信儿,人鼠攻城失败了。” 闻言,四王爷惊的一高从座位上跳起,喊:“失败了!什……什么时候?” 陆常荣道:“好象是今天上午。” 四王爷疑惑的道:“今天上午,张公子,你的消息来的真快,真够灵通的。” 陆常荣一笑道:“不算快,是飞鸽传信。” 四王爷道:“噢,原来如此。” 陆常荣问:“王爷有何打算?” 四王爷稍一沉吟,道:“张公子有何教我?” 陆常荣道:“教谈不上,建议到是有一个。” 四王爷感兴趣的看了看陆常荣,道:“张公子有何高见,说说看。” 陆常荣道:“请王爷把你那为难的事交给在下去办?” 四王爷装糊涂的道:“何事?” 陆常荣淡淡道:“王爷应该知道是什么事,上次张某来王爷这里已与王爷探讨 过。” 四王爷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下,道:“张公子开个价吧。” 陆常荣怪怪的一笑,问:“封丘的人鼠,王爷付给多少报酬?” 四王爷道:“白银一百万两,不过……条件是很苛刻的。” 陆常荣道:“我知道,灭掉聚集在封丘城的各门派掌门人,各路义军首领。” 四王爷问:“张公子办得到么?” 陆常荣很干脆的道:“办不到,也不能这么办。” 四王爷脸一阴,道:“你……” 陆常荣手一摆,阻住四王爷说下去,接话道:“王爷,办任何事要看的是结果 而不是手段,你所以要灭掉聚集在封丘城的各门派掌门人,各路义军的首领,目的 是阻止他们去开封参加宗泽召开的抗金联盟大会,破坏抗金联军的成立,如果我做 到了这一点,不也达到了王爷所提出来的条件了么。” 四王爷点头道:“不错,应该算是达到了,可是……张公子,你如果不把这些 参加会议的头头脑脑们都灭掉,你又如何能破坏大会的召开,阻止联军的成立?难 道你要把宗老头杀了不成?可就算是杀了宗老头,难道不会再出来一个李老头,张 老头组织召开这次大会,成立联军么?” 陆常荣诡诡的一笑,道:“这是我的事。” 四王爷也笑了,很干脆的道:“好,只要你办到了,我照付你酬银一百万两。” 陆常荣出乎意料的道:“不必付那么多,我的报酬是……白银一两。” 四王爷一愣,道:“一两,你……你开什么玩笑?” 陆常荣很认真的道:“张某从不开玩笑,尤其在大事上更是如此。” 四王爷疑惑的道:“可你这等于不要任何报酬,为什么?” 陆常荣一笑道:“因为这事对我来说是举手之劳,何来报酬之说。” 四王爷用极惊疑的目光看着他,就象突然发现了一块新大陆。 汴梁城离封丘只有半日的路程,中午时分郝云奇等人就赶到了。当站在这座高 大雄宏的北宋京都城下时,郝云奇高声赞道:“到底是京都啊,宏大气派,雄伟壮 观。” 岳飞声音略显悲壮的道:“可惜徽钦二帝错用了张帮昌,使得此城一度沦陷于 金虏之手,真是耻辱之极。” 郝云奇严肃的道:“靖康之耻,是我大宋之耻,也是中原武林的奇耻大辱,我 们一定要向金虏讨还公道,以金虏之血洗我大宋之耻。” 娜仁花在一旁突然道:“奇哥,你好伟大啊,我喜欢你。” 郝云奇被她说的一愣,瞪了她一眼,道:“什么跟什么啊,神经。” 众人策马向城门走去,守城的军兵头儿认识岳飞、牛皋,忙向二人行礼问候道 :“岳将军、牛将军,你们回来啦?” 岳飞在马上还礼道:“诸位兄弟辛苦啦?” 进入城中来到一处十字路口时岳飞站下,回身向郝云奇道:“郝公子,我们就 在这里暂时分手吧,我跟牛弟要去帅府向宗帅报到,你带二位姑娘去前面不远处的 旭日客栈先住下,事完后我就去客栈找你们。” 郝云奇道:“好,我们去客栈。”于是,他带着二女向旭日客栈走去。 岳飞和牛皋则向东边的帅府去了。 郝云奇带二女走了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旭日客栈的大门前,三人从马上刚下来, 就见从客栈的大门中跑出一个三十岁左右伙计模样的人,来到三人面前点头哈腰的 问:“三位客官,住店么?” 郝云奇道:“对,住店。” 伙计忙道:“三位,把马给我,我们店后面有马厩,我给送去喂上。”话罢, 从三人手中接过马僵绳牵着向店后面走去。 郝云奇带二女走进了客栈的大门来到大堂上,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忙迎了上 来,问明了情况后,带三人来到后面,给三人开了两间上房,郝云奇住一间,二女 住一间。 娜仁花换了一套衣服后,拉着吴翠萍从房间中走出,来到郝云奇房间的门前, 也不敲门,推开就闯了进去。 郝云奇正斜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想事情,听到门响有人走进,知道是娜仁花,眼 也没睁的道:“疯丫头,进人家的房间门也不敲,一点礼貌都没有。” 娜仁花对他的话理也不理,跑到床前硬把他拽起,道:“奇哥,才什么时候就 睡大觉,快带我们出去吃饭,顺便逛逛街,买些东西回来。” 郝云奇瞪了她一眼,道:“先休息一会儿成不成?” 娜仁花很干脆的道:“不成,现在就走。”拉着他一溜小跑的出了房间。 吴翠萍跟在二人的后面兴奋的道:“汴梁城中有几处热闹繁华的地方,我给你 们当向导,带你们逛一逛去。” 娜仁花问:“妹妹,你对这里很熟吗?” 吴翠萍道:“以前我曾在这城中住过,当然熟了。” 娜仁花道:“那太好了,妹妹,你先带我们去一家最好的饭庄大吃一顿,然后 再带我们去一处最热闹的地方玩去。” 郝云奇低低的咕哝了一句,道:“就知道吃、玩,活象一头老母猪。” 娜仁花没听清,但看他那神色就知没说好听的话,脸一板,问:“奇哥,你刚 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听听。” 郝云奇忙道:“没……什么也没说,我能说什么。” 娜仁花不信的问:“真的?” 郝云奇忙转话道:“走了一上午的路,你们不累么,不如在店里休息一天,明 天再出去吧。” 娜仁花道:“我不累,萍妹也不累,快跟我们走。”拉着他向客栈外走去。 吴翠萍带郝云奇与娜仁花进入朱雀门来到了御街之上,御街是汴梁城中最宽敞 的一条大街,街两旁商号林立,店铺纵横,五行八作样样齐全。 吴翠萍道:“这条大街的中部有一家太白酒楼,是本城最大最好的酒楼,以前 光顾这家酒楼的都是朝庭显贵和当地的富商巨贾,平民百姓是根本就进不去的。” 娜仁花好奇的问:“萍妹,你以前常来这家酒楼吃饭么?” 吴翠萍忙道:“不,我没来过,是听人说的。”她带着二人又向前走了一会后 来到了一座三层的木质红楼前,用手一指这红楼道:“到了,这就是太白酒楼。” 这确是一座与众不同的酒楼,不但规模宏大,而且装饰极为豪华。 三人刚走入酒楼,就有一个二十几岁,伙计打扮的年轻人迎了上来,热情的问 :“三位是来吃便饭的,还是要包席?” 郝云奇好奇的问:“这有什么不同吗?” 伙计忙道:“是这么回事,如果三位只是吃顿便饭,那就在楼下大厅中随便找 个座位吃完就走既省事又方便,但要是包席的话,就请三位高升到二楼、三楼,楼 上的桌大地方宽敞,闲杂人少,便于品酒谈话。” 吴翠萍问:“有雅间吗?这么大的酒楼不会没有雅间吧?” 伙计道:“有到是有,但已被客人都定满了。” 郝云奇道:“算了,我们就随便吃点饭吧。” 娜仁花道:“不行,我已说过要好好的吃上一顿的。”对那伙计道:“我们上 楼吃包席去。” 伙计高兴的道:“好来,三位请随小的上楼去。”他前面带路往楼上走去。 郝云奇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与二女一起上了楼。 酒楼伙计把三人带到二楼一处靠窗的桌子前让三人坐下,然后问:“三位,点 什么菜,喝什么酒?” 郝云奇道:“不是包席么?” 伙计道:“客官随便,可以要包席,也可以按自己的口味点菜。” 娜仁花道:“点菜太麻烦,不如来包席省事,你们这里都有什么样的包席?” 伙计介绍道:“小姐,我们酒楼包席分三等。一等名为‘水阔天广’,也就是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样样齐全,但价钱很贵,要白银一千二百两;二等名为‘万寿 无僵’,此席以名贵中药材烹制山珍为主,也很贵,一席白银六百两;三等名为‘ 全家福’,有飞禽,有鱼虾,有山珍,但做法都很普通,价钱较便宜,一席白银一 百五十两。” 郝云奇道:“来一桌三等的吧。” 娜仁花道:“不,我要吃一等的,我说过要好好吃一顿的。” 郝云奇道:“就是吃顿饭,要那么贵的干嘛,再说,我们三个人,来那么一大 桌子也吃不了啊,这不是浪费么。” 娜仁花道:“吃不了我们可以带回去再吃嘛。”嘻嘻一笑道:“奇哥,别心痛 钱,我有,我来付。” 郝云奇瞪了她一眼,道:“这是钱的事么,算了,不跟你说了,吃就吃吧,等 会儿要是剩的太多了,我就硬给你们塞入肚子里。” 吴翠萍忙道:“这可不关我的事啊,到时可别硬往我肚子里塞。” 郝云奇扭头向站在一旁等待的伙计吩咐道:“就来一桌一等的席吧。” 伙计高兴的道:“好来,三位稍等,小的这就去办置。”扭头向楼下跑去。 工夫不大,伙计手托一只大木盘,盘中放着六盘菜一坛酒走了过来,道:“凉 菜六个,窖藏二十五年的女儿红酒一坛,几位先慢用着,炒菜一会就到。”把菜和 酒从盘中拿出放在桌上又转身匆匆走了。 吴翠萍站起搬过酒坛先给郝云奇和娜仁花斟上酒,然后才给自己的酒碗中倒满, 于是三人吃喝了起来,在这期间,炒菜源源不断的从楼下送了上来,不久就摆满了 一大桌子,娜仁花吃的特别兴奋,不住的对郝、吴二人嚷:“吃,吃,别放筷,这 些菜好吃极了。”就像她是主人似的。 吴翠萍奇怪的看着左一筷右一筷不住往嘴里塞的娜仁花道:“姐姐你怎么像得 了饿痨似的,不至于饿成这样吧?” 娜仁花向郝云奇飘了一眼,低声道:“花了这么多钱,奇哥一定很心痛,我要 不做出一副大吃大喝的样子来,奇哥一生气准不理我了。” 吴翠萍奇怪问:“姐姐很怕郝大哥吗?” 娜仁花认真的道:“是啊,我谁都不怕,就怕奇哥,在家的时候,有一次奇哥 生的我的气不理我了,我差点儿就自杀了呢。” 吴翠萍笑道:“姐姐,你这不是怕,是爱,爱到极处就是怕。” 娜仁花一愣,思索着重复道:“爱到极处就是怕。” 见二人在小声嘀咕,郝云奇疑惑的问:“你们在说什么?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 吴翠萍忙道:“没有,谁敢说你郝大门主的坏话,我们是在说……” 娜仁花满不在乎的道:“我刚才跟妹妹说,我很怕你,妹妹却说那不是怕,是 爱,还说,爱到极处就是怕。” 郝云奇嘟囔道:“你怕我才怪。” 陆常荣出现在临安城相府的门前,他先抬头看了看大门上方那块写着国相府张 的牌匾,然后迈步向大门前走去。 一个腰挂长剑的军卫忙上前拦住他,厉声道:“公子请留步,请问来相府何事?” 陆常荣道:“本公子有要事要见张相。” 军卫脸一沉,道:“张相刚从宫中回来不久正在休息,谁也不见。” 陆常荣淡淡的道:“是么。”他突然用手对他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军卫看后 一惊,嘴一动刚想说什么,却被陆常荣一摆手阻住,然后道:“你去向张相通禀, 就说有一个他本家的亲戚有要事来见他。”加重语气“是有关他的生死的大事。” 军士忙道:“公子稍等。”转身匆匆向府门中走去,不一会儿又从里面走了出 来,对陆长荣道:“我家张相有请。”话罢,带陆长荣向府中走去。 张邦昌先来到了会客厅,陆常荣从外面走入时他正坐在椅子上喝着茶,见陆常 荣进来,他的身子连欠都没欠一下,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用手向身旁的一张椅子 一指,淡淡道:“坐。” 见他架子如此之大,陆常荣冷傲的看了他一眼,也摆足了架子,既不说话也不 行礼,大例例的一屁股坐进了椅子中。 张邦昌眉头一皱,看了看他,冷冷问:“你是我的亲戚,我怎么不认识你,哪 支的?” 陆常荣冷冷一笑,道:“不敢高攀,在下不是你的亲戚。” 张邦昌一惊,把手中的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道:“大胆!竟敢冒充本相的亲 戚,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找本相何事?” 陆常荣淡淡道:“在下是从北边来的,找你自然有重要的事情了。” 张邦昌惊的一高从座椅上跳起,仔细的看了看陆常荣后又缓缓坐入椅中,稍一 思索,冷厉的道:“你真的好大胆,竟闯入本相府中来了,不怕本相命人抓起你来 送交官府严惩么?” 陆常荣问:“请问张相,在下何罪之有?” 张邦昌道:“你是从北边来的大金国的奸细,你说你有没有罪?” 陆常荣冷冷一笑,道:“只有从北边来的人才是大金国的奸细么?从南面、西 面、东面来的人就没有大金国的奸细?朝庭中就没有大金国的奸细?” 张邦昌的脸色一变,沉了沉,口气放缓和的道:“说吧,你找本相有何事情?” 陆常荣诡异的一笑,道:“有人托我给张相捎一个信儿,说张相现有生命危险。” 张邦昌一愣,紧张的问:“怎么,有人要刺杀我?” 陆常荣淡淡道:“不是谁要刺杀你,但却比刺杀你更为严重。” 张邦昌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说。” 陆常荣道:“宗泽老头准备近几日在汴京召开抗金联盟大会,参加会议的有中 原武林各门派的掌门人,中原各支抗金义军的首领,大会以后还要成立抗金联军, 不知这事张相是否知道?” 张邦昌不以为然的道:“知道,宗老头已把此事用奏章上报了朝庭,这几天我 们正议论此事呢。” 陆常荣道:“张相不认为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么?” 张邦昌疑惑的道:“这有什么危险的?” 陆常荣道:“宗泽老头成立抗金联军的目的是要北征,迎救徵钦二帝返京,张 相想过没有,如果二帝真的返京了,他们会放过你这个当初给他们出了馊主意,才 使他们被俘去边北受苦的人么?” 张邦昌脸色大变,但随即又笑了,道:“公子太危言耸听了,就算宗老头成立 了抗金联军,他也北征不了,就凭那么几支民军,区区十几个武林门派,要将无将, 要帅无帅,却要去边北与数十万大金国精锐之师相对抗,这不是以卵击石么,宗老 头不会那么笨的。” 陆常荣冷冷一笑,道:“张相,你也太小看这支联军了,如果这支联军真的成 立了,兵力总数将在百万以上,而且是人才济济,猛将如云,直捣大金国的首都五 国城迎回二帝不是问题。” 张邦昌脸显不屑之色道:“公子,你又在危……” 陆常荣手一摆截断了他的话,道:“我又在危言耸听了了是不是?那好,张相 就仔细听听我这危言吧。现在中原有抗金义军数十支,大股的就有十数支,总人数 在七十万以上,中原武林门派数十个,其中大门派十个,仅丐帮一个门派就有三十 万众,而且每个大门派都有数十个武功一流的高手,每个高手就是一员猛将,张相 算算看,这该有多少员猛将,帅才到不多,但却有一人,这人张相也该认识,他就 是鼎鼎大名的岳飞,此人曾在青龙山一役,以八百军兵大破三万金军,而在来安, 六合一战,以区区五千兵马大破金军十万,如果宗老头要此人挂帅,再把驻守在汴 京的二十余万朝庭军队拨给他用,张相,你说北征直捣五国城还有什么不可能么?” 张邦昌惊的一高从椅子上跳起,愣了一会又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只听他不住 嘟囔:“天!天!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陆常荣道:“张相,还犹豫什么,赶快进宫奏禀皇上阻止这件事啊。” 张邦昌头一摇道:“唉!皇上也不知听了谁的什么话,已对我不信任了,我的 话他根本就听不进去。” 陆常荣道:“这次可不一样,在这件事上,皇上与张相可是一条线上拴的蚂蚱, 如果宗老头的抗金联军北征成功,救回了二帝,那么,现在的皇帝还能继续坐皇帝 么?” 张邦昌先一愣,继而喜道:“对啊,钦宗的皇位是徽帝传的,但现在高宗的皇 位是自立暂代的,如果钦宗回来了,而且徽帝还活着,高宗皇帝就只有让位出来, 更何况现在朝中的大臣几乎全部都是徽宗和钦宗皇帝的旧臣,他们也肯定要拥护钦 宗皇帝复位的。” 陆常荣一笑道:“张相,如果你对高宗皇帝把这层利害关系一一剖析出来,高 宗皇帝会怎么想呢?” 张邦昌心领神会的道:“本相这就进宫。” 这时,一个十二、三岁,生得很漂亮的小姑娘从楼梯口处向他们这边走来,到 近前向三人盈盈施了一礼,问:“公子,二位小姐,听曲儿吗?” 郝云奇还没说话,吴翠萍却一皱眉头向小姑娘训斥道:“听什么曲儿,没见我 们在说话么。” 小姑娘吓得身子一抖,忙赔罪道:“公子,小姐,对不起,打扰了。”后退两 步连连行礼。 娜仁花道:“妹妹,别这样,她还是个孩子,怪可怜的。”站起身来到小姑娘 面前温和的道:“小妹妹,我们在说事儿,没时间听你唱曲。” 小姑娘道:“小姐,不是我唱,是我家姐姐唱,她唱的可好听了。”她转头向 楼梯口处看了看,楼梯口处站了一个着一身淡黄衣衫,怀抱一只琵琶的女子,不知 为什么,她的脸上竟用了一块白纱遮挡着。 娜仁花一笑道:“请带我们谢谢你家姐姐,这次我们不听了,下次吧,下次一 定听。”话罢,她伸手入怀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递向小姑娘,又道:“这个给你, 别嫌少。” 小姑娘忙摇头摆手道:“小姐,这可不行,我家姐姐从不让我白拿人家的银钱, 我不能要。”转身向一旁走去。 娜仁花只好又回到座位上坐下。 吴翠萍对娜仁花道:“姐姐,你干嘛对一个下贱的卖唱女这么客气呢。” 郝云奇对吴翠萍刚才的做法就已很生气了,听她又说出这种话,脸一沉,冷冷 训斥道:“卖唱的又怎么了,难道她们就不是人么,人家也是在凭劳动吃饭,有什 么下贱可言?” 吴翠萍害怕了,不敢再说什么,但她却不服气的撅着嘴。 酒楼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但来的人多是一些留守京城的官吏,和一些不怕死的, 想发国难财的奸商,他们一上楼来便大呼大叫,要这要那。 郝云奇懒的看这些嘴脸,别过头向窗外看起街景来。 这时从楼下又走上来四个人,为首的一个二十几岁身穿大花紫袍,生得也算是 面目清秀,长身玉立,风仪俊逸,但不知为什么,此人让人看后就觉得从心里烦。 另三个人看样是丐帮的,有两人五十岁左右,矮矮胖胖,身背后缝着九只小口袋, 一人三十七、八岁,身背后缝着七只小口袋。 紫袍年轻人一上楼来就尖着嗓子大叫:“有活人没有,来一个。” 一个酒楼伙计就跟在他们的身后,忙从后面跑步过来对四人打弓陪笑道:“几 位爷有何吩咐?” 紫袍年轻人道:“伙计,给我们爷几个找几个好位子,然后把你们酒楼最好的 酒菜可劲的往上上,别害怕,本公子有得是银子,不会赖帐的。” 伙计忙陪笑脸道:“公子说笑了,别说是你这么体面的人物吩咐的话,就冲这 几位爷,今日如果手头不方便,或忘记带银子了,说句话,本酒楼连眼皮都不会眨 一下的让几位爷赊账,海吃海喝一顿,,什么时候来还都成。” 紫袍公子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道:“老天!你怎么这么信任他们,就不怕这 几位要饭的骗了你吗?” 伙计道:“公子你又说笑了,告诉你说,谁都能骗,就这几位爷不能骗,天下 第一仁义大帮,丐帮的九袋长老会骗几个酒饭钱?打死小的,小的也不会信。” 跑堂的一番奉承,把几人抬的飘飘然,不由都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 紫袍年轻人道:“你这伙计很会说话,本公子很爱听,等会儿付酒钱时赏你。” 伙计忙行礼道:“小的先谢谢了。”话罢,带四人来到中间的一张桌前坐下, 给四人各斟了一杯茶让四人先喝着,然后转身下楼忙伙酒菜去了。 娜仁花觉得紫袍年轻人的话音很耳熟,有意无意转头扫了一眼,虽然他是侧着 身子,但还是把他认了出来,她忙用手向身旁的郝云奇推了推,低声道:“奇哥, 汤阴公子,那穿紫袍的就是。” 郝云奇淡淡道:“我早看到了。” 娜仁花奇怪道:“这家伙怎么没事了?” 郝云奇冷冷道:“这就得去问丐帮的帮主陆常荣了。” 娜仁花道:“曾伯伯说要严惩这家伙的,我一定找曾伯伯问个明白,要曾伯伯 还个公道给我。” 郝云奇只是冷冷一笑,但却没说什么。 隔了一会儿,这四人要的酒菜流水般的上来了,工夫不大就摆满了一桌子,汤 阴公子忙张罗着吃喝了起来。 卖唱的小姑娘来到四人这桌旁向汤阴公子轻声的问:“公子,你们听曲不?” 汤阴公子扭头看了看她,嘴一撇道:“就你?太小了,太小了,没味道,一边 去。” 小姑娘道:“公子,不是我唱,是我家姐姐唱。” 汤阴公子来了兴致,道:“你家姐姐在哪?带过来让本公子看看,若长得漂亮 就唱吧,本公子一定多给银子。” 小姑娘见终于找到了听客,高兴的道:“是,我这就去喊我家姐姐过来唱曲儿。” 转身匆匆跑走了,过了一会,带着那面蒙白纱的黄衫姑娘走了过来。 黄衫姑娘向汤阴公子盈盈一礼,问:“公子,想听什么曲儿?” 汤阴公子看了看黄衫姑娘,道:“蒙着块吊纱巾干嘛,快摘下来让本公子瞅瞅 你的模样儿,看本公子是否中意了你。” 小姑娘忙道:“公子,不行,我家姐姐有规矩,给人唱曲儿是不露面目的。” 汤阴公子不满的道:“吆喝,架子还满大的啊。” 那身背七袋的花子一高从椅上跳起,嚷:“有什么呀,不就是个卖唱的么,又 不是皇后娘娘,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的,你不摘,大爷我来替你摘下。”他离开座位 向黄衫女子走了过去。 黄衫女子怒声道:“红儿,我们走,不唱了。”抱着琵琶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七袋花子一声大喊:“站住!你这卖唱的架子还真不小呢,说来唱就唱,说不 唱就走,你以为自己是谁,把我们爷几个当猴耍啦,告诉你说,你今儿要老老实实 给爷回来,摘下你那破面纱,坐在那儿给爷唱着,爷不说让你走,你就给爷唱下去, 可别把爷惹毛了,不然,就不只是摘面纱的事了,爷不立马给你扒个光腚猴,爷的 姓就倒过来写。” 黄衫女子气得浑身乱抖,颤声的道:“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不然……我就 死给你看。”她一伸手从袖中抽出一柄雪亮的匕首抵倒自己的胸口处。 汤阴公子嘻嘻一笑道:“拿这套吓唬谁呀,本公子见得多了,不瞒你说,本公 子以前也弄过几个很烈性的娘们,都像你一样又用刀子又用剪子的,有的还真扎出 点血来,不过一个都没死,最后还都服服帖帖的侍候上本公子了,胡兄,别怕,你 只管上前把她拉过来搂上,我包管她不会死,就是真的死了,有本公子给你顶着。” 七袋花子胆一下壮了起来,狞笑着逼了过来。 店伙计忙跑过来陪着笑脸向那七袋花子求道:“大爷,大爷,行行好抬抬手让 她们走吧,别真的闹出人命来,本酒楼可担待不起啊。” 七袋花子双眼朝伙计狠狠一瞪,怒骂:“你他娘少管闲事,给大爷滚一边去。” 话罢,抬手朝伙计的一面腮邦子上狠狠的抽了一掌,把伙计打得“唉呀!”一声惨 叫着摔倒在地上。 伙计用手揉着被打的红肿的腮邦子哭咧咧的道:“这……这还是那个丐帮么?” 一旁的小姑娘吓坏了,“扑通”一下给那姓胡的七袋花子跪下,求道:“大爷, 别逼我家姐姐了,我家姐姐性子很烈,她真的会自杀的,她说的出,做的到。” 七袋花子冷冷一笑道:“小丫头,滚一边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抬腿一脚 把她踢出老远,然后又一步步向那黄衫女子逼了过去,边走还边向那女子冷冷嘲讽 着道:“快自杀呀,大爷就想看一看死美人是个什么样子。” 黄衫女子被逼的一步步往后退,她手中握着的那柄匕首的刀尖已刺入了衣服里, 眼看一场惨剧就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