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淡蓝的山峰,苍郁的林木,潺潺的溪水,衬托着银铃也似的涌泉,偶尔一声野 鸟的低唱,谁说这不是一篇美丽乐章。 便在这超凡脱俗的优雅境界中,一个人能静静的隐居在此,与山泉灵秀之气结 为一体,洗涤去满身的尘嚣烦恼,尽情的享受这种出世的淡泊,大概只有福气的人 才会咀嚼出,那股子安逸与人间忘我之感受。 一条细细的流瀑,若隐若现的自山坳中流着,水花闪着晶莹的玉珠,在峰腰间 的老松林中,有一幢灰色砖瓦屋子露出一角,看上去是平实模样与宁静的。 间或有几朵淡淡的白云悠悠的从屋角流过去,流向峰谷的另一方向,却更显得 这儿的安详与幽静… 这幢屋子的四周,种满了各种兰花。 那种美妙的情景,淡雅的香味,令人留连忘返。 屋里,站了个中年水查某。 她身段婀娜的走出小屋外面,她的装扮是平淡的,仪态是清闲的,她那面上正 露出另一种表情,看起来心情很郁卒的样子。 她的这种表情本调和,也并不相衬,因为她手抚兰花的花瓣,却双目含怒,这 光景分明不是在此修心养性。 不错,她不是很认真的在此修身,只因为她的双肩上扛着数百人,甚至几乎上 千人的大组合重担。 她便是武林中赫赫的大豪,“青衣社”的大当家,“无影刀”蓝凤。 她那看上去相当柔软的巧手,在那朵紫带着姹红的兰花瓣上摸了几下,却突然 抖手反射。 便见那兰花瓣宛似刀片般的,射中松树上一只跳跃的松鼠头上,“啪”的一声, 松鼠跌落在地上,殷殷的鲜血便缓缓往外溢。 蓝凤的双目含威,她并不多看死在地面上的松鼠——眼,便走向一棵大树下面, 目光带着忿怒。 她看着远方,这时候正有一人幽灵般的身法向蓝凤站的地点奔来,当然,蓝凤 早就发现来人了。 来人短小精悍,那身劲装打扮已被汗水湿透,他喘着大气奔了半山峰的小屋前, 就在距离蓝凤三丈远处便单漆跪地,双手抱拳,道:“上禀当家的,少主有书信上 呈当家的……”他自怀中摸出一个锦囊,恭敬的往蓝凤手上递去。 蓝凤接过锦囊,并未立即打开:“昨日就该有消息,迟至今日,我就宰羊弄砸 了!” 她往小屋走去,留下那个汉子却仍然单膝脆在地上。 小屋中没有动静传出来,那汉子一脸掂困之色,汗水已被山风吹干,他好像还 打了个哆嗦。 于是小屋中传出了一句十分吓人的冷冰冰声音:“三天后血洗白马堡!” 屋外那汉子立刻回应:“血洗白马堡!” 他只回应了一声,便回身拔腿往山下奔去。 他跑得比来时更快,他甚至也不觉得饥饿或疲倦,就那么又翻山越岭的消失在 山林中了。 从太行王屋南麓的麒麟峰往远处延伸三十五里的地方,有一座小小石屋,就在 这石屋的四周,有四百多名青衣社的武士们,正三三两两的席地坐在地上,如果再 仔细一看,其中不少人带着伤,而且伤的还真不轻…… 呶,有十几个还在鬼叫着,肯定手脚已断了。 现在,蓝凤来了! 在她的身后紧紧的跟着一个魁梧大汉,那人身高七尺余,双腕带着金色护腕罩, 皮肩甲,黑皮靴,那面上的五官就如同一件件重薪镶上去似的,卡实歹看面——左 边的一根虎生生撇在嘴巴外,还闪闪发光! 当蓝凤转过山坳走向石屋的时候,附近地上躺坐的青衣社弟兄们,立刻挺直身 子齐声高呼:“大当家您好!”蓝凤只用眼睛四下扫了一下,便立刻住茅屋中走去。 那大汉便双手叉在两胁下,直不楞的站在石屋门前,光景他把木屋的门堵得便 是小毛鼠也溜不进去了。 青衣社的人正缓缓的往石屋围过来,他们的脸上均流露出各种不同的表情—— 沮丧中带着狐疑,痛苦里也有黠然,当然也有不少表现不怕畏难的精神。 石屋里,有个半百老者迎向蓝凤,那老者一身短札,指着石床上的少年仔对蓝 凤。道:“大当家,少主身中伤了十一刀,好像没伤到要害,只不过……” 蓝凤未开口,她走近石床边,低头掀起被单。 “黄老,老龙帮的人未追杀?” 那老者,不错,正是青衣社二当家“黑鹰”黄涛,此人原是青衣社老当家蓝凤 的公公“两楼苍龙”尹在山的拜弟,三十多年前,尹在山等十八铁人全力打天下, 创立子青衣社也只是逾十几年的事。 那“两楼苍龙”尹在山在一次搏斗中背脊中刀而瘫在床上,所幸他的儿媳妇蓝 凤武功超人,便一人担负起青衣社的重担——这在外入看来,情形就是这样。 蓝凤并不依恋青衣社的尊崇,但她却必需担当,表面上她是等,等着她那个膨 肚的王婿早早回来。 蓝凤的丈夫已离家出门快两年了,那时候他们的唯一儿子尹九郎,摘不清楚为 啥米嗲会突然失踪。 谁也不知道尹在山的儿子尹正刚躲到啥米所在地去了。 蓝凤相信,她终有一天会等到丈夫回来,所以她代夫接掌青衣社,她对公公的 要求无怨叹,但她的日子却过得不爽——她思念王婿尹正刚。 兰屋,并不是养兰的所在,而是蓝凤与丈夫尹正刚共同建筑的“爱的天地”。 如今蓝凤想起当初和丈夫在兰屋恩爱缠绵的情景,心情就有够郁卒的。 夫妇有共同嗜好,喜欢小喝两杯,喝的是女儿红,加点酸梅,或者柠檬片。 喝酒的小菜,是麻辣鸡、干烧明虾、鱼香茄子、麻婆豆腐、粉蒸牛肉……这还 叫小菜?根本就是大餐嘛! 全都是蓝凤亲手煮的,刚吃的时候,是有点辣,后来是麻木了。 除辣之外,还有不少大蒜,吃起来是香。但是在别人嗅起来是有一股气味的。 有时候洒后,尹正刚像是抓狂一样,一声“一二三”,把身上一剥,来个清洁 溜溜。 蓝凤为他动作引得“格格”娇笑,也觉得有点歹势。 虽然是王某< 夫妻),但在床下这么豪放,蓝凤总觉得有点……有点过于放荡、 浪漫。 但是,他却是笑的很邪,道:“夫妇在一间房内,还有什么床上床下的?反正 只要没有别人,要按怎就按怎,自己爽就好了!” “看我身上,干干净的,没有疤痕,也没有什么皮肤病或是生过什么疮的。” 尹正刚是很壮健,身形很美,很有男性美味道,他过来搂住蓝凤,笑道:“看 采是姜我来替你解了。” 蓝凤抿紧了嘴笑,他动手蓝凤并没有拒绝。 这一来,他们都变成了天体,他在蓝凤身上狂吻,这也引得蓝凤骚了起来。 酒促使他们兴奋,于是便产生不寻常的调情,那是属于“法国式”的。 原来,所谓“法国式”调情,是尹芷刚来了个“张果老倒骑驴”,使两人头对 脚,脚对头的纠缠在一起。 蓝凤很不习惯的略微挣扎,尹正刚温柔的说:“没啥米好歹势的,咱们是王某, 想干啥米东东就干啥米东东,宰羊莫?” 蓝凤这才不再挣扎。 尹正刚就开始了他的“操险”。这位青衣社的当家不但要仔细流览“水火同源” 的胜景,而是似乎要用“x 光”透视看哩! 浓荫深处,芳草如茵,散布在三角地带。 真是迷人景象! 他先伸手小心的分开遮在珊瑚谷的芳草,然后再轻按着中间的相思豆,真是殷 红欲滴,令人看了不禁爱怜不已。 人间美景,不过如此! 尹正刚看得都呆了。 他情不自禁低下头。 紧接着,就对着相思豆疼爱起来。 那根顽皮的舌头像一条活跃的灵蛇,不停向水火同源胜地伸入。 非常新鲜的做法。 开始是兴奋的,他们都陶醉在欢乐中,蓝凤感到进入了另一境界。 浑身酥软酸麻,灵魂儿也冉冉飞出了窍,身子又扭,又摆、又哆嗦,就像患了 “登革热”似的浑身软绵绵的。 不一会,一股喷泉,直似“亚哥花园”的“水舞”,直涌而出。 那直喷而出的喷泉,喷得尹正刚一头—脸。然而,尹正刚非但不闪不躲,反而 对这股喷泉极感兴趣,居然张手承接,就像在品尝琼浆玉液一般。 想到此处,蓝凤不自觉的颊上涌起红霞,陶醉着,但却被一声“大当家”拉回 现实。 此刻,黄涛又轻轻的把被单覆在熟睡中少主的身上,十分恭谨的应道:“大当 家,老龙帮的人不敢追杀!” 拎冷一笑,蓝凤回过神来道:“总有个理由吧?” “是的,大当家,理由很简单,因为老龙帮的人马发现我们右翼尚有人马在… …” 蓝凤道:“是白马堡的人马!” “不错,大当家,老龙帮不愿腹背受敌,他们顽强抵抗,却不趁胜追击……” 蓝凤冷冷的看看石屋内,她咬咬唇,道:“既然加盟,就该信守盟约,阵前抗命, 紧急时候抽腿,这是不可原谅的大罪,我青衣社的面子都”下了了“(没了)!” 黄诗立刻点头,道:“老当家躺在床上,他们几处人马已有浮动现象,大当家, 该是立威的时候了——” 蓝凤道:“二当家,老龙帮的那批货仍然在吗?” 黄涛道:“他们正找机会往河面运,但几处峡口我们都有人堵着。” 他顿了一下,又道:“马回子的人马分三路,死守各要隘。通往黄河老渡口的 那条路,也由黑虎寨上的人马严密的加以防守!” 蓝凤道:“两处人马嫌单薄了些……” 黄涛道:“守住要道,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势,大当家尽管放宽心!安啦!” 蓝凤气绿了脸,道:“白马堡阵前拿跷,显然那白玉堂心中不服,他看我是查 某……” 黄涛道:“尤其是由少主阵前主持……” 蓝凤道:“那是我的意思……” 黄涛道:“白玉堂少主过于少年,他信投过……” 蓝凤道:“他非信服不可!” 黄涛道:“大当家的意思是……” 蓝凤沉声道:“佯攻老龙帮,回扑白马堡。” 黄涛道:“人马调动方面……” 蓝凤道:“马回子与黑虎寨各调一百人马攻老龙帮,我们的人马直扑白马堡!” 黄涛道:“大当家,白马堡早已有备,我们的入文伤了不少……不如……” 蓝凤道:“我只叫马回子的人马与黑虎寨的人马佯攻老龙帮,其实际情况,乃 是叫老龙帮闭门不出,然后他们两处人马便直奔白马堡,我们三路夹攻,白马堡这 下毁啦!” 黄涛立刻点头,道:“这叫声东击西,兼又集中攻势,大当家高招!” 蓝凤道:“二当家,兵贵神速,我们立刻行动!” 她不再去多看—眼床上的尹九郎,转身走出石屋外,那守门的巨汉错步让道, 又紧紧的守在蓝凤身后。 一匹青鬃快马也牵过来厂,巨汉接过缰绳,很仔细的检查看着马鞍背带环扣, 更小心翼翼的再把缰绳递在蓝马手上,便立刻闪向一旁。 于是,青衣社的兄弟全站在一起了。 蓝凤在马背上只瞄了一眼,便对另一马上的黄涛,道:“二当家,选三百人足 够了,余下的留着照顾伤者。” 黄涛道:“大当家,不如叫他们先回总舵,必要时也好召回‘九头狮子’曹大 力几人前来助阵。” 蓝凤道:“我已召他们四个连夜往白马堡赶去了!” 黄涛闻言,立刻松了一口气似的点头,道:“大当家,白马堡非惩不可,这不 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更叫那些背盟之人宰羊不守盟约的后果会很惨……” 老龙帮相距黄岸约有五里路,那矗立云端的熊耳大山就仿佛天然的一座屏障, 老龙帮总舵就在一处大山角活。 老龙帮不肯加盟青衣社,而青衣社却以陆上为活动范围,老龙帮帮主“独眼龙” 邱百万创立老龙帮已有三十七年之久,论开山立寨,老龙帮是比青衣社老资格多了。 初时,双方还各行其事,水路旱豁各不相干的。 然而,日子久了,双方免不了在利益上会发生了冲突,那就在几次大生意之后, 青衣社便一心要拉老龙帮入社,“独眼龙”邱百万岂肯放弃唯我至尊,而屈居人下 的事——他又没有“秀斗”! 老龙帮在黄河面上的势力雄厚,沿河大舫巨船不下百艘,早被青衣社盯住了, 如果老龙帮加入青衣社。中原武林便真的掌握在青衣社手上了。 现在一一正是黎明时分。 老龙帮的四大寨门关的十分严密,从附近的山坡上,出现了不少青衣大汉,倒 也引得老龙帮的人,时而往寨子里击亡一阵榔于声,听起来虽然单调却很刺激! 对于两天前的一场搏斗,老龙帮并未占尽便宜,当然,青衣社的少年尹九郎也 受了不轻的伤…… 那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只不过老龙帮的邱百万心里很明白,因为青衣社的大 当家没来,江湖传言,蓝凤的本领比她的公公“两楼苍龙”尹在山有看头多了。 邱百万关紧大门,就是在想法子化去这场干戈,因为他既木想附庸,也不愿自 己这方有伤亡! 老龙帮历劫归来的徒众,都宰羊和青衣社这场纠纷,只不过是个开端,更有大 车拚的大场面哩! 于是,他们要及时行乐,免得嗝屁后怨叹玩不够。 行乐则不外乎“色”与“赌”。 色,离不开女人,老龙帮都是光杆,当然不可能“棍”碰“棍”,必须向外发 展。 如今大门紧闭,谁也别想骁头,就只好赌开了。 牌九、骰子、甚至四色牌都摆上了。 “叮钤铃”一阵脆响。 一个生就鹰钩鼻的中年人,已把手里的三颗骰子,振腕掷进大海碗里。 片刻,骰子停了下来。 一个四点,一个五点,一个六点,四五六,好大的点子,如果做庄,准定来一 次通杀。 可惜,围观的人虽多,就是没有人下注,好像在看“秀”。 中年人斜瞄众人一眼,双肩一竖,道:“拉不出屎赖茅房,黑棕才吃子三把, 你们就怀疑黑粽的般芋有鬼?说他耍老千,是吧?” 一个面孔微黑的瘦高个儿,若无其事的淡淡一笑,接着说道:“这样也好,免 得大伙儿疑视鬼,输了又要怨叹!” 旁边的一个大果呆可急了,脸红脖子粗的说道:“老赵!你可不行血口愤人, 谁要是怀疑黑粽耍老千,谁就是俗仔!” 我只是想……只是想……他那些骰子被黑粽养熟了,听他的不听我的…… 鹰钩鼻老赵指着大碗里的骰子,理直气壮的道:“你看,这四、五、六又怎解 释?这骰子听我的不听他的……” 这大困呆也真能瞎扮,骰子是死的,又不是小猫、小狗、小鸟,什么叫养熟了, 有够呆的的! 黑粽直想笑,懒得跟他们哆嗦,单刀直入的道∶“好!既然大家都不怀疑这骰 子有鬼,咱们用它来赌,可以了吧!” 大伙儿一听,黑粽同意用他的骰子赌,差点儿没把下巴给笑歪了。 说真个的,骰子的出千方法,完全手上工夫,操纵骰子的变化。 可能是这一伙儿经常聚在一起赌,被黑粽赢怕了,才有这么多的意见。 大果呆歪头想了想,道∶“好!就用它来赌,不过,今儿什我们五个人轮流做 庄,只用三颗骰子,庄家掷出豹子,或者四五六,旁家不能再赶。相反的,庄家如 果掷出么二三,就要统赔,如果旁家掷出二三,庄家当然立刻就吃,平点算和,按 怎?” 看来,他虽然大伙,却不呆哦! 大伙儿目标一致,主要的是针对黑粽,当然不会有啥米意见,鹰钩鼻老赵是黑 粽死党,见黑粽未表示意见,他也就垫垫(没说话了)。 大果呆见他的意见获利无异议通过,便迫不及待的接着说道∶“谁先做庄?” 黑粽笑道∶“就由你先做庄好了。不过,骰子跟碗都是你带来的,我先掷两把 式式手,可以?” 一仲叫大牛的没等大果呆说话,就抢着发言∶“行,你请,别说是两把,十把 二十把都行。” 黑粽笑的很贼,伸手从大碗里抓起三颗骰子,在手掌里掂了掂分量,眼珠子一 转,抖手向大碗里一掷。 就听一阵脆响。 但见骰子大碗里滴溜溜急旋疾转。 大伙儿紧张的盯着翻滚旋转的骰手,眼珠子都快掉亍出来了,连大气都忘了出。 除了清脆的骰子转动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有,那是另外其他桌上的“粗粗粗,七七七八八不要九”的推牌九声。 黑棕老神在在的盯着天花板,自从骰子的离手之后,他连看都没再看它一眼, 只是凝神侧听,仔细的判断别的般子滚动的声音。 这才是行家,而且是大行家。 骰子转动的声音渐渐缓慢微弱下来,终于完全停了。 “哈……么二三,哈……” 跟大果呆同款的几人,欣喜若狂,又喊又叫,文吼又笑的瞅着黑棕,意思是说 “孙猴子丢子金箍棒”吧。 鹰钩鼻老赵一脸矬矬的瞥丁黑粽一眼,嘴唇掀动了一下,想说什么,但又没说 出口。 黑粽满不在乎的一笑,一声不响的又把骰子抓起,毫不考虑的信手再度掷出。 脆声连连,旋转翻滚,骰子终于停止不动! 还是一样——么二三。 一连三次,一连三把么二三。 大果呆一伙爽呆了,笑意涌上了脸颊。 他们都认为黑粽今天是“泥鳅滚沙——英雄无用武之地”,输定了! 他们认定稳蠃的,不但可以报以一箭之仇,还可以捞几文花花,你说,他们还 不爽,才怪! 黑粽也笑了。 不过,他笑得有够贼的,一连掷出个么二三,亏他还有心情笑得出来。 鹰钩鼻老赵本来心情很郁卒,揪着心,咬着嘴唇发闷,暮地。他也开朗的笑了。 因为,他在想,黑粽既然能控制三颗骰子,连续掷出三个么二三,一定也能控 制三颗骰子,掷出四五六,或者豹子来。 他相信黑粽的赌技,绝对不是巧合,也没有丝毫碰运气成分。 “下下下,像雨点一样下响,多下多赔,不下不赔,算你倒楣!下……快下… …” 大果呆首先当庄,两只胖手使劲儿搓着骰子,一边儿拉开嗓门大喊大叫的催大 伙儿下注。 阿牛和另一仲瘦高个儿,原以大肥猪—伙,只下了十两银子秀一下,黑粽子下 了一百两,鹰钩鼻老赵想先试试手气,没敢多下,只不下了几两碎银。 大果呆见大伙儿都下注完毕,把手一抬,低头猛在骰子上呵了口气,大声喊道 :“离手!” 右腕一扬,立刻响起清脆的骰子滚动声。 只见三颗骰子就像走马灯似的,滴溜溜的在碗底不停旋转滚动。 “六!六!四五六……” “么!么!么!二三……” “豹子……祖家豹子……” 大伙儿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三颗转动不停的骰子,大喊大叫,彼起此落,谁 都想喊出自己理想的点子。 黑粽老神在在,既没有看碗里转动的骰子,也没吭一声,一脸的无所谓,好像 大果呆稳输似的! 人声静止。 骰于也跟着停住。 一个五,两个二,五点,点子不算小。 大果呆虽然心情蛮爽的,但似乎有着—些遗憾,他恨那颗骰子为什么不是六点, 如果是个六点,不就可以通杀嘛! 人心不足蛇吞象,得陇望蜀。人的欲望。永远无法满足。 只听得一声脆响,阿牛已将骰子掷出。 骰子由快而慢,终于停止不动,两个三,一个四,四点,小庄家一点。 赌钱这玩艺儿最现实不过,差一点就得喝洗脚水,阿牛十两银子泡汤了。 接下来是瘦高个,卯足下劲儿用力一掷。 骰子停了,十两银子也飞了。 么二三,他真是衰死了。 轮到黑棕,只见他右手疾伸,三颗骰子已紧紧握住,振腕一抖,五指一张,三 颗骰子已顺着碗边儿,陆续滑落碗中。 一阵旋转,一阵脆响。 先滑落碗中的那两颗骰子,已经停了下来,一个是么,一个是二,而那一颗仍 在旋转的骰子,已经可以明显的看出是个三点。 大果呆一个劲儿的大吼大叫的喊道:“么二三!么二三……” 黑粽却任他叫,一点也不在意。 蓦地,响起一阵惊呼,吼叫声归于沉寂。 只见那颗仍在旋转的骰子突然停了下来,不错,是个三点,可是,就在它停下 来的刹那之间,撞击到原先停的那两颗骰子。 那两颗骰子经它撞击触碰,跟着一翻一滚,么变成了三,二变成了六,二个三, 一个六一六点。 清水变鸡汤,原先被认为稳扛龟的黑棕一赢了。 一阵沉寂。 大果呆眼珠都快扭伤了,简直不敢相信! 吃三家,赔一家,照理应该有赚头,但却偏偏这家是大户,大果呆足足赔了七 十多两,真是叫他捶心肝! 而就在此时,围子上传来有情况的报告,场子内的人一哄而散,各就岗位。 三面的山坡上有了人影晃动,老龙帮的人苦守在三丈多高的围子里,双方好像 免不了一场大车拚! 怛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忽见山边转出一族人马,为首的正是江湖人称“无影 刀”的蓝凤。 蓝凤骑在马上。那么安详的直至老龙帮大门前面,黄涛就在蓝凤的一边,另外, 那七尺多高的巨汉一副金刚怒目的站在蓝凤坐骑后面。 五个怒汉肩扛着七砍刀,龇牙咧嘴的抬头看着围子上面,他们好像黑煞似的鼻 孔出火气,牙齿在咯咯响。 于是,老龙帮的围子出现几个汉子,为首的白髯飘胸,头戴英雄巾,他戟指一 下,沉声道:“来的莫非是青衣社大当家?” 蓝凤淡淡的道:“不错!” 寨上,邱百万道:“蓝凤,老夫也曾与你公公交情不错,你阿爸重伤在床,老 龙帮并未趁人之危呀!你……” 蓝凤沉声道:“少来这一套,你不敢啦!” 邱百万道:“非是不敢,只为井水不犯河水不相干,蓝凤,青衣社欲领袖武林, 但也得讲个仁义吧!” 蓝凤道:“刷刷去,武力就是仁义,难道你不知,武林一统好办事的道理?老 龙帮不能再独善其身了!” 邱百万顿足,道:“真不讲理,强取豪夺,还要压人在头上,这是啥米世界!” 蓝凤道:“这是个人吃人的世界,邱百万,但凭实力吧!你难道永远不出大门? 还有你那河面上的船……” 邱百万怒道:“蓝凤,你一个查某,你竟然敢产生并吞别人基业的野心,你太 猖揪(嚣狂)了吧!” 蓝凤道:“我也凭实力!” 她顿丁一下,又道:“邱帮主,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两天之后,我们各凭能 力,只不过我并不希望流血,我还是初时的意见,老龙帮归屑青衣社,你们仍然不 会少赚银子,甚至只有增多财富!” 大寨上的邱百万愤怒得直跺脚,他咆哮的道:“真是岂有此理,天底下还有大 硬把人压在你青衣社足下踩的老横,而你又是个什么样的查某,太霸道了吧!” 蓝凤淡淡的道:“我等你两天,我的人马就在附近,邱百万,你只有一条路方 可免去流血,归顺青衣社!” 她不再多留,她甚至也不回头的调转马头,便往山坳处缓缓驰去。 然而,她却在心中呐喊者:“我太需要你们这些人了,邱帮主,我需要你们的 人,更需要你们的船,我如果不是为了……” 她未再往下面多想。因为身后的黄涛开口了:“大当家,你请回去蝎困!” “不,下令孙和尚与马天彪二人,带他们的人马直扑白马堡!” 孙和尚,这人当年乃秦川大盗,他年轻的时候是个杀手,四十岁以后占山为主, 他的山寨在秦岭最东面的黑虎山下。 孙和尚在那方圆五百里地是有名的恶人物,却因为“两楼苍龙”尹在山曾救过 他的命,方才甘愿投入青衣社。 那马回子马天彪更不在话下,青衣社的蓝凤夫妇二人曾往西北收买大批马匹, 就在大草原上,他夫妻两人收服了马夫彪一伙,西北大马贩子势力也大,马天彪乃 其中最凶残的一支! 别以为这二路人马都是狠角色,他们却十分义气,更是青衣社的死党,只要青 衣社召唤。他们就会不顾一切,勇往直前! 当然,也有兀处附属青衣社的帮会舵寨,白马堡便是其中之一,只不过白马堡 因为尹在山的重病,心里已经开始乱跳不安份啦! 这次蓝凤一心要收服者龙帮,特别以盟约为重,下令白马堡支援。 却不料白马堡只是应付,兵出而不打,眼着着青衣社兄弟们往下溃,如果不是 邱百万怕上当,青衣社就凄惨落魄了! 半山上一弯流水流向对面一处山坳,山坳下则是一片建筑在既厚又高的城围子 中的房舍。 那种特有的一股子凛然庄严之势,由于人们的沉静与烦忙,便更显得山雨欲来 风满楼的凄惶! 三丈半高的正门堡楼上,有镶着金色篆体大字:“白马堡!” 那条小溪便在堡前流过,溪上的右桥上,又架起了障碍直通堡门的两边大道, 好像也有着什么隐藏。 空中无云,大地上任什么也无法掩遮,清楚得地上爬得小蚂蚁也看得清楚。 一排排白杨树加上柳树,在和风的吹袭卞发出微弱的呻吟,而呻吟并非全发自 树上,呻吟声在人们的口中喘息着,十分的清楚。 白马堡里的人看不见堡外面的人,甚至一个人影也没有,但他们都知道一场大 战是免不了的。 这是一场生死之战,也是白马堡堡主“去中龙”白玉堂下了最大的决心才干的! 白玉堂的话十分认真而又厉烈一大丈夫怎好屈服在一个女人的裙手之下,当个 附庸呢? 青衣社如果仍然是尹在山当家,白玉堂无话说,如今叫他去听命于一个活寡妇, 白玉堂觉得窝囊,心里有够不平衡的! 白玉掌当然雄心万丈,如果这一仗胜了,他便宴彻底胜利,他的彻底胜利便是 消灭青衣杜,由白马堡取这武林盟主而代之。 白玉堂不是盲目违抗青衣社,他当然早就暗中有了周详的准备,呶,黑道上杀 人不眨眼的伏牛七煞就被白玉堂网罗了。 这一仗关系于白马堡的存亡绝续。 伏牛七煞隐藏在啥米所在哩? “迎宾客栈”,是白马堡的情报站。 它的特色是“客栈”的前面,是三间门面的茶馆。 吃饭、饮酒、喝茶,非常方便。 客栈的两旁是四个偏院一东一号、东二号,西一号、西二号。 每座偏院,仅有三间上房,而且独门独院,自成一个格局。 住夜的单身旅客,到了夜晚,想打野食叫查某陪着困觉,叫的姑娘,个个骚得 可以能歌善舞。 一定会使客人满意,享受一夜风流。 另一个特色是客栈主持人是一个查某,也是一个风骚的小寡妇,有个外号叫 “小白菜”,年龄仅有二十五六岁,缠着三寸金莲,走起路来,轻盈婀娜,风摇杨 柳,风韵动人。 她是白玉堂特别物色来的主持人,她照样接客,但不是随便阿猫狗都可以,必 须是她喜欢的,才被留下来陪着住夜,价钱也比别的姑娘贵一倍。 小白菜就住在东一号偏院,三间上房,布置得精稚华丽,她陪客人住夜,二更 一响,就有一顿宵夜可呷。 其他三个偏院,客人过夜吃宵夜,必须另外付钱。 小白菜那里的宵夜,免付钱,而且酒菜都很梢致。 这天,迎宾客栈住进了七个人,个个横眉竖眼,面带煞气。 他们,就是黑道上,名声响叮当,杀人不眨眼的“伏牛七煞”。 平日,小白菜很少接揽这种客人,但这七人却是白玉堂交待下来,要好好招待, 而且,她偏偏又被“血里红”佟大雄看上了。 二更刚刚敲过,东一号偏房的上房,是两明一暗。 暗的一间是小白菜的卧室,点着一。盏明灯。 明的两间客房,正中方桌上,两角各点一盏孔明灯,灯光耀目,灯下看美人, 也看得清楚。 小白菜短打扮,上身翠绿色短褂,下身同色的罗裙,粉红色的绣花鞋,三寸金 莲,纤细周正,十分耐看。 真是愈看愈水当当! 天气热,已经是六月份了。 小白菜穿得薄,显得神态轻盈,阵阵郁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瓜子脸,梆叶眉,樱唇贝齿,两颊微红,鼻骨微耸,是一个精明的查某。 胸部高耸,细腰肥臀,未语先笑,风骚入骨,又是一个淫荡的女人。 小白菜虽然对佟大雄兴趣缺缺,但既然是白玉堂亲自交待,就不得不虚假殷勤 的陪伴客人。 四碟小菜。有卤蛋、香肠、凉拌三丝、辣子鸡丁,做得色、香、味俱全,让人 一见就食欲大增。 酒过三巡,佟大雄指着香肠道:“这道菜是你最喜欢吃的。” 小白菜当然听懂佟大雄的一语双关,她面带羞意,娇嗔道:“大爷说话,很有 深意。” “我是粗人,只会讲它老实话,等一会,还有一条大香肠请你尝尝,包你满意。” 小白菜眨了眨美目:“大爷爱说笑!” “我那有?等一下保证你会爽歪歪!” “大爷您怎么说粗话?” “院门、房门都关了,这里就是我们两个,说点粗话,是个乐子。” “大爷也不管人家爱不爱听?” “你一定爱听。”佟大雄道:“皇帝不差饿兵,白玉堂把我们兄弟安顿在你这 里,不先布施一点怎么行?” “我是店东,旗下很多胭脂水粉(漂亮)查某,我可以为你安排。” “现在我只想要你这个水查某。” 小白菜斜眼睨他。 “而且,我记得白堡主说过,你是颠倒众生,‘乐善好施’的小白菜………” “施你的头……”小白菜轻轻地拍了佟大雄一记耳光。 佟大雄乘机拉住她的手势一带,来了个“软玉温香抱怀”,邪笑道:“我不但 想‘施’个头,全身每一分一寸都等待施了。” 佟大雄口中没闲,一双手更是忙得一塌糊涂。 小白菜媚笑道:“你怎么这样‘猴急’,一点都不解风情……” “这你就不懂了,万事不如救火急!” “哎呀!你点的是什么火嘛?” “欲火!” “所以,你猴急得找‘捎防拴’?” “是呀……” “你怎么隔着衣服就乱来了……”小白菜“格格”地媚笑着。 其实,佟大雄早就乱来了。 佟大雄的反应很快:“对!这种事,是不可能隔着衣服的。” 他是即说即行,小白菜很快就被剥衣服,躺到床上。 小白菜不愧是天生尤物。细细的腰肢,微高圆鼓的乳房,浅红的乳头,一片红 晕,肥肥的屁股,修长的玉腿,雪白细嫩,是个够标准的大美人。 而且,她那高耸的双峰。既使是仰躺着,也还是很挺拔——有些女人就不同, 站着时是一座高峰,躺下来就成了平原。 佟大雄先吻她的脸颊,颇者脸部遂渐下移,吻上那挺拨的“峰尖”。 这个位置,本来是由他的手占据的。 现在,嘴巴采了,他的手只好往卞移,移向低洼地带。 这,使她整个身子都扭动起来,口中也发出轻微的呻吟。 佟大雄虽说是老粗,可是一个大玩家。 尽管小白菜已经显得很“饥渴”难耐了,他却还是不慌不忙地,继续挑逗着, 并笑道:“你,好像已经三月不知肉味了。” “嗯……”她呻吟着:“你……你真坏……” “好!现在,来好的……” 佟大雄邪笑着,以最快的动作解除自己身上的衣衫。 当他再贴上她的时候,她几乎是把他吸进去的——这当然是由于她的急需和卑 已有充分的滋润之故。 这之后,双方都没有说话,这时候,是不须动口的时候。 当然,他们的口也并未闲着——她的口中不时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他的口也 很恰当地用在该用的地方。 佟大雄像一位经验老到的骑土,按步就班的控缰驰骋,一直到她的神经开始爆 炸。当女人的神经要爆炸的时候,男人是可以感觉出来的。 当小白菜开始紧缩时,佟大雄就必须加强自制,才能免除自己的爆炸。 他明白,很少女人就这样一次能满足的。 小白菜更不能例外,所以,他必须控制自己。 她在他的技巧调节下,一次又一次的登上高峰。 终于,他也在她一次更剧烈的爆炸时,也同时登上高峰。 狂烈的冲刺…… 销魂的痉摩…… 然后是完全的松驰…… 良久、良义之后,小白菜才忍不住“噗哧”的—笑道:“现在,你已不是饿兵 了。” 佟大雄涎脸笑道:“可是,我还不算很饱。” “你……” “大菜之后,应该还有甜点……” “点你的头!”她匆匆起身,一面穿回衣衫,一面沉声道:“决起来!该去办 事了!” 佟大雄只好穿回衣衫,把其他六人召集在一起,匆匆离开了“迎宾”客栈。 山坡背后,有一道浅沟,坑背上长着杂草。 便在那半枯的杂草里,透露出一双似星芒般的眸子,森冷的凝视着远处的白马 堡,带着幽邃与冷峻,那目光一眨不眨! 斜斜的目光照下来,好一阵子,那目光才转移到附近匍在地面不稍动的青衣大 汉们的身上。 密密的一排排接着一排排,青衣大汉们斜背马力,每人左手握着牛皮盾牌,神 情相当的冷漠。 缓缓的,那双眸的光芒闪烁了一下,哎呀!才发觉那是一双十分迷人的眼睛, 如玉雕的鼻子,淡红的双唇,柳叶般的双眉,这应该是个标致的模样,然而…… 然而,这女人的头上青丝不见,全部包札在一块青布包里,她也并非身穿罗衫, 而是短装打扮,灯笼裤子薄底靴,双手看不见兵刃,但却流露出一股子极端深沉粗 犷的韵味,隐隐之中有着无比的悍勇与坚毅之气。 这时候,已不分啥米查埔与查某了。 这时候讲求的是杀戮,而出刀杀人全凭本事,那还有分啥米查埔查某。 查某如果杀人,甚至比男人更可怖! 附近有了耳语似的声音:“大当家,阵势已就绪,各要隘也占住了,弟兄们可 以扑上白马堡了……” 蓝马——青衣社的大龙头,她咬着唇拍拍腿上的杂草,又摸摸她的腰带,掀起 前襟衣角。 速才发现,在她的腰带上斜插着一把泛紫的刀! 蓝凤只在刀身上抚了一下,目光仍然在斜看向远处的白马堡,宛似她就要用刀 去取白玉堂的人头似的,笑得卡实有够诡异的! 黄涛又并口了:“大当家还有什么周详的计划?” 便在这时候,打横滚过一尺,那是个粗而又黑的大汉,这人只一滚到蓝凤身前 右边,便急急的道:“大当家,该冲了吧!” 蓝凤冷冷的道:“我不想先躺下去的是我们的人,过等一下……”她顿了一下, 又道:“马回子的人马如何?” 黑汉立刻应道:“就等大当家发号施令了!” “孙和尚的人马如何?” “均已就位多时了!” 蓝凤的双目神光一现,又道:“路边别烧草,影响开车的人。再等!” 黑汉毛躁的道:“大当家,我们己等够久了,兄弟们就等着血洗白马堡了……” 冷冷的,蓝凤叱道:“曹大力,你就是那样操吟呆,半年前就命你卷白杨镇, 全凭一股子狠劲而死了几十个兄弟,形势上,先把自己处在不利的地位这是兵家之 大忌!” 黑汉,正是青衣社四大支社的北支人马统领——江湖上的“九头狮子”曹大力, 便是此人! 曹大力讪讪的搓搓双手,又摸摸背上的特号大砍力,道:“是,是!大当家训 得极是!” 蓝凤拍拍身上杂草,又道:“我们合力干上这种力尖上舐血的买卖,却不一定 把自己往刀刃上送,有时候头脑灵就能化险为夷,而又无往不利!” 她看得附近青衣社的弟兄们,又道:“跟着我杀戮战场,就是我的好兄弟,他 们的血是不能自流得毫无代价!” 曹大力低着头,便黄涛也不吭一声! 深探的叹了一口气,蓝凤又道:“我蓝凤只是个查某,青衣社理应由我尹正刚 接掌,可是……” 她未再往下说,她不是不说,而是话到伤心处,她打住不说了,因为这时候不 适合说这种话。 再说下去流泪尿,就像在演歌仔戏。而不是要车拚! 其实,蓝凤承担青衣社的重担,目的只是为了一口气,她相信她的责任重,但 却一定可以把离她而去的丈夫尹正刚感到得重回她的怀抱——如果尹正刚没有嚼屁 的话! 重重的声音,“黑鹰”黄涛道:“大当家,青衣社兄弟们都明白大当家的内心 真艰苦,虽然老当家已行动不便有年,但大当家的能耐,却比个男人还叫人服气, 兄弟谁不由衷服气呢?青衣社出买卖没有不卯足了劲干的,有饭大伙儿吃,有活儿 大家干,谁也没话好说,只不过这次要吃掉老龙帮,却是让白马堡的人马一边看热 闹,他们这款坐在山崖上看狼打架的行为,实在令兄弟们难咽这口气!” 蓝凤道:“白马堡一定有问题,我估计白玉堂设有预谋,也许……” “九头狮子”曹大力狠声道:“白玉堂什么东西!” 蓝凤遭:“白玉堂的‘云龙十八式’傲视武林,他身边还有个受用鞭子的洪丹 ……” 曹大力一拍胸脯,道:“大当家,你就把这二人赐给我曹大力吧!着我怎么收 拾他们!” 蓝凤面色一寒,遭:“我不喜欢轻敌的人,记住,站在你面前的淡是朋友便是 敌人,而敌人都是要你命的人,能不戒慎戒惧?” 曹大力忙应道:“大当家,属下谨记!” 蓝凤又自草丛中看看远方,自马堡那面仍然没有动静,她皱着眉,因为她想着 两件事一一其一,由于山坳直到白马堡前面,沿途地势不平坦,很可能会有埋伏, 如果是弓箭手就更麻烦! 其二,白马堡的力量,她很清楚,白马堡绝不是青衣社的对手,白马堡原附庸 于青衣社的,那么,白马堡暗中邀请的人物,又是啥米大卡(大角色)? 这是蓝凤迟迟未发动攻击的主要原因,只不过,时间到了必须动手的时候,她 还是要下达击攻命令的。 “二当家!” “黑鹰”黄涛转过身来,道:“大当家,你吩咐!” 蓝凤冲着黄涛一笑,道:“五十名敢死队,佯攻白马堡西面!” 她伸手指向西面,又道:“那儿地形复杂,容易埋伏人马,叫他们多加小心, 一经发觉敌人陷阱,立刻撤下来,切记!” 黄涛道:“由我亲率!” “不,双方交锋,副帅怎可轻进,青衣社不是有个叫长腿七人的人吗?” 笑笑,黄涛道:“大当家,长腿七入最精,怕是要命时刻他撒鸭子跷头最快!” 蓝凤道:“别把一个人太肯定子,也许到时候他会比别人更能的拚命!” 顿了一下,蓝凤文道:“就由长腿七率五十名敢死队从白马堡左面扑去!” 黄涛翻身下山坡,他着人把长腿,匕找来了。 长腿七长得很瘦,活像一根竹竿模样,如果不是面上长丁一层面皮,怕是他的 牙齿也全暴出来了!长得真有够像僵死的! 眼睛深陷,颧骨凸出,那双手背,除了青筋便是骨。可也是怪事,长腿七就是 跑得比谁都快! 蓝凤就是因为看中长腿七在青衣社出名的跑得快,才想到长腿七这个人。 如果五十名敢死队中埋伏,蓝凤至少希望能活着跑回一个人,她太需要白马堡 附近的情报了。 “长腿七,你出头天时准够丁!” “二当家,别说得恁般好听,跟前大伙正担着攻取白马堡,要说也是大家的出 头日子来了!” 笑笑,黄涛道:“我的话不差,但大当家就提到了你,长腿七,大当家有交待 ……”长腿上的精神来了——他全身一震,双盾上挑,道:“这时候大当家还想到 我长腿七这种俗仔?” 黄涛沉声道:“看你说得哇歹听,咱们青衣社兄弟一般,谁又是俗仔?” 长腿七忙暗笑道:“二当家,那你就吩咐吧!大当家找我干什么?” 黄涛指着白马堡西面,道:“大当家叫你带五十名社里敢死队,明敞着往白马 堡佯攻过去,目的就是要把暗处的埋伏挑明了,这件事你愿意?” 长腿七沉声道:“二当家,这算是啥米话,如果大当家要我立刻死,呶,头壳 在我的肩上扛着,长腿七绝不皱眉,不就是命一条!” 黄涛重重的点点头,道:“够了,你去召集人马,我给你一盏茶功夫,你行动!” 长腿七正要掉头走,黄涛却一把拉住他,道:“最好都活着回来,至少你得活 着回来,可要认清对方是些什么埋伏!” 长腿七道:“我明白这叫做掀锅盖,敌人不露面也不行了!” 他转身而去,黄涛文看看附近,他明白,这次青衣社来了近五百人,几乎都是 青衣社的精英,如今大部分均已掩藏在高梁地或山林间,就等着大车拚了! 时间在人们的异心跳中溜过,空气中带着血腥味与窒息感,这时候便连咳嗽声 也偷偷被压在嗓门下。 斜刺里,忽然传来一声吼:“杀!” 附近几十个青衣大汉,他们左手盾牌右手马刀,凶悍得直往白马堡的西面扑去。 五十名青衣大汉挥舞着闪亮的马刀,双双并肩而又十分有序的直冲过一道长堤, 他们淌过小溪,那水花便遮去他们大半个身子! 斜斜的一片矮林子里,便闻得一阵榔子声传来,紧接着好一阵强弩疾射,青衣 社的大汉们当场倒下十多人!天寿,全嗝屁啦! 长腿七厉声狂吼:“并起盾牌!并肩子上呐!” 青衣社的大汉们便立刻把手中盾牌迎并在一起,仍然悍然不畏死的直往矮林中 扑杀过去! 形势上,他们必须穿过这段矮林! 形势上也属于这一段最险恶,但蓝凤却要长褪七率人冲过这段矮林子,她当然 有其目的。 因为在白马堡的四周,除丁背面依山之外,另外三面都是平原,水溪与矮林。 蓝凤担心的就是这片矮林,当她准备下达袭卷白马堡命令的,必须知道这矮林 中藏有啥米款的埋伏。 白马堡当然会在这儿设伏,白玉堂也是一方枭雄,当他率领着白马堡的武土们 坐山观虎斗的时候,便抱着青衣社决裂的打算。 白玉堂对于青衣社本来是依附的一个组合,青衣社老当家“两楼苍龙”尹在山 不但武功卓绝,而且德高望重,白玉堂甘愿人下。 只不过当尹在山躺下之后,白玉堂使有了二心,这次袭卷老龙帮,白玉堂便想 亲自看看蓝凤有什么惊人的能耐。 现在,白玉堂在一阵榔子声中笑了! 他只在堡楼上瞄了一眼,便冷笑道:“恰查某,没知死字按怎写!” 他举首远处看,并对身后一人道:“洪总管,我们不主动,慢慢的捎耗育衣社 的墩子们,我爷他们有多少送死的,等到时机一到,就杀得他们跑给咱们追!” 他身后那大田面红脸汉子,手中卷着一条乌黑上带倒刺于鞭梢的皮鞭,闻声立 刻应道:“堡主放心,兄弟们正精神抖擞准备拚搏,咱们邀请来的佟大雄爷七人, 也正在冷冷的擦拭着他们那整放人血的家伙呐!” 白玉堂嘿嘿笑了! 提到佟大雄爷七人,那是这几年闹得八百里伏牛山区不太平,人人闻之丧胆的 “伏牛七煞”。 佟大雄的“血里虹‘,有人见他口渴,喝人血过瘾哩! 另外六人也残暴,有个外号“黑炮”的李怀德,出刀把入当甘柴劈。 白玉堂请来这些杀手,白马堡这一仗可真的有了热闹瞧了! 套句现代术语,那就是“前方吃紧,后方紧吃。” 白玉堂单领堡中高手力御青衣社当儿,丫头男仆可就无人管,搞七拈八去罗! 堆放杂稚的库房里,却是春色无边。 此刻不但灯在亮着,而且不时传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狂喘声,夹杂着男女交 合的浪语和春声。 一对男女,倒卧在硬绑绑的木板上,死死纠缠在一起。 男的肌肉虬结,胸脯儿高高隆起,看起来十分精壮。 女的杏眼桃腮,烟视媚行,风骚蚀骨,十分淫荡,年龄似乎比男的还大上一些。 男的身子一上一下,接连的做“伏地挺身”运动。非常卖力。 女的更是扭腰逢迎,抵死缠绵。 浪语呢喃,水声潺潺。 春声淫笑,狂喘呻吟。 男的大展雄图,单枪匹马直捂黄龙,那扼守阵地守兵可也不输一着棋,扣得它 紧紧的,卞得先头部队活活扼死。 但是,男的年轻力壮,其势如刀,势如破竹……有如刘备手下的大将常山赵子 龙,在长板坡杀个七进七上,仍然枪头锐不可当。 这女的名叫春红,她丈夫就是手下败将,去年间这小寡妇就将他杀得人仰马翻, 最后落得脱阳,战死沙场! 这可害得她在末老之前却活活守了寡,好不“七三三”(凄裹渗惨)! 今夜她钩上了这位小伙子,却是英雄出少年,真是“性”场中的“武土”。 初次上阵已使春红舒服顶顶,真乃是可造之材,如能多磨炼,必能出人头地。 于是,她为了磨炼小伙子的工夫是否到家,更进一步的挑逗,双手在小伙子全 身各部位游走,更添加情趣。 她又将旁边的空麻袋卷成一束,垫在自己的屁股上,大开玉门关,以便引领匈 奴进入关内,好大战一场。 刚才一合—送,乃是春红故布疑阵。 婉转娇啼,弱不胜情,只不过是满足男人的好胜心,讨好男人争宠的一种手段 罢了。 这小伙子真是初生犊儿不畏虎,棒棒开花,捂蒜般的猛打急攻起来。 由于小伙子的勇猛,更迅速的推动起她那来已泛滥的性欲。 因此,她更放肆,更疯狂,更淫荡的和他合作协调的玩了起来。 春红万方没有想到,她的心花反而先开了,谢了,先不中用了…… 她喃喃不停的由衷赞美着他,由于她单赞美,使他变得更为勇猛疯狂。 不管男人多么勇猛,多么强壮,在床第之间,办那件事的时候,永远都是女人 手下的败将,这是不争的事实。 因为男人一泄千里之后,就会立刻垂头丧气,欲振乏力。 当然,也有人会主持“连环泡”,但毕竟是少数。而女人却不同,她的心花开 了、泄了、死了,很快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复活还阳,挺身而战。 这也就是女人能够征服男人的最大原因。 时间不停的飞逝。 小伙子虽然神勇,但却有勇无谋,在经过一阵急攻猛打之后,叶已攀上淋漓畅 快的高峰,但他意犹未尽的拚命做最后的冲刺。 真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气! 恐怕他这辈子做啥米代志,还没这么认真哩! 两人就在这个破旧的库房中,随心所欲的玩着。 春红觉得自己已到了顶点。 她觉得要是再继续下去,她要昏过去了! 春红看样子痛苦极了,“嗯……哦……我好热……我快受不了……给我……快 给我……求求你……饶了……饶了我吧……我……真的……快要死了……” 小伙子很听话的饶了春红,他不饶也不行,因为他已壳力再战。 他紧紧搂住春红的腰肢,突然眼珠子一瞪,身不由已打了一个冷战,接着深深 吐了一口大气。 咬牙“嗯!”了一声,头一搭,贴在春红的脸颊上一动不动。 但见一股“肥皂泡沫”,业已缓缓流了出来。 良久,二人才从“云霄飞车”中回到大地,落实了! 首先,春红开子口:“阿信!你愿意这样屈居人下,终生做个侍僮吗?” “人往高处走,我自然不想,但堡主肯‘放生’吗?” “现在正是我们脱身的时候,青衣社势在必得,白马堡一垮,就是我们脱身的 时候。” 那长腿七率领着青衣社敢死队直往那片矮林申扑去,相距尚有三十多丈远,他 的人已有大半跌匐在地上,只因为上身虽有盾牌挡,双腿中了箭还是白搭,被摆平 了。 那长腿七眼明手快,他闪左晃有的,只有在肩头上挨了一记。 长腿七奋不顾身的举盾舞刀往矮林中冲,口中发出疯子般的叫喊:“兄弟们, 杀!” 只可惜,他的身后没有回应的声! 于是长腿七疾回头,这才发现了能冲的只有他一个人,那些跟他来的人,全被 撂倒了呀! 他不往林中冲了,他回身便跑! 长腿七很会逃,他不走直线,左闪右躲的又奔回来了! 他的肩上不只一箭,大腿上也挨了一记! 长腿七滚着身子,横在蓝凤身前,大喘气着。 “发现了啥米?” “啥米也看不到,只不过……” “只不过啥米?” “只不过,我清楚那片矮林子里有埋伏……” “叭!” 黄涛一个嘴巴子打得长腿七头都快歪了…… “我们都知道林子里有埋伏,大当家是问你,林中都是啥米款的埋伏……埋伏 了多少……” 长腿七道:“看不清,二当家……” 黄涛忿的叱道:“你这小子怎不嗝屁在林子里!” 长腿七用力挺身,道:“二当家,我一定得回来,因为是你老吩咐。否则,我 长腿七早杀入林中去了,娘的,就长死也要宰他几个垫背……” 他还想再往林中杀去,却被黄涛叱退…… 黄涛对蓝凤遭:“大当家,自们避开锋头,转往正面进攻,硬拚吧!” 蓝凤摇摇头,道:“不,我一定先消灭这片矮林,否则,我们正搏斗中,从林 中杀出白马堡的人马,我们便立刻腹背受敌,这种仗是隐输不赢的!” 黄涛道:“这一照面,长腿七的人就折了几十个……” 蓝凤道:“他们不会白死,白马堡就将毁在今朝!” 黄涛怔了一下,他实在听不懂大当家话中的意思。 却见黄涛挺了一下上身,看向白马堡方向去。 他发觉白马堡十分静,就好像白马堡是一座空堡似的,堡楼上连个人影儿也没 有看见…… 蓝凤便在这时对黄涛道:“二当家替我传话下去,叫他们藏好了尽情的歇着, 该吃的吃饱,该睡的抱头大睡,就当是咱们来日月冈款!” 黄涛呆惊的道:“大当家的意思……” 蓝凤笑笑,道:“照我的话去做吧!” 于是,青衣社兄弟们各自又掩藏起来,还真有木少人抱着马刀长枪就困觉起来。 蓝凤等到日斜西出,她才对黄涛,道:“派个兄弟通知丁大炮,叫他率百名兄 弟潜往林边,天黑时候便放火烧,咱们只留下东南一个缺口,咱们就在那缺口附近 等着,从林子里逃出来的人,告诉埋伏的人。全都让他们回苏州卖鸭蛋去!” 黄涛同言,精神一振,笑道:“大当家真好计谋,咱们反计谋,白马堡的龟孙 子们等着挨刀吧!嘿!……” 黄涛转而对身边一个大汉吩咐,道:“快去告诉丁大炮他们准备火种,天黑以 后放火烧林子,娘的,快去呀!” 那汉子立刻滚着身子往下溜,刹时间便消失在一片草丛中。 黄祷笑着对蓝凤,道:“林子烧起来,咱们就等在东南方缺口宰活人了,哈… …” 蓝凤道:“‘九头狮子’曹大力率他的人去找东南方,二当家,我冲往另一个 方向扑过去……” 黄涛忙摇手,道:“大当家,容我黄涛说句话如何?” “我在听着。” 黄涛道:“自古以来,两军阵上不能没主帅。这斗杀搏命还不到你当主帅的人 出手,想着当年,老当家就是传命走在兄弟们前面,方才身受重伤,至今还躺在床 上,大当家今天仍然是这样,我黄祷就反对……” 蓝凤淡淡的道:“常言道得好,文官不贪材,武将不怕死,充在而不前也,我 岂能初次临阵而不去,在兄弟们的前面?二当家,虽说我是个查某,我是青衣社的 大当家,我就是兄弟的胆……” “可是。大当家你……” 蓝凤一笑,道:“兔讲啦,照我意思做!” 黄涛不开口了……。 她抬头看看远方的白马堡,淡淡的道:“白玉堂错估我蓝凤了,他就将为他的 行为付出昂贵的代价!” 黄涛在青衣社老当家尹在山的口中宰羊,尹家的这位看上去文静美丽的媳妇, 俱有一身高不可测的武功。 数年前尹在山的独子,未采青衣社当家的尹正刚,突然失踪之后,尹在山也未 曾对他这位媳妇口出怨言。 由此可知,连老当家尹在山也对蓝凤礼让三分! 唯有一件代志,尹在山曾不同意蓝凤的决定,就是关于尹在山的孙儿尹九郎的 事。 蓝凤曾对公公尹在山提过,等到九郎年满二十岁,便耍让九郎接掌青衣社,她 自已是个查某郎仔,实在不方便领袖各路人马! 然而,这件事尹在山并不同意,尹在山失去了儿子,他不想那么早再失去小爱 孙,但蓝凤还是要九郎去斗龙耳山下的老龙帮,并且尹九郎也受了伤! 江湖上提起“无影刀”蓝凤,那述是她接掌青衣社以后的事,人们并未见过她 出刀杀过人。 不出刀杀人的人,并不表示这人不威风,有时候只开开口就叫人死伤于当场, 这种人才是人物! 蓝凤根本不想杀人,她在接掌青衣社之前,还不曾想到她会出刀杀人。 不错,她俱有深不可测的武功,越是武林中武功越高的高人,便自然的有一种 悲天悯人的心理,否则便是个杀人恶魔。 蓝凤不是嗜杀的人,但她却深爱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她的丈夫“翻天圣手” 尹正刚。 尹正刚失踪了,江湖上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他这个人,恁是谁也弄不清楚,这是 怎么一回事! 蓝凤很自信,她相信丈夫未死,她更相信丈夫一定会回来…… 她就是个十分自信的查某,所以她一手担负起原本应该王来承担的重担。 蓝凤处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她不喜欢杀人,也难了! 她很明白,青衣社在黑道属于大组合,上千人的一应支付,绝不是三言两语可 以解决,为了兄弟们的活口,她便只有勇往直前,冲呀! ---------- 双鱼梦幻曲